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危機
海水蔚藍 、明凈，一望無際粼粼的微波。
沉甸甸的積云低垂 ，斜陽的金光長蛇般自天邊落在岸邊 。
狹長的葉子 ，不知道是不是夾竹桃，據說夾竹桃有毒 ，細葉榕郁郁蔥蔥 ，棕櫚種在沙灘上，竹叢孤植于房前屋后，或置于坡前路邊 、庭院綠野 。
走過沙灘 ，也在礁石上走一下 ，蘇夏現在站在岸邊的堤壩上，扶著欄桿眺望遠處。
以前一直以為海邊一定很美 ，看過了才知道 ，其實也不過如此 。
這里的海水是蠻漂亮的，但是太陽暴曬過后的沙灘滾燙的 ，沿著沙灘走也撿不到漂亮的貝殼 ，海邊的礁石細看之下滿滿是像眼睛一樣的藤壺，感覺要起雞皮疙瘩了 ，海水干了之后會在手上留下細細的鹽粒……
吹飽了海風 ，那么長時間過去，事實上早就確定了 ，蘇夏認清了事實 ，自己好像穿越了 。
蘇夏一開始以為是夢。只是想一下，夢里腦袋轉得大概沒有快。據說夢里不會出現自己想象不出的東西，沒有見過的東西 ，但這里有許多 。曲起手指敲打石頭護欄 ，關節傳來的痛楚如此清晰 。
真的是穿越了，沒有穿越到過去或者是未來 ，日期還是那一天 ，只是一切都變得不同。
手機依然可以用，可以用來上網 ，只是通訊錄里沒有一個號碼可以撥通 ，沙雕網友再也沒有發言，色圖還可以看 ，這是讓人感覺有點搞的事情 。
用手機上網稍微了解一下 ，兩個世界有哪里不同 。
兩個世界擁有一樣的歷史，拐點在于二戰結束后 ，隨著許多戰艦被銷毀、拆解 ，毫無征兆的某一天，這個世界的大海上突然出現了一種后來被大家稱為深海艦娘的存在。
那些深海艦娘每一個都是女孩子，女孩子背著槍炮在海面上滑行 ，巨大戰艦的虛影籠罩著她們 ，巨大戰艦的虛影都是曾經沉沒的戰艦，像是戰列艦大和 、驅逐艦雪風什么的 。
不僅僅是虛影籠罩那么簡單 ，那些女孩子真的擁有那些戰艦的力量 ，她們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開始攻擊船只 。
到目前為止，深海艦娘的出現依然沒有定論。
有人說是那些沉沒戰艦回來復仇了 。
也有人說不可名狀的未知 ，古老 、巨大、恐怖的存在創造了一切 ，深海艦娘是它們的先鋒 。當群星到達正確的位置，它們將從海底的城市蘇醒。
總而言之 ，人類在深海艦娘的攻勢下一度失去大海 ，直到艦娘的出現 。
艦娘和深海艦娘，就像是硬幣的正面和反面 ，她們和深海艦娘是差不多的存在 ，不同之處只是站在人類這一邊 。
艦娘的出現源于偶然，當時一個打撈隊打撈起一艘曾經沉沒在海底的戰艦，一名海軍軍官摸在那些鋼鐵上渴望著戰艦重新醒過來。戰艦沒有醒過來 ，有女孩子突然出現 ，坐在銹蝕的戰艦艦橋上，口口聲聲——指揮官 ，是你在召喚我嗎？
人們逐漸發現 ，一些人能夠從那些海中撈起的戰艦鋼鐵上，喚醒后來被叫做艦娘的女孩子 ，和這些女孩子約定守望相護。
人類和這些女孩子的組合 ，人類被叫做提督 。不同地方，稱呼也不同 ，也有叫指揮官、司令官 、將軍什么的 。而女孩子叫做艦娘 ，大家的基地就叫做鎮守府或者港區。
最后 。
自己 。
蘇夏迎著海風抿了抿嘴唇，好像穿越成了一個提督。
蘇夏低頭看著自己雙手 ，海面倒映出的人影 ，自己沒有穿越成為別人……根據收集來的情報，是穿越成了“自己” 。
怎么說？
曾經一直玩著那么一款戰艦擬人類型的游戲，在游戲中就扮演著一個提督 。沒有形象 ，只出現在背景板里的提督。穿越到這里 ，自己好像成了那個家伙，擁有著游戲里的一切 。
那么是穿越到游戲 ，成為游戲里面的自己？
好像那一款游戲似乎并沒有太嚴謹的世界觀 。
游戲世界觀 ，從艦娘的臺詞 、活動劇情來判斷，游戲里艦娘的存在是人搭配艦裝的形式。
讓人比較在意的事情 ，以那個世界觀來推演 ，艦娘是人搭配艦裝的形式的話——
好像游戲里驅逐艦、潛艇都是小學生 、幼女，所以說讓小孩子上戰場真沒問題嗎？
艦娘和歷史上的戰艦毫無關聯 ，那憑什么“雪風超幸運 ”“胡德和俾斯麥不對付 ”“提爾比茨死宅女”“信濃倒霉蛋 ” ，大家的身上全是歷史梗 。
不過游戲的世界觀還沒有補全，作為玩家不便評論好壞 ，反正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不是那樣的 。
說起來 ，那一款游戲最初根本沒有世界觀，任由玩家如何想象，一直到近些年開始補充世界觀。而自己當初玩游戲時 ，游戲還沒有世界觀 ，對游戲的世界觀有自己的看法，好像這個世界觀是自己心目中的游戲世界 ，簡直一模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 ，蘇夏決定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怎么生活下去才是重點 。
他突然笑起來 ，心想曾經一直夢想穿越到游戲世界 ，現在真的穿越了卻感覺不適，這就是所謂的葉公好龍吧 。
葉公喜歡龍。他這樣愛龍 ，被天上的真龍知道后 ，便從天上降臨 。但葉公一看是真龍卻轉身就跑 。這么一個故事，比喻口頭上說愛好某事物 ，實際上并不真愛好。
