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來的一生
“為什么不去？夏未然，我就搞不懂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說了不去 ，就是不去，別管我！ ”
“嘭！ ”
巨大的關門聲在房間里響起，讓門里門外的兩個人 ，都變得沉默。
鬢染霜花的母親手里拿著男孩子的照片 ，好半天也不能言語 。
負氣進屋的女兒背靠著房門，眼里不爭氣地流出淚水 。
從她畢業開始 ，一切都變了。最愛她的母親不再要求她好好學習 ，反而天天都想著把她嫁出去。
可是，從小就乖乖聽話的她 ，根本不懂得如何和男孩子相處 。
上個月的相親對象 ，在請她吃飯的第一面就對她動手動腳，她氣的掀翻桌布 ，把現場變作一片狼藉 。
看著失去桌布掩蓋 ，油膩骯臟的桌面，夏未然耳邊全是母親勸說自己來相親時的話：那是熟人介紹的小孩 ，知根知底 ，從小就老實，家庭條件也不錯。你嫁給他，不會錯的 。好好和人家聊聊 ，要是能行就趕緊結婚 。
每一次 ，每一次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實人。
每一次，都能讓她心中的抵觸 ，猶如堅冰 ，更厚一重 。
難道，她就要和那樣的人 ，在一起 ，然后生活一輩子嗎？
想想都讓人感到絕望 。
她寧愿孤獨一生！
可惜，在母親面前 ，她連孤獨一生的資格都沒有。
仿佛 ，她抵觸相親，她不愿和男孩子談戀愛 ，是天大的過錯一般 ，膽敢說出來一句，都是“你要把我活活氣死”的混賬話 。
有時候，她也想 ，干脆就這樣妥協吧 。
反正 ，那些人她一個都不愛，隨便選一個結婚 ，怎么過不是一輩子呢？
但她做不到。
她根本做不到 。
不能像自己的大姨一樣灑脫 ，完全不顧家，累垮姨夫；也不能像母親一樣 ，為了家委曲求全 ，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她的姐姐勾勾搭搭！
她甚至，根本無法想象 ，自己的生活里如果出現另一個男人 ，將是什么樣的光景！
“怎么辦，怎么辦？”
無力地靠在門上 ，夏未然默默流淚 。
今天的工作其實不少 ，但為了能早點回家看母親，她硬是咬著牙先干活，中午那會兒根本沒休息 ，才能在晚上五點準時下班。
早上吃的兩個包子早就消耗干凈 ，現在，她的肚子很餓。
但她卻不想出去找吃的 。
如果 ，早知道一回家又要迎接母親的相親安排 ，她寧愿晚上在宿舍泡面，然后一個人無聊地在宿舍里睡兩天！
回家之前的迫切 ，現在看來就是對她自己最大的嘲諷！
十幾分鐘后 ，母親下樓，廚房響起切菜 、炒菜的聲音 。
夏未然抹抹眼淚 ，去衛生間洗臉。
母親的菜出鍋時 ，父親剛好開車回到家 。
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吃飯，一切如常 ，仿佛先前的沖突根本沒有發生過 。
晚上 ，空調設置制熱模式。
洗漱之后，夏未然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玩手機 。
她和她的同齡人，都習慣玩手機 。
也未必有什么事 ，這里點點那里戳戳 ，隨隨便便就能耗上好半天時間。
今天，格外的心不在焉 。
只是把手機拿早手里而已 ，根本沒有關注屏幕上的內容 。
她又在思考 ，思考自己和家人的關系。
她一直以為，她會是媽媽永遠的寶貝女兒 。可是 ，現在 ，她母親一直在努力把她推開，推向別的男孩子的方向 。
心中不是不怨的。
初中懵懂 ，高中憧憬 ，大學羨慕。
她永遠都在看著別的同學成雙成對，自己卻只和室友在一起 。
全是因為她聽媽媽的話 。
媽媽說 ，念書就好好念書 ，不要想著談戀愛。
她已經，那么聽話了啊，為什么 ，還是要把她推走呢？
難道 ，23歲真的很老嗎？老到，她母親一刻也不愿耽擱 ，用盡她們相處的全部時間 ，來幫她安排相親？
她本來，就沒有習得如何與男孩子相處 。
更何況 ，僅有的期待 ，又被那些相親男一點點消耗殆盡 。
如果，不能遇到自己心動的人 ，她真的 ，真的好想選擇孤獨終老啊！
她愿意加倍努力，賺更多的錢 ，讓媽媽老有所養 ，讓自己未來可依。
但是，大概最終還是會妥協吧？
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和一位或許也很無奈的某某某牽手 ，一起在婚禮現場 ，許下言不由衷的誓言，然后 ，在現場熱鬧的氛圍里 ，掉幾滴感動的眼淚 。
手里無意識地點點點，夏未然進入夢鄉 。
鬧鐘好像一直沒有響？
夏未然朦朦朧朧間意識到這一點 ，剛想找手機看看幾點了 ，又想起來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
真好 ，繼續睡 。
上學那會兒覺得苦 ，覺得累，等真正上班了才明白 ，還是上學的日子最爽 。
“楚辭 ，幾點了，怎么還不起床？ ”
“楚辭，要遲到啦！ ”
夾雜著砰砰砰的敲門聲 ，夏未然覺得耳邊全是噪音。
什么情況？
不情不愿地睜開眼 ，夏未然瞬間清醒 。
什么情況？
這是哪兒？
“楚辭，媽媽進來嘍！”
不等夏未然弄明白自己在哪兒 ，房門已經打開 。
一位女士走進來。
“誒…… ”夏未從被窩里坐起來 ，看著她，分外尷尬：“那個……你好 ，我說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 ，你，信嗎？ ”
那位女士疑惑地看著夏未然：“楚辭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說話這么奇怪？還在和媽媽生氣嗎？”
楚辭？
媽媽？
天吶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總不能是穿越了吧？
