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青道印
天夏國中原省老君山
時值盛夏,酷暑難耐 ,一入山中,瞬間清涼 。
老君山上人煙稀少,至今未通纜車,古樸的石階從山腳一路蜿蜒抵達山頂金殿 ,整整九千階,足以令尋常游客望而卻步。
常住在山上的有道士三人,老道孫觀看相測字 ,中年道人朱常志管理香火,年輕道人李彌清掃金殿,分工明確 ,合作也相當愉快。
“今日才五名游客,只有兩人供奉香火,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朱常志用衣袖擦掉額頭汗珠 ,彈了彈手里的20元紙幣,一扭頭,只見孫老道正在閉目養神 ,李小子捧著本《老子想爾注》看的認真,忍不住感慨道:“小李,你上山快三年了,也沒個收入 ,真不為將來打算了? ”
“你小子長這么俊,肯定也不愁找媳婦,聽叔一句勸 ,早點下山吧,這修行啊,真的是沒啥盼頭 。”
“如今和尚們把武館開遍了天夏 ,一套羅漢拳怕是有幾千萬人學,金山銀山都賺到兜里了,香火更是旺到了極致 ,天差地別。”
“道祖老人家,您何時才能顯靈?再不照顧下徒子徒孫們,怕是道統都要斷絕了!”
李彌笑了笑 ,沒有回答。
金殿正中的太上老君縹緲高遠,自在安然 。
李彌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日了。
前身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孤僻 ,寡言少語,獨來獨往,大學報了宗教學專業 ,畢業后就入了道籍,領了度牒,成了天夏國認可的正規道士。
自畢業后 ,就選擇前來老君山定居,整日里除了清掃金殿,就是餐風飲露、冥思入定 、閱讀道藏、悠游山林 ,一幅古代修道人的做派,在當今這個年代可真是太稀罕了 。
這是一個武道昌盛的世界,武者們不但能夠強身健體 ,更能通過呼吸吐納蘊養真氣,戰斗力早已打破人體天花板。
上古之時,以道家思想為指導的武功并不少,而且大多是最頂級的存在。
然而三百年前 ,天地靈機劇變,上古武功紛紛失去功效,是為——大變革時代 。
最終 ,雷音寺的空海禪師梳理過往典籍,感悟天地靈機,打破人體奧秘 ,開創了全新的羅漢拳,幾乎人人都可修行入門,并以此蘊養羅漢真氣 ,自身修為更是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大宗師境界,活了整整一百八十歲。
自此佛門武學極大昌盛,無數高深武學以羅漢拳為基礎發揚光大 ,主宰了天夏的武道流派。
與之相反,道門一代代先賢嘔心瀝血,都無法創造出足以和羅漢拳相提并論的奠基武學,海量高深武學都成了空中樓閣 ,如水中月鏡中花 。
于是,道門開始一步步衰敗。
如今天夏佛門協會共有在冊僧人超過百萬,天夏道門協會在冊道士卻僅有八千多人。
到了今天 ,已經沒有人再奢望道門奠基武學的誕生,有武道天賦的年輕人,更是不會選擇投入道門荒廢時光。
三個小時后 ,天色漸晚,山頂金殿再無游客,只剩下了李彌一人 。
李彌引山泉水沐浴更衣 ,換上了全新的青衫道袍,對著太上老君像鄭重三禮三叩。
“道祖在上,不肖弟子李彌幸得道祖垂青 ,得以執掌太上道印,今后必將廣傳大道,光大道門! ”
自穿越以來,李彌腦海中便多出一紫青道印 ,負陰抱陽,太極之形,玄之又玄 ,上有“太上”二字。
此道印附有一道大神通,是為“斡旋造化” 。
斡旋天地,玄堪造化 ,生滅宇宙,萬物之源,堪稱道門最頂級的大神通。
只不過李彌想要使用這道大神通 ,依賴的是“傳道度 ”。
李彌自入道門三年以來,每日持正修行,傳道度也能自然增長 ,三天前這個數字是99.7,今天正好是100點,達到了施展“斡旋造化”大神通的最低要求 。
李彌總覺得自己的穿越和金手指都像是太上他老人家的手筆,這可比來歷不明的系統可靠多了 ,接下來就到了見證奇跡的時刻!
將一百點傳道度投入太上道印,李彌意念一動:“我選擇創造——太極拳!”
曾經地球上的太極拳雖然有太極之名,但毫無疑問無法修行出真氣來 ,更是不可能打破人體極限,因此即使李彌練過二十四式簡化太極拳,也不覺得它能和一代大宗師空海禪師創造的羅漢拳比。
但是以斡旋造化大神通推衍創造出來的太極拳 ,又會有著怎樣的玄妙?
太上道印中紫青太極玄光一閃,一套全新的太極拳已然映入李彌腦海。
此太極拳共三十六式,自第一式“混元無極 ”起 ,至第三十六式“負陰抱陽”止,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 ,太極之妙盡在其中 。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式的難度都不大,哪怕是七八十歲的老年人,也能運轉如意。
如此一來 ,太極拳無論男女老少,只要能坐臥行走,俱能修行 ,比起羅漢拳的門檻還要低一大截。
李彌情不自禁的在老君像前緩緩演練起這套太極拳來,想要親自感受其中的玄妙,這遠比任何開箱評測都要快樂和專注 。
太極拳神意盡在李彌腦海中 ,比任何名師都要出色,李彌自身的動作并不快,但卻相當流暢 ,就像是已經演練了千遍萬遍。
李彌已經完全沉入其中,隨著三十六式一一施展,仿佛完整經過了天地初開 ,從混元無極之中演化清濁陰陽二氣的階段,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無法用言語形容。
一套太極拳打完 ,李彌周身氣血都完全活躍起來,仿佛大江大河一般,奔騰涌動 ,嘩嘩作響。
一點最初的太極真氣收攝靈機,于虛無之中生出,瞬間融于氣血經絡之中 ,正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三生萬物般,演化萬千 。
等到李彌從玄妙的感悟中清醒過來,才注意到了已經是月上中天之時 ,而太極真氣已經自行如一道江河般周天運轉,生生不息。
“真氣長河,生生不息?這已經到了武師的層次!”