蘇夏趴在欄桿上面 ，突然笑起來，他是想起那么多年游戲，卸了又下載 ，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和錢 ，滿圖鑒，能用的艦娘基本都滿級 ，裝備也收集得差不多……
蘇夏突然大笑起來 ，他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只是一個小小社畜，但是在這里卻是了不得的提督 ，不僅如此 ，婚艦百來個 、資源百來萬……所以，還不夠你臭屁的啊？
就這樣吧 ，躺好就好了 ，已經位于人生巔峰，不用再努力了 ，蘇夏最后看了眼大海 ，在蟬鳴的“吱呀 ”中瞇起眼睛，如果不是天氣那么熱，真想要睡一下 ，不知道睡一下是不是就回去了 ，這個時候聽到一聲大喊——
“提督！”
鎮守府依坡而建，海邊堤壩在最下面 ，從生活區到堤壩有一個小小臺階 。此時蘇夏趴在海邊堤壩的欄桿上 ，他支起身子轉過身看去，只見那里 ，小小臺階的最上面站著一個有著圓圓手臂 ，雙手叉腰的小蘿莉 。
看著小蘿莉，蘇夏扯起一絲微笑 ，不僅是為見到游戲里的人物而笑 ，小蘿莉也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
他倒是早就了解到那么一點，在這個世界 ，作為提督和自己的艦娘擁有一種聯系 ，某種程度上像是父母和孩子血濃于水 。那種聯系沒辦法解釋，若有若無，反正對于雙方來說 ，對方都是特別的存在 。
蘇夏視線掃過小蘿莉 ，小蘿莉個子矮矮，頭頂著一副貓耳耳機 ，有些慵懶的粉色短發 ，湛藍的眸子很大很亮，世界第一可愛就是了。
那么經典的形象 ，蘇夏當然認得對方 。原型戰列艦提爾比茨號 ，俾斯麥級二號艦，但并不是正常的提爾比茨號 ，不是那個大姐姐死宅女 ，她的獲取渠道是兒童節的特別活動，是特別的幼年版提爾比茨號 。
小宅 ，也可以叫做幼宅。
在游戲里 ，兒童節活動早已過去，考慮到新人玩家錯過活動的因素，也可以在戰利品商店購買 ，只需要花上一百八十個戰利品。對有些玩家來說 ，一百八十個戰利品有點多 。反正個人認為，那么無敵可愛的存在 ，一千八百個戰利品也不為過 。
風突然吹起來 ，吹起細沙，蘇夏不由自主瞇起眼睛轉過頭躲開。
緩了一下 ，蘇夏回過頭來 ，只聽見背后的大海傳來有些模糊并不吵人的汽笛聲，郁郁蔥蔥的細葉榕嘩啦嘩啦 ，風把一地的落葉卷起來了 ，還有小蘿莉的玄色的裙角 。
陽光閃耀的八月，天使降臨到了我的身邊 。
蘇夏笑：“哦 ，小宅。”
“笑 ，你還好笑 。 ”小宅的表現卻出人意料，她抬腳在地上用力一踩，伸出手指 ，“你大難臨頭了 ，你不知道嗎？ ”
“我怎么大難臨頭了 。”
“這個，你看看這個。 ”
小宅丟出來一張紙 。
蘇夏接住那張紙 ，視線往紙上掃去 ，默念起來——
“提督已死，艦娘當立 ，歲在今日 ，港區大吉 。 ”
“倡議書。”
“親愛的姐妹們：至鎮守府成立至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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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惡行
蘇夏看著手中那個所謂的倡議書 ，與其說是倡議書，不如說是討提督檄文 。正文看得差不多 ，內容無非是號召整個鎮守府全體艦娘團結起來 ，推翻提督暴政，鎮守府屬于艦娘 。
剛剛穿越，蘇夏還沒有什么身為提督的自覺 ，他只有哭笑不得 ，這都是什么事情啊？
小宅安靜地等待他看完倡議書，問道：“怎么樣？ ”
“什么怎么樣？”蘇夏下意識反問。
小宅抿了抿嘴唇 ，頓了頓說道：“感想 ，我問你感想，看完這一個倡議書有什么感想？ ”
“沒什么感想。 ”
“你真的不怕死嗎？”小宅磨磨牙 ，“還是說—— ”她停頓了三秒鐘 ，“你覺得這是一個玩笑，你肯定大家不會傷害你？ ”
小宅繼續說：“你難道信那個嗎 ，艦娘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提督 ，不會吧、不會吧 。”
蘇夏攥緊拳頭，他想要敲敲面前這孩子的腦袋 ，誰教你那么氣人的說話方式？
“青山鎮守府殺人案 。”小宅突然說。
“什么？ ”
“青山鎮守府殺人案 。你不是有手機嗎？你搜索一下 。 ”小宅說 ，“提督和艦娘就像是父母和孩子，就像是兄弟姐妹，但不代表提督做什么 ，艦娘都可以無怨無悔忍受。”
“快點啊 。 ”小宅大喊 ，“青山鎮守府殺人案，快點搜索一下 。 ”
小宅咄咄逼人 ，蘇夏只能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為什么那個世界的手機卡在這里也可以用 ，他始終理解不能——這一搜索發現了了不得的新聞——
安陽青山鎮守府提督死于艦娘刀下。
記者18日晚間從安陽憲兵隊獲悉，今天下午2時40分左右 ，安陽市青山鎮守府提督死于艦娘刀下 ，犯罪嫌疑艦娘在深海躲了近20小時后，最終走出深海自首 。目前 ，犯罪嫌疑艦娘已被安陽憲兵隊刑拘 ，案發原因尚在調查中 。
“怎么樣，現在信了？”小宅問。