等等……
電光火石之間，夏未然想到自己醒來之前的那個夢。
在夢里 ，好像有個奇奇怪怪的人和她說 ，因為她簽下了借用合約，所以，她的靈魂會被搬運到另一方的身上 ，完成互換？目標地點在茫茫宇宙中 ，另一顆藍星 。
那個人說的不清不楚的，她當時很清晰地明白自己在夢里 ，也不太在意 。
現在 ，難道是……
掙脫了夢中夢的夢？
不，此刻她很清楚 ，這不是夢。
所以 ，難道，她的靈魂真的被搬運……搬運到了別人的身上？
那位女士已經來到夏未然身邊 ，擔憂地看著她 。
夏未然在她的眼中 ，看見了自己 。
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
夢里發生的事 ，居然 ，是真的！
有人借了我身體，去過她想要的一生，而我 ，變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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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賺的七年
這也 ，太突然了吧？
夏未然摸著自己的臉 ，想哭，又想笑 。
她確實對母親的逼婚很不滿 ，也討厭辦公室那位總是找茬的主管 ，還有許許多多的小抱怨，但她從來 ，也沒有想過 ，要放棄 。
那是她自己的生活。
怎么一覺醒來，她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楚辭 ，楚辭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上學啊？好好好 ，我們不上學，媽媽這就給你請假，別難過 ，別傷心 ，好不好呀？ ”
這位女士似乎很著急 。
也對，畢竟 ，她是楚辭的媽媽 。
看得出來 ，她對自家的女兒非常寵溺，甚至到了驕縱的地步。
可是 ，真的很抱歉 ，楚辭媽媽，我 ，不是您的女兒 。
您的女兒 ，已經去了遙遠的地球 。
夏未然在心里為她感到很難過，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她現在 ，都找不到人來安慰自己。
似乎怕女兒不相信自己 ，這位女士當場用手腕上的手表聯系女兒的班主任，謊稱女兒一大早就發高燒，需要居家休養 。
能打電話的手表 ，小天才兒童手表 。
夏未然腦子里出現這句不合時宜的廣告詞。
看來 ，這里的手機就是手表樣式？
“看，楚辭 ，媽媽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咱們今天不用去學校啦！快點兒起來洗漱，媽媽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 ，嗯 ，現在再去給寶貝女兒加一道咱最喜歡的菁菁肉！ ”
楚辭媽媽說完，便走出去 ，臨走到門口 ，還回頭對著女兒笑：“快點兒起床呦，不然 ，可搶不過哥哥們呢！”
夏未然朝著她笑 。
等房門再次關上 ，夏未然陷入迷茫 。
看來，自己真的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將用另一個身份 ，開始另一段生活。
但是 ，這并不是她想要的啊！
怎么辦？
如果，把真相告訴楚辭媽媽 ，她會相信嗎？
“嗡嗡 。 ”
震動聲喚回夏未然的注意力 ，她看向手腕，在這里 ，也有一個手表樣式的工具 ，此時正在震動 。
“我也不會用啊，這是鬧鐘嗎？這個怎么關？ ”夏未然對著這個小天才電話手表發呆。
眼瞅著它一直震動根本不打算停止 ，夏未然只能嘗試性地按一按 。
誒嘿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震動停止 ，一張大臉猛地出現在夏未然前方 。
“我去！”
夏未然嚇一跳。
“楚辭楚辭 ，老師說你今天請假，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還在氣昨天晚上的事情啊？哎呀楚辭，我跟你說 ，你就不要跟那種老男人一般見識了好不好？ ”
大臉兄上來就是噼里啪啦一大段 ，夏未然有點兒懵，完全對不上什么跟什么 。
廢話 ，她又不是楚辭 ，對的上才怪呢！
“那個，我沒事 ，就是有點兒不舒服 ，咳咳，你掛了吧 。 ”夏未然不知道怎么和對方講話 ，索性勸他掛斷。
大臉兄很難過：“你咳的也太假了吧 ，算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理我 ，我先掛了 ，你記得要開心點，等著你回來哦！對了，我再推薦一遍 ，《逍遙界》真的很好玩 ，強烈推薦，強烈推薦啊！”
而后 ，似乎是有人在叫大臉兄 ，大臉兄匆忙掛斷。
畫面消失 。
夏未然有些懵 。
還有些茫然。
她不太能接受自己換了一個身份這件事，但她又沒有辦法改變 。
所以現在 ，她得做點兒什么 ，最起碼，搞清楚“自己”的社會關系吧？
就現在這種情況 ，人家是誰 ，她不知道，人家在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 。
從觀察“自己的 ”房間開始吧！
夏未然從被窩里鉆出來 ，先把搭在床邊的外衣套上。在床邊發現一雙拖鞋，穿上拖鞋，踩在地上 ，夏未然意識中的“真實感 ”在增強 。
一米五的床 ，右邊是衣櫥，推開衣櫥的門 ，可以看到里面都是衣服 ，最下層還有棉被 。
床的左邊是一張稍有些奇怪的小床，再往左就是飄窗 ，飄窗上面有不少小花盆 ，里面養著肥嘟嘟的多肉。在墻角，還有一套桌椅 ，桌上放著書本文具 ，椅子上掛著書包 。
夏未然走過去，很神奇 ，看到的居然是熟悉的漢字 。
