第一章 五塊錢一摸
我們這個小縣城叫清河城 ,開網吧掙錢,這是眾所周知的。就因為如此,縣里開了很多網吧 。網吧多了 ,事兒就多了,不少網吧就傳出了一些有爆點的事兒來,讓很多人都津津樂道。
哪個網吧的美女網管是個x子,多少多少錢就可以上;哪家的網吧被人發現有小情侶在包間里直接打炮 ,被拍了視頻,傳到了網上……此類的小新聞,傳得到處都是。
當然 ,新聞最多的,還是我們這里的米奇網吧 。這是我們這里最大的網吧,傳出來的黃色消息 ,也是最多的。聽人說,曾經米奇網吧的有一個騷到骨子里的收銀員,人美波大 ,明碼標價,500一炮,交了錢 ,直接去廁所,隨你擺弄!有不少家里有錢的中學生還從家里偷了錢,去嘗腥,回來都對那個女收銀員贊不絕口。
但是后來 ,那個女收銀員突然被發現死在了廁所里,渾身赤裸。聽說,她當晚一起接了三個客人 ,玩起了4p,結果,被人活活玩死了 。這件事兒轟動一時 ,但是后來,還是被壓了下去,米奇網吧照開不誤 ,明顯后臺挺硬的。
除了女收銀員的這件事兒外,米奇也是一些“失足學生妹 ”聚集的地方。很多女混混打游戲,沒錢充q幣 ,都大腦一熱,做起了買賣 。而且,她們要價還不貴,比外面找雞還便宜 ,有的不懂行的,甚至五十就一炮!當然,大部分女混混 ,還是有點底線,只讓摸,不讓干。
我一個高一的學生 ,也沒什么錢,每天也就只夠上網的。所以,雖然知道這里有很多可以玩的學生妹 ,我也沒找過一次 。不過,我倒是很樂意來米奇上網,因為這里環境還不錯 ,價格也不貴,還有那么多衣著暴露的女混混晃蕩,順便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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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學的時候 ,我都會來這里坐兩個小時。當時流行的傳奇,我一玩起來就全神貫注,根本注意不到別處的情況 。
突然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正好刷完了一張圖,就回頭看了一眼。
找我的是個女生 ,長發飄飄,皮膚細膩,穿著我們南關一中的校服 ,論模樣,絕對是美女級別的。
那美女看了我一眼,開門見山地就說:“五塊錢一摸 ,你干不干?“
我一愣,看她校服穿得還算正經,也不像那些“學生妹”,竟然一出口 ,也是這話 。
正好我的兜里,還真剩下五塊錢,這是我準備沖網費的 ,還沒有來得及花掉。一般要是普通的那種誰都可以騎的學生妹,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眼前這個美女 ,怎么也勝過那些普通的“學生妹”百倍,我一時還真動了心。
見我沒反應,那美女有點不耐煩了 ,說:“你干不干?要是不干,我找別人了! ”說罷,就要往旁邊走 ,問我旁邊那個謝頂、一身肥膘,滿臉胡子正在看a片的大叔。
我自然是不可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立馬就把兜里的五塊錢掏了出來,說:“等等 ,我干了!”
那美女隨手就把我的錢拿走了,仿佛根本就不在乎這錢一樣,帶頭往米奇的廁所走:“跟我過來!”
我立馬背起自己的書包 ,跟著她過去了 。
米奇的廁所挺大的,是男女通用,進去人之后 ,只要從里面上了鎖,外面人就進不來。所以,一些沒錢開房的小情侶 ,也經常在這里辦點“私事兒”。
我進去之后,本想鎖門,誰知那美女攔住了我 ,說:“不用鎖了,就摸一下,很快的 。 ”
我怕被人看到,就說:“這……不好吧……”
那美女皺起了眉頭 ,說:“就摸一下,哪來那么多的事兒,你要是不愿意 ,就滾,我有的是生意做!”
我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再次看了看這個美女胸前的飽滿 ,吞了下口水,說:“好,好 ,不鎖就不鎖了。 ”
那美女沒說話,冷著臉,就把自己校服的拉練拉開了 ,露出了里面一條薄薄的吊帶。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隱約可見 。
我就是一個純屌絲,活了那么大,別說摸女生 、看女生的吊帶 ,連女生的衣角都沒碰過。一時間,見到這么刺激的景象,我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鼻血差點都流了出來。
我伸出了手,朝著那潔白、飽滿的溝壑伸了過去 。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門突然被踹開了,我的手,剛剛伸出去 ,還沒有摸到什么呢,就被這動靜整的一愣,身體僵在了那里。
五六個身高一米七、八的學混子沖了進來 ,毫無疑問地見到廁所里的這一幕。帶頭的是一個挺帥的男生,有著劉德華一樣的高鼻梁,看起來比我大一點,身上也是南關一中的校服 ,應該跟我同校 。
他進來,一看見我們這個樣子,眉頭一皺 ,直接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胸口上。我體質也就一般,怎么能使這種整天打架的學混子的對手?這一腳,直接就把我踹倒了。
我一倒 ,高鼻梁身后的幾個小弟就圍了上來,對我一通狂踹。我在地上,抱著腦袋 ,被踹得根本起不來身 。好在,我背著自己的書包,趴在地上 ,倒是幫我擋了好幾腳。
高鼻梁踹完我之后,箭步來到了那美女身前,把她的拉鏈給拉上了,怒喝道:“申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要是把這件事兒告訴咱爸,他非打死你不可!別胡鬧了,跟我回家!”