“嗯 。 ”蘇夏應了一聲 ，表情陰晴不定 ，心想當初玩的游戲大不了那么幾g的占用內存，除開收集之外，實在沒有太多的內容 ，理所當然沒有什么提督一系列糟糕的操作導致艦娘反抗 。就算你沉船 ，壞事做絕最多就是一個個艦娘的好感降低。
當游戲變成現實，不再局限于那么幾G的內容 ，是不是一切皆有可能？
“我想一下……君之視臣如手足 ，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 ，則臣視君如寇仇。 ”小宅一本正經說 。
她自以為是點頭道：“對于孩子來說 ，一輩子只有一個父母，對于艦娘來說 ，一輩子只有一個提督 ，只認可一個提督 。但是當艦娘真的傷心 、失望了，誰知道作出什么事情來 ，一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對 ，嗯，應該怎么說？”
小宅想了好一下，只知道自己把“一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用錯了 ，始終想不到貼切的成語或者是諺語 ，最后決定算了，她大聲說道：“反正 ，提督 ，你現在大難臨頭了，你知道嗎？有人對你的所作所為不滿 ，現在想要干掉你。 ”
她伸手作刀在脖子上面一抹 ，伴隨著吐出舌頭，突然感覺自己那么做有點傻 ，很快板起臉 。
蘇夏大概明白小宅想要表達什么 ，但此刻更在意的事情——天底下怎么有那么可愛的孩子，想要抱一下 ，咬咬臉 。
小宅沒有注意自己面前的男人心底陡然升起的什么“邪惡”的想法 ，她問道：“現在你知道自己處于什么處境了吧？ ”
“嗯，呃，啊 ，什么 ，就是啊，我知道了。 ”可愛的小蘿莉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蘇夏才反應過來 ，在小宅懷疑的視線下撇過頭眺望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天海一線 ，“知道是知道了 ，我不理解我做了什么那么遭恨 。”
“無恥 。”小宅突然說。
“什么？ ”
“無恥，我說你無恥啊 ，你就一點自覺也沒有嗎？ ”小宅說 ，“你不是看了那一個倡議書嗎，倡議書上把你做的惡行全部都寫了 。就算倡議書上面沒有寫 ，你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我問你啊 。 ”小宅說。
“嗯 。 ”蘇夏應著 。
“我記得我剛來鎮守府的時候說：您好 ，長官。今天也要讓港區充滿大家的歡笑聲。喵姐姐，一起努力吧 。你明明答應我好好的，卻完全沒有辦到 。”小宅點頭 ，“是 ，我們鎮守府很強，前段時間才擊敗深海旗艦。但是啊 ，強大的鎮守府卻不是溫暖的港灣 ，在這里完全沒有歡笑聲 。 ”
“我們鎮守府有兩百……三百？四百個人吧？ ”小宅先伸出兩根手指頭，感覺這個數字有點少 ，再抬起一根手指 ，又抬起一根手指，“我們鎮守府差不多有四百人吧？提督你說說看 ，這里面有多少人是你把她帶回鎮守府就再也不管了 。”
“以前是基洛夫姐姐 ，還有大黃蜂姐姐，然后是……維 ，維多 ，維那，維那莫依嫩。 ”小宅費了好大勁才想起那一個名字，“除開她們 ，還有那么多人 ，你把人家的裝備扒了送給其他人，這么做真的好嗎？ ”
“等等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 ，集中力量辦大事是不是？”明明蘇夏什么也沒有說，小宅伸出手阻止他開口 ，“問題是現在鎮守府有那么多好裝備 ，她們的裝備淘汰下來了，為什么不把她們的裝備還給她們 。 ”
小宅抓抓頭發 ，說道：“大黃蜂姐姐是老菜了 ，B25又超厲害……哈，撈B25送大黃蜂……反正就是 ，B25可以不還給大黃蜂姐姐 ，物盡其用，B25要留給企業姐姐 、列克星敦姐姐什么的，但那些什么裝備為什么不還給基洛夫、維那莫依嫩？ ”
“還有 ，你給了多少人戒指？就是誓約之戒啦 。”小宅說 ，“任何一個人，你有盡到作為丈夫的責任嗎？我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 ，你給大家戒指只是為了讓大家更喜歡你，如此一來出擊時更賣力。”
游戲當中一個姑娘獲得戒指 ，可以獲得各種提升 ，好感上限從一百變成兩百，好感可以提高戰斗力 ，還有幸運加成 。
小宅乘勝追擊說：“甚至就連小孩子潛艇 、驅逐艦都不放過 ，真是變態，大變態 。 ”
有關風評 ，必須解釋一下 ，蘇夏說道：“所謂的誓約之戒，并不是婚戒，只是一種認可。 ”
小宅說道：“都叫誓約之戒了 ，還不是婚戒嗎？不是婚戒的話 ，為什么列克星敦姐姐 、薩拉托加姐姐還有金剛姐姐，她們一獲得戒指就穿起婚紗了？”
游戲中大多數換裝需要氪金購買 ，也有那么幾件換裝 ，必須送出誓約之戒才可以獲得，小宅口中的幾個人就是了 。說起來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 ，那是福利 。但對于有些人來說，誓約之戒的價格比相當一部分換裝更貴 ，那是坑錢。
“一部分是婚戒 ，一部分是認可。 ”蘇夏問，“這么理解可以嗎？ ”
“不可以 。”小宅說 ，“反正 ，提督就是功利，人渣，只知道利用大家 。 ”