隨便拿起一本書 ，就看到上面寫著《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數學選修二》。
等等，選修二？
這不是高一下學期的課程嗎？
“我，是高中生？”夏未然趕緊翻其他東西 ，很快 ，她發現了一張學生證 。
學生證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兩行字：高一（5）班 、楚辭 。一張照片貼在上面，就是她在楚辭媽媽眼中看到的“自己 ”。
翻到另一面 ，還有更加詳細的介紹：楚辭 ，女，16歲……
16歲？
書桌一角還有臺歷 ，夏未然看過去 ，就見臺歷顯示現在是1009年12月，前三天已經被劃掉 ，而15號則被重點圈出來 ，還有一行字：加油，馬上就自由了！
今天 ，是12月4日？
15號是什么日子？
疑問太多了 ，根本弄不清。
此時此刻，夏未然真的很想回到夢里，好好問清楚 ，這到底是個什么世界？
她一覺醒來 ，年輕了七歲？
白賺了七年？
如果可以，她寧愿把這七年還給上天 ，只求能把她換回去 。
她是夏未然 ，她根本不是楚辭，她今年23歲 ，一個尷尬的 ，被母親逼婚的年紀，而不是 ，青春年少的 ，16歲 。
可是，上天非要讓她青春年少一次 ，她沒有辦法阻擋 ，
想想還有點兒想笑，其實，就她的心態 ，放到高中生里面 ，應該也沒差吧，畢竟 ，她大學時候的室友就一直笑話她幼稚。
把房間簡單觀察之后 ，楚辭坐在凳子上思考：要是能有個搜索網站就好了，一定能幫我弄清楚不少事情 。
這里有能直接投影的小天才電話手表 ，肯定也會有搜索網站！
只是 ，自己不知道在哪兒 。
或許，可以先在手表里試試？
以前 ，夏未然就佩服宿舍室友王鐵錘 ，什么電子設備都能玩得轉，王鐵錘告訴她 ，其實 ，也就是敢于嘗試罷了。
先把手表解開，放到桌子上，夏未然盯著看 。
很快 ，她發現 ，手表其實和小米手環一樣，是把設備嵌在表環里 。
把它摳出來 ，這就是一個小尺寸的全面屏手機嘛！
不過 ，這個手機找不到開關。
“開開開，在哪兒開呀？ ”楚辭努力嘗試 。
“咚咚咚 ，楚辭 ，怎么還不出來？”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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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全息網游
這又是誰？
夏未然嘆氣。
這個楚辭還挺招人喜歡嘛 ，這么多人關心 。
可惜，害苦了她 。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應對。
“楚辭 ，你在不在里面 ，怎么不說話？ ”那個男人繼續敲門。
又不能逃避，夏未然只能認命地開口：“我在呢，你進來吧 。 ”
門向內打開 ，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走進來 ，不用別人介紹，夏未然自己就能看出來 ，這絕對是位兵哥哥 。
他三兩步走到夏未然旁邊 ，看著桌上慘被分為兩份的手表，疑惑：“怎么 ，出問題了？”
夏未然稍微糾結三五秒 ，在心里一咬牙一跺腳，承認：“嗯 ，打不開了呢！ ”
兵哥哥伸出手指 ，在屏幕上畫出一個五角星，屏幕立刻亮起。
夏未然：……
兵哥哥：……
“楚辭 ，哥哥說過 ，等你期末考試考個好成績，一定給你換最新款的手表，你現在不用想這些歪主意 。 ”兵哥哥很無奈 。
夏未然更無奈。
天地良心 ，我哪兒想換最新款啦？
我明明連老款都不會用誒！
以及 ，原來兵哥哥真的是哥哥！
乖乖把手表裝好戴在手腕上，夏未然跟著哥哥一起去吃飯 。
餐桌旁已經坐了五個人 ，加上他們兄妹倆 ，七個人 。
夏未然已經見過楚辭媽媽，她猜測坐在楚辭媽媽旁邊那位應該是楚辭爸爸 ，另外三個年輕的男人 ，大約，都是楚辭的哥哥？
楚辭真幸福啊 ，居然有四個哥哥！
她做夢都想有個哥哥 ，一個也行！
一個也沒有！
當然，真要是有一個哥哥 ，大約也就沒有她了。家里只有她一個小孩 ，不就是因為計劃生育么？
夏未然本來以為吃飯將是一大難關，最起碼，她連哥哥都分不清 。沒料想 ，楚辭家人吃飯都不帶講話的 ，大家都很安靜地吃飯 。
沒有人關注她。
夏未然自己關注自己 。
剛開始吃飯的時候，她就想起來一件事 ，她起床沒刷牙……
也沒洗手……
這個時候跑去找衛生間刷牙很奇怪 ，更要命的是她也不知道衛生間在哪 。無奈，她只能強忍著心里的不適 ，乖乖吃飯。
餐盤里的飯吃完 ，她丟下一句：“我先回房間了。”
立馬開溜 。
順便用眼神搜索衛生間的位置 。
但家里的衛生間，又不像公共場所的公共衛生間 ，還帶有標志牌。
夏未然搜索失敗 。
算了 ，不管了，先回房間 ，她現在急切地想要知道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 。
學著哥哥的樣子在屏幕上畫一個五角星 ，手表屏幕亮起，都是熟悉的漢字。夏未然點點戳戳，很快 ，就找到了搜索界面 。
首先 ，輸入12月15日 。
她很好奇，這個被楚辭標注出來的日期有什么特殊意義。
很快 ，搜索結果告訴她答案：12月15日 ，全國中小學統一放假時間 。后面還有一行小字：距離放假還有11天 。
哦，原來 ，就是寒假的開始啊？
夏未然扯扯嘴角：是她想太多！對于高中生來說 ，能有什么比放假更特殊的事情呢？
以及，今天果然是12月4號。
不過 ，就楚辭媽媽的那個態度 ，楚辭平時壓力應該不大吧？
反正，她讀書的時候 ，就算再不想去學校 ，也得乖乖去！
再搜索楚辭學生證上面的“德立高中 ”，搜索引擎立刻給出一大堆“德立高中 ”的信息，看來 ，這個名字大概就跟地球上的“第一中學”差不多 ，哪兒哪兒都有！
點開地圖，這一次 ，它直接按距離排序 ，距離當前位置最近的，是南田德立高中 。
