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秦
公元前221年。
巨鹿郡城內,一處隨處可見的小酒館門中。
一位中年 ,一位少年,坐在桌邊,拿著木頭雕刻的菜單 ,質問年輕掌柜 。
“掌柜的,如果我沒看錯,你這紅燒肉 ,標注用料是豬肉吧,價格竟然如此之貴。”
“還有燒酒,也是平常價格的三倍 ,難怪你這小酒館沒人來,完完全全的黑店啊。”
指著菜單叫嚷的少年名叫王奔,這可不是同名同姓 。
他就是王翦的兒子。
化名小王。
陪同始皇帝嬴政 ,游歷這秦王天下 。
一路上安定和諧,民生安泰。
正要回去的時候。
在巨鹿郡城內,遇到這家黑店 。
——小伙子,敢黑到始皇帝身上 ,你這輩子也算是到頭了啊。
想到這里。
王奔看向少年掌柜 。
從面相上來看,少年舉止翩翩,素衣如雪 ,顏值俊朗,倒也不像是黑惡之人。
“明碼標價,愛吃不吃。 ”
秦夜平淡的說道 ,雙眸之中充斥著淡然。
他是來自藍星的穿越者 。
這間店鋪,不過是秦夜的初始資產而已,秦夜根本不上心。
秦夜在想著。
怎樣湊夠一筆盤纏 ,去上咸陽,想辦法見到始皇帝,學得文武藝 ,貨賣帝王家嘛 。
秦夜自然有穿越者的標配——系統。
系統沒有強制任務。
所有行動隨心所欲,可以匡扶大秦,也可以自立門戶,當然,以對于秦夜來說 ,選擇肯定是輔佐大秦 。
神州歷史上,秦夜最有好感的皇帝,就是秦朝——秦始皇 ,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為神州的強大 ,奠定下最堅實的根基。
系統賦予秦夜推演的能力。
他可以推演出任何科技,所需要的時間,與推演工具 、時代背景等等有關 。
在這幾個月里。
秦夜也是推演出許多有用的東西。
辣椒種植方法(附送辣椒種子)、馬鈴薯培育方法(附送馬鈴薯種子)、曲轅梨制作方法(附送曲轅犁模型) 、精鹽提煉方法(附送基礎工具)、茅臺釀酒技藝(附送酒曲、基礎工具)……
只要能見到始皇帝 。
憑借自己的現代才學 ,輔佐秦始皇,榮華富貴那還不是享之不盡!!
“兩位,要不要隨便點兩道菜 ,我這小酒館里的東西,絕對物超所值。”
想到這里,秦夜的神態語氣變得溫和許多,畢竟要讓對方消費 ,得拿出點服務態度。
“這樣吧,這頓算我請客,你們把飯錢付給我 ,我把去趟咸陽,等我在咸陽發跡之后,飯錢再退給二位。”
“哦? ”
一直沉默不語的嬴政 ,看見秦夜竟然如此自信,饒有興致的詢問道 。
“你為什么確定,到咸陽之后一定能發跡?”
“哈哈。”
秦夜一笑 ,隨后將臉貼近秦始皇與王奔,像是講述秘密一般。
“不瞞二位,其實我的才學舉世無雙 ,就算將諸子百家全部加在一起,也趕不上我得分毫,我隨便個秦王展示一點點小手腕,他就得給我官拜丞相 。 ”
其實沒毛病。
諸子百家與現代科技比 ,那還是現代科技更勝一籌。
“噗——”
“哈?”
正在喝水的王奔,一口將水噴出來,嬴政也是微微翻起白眼 。
好家伙。
見過狂人。
可像秦夜這樣狂的 ,還真沒幾個 。
“咦? ”
就在此時,盯著秦夜看的王奔,微微一愣!
因為 ,仔細看,秦夜的眉梢眼角 、臉頰輪廓,竟然有幾分嬴政的模樣!?
而且年紀也相當。
要說這小掌柜是嬴政的兒子 ,王奔都有些相信。
只不過 。
秦夜的氣質跟嬴政截然不同,嬴政不怒自威,一身浩瀚龍氣 ,一道眼神就能讓群臣百官閉口不語。
這秦夜。
倒像是個二流子。
王奔用余光偷瞧嬴政 。
這少年且不說是否有才學,這出身……好像可以稍微考究一下啊,莫非是始皇帝少年時期……咳咳咳。
“我還挺著急的,二位 ,考慮一下。”
秦夜搓著手 。
“時不待我啊。”
“此話怎講。 ”
王奔搭話問道 。
“其實我沒問題,主要是……始皇帝的時間,不多啦。”
秦夜搖了搖頭 ,眼底浮現出一絲絲惋惜的神情。
這位千古帝君 。
生命還剩下最后一年,秦朝將陷入動蕩,迎來二十年的生靈涂炭。
“放肆!!”
王奔猛地一拍桌子。
無論是誰 ,也不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 。
對于嬴政來說,壽命這一話題,是絕對的禁忌。
這些年來。
整個大秦 ,都在想著,如何讓嬴政獲得長生不死之道。
大秦皇宮之中,‘仙家’、‘道士’無數!!
嬴政幾乎埋在仙丹堆里 。
“說說看 ,你的見解。”
嬴政不怒不惱,右手食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桌面。
王奔知道 。
嬴政生氣了,如果秦夜不能給出合理的說辭,這小掌柜的今日恐怕沒有生路。
“如果始皇帝安生修養 ,則還可以有十幾年,乃至幾十年壽命,可是他太激進 ,妄圖追求長生不死,服用各種‘仙丹’。 ”
秦夜惋惜的說道 。
秦始皇追求仙丹,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古代的煉丹術,不就是捶打、燒煉石頭嗎??
各種各樣古怪礦石,經過燒煉 ,捶打之后,其中的金屬 、有毒物質進一步提純。
——那不是仙丹,是毒藥啊。
“如果我猜得不錯 ,秦始皇每次服用仙丹后,都會頭暈惡心,四肢無力,甚至便血 ,典型的重金屬中毒反應 。”
聽到秦夜的話。
秦始皇敲擊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頓,節奏被猛然打亂。
這……
這狂妄到每邊的年輕掌柜,竟然一字不差的說出他服用仙丹后的反應 。
難道他說的真對?
“這位小友 ,你懂這么多,是不是會煉丹術,如果會的話 ,我可以將你引薦入宮。”
嬴政不著痕跡的說道。
“煉丹術是不存在的,世界上哪有長生之法。 ”
秦夜搖了搖頭,就在嬴政略顯失望的時候 ,秦夜話鋒一轉 。
“不過卻也有辦法,延長始皇帝的壽命,如果按照我的方法 ,延長五十載,絕對不成問題。”
秦始皇今年48歲。
延長五十載,也就是九十八歲,舉全國之力的情況下 ,并非奢望 。
“可惜,我見不到秦始皇。”
秦夜惋惜道。
“掌柜,你先別急 ,能將延年益壽的方法告訴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替你傳到宮里 ,如有封賞,如數交給你 。 ”
“我在宮里有點門路。”
聽到秦夜的話,嬴政剛剛低落下去的情緒 ,頓時高昂起來,身體都微微前傾。
“你跟我細說說,難道是什么仙法嗎?”
