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殺
痛!
鉆心的痛!
顧誠在床上翻騰打滾兒,猶如一條離了水的魚兒 ,拼命的掙扎喘息,腦海中的記憶不斷涌來,讓他眼前發黑 ,什么都看不清。
顧誠記憶的最后一幕是他剛完成了一筆大單子,獎金又能在當地買半平米的房子,所以正在街上閑逛 ,準備找家飯店吃頓好的慶祝一下,結果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人群的尖叫,他眼前便直接一黑 。
但被車撞了為什么心口這么痛?他是活著還是死了?能感覺到痛 ,顧誠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等他勉強睜開了眼睛,眼前這一幕卻讓他差點崩潰。
只見在他胸前,一個只有人頭大小的小人兒正趴在他的胸口隔著皮肉撕咬著 。
準確點來說那東西不是小人兒,根本就是個怪物!
它的身子只有巴掌大小 ,頭顱卻跟正常人那般大,不過卻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心臟模樣,隱約能夠看到兩顆綠豆大小漆黑的眼睛和一張滿口利齒尖牙的大嘴。
它撕咬在顧誠的胸口 ,皮肉不見絲毫傷口鮮血,但每一口都讓顧誠的心口劇痛無比,好像隔著皮肉便能將他的心臟吞噬。
“艸艸艸!”
顧誠怒罵著 ,本能想要將那怪物從胸口上拉扯下來,但它卻好像是黏在顧誠的身上一般,任憑他怎么拉扯和拳打腳踢 ,都無法扯下來 。
胸口的劇痛讓顧誠幾欲暈厥,理智也陷入了瘋狂當中,他竟然也張開嘴咬向那怪物。
當顧城一口咬下 ,血腥粘稠的觸感頓時在他口中爆發,還沒等他開始嘔出來,他胸口竟然綻放出了一抹漆黑的流光,將那怪物給吞噬。
顧誠掙扎著爬起來 ,大口喘著粗氣 。
胸口的疼痛已經消失,但他的腦袋卻是一抽一抽的開始陣痛,等到那股陣痛消失 ,顧誠猛的抬起頭向著四周打量過去。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古代的臥室,木制的閣樓,古色古香的雕文裝飾。
踉蹌的起身 ,顧誠看向桌上的銅鏡,一個清秀年輕人的相貌映入眼簾,既熟悉 ,又陌生。
顧誠的腦回路有些奇葩,他此時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自己比前世要白 。
腦海中涌來的記憶已經告訴了顧誠 ,他穿越了,不是穿越回古代,而是一個名叫大乾的王朝。
他這輩子也叫顧誠,字長安 ,身份是大乾忠勇侯府的大公子,聽著像是王孫貴胄,實際上卻是沒落貴族。
五百年前十國爭霸 ,烽煙四起,大乾太祖皇帝在各方能人異士的幫助下,橫掃六合 ,吞并八方,最終建立了大乾,一統天下 。
那時候整個大乾能人異士 ,英才俊杰輩出,顧誠的祖上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不過卻并不是靠著戰功封侯的 ,而是靠忠心。
顧家祖上乃是太祖皇帝的護衛之一,曾經為了保護太子身中十六箭,都被射成篩子了也不退,如此忠勇讓太祖皇帝異常感動 ,所以便封其后代為忠勇侯,世襲罔替。
但靠忠心封侯,始終少了一些底蘊 ,到了顧誠這一代,忠勇侯府已經徹底沒落了 。
他老爹據說是年輕有為,但卻英年早逝 ,戰死沙場,他母親也積郁成疾,沒過多久便病逝了。
所以現在整個忠勇侯府 ,最大的官便是他二叔,在西疆當個參將。
在大乾京城這么個隨便扔塊磚頭都能砸到個王孫貴族的地方,頂著個空頭爵位 ,家里最大的官才是個偏遠邊疆的參將,可以說是沒落到家了 。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才那東西是什么?是鬼還是妖?
顧誠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那里竟然有塊黑色的玉佩,這讓他頓時一愣。
這是他前世的東西。
這玉佩是顧誠在鬼市閑逛時買到的,老板開價八百 ,說是周朝的東西,顧誠當即就噴了一句,還周朝?上周的還差不多 。
于是一番殺價之后 ,以八十塊成交了。
這東西整體漆黑,上面刻著一些奇異的花紋,還有兩個篆字 ,顧城查了一下,好像是‘通幽’兩個字。
方才自己咬那鬼東西的時候,有一道黑光把它吞噬了 ,就是這東西做的?
顧誠用手下意識的撫摸著那黑色玉佩,但下一刻眼前黑光一閃,顧誠卻出現在了一個一片漆黑的空間內。
這片空間沒有任何建筑,天上地下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方才那長著心臟頭顱的怪物!
那怪物看到顧誠,竟然蹦蹦跳跳的向著顧誠跑來 ,那動作竟然還有點丑萌丑萌的 。
顧誠見了拔腿就跑,但這片空間好像是以他為核心的,任憑他怎么跑 ,都始終留在原地。
那怪物幾下便蹦到了他的身上,就在顧誠想著自己要不要再去咬它時,怪物竟然只是用它那心臟大頭蹭了蹭顧誠 ,表現的猶如寵物一般溫順。
看到那怪物沒有了敵意,顧誠將它拎到了一旁,皺眉道:“這是什么東西? ”
顧誠沒指望這怪物會說話 ,他只是在自言自語 。
但那怪物卻好像是聽懂了一樣,搖晃著自己心臟模樣的大腦袋,從血管里噴出來一道血霧,竟然化作了一面影像 ,還有聲音傳來。
那也是一間臥室,不過要比顧誠所在的臥室華麗許多。
一名四十出頭,容貌美艷 ,但卻眉眼尖利,略顯刻薄的婦人站在那里,對身旁一名穿著血紅色道袍 ,身材干枯瘦小,尖嘴猴腮的道士問道:“我說你能不能快點,怎么這么慢?”
顧誠輕輕一皺眉 ,這婦人他記憶里有,是他二叔的老婆張氏,也就是他的嬸娘 。
張氏平日里為人尖酸刻薄 ,對他也不是很好。
只不過顧家現在主事的是他的奶奶顧老太君,而顧老太君最疼顧誠這個大孫子,張氏也不敢明面上對顧誠怎么樣。
那道士手中拿著幾根發絲撥弄著,聞言撇撇嘴道:“夫人著什么急嘛 ,慢工出細活 。
說實話,要不是你娘家哥哥的好友的二舅是我師弟,我都懶得接你這一單。
京城這地方靖夜司的鷹犬無數 ,萬一被他們發現,貧道我可就慘了。
靖夜司的黑獄,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呸!鬼都不愿意呆!
五千兩銀子不講價,先付款,后做法 ,童叟無欺,人鬼不騙,包你滿意 。”
張氏聞言頓時尖叫了起來:“五千兩!之前不是說三千兩的嗎? ”
那尖嘴猴腮的道士淡淡道:“貧道是要三千兩沒錯 ,但貧道的師弟也要一千兩,貧道師弟的外甥,也就是你哥哥的好友也要一千兩,中介費沒聽說過?”
張氏一咬牙 ,掏出五千兩的銀票:“給你!但我今天就要看著那小畜生去死!
老太太偏心!
這么多年來,都是我二房在操持著家業,整個侯府只有夫君在外為官 ,憑什么老太太要把爵位傳給那小畜生!?
再不殺他,等過兩個月那小畜生行了及冠禮,老太太便要請朝廷正式傳爵位給他了!”
那道士接過銀票 ,輕輕搖搖頭,嘟囔道:“最毒婦人心啊。 ”
“你說什么?”
道士嘿嘿一笑:“沒說什么,夫人您的銀子到位了 ,事情我也給您辦到位,您就瞧好吧。”
說著,那道士快速的將發絲編織成線 ,的手捏印決,奇異的是,他那干癟的身子竟然開始鼓脹了起來。
一個人頭大小的東西從他胸腹中涌入了喉嚨,將他的臉都給撐大了一圈 ,嘴角裂開了一個恐怖的弧度,最后吐出來一個人頭大小的心臟怪物!
張氏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不禁面色嚇的發白 ,強忍著捂住嘴,沒有尖叫出聲來 。
雖然她隱約知道江湖上有這種邪法秘術,甚至她娘家便有人跟這些人有來往 ,但真正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那道士得意道:“夫人莫怕,這是貧道我祭煉出的五臟廟鬼,心肝脾肺腎五臟通靈也通鬼 ,以其為廟祭鬼養鬼,殺人不見血。
心鬼殺人后,沒有任何外傷 ,但卻會讓人心痛致死,仵作絕對看不出半分異常來,只會以為那人是突發惡疾而死的 。 ”
說著,那道士將編織好的發絲喂那心鬼吃下 ,一招手,那心鬼便已經沒蹤影。
“去,殺了那發絲的主人!”
