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韋賽里斯

踏踏...

屋門外的走廊上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走到了位于塔樓二層 ,一間寬敞臥室的門前 。

臥室的屋門虛掩著,從中隱約可以看到細微的燭光,一個小巧的身影正坐在臥室當中的圓桌前 ,一只手托著腮,銀色的長發包裹住了他的耳朵,如同寶石般晶瑩的紫色眼眸中倒映出來了搖動的燭火。

他是韋賽里斯·坦格利安 ,伊里斯二世陛下的第二個兒子 ,今年只有七歲。

最近天生好動的韋賽里斯不知道為何總是會莫名盯著燭火發呆,并且一改常態的主動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看起他曾經最厭煩的書來 。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

站在臥室門外的老女仆臉上的皺紋微微堆起,一雙昏黃的眼眸中抹過了擔憂。

作為服務了坦格利安王族數代人的老仆人 ,她很擔憂韋賽里斯會不會跟他的父親‘瘋王’一樣,在精神方面出了什么問題 。

畢竟‘每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諸神都會拋出一枚硬幣 ,決定他是偉大還是瘋狂 。’

然而老女仆的目光并沒有喚醒正在發呆中的韋賽里斯,他宛如少女般俊美的臉頰有半邊沉浸在黑暗中,身上穿著王子的華麗服飾 ,一只手按在厚重的羊皮紙書上,正在思索著自己的前生今世。

“王子殿下。 ”

老女仆扶著門框邊緣敲了兩下門,輕聲開口道 。她的聲音不大 ,但在安靜的梅葛樓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坦格利安的王子就仿若是一只受驚的鳥兒一般打了個哆嗦,驟然驚醒了過來,一雙淺紫色的眼眸略帶驚慌的望向了站在門框邊緣的女仆。

停頓了一秒 。

然后他這才想起來了自己就是這一位‘王子殿下’ ,畢竟這座臥室內也沒有其他人了 ,而這一位老女仆依照大腦內混亂的記憶來看似乎叫做…索菲婭。

“有什么事情么?”

韋賽里斯的視野內出現了老女仆的身影,然后微微搖了搖頭,把剛剛雜亂的心思全部拋擲到了腦后 ,認真的望向了對方。

“王后陛下找您 。”

穿著深色的侍者裝,頭戴著灰色頭巾,看到王子殿下清醒了過來 ,女仆額頭的皺紋微微舒展開,然后開口道。

“母親? ”

韋賽里斯微微怔了怔,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合上了手中的羊皮紙書,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還是依照他頭腦中混亂的記憶來看,他如今這個身份的母親似乎名叫做蕾拉·坦格利安 ,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一直在努力的保護著韋賽里斯不受到他精神失常的父親所傷害 。

然而韋賽里斯卻一直盡量躲避和他的母親見面,畢竟母親是最親近的人 ,他生怕在哪一方面露出什么破綻。

所以一直把自己關在臥室里看書 ,一是為了汲取更多的知識,而另一方面就是躲避和蕾拉見面。

但他沒想到母親會在這時突然找他 。

“我明白了 。”

韋賽里斯小臉微微緊繃,盡量表現出來了鎮定 ,事實上他的演技也無可挑剔,幾乎沒有什么人能夠看出破綻,就算看到了 ,只是一個七歲的男孩也不會想到其他方面去。

隨后韋賽里斯站在了臥室內的銀鏡前,而女仆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整理著裝。

面見王后必須要有禮數,哪怕韋賽里斯是她的親生兒子 ,貴族和宮廷的禮儀幾乎已經刻在了韋賽里斯的記憶甚至肌肉里 。

韋賽里斯瞥了一眼身后替他整理衣衫的女仆,發覺一切無異然后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面前的銀鏡。

一團黑霧漸漸彌漫開來。

【韋賽里斯·坦格利安】

日性:3

土性:5

水性:8

月性:18

這些文字全都用古樸的高等瓦雷利亞語顯示出來 。

坦格利安家族作為瓦雷利亞文明的幸存者 ,其實維斯特洛的通用語并不是他們的母語,高等瓦雷利亞語才是。

每一個坦格利安在小時候都接受過瓦雷利亞語和龍語的教學。

這些日性月性它們同樣可以被翻譯成太陽、土壤 、水滴和月亮 。

不過眼前…

一切如常。

韋賽里斯沒有任何驚訝,因為這團黑霧他早在幾天前就已經發現了。

只要他的目光凝視任何反光的物品三秒 ,就會出現這一團濃郁的黑霧 。

當然他嘗試過更多的物品 ,鏡子、琉璃、寶石甚至是匕首都能夠出現,然而光芒黯淡的石頭木桌則是不會出現。

并且他也多次試驗過其他人是看不到這團黑霧的,只有他一個人是特殊的存在 ,就跟這個充滿了神秘力量的世界一般,滿是不可名狀。

“這或許也是某種...魔法?”

韋賽里斯不解,這幾日翻閱書籍但也沒有找到這個答案 。

而他也漸漸摸索出來了這些繁瑣名詞的含義 ,他們反應的正是韋賽里斯如今的身體狀況 。

日性代表著力量,土性代表著厚重,也就是體質 ,而水則至柔,代表著他的敏捷柔韌,月性代表著他的意志 ,或者是更加神秘的精神力量。

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數據應該在8-10之間,他不排除會有更強的人。

至于為什么韋賽里斯如今的數據這么詭異,或許跟他現在只有七歲的年齡有關 ,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 。

但敏捷和柔韌卻是實打實的 ,在他的記憶中韋賽里斯一個人可以讓數名紅堡的侍衛干跺腳但卻抓不到。

“月性...18。 ”

韋賽里斯目光注視著銀鏡,輕輕眨了眨眼睛 。

這遠遠超出常人的能力,可能與他本身的特殊之處有關了 ,或許他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過精神力超強倒是確實帶給了韋賽里斯一些優待,他的記憶力異于常人的優秀。