就這樣 ，夏未然一點一點地搜索 ，最終，大概拼湊出不少有用信息 。
比如 ，她現在是南田德立高中高一（5）班的學生 ，年級正在提前學習必修二的內容，這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12月12號 ，期末考試 ，總共持續三天，12月15號，正式放假。
假期為一個月 ，1月16日開學 。
甚至 ，借著搜索引擎，夏未然還弄清楚了“自己的”家庭關系：她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都是在網上有自己個人介紹的名人 ，就連她 ，也有一個主頁 。雖然，沒啥值得寫的 ，但人物關系比較硬。
全靠在學校貼吧里面發現一個“八一八學渣楚辭的家庭背景有多牛 ”的帖子 ，她才知道家庭成員的名字 。然后，她一個個點擊、搜索 。
爸爸楚得夾 ，媽媽辭一典 ，大哥楚天傘，二哥楚天禾……
幸好有圖片 ，不然 ，真的對不上！
沒想到，家庭背景這么牛的楚辭，還是個學渣。
等等 ，學渣？
還有什么來著？
期末考試！
夏未然愣住 。
高中期末考試？
能 ，讓辭一典幫忙請假，說生病 ，需要居家休養嗎？
話說 ，兵哥哥許諾楚辭，期末考試考個好成績 ，就給買最新款手表 ，那是多“好 ”的成績啊？
夏未然抓頭發 。
好不容易畢業了，居然要回到高一重新開始 ，人干事？
對了 ，這個世界的學生，大學畢業之后 ，會被家里逼著相親嗎？
想到就去搜 ，夏未然把關鍵字輸入搜索引擎，這一次出來的結果，那是五花八門。
有人吐槽被家里逼著相親的事情 ，還有相親網站廣告掛在前排 ，也有畢業后求職攻略等等 。
其中一個標題引起了夏未然的關注：畢業后就趕上《逍遙界》內測，到現在 ，沒掙大錢 ，混了個溫飽，打算以后就干這個 ，不會太辛苦 ，賺點兒恰飯錢 。
之前，好像聽那位大臉兄提過這個《逍遙界》 ，似乎是個游戲的名字。
看上去 ，挺受歡迎 。
點擊鏈接，卻顯示帖子不存在 。
本來也就是打算順便看一眼 ，這下子 ，夏未然倒是來了興趣，她索性直接輸入逍遙界，進行搜索。
不搜不要緊 ，一搜挺新鮮 ，這《逍遙界》，居然是全息網游！
作為一個連鍵盤游戲都不太玩的人 ，夏未然其實并不太懂這種地球上暫且不存在的游戲類型。但是 ，架不住她室友宣傳啊，她親愛的室友總是在幻想 ，要是有生之年能遇上全息網游 ，一定要泡在里面，感受完全不同的全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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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男人就是在針對你
閱讀十幾分鐘后，夏未然對這個世界的游戲發展水平有了大概的了解 。
全息感知技術在游戲中的應用已經有大約20年歷史 ，在《逍遙界》之前 ，就出現過不少全息網游 。可惜，囿于精神感知反饋系統供能與保護的不足，以及《生物體保護法》的相關限制 ，那些全息網游并沒有達到廣告中宣傳的“真實世界感應”狀態。
《逍遙界》的出現 ，則像是一柄打破平衡的利劍 。
種種限制，都沒能阻擋它勢如破竹的玩家收割 。
到目前為止 ，《逍遙界》已經成為全藍星登入人數最多的游戲 ，而且，在線玩家也永遠是第一名。
“才5個月啊 ，這也太厲害了吧？ ”夏未然覺得這個游戲真厲害 。
主要還是她不懂游戲的魅力 。
想當初 ，某款游戲發售，游戲玩家只用一周時間 ，就占領了全中國大部分網吧！
以及 ，《逍遙界》是真的很好玩！
但是，這和夏未然并沒有什么關系。
她又不喜歡玩游戲！
雖然 ，她在大學期間 ，也因為無聊，被室友拉去游戲世界，用自己走一步就卡的三星電腦 ，玩了不少把《英雄聯盟》 。
但是 ，她玩的永遠都是輔助英雄，輸贏全靠躺 ，游戲生涯唯一的高光時刻 ，是某一次玩喚潮鮫姬娜美時，走在大龍邊上打算放眼 ，手抖按成了大招 ，盲搶了對面拼死拼活打殘血的大龍，順便收割對面三個殘血 ，一舉三殺 。
隊友全在刷666 ，她只有一腦袋問號。
不過，她倒也因此弄清楚 ，房間里的“小床 ”是做什么的 。
它根本不是小床 ，而是一款游戲艙 。
通過游戲艙，就能連接進入全息游戲的世界。游戲艙的價格不算太貴，大部分人都能承擔的起。不過 ，游戲艙的主要使用者還是青壯年 。
“楚辭 。”
敲門聲響起 ，夏未然看向房門口。
楚辭媽媽，辭一典女士 ，推開門走進來 ，“楚辭，媽媽要去……誒 ，你在搜索游戲啊？媽媽說過多少次了 ，小手表傷眼，平時用電腦就好了啊 。 ”
辭一典女士對女兒使用小天才手表當搜索工具很有意見 。
夏未然：什么 ，有電腦嗎？
在哪里 ，我怎么沒看到？
這一次，夏未然沒有說“電腦壞了打不開 ”的蠢話 ，不想再被誤會是想換最新款。她打算等辭一典女士離開后 ，在房間里好好檢查一下，電腦藏在哪里 。
“楚辭，媽媽要去上班了 ，你一個人在家乖乖的哦 ，要是無聊的話，就去玩游戲也沒關系 ，你爸爸那個老家伙 ，媽媽已經搞定了 。”
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么要搞定楚得夾先生 ，但是：“謝謝媽媽。 ”
哄哄人總歸是沒錯的吧？
作為一個外來人士 ，夏未然努力表現的乖巧 。
“傻寶貝 。 ”辭一典女士似乎很感動。
她在女兒額頭上親吻一下，然后走出房間 。很快 ，關大門的聲音響起 。
夏未然趕緊出門去找衛生間。
不是她不喜歡媽媽的吻 ，關鍵，她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洗臉沒刷牙……
房間很多 ，門很多 ，夏未然一個一個找。
終于，找到了衛生間 。
還好，衛生間里面的設施和地球上基本相似 。楚辭的東西很好辨認 ，全是粉色。比如刷牙杯 ，在一堆藍色里面，格外顯眼 。