片刻之后 ,那道士的眼中露出了怪異之色,喃喃道:“怎么還沒動靜?不應該啊,身強體壯的壯漢都不可能堅持這么長時間。”
就在這時 ,那道士忽然一口鮮血噴出,慘叫了一聲:“我的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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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糟糕的開局
影像中的畫面隨著那道士噴血而中斷,顯然那時候這心鬼就已經被顧誠給吞到這里來了 。
望著周圍漆黑的空間,顧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自己這個開局 ,可真糟糕啊。
那張氏顯然已經是恨不得立刻便弄死自己,準確點來說,這一世的‘顧誠’已經死過一次了 。
現在隨著自己穿越,‘顧誠’又活了過來 ,以那張氏的性格又豈會善罷甘休?
而且這方世界詭異無比,那道士修煉邪法,以五臟廟養鬼 ,簡直殺人于無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暗箭都這么兇險,這種鬼物又應該怎么對付?自己下次再去咬它或者是用童子尿去滋它?
還沒等顧誠仔細想 ,他忽然感覺腦海中一陣劇痛傳來,他的精神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樣,被從那漆黑的空間里踢了出來 ,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顧誠再掙開眼睛時,他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兒的人 ,吵吵鬧鬧的 。
看到顧誠醒來,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立刻將顧誠摟在懷里,抹著眼淚大喊著:“我的孫兒呦!你要是出了事情,可讓我怎么活呦! ”
前世顧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對于這種長輩的親熱還有些不太適應。
他坐起來,輕輕拉開顧老太君的手,輕聲道:“奶奶 ,我沒事。”
張氏也站在一旁,看著顧誠,眼中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不知道顧誠是怎么挺過來的。
但看到顧老太君這么看重顧誠,她還是忍不住道:“老太君,人還沒死呢 ,您哭什么?”
顧老太君聞言立刻拉下來臉:“你這是什么意思?誠兒死了你才開心嗎? ”
張氏不敢跟顧老太君頂撞,她只得委屈道:“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我不是擔心您年紀大,哭出毛病來嘛 。”
顧老太君冷哼一聲:“我身體好著呢 ,只要我大孫兒沒事,我便沒事。”
正說著,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看到他來了 ,圍著的那些下人頓時全都散開。
那是一名四十許的中年人,鷹鼻環眼,面相有些冷冽 ,看著便不好相處 。
他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色玄甲,隨身帶著一柄長劍,但劍鞘卻是用柳枝編織而成的。
更奇怪的是 ,他身上的玄甲上所銘刻的紋絡竟然是諦聽。
在顧誠的記憶中,大乾有在盔甲上銘刻各種異獸的傳統,皇族銘刻龍鳳 ,禁衛軍龍驤衛也有銘刻狻猊、饕餮什么的,其他普通的還有虎豹獅熊,但顧誠翻遍了記憶 ,還真沒有紋諦聽的 。
看到那中年人前來,顧老太君連忙道:“鐵天鷹大人可曾查明我孫兒為何會突然暈厥,身上沒有傷還卻帶著血跡? ”
鐵天鷹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顧老太君立刻道:“都出去。”
屋內除了顧老太君 、張氏還有一名在顧府呆了一輩子的管家外 ,其余人都被趕了出去。
鐵天鷹對顧誠問道:“顧公子,你昨日是否看到了什么東西,又有什么感覺?”
顧老太君對顧誠道:“這位是靖夜司的鐵天鷹鐵大人 ,好好配合人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 ”
顧誠看了張氏一眼,那張氏雖然緊張驚疑 ,但卻并沒有太多的慌亂
摸著胸口,顧誠道:“昨日我只感覺胸口劇痛無比,然后便開始掙扎 ,最后直接暈厥了過去,后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顧誠沒提張氏的事情,因為提了也是無用。
張氏現在既然還敢站在這里 ,也沒有慌亂,那就證明她已經把一切都料理好了,查也是查不到的 。
顧誠才想起來,昨日影像中那道士也提過靖夜司 ,既然他都知道靖夜司的存在,那應該也做了防范。
最重要的是,顧誠自己也‘不干凈’。
之前的顧誠已經死了 ,他是穿越的,應該屬于借尸還魂。
而且還有那黑色的玉佩,以及玉佩空間內的心鬼 ,怎么看怎么怪異 。
這不是一個能用常理來看待的世界,他若是把影像內的東西都說出去,那第一個疑點便是 ,人家做法害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萬一對方細查下來,他的穿越 ,他的黑色玉佩,最后會不會把他當成是附體的鬼物給降妖除魔了?
這些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顧誠不得不防。
鐵天鷹點了點頭道:“若是這樣,那就沒錯了 ,顧公子應該是遇到陰邪鬼物了,他的身上和他的房間內,都遺留下來了淡淡的陰氣。
不過因為某種原因 ,或許是運氣,或許是其他,那鬼物并沒有傷及到顧公子 ,只是讓他的精神力耗盡,所以暈厥 。”
顧老太君長出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拜了拜:“謝天謝地 ,老祖宗保佑,沒事就好。 ”
鐵天鷹忽然道:“老太君,只是暫時沒事 ,以后有沒有事情,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為什么?”
鐵天鷹淡淡道:“撞鬼這種事情呢,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
你撞到了一只鬼,身上便沾染了陰氣 ,之后便很容易遇到那些臟東西。
不是每次撞鬼都是要死人的,顧公子這次是運氣好。
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八次十次呢?你說你死不死?”
顧老太君有些慌張道:“那怎么辦? ”
鐵天鷹一攤手道:“三個辦法,一個是放任不管,總去人多的地方便不容易被鬼怪纏身 ,若是一段時間內沒有再碰到這些邪崇鬼物,陰氣便會逐漸消散,當然這個是完全看運氣的 ,若是這段時間內碰到了鬼物,陰氣又會變得更重 。
第二個則是找有真正道行的高僧或者道士,為顧公子凈化陰氣。
當然我說的是真正有道行的修行者 ,而不是那些只會收香火錢和解簽的和尚道士。
但這樣的人嘛,老太君別怪我說話難聽,以現在忠勇侯府的家底,這樣高人是請不來的 。”
顧老太君問道:“那靖夜司內有沒有這樣的能人異士?老身聽說過 ,靖夜司內可是有許多修行者的,應該也有道士和尚吧?”
鐵天鷹道:“的確是有不少人修煉道法,不過說實話 ,那樣的人忠勇侯府也是請不來的。
哪怕就算是在下,也是看在昔日老侯爺的面子來的。
否則按照正常流程,京城靖夜司管的都是出了命案的詭異之事 ,顧公子沒有性命危險,靖夜司根本就不會派人來的。
當初若是沒有老侯爺搭救,在下可能早就死在戰場當中了 ,更別說后來加入靖夜司 。
但在下只是一介武夫,殺人殺鬼都可以,卻不擅長救人。
我在京城靖夜司內 ,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玄甲衛,接觸不到更上面的人,這點在下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
這時顧誠問道:“那最后一個方法呢?”
鐵天鷹沉聲道:“前兩個方法都是靠運氣,最后一個方法則是靠你自己
你是公侯子弟 ,身世清白,不需要選拔,我便可以舉薦你加入靖夜司 。”
“加入靖夜司便安全了? ”
鐵天鷹搖搖頭道:“一樣不安全 ,你可知道靖夜司是什么地方?”
沒等顧誠再開口問,鐵天鷹便用略帶傲然的語氣道:“靖夜司乃是大乾王朝最重要的一部分。
五百年前十國爭霸,烽煙四起 ,導致天下殺戮無數,鬼魅橫行,邪道修士無法無天。
那時候有些地方甚至白日街市喧囂 ,晚間百鬼夜行,鬼比人都要多 。
高祖皇帝便下令招募能人異士,開創了靖夜司 ,平定妖魔邪崇和那些違法亂紀的修行者。
所以靖夜司整日里不是跟妖魔邪崇打交道,便是跟那些手段殘忍狠辣的修行者打交道,你認為這樣會安全嗎?”
“那我又為何要加入靖夜司? ”
鐵天鷹凝視著顧誠:“因為靖夜司能夠教你修行,讓你有實力去對抗那些邪崇鬼魅。
天下紛亂 ,鬼魅橫行,除了你自己,沒人能真正護得住你 。
你能否活著 ,不在于靖夜司,而在于你自己。”
顧老太君聽鐵天鷹這么一說,她連忙搖著頭:“不成 ,這么可不成!