“仙法?愚蠢! ”
秦夜咧嘴一笑 。
“應該說是‘食補’+‘調養’ ,我估計始皇帝的身體,已經被仙丹害的千瘡百孔,任何大動作,都可能讓他徹底完蛋 ,只能一點點慢慢溫養。”
聽到秦夜的話,一旁的王奔冷汗直流。
這小掌柜的 。
真不怕死啊。
膽敢說嬴政愚蠢,還大談嬴政身體千瘡百孔。
這要是放在宮里 ,由任何一位朝臣說出,車裂之刑,都不足以泄始皇帝之怒火啊。
偏偏此時 。
嬴政非但沒有暴怒的跡象 ,還一副饒有興致的姿態。
“掌柜,給我露一手唄。”
嬴政雙眼放光 。
“如果有效,價格我按菜單的三倍給 ,怎么樣? ”
“……”
秦夜略微猶豫。
食補哪有當場見效的,不過,他卻也不想放過這條大魚。
跟自己搭話的中年男人 ,衣著華貴,面容光鮮 。
腰間的玉佩瑩潤碧翠,絕對是上等的冰種。
光是這一塊玉佩。
應該都足以盤下他的酒館 。
當場就見效……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春香。”
秦夜回過頭,向著內院呼喊道 。
就在秦夜呼喊完后 ,一位年方二八的靚麗侍女,也是從后院緩緩走來,當她看見兩位客人后 ,小手捂著嘴巴。
“啊……公子,我在研醬菜,不知道有客人前來 ,讓您親自招待客人……”
“沒關系。 ”
秦夜一擺手,并沒有在意,讓春香腌醬菜的人就是他 ,小侍女顧不過來也很正常。
“春香,給兩位客人整個火鍋 。”
“要大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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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祛濕氣,辣椒立功!
“好勒。 ”
聽到秦夜的話,春香連忙小跑到后院,后院也就是后廚的所在。
“兩位 ,我去準備食材,稍等一下,不需要太長時間 。”
秦夜說道。
隨后也是走向后院的后廚。
……
此時此刻 。
房間里僅剩下嬴政與王奔 ,王奔也不敢說話,不過他挺支持秦夜的說辭。
——嬴政沉迷于煉丹,加上身體不太妙 ,對于朝政多少有些疏忽。
王翦、蒙恬等人有心勸阻,但練仙丹一事,關乎嬴政的壽命 。
這話。
只要出口 ,就是大罪。
如今在這涿鹿鎮的小酒館中,秦夜竟然說出這言辭,簡直讓王奔不能更加共鳴 。
“小王。”
嬴政看向王奔。
“陛下。 ”
王奔急忙低下頭 。
“叫我老趙。”
嬴政聽見王奔的稱呼 ,立起眼眸,斜睨了后者一眼。
“老……老趙 。”
王奔磕磕巴巴。
就算這是王命,稱呼陛下為老趙,王奔也還是有些叫不出口啊。
“你覺得 ,這小掌柜,所言有幾分真實? ”
嬴政問道 。
“……”
王奔微微沉吟,若是遵循本心的話 ,王奔巴不得秦始皇聽從秦夜的話,停止煉丹。
可王奔也隨了王翦這老狐貍的謀算,他不愿讓嬴政看出來 ,自己抵觸煉丹。
抵觸煉丹 。
到底是關心陛下身體,還是不想讓陛下追求長生之法……
對吧。
不能讓自己處于危險境地。
“老趙,我覺得吧 ,這秦夜儀表堂堂,舉手投足間充斥著大才之氣,言辭邏輯井然 ,就算是比起朝中絕大多數文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
王奔思索少傾,回答道。
“我覺得,不如先看看這頓飯 ,那小掌柜可說了,吃掉這頓飯,立竿見影的感覺出身體舒暢。 ”
“吃飯過程中 ,咱們也可以旁敲側擊的問問他。”
“以您識人之眸,兩三句話,不就能判斷出 ,這小掌柜到底是不是真有才華嗎?”
別看王奔是武將,年紀又不大 。
可是這圓滑的勁兒,就算讓王翦來此。
也挑不出毛病。
不著痕跡的幫秦夜說話 ,還吹捧一手嬴政 。
“嗯。”
嬴政點了點頭。
“就依你所言 。 ”
……
十幾分鐘之后。
丫鬟春香抱著一口大鍋走上前廳,將大鍋放在一口中間具有凹陷的桌上。
這桌子是特制的 。
底部中空。
可以放炭。
又設置有風門,通過控制進風量 ,進而控制火勢大小 。
“兩位,請這邊做。”
春香向著秦始皇與王奔欠身,語氣恭敬的說道。
“嗯。”
王奔點了點頭 。
他看出來了,這大鍋與桌子是配套的 ,的確得移駕過去。
“請。 ”
王奔抬起手,示意嬴政過去 。
二人坐在桌邊。
春香將桌底下的炭火升起來,隨后又前往后廚 ,幫秦夜準備食材。
“這……”
嬴政看著桌上的大鍋,一時之間,有些失語 。
身為皇帝。
他還真未見過 ,這種奇怪的吃食,一鍋紅紅的底湯,上面漂浮著紅色、綠色 ,大小不一的香料……還是食材。
底湯的表面上,有厚厚一層紅油 。
坐在鍋邊上。
就能嗅到一絲絲奇怪的味道,非常具有刺激性。
有些令人畏懼 ,但又莫名其妙的讓人心中涌現出食欲 。
不怪秦始皇不了解。
——這是辣椒特有的味道,在秦朝,辣椒還遠沒有來到中原之地。
“二位,來品嘗一下 ,我這拿手好菜!!”