聽到這里 ，蘇夏不得不再解釋一下：“是 ，我承認我有那么做，但是……我也會因為愛而給戒指的。最典型的 ，皇家橡樹是主力艦 ，就算有戒指，她有什么強度嗎？還有斯特拉斯堡、天鷹 、漢考克 、提克德羅加、里昂…… ”
“嘁！”小宅噓聲 ，“什么愛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 ，你下賤 。而且你把提康德羅加姐姐的名字說錯了 ，提康德羅加，不是提克德羅加 。真是的 ，身為提督居然連自己艦娘的名字都不記得 ，婚艦的名字都不記得。 ”
蘇夏沉默，眼看小宅雙手抱胸冷笑，說道：“小宅也有戒指吧？ ”
“唔……”
“我不饞小宅的身子 ，也不需要小宅出擊 。 ”蘇夏說 ，“小宅為什么有戒指，因為我喜歡小宅啊 。 ”
游戲當中只有三艘幼年艦 ，全是兒童節贈送的 ，作為特別的幼年艦設定是不能改造。不能改造，屬性就要差一大截 ，完全就是好看的花瓶 。也是如此 ，游戲后來就不送船了，改送換裝 。
除開少部分船 ，蘇夏很中意立繪。大部分船贈送戒指 ，為的是提高戰斗力有利于活動，當然有許多船既喜歡立繪也看重強度 ，至于潛艇最在意的是修理時間減少 。
總之小宅是特別的孩子 ，這孩子特別可愛，要什么有什么 。
聽到這里，小宅的可愛臉蛋一瞬間泛起紅云 ，她害羞了。
蘇夏微笑一下 ，最喜歡欺負孩子了。
真是的，提督真是的 ，就知道欺負人 ，可惡 。扭扭捏捏好一會兒，小宅恢復過來 ，岔開話題 ，說道：“不僅僅如此，提督你看看做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 ，你以為只要不沉船就不是糞提嗎？”
小宅掰起手指一個個數起來 。
“根本不知道關心大家。”
“作為提督 ，居然可以一個星期就露面一次 。 ”
“以前還安排遠征、演習，現在都沒有了 ，鎮守府要長草啦 。 ”
“只有出現深海旗艦時露面幾天 ，一下子又消失不見。”
“可憐的圣喬治姐姐，改造后變得漂亮了，立刻被無恥的提督安排出擊危險的海域 。受傷了不給修理 ，就因為無恥的提督想要看她裹著浴巾泡在浴室里面的樣子 。 ”
反正 ，事到如今，蘇夏算是明白了 ，自己當初玩游戲那些所作所為變成如今所作所為 ，只是戳戳手機屏幕，到這里都變成騷擾艦娘。他有心解釋 ，那么糟糕的事情我也不想的 ，我是好人，然而不知道如何開口 。
吧啦吧啦說了好大一堆 ，小宅說：“你聽聽 ，你現在知道你做了什么吧，為什么那么遭恨 ，為什么會有倡議書張貼出來 ，為什么有人想要干掉你，推翻你 。你，不為提督 ，惡行馨竹難書。 ”
蘇夏無言以對 。
小宅問：“你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沒有了 。 ”
“那你準備怎么辦？ ”小宅說 ，“你真的不怕死嗎？”
“怕。 ”說歸說，蘇夏其實沒有感覺 ，感覺那些事情離自己很遠 ，想了想又有點害怕，沉默了一下再次看了眼那一個倡議書 ，“怎么辦？ ”
小宅轉過身 ，把后背留給蘇夏，說道：“那就看你想要治標 ，還是想要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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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治本先治標
作為玩家 ，在蘇夏心目中艦娘是絕對不會傷害提督的 ，所謂的倡議書十有八九玩笑罷了。
然而想一想，在真實的世界里，就算提督和艦娘有著非同一般的羈絆 ，但父母在某些情況下也會傷害孩子 。不管如何 ，剛剛用手機搜索到一則艦娘傷害提督的新聞，這是最好的證明 。
倡議書可以是玩笑 ，但是誰又敢保證是不是有人真的有那樣的想法 ，生命不能當做賭注。
本來還想著穿越成為提督，坐擁龐大的鎮守府 ，那么多艦娘 ，其中還有那么多婚艦，資源百萬可以說隨便怎么浪 ，已經是人生巔峰完全不需要努力 ，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情，開場就是大危機 。
當陽光褪去 ，海風刮起來 ，蟬鳴聲暫時停歇，蘇夏看著那個可愛的小蘿莉，問道：“什么是治標 ，什么又是治本呢？ ”
看起來孺子可教也 ，小宅回過頭，說道：“治標就是找到那個張貼倡議書的人 ，只要找到她就好辦了 。不過她還什么都沒有做 ，又不能因言獲罪，我們不能把她關起來 ，但是只要盯住她就好了 ，小心躲開她就好了。 ”
蘇夏再看了一下手上的倡議書，問道：“那是誰貼的這個倡議書？”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反正不是我貼的 ，大清早突然出現在告示板上的 。”小宅說，“你看看上面有沒有署名？ ”
“怎么可能有署名嘛 。 ”
“那就要慢慢找了。”
“不容易吧 。 ”
“肯定不容易啦 。 ”
此路不通的樣子 ，蘇夏深吸一口氣 ，說道：“治標是找到張貼那個倡議書的人，治本又是什么？”