那個叫“申晴”的美女推開了高鼻梁 ,說:“申劍,你不是我哥!我不就跟胡哲源談個戀愛嘛,礙你你什么事兒了?你跟那個小賤人的那點破事兒 ,我什么時候說過?今天我還就告訴你了,你要是再敢攔著我跟胡哲源,我還敢來這地方!這次是五塊錢一摸 ,下次就是五十一炮!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
說完,申晴就跑出了這里。
申劍跺了跺腳,說 ,“走,跟我追她去 。攤上這個妹妹,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對了,這小子也好像是南關一中的 ,看看幾班的,星期一了再來收拾他!我妹妹也敢碰!”
“是。”那些踹我的人也不踹了,停了下來。我渾身疼痛 ,動都動不了一下,只能任由他們打開了我的書包 。
“劍哥,高一二班的 ,叫趙尋。 ”翻出我書的那個人說。
申劍點點頭,說:“好,咱們走!”
他們一伙人 ,出去追申情了,臨走前,還把我的書砸在了我的頭上 ,疼得我直倒吸涼氣 。
他們下手挺狠的,過來好半天,我才從地上爬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我身上指定是青一塊紫一塊了。
我今天也是倒霉 ,本以為撿了個便宜,誰知卻攤上了這么個事兒 。聽剛剛那兩個人說話,我就知道了 ,這就是那個名叫申晴的美女,故意氣申劍而整出來的把戲。
她之所以不愿意鎖門,就是要讓申劍帶人進來 ,看到我摸她的一幕,讓申劍知道她什么都干得出來,這樣她就有了跟申劍談條件的資本了。
我氣得真想大罵 ,你們兩個吵架,干嘛非把我坑進去。這下可好,平白挨了一頓打 ,最后的五塊錢也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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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堵上門
周一的時候 ,我還很猶豫,到底要不要去上學。申劍說等周一了,要去接著打我 ,我今天要是去了,肯定是自投羅網了,可是要不去的話 ,又怎么跟家里,還有學校里說?
猶豫了半天,我最終還是去了 。反正我也沒占什么便宜 ,他也打了我一頓了,我認個慫,說說好話 ,這事兒估計也就過去了。
我到了教室,坐回自己位子上。左右看了一眼 。還好,沒有來找我麻煩的人。
我剛剛松了口氣,突然坐后面的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就朝我走了過來 ,一拍我肩膀:“趙尋,帶錢了嗎?我身上沒錢了,現在還沒吃早飯呢。”
我一聽這話 ,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
這個人,叫裴宇,聽說以前初中練過體育 ,一身的肌肉塊,一般打四五個人都沒什么問題。班里的人,都挺怕他的 ,我也不例外。
本來,他跟他也不熟,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 ,可能是看我好欺負,他總是來找我借錢,借的都三塊五塊的小錢,借完之后也不還 ,我煩他煩得不行 。
“沒了,身上一塊錢都沒了。 ”我沒撒謊,唯一的五塊錢 ,還被申情給坑走了。
裴宇皺了皺眉,說:“沒錢?我都看見你上網去了。有錢上網,沒錢借給我 ,你這可不仗義!”說著,就開始翻我的兜 。我也打不過他,索性就讓他翻。
翻了一遍之后 ,裴宇果然沒從我的兜里翻出錢來,也就作罷了:“呵,沒想到 ,還真沒錢了。今天就先算了,回頭我找別人借去!”說著,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我見自己又逃過一劫,終于是松了口氣 ,開始把自己的書往外拿,準備上晨讀。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教室的大門突然被踹開了 ,一個頭上一縷小黃毛的學混子探出了腦袋,喊了一聲:“趙尋,給老子出來一下!”
我嚇得一哆嗦――果然 ,還是來了!
班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沒敢動彈,因為這個小黃毛明顯就是申劍的人 ,周五踹我的人里面,就有他,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小黃毛也認識我 ,一眼就看見我了,指著我說:“媽的,小比崽兒,裝什么孫子呢 ,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就進去了! ”
我一想 ,算了,與其在自己班里人面前挨打,倒不如出去了 ,丟臉丟的還少些 。于是,我就出去了。我一出去,班里一些活躍的 ,也都幸災樂禍地跟了出來,想看我怎么挨打的。
我出去之后,發現外面算上叫我的小黃毛之外 ,一共來了四個人 。那個小黃毛上來就一個鞭腿甩我身上了,踢得我腰疼的不行。
我沒來得及捂住自己的腰,那個小黃毛又是一耳光抽在我臉上,說:“知不知道我們為什么打你?”
我點點頭。
小黃毛樂了 ,說:“那就行了 。”說完,扯著我的衣領,就要開始繼續抽我耳光。
我連忙說:“哥哥 ,等等,等等…… ”
小黃毛笑著說:“怎么,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說實話 ,這也是我第一次被學混子堵在班級門口打,腿都嚇得直打哆嗦。
“哥哥,我錯了 ,我真錯了。那天,我真的什么都沒干 。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是劍哥的妹妹 ,要不然,給我三個膽子,我也不敢碰她……”我立馬就認慫了。雖然出來看熱鬧的人挺多的,我這么說 ,無疑是丟盡了臉。但是,怎么也比挨一頓打強吧 。
我本以為,我服個軟 ,小黃毛也就不會為難我了,誰知,他哈哈大笑 ,說:“光是這么說有什么用,這樣吧,你叫我三聲爺爺 ,我就放過你,回頭跟劍哥說,已經教訓完你了怎么樣? ”
此言一出 ,他帶來的那三個人都笑了。
不光他們,就連出來看熱鬧的我的同班同學,也都發出了哄笑聲。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的同學 ,在我挨打的時候,竟然連一個出手幫我的人都沒有有,反而在嘲笑我 。
一下子 ,我的淚就出來了。
小黃毛笑得更厲害了:“呵,呵,竟然還哭了 ,你個慫比。快,叫了爺爺,我就放了你 。”
其他人笑得更厲害了。
我很絕望 ,要么叫,要么被打,我權衡了一下 ,心說反正臉也丟了,不挨打就行了唄。
想到這里,我張了張嘴,一個“爺”字剛出來 ,突然從我們班里就沖出來一個人來,手里抄著一截板凳腿揮舞著,像一頭猛獸 。
“都滾蛋!欺負人欺負到老子班上了是吧! ”近乎暴怒的裴宇上來就把扯住我領子的小黃毛掄翻了 ,另外三個人躲閃著,紛紛往后退,不敢往前來。
裴宇壯碩的身體擋在了我前面 ,那棍子一指從地上捂著腦袋爬起來的小黃毛,說:“都滾犢子!以后,不許來我們班欺負人 ,聽見了嗎?!”