就在此時。
秦夜托著一大盤子,盤子上擺放著一碟碟新鮮食材 。
將食材擺放在桌子上。
“小掌柜,這不都是生的食材嗎?難道還要我們親自動手? ”
王奔見到這一幕 ,不由得皺起眉頭,略有些不喜的說道。
頭回見到這種吃法,竟然讓顧客自己動手 。
“哼哼——”
秦夜昂起頭 ,得意的笑起來。
“就是自己涮,沒見過吧,吃火鍋講究‘新鮮’ ,麻辣鮮香,缺一不可,要給食材煮熟端上來 ,味道可就截然不同咯。”
既然話都說道這里 。
嬴政與王奔對視一眼,也只有試吃看看。
二人將一盤肉倒進火鍋里,紅油因為食材的落入而分開,湯底的味道散溢在空氣中。
一股濃烈的香氣 ,充盈在嬴政與王奔的鼻翼之中 。
與之前的辛辣不同,這是一種復數香料調和后的至臻美味。
“香啊。 ”
嬴政脫口而出 。
“……”
之前還質疑的王奔,也是瞪大雙眼 ,看著在紅湯里翻滾的肉片。
這君臣二人。
按理說也是享受過這大秦天下最極致的美食,可他們突然覺得,那宮廷御膳 ,比起眼前這火鍋,簡直如同垃圾一般啊。
“咕嚕——”
君臣二人不由得同時吞咽一口口水,焦急的等待肉片成熟 。
“差不多了。 ”
秦夜出聲說道。
“十幾秒就可以 ,煮久了會老 。”
聽到秦夜所言。
嬴政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原味牛肉,塞進嘴巴里咀嚼起來。
“斯哈——”
很燙 。
但嬴政根本停不下來咀嚼 ,牛肉的香味,在辛香料的激發下,瞬間在他的口腔里爆炸開來。
正如秦夜所言一般。
——麻辣鮮香,四種頂級享受 ,奪走嬴政的理智 。
辣味。
嬴政從來也沒有嘗試過,很難以形容,說是一種折磨吧……
又有種讓人停不下來的魔力。
秦始皇現在 ,只想著品嘗這新奇的美味 。
王奔也是如此。
君臣二人一人一筷子,沉默無聲的將火鍋里的肉片全部吃完。
“呵呵。”
秦夜咧嘴一笑 。
開玩笑。
就算是21世紀的美食家,也得拜倒在火鍋的誘惑之下。
更別提飲食文化并未得到氏族發展的秦朝 。
“試試青筍。 ”
……
“還有豆腐。”
……
“鴨血 。”
……
二十幾分鐘 ,秦夜在旁邊給這君臣二人下菜,整個吃飯過程中,嬴政與王奔愣是沒說出任何一個字。
“呼—— ”
將最后一片肉塞進嘴巴里 ,嬴政不由得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小掌柜,這火鍋雖然美味,但你是不是忘記一點 。”
秦夜要展示食補。
火鍋縱使味道登峰造極 ,如果沒展示出食補的作用。
也算是失敗啊 。
“嗯。”
秦夜點了點頭。
他看向滿頭大汗的秦始皇與王奔,覺得已經到了時候。
秦夜走到店門口 。
一把將門打開。
“呼—— ”
伴隨著一點點雨水,清冷的風吹入房間之中,讓房間溫度頓時下降許多。
一瞬間 。
嬴政與王奔 ,只感覺籠罩自身的悶熱被冰爽奪走。
從心底透著舒暢。
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腦袋不再混沌 ,世界都變得清晰許多 。
這不是單純的涼。
劇烈運動流汗之后,吹風容易感冒,可是嬴政與王奔 ,從心腹中涌出熱流。
秦夜確定 。
這種情況下,吹風并不會帶來身體問題,而那舒暢感。
也并非是單純的涼爽所致。
——而是排出體內濕氣 。
巨鹿附近三郡 ,連續下雨三月之久,濕氣已經凝聚到恐怖的程度。
翻身床單能粘后背。
辣椒。
正是最好的祛濕之物 。
而且立竿見影!!
一頓火鍋吃下來,吹一吹涼風 ,濕氣去掉后的通暢感,便是秦夜要展示出的食補效果。
“怎么樣?”
秦夜看著瞇起眼睛,享受著身體通暢舒爽感覺的二人,心中早已有譜。
“妙啊 。”
嬴政睜開眼睛 ,雙眸之中迸射出贊嘆。
這鄉野之地的小掌柜,竟然如此神奇,區區一頓飯 ,讓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對比服用仙丹……
每一次服用仙丹,可都是痛苦的體驗啊 。
難道說。
這小掌柜口中的食補,竟然是比仙丹還有用的延壽手段!?
這這這……
真是神奇啊。
不過有一點 ,嬴政卻也是不得不問 。
“小掌柜。 ”
嬴政的語氣,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你這肉,如果我沒猜錯 ,應該是牛肉吧 。”
在大秦。
殺牛食肉者,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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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曲轅犁的震撼
“是的。”
秦夜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說道 。
“啊!! ”
王奔一拍巴掌,將話茬接過來,出聲說道。
“應該是老牛 ,或者病牛吧,如果跟官府報備,也是可以食用。”
王奔給秦夜開脫 。
“不 ,是健壯的黃牛,只有健壯的牛肉,口感 、味道才處于最佳狀態。”
秦夜搖了搖頭 ,平淡的說道。
“……嘶 。”
聽到秦夜如此耿直的回答,王奔不由得直嘬牙花子。
這小掌柜。
看起來十分聰穎,但有時候怎么就這么軸呢 。
說老牛能死啊。
在大秦。
殺牛食肉是犯法的 ,這條法令,是由始皇帝親自定下 。
王公大臣食用牛肉,尚且得小心謹慎 ,不能大張旗鼓。
好家伙。
這小掌柜猛啊,在嬴政面前煮牛肉吃,這可是極大的忌諱。
“小掌柜,你應該知道吧 ,殺牛烹肉,在我大秦帝國,是斬立決的 。 ”
嬴政看向秦夜。
這位統治者的臉上 ,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就算下一刻,勃然大怒 ,要將秦夜繩之於法,王奔都不覺得奇怪。
“我知道 。”
秦夜更是點頭應聲,不過話語肯定落罷之后 ,他又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這并不正確。”
“哦? ”
聽到秦夜所言,嬴政瞇起眼睛 ,音調都微微上調 。
他想要聽聽。
自己定制的律條,到底有哪里不正確!?
“始皇帝禁止殺牛烹肉,唯一的理由,也就是保護耕種吧。”
秦宵微微思索道 。
“沒錯。”
在秦朝 ,耕牛就是最主要的勞動力,如果任由宰殺耕牛食用。
勢必會影響國家糧食產量 。
“這就對了。 ”
秦夜猛地一打響指,嘴角微微咧起一抹弧度。
“在我這里 ,牛并非是不可替代的耕種力,所以吃肉自然也不是問題。”
“嗯?”
嬴政皺起眉頭,眼底浮現出濃重的疑惑 。
什么意思?
耕種……不用牛?
“兩位方才自稱是來自咸陽的商賈吧 ,這樣,我請兩位觀看一物,隨后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
秦夜說道。
隨后他走向通往后院的偏門 ,示意嬴政與王奔過來 。
“走,過去看看,這小掌柜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嬴政說道。
他與王奔離開火鍋 ,跟隨秦夜來到后院,后院有三間房。
——一間廚房,兩間臥室 。
中間是花園。
再往后,是屬于秦夜的一小片耕地。
當來到耕地處時 ,嬴政與王奔將眼前的一幕瞧在眼中,不由得雙眸圓睜,嘴巴張大的能塞進三個雞蛋 。
這……
“天生神力啊。”
王奔感嘆道。
眼前 。
在那旱田之中 ,之前見過的春香,正在推著耕犁犁地。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犁地。
一般都是用牛啊 。
王奔曾經徒手拉過耕犁,就算是他 ,鉚足全身力量,也才能犁一小會地而已。
這小丫鬟,怎么肥事!?