誠兒可不能去這般危險的地方,等他及冠之后,我還準備送他去他二叔那里從軍呢。
西疆的叛亂已經平息 ,誠兒去了混混軍功資歷便好了,怎么能去靖夜司跟妖鬼打交道?
誠兒放心,奶奶就算是把侯府里的家底都拿出來 ,也要找到高人幫你凈化身上的陰氣!”
聽到顧老太君這么一說,張氏頓時焦急了起來 。
她請個邪道修士殺人都花了五千兩,顧老太君找個高人驅邪又要花多少銀子?那些可都是她的!
顧誠思慮了一下后,忽然道:“我愿意加入靖夜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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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行者
顧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只有他的奶奶顧老太君他能相信 ,至于其他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張氏的人?
特別是顧老太君還想要把自己送到他二叔那里去從軍,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嘛。
張氏都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那個二叔究竟是什么想法,顧誠可不敢去賭。
在顧老太君看來,張氏只是刻薄了一些 ,她根本就沒想到,她這個兒媳婦甚至都已經為了這個爵位動殺心了。
前世多家公司跳槽的經驗告訴顧誠,混不下去 ,那就換個地方混,沒必要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
顧誠沉聲道:“奶奶,孫兒已經快要及冠了,也該有個去處了 ,總不能繼續呆在府里混吃等死。
孫兒文不成武不就,去了二叔那里怕也是要拖累二叔,恰好孫兒還遇到這么一件事情 ,去靖夜司剛好合適。”
顧老太君抹著眼淚道:“說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不是你父親留下的軍功 ,你二叔也當不上這個參將 。
你這孩子連雞都沒殺過,更別說去殺人殺鬼了,你出了事情 ,咱們家這一脈就絕后嘍!”
張氏忍不住在一旁道:“老太君,還有證兒在呢,我顧家怎么會絕后?”
顧老太君臉色一沉:“誠兒出事 ,你大哥家不是絕后了是什么?你怎得如此自私,總想著自己? ”
顧誠心中苦笑,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么張氏這么恨自己了,恐怕不光是因為爵位的原因。
顧老太君這么偏向自己 ,每罵她一次,她怕是都要記在自己身上。
下定了決心,顧誠對顧老太君道:“奶奶 ,您就莫要再說了,孫兒去意已決 。”
顧老太君愣了愣,自己這個孫兒什么時候這么有主見了?這跟他父親倒是挺像的。
孩子大了 ,也出息了,顧老太君嘆息了一聲,對鐵天鷹道:“鐵大人 ,那就麻煩你了。”
鐵天鷹點了點頭道:“老太君說的這是哪里話,都是應該的 。
我這便回去寫信,舉薦顧公子進入靖夜司 ,拿到文書之后,他便可以去東臨郡河陽府靖夜司報道了。 ”
顧老太君一愣:“東臨郡河陽府?為什么這么遠?不是京城嗎?”
鐵天鷹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京城,京城乃是靖夜司總部所在,匯聚了大乾靖夜司中所有的精銳 ,是不收新人的。
不是在下吹噓,雖然在下現在只是個玄甲衛,但放到河陽府靖夜司中 ,最次也是一個副統領或者是巡夜使 。
在下昔日便是從河陽府巡夜使的職位上升到京城來的,如今河陽府靖夜司統領‘大紫陽手’崔子杰乃是在下昔日的同僚,顧公子去他那里也能夠得到照顧和歷練。”
沒等顧老太君答應 ,顧誠便一拱手道:“多謝鐵大人照拂。 ”
鐵天鷹點點頭:“顧公子不必客氣,昔日我鐵某人得了老侯爺的恩惠,這些都是應該的。
在下這就去準備手續文書傳到河陽府 ,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便會有結果的 。”
等到鐵天鷹離開之后,顧老太君這才埋怨道:“孫兒啊,你可知道你答應了什么?你這事情可做的太魯莽了些。”
“奶奶 ,我心中有數的,我顧家以武傳家,總不能到了我這一代就斷了。 ”
顧老太君嘆息道:“行了,你有主意便好 ,來人,給少爺沐浴更衣,做些吃食 ,誠兒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
顧誠連忙道:“好久沒跟奶奶一起吃東西了,我跟奶奶一起吃吧。”
張氏現在恨自己入骨,她都能做出找人用邪法殺自己的事情 ,難保她不會下毒。
雖然這種時候下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有可能會暴露自己,但天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因為氣瘋了就沒有腦子 。
顧老太君頓時眉開眼笑:“行行行 ,跟我孫兒一起吃。 ”
看著顧老太君和顧誠走出去的身影,張氏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陰冷的怨毒之色。
吃過飯后,顧誠回到自己房間內 ,來回檢查了一圈后他才摸出懷中的玉佩 。
他記得上次自己是摸著摸著,就進入了那一片漆黑的空間?
但顧誠剛剛想到那漆黑的空間,他的精神立刻就被吸入到了其中。
這一次顧誠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是自己的精神被吸入其中的 ,期間還讓他損耗了一部分的精神力,瞬間便讓他有種勞累的感覺。
而且隨著顧誠仔細閉目察覺,他在這空間內每呆一秒 ,精神力都在消耗著 。
上次他暈厥其實跟心鬼無關,純粹就是因為精神力耗盡,這才暈厥過去的。
這時候那心鬼又蹦蹦跳跳的走過來 ,那副模樣雖然駭人,但不仔細看,還有點丑萌丑萌的。
顧誠摸著下巴打量著心鬼。
這東西被自己吸入這里面 ,就變得老老實實的,這里對于它來說是監獄?
顧誠總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
這時候那心鬼好像知道了顧誠心里在想什么,它竟然伸出拇指大的小手 ,指著外面。
“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出去?”
心鬼搖晃著碩大的腦袋點著頭。
顧誠嘗試著想著外面,果然,下一刻他的精神便回到了外面 。
同時顧誠又在心里想著那心鬼 ,隨著黑光繚繞,那心鬼竟然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瞬間顧誠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跟心鬼之間的聯系,同時也能夠感覺到他的精神力在不斷的流逝著 ,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好像快要暈厥了一樣。
顧誠連忙將心鬼收回到那空間當中去,同時揉了揉臉 。
自己從上一世帶來的這玉佩還真的很神秘,能夠吞鬼 ,也能夠驅使鬼。
不過就是時間太短了,就這么幾秒的時間能干什么?
當然有總比沒有好,有了這么個玩意 ,也算是多了一重自保的底牌。
第二日清晨鐵天鷹又來了一趟,要拿一些證明顧誠身份的戶籍檔案一起傳到河陽府去 。
同時也鐵天鷹也過來看看顧誠,看他身上的陰氣消散的如何了。
不過這么一看 ,鐵天鷹卻是一皺眉:“你身上的陰氣怎么好像又重了一些?你昨天又遇到怪事了?”
顧誠猜測可能是因為昨天他又接觸那心鬼的原因,所以又被沾染上了一些陰氣。
“并沒有,昨天一切正常 。”
陰氣只是漲了一點點,鐵天鷹也就沒有再追問 ,他只是問道:
“顧公子,你可曾修煉過你們忠勇侯府一脈的功法? ”
“功法?”