這幾日躲在臥室內看書,很多需要記住的知識他不說是過目不忘 ,但看過了兩遍就會深刻的記在了腦子里 。

并且很晚不睡也不會感到困倦。

“王子殿下有心事? ”

而正在給韋賽里斯整理衣衫的老女仆一直都在觀察著坦格利安王子臉上的表情。她看到了男孩淡紫色的雙眸在望向了銀鏡時竟然有些異樣的失神,仿若是去了焦距一般 。

然后抿起了嘴唇,看起來心事重重。

“沒有。”

“多謝你的關心 ,索菲婭 。”

而韋賽里斯聽到了老女仆的話,微微搖了搖頭開口道 。

“這好像還是殿下第一次跟我說謝謝... ”

裹著頭巾的老婦人微微捂了捂嘴,看起來有一些驚訝 ,而韋賽里斯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張了張嘴,似乎一時語塞。

王子殿下的臥室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而沉默了半晌之后 ,韋賽里斯收拾了一下情緒 ,主動打破了這種沉寂的氣氛,而老女仆也正好收拾好了韋賽里斯的著裝 。

“那么…母親有說過找我是為了什么事情嗎?”

韋賽里斯假裝隨口,但卻微微試探的問道。

而老女仆沉默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坦格利安王室軍戰敗,雷加王子戰死的消息早就已經在紅堡內傳開了 ,甚至整座君臨都在人心惶惶。

而面前這個男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在未來成為韋賽里斯·坦格利安三世 。

然而。

這一切基于坦格利安還可以守住鐵王座的情況下,否則等待著韋賽里斯的命運...

將會極為的殘酷。

韋賽里斯期待的望著老女仆 ,希望可以從她的嘴里先套出來一點話 。

但最終韋賽里斯期待的只是失望。

裹著灰頭巾的老女仆皺紋堆起嘆了一口氣,然后平靜的搖了搖頭。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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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逃離君臨

很快。

老女仆帶著韋賽里斯走下了梅葛樓,來到了位于一樓的舞廳。

這座位于梅葛樓內的舞廳主要用于王室的宴請和舉辦舞會,大概能夠容納一百多人的大小 。

一座座拱形的窗戶透進來了陽光 ,照在了舞廳內的銀鏡上 ,一排排點亮的燭火輕輕搖晃,整座舞廳燈火通明 。

舞廳的二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厚重的墻壁上還懸掛著華麗的木雕和做工精美的織錦綢緞 ,兩面象征著坦格利安家族的三頭龍旗懸掛在大門的兩側。

整座梅葛樓事實上就是一個城堡中的城堡,位于紅堡的正中心,擁有達到十二尺厚的城墻和護城河 ,作為皇家居所專用,防御能力自然是牢不可破。

而韋賽里斯跟在老女仆的身后來到了舞廳內,發覺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侍衛 ,都正在整理著自己的裝具和武器 。

韋賽里斯和老女仆走進來的身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但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繼續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王子殿下。 ”

一名灰黑色頭發 ,身穿著皮甲與馬褲的中年男人也正在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長劍,看到了韋賽里斯走了進來,微微點了點頭向他打了個招呼 。

而另外一名身披白袍的御林鐵衛聽到了聲音 ,也轉過了頭望向了韋賽里斯。

被兩位騎士的目光鎖定 ,韋賽里斯的內心微微一緊衣袖下的五指輕輕握了一下,但表面上表現的還是很鎮定,微微欠身禮貌的打招呼道。

“您好 。”

“威廉爵士。”

威廉·戴瑞爵士是紅堡中的教頭 ,主要負責訓練紅堡內的侍衛戰斗技巧和陣列,本身也非常精于戰斗,否則也不會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而他的哥哥正是御林鐵衛中的瓊恩·戴瑞爵士 ,跟隨雷加王子參與平叛戰爭了,在三叉戟河之戰結束后,如今生死未知 。

然后韋賽里斯又轉過頭來望向了那一位看起來年紀很輕的御林鐵衛 ,點了點頭同樣打招呼道。

“詹姆爵士。 ”

而白袍騎士沒有言語,單手扶著腰間的劍柄,目光上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韋賽里斯的身影 。

正從他的身邊走過 。

雖然他加入御林鐵衛的時間尚短 ,對于坦格利安家族的成員也談不上多么熟悉,尤其是這一位二王子。

但畢竟都生活在紅堡內,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 ,他總覺得今天的韋賽里斯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好像腰背挺得更直了一些 ,而態度卻更謙遜了幾分 。

詹姆五指握了握劍柄,然后目光轉向了他處。

而韋賽里斯沒有理會眾人望向他的目光,他此刻雖然心跳有一些加速 ,但似乎找到了一些狀態。

越是在困境越會保持堅韌,這是他在前生今世都保有的特性 。

韋賽里斯來到了大廳當中的座位前,座位上坐著的是一位穿著華麗的銀發女人 ,他沒有抬頭直視,只是輕微躬身施禮。

“母親。”

舞廳內的氣氛依然嚴肅沉重,然而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

“韋賽里斯。”

隨后 ,一道帶著疲憊的聲音從韋賽里斯的頭頂響起。

蕾拉王后伸出手來穿過了男孩的腰肢,輕輕擁抱住了自己的兒子,然后把頭依靠在了他的側臉上 。

“我的孩子... ”

“有件糟糕的事情必須要告訴你…”

韋賽里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母親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這個聲音中帶著堅強女人實際上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頂點。