“問題……應該在她手中的工具上吧。 ”
嬴政微微瞇起眼睛 ,慧眼如炬的君王,視線鎖定在春香推著的耕犁上 。
這犁耙。
并不是嬴政熟悉的類型,直轅、長轅變成了曲轅、短轅 ,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
是的 。
這正是曲轅犁!!
雖然沒有親自試用過。
但嬴政光是用眼看,便能想象到,如此設計,方便調頭和轉彎 ,操作更加靈活,節省人力和牲畜。
眼前的小丫鬟 。
就是最好的例子啊,雖然最近一直在下雨 ,地面濕潤柔軟,更容易犁地,但毫無疑問 ,憑借原始的耕犁,絕對不能讓小丫鬟如此輕松的犁地。
這是偉大的發明啊!!
嬴政突然想明白,方才秦夜話語中的意思 ,有這奇特的耕犁,還要牛干啥!?
最主要一點。
這曲轅犁,不光更便于操作 ,而且效率也更高 。
小丫鬟推著曲轅犁。
耕種效率。
竟然不比老牛差。
“嘶——”
當意識到這點后,嬴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
“兩位。”
秦夜抬起手,指了指曲轅犁。
“這小玩意,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 ,如果能推行開來……”
“牛肉豈不是隨便吃 。 ”
王奔脫口而出。
秦夜:“……”
嬴政:“……”
二人看向王奔,滿臉的難以置信,如此偉大的工具 ,換來的居然是‘牛肉隨便吃’!?
當然不是!!
如果曲轅犁能推廣下去。
大秦何愁不興盛,這小小的曲轅犁,能強健大秦的國運啊!!
完全的解放勞動力 。
從這曲轅犁推行的瞬間 ,大秦的耕種,便不再是痛苦的事情。
“此事茲事體大,我也無法定奪。 ”
嬴政微微思索 ,隨后說道 。
這曲轅犁。
絕對是有利于大秦的工具,但是現在,大秦的國力 ,正傾注在征討百越之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當然。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還是個秘密,就算是朝中大臣 ,也鮮有知道朝廷即將征討百越這件事。
如果沒有百越這檔子事。
嬴政巴不得下一秒,就讓全國的工匠,著手制造這曲轅犁 。
“……”
嬴政看向秦夜 ,雙眸之中不由得綻放出燁燁光華。
這位自稱超過諸子百家的少年!?
如此才學。
堪稱當世無二啊,光是這曲轅犁,就是足以讓大秦騰飛的發明 。
更別提他還有食補的概念。
簡直就是個寶貝。
——這次游歷 ,居然能找到如此神奇的奇才,這絕對是他嬴政的幸運 。
“也對。”
秦夜也是摸了摸下巴,如有所思的說道。
他主要覺得 ,分紅模式談不太攏,一次性買斷,無論老趙支付給他多少錢 ,秦夜都覺得虧 。
持續分紅……
秦夜又不知道老趙的實力,能不能將曲轅犁運作下去。
嘖嘖嘖。
秦夜輕輕咂嘴,他也是有些著急了,想要趕緊弄到錢 ,去咸陽見秦始皇,推銷自己的路才學 。
“走走走,飯還沒吃完。 ”
嬴政開口說道。
火鍋還沒吃夠呢 ,之前也還想著,吃飯的時候,稍微跟這小掌柜聊兩句。
結果太香 。
給聊天的事情忘記了。
如今在見識到曲轅犁后 ,嬴政更想跟這神奇的小掌柜多聊聊。
“走 。”
……
回到酒館正廳。
火鍋的香氣重新俘獲所有人的味蕾。
“來來來,小掌柜,跟我們一塊吃點 ,隨便嘮嘮嗑 。”
嬴政坐在桌邊,向著秦夜招了招手。
“這……不太合適吧。 ”
秦夜撓了撓臉頰 。
“嗨,這又沒有其余客人需要招待 ,算我請你,你那份飯錢,一并結算。”
嬴政灑然一笑,出聲說道。
“得嘞 。”
秦夜這才坐下 ,拿出一副新的筷子、碗碟,陪老趙 、小王吃起來。
——多吃多賺啊!!
食材不夠三人吃的,秦夜又去廚房 ,拿來幾分蔬菜。
王奔強烈要求吃牛肉。
足足吃了五盤子,好家伙,合法食牛肉 ,對于王奔來說,也是極其奢侈的體驗啊 。
“小掌柜。 ”
就在吃著正酣時,嬴政陡然開口 ,出聲詢問道。
“你之前說,咱們大秦的始皇帝時間不多,我能問問你 ,他還剩多少時間嗎?”
嬴政提出他最關心的問題,語氣上雖然風輕云淡,可蒼白的骨節,已經暴露出他心中的緊張 。
對于嬴政而言。
壽命。
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天下盡在掌握,阻攔他再創偉業的,就是壽命啊 。
“老趙 ,你問這干啥?”
秦夜抬起頭,斜睨了嬴政一眼。
“不是我說你啊,商賈可別太在意朝中之事 ,沒啥好處。”
“是是是 。 ”
嬴政連忙點頭。
“我這不是擔心嗎,如果國家動亂,我們這生意自然也會不好做 ,小老板,給我們提個醒唄。”
聽到嬴政的話,秦夜在心底暗暗點頭 。
的確。
對于商賈來說 ,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他也覺得自己跟老趙,小王投眼緣。
“行吧。”
“我可悄悄跟你們說,可別到處宣揚啊 。 ”
饒是酒館里只有她們三人 ,秦夜依舊煞有其事的左顧右盼,生怕被別人聽到。
“咱們的始皇帝。”
“壽命不足一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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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征討百越,都能知道!?
“啪嗒—— ”
清脆的響聲響起,循聲望去 ,只見嬴政手中的筷子,在這一瞬間掉在桌上。
“啊……”
嬴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微微沉吟 ,隨即開口遮掩過去。
“嚇到我了,沒想到,這天下大亂的日子 ,竟然比預想之中的還要近 。”
“老趙,你這心理素質不太行啊。 ”
秦夜搖了搖頭。
其實啊 。
嬴政這心理素質,絕對算得上杠杠的,就好比一位醫生 ,開口就是‘你還有一年活頭’,一般人得嚇的蒙過去啊。
“你這,準嗎?”
嬴政微微沉吟 ,隨后確認問道。
“我在咸陽的人脈也還可以,沒聽說過始皇帝身體抱恙啊?”