那小黃毛疼得呲牙咧嘴的,但是礙于裴宇的體形還有他手里的棍子,也不敢上來報這一棍子的仇 ,只是惡狠狠地說:“有種,你知不知道,我是高二申劍的人!”
裴宇笑了笑,說:“我知道 ,申劍嘛,高二四大天王之一。那也沒用,就算今天他親自來 ,老子也會讓他趴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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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等著,我就不信了 ,你們兩個今天能撐到放學!”小黃毛放了句狠話,捂著腦袋就帶人走了。
這下子,熱鬧沒得看 ,我們班的人一個個也都回了教室 。我也沒有想到,最后救我的,竟然我最討厭的裴宇。看著他把棍子隨手往地上一扔 ,瀟灑帥氣,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裴宇用腳踢了踢棍子,說:“從你椅子上拆下來的,回頭別忘了裝回去 。”
“……為什么要拆我的椅子?”
“我是為了救你 ,難道還拆我的?行了,別磨嘰,快走吧 ,跟我去大廁所。 ”說著,裴宇就拉著我往樓下的大廁所那邊走。
我說:“好好的,去大廁所干嘛?”
裴宇說:“躲申劍唄 ,咱們就兩個人,你還真想跟申劍硬來啊,他手底下 ,怎么也得有二十多個人,你要是再不走,一會兒一人一腳都能把你踹死 。”
我一聽 ,嚇得一哆嗦,趕緊跟著裴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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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學校如江湖
我們進了大廁所 。因為是晨讀時間,所以廁所里沒多少人,就有幾個學混子 ,在那里蹲著,抽著煙,吹著牛逼。
我跟裴宇沒理他們 ,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然后裴宇從兜里摸出了煙和打火機,問我要不要來一根。我搖搖頭 ,說自己不會,裴宇就聳聳肩,自己點了 。
我看著裴宇悠哉悠哉抽著煙 ,有些不好意思,說:“宇哥,剛剛謝謝了。 ”
裴宇擺擺手說:“咱們不是朋友嗎,這有什么 ,舉手之勞,當年我上初中的時候……唉,算了 ,不提這事兒。”
我賠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看來,之前我是誤會裴宇了 ,他總是跟我借錢,沒準真的是沒把我當外人 。按他的想法,自家兄弟 ,借點錢就借點錢了,還不還也沒關系,就算是我借他的錢不還 ,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裴宇抽完了一根煙,把煙頭一扔,踩滅了,說:“趙尋啊 ,有些事兒,我得說你兩句。男人,當自強 ,絕對不能慫 。剛剛你是不是想叫他那什么玩意兒?”
我臉一紅。確實,要不是裴宇來的及時,我真的就叫了。
裴宇正色道:“我告訴你 ,就算你叫了,他還是會打你!有些人,你就不能妥協 ,你越是往后退,他就越蹬鼻子上臉!學校,就是一個江湖啊 ,弱肉強食,你就應該動用武力!只有打,才能讓人怕你!才能讓人服你!你知道高三的老魏嗎?別說剛剛那個小黃毛了,就算是申劍 ,在老魏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這就是打出來的地位! ”
說完,裴宇似乎也挺激動的,深深吸了口煙 。
裴宇的聲音似乎是大了點 ,旁邊幾個吸煙的聽到了“老魏”這個名字,臉色都變了變,把吸到一半的煙給掐了 ,慌慌張張離開了這里。
老魏我也是聽說過的,真名魏君,是高三的扛把子 ,有關他的事兒,在一中流傳的特別瘋,反正挺邪乎的。總之 ,這是個壓在南關一中所有學生頭頂的人,沒人敢惹,名氣大得很 。
我突然覺得,裴宇似乎跟老魏認識的 ,因為一提到老魏,裴宇的眼睛中,就有一種異樣的神色。
裴宇似乎有些心煩 ,把手里的煙隨手扔尿池里了,跟我嘮了點別的,問我是怎么得罪了申劍。
我自然不可能說 ,申劍的妹妹申情去當“網吧小妹”,被我給五塊錢摸了一把,就隨口說是得罪了申情 ,反正都是誤會 。
裴宇玩味地笑了笑,說:“申劍一直拿他妹妹寶貝著呢,這點高二的人都知道。你得罪了她 ,恐怕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嘿,我還真不該救你,你讓小黃毛打一頓,也就回家歇兩天。要是申劍出手了 ,那就不是歇兩天的事兒了? ”
我聽得汗毛倒立,說:“那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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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點點頭說:“很嚴重 。聽說去年,申情還上高一的時候 ,有個混子摸了她大腿一把,當天就被申劍帶人把手指頭給撅了,然后轉學去了其他學校。”
“曹! ”我在心里罵了一聲。看來 ,申劍今天讓小黃毛來打我一頓,還算是輕的了!