武者修行武道,得一上乘武道奠基武學入門 ,經二十年苦功,方才有可能將真氣凝練匯聚成一道真氣長河,生生不息 ,在整個武道世界,才算是登堂入室,有了傳道授業的資格 ,可稱武師。
武者從低到高,分為武徒、武士、武師 、大師、宗師、大宗師六級,武徒蘊養真氣 ,武士打通經脈,武師真氣長河,前三級還在后天境界 。
后三級已然步入先天境界 ,對于資質 、心性、資源都有著極高的要求,每一道門檻不知道攔下了多少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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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極拳初成
等到李彌再打第二遍太極拳 ,卻再也感覺不到天地初開的玄妙,周身太極真氣隨著氣血搬運緩緩增長,但一夜孕育出真氣長河的奇跡顯然不可能第二次上演了。
“應該是用斡旋造化大神通創造功法賦予的一點福利 ,一次短暫的悟道之機! ”
這一次悟道之機就讓他一夜間從普通人變成了武學高手,李彌對一百點傳道度的效果十分滿意,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將太極拳發揚光大 ,廣泛傳播出去!
李彌此時精神奕奕,沒有半點睡意,于是就在金殿之中一遍遍的打著太極拳 ,順便思考著如何傳播太極拳 。
自己算是特例,不知道普通人修行太極拳,孕育出太極真氣的難度有多高。
羅漢拳為何歷經三百年還是天夏第一奠基武學 ,不但因為其簡單的上手難度,而且每三個羅漢拳的修行者,就有一人能夠培養出羅漢真氣,這個轉化率冠絕武林。
而且修行出的羅漢真氣固然只是奠基 ,但可以兼容幾乎所有佛門絕學,對于后續的修行沒有任何阻礙 。
因此無數佛門高深武學都建立在羅漢拳這道地基之上,其早已經被歷代高僧夯實到了極致 ,到達了即使大宗師也無法改易分毫的程度。
不僅如此,由于佛門的先發優勢,三百年來 ,天夏國雖然稱不上地上佛國,但佛門已然極大昌盛,道門則日漸衰敗 ,只剩下一個架子。
若非官方有意扶持,怕是早就煙消云散了 。
正思索著,耳側突然傳來清微的響聲 ,聽聲辨位,應是老道孫觀醒了。
孫觀今年六十有六,算是老君山太清觀的觀主,老道行事奉行無為之治 ,看起來更是仙風道骨,頗有一幅老神仙的賣相,因此平日里看相測字的收入要比朱常志高許多。
“李道長今日怎么起這么早?”
“晚輩靜極思動 ,于老君像前冥思一夜,揣摩出一套養生拳法。”李彌笑著回應道 。
“哦?可否為老道我展示一番? ”即使已經共事三年,孫觀對于李彌這個年輕道士還是頗有些看不清 ,總覺得套著一層神秘的羽衣,完全不似俗世人。
李彌微微頷首,整個人精氣神一松 ,瞬間仿佛化作一團云霧,一捧流水,說不出的輕松寫意 ,寫不出的道法自然。
“咦?”孫老道有些渾濁的雙眼瞬間一聚 。
李彌雙手于腰腹間緩緩一抱,再輕輕一推,慢到堪稱遲鈍的程度,但卻仿佛有一股強橫到堪稱恐怖的力量于虛無之中生出 ,讓孫老道眉心忍不住一跳,若這力量真實不虛,怕是老君像不保!
然而緊接著李彌右手于身前一拿 ,卻又將這無形之力收攝降服,左腳前踏一步,周身混元如一 ,自帶淡淡道韻,手中無形之力不斷隨著拳樣變化而變化,自有層層玄妙。
對于普通人而言 ,只是看起來很優美很自然的身形,而對于老道孫觀而言,卻是感覺到自始至終不斷變化的道意 ,朦朧似霧里看花,流連在唇邊,卻始終道不名。
直至三十六式太極拳全部打完,李彌的雙手抱出太極之形結束 ,孫觀這才靈光一閃,激動的喊道:“太極真意!”
“不錯,正是——太極拳 。”
“太極拳! ”孫觀激動到全身都在戰栗 ,一個驚異的想法突然從心底浮現,并且再也無可抑制,面色瞬間通紅 ,顫聲發問:“可是我道門之奠基武學?”
“正是。”
“以此法行,可得真氣? ”
“可得。”
兩人共處三年,孫觀始終沒發覺李彌有任何武道修為 ,一夜之間卻精進到了看不透的地步,不由讓他抬頭望了一眼聳立于金殿之中的老君像 。
“好好好,妙妙妙!”孫老道激動的如同范進中舉一般 ,在金殿之中踏步游走起來,繞著老君像轉了三圈,這才突然跪地叩首:“多謝老君賜福,天意不絕我道門!靈機浩劫三百年后 ,今有道門弟子李彌開創《太極拳》,我等道門眾人必將其推衍完善,為我大道奠基! ”
“李道長 ,快將拳譜抄錄下來,朱常志,快起來 ,用你手機錄像!”
孫觀一起身,就直接大步步出金殿,腳步輕快 ,聲音洪亮,就像是年輕了三十歲。
“孫道長,怎么了?可是山林失火了?”朱常志揉了揉惺忪睡眼 ,看向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不解問道,然后被孫老道一路拽著衣袖來到了金殿。
“什么,小李你開創了道門奠基武學? ”朱常志不敢置信:“三百年了 ,都沒人能做到,小李你才二十五歲,怎么可能?難道是道祖他老人家聽到了我昨天的話?特意下凡指點了一番小李?”
“不對啊 ,真要是道祖顯靈,為啥沒應在我身上呢?”