天鵝絨的衣衫下滿是紅腫 、咬痕和抓痕,這些都是昨夜噩耗傳來之時,發瘋的丈夫在床笫間留在她身上的印記 ,但蕾拉·坦格利安這個堅強的女人仍然在苦苦堅持。

雖然長子的戰死、國家岌岌可危的消息讓她悲痛欲絕 ,再加上昨夜受到的心靈和肉體上的創傷,然而為了韋賽里斯和她腹中的孩子,她必須還要重新振作起來 。

好在她的丈夫在瘋癲之中尚且保留了一絲理智 ,知道大勢或許難以挽回,急切下令抽調一隊紅堡侍衛,護送蕾拉王后和他的二兒子韋賽里斯逃往龍石島 。

而伊里斯二世本人則是留守在君臨準備和敵人殊死一搏 ,他絕對不會把王都完完整整的交給叛軍,他要和背叛者決一死戰。

因為叛軍距離君臨已經不遠的緣故。

雖然渡鴉已經傳來了消息,國王陛下的好友凱巖城公爵泰溫·蘭尼斯特已經決定起兵勤王 。但畢竟一切還沒有定論 ,所以率先護送王后和王子離開君臨這樣的是非之所才是正途。

嘩啦——

全副武裝的士兵保護在左右,侍女架著行走都已經不方便的蕾拉王后登上了馬車,然后拉下了車帳 ,封閉的嚴嚴實實。

而韋賽里斯跟隨在母親的身后,準備登上第二輛馬車 。

而在這時,隊伍之中似乎突然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一個棕色頭發的小女孩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 ,護衛的士兵不知內情 ,因此對于這個女孩視而不見。

而作為隊伍指揮的威廉爵士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后嘆了一口氣,最終同樣選擇了默不作聲 。

棕色頭發的小女孩跑到了韋賽里斯的車前 ,拉了拉他的衣服仰著可愛的小臉,似乎正在問他們要去哪里,怎么不帶她一起。

“我們去...”

根據記憶韋賽里斯認出了這個女孩是誰 ,但他此刻也微微猶豫了一下,握了握拳頭。

他深知如今自己連情況都還沒有搞得很清楚,按照理性來說不應該節外生枝 。

但是...

銀發男孩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心一橫 ,然后伸手一把拉起了小女孩,帶著她直接鉆進了馬車內。

而后一只從后面跑來的小黑貓也輕松的跳到了馬車的頂棚。

“嘿!貝勒里恩! ”

馬車內小女孩興奮的尖叫,然后便被韋賽里斯一把捂住了嘴 。

“唔唔唔... ”

馬車內男孩有些緊張的望了望車外 ,然后重新拉上了帷裳,湊在她的耳邊小聲叮囑道 。

“嘿…”

“先安靜一些,蕾妮絲。”

最終。

咕嚕嚕——

伴隨著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 ,馬蹄輕踏地面發出了聲響 。

騎士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 ,一行隊伍護送著兩輛馬車急匆匆的打開了大門。

離開了紅堡,奔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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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屠龍者

...

而在韋賽里斯拉著蕾妮絲登上馬車之前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他看到了位于梅葛樓上,打開的一扇窗戶之內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

棕色的頭發 ,黑色的眼眸,嬌弱的身軀在風中微微有一些搖晃,她的懷中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韋賽里斯知道她就是自己那便宜兄長的妻子 ,也就是自己的嫂子伊利亞·馬泰爾,多恩的公主,而她懷中抱著的是自己的侄子伊耿·坦格利安。

然而他如今大腦一片昏昏沉沉 ,強打著精神接受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面臨逃亡的局面,抱著懷中的小女孩讓她不要太活躍 。

他此刻無暇去想父親為什么要把伊利亞和她的一雙兒女扣在君臨。

明明他們有機會和自己一起逃走。

然而叛軍即將兵臨城下,留在君臨便意味著危險 ,韋賽里斯在隊伍出發前的關頭也是臨時冒險決定帶走蕾妮絲 。

他甚至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因此派兵把他們追回。

或者他小小改變歷史的舉動 ,扇動了蝴蝶的翅膀,在未來會發生什么。

但現在他也只是盡了一點微薄之力,至少在良知上說得過去 。

如果稍后有金袍子追了過來 ,要強行把蕾妮絲帶走,或許他也沒有勇氣站出來阻止 。

“出發! ”

而站在梅葛樓上的伊利亞看到女兒因為機緣巧合乘上了韋賽里斯的馬車,最終離開了紅堡 ,本就體弱多病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隨后眼眶有些微紅,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

她有預感這將會是和自己女兒的永別。

...

因為如今海上并不太平的緣故 ,近些時日風暴漸起 。

本來護送王后和王子的隊伍可以在君臨乘船直奔龍石島,但在威廉爵士的深思熟慮下最終選擇了走陸地,盡量減少海上的行程。

而國王燒死傳來噩耗的士兵并沒有阻止消息的泄露 ,紅堡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如今的君臨傳遍了王室軍主力戰敗,雷加·坦格利安戰死的消息。

叛軍氣勢洶洶的直逼君臨 。

一時間這座超百萬人的大城市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人心惶惶 ,戰爭的陰云籠罩在君臨的上空。

護送的隊伍從紅堡出發,穿過了伊耿高丘,沿途全副武裝的士兵驅散混亂人群。

而馬車上沒有任何坦格利安家族的標志 ,帷裳垂下,看不到馬車內坐著的是哪一位貴人 。

“滾開!”