在衛生間呆了幾分鐘 ，夏未然打開門走出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 。
洗個臉，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
“還是 ，感覺很奇怪 ，但是，真的沒有醒 ，這確實不是一個夢 。”夏未然深呼吸 ，然后開始尋找電腦 。
花了大半個小時，連楚辭藏在席夢思床墊下面的不及格考試卷都被她翻出來 ，愣是沒看到電腦在哪。
坐在椅子上 ，夏未然很失望：“真的是，根本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 ”
手指無意識地點擊桌面，桌面忽然發出亮光 。
夏未然嚇得不敢動 ，桌面卻完全變成了一個鍵盤的樣式 ，還在空氣中投射出畫面。
不會吧，難道 ，這個才是電腦？
莫非 ，這就是傳說中的，電腦桌？
想著科幻片里面的畫面 ，夏未然嘗試著把手指放在畫面上 ，手直接穿過去 。
哦，看來 ，只是畫面 ，不可觸摸控制 。
顯露出來的鍵盤和夏未然熟悉的筆記本鍵盤相似，但還差了點兒什么。
鼠標呢？
這一次 ，任憑夏未然怎么點怎么戳 ，也沒能憑空變出一個鼠標來。她甚至還搜索鼠標這個詞，也沒有任何相關訊息 。
“到底還是不一樣啊 。 ”
夏未然只能使用鍵盤來操作，好在 ，桌面還有一塊觸控板和左右鍵。
等弄清楚電腦怎么使用 ，夏未然又一次陷入無聊 。
忽然，無事可做 。
“嗡嗡嗡。”
手表震動 ，夏未然相對熟練地接聽 。
大臉兄的臉再次出現：“我去 ，楚辭，老男人瘋了！他居然放話 ，要是你這學期又全部不及格 ，他就把你趕出我們班！”
從畫面上可以看到，大臉兄很焦急：“你快跟你哥哥說一下吧 ，老男人就是在針對你啊！ ”
夏未然真的很想問 ，老男人，到底 ，是誰？
但很顯然 ，大臉兄并不打算為她答疑解惑，講完這一句之后，大臉兄結束通信 。
奇怪 ，這不是高一上學期嗎？
高一上學期 ，是高中的第一學期，怎么就“又 ”全部不及格了？
咳咳 ，話說 ，全部不及格，楚辭同學過分了啊！
用電腦搜索之后 ，夏未然才弄明白 ，這里的義務教育是12年制，高中和初中雖然分為不同階段 ，但不少一貫制學校都是以班級為單位 ，從初中直升高中。
初中升高中，基本沒用有競爭壓力 ，可高中不同 。
在這個世界 ，大家同樣面臨選拔制的高考 。
這里的高考也是分批次錄取，全部的批次加起來，也只能達到40%的錄取率 ，這也就意味著 ，大部分的人，雖然能夠免費接受12年的義務教育 ，卻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大學深造。
當然 ，其實讀過大學的人，也會面臨著擇業難題 。
人多 ，崗位少 ，是這個世界亟待解決的難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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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作精今天不挑食了
夏未然大約能夠弄清楚 ，楚辭的處境。
有關心她的朋友，比如大臉兄——真抱歉 ，她還不知道大臉兄的名字。
有溺愛女兒到沒有原則的媽媽辭一典 ，有嚴厲的爸爸，還有四個屬性不明的哥哥 。
以及，完全不及格的成績 。
那位“老男人”的身份 ，她也猜得出來 ，應該是楚辭的班主任。
班主任嘛，當然不喜歡成績差的學生 。也不能說的這么絕對 ，不過 ，一般而言總是如此 。
再加上，大臉兄之前說的話 ，恐怕楚辭和班主任之間的關系 ，早就已經惡化。
這次他突然爆發，導火索可能就是辭一典為女兒請假 。
徹底點燃了他憤怒的神經 。
“唉 ，這不是 ，找事兒么…… ”
夏未然頹喪地趴在桌子上，覺得未來如此茫然。
想不到 ，好不容易熬過三年高中 ，又讀了四年大學，終于開始掙錢回報媽媽，命運一個玩笑 ，她要從高一重新開始 。
而且 ，還是這么慘淡的開局 。
全部不及格，能忍？
她當初 ，哪怕是最爛的英語 ，也能飄在及格線上！
可惜，自從考完四級 ，拿到大學畢業資格 ，她就徹底把這門課丟掉，到現在為止 ，能記住的只有好啊呦 ，愛慕發音，三克油。
死死記住 ，永遠不會忘的那種……
隨便拿一本歷史上翻開 ，夏未然更絕望了 。
這里根本不是地球 。
歷史，完全不相同啊！
雖然，思政課上說過 ，歷史發展的軌跡是螺旋上升的。
但這 ，完全是換了個螺旋！
把歷史放一邊，再翻語文書 ，課文全不相同。
下一門 。
數學書翻開 ，謝天謝地，都是眼熟的數字和符號 。
只是很遺憾 ，她已經忘了它們的姓名和關系。
把九門功課全部翻看一遍 ，夏未然很絕望地發現，想要期末考試不至于“全部不及格 ” ，她最好是專攻一兩門課程 。
不然 ，精力根本不夠！
畢竟，距離期末考試 ，只剩下不足十天時間 。
“楚辭啊楚辭 ，你可是把我害苦了！”
夏未然仔細思考之后，把需要大段記憶的歷史書、地理書和生物書放一邊，把概念繁多的數學書 、物理書 、化學書也放一邊 ，專攻語文和思政。
至于英語？
呵呵 ，愛慕發音，三克油 。
說起來 ，其實夏未然也可以不管這些 。
畢竟 ，她根本不是楚辭。
可她很清楚，自己已然回不去 ，現在 ，她就是楚辭！
而楚辭，才是地球上那個普通小村里長大的夏未然！
她愿意認真融入這個世界 ，好好生活 。
只希望 ，希望那個與她完全不同的楚辭，能用夏未然的身份 ，好好生活！
或許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自己會記得，她的名字 ，叫夏未然 。
在所有人的眼里 ，她是，楚辭。
以后 ，她就是楚辭 。