“你個憨貨,整日里就想著老婆孩子 ,在山上也只考慮掙錢,可有半點道士的模樣?道祖要是顯靈在你身上,那才是真的瞎了眼! ”老道孫觀拍了拍朱常志:“還不快快打開手機錄像 ,莫讓李道長的靈感消散了!”
于是李彌又在朱常志手機攝像下打了一遍太極拳,并抄錄下太極拳譜 。
所謂拳譜,上有太極三十六式名稱 ,以及每一式簡單的動作和意境描述,加起來不過八百余字。
將這份拳譜照了張照片后,孫觀這才松了口氣:“將拳譜和視頻都發到一號郵箱!”
一號郵箱就是天夏道門協會帝都總部的公開郵箱,有專人負責接收并審核所有郵件。
“李道長 ,貧道已經這把年紀了,還能不能跟你學習太極拳呢?”孫觀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絲希望問道。
天夏各種奠基武學雖然都能修成真氣 ,但是對于年齡、資質 、輔材都有著不同層次的要求 。
如果不滿足條件,那么即使套路練得滾瓜爛熟,也練不出半點真氣來。
絕大多數奠基武學都要求必須在三十歲前開始修行 ,甚至還有從七歲前就開始的。
即使羅漢拳如此廣泛傳播的奠基武學,也要求必須五十歲前開始修行,而且最好保留著元陽 。
“太極拳中正平和 ,無論男女老少,只要能夠坐臥行走,即可修行 ,至于能不能練出來太極真氣,還要試一試才知道。 ”
李彌也很想知道太極拳的普適度,這和光大道門的難度是息息相關的。
“我也能學?那可太好了!小李,不 ,李道長,李真人,還請真人賜教!”朱常志用衣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對著李彌就是一拜 。
他雖然是個道士,但純粹把這當成了一份工作,少年時也跟著長輩練習過羅漢拳 ,就屬于無法修出羅漢真氣的啞炮,武俠夢早早破滅。
于是就在這山巔金殿之中,紅日初升之時 ,李彌引導著兩位同道開啟太極拳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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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極水球
孫老道的悟性不錯 ,很快就掌握了三十六拳式,雙眼微合,一遍遍打了起來 。
朱常志悟性奇差無比,一幅手腳搞不贏的模樣 ,動作偏差極大,而且像狗熊掰棒子一般,學著后面忘著前面。
李彌不厭其煩 ,一點點指引教學,心中暗忖道:“如果這等下愚之人都能練會太極拳,養出太極真氣 ,那可就前途無量了!”
事實上但凡是悟性高的武學奇才,大多都投入了佛門,在他見過的一眾道士里 ,還真沒幾個高手。
等到帶著朱常志學完三十六式,已然是日上三竿之時,孫老道打完十遍太極拳 ,正在靜坐入定,閉目養神,一幅若有所得的模樣 。
“哎呀,辛苦李真人了 ,我都出了一身大汗! ”朱常志撓了撓頭:“這會兒感覺好極了,渾身都有勁,我頸椎上的麻木 ,似乎也舒緩了不少!”
以太極拳養生的功效,諸如頸椎病、脊椎病、近視眼 、脂肪肝、高血壓、高血糖這等現代常見疾病,只要勤加修行 ,哪怕練不出太極真氣,也有或多或少的治療效果。
“真人之名不敢當,不過是一點靈光罷了。朱道長 ,今后至少每日早晚各一套太極拳,如有遺忘就對照視頻,若是還有不懂 ,再來問我!”李彌吩咐道。
“一定,一定! ”朱常志連忙應聲 。
教學完畢,李彌注意到太上道印中“傳道度”增長到了1.6。
“這1.6傳道度是如何計算的?”
“恐怕不只是傳授太極拳得來的。兩人不約而同將太極拳歸于太上賜福,某種意義上也是對的 ,心中對于道門的信仰必將更加堅定 。 ”
“若是以西幻類比,孫老道今后至少也是虔信徒,朱常志也從無信徒變成了淺信徒。”
“何為道?宇宙至理也 ,得道者,便是掌控了某種天地大道的大能。”
“因此修道者,不需要去信仰某個泥塑神像 ,只需要信仰和追尋大道本身即可 。 ”
“真正的道士,不需要編織繁復的天上神仙,更不需要所謂的《真靈位業圖》給神仙排個上下尊卑 ,最多供奉太上道祖一人即可。”
“以我的奇遇來看,太上道祖他老人家有可能是真實不虛的。”
“而太上,本身就是大道的化身 ,宇宙最初的傳道者,當得起任何生靈一拜 。”
以李彌前世的經驗,于傳播信仰而言,一神教遠勝多神教 ,而如道教這般最高神都變幻多次的教門,當真是弱雞到了極致。
若非古代能夠給帝王們一個長生不老的夢,現代又有無數網文作家吹捧 ,早就撲街了。
而今老君雖然賜他了一枚“太上道印 ”,自帶“斡旋造化”大神通,但除了希望他廣傳道法外 ,再無任何約束,因此對于未來道門的架構,李彌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很大 。
“現在考慮這些還早 ,重點是個人修行的精進和傳道度的獲取。”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幕來,李彌心思一動,走出金殿 ,拾級而下,先換上了當年領取度牒之時配發的青色道袍,將羊脂白玉發簪插入道髻,這才前往不遠處的山泉而去。
在這個武學昌盛的世界 ,道袍早就經過了無數次革新,屬于高端練功服,活動起來非常方便 ,又帶著道門獨有的韻味,非常瀟灑出塵,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電影《太極張三豐》中 ,有一段張三豐于水缸中攪動太極的影像,全國上下不知多少人看完之后偷偷演練過,李彌小時候無數次在水缸里攪著玩 ,夢想自己也能成為一代太極宗師,結果就是屁股上被老媽揍了無數次 。
這是一代人的情懷,當夢想照進現實 ,而今掌握了貨真價實的太極真氣,又能在自己手中演繹怎樣的精彩?