顧誠茫然的搖搖頭道:“記憶中父親只教過我一些鍛煉身體的拳腳功夫,沒提到什么功法。”
鐵天鷹嘆息道:“看來你父親應該就是你們顧家最后一位武道修行者了 ,他所修行的應該也不是你顧家的功法。
你們顧家祖上也并非是修行者出身,所以也并沒有太強的功法傳承下來,后期全靠軍功獲得功法傳承。
但朝廷有規定 ,軍功獲得的功法傳承,每上升一重,才能兌換一重 ,并且需要下禁制,無法外傳 。 ”
說著,鐵天鷹將兩個薄薄的冊子給了顧誠 ,分別是《武綱紀要》和《玄罡道術》。
“這便是功法?”顧誠驚喜道。
鐵天鷹搖搖頭道:“不是,這只是給靖夜司的新人打基礎用的 。
修行者大致分為三類,上九境的煉氣士、中九品的武道和下九流的左道修士。
當然也有武道煉氣兩者兼修者,不過很少。
煉氣九境:煉氣、養神 、觀想、凝罡、元炁 、歸元、神游、洞明 、地仙 。
武道九品:外練、內練、鍛骨、涌血 、觀山、望海、神門 、超凡、武圣。
至于下九流 ,都是一些沒有煉氣天賦,還承受不住武道打熬肉身的艱辛,所以去修煉那些速成的、左道秘術的家伙。
這樣的人一般走不到巔峰 ,除非半路轉修武道和煉氣 。
武綱紀要里面分別是九品外練和八品內練的修煉方法。
外練是筋骨皮,打熬肉身,淬煉體魄。
內練是吸一口后天之氣 ,鼓蕩胸腹,淬煉內腑五臟,可讓內腑堅韌 ,恢復能力驚人,氣勁外放,并且內腑呼吸鼓蕩之間 ,爆發虎豹雷音 。
這兩個境界都是基礎,所以是不需要功法的。
再往前,就需要你用自身功勞去向靖夜司申請高級別的功法。
去河陽府靖夜司報道之前,你最好完成第九品外練的修行。
雖然你是公侯子弟 ,但最好是在成為正式修行者之后再加入靖夜司,否則也會惹人非議的 。”
顧誠點了點頭,明白了 ,這就是俗稱的大路貨。
“那這本玄罡道術就是煉氣士的功法? ”
鐵天鷹搖頭道:“不是,煉氣士的功法更稀少,玄罡道術只是記錄一些關于鬼怪的基礎常識和對付它們的方法 ,算是基礎的玄門秘法,但不是功法。
武道前兩品,如果你天賦好 ,勤奮拼命,數月便可以將肉身打熬結實,去吐納后天之氣淬煉內腑 ,一年便可完成內練和外練,天賦不好的數年也會有些成就 。
但煉氣士前兩境便需要一年煉氣,三年養神,四年才可小成 ,耗費時間太多。
這還算有天賦的,無天賦者,一輩子都別想入門。
所以純正的煉氣士只有一些大派才會培養 。
而武道入門后 ,精神魂魄強大,也是可以用一些速成的左道玄門秘法的。
像我靖夜司,一般都是主修武道 ,輔佐玄門秘法,或者主修煉氣,同樣也會修煉初級的武道增強體魄以自保。”
“那武者和煉氣士孰強孰弱?”
鐵天鷹道:“這個主要看你自身 。
當然如果按照大概率來說 ,前期武者更強,后期煉氣士手段更多變奇異。
煉氣境煉化后天之氣于體內,耳聰目明 ,精神煥發。
養神境凝練精氣神,通過打坐禪定等方式,修煉精神,提升感知 ,開陰陽眼,可見陰邪鬼物 。
這兩個境界對于肉身都沒有明顯的提升,所能夠掌握的術法也很少 ,一旦被武者近身,必死無疑! ”
顧誠了然的點了點頭,鐵天鷹說的這些東西好像是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那兩者兼修豈不是更強?”
鐵天鷹指了指顧誠又指了指自己:“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能夠把一道修煉到巔峰已經是不易了,大部分人兩者兼修的結果便是兩者都修煉不到家,你可千萬莫要有這種想法。
行了 ,我也該走了,等河陽府的公文發下來,你便可以起程了。”
“勞煩鐵大人了 。 ”
顧誠這時候忽然問道:“鐵大人您是何種境界?”
鐵天鷹露出了一抹笑容 ,伸出了一雙骨節都要比常人粗大雙手,猛然間一握拳,空氣中頓時發出了一聲爆響來,真氣勃發四散。
“武道七品鍛骨 ,氣斂入骨,洗髓生精,凝練真氣 ,肉身堪比尋常刀劍,可碎金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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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會回來的
修行者代表力量,現在顧誠最缺的就是力量。
顧誠應該算是死過兩次的人 。
前世死亡時的記憶歷歷在目,這一輩子死的記憶也涌入了他的腦海中。
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 ,顧誠并不想再嘗試一次。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才知道珍稀,死過,才知道活著的可貴 。
對于力量的渴求讓顧誠沒時間去耽擱 ,鐵天鷹走后,他立刻翻開那武綱紀要和玄罡道術看了看。
玄罡道術上所記錄的法門很少,只有一門金光印是可以修行的,效果乃是可以克制低級的鬼魅邪物。
不過施展金光印的前提是需要一手結印 ,一手以陽剛之血畫符才能施展,越陽剛效果越強 。
至于這個陽剛的標準是什么,上面沒寫。
但顧誠感覺自己挺陽剛的 ,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挺陽剛。
上輩子他是沒機會,但這輩子嘛,好歹也是個世家公子 ,身邊漂亮丫鬟多得是,結果這家伙也是老老實實的,就連顧誠都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
好不容易穿越了 ,這具身體都沒給他留點什么美好的回憶。
除了金光印以外,玄罡道術主要還是講解一些妖邪鬼物等東西的常識。
比如靖夜司便將妖物和鬼魅也按照修行者的等級規劃出了九個等級。
鬼物是:幽魂 、小鬼、怨鬼、厲鬼 、惡鬼、鬼將、鬼王 、陰神 。
妖物是:猛獸、精怪、小妖、妖怪 、妖靈、大妖、妖王 、妖神
等級后面還有一句備注,鬼物妖物能力多變 ,等級只是一個參考,有些鬼物等級雖低,但卻有一些危害極大的邪異能力。
第九等的幽魂最弱,幾乎沒有威脅 ,弱一些的甚至連陽氣旺盛的普通人都無法近身,強一些的也只能靠形態嚇人。
第八等的小鬼是已經凝聚成形體的鬼物,可以對人造成一些傷害 ,有些甚至會致命,只有修行者才能對付 。
若是按照這個等級來區分,顧誠黑玉空間內的心鬼應該是第八等的小鬼 ,已經有了形體,可害人致命。
不過奇怪的是,前面明明說的是分為九等 ,但這最后一等卻被刪了去,這又是什么意思?
顧誠沒有多想,把玄罡道術翻完 ,其中所記載的一些關于鬼魅妖物的常識讓顧誠都心中發寒。
妖邪鬼物橫行,還有那些邪道修士肆意妄為,甚至在京城內都敢動用邪法殺人,哪怕就算有靖夜司的存在 ,顯然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
鐵天鷹說的很對,在這個世上沒人能保證絕對的安全,能保護自己的 ,只有自己。
放下玄罡道術,顧誠翻開武剛紀要仔細觀看著。
外練之法需要按照武綱紀要上的圖案擺出一個個奇異的姿勢,直到感知到體內產生一股熱流在體內流動 ,其流動的路線便是經脈 。
這股熱流便是最初級的氣勁,當其涌入四肢經脈中時,以外力捶打皮肉筋骨 ,這便是外練的修煉方式。
而修煉到后期,氣勁可以外放,甚至可以演化成真氣乃至罡氣 ,當然那都是七品、六品的武者才能夠達到的境界。
顧誠只用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便感知到了經脈氣勁的存在,也不知道他這個速度究竟是快還是慢 。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還不算黑,顧誠又開始捶打身軀,但只堅持了兩三個時辰便感覺身體酸軟。
不過顧誠卻能清晰的察覺到身體好像比之前都輕了幾分 ,精神狀態也更足了。
余下一個月的時間,顧誠要么就是跟著顧老太君吃飯,要么就是自己躲在屋內開始煉體 ,別的地方他不能去,也不敢去。
顧誠也不知道是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癥太敏感,還是忠勇侯府內真有人在監視著他 ,他總感覺有人在窺探自己 。
一個月之后,顧誠對著地面狠錘了兩下,原本青石鋪就的地面已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 ,被顧誠錘出了兩個深深的拳印來。
按照武綱紀要上所說,出拳之時,筋骨皮肉合一 ,拳重百斤,開碑裂石,這基本上就達到了外練初期,可稱之為是正式的修行者了。
顧誠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拳有沒有百斤之重 ,反正筋骨皮肉合一他做到了,忠勇侯府內的青石地面選擇的都是極其堅固的那種,尋常的石頭自己應該也能轟碎 。
顧誠這種速度按照武剛紀要上說 ,已經算是相當快速的,應該跟他幼時所打的基礎有關。
記憶里顧誠父親還在時,從小便教他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 ,但自從他父親去世后,顧老太君太過寵溺,便有些荒廢下來了。
熬過了這一個月之后 ,鐵天鷹終于送來了文書,顧誠也可以起程去河陽府報道,脫離這個好像監獄一樣危險的侯府了 。
侯府大宅門前 ,所有侯府的人都來相送,顧老太君摟著顧誠,抹著眼淚:“孫兒呦,去了河陽府可要照顧好自己 ,莫要心疼銀錢,府里面還是有些積蓄的,沒錢了就寫信過來。”
鐵天鷹咳嗽了一聲:“顧老太君放心 ,我靖夜司的俸祿還是很高的,比文官軍方都要高。 ”
顧誠沖著顧老太君行了一禮,抬頭看向顧府牌匾上那忠勇侯府四個大字 ,沉聲道:
“奶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到孫兒闖出了一番天地 ,便會回來的 。”
顧誠這番話不光是對顧老太君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對那個已經死在了邪法之下的‘顧誠’說的。
穿越之后 ,這一世顧誠的記憶他都翻遍了,最后顧誠只能用兩個字來評價這一世的自己,那就是單純。
父母早逝,顧誠從小就被顧老太君養大 。
顧老太君是個善人 ,寵卻不慣,所以顧誠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毛病,雖然文不成武不就 ,但卻待人和善,更是沒什么心機,對于那爵位繼承人的位置 ,他甚至都沒有概念。
穿越之后顧誠立刻便能感覺到張氏對自己的惡意,但在這一世顧誠的記憶中,他竟然只覺得是自己做的不乖巧 ,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才被嬸娘不喜歡。
結果如此一個單純無害的人,卻因為利益之爭 ,慘死在邪法之下,雖然臨死他都不知道真相,但顧誠卻都感覺到憋屈和不值。
自己能再活一世,是因為占據了‘顧誠’的身體 。
下意識的 ,顧誠便感覺自己欠了這一世的‘自己’一些東西,所以他的憋屈和不值,將來自己會替他還回來的!