“治本，治本啊。 ”小宅念叨了兩句說 ，“我還是比較推薦治本的 。因為就算我們找出張貼倡議書的人提防好她 ，她為什么那么做，只要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事情就沒辦法得到真正解決 。 ”
蘇夏安靜等待著。
“治本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小宅說 ，“只要提督你做一個合格的提督 。 ”
蘇夏問：“怎么才算是合格的提督？ ”
“我想一下啊 。”小宅雙手抱胸，垂著頭 ，“不要一個星期都看不到你一次 ，人家提督整天都待在鎮守府里，我們也不要求你那樣啦 ，至少每天出現一次吧 ，至少要我們知道提督還沒有死。 ”嫌棄臉 。
玩游戲時間那么久，足足好幾年 。游戲內容就那么多 ，不管艦娘的等級還是裝備 ，該有的東西早有了，就算十天半個月不上線也沒事。每隔那么幾個月一次活動上線，一天之內通關又無事可做 ，也就偶爾撈船需要一點時間 。
那不是我的錯 ，我也不想無事可做 。
無論如何，事到如今穿越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 ，又應該怎么回去，蘇夏實在沒有什么心情 ，他嘆氣一聲說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 ，現在就算你讓我走，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
“怎么了？”
“沒什么 。”
提督的臉上只有難受 ，還有無奈 ，小宅在這一瞬間想到無限個可能性，比如說家庭變故什么的 。本來就是 ，提督以前難得出現在鎮守府 ，要不然指揮演習，要不然安排潛艇出擊，反正多少做點事 ，今天居然無所事事在鎮守府走來走去 ，站在海邊堤壩上看大海。
如此，盡管很好奇 ，她只是應了一聲 ，沒有多問 。
“如果讓大家知道你以后都留在鎮守府里面，大家一定會開心死 。 ”小宅說 ，“然后 ，請不要再騷擾大家了，好像專門安排圣喬治姐姐出擊 ，受傷了還不讓修理。 ”
有一說一 ，圣喬治改造后的立繪實在太漂亮 、華麗，尤其那個大破立繪 ，簡直讓人欲罷不能。我不過是犯了天底下所有提督都會犯的錯誤 ，蘇夏想到那么一句，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見 ，說道：“以后不會了 。”
游戲歸游戲 ，現實歸現實，蘇夏自信謙謙君子 。
“能不能對大家好點 ，還有不要那么功利 ，不要只喜歡那些強大的艦娘，就算做不到人人平等 ，至少要做到大致平等吧。 ”小宅想了想說 。
蘇夏說：“我盡力 。 ”
“不要盡力 ，要保證。”
“好，我保證 。 ”
“不娶何撩 ，那些你撩了的姐姐 ，請全部送戒指 。 ”
蘇夏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這個有待商榷吧。如果……如果說我撩了的人 ，我也不記得有多少 ，就算是沒有三百，最少也有兩百五六，你想要我全部婚了？”
蘇夏琢磨著 ，他印象中不久前游戲活動結束后領勛章時 ，順便看了一下其他勛章，永恒誓約紀念章紀念擁有好感度大于等于100的船只數量 ，進度兩百多接近三百了 。
話說明明是永恒誓約紀念章 ，不要求提督至始至終喜歡一個，卻要求提督婚得越多越好 ，到底是誰有問題？
小宅理所當然說：“誰讓你那么人渣 。 ”
“想想 ，以前是我作孽好了，現在……我想大家更想獲得真心實意的戒指 ，而不是只有一個交代。 ”蘇夏沉默了一下說 ，突然感覺自己那么回答有些人渣，但沒有付出感情敷衍了事也很人渣的樣子 。
“嘁！”小宅噓聲 ，嫌棄說 ，“連一個交代都不給，連虛情假意都舍不得，口口聲聲真心實意 。渣提 ，活該被人貼倡議書 ，然后砍成一百八十塊……一百八十塊不夠分，那就砍成五百八十塊吧 ，每個人分一點泡進福爾馬林里做紀念。 ”
忽略小宅后面那一段話 ，對方說的好像也有那么一回事，蘇夏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做。
小宅繼續說：“不是說普通人一旦成為提督 ，就會變得像是那種搞笑動畫里面的角色 ，就算被大石頭砸腦袋也不會死，頂多暈一下又活蹦亂跳 。把提督砍成五百八十塊 ，什么時候覺得提督受夠了懲罰再拼起來 ，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 ”
蘇夏專門了解過這個世界艦娘的來源，當然那不過只是人們的總結 ，經驗之談 ，未必準確。
艦娘來自人們的思念和愿望，然后大海回應了人們的思念和愿望 。
除開某個國家，某個國家的意見不重要 ，少數服從多數嘛 。一般來說在海軍中對戰艦的稱呼通常為“她” ，也就是女性的意思。那么艦娘作為艦船的精靈 、英靈，來自于人們的思念和愿望用以對抗深海艦娘 ，自然也都是女性 。
人們的思念和愿望中 ，以大總統冠名的華盛頓號，當然要有一把落櫻神斧 ，一定要是一個帥氣的女性 ，律師的形象很適合，那么華盛頓就是那樣一位女性 。
當然真正的華盛頓號名字來源華盛頓州 ，不過這也恰好證明艦娘來自人們的思念和愿望。大部分人根本不管歷史原型 ，他們鐘情玩梗，或者沒文化 。