“當然 。 ”
秦夜毫不猶豫地說道。
“始皇帝現在的身體,沒有任何表征上的問題。”
“他養尊處優 ,如今又才48歲,正是年富力強之際,在外人眼里 ,根本無法想象,始皇帝只有最后一年壽命了。”
說到這里 。
秦夜拿起一根筷子,將其立在嬴政與王奔面前。
“就像這根筷子。”
“如果是正常老化報廢 ,所有人都能從外表上看出來,木頭腐爛、掉色、變軟 。 ”
“可倘若這筷子中間被蟲子吃掉……外部看不出任何端倪。”
“咱們的始皇帝就是如此,他的身體,早就被仙丹掏空 ,隨便施加一點點外力,簡簡單單就斷掉了啊。”
“他不是腐敗,而是壞掉 。 ”
“……”
聽到秦夜的話 ,嬴政陷入沉默。
“……”
嬴政不說話,王奔自然也不敢說。
秦夜見二人沉默,還以為二人并不相信呢 ,又是侃侃而談道 。
“如果有機會詢問始皇帝的話,一切自然明了,身為‘筷子’本身 ,秦始皇知道自己身體狀態。 ”
“惡心,頭暈,嘔血 ,便血,食欲不振,失眠多夢……”
“重金屬中毒的癥狀,困擾著始皇帝 ,他現在,已經不算是正常人了。”
“…… ”
聽到秦夜所言,王奔狠狠一咬牙 。
好家伙。
小掌柜的膽子肥啊 ,竟然膽敢如此說始皇帝。
可是……
王奔用余光瞥視嬴政,發現后者并未有任何惱怒,反而是鬢角 ,在此時微微的濕潤起來。
難道說 。
這小掌柜的,所言都是真實!?
這……
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就連自家老爺子王翦 ,都不知道始皇帝的身體,已經成這幅鬼樣子了吧。
“小掌柜的,你比喻我能聽明白 ,但總要有外力吧,如果沒有外力折斷,這‘壞筷子’還能再撐上一段時間吧?”
嬴政說道。
“當然,老趙你不愧是大商賈 ,對話語的分析,簡直相當到位 。”
秦夜點了點頭,肯定嬴政的說辭。
“不過這外力 ,實際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小掌柜的,可否言明?”
嬴政追問道 。
他有些想不透 ,這小掌柜對自己身體了若指掌也就罷了。
為啥感覺他,似乎能預知未來呢!?
“老趙,你這求知欲望也太強了吧?”
秦夜瞥了他一眼。
“不過無所謂 ,反正我也沒事,你愿意聽,我就給你嘮叨兩句 。”
“你應該不知道吧 ,咱們大秦帝國,將在大概半年左右,再度攻打百越。 ”
嬴政:“!!”
王奔:“!!”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盡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一絲絲震撼。
他們知道啊 。
再攻百越的事情 ,嬴政哪里會不知道,問題在于。
這事情。
秦夜怎么知道的!?
“老趙,小王 ,你們不信? ”
秦夜見二人一臉驚訝,還以為他們不相信,又是侃侃而談的解釋道。
“很簡單的道理 ,咱們秦國征討百越,也有一段時間了,戰況一直以來很復雜 ,如今各州郡加稅,收斂糧草,木匠 、鐵匠也與官方頻繁接觸 。”
“如此異狀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再起兵力,給百越的余孽來一波狠的。”
嬴政與王奔不是不信,而是讓秦夜的一番說辭 ,震撼的無以復加。
——光從州郡加稅、木匠、鐵匠之間的動向,就能知道要起兵再攻百越 。
這也太神了吧!?
大才啊!!
“小掌柜的,就算你說的沒錯 ,可這征討百越,為何會成為折斷始皇帝的外力? ”
嬴政皺起眉頭。
“很簡單。”
秦夜咧嘴一笑 。
“秦軍慘敗,始皇帝難以接受這一消息 ,身體光速惡化,隨后駕崩離世。”
“不可能!? ”
“放肆!!”
“……”
就在秦夜話語落罷之際,嬴政與王奔不約而同的厲聲呵斥。
征討百越會輸?
開什么玩笑!?
秦軍何等威武 ,橫掃六合,獨斷八荒,一統六國 。
百越不過是六國殘黨的茍且偷生之地而已 ,百萬帶甲,頃刻之間,便能將對方碾碎成齏粉。
絕不可能輸。
至于慘敗,那更是無稽之談 。
“呵呵。 ”
將嬴政與王奔的反應看在眼中 ,秦夜毫不意外的咧嘴一笑。
“沒錯,就是這種反應,始皇帝想必也是靈你二位這般想法吧。”
“換句話說 ,如果他意識到,秦軍有可能失敗,都不會遭受如此大的打擊 。”
“……”
嬴政沉默不語。
不得不說。
秦夜這兩句話 ,倒也不無道理,光是聽到秦軍慘敗這一假設,自己就已經氣血翻騰 ,如果這真是現實,擺在自己面前 。
嬴政真覺得,自己可能裂開。
“小掌柜 ,你為何斷言,征討百越會輸掉呢? ”
這一次,王奔出聲問道。
身為秦朝武將,王奔覺得 ,秦夜這番言辭,是對于秦軍的侮辱 。
必須要辯上一辯。
“期初會勝,深入百越腹地 ,可老趙,小王,你們對于百越的地勢 ,應該不甚了解吧。”
秦夜微微思索,整理詞句后出言說道 。
“百越充斥著毒沼 、瘴氣,毒蟲毒蟻更是不勝繁多。”
“秦軍雖強 ,但都是中原將士,進入百越腹地,惡劣的水土不服 ,就得去掉多半條命。 ”
“而且地勢復雜,充斥著山巒,叢林,并不適合大規模戰斗 。”
“想要摧枯拉朽般的 ,直接推平百越,根本是無稽之談。”
“一旦陷入拉鋸戰,就算50萬秦軍 ,也得敗在百越之地上啊。 ”
“就算主將被俘虜,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
聽到秦夜一席話,王奔登時啞火 ,本來想著跟對方辯一辯,結果對方對百越的了解,竟然還在自己之上 。
其實王奔 ,并不是負責百越方面的將領,掌握的信息并不多。
“行了。 ”
就在王奔還向著說些什么的時候,嬴政陡然一擺手 。
“小掌柜的 ,我問問你,你覺得秦始皇,現在應該怎么辦,他是不是真的到了必死之局?”
秦夜的幾番話。
已經徹底獲得嬴政的信任 ,嬴政想要知道,自己難道真的無藥可救了嗎,這死局 ,到底能不能破!?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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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皇帝 ,有三個要點
"當然不是!"
秦夜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來 。
“若是別人,看到始皇帝這樣的病狀 ,可能會束手無策。 ”
“但我說了,我跟別人不一樣,現在只有我 ,才能救始皇帝。”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見到始皇帝,不然一切還是徒勞的 。”
秦夜攤了攤手,嘆著氣說道。
嬴政慌忙的內心在聽到秦夜的一席話后 ,也逐漸恢復了過來,他開始認真的打量起身前的少年。
看著他毫無撒謊之意的神情,嬴政心中突然似的涌現出一股沖動感 。
他想直接告訴秦夜自己就是他口中侃侃而談的始皇帝!