張氏這時候也笑瞇瞇的走過來道:“誠兒 ,去了河陽府之后,要記得時常給家里來信,我們都會想念你的 ,還有證兒今日也從書院請假回來,特意來送你上路。”
張氏身邊一名十五六歲的英俊少年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顧誠:“祝兄長此行順利 ,一路順風。 ”
那少年便是張氏的兒子顧證 。
在顧誠的記憶里他很少出現,張氏從小便送他去書院讀書,還找來退役的軍官當武師 ,教導他拳腳功夫。
跟顧誠的文不成武不就相比,顧證可以說是文武雙全了。
顧誠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母親所做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起碼他跟顧誠之間是沒有什么親近之感的 。
低下頭 ,盡量不讓張氏看到自己那銳利的目光,顧誠沉聲道:“多謝嬸娘和弟弟了。”
鐵天鷹將文書和一枚代表靖夜司的令牌塞給了顧誠:“顧公子,河陽府那邊我已經送過去消息了 ,你直接拿著東西去河陽府報道便可,靖夜司還有其他事務,我便不相陪了。”
鐵天鷹身為京城靖夜司的玄甲衛 ,他身上的事情可不少,自然不會親自送顧誠去河陽府的 。
顧老太君擔憂道:“那路上會不會出事啊。 ”
張氏那略顯刻薄的嘴角劃出一絲弧度:“老太君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三名家丁護送誠兒上路了 ,都是昔日跟著他二叔的老兵,不會出事的。”
顧老太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這件事情你倒是做的蠻周到的 。”
顧誠的面色微微一變:“不用麻煩了 ,從京城到河陽府有官路的,哪里會有危險。 ”
顧老太君在這件事情上卻沒有聽顧誠的,反而強勢的一揮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安全也不行。”
在顧府內 ,就算是張氏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顧老太君,她這么一開口,顧誠若是再激烈反抗就顯得可疑了。
所以顧誠只得在三個身強體壯的家丁護送下上馬 ,離開京城 。
沒有他們三人護送,可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但有了他們三人護送 ,那危險可時時刻刻就在身邊。
離開京城的時候,顧誠回頭望了一眼 。
從他穿越到現在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都沒有離開顧府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乾京城外在的模樣。
烏黑色的巨大石磚堆砌出了高達百丈的雄偉城墻,離的近了甚至一眼都望不到盡頭,宛若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獸。
這種雄偉的城池是他前世歷史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
總有一天 ,顧誠會再回到這里,仔細看看這大乾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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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殺手
大乾京城,沐陽坊,長安街的一座小酒樓上。
剛送完顧誠的張氏立刻帶著顧證坐著馬車來到這里 ,推開了一間包廂的大門 。
之前以五臟廟鬼暗殺顧誠的那道士就坐在其中。
他的心鬼被顧誠給吞到了玉佩空間內,但他以自身五臟養鬼,早就不能算是人了 ,沒了心此時也活得好好的,就是面色略顯蒼白。
“夫人怎么才來?貧道都等你好長時間了,所以點了一壺極品大紅袍 ,夫人等下記得結賬 。”
那道士報怨著,吸溜了一口茶水。
張氏冷哼道:“少說廢話,人你都找來了? ”
那道士拍拍手,從包間的屏風后面走出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乃是身穿白衣的獨眼劍客 ,三十多歲,面容冷冽。
另外一人更是奇異,他身材瘦弱 ,面容枯槁,好像得了什么重病一般 。
但他的左臂卻是粗大鼓脹,用麻布一圈圈的包裹著 ,看上去極其的別扭。
道士指著那白衣獨眼點劍客道:“這位是河晏郡破法劍堂的棄徒韓亭,破法劍大巧不工,修煉到精深處 ,劍罡一出,可破幻術邪法,最是犀利。”
那道士又指了指那病懨懨的怪人:“這位乃是湘西烏家的棄徒‘鬼手’烏千行 ,烏家擅長截脈煉鬼法,他這一只鬼手便是將一具已經化作黑僵的前朝將軍的手臂切割下來,移植到了自己身上,不僅刀劍難傷 ,力大無窮,還沾染著尸毒 。”
張氏皺眉道:“怎么都是棄徒?”
道士翻了個白眼:“廢話,正經宗門世家弟子 ,誰會冒著被靖夜司鷹犬追殺的風險去黑市當殺手? ”
“那行,就他們了。”
道士卻沒有動手,只是伸出手 ,捻了捻食指和拇指,好像比心。
“什么意思?”
“錢吶 。 ”
張氏頓時眉頭一豎,不滿道:“還要錢?上次你說你出馬手到擒來 ,童叟無欺,結果那小畜生還活得好好的,現在你還要錢?”
道士冷哼道:“我的心鬼殺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出事?分明是你的情報有問題才導致失敗的!
那小子身邊絕對有什么法器之類的東西才能護住他一命 ,我還將祭煉了十幾年的心鬼折了進去,這單我可是虧大了,貧道還沒找你算賬呢!”
張氏大聲道:“你這分明就是敲詐! ”
道士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敲詐?夫人你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這時跟在張氏身邊的顧證忽然尖叫了一聲,指著張氏的身后 ,一臉的驚恐。
一只頂著腎臟模樣頭顱的小鬼不知道何時已經爬在了張氏的肩膀上,正蹭著她的臉頰 。
張氏強忍著沒有尖叫出聲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哆哆嗦嗦道:
“你想要干什么?你可知道我哥哥已經拜入江南神霄霹靂堂當中了?”
道士冷笑道:“嚇我啊,貧道都敢在京城接活兒,你認為我會怕神霄霹靂堂?這是京城 ,不是江南!
夫人,你對修行者不了解,就不要妄圖用你那點可憐的小心思去揣測修行者的世界。
敲詐也好 ,勒索也罷,反正人我是給夫人你找來了,這銀子給不給 ,你自己決定。
你我也算是有些關系,我認你,但我這腎鬼可不認你!
忘了跟你說了,我這腎鬼可是用一只色鬼所煉制的 ,夫人你雖然年齡大了點,但保養的還真不錯,風韻猶存啊 ,你看,它好像還很喜歡你呢 。 ”
說著,那腎鬼忽然張開了大嘴 ,伸出舌頭在張氏的臉頰上舔了一下,頓時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我給!我給!”
道士一招手,收回了那腎鬼 ,嘟囔著:“早給錢不就好了,非要那么多廢話。人心不古,生意不好做嘍。”
“這兩位 ,一人一千兩 。 ”
道士一指那兩人。
張氏咬著牙掏出兩千兩銀票扔給了道士。
“夫人還差我一千兩呢 。”
“不是你說一人一兩千的嗎?”
道士一指自己:“我這一行的規矩夫人忘了嗎?中介費啊。”
張氏咬著牙又扔出了一千兩來,道士這才心滿意足的拿著錢走人,臨走他還說了句:“對了,等下夫人莫要忘記把茶錢結了 ,貧道可是體面人,做不出吃霸王餐的事。 ”
等到他們一走,張氏卻頓時癱在了椅子 ,她摟過顧證,咬牙切齒道:“證兒,為娘受到的屈辱你可看到了?
過些時日我便讓你舅舅動用力量 ,把家里的積蓄都拿出來,想辦法讓你拜入白云觀內!
顧家的爵位是你的,顧家能出人頭地 ,也全要靠你!
我要讓那老太婆看看,她護著的那小畜生根本就是個廢物,只有你才能讓顧家重振威名 ,光宗耀祖!”