據說一個人成為提督后 ，大海把她的孩子交給他 ，好像給女婿的嫁妝一樣，他也會受到來自大海的祝福 。
那么多年來，幾乎沒有提督因為被深海艦娘炮擊而死 ，總能離奇活下來 ，并很快恢復過來活蹦亂跳。也是如此，不推薦普通人進鎮守府工作 ，沒有受到大海祝福的人待在危險的鎮守府 ，什么時候死掉都不知道 。
曾經有那么一件事，提督受到來自大海的祝福最好的證明 。
一度有深海旗艦潛入鎮守府 ，最后提督沒有事 ，反而是那個深海旗艦鴨子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然后有人表示，他曾經發現那個黑發美少女提督在燈光下的影子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大章魚 ，不可名狀的存在。
也是如此 ，不可名狀的未知，古老、巨大 、恐怖的存在創造了一切的言論甚囂塵上 ，它們一邊站在深海艦娘身后 ，一邊站在艦娘身后 。
反正，據說一個提督只有在他的艦娘全部沉沒后，當他失去艦娘的擁護被拋棄后 ，大海收回給他的祝福 ，他才會遇到意外 。若不是如此，明明只要執行斬首計劃就好 ，深海艦娘卻只能按部就班和艦娘糾纏。
就算明知這一切 ，不能以身犯險，蘇夏說：“砍成五百八十塊 ，不管是誰都會死的 。努力 ，我會努力的 。”
“你知道就好。 ”小宅撇撇嘴說，“反正 ，就是 ，提督的責任，提督沒有艦娘那樣的力量 ，提督的工作……我看書上說 ，好像明星的經紀人，負責一切幕后工作，總之就是不管怎么做 ，一定要讓港區充滿歡笑聲 。 ”
原來如此 ，其實蘇夏本來就知道什么是治本，他說道：“我懂了 。”
“真的懂了嗎？ ”小宅問。
“大概吧 。 ”他又變得有點不放心 。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小宅說 ，“這就是治本的辦法。 ”
“知道了 。 ”
“那你是想要治標還是治本呢？”
“我是想要治本 ，但是必須先治標吧，不然有可能等不到成為一個合格的提督 ，那個張貼倡議書的人就可能殺過來 ，我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 ”
小宅歪歪頭說：“那就一邊治本，一邊治標？ ”
“可。”蘇夏說 ，頓了一下 ，“不過我有點很好奇，想要問一下小宅。 ”
“嗯？ ”
“明明我那么討厭 ，小宅不討厭我嗎 ，為什么幫我？”
“哪有父母真正討厭孩子的 。”
蘇夏點頭，總覺得哪里有一點不對 。
小宅張開雙手，說道：“我的夢想是港區充滿大家的歡笑聲 ，不僅僅是艦娘的 ，還有提督的，我希望大家和諧相處 ，不管是用什么辦法。 ”
“我知道了 。 ”蘇夏說 ，這個時候發現小宅朝著自己伸出手，“干嘛？”
小宅發現他的視線 ，認可地點頭：“我會幫你的 。 ”
細葉榕茂密的樹冠幾乎把陽光全遮住 ，只有點點陽光穿過樹隙灑落在地面上。蘇夏看著小宅，她朝著自己伸手 ，她背著光 ，身后仿佛有一圈圈光暈 、道道光柱浮現，他不由自主伸出手 。
大手和小手攥緊 。
小宅肯定說：“沒問題的。 ”
蘇夏說：“我相信小宅 。”
“那就走吧 。 ”
“去哪里？ ”
“去活動室 ，小華和小蘿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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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社團
小宅走在前面，蘇夏緊隨其后 。
蘇夏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短 ，當然也絕對算不上長 ，半天還沒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全接受現實 。
迷惘了好長時間 ，那個時候哪有什么心情欣賞鎮守府的風景。事到如今接受現實 ，到小宅拿來那個倡議書，看起來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情可以做 ，總算不是那么茫然。
蘇夏一路上東張西望 ，放眼望去，郁郁蔥蔥的細葉榕、香樟樹 、鳳凰樹 ，爬滿了藤蔓的白墻紅瓦的建筑 。
其中最值得人在意的 ，還是擺在路邊的路障——Galo路障 。Galo在游戲里是吉祥物，在這里是伴隨著艦娘一起出現的白色神秘生物 ，獨角搭配著圓滾滾的身材 ，可以作為寵物，也可以作為食物。粽葉裹起來是粽子，做壽司相當棒 。
蘇夏絕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至少剛剛遭遇那么了不得的事情 ，處于陌生的環境下，更喜歡多看 、多聽、少說 ，這也是他作為社畜那么多年工作學到的經驗 。
相比他 ，小宅的話可不少，一路上嘰嘰喳喳。現在天氣那么熱 ，大家都待在房間里 。那么大的太陽 ，樹葉子好像都蔫掉了 。好久都沒有下雨了。大前天變電站有問題，好半天都沒有電 。