士兵催促著戰馬驅散街道上的行人,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揮了下來。

啪——

嘈雜混亂的人群在皮鞭下驟然變得有秩序了起來 ,鬼哭狼嚎的被趕到了道路兩側,為車隊讓開了道路。

蕾拉王后的馬車走在第一個,緊跟在后面的是韋賽里斯和蕾妮絲的馬車 。

男孩手指輕輕拉開的了一點縫隙 ,看到了外面的風景,馬車在士兵的簇擁下穿梭在狹窄的街道之中,從這里仰頭可以看到遠方有一座可以俯瞰君臨的丘陵 ,坦格利安家族用于飼養龍的龍穴便在其上。

“那邊是蕾妮絲丘陵。”

坐在馬車內的韋賽里斯為了安撫以為是出去郊游而興奮不已的蕾妮絲,不得不找一個話題來分散這個小女孩的注意力 。

而這個跟她同名的地標無疑是兩個小家伙之間最好的話題 。

果然,棕色頭發的女孩懷抱著她的小黑貓貝勒里恩 ,一臉期待的望了過來。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這個丘陵并不是深愛她的父親為她修建的。

韋賽里斯絞盡了腦汁回憶起來了這段時間從歷史書上看到的知識 ,幸虧他還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

然后給小女孩講述了這個發生在兩百多年前,祖先征服者伊耿和他的妹妹兼小王后蕾妮絲的故事。

這座蕾妮絲丘陵便是這位王后的丈夫,伊耿·坦格利安為了紀念自己戰死的妹妹而命名的 ,并且修建了一座紀念圣堂,不過這座圣堂在后來的歲月中因為暴亂而被毀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龍穴。

棕色頭發的小女孩懷抱著小貓聽的津津有味 ,聽到了最后這位跟自己同名的王后墜龍戰死的消息,還忍不住有些潸然淚下 。

“今后我也要找到這樣一個愛我的丈夫。 ”

“韋賽里斯。”

蕾妮絲眼眶有些通紅,輕輕抽泣了一下 ,似乎已經代入其中,把自己的命運和蕾妮絲小王后聯系在了一起,畢竟兩個人同名同姓 ,很容易產生同情和聯想 。

再加上小姑娘這天真浪漫的年紀,正是喜歡聽故事,容易散發幻想的時期 ,同時對于未來也有一些期待。

然而她還不知道自己父親已經戰死的消息 ,蕾妮絲這個名字似乎帶有某種詛咒,她如今的命運并不比兩百多年前的小王后強多少,更加不能產生憐憫和同情。

因為小女孩如今才三四歲而已 ,沒有受到很嚴格的宮廷禮儀教育,所以她忘記了自己應該稱呼韋賽里斯為‘叔叔’,而不是因為年齡相仿的緣故就叫他哥哥或者直呼他的名字 。

“他甚至可以為了我勇敢的去殺掉一頭龍。”

屠龍者的故事一直在傳記小說中 ,有幻想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蕾妮絲倔強的揚起小臉和精致的下巴,甚至還有一些梨花帶雨,一本正經的說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 。

韋賽里斯臉頰上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

咕嚕嚕——

馬車的車輪不斷地滾動發出聲響,他們距離駛出君臨已經不遠了。

而父親派出的追兵還沒有趕到,看樣子父親也已經默許了他帶走蕾妮絲。

畢竟不論父親扣下伊利亞·馬爾泰公主還有她的兒子是為了什么目的 ,但擁有了更重要的人,多一個少一個小女孩都已經顯得無關緊要,更何況這也是他的親孫女 。

韋賽里斯的內心已經放松了許多 ,然后伸出手來揉了揉小女孩遺傳于母親的棕色頭發 ,直到揉的有些亂糟糟時才開口道。

“世界上已經沒有龍了。 ”

“蕾妮絲 。”

“最后一條龍都已經死去了一個世紀以上。”

一邊說著韋賽里斯望著遠方的雷妮絲丘陵,內心的默默道。

如果坦格利安家族還有龍,或許也不會落入到這樣的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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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劍術

隨后。

在士兵的護送下兩輛沒有家族標志的馬車穿過了君臨,沒有走更加宏偉的鋼鐵門 ,而是選擇繞了一個圈,從巨龍門低調的離開了君臨。

一行車隊踏上了羅斯比路,直奔向了暮谷城的方向 ,威廉爵士決定從暮谷城乘船去往龍石島 。

與此同時,有一艘大船也從君臨的港口拔錨起航,作為迷惑選項。

中年教頭有自己的考慮 ,他深知君臨甚至是紅堡之內早就已經千瘡百孔,被安插了各路密探。

所有的消息上午還在王座廳的諸位御前大臣之間討論,下午就能夠在最骯臟的跳蚤窩里流傳 。

伊里斯陛下抽調紅堡侍衛的動作可不小 ,轉移王后和王子的消息如果能夠隱瞞下來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

所以威廉爵士經過了深思熟慮后做出了一個迷惑選項。

乘船從君臨直奔龍石島無疑是最好的一條路 ,哪怕最近海上的風暴有些密集。

而走陸路從暮谷城乘船去往龍石島也是一條道路 。

不過現在維斯特洛四分五裂,叛軍四起,離開了君臨之后外界或許沒有一塊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他決定走陸路其實也是冒著一定風險的。

“七神在上 。 ”

紅堡教頭粗糙的手指點在了眉心 ,輕輕揉捏了一下,他們認為眉心是靈魂的居所,這樣真誠的祈禱神明便會聆聽到。

“希望一切順利。”

...

時間飛快 。

一日后。

昨天經過半天的趕路然后休息了一晚 ,隊伍穿過了羅斯比城,繼續行走在王領的大道上,直奔向暮谷城的港口。

那里是萊克家族的領地 ,忠心耿耿的瑞佛雷伯爵為國王陛下守衛著暮谷城這座不是很重要的港口 。

雖然中年教頭認為瑞佛雷伯爵也未必靠得住,但在現在大勢已去,一片倒戈的浪潮中仍然還沒有作出決定的 ,就已經算是對于國王盡忠了。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

馬車的帷裳掀開了一點縫隙,外面的光線有些昏暗 。

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在車頂上 ,道路也變得泥濘了起來 ,馬車行進有些艱難,左搖右晃 。

韋賽里斯坐在馬車之中望著窗外的景象,道路兩側的樹木被籠罩在朦朧的雨幕之中 ,涼風撲面,讓他的心也一起變的壓抑了起來。

“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威廉爵士 。 ”