顧證狠狠的點了點頭,雖然年歲不大,但他臉上所展現的,竟然也是無比的堅毅和狠絕 。
酒樓下 ,道士捻著手里的銀票,得意一笑。
就算這女人不拿錢請殺手,自己也是要動手的。
動了自己的心鬼 ,他怎么可能讓那小子順利離開京城?
現在有人拿錢,還能讓自己省力,何樂而不為呢?
………………
京城通往東臨郡的官路上 ,顧城和三名家丁趕路了五天,但他的心卻是越來越沉 。
自從離開京城,這三名家丁便一改之前的恭順模樣 ,態度冷冽,只管趕路,并且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他。
這三人都是張氏的人 ,準確點來說,整個顧府看家護院的家丁都是張氏的人,全都是他二叔在西疆的部下兵卒,受傷或者年齡大了退役之后 ,便來到顧府當家丁。
這種事情是大乾一些以武勛傳家的公侯的一種習俗,既放心,又可以彰顯自身的仁義 。
這一路走來 ,顧誠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自己背后貌似有人在跟著他。
大乾的官路四通八達,沒道理總有兩騎這么巧總跟在他們身后 ,并且還不超越,總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種發現讓顧誠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抬眼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名家丁,顧誠現在是九品外練初期 ,但這三名家丁卻都是退役兵卒,就算不是正式修行者,也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 ,搏殺經驗豐富 。
武剛紀要上只有修煉方式,沒有武技招式,顧誠離開忠勇侯府時,只帶了一柄便于隱藏的匕首 ,就算顧誠有心鬼在身,突襲之下殺了一個,但在如此寬闊的地方 ,誰都有馬匹在身,他怎么逃?
這時顧誠忽然發現,他們走著走著 ,貌似脫離了官道,往小路上走。
顧誠一皺眉道:“這路好像不對吧?我們已經遠離官道了。”
其中一名家丁笑呵呵道:“公子不必擔心,我們走小路要比官道快一些 。 ”
“但是小路危險。”
“有我等在 ,必保公子平安。”
說著,三騎隱隱把顧誠夾在了中央 。
顧誠沒有再多說什么,又行了幾個時辰 ,天色漸暗,道路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客棧。
“我餓了。 ”顧誠忽然停下馬 。
三名家丁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行,咱們就在這里弄些吃食去。”
那客棧很小 ,一樓只有幾張桌子,也只有一個同時兼職廚子和小二的掌柜,是專門為了那些不喜歡趕夜路來往商人準備的。
顧誠等人步入客棧內 ,其中一名家丁道:“掌柜的,有什么拿手的吃食快快擺上 。”
那掌柜的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白天剛路過一個大商隊 ,吃了好些東西,小店的備貨有些不足,就剩下兩只雞和一些剩下的蒸餅了。 ”
“都拿上來吧。”
就在掌柜的剛剛把東西拿上來后 ,客棧的大門被推開,破法劍堂的韓亭與那‘鬼手’烏千行大步走入客棧內。
客棧的掌柜不好意思道:“兩位客官抱歉了,沒有吃食了 ,最后一點東西,都被前面幾位客官點了 。”
“酒有嗎? ”韓亭問道。
“酒也沒了。”
“涼水有嗎?”
“涼水肯定有,但是……”
韓亭一揮手,淡淡道:“那就上兩碗涼水 。 ”
客棧掌柜心中忐忑的端上來兩碗涼水 ,直覺告訴他,這兩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顧誠也在暗地里打量著那兩人,同時心中不斷的嘆息 ,這局面可以說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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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逆境反殺
因為前世的習慣,顧誠很擅長察言觀色 。
準確點來說不是擅長 ,而是必須擅長,他若是沒有點眼色,拿什么去忽悠客戶簽單?
從方才那兩人進來到入座 ,顧誠便已經利用自己有限的修行者知識,分析出了兩個人大致實力。
那用劍的應該是九品到八品之間的武者,很大可能是八品。
七品鍛骨,但顧誠并沒有在他們身上察覺到跟鐵天鷹類似的壓迫感 ,所以不可能是七品 。
并且九品外練進步的速度很快,對方既然能來當殺手,八品是最有可能的。
另外一個家伙很奇怪 ,身材瘦弱的不像是武者,那手臂也顯得很不對勁,粗大的跟他的身體不成比例。
這家伙應該是也修煉過武道 ,但卻也修煉了某種邪門的左道秘法 。
能跟八品武者一起行動,高估為八品,威脅程度還要在那劍客之上。
再反觀顧誠自己 ,才剛剛九品初期,搏殺經驗幾乎為零,也只有一個玉佩中的心鬼能拿來當底牌 ,實力差距懸殊啊。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就算是再懸殊也要拼一把。
顧誠故意來到這間小客棧休息,就是想要把主動權放在自己的手中 。
否則若是在外界那種開闊之地,面對三名家丁的監視 ,兩名修行者的圍攻,他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地方越狹小,越復雜 ,他的機會便越大。
顧誠才穿越沒幾天,他可不想去賭老天爺還會不會再給他一次穿越的機會 。
如此想著,顧誠忽然起身。
他身邊三名家丁緊跟著站起來 ,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公子準備干什么?”
“上茅房。”
“我們陪公子你去 。 ”
顧誠冷哼道:“本公子長這么大,難不成連茅房都不會上嗎?還是你們擔心本公子掉坑里?告訴你們,本公子可沒有那些奇怪的癖好!”
這時那韓亭忽然咳嗽了一聲 ,三名家丁對視一眼,領頭的那名家丁笑了笑道:“公子早去早回。”
說著,三人都坐了回去。
那客棧的掌柜指了指外面道:“這位公子 ,茅房就在外面 。 ”
顧誠點了點頭,推開門走出去。
韓亭和烏千行也是對視一眼,跟著走了出去。
那客棧的掌柜這時候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
這兩撥人究竟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領頭的家丁把手中的長刀放在了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那掌柜道:
“掌柜的 ,借你的客棧做點事情,等下不論聽到什么聲音,都別出去 ,見的東西多了,對你沒好處。”
那客棧掌柜頓時冷汗直流,暗暗叫苦。
江湖仇殺他倒是見過 ,但看這幾位的模樣顯然不是仇殺,而是暗殺,等下自己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那三名家丁中的一個看了看外面 ,有些不忍道:“其實大公子還是不錯的,我之前守門時,大公子每次路過 ,都會沖著我笑。”
領頭的那名家丁惡狠狠的瞪著他,低喝道:“白癡!笑能當飯吃嗎?
別忘了是誰給你發銀子,誰讓你有飯吃,誰讓你能養活起老婆孩子的!
朝廷給的撫恤銀經過層層克扣 ,連一頭牛都買不了,其他那些同僚的下場你沒看到嗎?
拿刀砍人的手只能去殺豬收拾豬下水,舊傷復發卻連藥都買不起 。
是將軍收留了我等 ,是夫人給了我等溫飽!
又沒讓你殺人,你裝什么婦人之仁?
這次咱們手里不沾血,等下都捅自己幾刀 ,就說是遇見了盜匪,回去復命便有二十兩銀子拿。
都給我清醒一點,別在這個時候給老子犯渾! ”
那名家丁被他說的低下了頭 ,只得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客棧的茅房內,顧誠拉開門走進去 ,頓時一股騷臭之氣撲鼻而來 。
那茅房不大,除了蹲坑,便只有兩三個人站立的空間,地形比顧誠想象的還要好。
心念一動 ,黑玉空間內的心鬼被他放出來,倒掛在了茅房的頂部,顧誠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他的精力在不斷的消耗著。
強行壓下自己躁動的心跳,顧誠握緊懷中的匕首,不斷的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再冷靜 。
機會只有一次 ,而且他還在賭,賭兩個人不會同時進來。
茅房外,韓亭在鼻子前扇了扇 ,皺眉道:“在茅房殺人這還是第一次,真晦氣,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 ,我的黑僵臂解封一次,尸毒入體便要重一分,殺這種小角色不必這般浪費。”
烏千行的聲音沙啞低沉,猶如碎石摩擦 ,十分別扭 。
韓亭笑了一聲,搖搖頭道:“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還發什么毒誓 ,此生雖叛出烏家,但卻不殺烏家之人。
不殺烏家之人,你上哪去找完整的截脈煉鬼法壓制尸毒? ”
一邊說著 ,韓亭一邊漫不經心的拉開茅房門走了進去。
那茅房門還拉著一根牛筋,隨著韓亭走進去,立刻回彈關上 。
在韓亭進來的一瞬間 ,還沒等他說話,顧誠便問道:“我嬸娘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我給雙倍!”
韓亭愣了一下,隨后笑道:“沒用的 ,干我們這一行也要講究職業道德的,況且我們可知道你的情況,你可沒有……”
還沒等韓亭把話說完,倒懸在房梁上的心鬼便已經落下 ,貼在了韓亭的身后,隔著血肉撕咬著他的心臟!