行至山泉邊,恰是一片小平臺,原本陡峭的欄桿路在這里擴展開來 ,登山客們常常會在這里休息,因此也設有木座椅,不過此時山道上還是空無一人。
李彌長吸一口氣 ,彎腰將雙手伸入泉水中,周身太極真氣運轉,泉水瞬間為之斷流 ,一個直徑二十厘米的圓球已然成型于雙手之間!
一式“混元無極 ”打出,腰腹挺直,水球在太極真氣包裹下已然提升至身前 ,但真氣外放之后,消耗極大,幾乎瞬間將真氣長河掏空!
這個世界的靈機并不活躍 ,甚至可以用稀少罕見來形容,空氣作為傳導真氣的介質導靈性極差,因此盡管能夠以之蘊養真氣,但是想要做到真氣外放卻是極其困難 ,哪怕有著真氣長河的武師也只能外放短短一瞬間。
只有修行到了宗師境界,才能借助武器,將真氣外放作為常規手段施展 ,范圍從一丈到十丈不等 。
然而李彌已然開始太極拳的運轉,自“混元無極”的一抱一推開始,水球正如孫老道觀察到的氣勁一般 ,完全步入了太極玄妙之中,開始了玄之又玄的轉變!
隨著李彌一式一式的演練,這個直徑二十厘米的水球始終抱元守一 ,內中水流逐漸成陰陽太極魚狀,外在卻是完美標準的圓球體,沒有絲毫變形 ,沒有哪怕一滴水飛濺而出!
太極真氣和空氣產生了某種玄妙的反應,使得真氣介質的傳導性大增,李彌真氣外放的消耗也大幅降低,至少衰減了七成。
于是李彌以初成真氣長河 ,剛剛邁入武師的修為,做到了尋常武學大師都無法達成的奇跡。
一顆太極水球的誕生和演化 。
不僅回味了少時的情懷,而且做到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比電影中水缸和枯葉球的演繹還要更勝一籌。
在這樣自成循環的演練中,舊有的太極真氣飛速消耗,新生的太極真氣源源不絕 ,一陰一陽,一舊一新,仿佛應和了某種天地至理。
而李彌的道行 ,也在以一種尋常武師無法想象的速度增進著 。
一套太極拳打完,李彌毫無停止的想法,稍一彎腰 ,再從山泉中引出一線泉水,水球直徑已然增長了一厘米,不多也不少。
然后,第一式“混元無極”!
“大家好 ,呼哧,呼哧,今天老貓給大家直播登老君山!這里相傳是老子當年歸隱的地方 ,最高峰海拔2297米,從山腳到山巔金殿有整整九千階臺階! ”
“我從凌晨五點開始登山,到現在已經快四個小時了 ,腿腳有點麻木,不過距離山頂很近了。大家看,遠處天邊閃耀的金色 ,就是老君山頂金殿,太陽底下真的很漂亮 。聽當地人說到了冬天更美,就像是人間仙境一樣。”
“我跟你們說 ,要不是老貓我八歲開始修行羅漢拳,一身羅漢真氣護體,到現在二十八歲還是元陽之身,還真不一定能一口氣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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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仙道長
“像這樣不通纜車的景區,真的很罕見了 ,不過門票也只收十塊錢,那是相當實惠。我一路上一個人也沒碰到,可以說是非常荒涼 ,但自然風景很不錯。 ”
“前面是個小平臺,有椅子,我趕緊坐下來休息會 ,喝口水 。”
老貓是海鮮平臺的一個旅游主播,不怎么出名,平日里直播間活躍的觀眾也就幾百人 ,因此另辟蹊徑,經常去一些不知名景點,力求給大家帶來新鮮感。
老貓隨手將自拍桿放在椅子上,從背包里取出來保溫杯 ,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剛拿起手機,卻發現直播間彈幕密密麻麻,全都是“快看那邊有神仙!” ,老貓一驚,一扭頭,卻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位道人正在修行 。
只見其人一身青衫道袍 ,縹緲出塵,鐘靈毓秀,神采斐然 ,整個人于陽光照耀下好似冰肌玉骨,肌體都隱隱透明發光。
雖然只露了側顏,卻也是玉樹臨風神仙骨 ,清新俊逸謫仙人!
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其人正在打一套前所未見的玄妙拳法,在他雙掌之間,正有一個水球正在不斷旋轉運動 ,內中波濤起伏,外在卻是渾圓如一,沒有半滴飛濺!
老貓下意識的將攝像頭對準了這位道人 ,將這玄奇的一幕完美呈獻給直播間的水友們。
“我屮艸芔茻,這道長好帥!是真人么? ”
“我想給道長生猴子!”
“這是特效吧,真有人能將水玩成一個球 ,還一直懸在空中?”
“這是神仙吧?難道老君山上真有神仙?”
“屁的神仙,這一看就是武學高手高高手,能讓水球懸空不散 ,肯定是靠真氣外放,這么長時間的真氣外放,至少也是武學大師 ,甚至可能是宗師! ”
“怎么可能是宗師?天夏最年輕的許宗師今年也38歲了,這道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
“說不定人家駐顏有術,是老神仙呢!”
“太神奇了,不是說道門早就衰敗了 ,沒有真功夫嗎?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
“這套拳法好神奇啊,道長打起來仿佛和自然融合為一,沒有半點不和諧 。”
李彌早就感應到了一個沉重腳步的到來 ,但是他并沒有停下來,一個游客,一個主播 ,某種意義上對于推廣太極拳大有幫助。
老貓雖然是個不入流的武者,今年二十八歲才剛評了武士三段,但也知道私窺他人武學是武者大忌。
但是他深知今日機遇難得 ,若非機緣巧合,怎么可能看到一位疑似武學宗師修行武功?
要知道整個天夏國十二億人口,武學宗師也不到百位 ,雖然也有武學宗師出過教學視頻,但是視頻和現場觀摩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別!
只有在現場,才能通過靈機運轉,感悟到蘊藏在招式之中的意境!
而且如果面前的武道宗師不想讓自己看他練武 ,自己怎么可能看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緣?