銀色頭發的男孩坐在座位上,目光從外面的風景轉移到了正對面的男人身上 ,而蕾妮絲抱著貓正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

此刻聰明的小姑娘也明白了這并不是去旅行,否則這樣的天氣祖母是不會冒險遠行的。

而同樣在馬車中,坐在韋賽里斯正對面的威廉·戴瑞爵士看著窗外的景象 ,微微沉默了一下,此刻他已經披掛好了甲胄,腰間佩戴著長劍還有短矛 。

有一條糟糕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這位王子殿下。

跟他們一起從君臨出發的那一艘大船,還沒有走出黑水灣便遭遇到了一伙不明海盜的襲擊。

如今想來已經遭遇到了不測 。

今早來自君臨的士兵快馬加鞭帶來這個消息時讓他渾身有些冰涼。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紅堡內部千瘡百孔四處漏風,此行必然會被叛軍所洞悉 ,但他也沒有想到叛軍的動作如此之快。

并且據他所知 ,北境、谷地 、河間地 、風暴地組建的聯軍在艦船方面并不占優勢,幾乎沒有幾條能下水的舢板,否則被青亭島艦隊封鎖的風息堡也不會到現在也沒有解開 。

然而幸虧他謹慎起見 ,沒有選擇所有人都認為安全的水路,而是選擇把王后和王子藏在了馬車內,密不透風 ,低調的離開了君臨。

如今想必敵人也已經知道了蕾拉王后和韋賽里斯并沒有乘船走水路。

“殿下不必擔心,士兵們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 ”

威廉爵士坐在馬車內,單手按著劍柄沉聲道 。

“不過 ,還是需要再走得快一些。”

韋賽里斯不知道海上的噩耗,同樣也不知道威廉爵士正在想著什么,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相比較外面的士兵 ,能坐在鋪滿柔軟皮毛的馬車里他已經很滿足了 。

“我明白了。”

...

很快。

又是一天的日暮時分 。

經過了一整天的長途跋涉,再加上今天糟糕的天氣,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 ,泥濘不堪的道路讓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而正在這時 ,屋漏偏逢連夜雨。

蕾拉王后所乘坐的馬車不知道是不是磕碰到了石頭的原因,竟然突然斷軸了 。

馬兒發出了痛苦哀鳴險些被直接拉倒,好在威廉爵士和幾名士兵及時拉住了它 ,替它解開了籠頭,讓它暫時休息一會。

蕾拉王后和她的兩位侍女有些狼狽的從馬車內鉆了出來,不過好在下了一整天的小雨在這個時候稍稍停歇了一下。

然而突遭變故 ,隊伍的前行只能暫時停止 。

不過正好也算是給眾人一些休息的時間,威廉爵士之前一再下令加急趕路,中途休息的時間被壓縮掉了一半 ,士兵們和戰馬的體力都有一些吃不消。

伴隨著暫時修整的命令傳達下來,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氣。

而韋賽里斯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主動把完好的馬車讓給了摔了一跤有些狼狽母親 。

而他也下來活動一下筋骨 。

雖然乘坐馬車比其他人舒適了一些 ,但一天下來也有一些吃不消。

并且這個年代道路可沒有那么平整,馬車也沒有優秀的避震。

隨后便看到了單手拄著劍柄,在被拋棄的馬車前駐足的中年教頭 。

銀發男孩微微猶豫了一下 ,然后快步走了上去。

“威廉爵士。 ”

韋賽里斯禮貌的開口道 。

“我能向您請教一下劍術么?”

而正在低著頭沉默的威廉·戴瑞沒有想到王子殿下會突然說出來這樣的話。

一時間微微愣了一下。

“殿下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不由得讓中年教頭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往事 ,那個癡迷讀書和豎琴的少年突然在一日找到了他,并且告訴他‘給我長劍和鎧甲,看樣子我必須成為戰士 。’

而他后來果然成為了維斯特洛大陸上技藝最精湛的騎士之一 ,他就是韋賽里斯的兄長,雷加·坦格利安。

“我已經七歲了,到了可以接受騎士訓練的年紀。 ”

然而銀發男孩仰著頭 ,沒有正面回答教頭的問題 。

“并且未來我總會用到的。”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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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襲

既然是王子殿下要求 ,這個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男人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猶豫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正如韋賽里斯所說,未來總是會用到的 。

現在的局面可并不算太好...

他曾經教授過雷加,如今再教授韋賽里斯 ,坦格利安家族的這一對兄弟都該稱呼自己為老師,這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

然而現在只是行進途中休息的時間,他能夠教授的東西也并不是很多。

但是不論對于騎在戰馬上作戰的騎士來說 ,還是腳踏大地廝殺的戰士 ,最基本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中年教頭只是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后便反手從腰間抽出來了他的佩劍 。

鏘——

明晃晃的劍身有一些刺眼,長劍出鞘的聲音清脆 ,吸引了不少正在休息的士兵,包括坐在馬車內整理衣衫的蕾拉王后的目光,蕾妮絲也扒在馬車的窗前望著不遠處樹下的銀發男孩。

“韋賽里斯。 ”

“威廉爵士已經很累了 ,你不要打擾他 。”

坐在馬車內的蕾拉王后微微蹙了蹙眉,然后略帶擔憂的輕聲開口道。

一雙淡紫色的雙眸中出現了韋賽里斯搖搖晃晃的舉著那一把沉重長劍的身影。

她更擔心的是韋賽里斯會不會受傷 。

其實一把劍的分量并不是很重,但輕松地舞動它還是需要消耗很大的體力 ,對于一個年僅七歲,剛剛過了可以接受騎士訓練年齡的男孩來說,還是顯得有一些吃力。

而這就是騎士訓練的基礎。

“無妨 ,王后陛下 。”

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人聽到了蕾拉王后的話,轉過頭看了過來然后微微欠身開口道。

“這只是一個小玩具而已,每一個男孩最終都要舉起它。 ”