可身為獨斷萬古的帝王 ,還是在不假思索之后,放棄了這個想法,現在他只想聽聽 ,這位少年究竟有什么拯救自己的方法。
“假如...你能見到始皇帝呢?”
王奔用余光偷瞧了一眼嬴政,知道始皇帝現在在想些什么,于是問道。
“假如啊... ”
秦夜重新坐了下來 ,夾了一塊鍋中的肉片,仰著頭,放入嘴中。
“那就先讓他把趙高殺了 。”
“然后再叫大軍撤退。”
“最后 ,就要靠我的食補和調養了。 ”
“......”
少年口中的話再次將嬴政與王奔二人震的摸不著頭腦 。
剛才還喋喋不休的說著百越那邊的戰事,怎么現在一下子就跳到了趙高身上了?
“小掌柜,為啥要讓那始皇帝殺趙高?難道這趙高就是破這死局的關鍵?”
嬴政皺起眉頭。
“是。也不是 。 ”
秦夜咽下口中的肉片后,接著說道。
“你們想想 ,始皇帝天天服用的那些仙丹,要經過哪些人的手?”
“而最能在仙丹里面動手腳的是哪些人?"
"更何況那些仙丹本就有毒,若是再由一些有心人投入一些手段。"
“你們說 ,這不就是毒上加毒嘛 。”
得嘞,秦夜毫不在意說出的話,令的始皇帝又是一陣冷汗透心 ,剛才吃辣椒祛除濕氣的舒爽感,現在又慢慢的消失殆盡。
而一旁的王奔聽到這番話,倒是破天荒的沒有說話 ,而是慢慢的思索了起來。
因為他的父親王翦,一直就對趙高這個閹人掌權的事憂心忡忡,所以相帶著他 ,也提不起對那趙高的好印象 。
現在秦夜的一番話正好提醒了他。
王奔想著,要不要回家跟父親說說此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胡說的呢。 ”
“可能那趙高真的忠于始皇帝也說不定。”
秦夜擦去嘴角的油漬,呼出了一口氣 。
嬴政沉默了下來。
作為一代帝王 ,肯定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更何況嬴政身為歷史上猜忌心最強的帝王,想要他完全信任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
所以 ,秦夜的一番話下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掌柜 ,我可聽說,那討伐百越的大軍已經出發了。”
“現在叫他們撤退,豈不是有損我大秦帝國的臉面嗎? ”
王奔出聲詢問道 。
“臉面重要還是國家興衰重要?”
秦夜靠在椅子上 ,平靜的望著王奔說道。
“趁現在討伐百越的軍隊還未遠去,還來得及。”
“一旦進入百越之地,那個時候 ,就算再撤退,也為時已晚 。”
秦夜繼續說道。
“老趙,你不是說你在咸陽有人脈嗎,那我的這番話你覺得能否被那始皇帝聽進去? ”
嬴政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秦夜的話。
還在半個時辰前 ,自己對于即將征討百越的戰事還是信心滿滿的,可現在聽到這少年語出驚人的言語 。
倒還真的有些憂慮起戰事來。
朝中群臣也不是沒有反對過這場戰事人,可嬴政向來就不是善聽他人意見的皇帝。
所以 ,大手一揮,幾十萬秦軍開撥,這是很正常的事。
“嘖 ,今天倒是和你們說的夠多了,再說,恐怕你們就要把我當成是瘋子了 。”
秦夜瞧這小王與老趙二人半時無話的樣子 ,突然小聲的嘖嘖起來。
王奔瞧著始皇帝一直思索的神情,便沒有開口打擾,身為朝中名將的后代 ,自然是知道開撥出去的大軍,又被下令撤退,這對于始皇帝,肯定是大失臉面的一件事。
甚至有心者還會覺得 ,是不是這始皇帝怕了那百越殘存之軍了 。
念到至此,王奔輕笑的搖了搖頭。
一時無話,場上安靜了片刻。
——最后 ,在王奔想要開口的時候,始皇帝緊皺思索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 。
嬴政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不再是之前神情煩瑣的模樣。
學著秦夜的樣子 ,夾起一片肉,仰頭放入嘴中。
滿嘴充斥著灼熱的辣味,嬴政慢慢的品嘗起其中的滋味 ,待肉吞入肚中后,這才慢慢的開口道 。
“小掌柜,先前你說了救始皇帝有三點 ,你已經解釋了其中兩點。”
“那第三點的食補和調養救能解決始皇帝中毒的癥狀了? ”
“若真如你所說,那我讓那些人脈,倒也真能在始皇帝面前說兩句話。”
“不能 。”
秦夜毫不猶豫的說道。
“仙丹都吃了那么久了,那還能解決。 ”
“再吃一段時間 ,恐怕沒有百越戰敗的消息,始皇帝也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王奔本以為身旁的始皇帝聽到這個答案會再惱怒,但偷偷一看 ,正瞧到嬴政往著鍋里的肉夾去 。
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
又吃下一片肉后,嬴政這才笑著問道。
“小掌柜,既然不能解決始皇帝中毒的癥狀 ,那你先前說的唯你可救,豈不是口出狂言了 。”
鍋中的肉已經快沒了,秦夜撈了好一會都沒撈到 ,于是便放下了筷子。
“不能解決不代表不能救始皇帝。 ”
“哦?此話怎講 。”
嬴政疑惑的盯著秦夜問道。
“給皇帝延壽唄。”
秦夜聳了聳肩 。
王奔聽到這句話,不等始皇帝說什么,他便迅速搶著說道。
“你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世上沒有那什么長生之法嗎。 ”
“怎么 ,在你這就有了?”
秦夜閉上眼搖了搖頭 。
“我這可不是什么長生之法。”
“始皇帝本來的壽命就是那么多,如今只是因為服用仙丹才導致死期將至。”
“我所做的只是恢復始皇帝的壽命罷了。 ”
“只要我能見到始皇帝,并且能讓他按照我方法來決定每日的飲食和藥物 。”
“那,讓他多活個幾十年倒還是做的到的。”
聽到秦夜方言高論般的言辭 ,嬴政頓然朝著王奔看了一眼,見他也正看向自己,于是便緩緩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二人已經是開始相信起眼前的秦夜了 。
這少年 ,倒是不得了,想到這,嬴政不由劫后余生般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巨鹿城 ,看來是來對了,不然錯過這樣一位少年,若是真會發生他口中的事 ,那他的大秦帝國,還能永世長存嗎?