“啊!”
“啊! ”
兩聲慘叫傳來,顧誠在韓亭慘叫之前 ,卻發出了一聲比他還要凄慘的吼叫,直接蓋過了他的聲音,同時懷中的匕首對準韓亭的胸口徑直插過去!
心鬼噬心究竟有多痛?那種疼痛顧誠經歷過 ,甚至可以痛到讓人發狂甚至是暈厥的地步。
韓亭是修行者,但他還沒修行到可以無視這種痛楚的地步。
所以韓亭甚至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如此近的距離 ,顧誠的匕首毫無阻礙的插入韓亭的胸口,‘噗哧’一聲輕響,一縷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散發著腥熱的味道。
匕首插入胸口的疼痛也比不上心鬼噬心的疼痛,所以此時的韓亭甚至沒有絲毫感覺,但他卻能察覺到自己生機的流逝 。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連劍都沒拔出來,就死在了這么個小角色手中。
顧誠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雙手當中 ,青筋暴起,瘋狂扭動著匕首,徹底將韓亭的心臟攪碎 ,同時嘴里不住的發出慘叫聲。
精神力在不斷的流逝著,眼看面前的韓亭沒了生機,顧誠立刻將心鬼收回到玉佩空間內 。
韓亭的尸體倒在地上 ,顧誠立刻拔出他手邊的長劍,將他的身子抵住茅房的門,長劍插入后心。
第一次殺人的惡心和不適顧誠已經沒時間去感受了 ,眼下成功了半步,但最后這半步才是關鍵!
門外的烏千行聽著茅房內傳來顧誠的慘叫,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韓亭到底在干嘛?虐殺那小子?
干他們這一行的 ,手里面沒有干凈的,但他們是殺手,又不是變態,除了個別幾個有特殊癖好的 ,大多數都是痛快利索的殺人拿錢 。
韓亭也是如此,他應該沒有這種癖好才對。
帶著疑惑,烏千行走上前去 ,剛剛拉開茅房的門,便看到韓亭向著自己襲來。
烏千行下意識的要開口詢問,但韓亭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和胸口大片的血跡讓他的面色頓時一變 。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 ,一柄長劍卻是透過韓亭的胸口,徑直插向烏千行的胸口!
這一劍刺下去,顧誠的面色頓時一變。
失誤了。
長劍的觸感如同刺在了堅韌的牛皮之上 ,雖然刺了進去,但卻不深,并且還卡在了肋骨之間 。
韓亭的肉身或許比普通人強壯一些 ,但顧誠也是九品初期,所以匕首輕易就能夠刺入其肉身,攪碎其心臟。
但烏千行的肉身絕對跟正常人的皮肉是兩種概念,而且顧誠忽略了兩個人的身高。
烏千行要比韓亭高一些 ,透過韓亭心臟所刺的方位,可并不是烏千行的心臟!
烏千行怒吼一聲,他左臂上的繃帶猛的碎裂 ,露出了一只粗大無比,泛著漆黑之色,長著黑毛利爪的手臂。
一拳轟出 ,烏千行直接將韓亭的尸體轟飛,同時連帶著把后方顧誠也給砸飛了出去,那股巨大的力量讓他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
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方流著黑血的劍傷 ,烏千行怒喝道:“該死!你究竟是怎么殺了韓亭的?”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韓亭竟然會死在一個力量也就勉強九品初期的家伙手中。
沒等顧誠答話,烏千行便已經一爪直接抓向顧誠的腦袋。
在那一瞬間 ,顧誠立刻喚出心鬼,趴在烏千行的心口撕咬了起來 。
劇痛讓烏千行頓時悶哼了一聲,不過他卻并沒有像韓亭那樣徹底痛到失去意識反應,他只是不敢置信道:“這是五臟道人的心鬼?他的心鬼為何在你身上?”
黑僵臂抓著那心鬼 ,一把將其撕扯下來,丟到了一邊去。
心鬼哇哇大叫了兩聲,連忙被顧誠收回到玉佩空間中。
連續放出兩次心鬼便已經是極限了 ,再放出一次,他怕是要像上次那樣暈厥過去了 。
烏千行冷笑道:“我受尸毒入體之苦數年之久,這點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
說著 ,烏千行徑直向著顧誠抓來。
顧誠想要用手中的匕首抵擋,但卻被烏千行的黑僵臂直接捏碎。
不過這一次烏千行卻并沒有捏向顧誠的腦袋,而是掐住他的脖子 ,將他硬生生提了起來 。
“說!五臟道人與你究竟是什么關系!?是不是他讓你來殺我的?”
之前烏千行便對這一單有些懷疑。
五臟道人比他們的實力都強一些,已經達到了煉氣八境養神境的巔峰,他怎么可能殺不了一個初入九品的家伙 ,還丟了心鬼?
那心鬼是五臟道人以自身心臟養鬼所祭煉出來的存在,跟他血脈相連,可以被殺,但怎么可能丟失?
這么一個看似手到擒來的任務 ,卻交到了他們手中,結果現在韓亭死了,這小子還用出了五臟道人的心鬼 ,這讓烏千行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他的局。
他不是殺手 ,這小子才是殺手,是五臟道人接了烏家的單子,想要來殺他!
五臟道人的五臟廟養鬼法雖然奇異 ,五臟鬼都是達到了八等的小鬼,但他不修武道,肉身孱弱 ,自己又總跟韓亭形影不離,正面對戰,五臟道人想要同時殺他們兩個基本不可能,甚至還容易被他們兩個聯手反殺 。
所以他便利用這小子布局來除掉他們二人!
顧誠被那黑僵手臂強大的力量捏的呼吸困難 ,面色通紅。
他掙扎著指了指自己,烏千行稍微松開了一絲力量,冷聲道:“快說!要不然我便讓你試試尸毒入體的滋味兒 ,可不比心鬼噬心要差!”
顧誠咳嗽一聲,連忙道:“我說!是五臟道人…… ”
下一刻,顧誠猛然間向著那黑僵手臂咬去!
他的黑色玉佩能夠吞鬼 ,心鬼已經被吞,這黑僵手臂也不知道算不算鬼,反正是散發著陰氣。
但到了這一步 ,顧誠只能賭一把。
不過還沒等他下嘴,玉佩中的黑光便已經把那黑僵手臂所纏繞 。
顧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用自己用嘴咬 ,只要自己的意念異常堅定的要除掉這鬼物,玉佩自然會將其吞噬的。
烏千行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他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黑僵臂之上,如今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要將它跟自己分離!
顧城也是開始慘叫,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
吞噬心鬼的那一次 ,可能是距離五臟道人太遠,所以輕易便能吞噬 。
而這一次卻因為烏千行的反抗顯得異常艱難。
顧誠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陣陣劇痛,好似上次他被那玉佩的力量耗盡暈厥一般。
但這一次顧誠只能強挺著 ,暈過去,就要死!
數息之后,顧誠終于占據上風 ,黑光徹底將那黑僵臂吞噬,烏千行倒在地上,左臂上只有一個大窟窿 ,在往外流著黑色的鮮血,氣息低迷 。
截脈煉鬼法是用自己全身的精血去供養一截鬼物肢體,失去了這截鬼物肢體,就相當于是失去了自身所有的力量。
顧誠喘息著 ,拔出韓亭身上的長劍,向著那烏千行的胸口狠狠刺去!
抬眼四顧,危急還沒有過去。
顧誠踉蹌的走到烏千行和韓亭拴馬的地方 ,解開一匹馬,向著馬屁股刺了一劍,他自己則是立刻翻身躲進了一旁的茅草堆中 ,捂緊口鼻,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
屋內的三名家丁此時已經感覺有些不對了。
外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是大公子的聲音沒錯 ,但怎么慘叫了這么久,這幫家伙到底是殺人還是虐待?
而且期間還有打斗的聲音和一些模糊的對話。
兩名修行者殺個普通人人用得著這么費勁嗎?難不成他們是為了爭人頭內哄了?
直到最后他們聽到馬匹長嘶的聲音才感覺到不對勁,立刻跑出去查看情況 。
結果看到外面的情況 ,他們的心中頓時一寒。
韓亭的胸口被捅了一個大洞,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大攤。
烏千行沒了左臂,烏黑色的鮮血也是流了一地 ,胸口還插著長劍。
顧誠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
“怎……怎么辦?大公子難不成是修行者?我們還追嗎?”
韓亭和烏千行兩名修行者都被大公子干掉了,他們怎么還敢追?