裴宇見我憂心忡忡的樣子,咧嘴一笑 ,說:“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走吧,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估計申劍也該帶人從咱們班離開了 ,回去看看 。”
我點點頭,跟著裴宇要離開這里。就在我們要出去的時候,外面又進來一伙人 ,跟我們擦肩而過。
帶頭的那個,長到挺帥,梳著長劉海 ,衣服穿得有點嘻哈風 。一般我們學校里的人,都是穿校服的,所以他這個樣子 ,自然吸引了我的注意,讓我多看了兩眼。
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就要跟著裴宇回去。突然 ,那個長劉海叫住了我們:“哥們,等下 。”
我跟裴宇站住了,轉身。
長劉海嘴里叼著煙,沖我們笑了笑:“哥們 ,借個火,有嗎?”
裴宇把打火機淘出來,扔了過去。長劉海接過去 ,點了,然后又扔給了裴宇,說:“謝了 。 ”
“沒事。”裴宇也沒多說什么 ,就跟我一起走了。
當時正好下晨讀,所以外面跑的學生挺多的,我們兩個也不怕有教導主任抓上晨讀亂跑的 ,正大光明回去了。
我們快回班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班里亂的不行,門口還散落著不少書 、桌子、椅子 。
“臥槽!”裴宇當時就罵出聲來了 ,跑了過去。
我也跑了過去,一看,果然,是我跟裴宇的書、桌椅板凳。顯然 ,申劍帶人來了,但是沒堵到我們,就把我們的東西給扔出來了 。
其中 ,我們的一些書還被撕了,椅子也都成了木棍。
我看到這一幕,也是氣得不行 ,更別說是裴宇了。說起來,裴宇比我慘,他替我出頭 ,卻也遭了秧 。顯然,申劍把對我的仇,也加到裴宇身上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歉意 ,裴宇強笑了一下,說:“沒事兒,我都有心理準備了,這點事兒 ,都不叫事兒,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
我也笑了,說:“謝謝裴哥了。”
“別整‘謝謝’、‘對不起’那一套 ,太他媽見外 。來來來,趕緊收拾收拾吧,不然 ,一會兒連課都上不了。”
我點點頭,開始把書一本本地撿起來。
我們班的同學都看著我跟裴宇,或是譏諷 ,或是可憐,總之,也沒人幫我們 。
裴宇脾氣挺大的 ,站起來,把手里的書往地上一砸,說:“都他媽滾!出事兒你們不上,出完事兒了還冷嘲熱諷的 ,不幫我們收拾收拾,什么玩意兒! ”
我連忙把裴宇的書給他撿了起來,說:“裴哥別動氣 ,他們不敢和申劍作對,也好似情理之中。”
裴宇“哼”了一聲,說:“說到底 ,還是因為咱們班是一般散沙。要是能出來個挑頭的,怎么至于這樣。 ”說完,就蹲下 ,接著收拾了 。
我也嘆了口氣,沒多少什么。
正當我想繼續收拾這一地的狼藉時,班里走出來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沖我笑了一下,說:“趙尋,我幫你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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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栽了
這是我們班的班花,名叫秦淺 ,學習不錯,平時安安靜靜的,一看就知道是乖乖女。
平時 ,我跟她也沒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出來幫我。可能因為人家人就是比較熱心吧 ,我也沒多想,點頭說了聲“謝謝”,就繼續自己收拾了 。
在上課之前 ,終于是把能撿回來的東西都撿回來了。
桌子我拼了一下,因為沒有少什么零件,所以勉強拼上了。至于椅子,少了條腿 ,我也沒辦法,只能將就坐一下,反正三條腿也坐得住 。
書什么的 ,我不怎么看,少幾頁多幾頁都無所謂了。
裴宇那邊,情況比我好一點 ,至少椅子還算完整,就是一坐起來就咯吱咯吱直響,估計在裴宇那塊頭的身體下 ,也撐不了多久。裴宇說,這他媽也太操蛋了,等有時間 ,他一定得去申劍那個班,把他的椅子給偷出來 。
我付之一笑,開玩笑,現在我們躲他還來不及呢 ,怎么可能自投羅網?
這一天的課,我上得也是提心吊膽的,反觀裴宇 ,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該睡覺還是睡覺,該偷偷看小說還是偷偷看小說 ,仿佛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我坐不住,上課的時候給他傳了張小紙條,問他到底想怎么辦。他說 ,還能怎么辦,能躲就躲,躲不過去就挨頓打唄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難道你還想反擊?那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混起來,混到一定程度,連申劍也不敢碰你。
我自然知道 ,這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之前我問過裴宇,申劍實力到底怎么樣,裴宇就說 ,高二里,能跟申劍平起平坐的,只有三個 ,他們并稱高二的四大天王。他們上面,還有一個老魏,其他的 ,基本上就沒一個能玩的過申劍的。
我想反擊,基本是不可能的 。看來,也只能挨這頓打了。
這一天的課上下來 ,也是風平浪靜,申劍沒再找人來堵我。
我以為這件事兒,就能這么過去了,誰知并不是 。
第二天一早 ,我跟平常一樣進了自己的班,也沒出什么事,到了大課間的時候 ,裴宇說,想去廁所了,問我去不去。我點點頭 ,說正好我也想去,那就一起吧。于是,我們兩個就一起下了樓 ,去那個大廁所 。
就在我們要走到廁所的時候,突然前面就冒出三個人來,我一看 ,正是之前來我們班鬧事,被裴宇打了一棍子的小黃毛!
裴宇一下子就拉了我一把,喊了聲:“快跑! ”哪里還用裴宇喊,見到小黃毛的瞬間 ,我就一激靈,開始轉身玩命狂奔。
我們身后,傳來了小黃毛的叫囂聲:“媽的 ,兩個逼崽兒子,見了爺爺別跑啊!”
“傻逼才不跑!”裴宇一邊跑路,一邊不忘回頭罵兩句。
但是 ,我們沒跑兩步呢,前面又出來一大群人,足足十來個 ,帶頭的,就是上次在網吧打我的那個申劍!