如果這是在午夜 ，此番心境轉換，足夠她翻來覆去 ，輾轉難眠 。好在 ，此時朝陽初升，天氣晴好 ，眼前 ，還有一堆書。
想那么多干嘛，學習才是正事！
學習 ，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快樂到 ，在不知不覺間，忘記時間 。
中午，有人用鑰匙打開門 ，在客廳活動 。
沉迷學習的夏未然——不 ，是楚辭，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面的動靜 ，沉浸在知識的海洋。
差點兒被海水淹沒 。
沒辦法 ，這海洋，太寬廣 ，她完全到不了岸 。
提筆記下一個知識點 ，楚辭很難受：“果然是太久不學習，腦子都鈍得生銹。 ”
更何況 ，學的還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新知識 。
“咚咚 。 ”
“楚辭 ，出來吃飯。”
門被敲響，有人在說話 。
陌生的聲音 。
楚辭一愣 ，然后反應過來 ，這大概是自己的某個哥哥。
打開門，就看到二哥楚天禾正在往餐桌前走 。
感謝網絡，那些明里暗里吐槽嫉妒的話 ，讓她知道 ，自己是個備受家人關愛的嬌氣包，中午在學校甚至不去食堂 ，而要媽媽和幾個哥哥輪流送飯 。
“謝謝二哥 ，二哥辛苦了。 ”楚辭對楚天禾道謝。
反倒是讓楚天禾多看楚辭一眼 。
小丫頭似乎真的病了，還病的不輕 ，今天不吵不鬧 ，居然還知道對別人表達謝意了！
桌上是很常規的兩道小炒，都是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另外每人一碗米飯 、一碗湯 。
楚辭坐下開吃。
滑溜的肉片 ，翠綠的葉菜，經過恰到好處的烹飪 ，變成了誘人的美味 。
先喝一口湯 ，然后吃菜 。
無比滿足。
“好吃！ ”楚辭情不自禁地夸贊 。
楚天禾卻覺得怪異，生病這么折磨人嗎？小作精今天不挑食了？
一碗飯 、一碗湯，楚辭全部吃下肚 ，就連盤子里的菜 ，也被她吃下去大半 。
很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的“戰果”，抽一張紙巾擦擦嘴 ，楚辭打算收拾碗筷：“二哥 ，我來收拾碗筷吧。 ”
“別，你還是回去睡一會兒吧 。 ”楚天禾搶著把碗筷麻利地收拾起來 。
順便 ，還問：“今天怎么回事 ，這么老實？”
楚辭心里一咯噔。
今天很老實？
難道，是自己的表現 ，和以前相差太大 ，惹得楚天禾懷疑了？
也對，楚辭那個小丫頭 ，恐怕個性比自己張揚許多才對 。
怎么辦 ，趕緊找個理由吧！
楚辭在這里腦補許多，其實，楚天禾就是順口一問 ，根本沒指望楚辭回答 。
這一邊 ，楚辭終于想到了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反常：“二哥 ，我們老師說 ，要是我再考試全不及格，就不讓我待在班里了 ，二哥 ，你能不能幫我啊？”
那個“不 ”字，格外加重音。
其實 ，也沒必要加重。
完全不會有歧義！
要是她全“部 ”及格 ，也不會把老師氣成那樣 。
其實，楚辭并不打算讓楚天禾幫自己 ，她只是把這個作為自己“忽然老實”的理由 。
想求別人幫忙 ，可不就得乖一點兒么。
楚天禾聽了，沒急著說話，而是慢悠悠把手里洗凈的碗筷放置好 ，才回答：“行啊 ，等我晚上回來幫你 。我回去上班了，你老實待在家哦！ ”
最后 ，他還補充一句：“小丫頭眼光不錯 ，知道二哥最厲害！ ”
楚辭怎么回想，都覺得這句話里面 ，含著一股子爭寵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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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會是把年級主任給揍了吧
楚天禾離開后 ，楚辭回到房間繼續看書、做習題。
自從高考以后 ，她已經完全放下語文這門課 。大一時候考普通話等級，就已經明顯感覺到 ，很多字詞已經沒有高三時候讀的準 。這么多年過去 ，除去日常用語，大部分容易讀錯的字，嗯 ，她現在都能讀錯。以及 ，就算是日常用語，音調也未必標準 。
比方說現在看到的矗立 、嫉妒 、倔強、杉木 ，腦子里知道它們容易被讀錯 ，特意斟酌半天，然后 ，寫上錯誤的讀音……
“能不能行了？”對照著參考答案 ，楚辭想哭 。
一道題目分15個小題，總共選對一題。對的還是銅臭這么一個完全不美好的詞……
“為什么 ，換個星球 ，還要受讀音的折磨？ ”
而后，她又安慰自己 。
好歹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要是弄個別的語言體系 ，那才叫欲哭無淚呢！
學習這條路，沒有捷徑可走，乖乖埋頭苦學吧！
對了 ，明天還得去學校看看 。
學到腰酸背痛 ，學到天色漸暗。
眼睛越來越累，猛然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現在天黑的早 ，楚辭趕緊把房間里的燈打開 。
但沒有坐下繼續學習 ，她望著窗外的風景，給眼睛放放松 。
灰蒙蒙的天幕下 ，霓虹燈在閃爍。或遠或近 ，或絢麗或單一 。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又有著與地球相似的環境 。
“好遺憾…… ”
在地球上生活了那么多年 ，居然沒有認真欣賞過身邊的風景。
以后 ，大概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
房間外面有聲音 。
沒等楚辭猜測回來的人是誰，她的房門被敲響：“楚辭 ，晚上想吃面條還是水餃？”
真幸福 ，還能點餐！
楚辭跑到房門旁邊，打開門，對站在門口的三哥楚天堯說：“吃水餃！ ”