周圍不少坐在石頭上、依靠在大樹旁的士兵們聽到了這句話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

“沒錯 ,王后陛下 。”

作為紅堡內的護衛 ,他們都知道蕾拉王后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如果沒有蕾拉王后的阻攔,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她的丈夫燒死。

而威廉·戴瑞也已經成為紅堡教頭很多年了 ,就連她的長子雷加都接受過這位教頭的訓練,蕾拉王后微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她相信威廉爵士自己有分寸 ,不會讓韋賽里斯因此受傷 。

而且他說的也沒有錯,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男孩是注定要舉起這個‘小玩具’的 ,奮不顧身,保護自己的摯愛親朋。

隨后。

中年教頭低頭望向了正在艱難抱著長劍的男孩,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 。

“殿下 ,以你現在的年齡本應該給你一把木劍來練習的。”

“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只能用我的佩劍。 ”

作為紅堡的教頭,威廉戴瑞的技藝十分精湛 ,并且教授出來過不少厲害的戰士或騎士 ,這也是韋賽里斯主動向他求教的原因 。

沒有人比威廉·戴瑞更加適合教授他自保能力的了。

而韋賽里斯聽著威廉爵士的話點了點頭,同時他還在努力的控制著這把劍,不讓它掉在地上。

中年教頭把韋賽里斯的表現全都看在了眼里 ,內心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

七神在上。

韋賽里斯并不比他的兄長遜色多少,至少在態度方面上是如此。

然后他繼續開口道,同時從另外一名坐在他身邊的士兵腰間抽出了長劍 。

“不論是矛、槍還是劍 ,這類武器都有一個最好最簡單但也最有用的招式 。 ”

中年教頭目光平淡的望著韋賽里斯,然后把手中的長劍直挺挺的刺了出去。

因為用力的緣故,這一劍刺出去都帶了破空的風聲。

“學會用尖的那端去刺敵人 。”

快 、準、狠。

看準時機一擊便可以刺穿敵人的喉嚨。

中年教頭演示完后收劍交給了他身邊的那一位士兵 ,然后轉過頭來望向了韋賽里斯 。

“學會了么,孩子。”

韋賽里斯微微點了點頭。

“簡單么? ”

隨后他又繼續問道 。

他很了解這樣的小孩子,剛開始接受訓練時都是很浮躁的 ,想要在幾天的時間內成為孩子王,打遍天下無敵手。

然而事實上他們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騎士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的辛勤訓練。

比如這最簡單的‘刺’,他如今還在反反復復的練習 ,力求做到最極致的快、準 、狠 ,而不是許多繁瑣復雜到眼花繚亂的招式 。

那些除了觀賞價值以外,別無它用。

然而韋賽里斯抱著劍聽到了威廉爵士的這個問題,微微猶豫了一下 ,然后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一個小孩子,這種問題一看就是個坑,他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往坑里跳 ,平白無故被教育一頓,于是韋賽里斯開口道 。

“不簡單 。”

“那你就錯...”

威廉爵士張口就來,然后到了半截又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他沒有想到韋賽里斯不按劇情出牌,一下給他噎了個夠嗆。

“我錯了么? ”

韋賽里斯歪了歪腦袋。微微有些不解 。

“不,你對了。”

而威廉爵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把這一口氣給倒騰回來,然后沒好氣的開口道。

不遠處 。

蕾妮絲扒在馬車的窗邊看到了這一幕,一雙漂亮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兒 ,沒有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覺得韋賽里斯這個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然后便看到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韋賽里斯的肩膀 ,告訴他就按照直刺的方法先練習幾遍,順便鍛煉一下他的腕力,如今韋賽里斯舉起這把劍還稍顯有些吃力 ,歪歪扭扭的 。

隨后威廉爵士提了提褲子向著不遠處的樹林邊走去,想要去方便一下,因為這里有女眷的原因 ,他需要走的更遠一些。

而在這時。

中年教頭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來時路方向大片的飛鳥突然受驚飛起 。

“嗯?”

男人微微駐足站在了原地,內心驟然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

他也感受到了地面的輕微顫抖,馬蹄高速奔騰的聲音逐漸響起 。

轟隆隆——

由遠及近 ,逐漸放大,如同悶雷滾滾 。

而更多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敵襲!!! ”

負責放哨的士兵在不遠處的山崗之上也大聲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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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廝殺

陰沉的天空壓在人們的心頭,是驅散不開的陰霾 。

細雨微止。

而敵人的襲擊如同驟雨疾風 ,馬蹄踏在地面 ,高高舉起的長劍和長矛,直沖向了被侍衛保護在中央的馬車。

所有的敵人都用黑布蒙著面,而且摘掉了盔甲上家族的族徽 ,看樣子是在有意隱瞞身份 。

為首的一名騎士手持長矛夾在了胳膊下,鋒利的矛尖微微低垂,閃爍著森然的寒光對準了前方的紅堡衛隊。

黑布包裹著臉頰只露出來一雙眼睛 ,一字一頓的沉悶低吼聲響起。

“殺!光!他!們!”

宛若驚雷 。

轟隆隆——

下一秒,鐵蹄奔騰,呼嘯而至。

這群蒙面襲擊者們的目的性非常的明確 ,他們就是要置蕾拉母子二人于死地。

而蕾拉王后還有她的侍女們都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驚呆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

“敵襲!”