嬴政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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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怕小掌柜不樂意
心中百般思慮的嬴政。
此刻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震撼了 。
這次自己出宮巡游天下,本是抱著看看這大秦有多么的和諧穩定。
卻不然,在巨鹿城的這一站,讓他大開了眼界。
一間隨處可見的鋪子中 ,竟然隱藏著這樣一位奇才,倒真是讓他生出了想要帶回皇宮的意思 。
“小掌柜,今日之聞 ,實乃一生有幸。 ”王賁將筷子放下,站起身來,抱拳恭敬道。
秦夜知道 ,這是二人吃完要走了,便擺手道:“謬贊,謬贊 ,能結識王兄弟這樣的人才,也是我之幸啊 。”
“二位能進入我這小店,也是緣分。”
秦夜表面上笑嘻嘻的 ,實則內心緊張不已,還沒付錢吶......
都怪自己,跟他們聊這么多干嘛,要是被當朋友 ,不付錢了咋辦?
坐在對面的嬴政好像是看出了秦夜在想些什么,于是微微一笑,右手從腰間一模 ,一枚玉佩便出現在了手中。
“小掌柜,今日吃了吃了你的,聽也聽了那么多 ,這枚玉佩,就權作為今日的飯資吧。 ”
玉佩一浮現,秦夜的眼睛就沒挪開過 。
好家伙 ,頂級貨色啊!
“小掌柜,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嬴政拿出玉佩后,遲疑了一會 ,但還是開口道:“不知,小掌柜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咸陽?以小掌柜的才能,必能在那咸陽,出人頭地。”
額......
秦夜手已經伸到了玉佩之上 ,聽到嬴政的話后,不由得楞了一下。
好事啊!
自己開店賣東西,不就是為了攢錢去咸陽嘛 ,起初還以為不知要到何年馬月呢,現在這么好的一個機會,一定要好好珍惜住啊 。
不動聲色的將嬴政手上的玉佩拿了過來 ,放進了懷中之后,秦夜努力的將臉上的喜悅之色盡數的收斂起來。
假意咳了兩聲,便道:“老趙 ,你這是饞我身子呀...... ”
一句話令的嬴政和王賁二人同時一頭霧水,都不知為何會問出這樣的一句話。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
秦夜咧嘴嬉笑著。
“一同去咸陽啊 ,可以啊,不知二位何時動身?”
“我這可能要點時間收拾東西,你們也知道,我開店的 ,東西有點多...... ”
似乎是沒想到秦夜會這么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剛剛問的時候,還有點擔心他不答應呢。
不過嬴政又回想起最開始進這家鋪子的時候 ,秦夜說的話 。于是會心一笑,道:“不急不急,我們商隊也要等幾天才動身 ,你慢慢收拾東西就行,等什么時候收拾好了,到如月客棧來找我們就行了。”
“小掌柜 ,這都快走了,我還不知道你姓什么呢,總不能一直小掌柜小掌柜的叫你吧?”
王賁眨著眼睛 ,抱拳問道。
“鄙人姓秦,單名一個夜字 。”
王賁聽聞后,微微點頭,在口中細念了一遍秦夜兩個字 ,然后,他朝著身旁的始皇帝看了一眼,好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 ,便又開口問道:“那...不知秦兄弟,今年年紀幾何? ”
嗯?
這古人社交還要問年紀的嗎?
秦夜遲疑著,但沒多久 ,還是點點頭說道:“上個月剛過十七歲的生辰。”
十七歲,倒也沒有跟大公子一樣的年紀。
王賁心中暗忖。
“小王,你問小掌柜年紀干嘛 ,怎么還想給小掌柜做媒?”嬴政假似疑惑的問著,內心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
這王賁......難道是在給我提醒可以招他為駙馬?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壓不下去了 ,嬴政又轉頭仔細打量了秦夜一番。
相貌俊朗,舉止翩翩,又是個才學出眾之士,好像將自己女兒嫁給他也沒什么不妥......
這不想不知道 ,一想嚇一跳,對呀,可以招他為我大秦駙馬嘛。到時候變成了一家人還有什么話問不得?說不得?
......
“小王 ,剛才在店鋪的時候,你問別人年紀干啥? ”
秦夜小酒館外的街道上,嬴政背負雙手 ,盛氣凌人,好似又恢復了往日帝王的模樣 。
王賁低頭沉吟了片刻,想著該怎么回答始皇帝的詢問。
總不能直接說 ,那秦夜長的跟你很像,我以為是你的私生子嘛......
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王賁開口道:“就是想知道 ,不僅能知道陛下你的病情,又對百越戰事知曉的如此清楚的人,今年多大了。”
說著說著,王賁又嘆氣道:“才十七歲啊 ,當真是驚世之才!”
“確實,此子先前說的有超過諸子百家之才 。 ”
“現在看來,倒也不是空口說大話啊。”
嬴政也被帶動著嘆了一口氣 ,不過轉頭又問道:“小王,你覺得詩嫚怎么樣?”
“...... ”
怎么你也跟那秦夜一樣,剛才還在講那小子的事 ,怎么一下就跳到了你女兒的身上?難道想問問我你女兒的才學嗎?
王賁有些郁悶,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回陛下,詩嫚公主自然是溫柔美麗 ,賢惠超群。”
“嗯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覺得,秦夜與詩嫚 ,這二人,有沒有緣分? ”
好嘛,原來是想招駙馬了,早說嘛。
王賁心里惡惡的想到。
“陛下 ,那秦夜現在還不知道您就是始皇帝呢 。”
“等到時候回了咸陽,隨便找個什么由頭,讓他二人見一見不就知道了?”
“更何況 ,詩嫚公主長相出眾,又不嬌蠻任性。”
“從小就跟著其母親學著為女子之道,想必秦兄弟第一眼也會對其有好感吧? ”
王賁的話可是讓嬴政大大的放下了心 ,想起剛才那少年夸夸其談的時候,他還有些覺得自己的女兒有點配不上他呢。
現在想想,那可是公主 ,配誰配不上啊。
想到這,嬴政又加快了步子,背負著的雙手拿起 ,兩手一揮,大聲說道:“王賁,跟蒙將軍說,不耽擱了 ,準備好,等那小掌柜收拾好東西一到,便即刻啟程 ,回咸陽!”
“朕這次可真是要看看,宮里那群人練的丹,到底是毒丹還是仙丹 。”
“可真是天下太平久了 ,人也殺的少了。 ”
“就有一些人開始想一些鬼點子了。”
“朕,這次想讓他們知道,死字怎么寫!”
話音剛落 ,剛才二人后面還沒有一人的街道,卻陡然出現一眾影子,皆呈俯首拜倒之姿 。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神色無一不冷漠凌然。
王賁也不例外,他單膝跪地,大聲喊道:
“遵旨! ”
嬴政依舊大步走著,突然 ,前方出現了一輛馬車,車旁顫顫巍巍的跪倒著一眾侍女仆從。
有一身著黑甲,臉上帶著面具 ,腰環長劍的中年人,站在馬車旁 。
等始皇帝走到跟前的時候,黑甲將軍將馬車簾子緩緩撩起。
一旁的仆從見狀 ,趕忙爬了過來,跪倒在了嬴政的面前。
嬴政眼神漠然,抬起腳便踩著其背 ,上了馬車 。
車簾放下,馬車窸窸窣窣的走動了起來,跟在后面黑衣人隨著馬車的開動 ,也全數跟了上去。
人滿為患的街道,卻無一聲響,四周靜的可怕。
整個街道,似乎只有著馬車行駛的吱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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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子,你存夠錢了?