我一下子毛了,這下子 ,我們的路都被堵死了!
裴宇反應快,立馬掉頭,說:“走這邊,這邊三個人 ,沒準兒就沖出去了!”
我點點頭,跟著裴宇折回去,往小黃毛那邊跑 。
我們身后 ,申劍沒動彈,他手底下一幫小弟就已經沖了過來,有的人手里還有用書卷起來 ,在用膠帶纏上的書棍。這個東西打起人來不比棍子輕,而且材料也好找,南關一中很多人都用它打架。
很明顯的 ,申劍這是早有準備了,就等著我跟裴宇進套!
“我去你媽的! ”說話間,我們已經跟小黃毛那三個人撞在了一起!裴宇一聲怒喝 ,仗著自己身體強壯,一腳就踹倒了一個人。
另一個人扯住了裴宇的衣服,裴宇一拳就打在那人臉上,成功掙脫了出來 ,然后玩命狂奔 。
裴宇能跑出去是妥妥的了,我看了大受啟發,也朝著僅剩的那一個人一腳踹了過去。但是我遠沒有裴宇的力氣 ,那人挨了我這一腳,身體晃了兩下,根本沒倒。
“砰!”那人直接反擊 ,我臉上立馬挨了一拳 。
這一拳,打得我直迷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兒呢 ,后背又被人踹了一腳。
顯然,后面的人也追上來了。
這一腳,直接就把我干倒了 。我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蜷縮起來,拳頭和腳瘋狂地打在我身上,疼得我不行。
這下子真是栽了,這次被申劍抓著 ,一頓暴打肯定是少不了了。
就當我準備認命的時候,一個壯碩的身影沖了過來,把正在踹我的人給撲倒了一大半 。
裴宇跟他們滾在一起 ,還不忘大喊一聲:“快跑!”
說實話,我心里挺感動的。這兩天里,我攤上事兒 ,都是裴宇給我解圍。剛剛他明明已經跑出去了,但是見我被撂倒了,還是折了回來 ,幫我解圍 。
我覺得眼睛酸酸的,說:“都跑出去了,干嘛還回來? ”
裴宇沖我咧嘴樂了樂 ,說:“能跑一起跑,跑不了,有揍一起挨嘍!”他剛說完,一個人一腳就踹他臉上了。
裴宇一下子彪了 ,從地上爬起來,拎著那個人的衣領,就朝他臉上掏了好幾拳 ,鼻血都打出來了,嘩嘩直流:“馬勒戈壁的,敢踹老子的臉 ,你活擰了吧……”
接著,他也被三個人給按倒了,死死壓在了地上 ,被人踹著。至于我,就算裴宇幫我解圍,撲倒了一大半的人 ,依舊有三四個人在打我,我根本起不來身。
于是,我跟裴宇同時被申劍的人給圍住了,除了護住自己的要害之外 ,什么也做不了 。
這頓打,必須得打到申劍解氣了,不然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的。
那邊那個小黃毛這個時候也耀武揚威的,拼命揣著裴宇,罵道:“你小子不是挺牛逼的嗎 ,起來接著打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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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雖然被打,但是依舊哈哈笑道:“你等老子,站起來 ,非削死你!”
“還嘴硬!我今天就讓你站不起來!”說完,小黃毛踹得更加瘋狂了。
申劍,就在不遠處看著 ,絲毫沒有叫停的意思,看起來,他是要讓我跟裴宇,都回家靜養一兩個月了 。
我心里急的不行 ,正想著怎么脫身呢,就聽見一個清脆而有熟悉的聲音響起:“都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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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就混唄
打我跟裴宇的人都停了手。我抬頭一看,竟然是申晴!
申晴披散著頭發 ,身穿潔凈的校服 。雖然看起來像是個好學生,但是她身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霸氣,讓人不敢靠近。
小黃毛等人停了手 ,看了看申晴,又看了看申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申劍皺了皺眉 ,說:“妹妹,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
申晴挑了挑眉毛,說:“那我的事兒 ,你也別管!”
申劍一下子就被氣到,說:“申晴,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我做什么 ,你都得跟我做對? ”
申晴搖搖頭說:“哥,我沒有跟你做對的意思。這個人,那天晚上也沒占我什么便宜 ,這件事兒就算了吧,他都挨了兩頓打了,都是爹生媽養的 ,咱們也別老欺負人家。”
申劍點點頭,說:“那行,這件事兒就算了 。你和胡哲源的事兒 ,咱們可得說道說道……”
“哥,別在外人面前說這件事兒了,行嗎?我都說了,哲源人很好 ,你就別管我們了,好好跟嫂子過著就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多事 ,我還去米奇網吧。你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我說到了,絕對做得到!”