三哥楚天堯 ，一身軍裝 ，實則軍校學生。
這里的軍校允許學生在部分情況下走讀 。
“好的 。 ”楚天堯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往廚房走。
楚辭心里美滋滋 。
原來 ，有哥哥這么好？
“三哥 ，我來幫忙吧！”楚辭主動跟上 。
“不用…… ”楚天堯拒絕的很快，甚至 ，臉上還帶著楚辭沒能發現的疑惑：小丫頭 ，居然會主動提出幫忙？
莫不是，又闖禍了？
得是多大的禍啊？
這次 ，不會是把年級主任給揍了吧？
畢竟 ，前一次她伙同幾個男生把班主任揍一頓，回來也只是比平時老實點兒 ，沒見這么反常！
主動幫忙被拒絕 ，楚辭回到房間乖乖等待。
她不確定以前的楚辭在家是什么樣子，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較勁。
也得虧楚辭沒堅持，否則 ，楚天堯就該琢磨 ，這次被揍的是不是她學校校長！
楚辭本來以為楚天堯是要煮速凍水餃，可好半天也聽楚天堯叫她吃飯 ，她就知道 ，估計餃子是現在才包 。
大學的時候，她和室友們一起在宿舍里用違禁電器電飯煲煮過速凍水餃 ，其實 ，口味也就一般般，但大家吃的都非常開心 。那個時候 ，水燒開 ，速凍水餃放進去，一會兒就能熟。
打開搜索界面 ，楚辭特意去網上搜索 ，包餃子要多久——她會做飯，但僅限于一部分自己家里經常吃的飯 。像水餃這種食物，他們村根本不吃 ，就算是過年 ，也只吃湯圓兒 。
搜索結果顯示，揉面有機器 ，剁餡兒有機器 ，自己調餡兒，然后把餡兒和面放到包餃子機對應的地方 ，餃子就能一個接一個自動包好！
“唉 ，還蠻方便的嘛？ ”楚辭看著視頻里面胖乎乎的肉餃子，嘴巴有點饞。
六點多 ，辭一典回家 ，幾個哥哥也緊接著回到家 。廚房里，楚天堯正好把剛出鍋的水餃裝盤 ，然后煮下一鍋 。
“飯好了 ，楚辭，出來吃飯，你爸爸加班開會 ，咱們不等他。”辭一典招呼楚辭吃飯 。
一家人圍坐在桌邊吃著水餃 ，楚辭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
那是小學三年級，書上學了新課文 ，里面提到水餃。
她不知道水餃是什么 ，只知道能吃，回到家后 ，吵著要吃 。那時候 ，她是家里的小寶貝 。爸爸買了豬肉，媽媽挑了薺菜 ，家里沒有面粉 ，奶奶用米粉和豆面和在一起，爺爺口述早些年見過的包餃子場景。
而她 ，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 ，靜等著吃。
一家人，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整出一鍋餃子 ，下在鍋里 ，好幾個都裂開口 。餃子餡攪在水里，把餃子湯變成了真正的湯 。
那天晚上 ，一家人圍坐在桌邊 ，吃著口味獨特的水餃，她說不好吃 ，全家人都笑話她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那個時候的她，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只有 ，滿心的快樂 。
那個時候的她，覺得自己的家 ，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家庭 。
多可惜……
“楚辭 ，楚辭你怎么了？”
辭一典慌慌張張的聲音喚回楚辭的注意力，她對上辭一典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不知不覺間 ，她居然流出眼淚 。
對楚辭的家人來說 ，楚辭流淚，簡直是天大的事 。
楚辭光是看著周圍大家驚訝 、擔憂的眼神 ，都能明白 ，自己此刻多么“反常 ”。
“楚辭，為什么哭了 ，啊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辭一典用柔軟的紙巾輕柔地為女兒拭去淚水 。
楚辭望著辭一典，這位極度溺愛的母親 ，一時情緒失控 ，實在沒忍住 。
“媽媽！期末考試，太難了！”
她哭的特別大聲。
自己都分不清 ，到底是期末考試太難 ，還是心里的不甘太重 。
“別哭了，別哭了，寶貝女兒 ，不就是期末考試嗎？咱們不考了！ ”辭一典把寶貝女兒抱在懷里 ，努力地哄 。
楚辭哭的更厲害。
果然，大學室友說的對 ，她還是太幼稚 ，幼稚到，連最基本的掌控情緒都做不到。
或許 ，是因為換了環境 ，有太多彷徨，或許 ，是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 ，沒有了心理束縛 。此時，她只想趁著這個機會 ，痛痛快快地 ，大哭一場 。
不問緣由，不管是否合宜。
成年人，能有多少機會 ，旁若無人地 ，痛快大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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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睡這么早不像高中生
繼辭一典不靠譜的“不考 ”言論之后 ，幾個哥哥也忙著哄妹妹，都說期末考試不是大事 。
有的順著辭一典的話說：期末考試有什么意思 ，咱不考了！
還有的急著展現自己的能耐：只要你有心學 ，哥哥保證讓你期末考試不掛科！
這些，楚辭聽到了 ，又聽的不太真切 。
等到她終于痛痛快快地哭完。
意識到自己真的如此放縱情緒失控 ，她非常不好意思 。臉頰羞紅，仿佛以前被老師提問 ，卻解答不出問題 ，傻傻地站在原地 。