小酒館內 ,秦夜將剛才從嬴政手里拿來的玉佩仔細瞧著 。
越瞧越覺得驚嘆,這一塊小玉佩,怕不是能真的把他整個鋪子都給盤下來。
“嘖嘖 ,這老趙,出手真是闊綽呀。”
“難道這大秦的商人,都這么的大方一個?”
秦夜一邊摩挲著手中的玉佩 ,一邊朝著酒館內走去。
剛一進門,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出來的小侍女春香 。
“哎呦...... ”
由于小侍女個子比起秦夜要矮了一個頭,于是 ,春香的鼻子轟然撞在了秦夜的胸膛之上。
小巧的鼻子瞬間就紅了起來。
春香迅速捂住了受傷的鼻子,好看的雙眸一下子就變的淚眼婆娑 。
“公子......”
小侍女捂著鼻子輕呼了一聲。
原本她是因為后面的那塊地已經犁完了,正想出來問問公子還有什么事做,結果剛出門......
“春香 ,怎么樣,沒事吧?”
“唉,都是我不好 ,得意忘形去了,撞疼你了吧。 ”
秦夜趕忙收回再繼續打量玉佩的心思,趕忙將其收好 ,然后湊到了小侍女的面前,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急切的問道 。
春香搖了搖頭 ,聳了下鼻子,然后說道:“公子,我無事的 ,后面的地已經犁完了......”說到這,小侍女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所以想問問公子,犁好的地是種土豆還是種辣椒。”
“不種了 ,春香,咱去收拾東西,然后去咸陽!"
秦夜揉了揉小侍女的頭發 ,心中卻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更加的充滿了憐惜之意。
春香是他幾個月前在酒館門口發現的 。
那時正值寒冬臘月,天空中還下著鵝毛大雪。
那天,秦夜剛推演出辣椒的種子 ,正滿懷欣喜的在院子里亂跑。
誰知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滿臉的灰塵 。
舀了熱水洗臉之后,秦夜便端著水盆打開了酒館的大門 ,正想將水倒掉的時候。
眼角一瞥,就看到了在酒館門口縮成一團的少女。
秦夜還記得。
那時候春香身上穿著的還是一件極薄的單衣,純靠著不知道哪里撿來的茅草裹著 ,才沒有馬上凍死在那寒冬里 。
他低頭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熱水,再望著緊閉著雙眼顫巍巍縮著的少女,刺骨寒冷的大雪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們之間。
那天起,秦夜的小酒館就多了一個不怎么說話的小侍女。
偶爾有著一些大戶來到這里消費 ,也都認為這個侍女是個啞巴 。
也有食客見其容貌靚麗,身形柔弱的模樣,開口想要將其買回去。
但都沒能得逞。
久而久之的 ,小酒館的后院,就經常能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小侍女,掄起比自己還要大的斧子 ,重重的劈向身前的木柴上 。
而一旁躺在搖椅上的秦夜,端著手里的水果,吃的不亦樂乎。
要是這番景象被外人看見 ,恐怕少不了秦夜一個黑心奴隸主的名聲。
“啊,公子,去咸陽?公子你存夠錢了?!”
春香瞪著大大的眼睛 ,一臉好奇的問道 。
她可是知道的,自己公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去咸陽了,可是每每看著酒館菜單上的價格,春香心里就在擔心 ,賣這么貴,何年何月才能存夠錢啊......
秦夜笑著伸出手,刮了刮小侍女仍然紅彤彤的鼻子 ,然后說道:“哪存夠了,還差的多呢。 ”
“那公子說去咸陽......”
小侍女眼神一下子幽怨了起來。
“還記的剛才來這吃飯的兩個人吧?”
“告訴你,你家公子已經傍上他們的大腿了 。 ”
“趕緊去收拾東西 ,等兩天,咱們和他們一起去咸陽。”
說完,秦夜又刮了刮小侍女的鼻尖 ,接著迅速的跑向了后院。
“都十七歲了,公子還這么幼稚......”
春香捂著自己的鼻子,惡狠狠的盯著秦夜的背影。
“嘶~ ”
“剛才怎么不裝的疼一點 。”
似乎是怨自己剛才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小侍女拍了拍腦袋,然后撒開腿追上了秦夜,邊跑還邊喊著:“公子等等我......”
......
晚間。
秦夜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手上拿著白日里那咸陽來的富商給的玉佩 。
越看越是喜歡。
突然間,秦夜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翻身一起,從床上跳了下來。
彎腰,將擋在床底外側一個大箱子給拖了出來 ,但他的目光并沒有看在這個大箱子上 。
而是繼續躬起了身子,鉆進了床底下,兩只手扣著床底某處的地磚 ,將其翻了開來。
只見那塊地磚的下面,赫然藏著一個木盒子。
秦夜瞧見了木盒子后,眼神都放亮了許多 ,小心翼翼的將盒子給拿了出來,又轉頭看了看門口處,發現沒人后 ,這才放心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塵 。
然后緩慢的將盒子打了開來。
這里面藏著的,可是秦夜穿越至大秦后,這一年來存下的錢財。
這可是他能去咸陽的最大底氣 。
雖然可能用不上了,但又沒人會嫌錢多礙事。
而秦夜也早已知道這盒子里有著多少的錢財 ,但他還是不放心的數了數。
確認數目無誤后,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后 ,又從懷里掏了一下,那塊玉佩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又拿在手上摩挲一番后 ,秦夜這才將玉佩放進了盒子里面。
重新放進坑洞,又蓋好地磚,最后又將那口大箱子拖過來蓋在了地磚之上 。
秦夜這才重重的放下心來 ,重新的躺在了床上后,便閉上了雙眼,開始進入了夢鄉。
而他不知道 ,剛才他做到這一切,全都被另一個人收入了眼底。
房間合上的窗戶旁,小小的支開了一道縫隙 。
一雙淡漠凌然的雙眸便透過了這道縫隙,看著躺在床上欲做好夢的秦夜。
雙眸的主人回想起剛才秦夜手里拿著的玉佩模樣 ,慢慢的竟失了神,直到一聲蟬鳴響起,才將她拉了回來。
小巧的身形并沒有因此而慌張 ,而是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因為她剛才在那個木盒子里面還看到另一個玉佩,雖然沒有后面放進去的那塊大 ,也沒有那么貴重 。
但,卻很秀氣。
將手上的窗戶小縫給重新的合上后,雙眸的主人便轉身離去了。
天空中掛著的月亮 ,將扎著丫鬟頭的雙鬢在這月色下 。
染上了一絲絲的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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