而在這其中,身經百戰的威廉爵士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然而此刻他的手中沒有長劍只能從腰間解下了擅長使用的短制投矛 ,對準沖在最前方的敵人,然后直接用力投了出去。

嗖——

短矛破空爆發出來了聲音 。

蒙面襲擊者中為首的那名騎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投矛直接命中胸口 。

嘭——

堅硬的胸甲沒有被投矛破開,但也被砸出來了一座深坑。

而那名蒙面騎士因為雙腿沒有夾緊戰馬 ,強大的投矛沖擊力破壞了人馬合一沖鋒的平衡 ,蒙面騎士被這股巨力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撲通 。

煙塵四起,蒙面騎士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因為腳被纏在了馬鐙上還被戰馬強行拖拽了幾米才拼命掙脫開來。

而跟隨在他身后的騎兵們也經驗豐富 ,及時發現了這一突發狀況,繞開了墜馬的‘大人’繼續向前沖鋒。

否則這位倒霉的騎士將會被無情的鐵蹄直接踏成肉泥 。

而這一場大道上的突襲戰也伴隨著這一矛,正式拉開了序幕。

“殺—— ”

頃刻間廝殺的聲音響徹在大道和周邊的樹林中 ,如同雷鳴,紅堡的衛兵們剛剛正在休息,遭遇到襲擊顯得有一些猝不及防 ,瞬間落入到了下風之中。

一連幾名士兵都被戰馬直接撞飛或是還沒有等站起來便被割開了喉嚨 。

鮮血噴灑,慘叫聲此起彼伏,甚至有的士兵丟下了武器直接鉆入到了叢林之中企圖逃之夭夭。

然而剛剛落馬的那一位蒙面騎士此刻也已經從地面上掙扎的爬了起來。

他的腿似乎摔骨折了 ,手中的長矛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里,用佩劍的劍鞘支撐著地面,瘸著腿艱難的站直了身體 。

一雙眼眸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惱。

因為 ,墜馬之恥已經伴隨了他半生。

他曾經在君臨舉辦的比武大會團體項目中被一個來自密爾的紅袍僧擊敗 ,原因就是這個紅袍僧使用一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使他的戰馬受到了驚嚇,因此尊貴的騎士大人恥辱的被自己的戰馬甩了下來 。

沒有想到今天他再一次大意跌落馬下,這一次好像還把腿給摔斷了 。

蒙面的瘸腿騎士一只手扶著劍鞘艱難的站在原地 ,腿上的疼痛如同鈍刀剜肉一般不斷地涌了上來,額頭的冷汗也滲了出來。

然而他只是咬了咬牙忍住了疼痛,面不改色一雙眼眸如鷹隼般銳利 ,依然一絲不茍的掃視著整片戰場。

他看到了幾名負責護送王后和王子的紅堡衛兵企圖逃跑,然后大手一揮,手指指向了那一邊果斷下令道 。

“殺光他們!”

“一個都不許放走!”

篡奪者戰爭開始之前 ,家族一直沒有表明態度,游離在叛軍和鐵王座之間。

然而自從三叉戟河之戰后,王室的繼承人戰死 ,局面逐漸清晰,坦格利安大勢已去,家族失去了對鐵王座的信心。同時也找到了一個介入戰爭的最佳時機 ,可以直接收割戰爭勝利的果實 。

而如今蕾拉王后和韋賽里斯王子的人頭就是加入叛軍陣營最好的投名狀。

然而因為種種更重要的原因 ,現在他們還不能直接暴露身份。

因此伴隨著跛腳騎士的一聲令下,幾名蒙面的‘盜匪’訓練有素,果斷從戰場上游離出來 。

轟隆隆...

馬蹄疾馳卷起泥濘 ,蒙面襲擊者們騎著戰馬手持著染血的長劍。

嘩啦——

毫不猶豫的催馬分開了雜草樹葉,一頭鉆入到了樹林之中。力求殺光全部敵人,不留活口 ,保全所有的消息不被泄露出去 。

“很好。 ”

瘸腿的騎士看到了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即腿上的疼痛襲來,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握緊了劍柄支持撐住了身體 。

而王領的大軍雖然腐化 ,但紅堡的衛兵還算精銳,在遭遇到了突襲時猝不及防直接落入到了下風,瞬間損失慘重 ,但等到反應過來時依然爆發出來了頑強的抵抗 。

頃刻間在紅堡教頭的帶領下,有幾名蒙面騎兵被直接挑下了戰馬,一劍削去了頭顱 ,鮮血如同不要錢一般噴涌而出。

“保護王后陛下! ”

頭發微卷的中年人渾身染滿鮮血 ,奪下了一匹戰馬翻身爬了上去。

身體匍匐緊緊貼在馬背上,戰馬疾馳單手持劍,又在兩匹戰馬交錯的空隙中躲過了敵人的攻擊 。

隨即憑借精湛的劍術直接割開了他的喉嚨。

戰馬受到了驚嚇 ,拖著馬背上的尸體竄向樹林的方向。

而抱著威廉爵士佩劍的韋賽里斯此刻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

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然而雙腿卻好像灌了鉛一般僵硬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幕幕。

凄厲的慘叫聲 ,飛濺的鮮血,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一切富有強烈沖擊力的畫面讓他的呼吸都微微有些停滯

隨后便看到了一匹受驚的戰馬拖著一具敵人的尸體橫沖直撞 ,向著他的方向沖了過來。

韋賽里斯在這時大腦才驟然清醒了過來,因為他明白如果被戰馬撞到恐怕自己就真的死了 。

拼盡了全力戰勝了自己內心的恐懼,灌鉛的雙腿似乎突然有了一絲力氣。

然后在這匹受驚的戰馬即將要撞到他時...

撲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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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勇氣

撲通——

韋賽里斯有些狼狽的在染血的大道上打了個滾,藍色天鵝絨的上衣都變得污濁了起來 。

受驚的戰馬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 ,沉重的馬蹄震擊在地面上 ,石子都微微跳躍了起來。

而王子殿下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雙膝跪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

呼呼~

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臉頰發燙漲的通紅 。

“我...”