第二遍太極拳打完,李彌再次彎腰,一線泉水噴涌而上 ,手中水球直徑再增添一厘米 。
這一次,太極真氣的消耗隱隱超出了新生,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但是李彌不驚反喜 ,看來借助水球來練習太極拳,對于現階段的自己極有幫助,這樣演練一遍 ,勝過平日十遍百遍。
而且隨著太極真氣的不斷增長,水球直徑的逐漸擴大,自己也將一步步抵達后天武者的極致 ,扣響先天之門 。
又是一遍完整的三十六式太極拳打完,李彌才緩緩收功。
太極水球緩緩墜入水中,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神乎其技!
眼看著神秘道人打完收功,老貓激動地想要湊上前去 ,說不定能夠被這位武道宗師看重,收為弟子呢?
然而李彌只是微微一笑,隨后衣袂飄飄 ,大步流星,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仿佛只是一場夢 。
不同于佛門的普度眾生,道門還是更追求一些逼格 ,李彌哪怕再想推廣太極拳,也要把道門謫仙人的人設給保持住。
“水友們,剛才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們都看到了吧?能為我作證 ,的確有一位武道大高手在修行!”
老貓忍不住大聲喊道。
“剛才什么也沒有,老貓的確是白日做夢 。 ”
“那么帥的道長,我已經截屏開舔了!”
“快追上去啊 ,這位道長肯定是在老君山修行,到了山巔金殿應該就能找到!”
“就是啊,還歇個屁,還不快出發! ”
在一眾彈幕的提醒下 ,老貓再次提起希望,渾身充滿了干勁,快步向山頂走去。
一刻鐘后 ,汗流浹背的老貓來到了石階的盡頭,面前的金殿上掛著“太清觀”的匾閣,金色的涂層反射著耀眼的陽光 ,熠熠生輝,充滿了神圣的氣息。
扶著欄桿俯瞰腳下群山,金頂已然位于云端之上 ,觸目所及盡是云霧,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洞天福地,讓老貓心中更是充滿了期待 ,先關掉直播,然后向著金殿邁步 。
只見金殿之內,一位白發白眉仙風道骨的老道正在老君像前入定,另一位五大三粗身量魁梧的中年道人正在一遍遍緩緩打著拳 ,正是剛才所見那位神仙道長的玄妙拳法!
老貓心中大喜,但卻不敢打擾兩位道長修行,只是在門口站定 ,等待著中年道人結束修行。
沒過一會,中年道人就停了下來,雖然手腳還在動 ,但顯然已經不成章法。
“你這小子,立在這里干嘛?”朱常志又忘了套路,剛要打開手機看一遍教學視頻 ,卻發現了門口的游客 。
“敢問道長正在修行的拳法如何稱呼? ”老貓先是鞠了個躬,然后期待著問道。
“哦,你小子也能看出來老朱我這套拳法的不凡來?”朱常志大喜過望 ,還以為自己已經領悟了太極拳精妙,這才讓一游客都畢恭畢敬的求教。
“我登山路上,于山泉側遇到一位年輕道長修行此拳,道行高深 ,神乎其技,因此特來求問,希望能夠尋仙訪道 ,一探究竟 。”老貓一幅觸發了機緣的模樣,學著從電影中看來的武林規矩,有模有樣道。
朱常志大喜 ,一捻胡須,故作高深道:“此拳名——太極拳!我道門李道長于此老君山太清觀老君像前悟道所得,是為我道門之絕學!”
太極拳!
老貓終于知道了這套玄妙拳法的名字 ,敬稱道:“不知道這位可是李真人當面? ”
真人者,道門德高望重修行高深之輩方能得到的敬稱,如今天夏道門得真人稱號者 ,不過一手之數。
只看身前老道賣相,那絕對稱得上真人。
“這位是我老君山太清觀觀主孫道長,李道長正是你道旁所見的年輕道人!”朱常志解釋道:“莫看李道長年輕,一朝悟道 ,前途不可限量,真人稱號早晚的事 。”
“可是我見李真人于虛空之中御使水球,渾圓如一 ,滴水不漏,如臂使指,儼然已有宗師修行 ,不知這位李真人如今春秋幾何? ”老貓不愧是文學系研究生文憑,平日里講話嬉笑怒罵,這會兒也能文質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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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授太極
“李真人應該……”朱常志撓頭想了想:“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歲的武道宗師? ”老貓心中大震,能夠自創絕學的年輕宗師 ,絕對不愧真人之名,這可是一條金象腿,自己必須想辦法抱緊了!
“我叫茅修遠,剛才機緣巧合之下看到李真人施展了一遍太極拳 ,不知是否有幸,能夠修行此拳法?”老貓鄭重道:“我并無師承宗門,江湖散人一個 ,今日得見妙法,不求列入李真人門墻,只求能有一窺前路的機緣 ,并立誓絕不外傳,不知可否?”
江湖也在隨著時代而進步,如今都有武學宗師開始在電視上網上賣起了課程 ,完全神秘不容窺視的武學更是罕見,老貓這才有了請求修行太極拳的希望 。
“你剛才看了一遍,就已經記下了? ”朱常志驚道。
若是隔著手機屏幕看一遍 ,老貓還不敢說自己能夠完全記下,但是隔著十米近距離觀摩了一遍太極拳的玄奧,更是機緣巧合下通過自然靈機牽引領悟了一點真意,此時老貓已經牢牢記住了三十六式太極拳的拳法套路 ,于是點了點頭。
“你小子還真是個人才,且在這里坐會兒,我去問下李真人!”朱常志甩了甩頭 ,果然愚笨如自己這般的人極少,幸好李真人創造出了太極拳這樣的神仙拳法,連我都能修行!
李彌正在后院之中洗漱 ,自從傳授太極拳后,朱常志就對自己就畢恭畢敬,當做師長一般對待 ,更是一口一個“真人”,李彌勸了幾次都沒用 。
“太極拳初成,正要廣傳天下以證我絕學 ,修行太極拳,并無任何門檻! ”李彌想了想:“此人恰在此時攀登老君山,倒也有一番造化,你把他引進來吧。”
朱常志轉身回到金殿 ,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貓,看得他心里毛毛的,這才開口:“你小子真是碰上奇遇了 ,真人賞你一番造化,且隨我來吧!”