領頭的那名家丁好像想到了什么 ,冷哼道:“追!他是在虛張聲勢!殺掉兩名修行者,大公子肯定也是重傷或者沒了力氣,否則他為什么不回來殺我們?
不用追的太快 ,在后面吊著,看看他的虛實!”
那名領頭的家丁得意著自己的智商忽然爆發,雖然遠離戰場多年 ,但卻沒丟掉觀察判斷力。
三人立刻解開馬繩,縱馬追了上去。
顧誠等到已經徹底聽不到馬匹的聲音,他才從茅草堆里撲騰出來 ,踉蹌的走過去,拔出烏千行胸口的長劍,又在兩個人身上胡亂摸索著,把東西都塞進自己懷里 。
當客棧的掌柜膽戰心驚的走出來查探情況時 ,正好看到滿身鮮血的顧城在那里搜尸,這頓時嚇的他坐倒在地上。
顧誠扔給他一錠銀子,沖著他咧嘴一笑:
“他們的飯錢我來付了 ,這地方不吉利,若是有機會,換個地方開店吧。 ”
說著 ,顧誠也解開一匹馬,向著反方向揚長而去 。
客棧掌柜看著滿地的鮮血,他長嘆了一聲:“造孽啊。”
不過掂量掂量手里的銀子 ,足有五十兩之多,足夠他去其他地方開店了,這倒是給了他一些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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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高任鳥飛
大乾京城,忠勇侯府 。
三名家丁一臉羞愧的站在張氏面前,把事情的經過都跟張氏說了一遍。
當然他們隱瞞了最后他們被顧誠給耍了 ,追上后才發現那是空馬的事情。
聽完這些之后,張氏并沒有罵他們,她只是感覺渾身有些發冷 。
那個小畜生……顧誠 ,他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他什么時候成了修行者?
最重要的,這些自己竟然不知道!
一想到之前在府內,顧誠一臉天真爛漫的笑容 ,每次見到自己都恭敬的喊著自己嬸娘,那時候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但他卻一直都在隱忍著。
“放虎歸山啊。”
張氏長嘆了一聲。
在忠勇侯府內,她是僅次于顧老太君的大夫人,甚至有時候說話比顧老太君還管用 。
但她的影響力 ,哪怕是算上她娘家那邊,也是影響不到東臨郡的。
………………
崎嶇的山路上,顧誠仔細分辨著一些有人行進過的痕跡向前摸索著。
他迷路了 。
從那客棧逃離之后,因為時間緊迫 ,那時候顧誠還受了傷,他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直接選了一個跟三名家丁背道而馳的方向疾馳而去 ,結果便跑到了山里,徹底迷了路。
他的馬匹也因為一腳踩空斷了腿,顧誠也只能靠自己摸索著 ,走出這片山林。
殺了韓亭和烏千行之后,顧誠的收獲不小 。
這兩人身上除了一些散碎銀子,還各有一千兩的銀票 ,顧誠猜測,這莫非就是他們殺自己的價碼?那的確是不低了。
他二叔那個參將每年的俸祿才只有五百兩而已,尋常士兵一年的餉銀和獎賞加在一起 ,也不超過十兩。
當然忠勇侯府也還是有一些生意的,不會只靠著餉銀生活,但這些生意幾乎都被張氏所把持 。
韓亭那把長劍被顧誠拿了過來,他身上竟然還有一部功法 ,準確點來說是一門劍法,名為破法劍,這頓時讓顧誠欣喜萬分。
鐵天鷹給了他武綱紀要 ,但那東西只是打基礎用的,可沒有武技招式。
而這破法劍則是一門極其精妙的劍法,施展出來看似劍技簡單 ,但卻大巧不工,可以應對多種武技,任意轉換 。
破法劍的精髓便在于一個破字 ,那破法劍的典籍十分厚重,上面竟然紀錄了一堆針對其他不同風格的劍法、刀法 、拳法甚至是一些玄門秘術的應對方式。
將這些應對方式總結匯總,用最少的力量 ,發揮出針對敵人的最大力量,摒棄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法,返璞歸真。
這段時間顧誠也一直都在研讀練習著破法劍,一邊修行一邊趕路。
反正他現在已經是天高任鳥飛 ,海闊憑魚躍,暫時沒了威脅,心情倒也是輕松了許多 。
烏千行那里顧誠倒是沒搜出什么功法 ,只有幾瓶丹藥,烏黑發臭,沒有名字 ,顧誠也不敢去亂用。
可能他那只邪異的黑僵手臂,便是他的修行結果,是他最大的底牌。
那東西就在顧誠的黑玉空間內 ,而且顧誠也發現,他竟然也能像驅使心鬼一樣,將那黑僵手臂給召喚出來 。
不過黑僵手臂卻不是單獨召喚 ,而是一瞬間將他的手臂替換成那黑僵手臂,第一次使用時還嚇了顧誠一跳。
但這東西的消耗要比心鬼還要大,顧誠只是隨便揮了兩拳,便感覺精神力如同流水一般的消耗著。
并且在吞噬了黑僵手臂之后 ,顧誠還發現了黑玉空間一個很不好的變化 。
空間滿了。
雖然那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無邊無際,但當顧誠再次進入黑玉空間后 ,他卻是生出了一種奇異的飽脹感。
那是這片空間給顧誠的一種回饋,那股意思很明顯,這里只能承載心鬼和黑僵手臂 ,再進行吞噬,可能會撐爆 。
這個發現讓顧誠心中一沉。
這黑玉空間是他的底牌,這次自己能夠逃脫追殺 ,還多虧了這東西。
但這玩意也沒有說明書,顧誠也不知道具體應該怎么用,若是只吞了這兩個鬼物便滿了 ,那他可就虧大了 。
雖然現在心鬼和黑僵手臂對顧誠來說很有用,但以后呢?
若是沒有解除兩個鬼物跟黑玉空間之間聯系的辦法,那顧誠這個底牌在以后很可能會徹底廢掉的。
這種糟心的事情顧誠沒有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時天色已經見黑 ,再過一段時間,山林中怕是要伸手不見五指了。
正好前方有個已經破敗的山神廟,顧誠準備在這里休息一晚 。
推開破舊的廟門 ,山神塑像臉上的油彩失色溶解,襯托的那原本就有些怪異的山神像更顯丑惡猙獰,青面獠牙 ,猶如惡鬼一般。
顧誠倒是沒什么顧忌。
穿越一個多月,他便經歷了兩次殺場死局,鬼神再惡 ,那也是人變的,還能惡得過人心不成?
顧誠沖著山神像隨便拜了兩下:“借您的地方住一晚,也給您添點人氣兒 。 ”
隨便找了一些枯木點上火 ,顧誠的包裹里面還有一些面餅干糧,省著點還能堅持幾天。
他這邊剛用火烤著干硬的面餅,外面便傳來了一陣響動聲音。
“小姐,前面有座廟 ,我們今晚便在這里歇息吧 。”
破廟的大門被推開,陸續走進來八個人。
領頭的是一名護衛打扮的中年人,方才說話的便是他。
在他身后還有一名身穿白色紗裙的年輕女子 ,容貌姣好,眉目婉約,看著便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 。
女子身邊還跟著一名穿著錦袍的老者 ,雖然打扮很整潔,但卻落后那女子半步,身形微躬 ,應該是管家一類的角色。
剩下五人都是配著刀劍弓弩的護衛,簇擁在他們周圍。
那護衛頭領看著廟中的顧誠,他不禁一皺眉:“小子 ,我這里有女眷,有些不方便,我給你一兩銀子,你把這地方讓出來 ,怎么樣?”
這時那小姐連忙道:“林叔,這里明明是人家先來的,我們怎么能讓人家出去呢?”
說著 ,那小姐沖著顧誠輕輕一點頭:“家人做事不當,這位公子不要在意 。 ”
“無事,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顧誠摸著下巴笑了笑。
人家表現的這么得體 ,倒是讓自己少了裝逼打臉的機會,有點可惜,自己果真沒啥主角氣場。
這時那管家吩咐著幾名護衛又找了一些干柴 ,把火升的更旺了一些,沒過多長時間,這小小的山神廟內 ,竟然又來了兩撥人 。
先進來的是一名背著包袱,面色略微有些蒼白的年輕書生。
那書生剛剛進門,又有一男一女也走進了廟內。
那一對男女都穿著貼身短打的武士服,帶著斗笠背著包袱 ,腰懸長劍,一副標準江湖人的模樣 。
男的神色傲然,相貌尋常 ,那女的雖然稱不上漂亮,但卻嬌俏可愛,乖巧的跟在那男子的身后 ,不像是夫妻,應該是師兄妹的關系。
顧誠在山神廟內掃視了一眼,嘴角扯了扯 ,露出了一個莫測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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