他很想要說些什么劫后余生的話,但加速跳動的心臟卻讓他的氣血上涌 。

然而如今緊張的局面千變萬化,容不得他有什么感慨的時間。

那一把威廉爵士的佩劍此刻就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染上了些許泥濘,但仍然微微閃爍著寒光。

混戰之中,充斥耳膜的到處都是廝殺的聲音 ,鮮血噴濺,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睛 。

而韋賽里斯趴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地面喘著粗氣,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那一柄對他來說稍顯沉重的長劍。

“我…”

然后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和力氣。

“該死! ”

銀發男孩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發狠起來 ,然后艱難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沒有理會加速跳動到快要蹦出來的心臟,猛然一口氣沖了過去 ,緊緊的把它抱了起來 。

冰涼觸感。

劍刃之上森然的寒意幾乎凝為實質。

或許前生韋賽里斯不敢手持這樣狹長鋒利的武器 ,生怕觸犯法律或傷到自己,然而在這時,他只感覺這把劍無比的親切 。

因為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 ,所有人都在自顧不暇,沒有人可以保護到他...

只有他自己。

銀發男孩微微咬牙,緊張的抱著長劍暗暗發誓道。

不論誰想要殺自己 ,他都不會像一只兔子一樣束手就擒,哪怕是死也要咬掉他一口肉 。

“我一定會...”

然而正在韋賽里斯為自己打氣的時候。

一名在剛剛的戰斗中因為馬腿被砍斷而從戰馬摔落下來的‘強盜’一只手撐著劍,另一只手捂著腦袋 ,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的皮甲被切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剛剛只差一點他就要被開膛破肚了,然而上天眷顧讓他沒有死掉 。

而在‘強盜’站起來時 ,破碎的皮甲之下則是露出了一抹紅色還有一個金毛獅子的標志 。

一閃而過。

因為種種原因。

剛剛砍斷他馬腿的紅堡衛兵轉瞬便被其他人殺死了,戰斗異常的激烈,他沒有被補刀 。

而等到他緩過勁 ,推開了伙伴的尸體從下方爬起來的時候 ,搖了搖腦袋便看到了站在戰場中央空白地帶抱著劍的男孩。

那標志性的銀金色長發,淡紫色的眼眸如同寶石,如同少女般俊美的臉頰 ,抱著劍的男孩同樣也發現了他,一雙剛剛還滿是決絕的眼眸中清晰地出現了驚慌失措...

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他沒有想到剛剛還在暗自發誓,結果轉瞬間就被敵人給盯上了 。

而這名落馬的蒙面強盜看到了這條沒有人保護的‘大魚’ ,臉上也慢慢露出了獰笑,臉上包裹的黑布也被風吹掉。

然而他全然沒有在乎。

手持著長劍一步一步向著韋賽里斯走了過來 。

一個沒有人保護的坦格利安王子,就好像一條砧板上的魚。

不論這個男孩出身有多么高貴 ,血統有多么純正,曾經的自己甚至跪在地上都不足以看到這個男孩的腳趾。

然而在這時,高貴的出身和血統不足以讓王子殿下躲避自己這個泥腿子的利劍 。

而韋賽里斯此刻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別的原因 ,竟然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只是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雙手握緊了手中威廉爵士的佩劍,劍尖直指向了對方。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只是充斥著剛剛中年教頭交給他的那一句話 。

“學會用尖的那一端去刺敵人 。”

而在韋賽里斯看不到的背后 ,一團黑霧漸漸彌漫翻滾成了不可名狀,一雙猩紅的眼眸在黑霧中睜開,正在注視著他的后背。

韋賽里斯的眼眸中漸漸抹上了一層猩紅 ,呼吸漸漸沉重,手中緊握著長劍。

而在這時,電光火石之間 。

轟隆隆...

戰馬疾馳。

馬蹄卷起來鮮血和泥漿。

威廉·戴瑞渾身染滿了鮮血 ,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敵人的,手持著長劍,鮮血順著劍刃不斷滴答下來 。

然后高高舉了起來 ,戰馬從這一名強盜的身邊飛馳而過,隨即長劍在血紅的殘陽下劃過了一道軌跡,重重的劈砍下來。

噗——

下一秒。

一顆大好的頭顱直接飛了起來 ,緊接著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 。

呼呼~

中年男人微卷的長發染血顯得有一些猙獰,他已經殺紅了眼睛,雙腿緊緊的夾著胯下的戰馬 ,隨即把長劍交到了左手。

踏踏...

馬蹄踏著血泥。

然后在從韋賽里斯身邊掠過時微微彎腰 ,身體貼在了馬背上 。

伸出手來直接便把小王子抱了起來,放在了他的身后,同時聲音急促道。

“殿下 ,抱緊我! ”

中年教頭在最要緊的關頭發現了韋賽里斯遭遇到了危險,然后趕忙催馬趕到一劍斬殺了敵人,救下了要和敵人拼命的小王子。

而敵人滾燙的鮮血灑在了銀發男孩清秀的臉頰上 ,韋賽里斯這才如夢方醒般,身體驟然打了個寒顫 。

他背后那旁人看不見黑霧也緩緩消散,淡紫色如同寶石般的眼眸恢復了清澈 。

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 ,輕輕咬緊牙齒。

他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

他…他居然想要和敵人拼命?

哪來的勇氣?

然而他已經被威廉爵士抱到了馬背上,聽到了教頭的話,韋賽里斯沒有猶豫果斷緊緊抱住了對方 。

一個敵人就在他不到三尺左右的距離被砍去了頭顱 ,鮮血灑在了他的臉頰上,然而韋賽里斯卻沒有任何想要嘔吐的沖動,或者說根本沒有機會去這么做。

反而更加堅定自己的勇氣 ,握緊了拳頭。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想要活下去 ,如今不是惡心嘔吐的時候 。

幼小的身體內熱血好似被點燃一般開始熊熊燃燒。

對于一個七歲男孩來說,很難有人說會比他的表現更加的勇敢。

“殺!!”

隨即戰斗如同騎士舌膛爆發出來的驚雷,再一次響徹在這條染血的大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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