“多謝真人!多謝道長!”老貓大喜過望,跟在朱常志身后就前往偏殿。
偏殿位于金頂后方 ,沿著石階一路向下數十步就到,老貓激動的差點絆倒,一頭栽下去 ,幸好被朱道長扶了一下 。
再次見到了那位有著神仙顏值和出塵氣質的年輕道長,終于可以確定今天的奇遇不是夢幻,老貓連忙上前一拜:“還請師父傳授我太極拳! ”
如果說一開始只希望能夠得到太極拳的修行資格 ,那么跟隨朱道長前往偏殿的路上,老貓已經想著能拜師才是最好的。
這年頭雖然武道修行已經不再隱秘,但只靠秘籍和視頻習武,那難度就和自學高中教材考帝都大學一樣 ,簡直白日做夢,也只有絕世天才才能做到了。
武道修行中的機密和關竅太多了,很多都是不現于典籍之上 ,只靠師徒之間口口相傳,能拜一名師,修行之路就會順暢太多 。
“先起來吧!”李彌一道太極真氣送出 ,老貓整個人就輕飄飄的站了起來。
“師父不敢當,太極拳昨夜頓悟初成,正要廣泛傳授以拾遺補缺 ,修訂增補。”李彌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收徒,在如今的武道世界里,師徒關系足可以和夫妻 、父子關系相提并論 ,某些方面還更高一籌。
比如《繼承法》里就規定,武館、道場等產業,門派功法等秘籍,入室弟子的繼承順序甚至還在兒女之上 。
一派掌門的繼承人只能從徒弟中選 ,若兒女不入門派,就沒有繼承資格。
老貓聽到這里有些遺憾,但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收徒大事,自然不會輕易決定,今日已經是良好的開始 ,早晚要成為李真人的入室弟子!
“聽朱道長說你已然記下了太極拳,就在這里演示一遍吧! ”李彌想看一看這位真名茅修遠,主播名老貓的年輕人的悟性和資質。
老貓點了點頭 ,回味著先前所見場景,一拳一式的施展開來 。
十分鐘后。
李彌微微頷首,老貓此人悟性中上 ,資質一般,比起孫老道要遜色一些,比起朱常志就勝出太多,放在抽卡游戲里 ,也就是張N卡。
“我來演示一遍,你且看好了 。”
李彌再次下場演示,這一次就完全收了起來 ,沒有任何玄奧,卻無比自然,就像是老大爺在公園里活動身體一般 ,輕松寫意,不沾半點煙火氣。
教學持續了一個小時,到最后一遍 ,老貓動作已然完全標準,打起來行云流水,甚至還帶著一點自然的韻味來 ,讓朱常志看的羨慕不已。
“只可惜還沒有感悟到太極真氣 。”老貓嘆了口氣。
他已經有了修行二十年的羅漢真氣,想要轉換奠基功法是很有難度的,一張白紙好作畫,若不能修出太極真氣 ,拜師自然一場空。
“別急,一天就能感悟真氣那都是絕世天才,尋常人都要一周到一個月 ,我當年練了整整三個月羅漢拳還打不出一點屁來,才算是徹底放棄! ”朱常志勸慰道 。
“山上生活不便,你先下山去吧。”李彌開口:“我讓朱道長發你一份《太極拳譜》和視頻 ,回家后認真修行,若能感悟太極真氣,再上山來。”
老貓聽后心中一沉 ,看來自己資質果然平庸,沒有被真人看上。
“對了,這是我騰信號 ,你可以掃一下,有問題直接聯系 。 ”李彌拿出手機。
老貓大喜過望,用顫抖的手掃了掃李彌的騰信二維碼。
只見李真人騰信名“羽客”,頭像正是晨光下的老君山金頂圖 ,朋友圈空空如也 。
“若是你的水友們想要修行太極拳,你也可以傳授他們,包括《太極拳譜》。”李彌再次告誡道:“太極拳中正平和 ,男女老少皆可修行,沒有任何門檻。 ”
“真人氣魄,果真非凡!”聽到這里 ,老貓連忙敬禮 。
隨著時代的進步,各大奠基武學早已經傳播開來,但即使是羅漢拳 ,絕大多數人依然需要報班,掏錢去武館里才能深入學習。
似太極拳這般不設任何門檻,不收任何費用 ,連拳譜都可以廣泛傳授的奠基武學,還真是前所未有。
告別之后再次來到金殿,老貓買了三十六注降真香,供奉于老君像前 ,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頭,等到香氣彌漫于金殿之中,這才依依不舍的退出太清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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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熱度爆炸
激動的腿腳都有些不利索的老貓這才再次開啟了直播,黑屏了快兩個小時 ,直播間人數不減反增,熱度漲了三倍。
“老貓你不地道啊,關鍵時刻居然黑屏!咒你下半輩子不舉!”
“十萬人一起看黑屏 ,老貓牛逼!”
“見到那位神仙道長了嗎?合影了嗎?可知道長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
“老貓開播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看來是得了大機緣!”
老貓敏銳在無數彈幕中捕捉到了最后一句 ,笑著回應道:“別叫機緣,那是佛門說法,以道門而言,我今天是得了一場造化!”
“此拳名為太極拳 ,共三十六式,由老君山太清觀李真人于老君像下悟道所得,李真人正是你們之前所見的那位神仙道長! ”
“李真人有言:‘修行太極拳 ,無任何門檻’,應該是打算廣傳這門拳法,如羅漢拳故事 ,老貓蒙真人指點了一個小時,大有收獲,今后也會直播修行太極拳 ,大家可以跟著學。”老貓佩服李真人毫無門戶之見的道德,又感慨二十年來武道修行不知走了多少彎路,因此毫不猶豫的自帶干糧推廣起太極拳來 。
“我先下山 ,回去沐浴更衣,從明天起,給大家直播太極拳!”