她發現蘇夏亂轉的視線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白玉蘭樹 、刷黑漆的路燈上的風信雞 、幾乎隱沒在茂密灌木里的小徑、圍墻上懶洋洋趴在著黑貓“奧斯卡 ” ，說道：“提督你怎么好像第一次來的樣子？ ”
蘇夏從丟著一包什么零食的長椅上收回視線，說道：“就是第一次來啊 。”
小宅用疑惑的視線打量著蘇夏 ，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們提督？ ”
“我也不知道。 ”
哪有艦娘認不得提督的道理 ，無需依靠相貌辨認對方，那是種特別的感覺，其實根本沒有懷疑 ，小宅說：“誰叫你十天半個月才來鎮守府一次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安排一下演習 、遠征 ，偶爾指揮潛艇們出擊一次 ，從來不在鎮守府里面好好逛逛 。這是你的鎮守府啊 。”
蘇夏笑一下，魂穿很容易理解 ，身穿也很容易理解 ，他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穿？
小宅開始介紹鎮守府。
“這一條是環島公路。”
“從這邊過去是生活區，大家的宿舍圍繞著廣場 。你看見了那一座鐘樓嗎 ，那里是英系的宿舍區 。以前大家都住在一起 ，后來鎮守府擴建時分開了……你不會連這一個都不記得吧。 ”
“因為我的軍階提高，然后鎮守府擴建了？ ”
蘇夏試探問 ，一邊心想 ，在游戲里隨著玩家的軍階提高，作戰室里鎮守府的沙盤模樣也會隨之改變 、變大，可不就是擴建嗎 。
說起來 ，游戲里玩家的鎮守府的背景圖 ，和作戰室里鎮守府的沙盤完全對不上 。想一想游戲最開始什么設定也沒有，事到如今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就對了嘛 ，作為提督怎么能對鎮守府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小宅點點頭 ，說道：“是啊 ，隨著你的軍階提高……不對，是鎮守府的軍階提高 ，鎮守府擴建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
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 ，除開遠遠的看到幾個人走過，一個人也沒有碰過 。
他們最后站在一棟大樓前面 ，據說以前是教學樓 ，現在變成活動室大樓，從樓梯走上樓。樓梯間擺滿了紙箱，亂七八糟的諸如壞掉的桌椅、舊電腦、癟掉的籃球 、畫架 ，好像是一個倉庫般 。走在三樓昏暗的走廊上的途中 ，小宅突然停下了腳步，蘇夏跟著停下來 。
眼前是一扇門。
“就是這里了 。 ”
小宅雙手放在門上 ，猛地一推 ，走進房間里：“小華 、小蘿，我回來了 。 ”
蘇夏跟著走進去 ，發現那是一個相當寬敞的房間 ，是不寬，但是挺深的 ，有一扇超大的明亮窗戶。右手邊墻壁上有一塊黑板 ，左手邊有一個書架，并沒有什么書 ，正中間擺著一個方桌 ，圍繞著幾張板凳，看起來相當簡單的房間。
蘇夏一眼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小蘿莉，正在看著一本相當厚重的精裝書 。白發雙馬尾 ，白皙的肌膚和欠缺表情的臉蛋 ，眼鏡因為反光的關系白茫茫一片 。顯然是聽到了房間門口傳來的動靜，緩緩轉過頭來 ，手指推了推眼鏡。
蘇夏自然認得那孩子 ，像是小宅一樣特別的幼年艦，只不過是戰列艦華盛頓號的幼年艦 ，大家一般叫她小華 ，相當可愛的孩子 。游戲里的獲得方式，在小宅之后次年的兒童節活動獲得 ，如今一樣只能在戰利品商店兌換 。
小華只是注視了蘇夏片刻后 ，沒有其他任何表示，很快將視線再轉回書上 ，表現得相當冷淡。
“小宅……啊 ，提、提督，你好 。”
那是一個聽起來柔弱的聲音 。
蘇夏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金發的小蘿莉抱著書站在書架邊 ，可愛的臉蛋 ，幼鹿一樣水亮的大眼睛，總之就是非常可愛就是了 ，尤其是她怯生生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抱在懷中。
那是小蘿 ，像是小宅和小華一樣特別的幼年艦，不過是戰列艦羅德尼號的幼年艦 。她還是游戲里第一個幼年艦 ，次年小宅 ，然后是小華，后來就只有換裝 ，再也沒有幼年艦 。
啪啪啪——
小宅一邊鼓掌 ，目的是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一邊往方桌走 ，搖晃著從蘇夏手里奪走的倡議書 ，嚷嚷著：“你們看過這個嗎？ ”
好像房間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小華的視線始終不離書本。
“什么東西？ ”小蘿問 。
方桌太高，小蘿莉太矮 ，小宅左右看看找到一張小板凳搬到方桌旁邊 ，她踩到小板凳上面把倡議書在桌面一推，本來卷起來的倡議書全部打開了 。
小蘿踮起腳往鋪在桌面上的倡議書看去。
再又翻了一頁書后 ，小華放好書簽 ，把書一合，終于從靠窗的位置走開 ，來到方桌旁邊。