申劍的臉一下子就青了 ,想發火,但是也沒發出來,一扭頭 ,走了:“走!咱們回去! ”其他人也都不打我跟裴宇了,跟著申劍離開了這里。
我和裴宇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 。我們兩個挨了一頓胖揍 ,狀態都不怎么好,灰頭土臉的,一身淤青。裴宇的鼻子也破了,嘩嘩往外流血。他沒當回事兒 ,隨手從兜里掏出衛生紙來,給自己鼻子堵上了 。
申晴走到我們身邊,原本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略帶歉意的笑容:“那個……趙尋是吧 ,對不起,那晚,是我比較沖動 ,沒想到給你惹了那么大的麻煩。”說著,她沖我伸出了手。
我本來是很記恨申晴的,但是她這么一說 ,我反倒是釋然不少 。不管怎么說,人家態度擺在這里,剛剛要不是她 ,申劍也肯定把我和裴宇打住院了。所以,對于申晴的恨,一時間就都煙消云散了。
我握住了申晴柔軟滑潤的手,說:“沒事兒 ,就當誤會好了,以后你哥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就行 。”
申晴點點頭,說:“這是肯定的 ,等我回去了,跟他好好說說,以后 ,他不會再來找你們了。你們因為我挨了兩頓打,光是一個道歉,也不好用吧 ,這樣吧,我去給你么買兩盒煙,這事兒 ,咱們就徹底揭過去,怎么樣? ”
我自然是想要拒絕的,能送走申劍這個瘟神,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那還敢奢望申晴給我們買煙。
但是,裴宇動作比我快,拉了我一把 ,樂呵呵地說:“哪感情好,兩包煙就兩包煙吧,別買貴的 ,買南京就行 。”
申晴笑了一下,說:“好,你們跟我去小賣部 ,我這就去買。”
裴宇因為這事兒挨了一頓打,既然他想抽,我也不好意思說什么 ,就同意了。我們三個就去了小賣部。
學校是不讓賣煙的,但是小賣部的老板有心機,都是把煙放倉庫里,偷著賣 。趁著申晴去買煙的功夫 ,裴宇一把就拉過了我,問我跟申晴到底是什么關系,說話那么曖昧 ,還那晚那晚的。
我立馬就知道裴宇想歪了,就把那天的事兒給裴宇講了一下。裴宇聽完之后也是嘖嘖稱奇,說沒想到申晴看起來那么潔身自好的女生 ,竟然為了氣她哥,這事兒都干的出來 。
我說:“估計也是被申劍逼的吧,看起來 ,申對那個胡哲源,似乎是死心塌地的。 ”
裴宇搖搖頭,說:“挨 ,戀愛中的女人啊,真是瘋狂。”
我們兩個沒等一會兒,申晴就出來了,把兩盒煙遞給我們 ,說:“給你們,我哥打你們的事兒,可就要揭過去了 。”
我跟裴宇也不是小氣的人 ,就沖申晴這態度,我們也不會記恨申劍。當然,能不能打過申劍 ,是另一回事兒。
我們三個隨便聊了一會兒,申晴說自己還約了人,就先走了 。我跟裴宇跟她告了別 ,然后裴宇把煙打開,樂呵呵地說:“嘿嘿,這還這是第一次抽女生送的煙 ,味道一定不一樣! ”
我白了他一眼,說:“不都是煙嗎,能有什么不一樣?”
裴宇說:“你不會抽煙,不懂。唉 ,申晴這丫頭還真是不錯,長得好看,身材還好 ,還那么懂事,真是不知道胡哲源是何許人物,有那么大的福氣 ,收了這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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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嘿,想那么多干嘛,走 ,去廁所吧,正好你不是要抽煙嗎 。 ”
裴宇點點頭,把兩盒煙都收起來 ,跟我一起去了廁所。
從廁所出來之后,我們就回了教室。路上,我不經意間,在學校后面的小花壇那邊 ,看到了申晴。
當時申晴正跟一個男生走在一起,還挺近的,一看就知道關系不一般 。那個男生看起來有點眼熟 ,我想了想就想起來了,他不就是昨天跟裴宇要煙的那個長劉海嗎?
難道他就是胡哲源?!
看申晴跟長劉海在一起有說有笑,還走得那么近的情況 ,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說起來,長劉海長得確實挺帥的,看穿著 ,家里也有錢。那天去廁所,他身后也帶著幾個小弟,估計也是混得開的那種類型的 ,簡直甩我好幾條街 。也怪不得,能征服申晴了,人家就是有這種實力!
說實話,我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覺得自己跟胡哲源的差距太大,有點自卑吧。
我正想著呢,突然裴宇拍了我一把 ,樂呵呵地說:“怎么,吃醋了?”顯然,裴宇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 。
我錘了裴宇一拳 ,說:“吃什么醋,我跟申晴認識才多久,有什么好吃的。他們兩個人郎才女貌 ,就是覺得自己混得挺不如意的,心里有落差。”
“嘿嘿,”裴宇一把摟住了我 ,說,“想混啊,那咱們就混唄 。要是混起來了,申晴那種女生 ,不敢說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找個漂亮媳婦兒什么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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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紅花油
我楞了一下 ,隨即說:“裴哥,你別開玩笑了,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怎么可能混的起來?”
裴宇搖搖頭,說:“能不能混起來,跟能不能打沒關系 。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是想以后總是被欺負,還是想像一個男人一樣,誰都不敢欺負?”
我立即說道:“當然是誰都不敢欺負了。 ”
裴宇笑了,說:“那就好 ,接下來,按我說的做就行,咱們兩個也拉出一伙兒勢力來!正好 ,高一剛開學沒多久,勢力沒有成型,咱們現在 ,還有機會!”
我也沒鬧懂裴宇到底在說什么,以后要干什么,反正 ,他不會害我就行。
我們回了教室,剛剛好要上課。這時候,我才想起來 ,自己是跟裴宇去廁所方便的,結果沒方便成,反而挨了頓打 。想到這里,我一下子就來了尿意 ,想在去一趟廁所。
誰知剛剛坐起來,腿上不知被誰踹了一腳的地方猛地一痛,一下子就軟倒了。
我的座位就在過道旁邊 ,跟我僅隔著一個過道的,就是昨天幫我收拾東西的班花秦淺 。她正收拾著書桌呢,完全沒留意我 ,我腳一軟,就撲到了她的身上。
我的手,也是不經意間 ,按在了她的大腿上。雖然隔著校服,我還是感受到了秦淺纖細修長的大腿上那驚人的彈性,加上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 ,簡直讓人心神蕩漾 。
秦淺嚇了一跳,但是她看出來我不是故意的,就把我扶了起來,問道:“趙尋 ,你沒事吧。天吶,你臉上怎么回事兒?剛剛出去被人打了?”她看了我的正臉,才看到我已經鼻青臉腫的 ,都是剛剛申劍的人留下的傷。
嗅著秦淺身上的香味,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站穩后連忙退后了兩步 ,說:“對不起,對不起……剛剛腿一疼,就摔著了 。 ”
秦淺臉紅紅的 ,小聲說:“沒事……我就是被嚇了一下而已……”
我仔細大量了一下秦淺,發現她真的不愧是我們二班的班花。文靜 、漂亮,懂事 ,簡直是找媳婦兒的最佳之選。
我剛想說話,就覺得背后被人推了一下 。
這一下挺狠的,我身上本來就有傷,猝不及防被這么一推 ,直接就摔到了前面的桌子上。
秦淺叫了一聲:“趙剛,你干什么!?”