老貓雖然自幼修行羅漢拳,但本身對于佛法并沒有太高接受度 ,家境一般,又沒有門路資源轉修更高深的武學,因此修為低下 ,二十八歲才評上武士三段,屬于丟到人群里根本不起眼的江湖小蝦米。
然而今日卻得遇真人,打起太極拳來如魚得水 ,若能修出太極真氣,今后武道修行肯定突飛猛進,這絕對是一場大造化!
從這一刻起 ,老貓已然變成了一位自帶干糧的道門中人。
老貓還沒下山,直播錄像中李彌打太極水球的那一段已經被人剪輯出來,起上諸如“快看有神仙! ”、“震驚!你一定沒看過!全世界的小伙伴都驚呆了!”之類的標題 ,在逗音、噼哩噼哩等視頻網站瘋狂傳播起來。
雖然這里是武道昌盛的世界,甚至還有著堪稱第一賽事的武道錦標賽,但是經常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最高也就是武學大師的層次 。
少數武道宗師真氣外放的視頻雖然威風凜凜狀若非人,但絕對沒有太極水球運轉如意這般引人矚目。
“參拜神仙!”
“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視頻! ”
“玩水的最高境界!”
“這特么是加特技的視頻吧?”
“來源于海鮮平臺主播老貓 ,房間號XXXXXX,絕對真實,當時在現場 ,瞎掉了一雙狗眼。 ”
“一分鐘,我要這位道長小哥哥的全部信息!”
“道長姓李,道門高人 ,相傳于老君山太清觀老君像下悟道,打的是太極拳 。”
無數彈幕如同流水一般在屏幕前飛過,熱度更是暴漲 ,短短幾個小時就已然破百萬,沖上排行榜。
在這個世界,人們對于武道的熱愛遠超任何運動 ,武道高手的流量更是遠超各路明星。
而一個年輕帥氣,神仙氣質,出身道門的武道宗師,配上神奇玄妙的太極水球視頻 ,更是徹底把這個時代的流量密碼給把握住了,水再深也沒用 。
唯有一點遺憾,就是老貓手機攝像頭像素一般 ,加上手抖和聚焦等一系列問題,直播錄像清晰度和完整度一般,使得一眾觀眾對于視頻中神秘道長的道行難以做出判斷。
更有不少人懷疑這是一次炒作 ,說不定是哪家娛樂公司簽的流量新人,水球屬于加了特技,想要用這種方式另辟蹊徑來爆紅 ,因此熱度僅限于普通人層面,并未有真正的江湖大佬發言。
沒有資本在后面推動,熱度雖然很高 ,卻沒有形成全民關注 。
對于視頻網站上的紛紛擾擾李彌并不知道,但是因為早晨的一次偶遇,“太極水球”表演為他帶來了186點傳道度,而且還在不斷攀升中 ,已然勝過前身三年苦修,不過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看來果然還是要利用這個科技時代的便利性,否則一個個親手指導 ,猴年馬月才能湊夠傳道度?
李彌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有點像一個娛樂圈新人,最想的就是馬上“紅 ”起來。
只有足夠的紅,才能得到更多人的關注 ,才能獲得足夠多的傳道度,才能快速提高自身的境界 。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哎,我現在卻要發揮主觀能動性,去爭分奪秒 ,想辦法走紅。”李彌笑了笑:“此近道乎?此道反乎?”
李彌清晰的認知,自己雖然有了奇遇,但在修行傳道路上,還只是一個剛剛啟程的新人。
想要為人師表 ,引人向道,真正成為一名道德高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于是李彌回到房間 ,取出《道德經》誦讀起來 。
最值得注意的是,兩個世界的《道德經》有不少差距,主要體現在后半部分。
前世的《道德經》除了闡述道本身 ,還有許多篇章講述治國的道理,以無為之治為指導思想,黃老之學顯赫一時 ,在西漢初年還壓過了儒家。
而此世的《道德經》卻在道后,講述了不少武道修行的奧秘,比如后天 、先天這樣的境界劃分 ,便是從《道德經》中引申出來 。
不只是老子,包括莊子也有許多變化,如今武道修行最頂級的大宗師稱號,即是來自于《莊子·大宗師》篇。
因此史學界一直有一個觀點 ,即上古之時,兩千多年前,如老子莊子釋迦摩尼這等先賢 ,其武道修行絕對要在此時大宗師之上,否則蘊含著其哲學思想的典籍不會在今日還被無數宗師推崇。
《道德經》難道是放之宇宙皆準,一字不可更易的真理嗎?
即使自身的穿越和金手指很大可能是太上道祖所賜 ,李彌也堅定的認為,兩世的《道德經》都只是真正大道的一點點顯化 。
隨著世界的不同,自然而然就會生出不同版本 ,更加契合不同世界的本源。
或許有朝一日自己走遍諸天萬界,見證整個宇宙真實,才有機會見證真正的《道德經》吧?