站直身體，不再倚靠辭一典，楚辭尷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已經 ，很久很久 ，沒有經歷這種叫人煎熬的場面了 。
畢竟，大家都說 ，她已經長大了 。
大人 ，怎么能隨意放縱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就算傷心到極點 ，也只是躲起來一個人默默地悲傷。
辭一典取來熱毛巾 ，幫女兒擦臉 。
楚辭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哪里還用得著家人這樣細致的照顧？
但這樣被照顧 ，真的，好暖心 。
擦干眼淚 ，收拾情緒 ，繼續吃飯。
楚辭的速度明顯加快。
把碗里的餃子吃光，楚辭拒絕大家“再來一碗”的提議，跑回房間 。
捂著臉坐在椅子上 ，楚辭覺得掌心里的溫度太高 ，簡直燙手 。
難道說，換了一個身體 ，她也變得脆弱了嗎？居然 ，會因為一點點內心的觸動，就失控大哭。
以后 ，可不能再這樣！
等到掌心里的溫度終于回歸正常 ，楚辭站起身，打算去衛生間洗漱 。明天還要去學校 ，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她得好好休息，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新的校園生活 。
與此同時 ，門被敲響。
“楚辭 ，二哥進來了？ ”
“啊？哦…… ”楚辭應聲 。
楚天禾推開門走進來，手里還拿著幾個半舊不新的本子，有薄有厚 。
“二哥……”楚辭有點疑惑 ，楚天禾這時候過來干嘛？
“這是二哥高一時候的筆記本。 ”楚天禾把本子放到楚辭的書桌上：“你不是說期末考試有困難嗎？二哥每天幫你補習 ，一定不讓你期末考試全不及格！ ”
萬幸，楚天禾對自家妹妹的水平有所了解 ，沒有說出讓她全部及格的大話 。
以及 ，接下來的時間，楚天禾將會意識到 ，他到底還是對自家妹妹的水平不夠了解 。
有個人幫忙輔導 ，楚辭自然求之不得。在學校貼吧的帖子里，她可不止一次看到有人說“哥哥都是學霸 ，妹妹怎么會這么學渣”這樣的話 。
毫無疑問 ，隨便一個哥哥，水平肯定都比她高！
首先 ，楚辭很坦誠地告訴楚天禾 ，因為時間緊張，所以她打算專攻語文和思政兩門課 。
語文嘛，想取得高分很難 ，但只要基礎知識過關 ，及格肯定能做到，至于思政 ，那就多背幾個答題模板 ，到時候往題干上套，總能混點兒分。
楚天禾搖搖頭：“還有好幾天呢 ，一天一門課 ，哥哥來幫你。放心吧，很簡單的 。 ”
楚辭說不行 ，楚天禾不信 。
分段函數與復合函數有什么區別？
甲基綠和吡羅紅的混合液用來做什么？
洛倫茲力不做功啊！
如果 ，你沒有親自輔導過學渣，你永遠不懂 ，為什么老師總是會被學生氣到想發飆。
但凡今天換做除了楚辭的任何一個人 ，楚天禾已經發飆了 。
他知道自家妹妹學習成績差，但他真不知道，差到這種程度！
最 、最、最基礎的東西 ，原原本本寫在書本上的知識點 ，她都完全不知道！
這還有個學生的樣子嗎？
唉，其實吧 ，這事兒也好理解 。
楚天禾他就是個學霸 ，不說過目不忘吧，起碼看過兩遍的東西 ，肯定牢牢記在心里 ，他哪知道，世界上還有人 ，把知識點死記硬背好幾十遍 ，臨到最后用上時，能忘的干干凈凈！
更何況 ，楚辭委屈啊！
她都高中畢業好幾年了 ，怎么可能記得哪個叫甲基綠，哪個叫吡羅紅，哪個叫洛倫茲？
“行吧 ，時間有限 ，咱們就專攻語文和思政。 ”楚天禾這樣說 。
來之前，他只以為要幫楚辭做知識點梳理 ，傳授答題技巧 ，到了這會兒才明白，楚辭不需要知識點梳理 。
因為她的腦子里 ，壓根沒有保存知識點！
好在 ，楚辭有一顆努力學習的心。
而這，也讓楚天禾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 ，又是欣慰 ，又是疑惑 。
妹妹一點就通，明明學的很快 ，為什么 ，所有科目全部都不及格呢？
莫非，是老師講的太爛，不如他講的通俗易懂？
楚天禾在心里暗自得意 。
楚辭并不知道楚天禾在想什么 ，如果她能讀懂楚天禾的驕傲 ，只會在心里吐槽：什么哥哥呀，妹妹都換了個芯子 ，也沒瞧出來 ，還擱那兒美呢……
她只是，比原來的楚辭學的更用心 、更專注罷了。
八點整 ，有人敲門 。
“楚天禾 ，你還在教呢？都八點了 。”
是大哥楚天傘的聲音。
楚天禾一看，這么晚了 ，趕緊撤退：“快去洗漱回來睡覺了 ，你還在長身體呢，可得好好休息。”
楚辭內心非常震驚 。
才八點鐘 ，就要催著睡覺了？
這才剛進入狀態呀 ，她還能再學兩個小時！
反正楚天禾的筆記本還在，楚辭干脆先去洗漱，回來之后坐在被窩里看書 。
期間 ，辭一典出現過一次 ，也是催促寶貝女兒早點睡覺，不要熬夜。
九點半 ，楚辭把筆記本放下 ，鉆進被窩 。
要不是惦記著從沒去過學校，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情況 ，楚辭完全可以再學一個小時！
老實說 ，九點半就睡覺，這算得上高中生？
她甚至懷疑 ，以前的楚辭并不是不想好好學習 ，只是，時間不夠……
完全不同的床 ，相同的柔軟舒適 ，楚辭躺在床上，心里頭一會兒猜測第二天會遇到的情況，一會兒又思念地球上的親人 。
相處時 ，總有許多磕磕絆絆。
可分離來的未免太快 ，猝不及防 。她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
媽媽 ，我好想你。
大學畢業的時候 ，宿舍一起聚了最后一次，當時 ，室友開玩笑地說 ，指不定這次聚會，是大家這輩子齊聚的最后一次 。
萬萬沒想到 ，居然 ，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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