我起身一看,果然是趙剛干的。
趙剛是我們班里一霸 ,來了之后跟我們班兩三個學混子混在了一起,平時挺牛氣的,對外也是稱自己是我們二班的扛把子。其實 ,班里不服他的多著呢,比如裴宇 。但是,趙剛就是自我感覺良好 ,走到哪都得瑟。
聽說他對秦淺挺有想法的,還讓跟著他的那幾個學混子有事沒事就叫秦淺嫂子,秦淺為此也經常生氣 ,但是對于趙剛的行為也無可奈何。
毫無疑問,趙剛肯定是看到剛剛我跟秦淺有了些“親密 ”接觸,心里不爽,所以來找我麻煩 。
趙剛人高馬大 ,加上又有兩個小弟,牛得不行,半抬著頭 ,說:“趙尋,你擋我路了,還不快滾開!”
我還沒說話呢 ,秦淺就有點生氣了:“趙剛,你有病吧,趙尋好好的 ,哪里擋你的路了。而且,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趙剛笑了笑,說:“我愿意 ,對趙尋有什么好客氣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他敢說什么? ”說著 ,伸手就要扒拉我的頭。
我聽了之后,心里頓時火起 。這趙剛,就是拿我找優越感呢!他知道我打不過他們 ,故意找事兒,讓秦淺看看我有多慫。這樣,貶低了我 ,又拔高了他,一舉兩得。
我自然不會給趙剛面子,直接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了:“趙剛 ,手老實點!”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敢反抗的 。但是前幾天裴宇說的話太對了,學校 ,就是江湖,就該動用武力。我要是退了,趙剛肯定還會往前進一步,這樣 ,我就永無寧日了!
對于趙剛,就得來硬的,大不了挨頓打 ,但是,絕不能慣著他們!
趙剛對于我敢反抗,也好似挺意外的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巴掌就朝我抽過來了:“草,你小子翅膀硬了吧是!”
我躲了過去 ,正猶豫著動不動手呢,秦淺一下子擋在了我前面,有些生氣地說:“趙剛!你有完沒完!”
趙剛自然是不會動秦淺的 ,收回手去,咧嘴說道:“行,趙尋,我看你能躲我家秦淺后面多久。這幾天放學 ,小心點! ”說完,就帶人走了 。
對于趙剛那句“我家秦淺”,秦淺臉氣得有些紅 ,但是沒多說什么,只是轉過身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說自己沒什么事兒,秦淺說 ,那你晚上晚走一會兒,自己還有東西給我。我問是什么,秦淺也沒說。
接著 ,我去了廁所,回來之后,裴宇神神秘秘地問我 ,剛剛是不是跟趙剛起沖突了?
我說是,趙剛太裝逼了 。
裴宇神色一喜,說:“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問裴宇什么機會,裴宇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
我也很納悶 ,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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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的時候,裴宇跟我告了個別 ,就走了 。我沒走,而是留下來,看看秦淺到底要給我什么。
我旁邊的秦淺一直在做題 ,也沒有要拿出什么東西的樣子,我就耐著性子等著。直到教室里差不多沒什么人了,秦淺終于是把手中的筆一放 ,從桌子里掏出了一瓶紅花油,紅著臉放在了我面前:“這是我下午的時候,去醫務室買的 ,你身上傷挺多的,用它擦一擦吧 。”
我不禁啞然失笑――讓我等到現在,原來只是為了給我這瓶紅花油。
“多謝了,秦淺。”我笑了笑 ,還是把紅花油收下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心里暖暖的。可能是之前,從沒有人關心過我吧。以前 ,我在班里一直默默無聞,沒人注意我,自然也沒人關心我 。可以說 ,連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而現在,裴宇為我出頭,秦淺還給我買藥 ,這真的是我以前從沒有感受到過的。
秦淺笑了一下,說:“沒事。對了,我聽說 ,趙剛今天晚上要在學校門口堵你,你小心著點 。 ”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了。”
“沒事。那 ,我先走了,明天見 。一會兒,你可千萬別從大門走啊。”再次叮囑了一番 ,秦淺才背起了自己的小書包,沖我擺擺手,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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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拉人
對于趙剛會在學校門口堵我這件事 ,裴宇早就猜到了。所以,他下午的時候也告訴我,要是白天趙剛不動手的話 ,我最好從操場那邊翻墻走。
秦淺走后,我聽裴宇的話,從操場那邊翻墻走的 。之后,我還悄悄回學校門口看了一眼 ,果然,趙剛那傻逼叫了我們班上那幾個學混子,在門口抽著煙 ,正等著我呢。
我暗笑幾聲,直接回家了――就讓這幾個傻逼等著去吧。至于明天他們找我后帳的事兒,我想有裴宇在 ,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兒 。而且,裴宇不是說第二天有什么事情發生嗎,估計 ,也好似跟趙剛有關。
我家也在南關,離南關一中不遠,住一處平房 ,過得也就那回事兒。我從小沒有媽媽,我爸趙平一手拉扯起來我,說我媽在我小時候就跟別人跑了,讓我不用去想她 ,我們爺倆,也會過得很好。
我爸平時話不多,每天就打工養我 ,鄰居都夸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但只有我知道,他身上 ,有著不少傷疤,像是刀砍的,也有煙頭燙的 ,我問他這些疤是怎么來的,他也不說 。反正,我總覺得我爸過去肯定不會是什么所謂的“老實人 ”。
我家很小 ,就是三間屋子,兩個當臥室,一個當客廳,連廚房都沒有 ,做飯的東西,都放在了客廳里。
我一回家,就看到我爸坐在客廳 ,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我覺得可能是他太累了,就沒吵他 ,悄悄關上了門。
僅僅是關門這一點微小的動作,我爸還是醒了。他一轉頭,看了看我 ,說:“又跟人打架了?還是上次那波人?”