故而盡信書不如無書 ,既要從道經中尋覓知識,也要敢于做出突破,不能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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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踏云步
如今有了快200點傳道度,李彌又在考慮使用紫青道印創造一門全新的功法 。
太極拳足以支撐自己一路修行到氣反先天,打通天地之橋 ,進入大師境界,同時也不急于先天之后的修行功法。
而太極拳不只是練法,同時也是打法 ,完全可以用于實戰,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身法。
身法又大致分為三類 ,一類閃轉騰挪,精巧變幻,如凌波微步;一類快如鬼魅 ,如青翼蝠王韋一笑的輕功;一類違反重力,如一葦渡江和武當梯云縱 。
李彌如今想要創造的身法,便是能夠在這兩千米九千階老君山上來去自如,輕松寫意的輕身功法 ,速度與提縱并重。
屹立在山巔,俯瞰腳下霧靄煙霞,李彌心有所感:“不知何時才能憑虛御風 ,逍遙游于天空之中?不如就叫踏云步吧! ”
心中有著一番想象,李彌將傳道度投入紫青道印,再度施展“斡旋造化”大神通 ,一道翩如驚鴻影,颯沓如流星的虛影已然浮現于李彌腦海之中。
踏云步成。
就在此時,李彌仿佛整個人踏步于云端 ,一縱一躍,如同大雁一般自然飛翔于天空,只需一點點借力 ,即可隨心意改變前進方向,而且始終保持不墜之勢,仿佛重力完全失效,置身于真空一般 。
此形態 ,可謂——驚鴻態。
第二種形態,便是將真氣以獨特秘訣爆發施展,整個人便如飛火流星一般神速飛馳 ,就像變身RPG導彈,還自帶變軌和追蹤功能。
此形態,可謂——流星態 。
兩種形態同樣可以自由切換 ,李彌不由心神完全沉入其中,體會著人生第一次飛行于云端之上的樂趣。
此間極樂,遠勝任何游戲。
直到一陣恍惚 ,李彌才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山巔,手中扶著欄桿,剛才顯然是斡旋造化功法初成之時的悟道之機 ,一如太極拳初成 。
再一看傳道度,竟然燒掉了180點,只剩最后7點。
李彌心中有些后怕,原來“斡旋造化”大神通創造功法竟然不局限于整位數 ,今日若是因傳道度不足,致使踏云步不能完滿,那可真是大遺憾。
李彌可不想體驗一下造化失敗的半成品 。
太極拳雖說同樣造化而成 ,但畢竟有前世的影子和三分神韻,所以才能控制在最低的100點傳道度吧?
而對于踏云步,無論是知識儲備還是意境體悟 ,都遠遠不足,所以需要的傳道度幾乎翻倍。
以此看來,后續創造功法 ,若是已經有了足夠底蘊,對于傳道度的消耗也會自然降低,這一點很合理。
李彌開始在現實中施展起踏云步 ,雖然有著翻越欄桿對著白云一跳的欲望,但還是很理智的從心了,以自身當下的菲薄道行,怕是只有摔成肉醬一個結局 。
一步踏出 ,李彌立刻感覺到了真實的體驗,仿佛重力對于自身的影響被大幅削弱了,周身真氣自然形成了一道道特殊的“云紋 ”。
此云紋縹緲無形 ,卻如同新生羽翼一般,讓自己有了翱翔于天際的可能。
一步踏出,身體輕松飄出十米遠 ,腳尖稍稍在石階上一點,便又是十米飛躍,不但每一次借力都可以隨心意調整方向 ,甚至空中都能借助“云紋”進行微調,完全沒有任何失控的征兆。
于是李彌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下山,原本堪稱艱巨挑戰的道路對于如今的他而言仿佛一場極品飛車的挑戰賽 ,腳步也已經不再踏足石階,而是石階外側的欄桿 。
盡管入目所及盡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山崖,但是李彌心中沒有任何畏懼,隨著對踏云步的熟練掌控 ,哪怕一步踏空飛躍而出,他也能通過真氣云紋騰挪回來。
就在這極致單純的快樂體驗之中,一段筆直的山道上 ,一位中年游客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突然飛出一位青衫道長,在空中滑翔十余米,然后足尖在身邊欄桿頂輕輕一點 ,然后又飛馳而下。
頃刻之間,已然消失于山林之中 。
“是神仙?還是鬼魅?”中年游客終于回過神來,心臟激動的砰砰砰跳動起來。
李彌一路“飛 ”到老君山腳售票處 ,只用了短短一刻鐘。
兩千米海拔,九千階石階,原本五個小時的腳程 ,如今卻是短短一瞬,而且過程遠比任何蹦極、過山車都要刺激一百倍 。
蹦極之時,屬于放飛自我,完全在地心引力的掌控之中 ,只有保險繩在庇佑著,玩的就是心跳。
施展踏云步,卻是全程都在自身掌控之中 ,雖然不是真正的飛行,但已然相差不遠。
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才消耗了自身五分之一的太極真氣 。
要知道武者修行到先天境界 ,武道大師的程度,大都能短暫的騰躍上天空十余米,然后滑翔百米之遙 ,緩緩落地。
但這個過程對于真氣的消耗堪稱恐怖,剛剛進階的武道大師也只能玩個一兩次,就會真氣耗盡。
而踏云步在提縱之時 ,真氣形成云紋,行走間雖有少許消耗,但微乎其微 。
只此一點,已然堪稱頂級身法。
更別說還有颯沓如流星的第二形態 ,實戰之中無論追擊還是閃避,都稱得上一道殺手锏。
對于踏云步,李彌只能是120分的滿意 ,斡旋造化果然是最頂級的大神通,180點傳道度超乎想象的超值。
“李道長,今天居然下山了!”售票處小姐姐正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 ,一看見李彌卻是熱情的揮著手,臉上更是紅撲撲的 。
售票處也兼職小超市,堆著礦泉水方便面火腿等簡易食品 ,李彌隔三差五會下山來采購一趟。
“快看看這個視頻上,應該是你吧!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小姐姐拿著逗音,將視頻放給李彌看:“熱度可高了! ”
李彌沒說話 ,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能不能跟你合照一張啊!”小姐姐站起身來乞求道:“求求你了,李道長,我和閨蜜們說我認識視頻中的神仙道長,她們都不信!”
合照這種事 ,李彌很擅長 。
哪怕沒有這視頻之前,每十個登上老君山金頂,見到過李彌的游客 ,就有六個想跟李彌合影,年輕女性更是幾乎全部淪陷。
長得太帥,沒辦法。
李彌的顏值就像是道祖他老人家親自捏出來的謫仙人一般神仙風流 ,再配上縹緲出塵的氣質,比任何古裝明星畫報都要出彩 。
于是留下一張合照,提著一袋零食 ,李彌再度施展踏云步回返太清觀。
二十分鐘后,李彌已然到達目的地。
身上清涼無汗,衣袂飄飄 。仿佛一路攀登不是九千階 ,而是九十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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