我“嗯”了一聲,然后說:“沒事兒,爸 ,這事兒,我自己會處理的,您不用擔心了 。 ”
我爸起身,把我拉了過來 ,隨手就把我兜里的紅花油掏出來了,說:“你小子,跟我年輕時一樣不老實。沒辦法 ,年輕嘛,就是氣盛,惹事就惹事吧 ,多惹點事兒,成熟地也快。但是照顧好自己,別玩過火了 。”說著 ,把我的衣服掀了起來,用紅花油給我揉著身上的淤青。
我爸對我,管的并不多 ,所以他這番話,還在我的意料之中。小時候我跟鄰居小孩打架,他也是不管不問的 。他總說,他不能永遠為我出頭 ,有時候,男人只能靠自己。
“爸,你怎么知道我有紅花油的?”
“久病成良醫 ,這味道,我熟悉得狠,你一進來 ,我就聞到了。好了!”他給我涂完了藥,把紅花油還給了我,說 ,“今天你自己先睡吧,我晚上還有夜班,要后半夜才回來 ,你看好家,桌子上有錢,明天早飯自己在外面買點吃。 ”
“知道了爸 。”我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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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點點頭,隨手拎起自己裝著工具的小包就走了。
我自己隨便洗漱了一下 ,直接就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桌子上的錢,買了個煎餅到學校去吃。我一坐下 ,裴宇就聞著味兒過來了,我很無奈,給他分了一半。
吃飯的時候 ,我問裴宇,他今天到底想要干點什么 。裴宇也沒隱瞞,就說:“你想不想混成申劍 ,甚至是老戴那樣?”
我想了想說:“當然想。 ”
“那想不想搞趙剛?”
我又一次點點頭,說:“肯定想!”
“那行, ”裴宇說 ,“那咱們今天就行動。”
“行動什么?”
“拉人唄!趙剛平時在咱們班,口風也不怎么好,想干他的人多的是,咱們找幾個 ,把趙剛干了,自己扛這個班! ”裴宇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餅,把塑料袋扔了 。
我一想 ,還真行!趙剛在班里,平日里沒少欺負人,把這些記恨趙剛的人拉一拉 ,沒準能拉起來不少人!
裴宇接著說:“趙尋,你覺得咱們班,誰最恨趙剛?”
我想了想說:“韓飛吧 ,我記得,趙剛經常借他錢不還,還一借借幾十。雖然韓飛家挺有錢的 ,但心里肯定不服氣。”
裴宇點點頭,說:“還有呢? ”
接著,我又說了幾個人,都是趙剛平時得瑟 ,經常欺負的人 。最后,裴宇說,我跟他一起去說說 ,把這些人都說動,找個機會干趙剛一波!我們算了算,我們這邊 ,怎也得有六七個人,打趙剛他們,還是可以的。
說做就做 ,我們分頭行動,悄悄找了這些經常被趙剛欺負的人。趙剛平時,樹敵真的挺多的 ,我找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都說到時候可以跟趙剛干,只要我敢帶這個頭。
尤其是韓飛 ,他是個小胖子,把胸脯的肉拍得“啪啪”直響:“我已經忍了趙剛很久了,趙尋你要是敢干他 ,我肯定上!”
我說:“那就這么說定了,有事兒,我叫你 ,咱們搞定了趙剛!”
“那沒問題! ”
好幾個人,都跟韓飛一樣,直接就答應了 。事情似乎遠比我想的要順利 ,裴宇回來,也說他那邊的人都答應了,承諾要是和趙剛干 ,自己肯定會出力。
我大喜,對裴宇說:“這么算下來,咱們班,也就趙剛他們幾個人 ,剩下的人,都跟咱們是一伙的了!只要干了趙剛,咱們是不是就算二班的扛把子?”
裴宇點點頭 ,說:“目前是這樣,不過,事情 ,肯定不會跟你想的一樣。”
我問道:“什么意思? ”
裴宇笑了笑,說:“以后你就知道了 。目前的勝利,都不是真的 ,不到最后,鹿死誰手,誰都不知道。”又是一套莫名其妙的話。我發現 ,自從我跟裴宇關系好起來之后,我也是越發覺得裴宇這個人深不可測了 。不光身體好,就連腦子也很好。
我問裴宇,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裴宇說,拉的人都帶上,下課去廁所抽煙 ,商量一下怎么搞。我點頭同意了,跟韓飛他們把事兒都說了 。
下課了,裴宇讓我去小賣鋪買了盒煙 ,就是普通的白沙,然后到廁所,給所有人都發了。有幾個人 ,其實也不是學混子,就是被趙剛欺負過,根本不會抽煙。但是裴宇帶了頭了 ,其他人也大都從眾,一起拿了抽了,那幾個老實一點的互相看了看,也都拿了抽了 。
韓飛沒少偷他爸的好煙抽 ,所以本來就會抽點煙。他手夾著煙,彈了下煙蒂,顯得很嫻熟:“尋哥 ,裴哥,你叫我們來,是不是為了搞趙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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