“看完了嗎？”
等到小華 、小蘿點頭后 ，小宅雙手往桌面一拍 。
“這是我在告示板上面發現的 。 ”
“有人想要對提督不利的樣子。 ”
“我剛剛和提督溝通過了 。”
“他答應我會改過自新 。 ”
“我決定相信提督，浪子回頭金不換。 ”
“你們也不想提督遇害吧 。”
“我決定成立一個社團 。”
“社團名字我剛剛想好了。 ”
“拯救和改造提督的提爾比茨團 。簡稱就是ZTT團 。Z就是拯救和改造的意思 ，第二個T代表提督 ，最后一個T就是我，提爾比茨。 ”小宅用相當響亮的聲音把她想到的社團名字大聲念出來了 ，并加以解釋 。
小蘿說：“你不是小宅嗎？”
“提爾比茨 ，我是提爾比茨啦 。 ”小宅大聲說。
“哦。 ”
“你們沒有意見吧，沒有意見就這么決定了 。”根本不管小華和小蘿怎么回答，小宅自顧自決定了 ，相當強權 。
“那就這樣。 ”小宅舉起手 ，“拯救和改造提督的提爾比茨團正式成立 。 ”
“現在這里是我們‘拯救和改造提督的提爾比茨團’的基地，我們的活動室 。”
小華沒有動靜 ，小蘿說道：“這里不是小華的文學社嗎？ ”
“征用了。 ”小宅說 ，小手一揮，想了想 ，“小華你有什么意見嗎？”
“隨便 。 ”小華說 ，“不要打擾我看書就好了 。 ”
“那OK。”小宅挺起胸膛，拍拍胸口 ，說道：“現在我是社長啊 ，我來安排工作 。”
她舉起手，豎起中指 ，接著指向小華 ，說道：“小華，你是我們社團書記，兼職法律顧問 。 ”
小華不置可否。
“然后小蘿…… ”
小蘿低頭 ，她自認為不像小華每天都看好多書 ，超級厲害的，也不像是小宅超級有行動力 ，她小聲說：“我 ，我什么都不會，最沒有用 。”
“不 ，每個人都有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 。 ”小宅高高站在小板凳上面，低著頭看著垂頭的小蘿 ，她雙手抱胸點點頭說 ，“小蘿超可愛不是嗎。從今天起，你是我們社團的吉祥物 ，工作就是賣萌。 ”
“吉祥物嗎？”小蘿說 ，那不就是花瓶嗎 。
小宅察覺了小蘿的失落，她解釋道：“吉祥物，負責賣萌 ，換一個說法就是公關 。當我們工作遇到問題了 ，小蘿就向負責向那些麻煩的大人賣萌，也就是公關。 ”
“另外 ，小蘿 ，你也要負責我們社團的茶水專員 。 ”
小蘿抬起頭，發現小宅朝著自己肯定的點頭 ，她重重點頭 。
至于蘇夏一直站在旁邊安靜看著幾個小蘿莉折騰 ，他捶捶額頭，這都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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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列克星敦要出場
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卻被排斥在外 。即便如此 ，蘇夏沒有插嘴 ，他站在書架邊看著擺在書架上的書 。
大部分是經典暢銷書和名著，還有幾本法律相關的書，可以肯定是小華放在書架上面的。小小年紀看法律相關的書真的沒有問題嗎 ，還是說受到華盛頓的影響 ，從華盛頓的書架上面拿來的 。
有幾本漫畫 、電子雜志和攻略書放在角落，顯而易見是小宅放在上面的 ，小宅這孩子在游戲中的設定就是游戲迷 。
蘇夏有心拿一本書來看看 ，最后還是沒有伸手，豎起耳朵 ，注意力放在幾個小蘿莉的交談中。
“提督 。”小宅喊 ，她終于發現了蘇夏的存在 。
“嗯。 ”
“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
“好 。”
“你也一起過來聽啊 。 ”
于是蘇夏離開書架邊 ，來到方桌邊 ，只見幾個小蘿莉每個人一張板凳，跪坐在板凳上 ，趴在桌面上 ，腦袋湊到一起，即便是小華也不例外。形象是很沒有形象，但是分外可愛 。
小宅只是招呼了他一下 ，接下來沒有再理會她 ，侃侃而談 。
“治本先治標。 ”
“我們首先要找到張貼這個倡議書的人 。”
小華插嘴：“我覺得叫檄文更好一點 。”
小宅理所當然說：“可是這上面都寫了倡議書，不是檄文。 ”
小華張張嘴 ，眨眨眼睛 ，有些無奈的聲音：“好吧 。 ”
“小華你看得出來是哪個寫的倡議書嗎？”小宅完全趴在桌面，從跪坐的姿勢站起來 ，黑色的圓頭小皮靴踩在板凳上面 ，雙手并攏壓在胸下面，小屁股高高翹起 。
“看不出來。 ”小華回答 。
“我還以為你看得出來 。 ”小宅說 ，“我和提督包舉你看得出來的 ，你太讓我失望了，那么多書看到哪里去了 ，好遜啊。”
小華沉默一下 ，說道：“現在看出來了。 ”
小宅連忙說：“你確定你看出來了，怎么看出來的，有什么證據 ，你剛剛不是說看不出來嗎？ ”
小華瞥了小宅一眼 ，視線重新落在那一個倡議書上面：“沒看出來 。我是學者，不是偵探 。這種事情你要找偵探才行。”
“偵探嗎？ ”小宅說 ，“我就是偵探 。 ”
“你怎么是偵探？”小華疑問道 。
“我玩通關了《彈丸論破》和《逆轉裁判》。 ”
“那是什么啊？ ”
“偵探游戲 。”
“我還把《福爾摩斯》系列全部看完了呢 。”
“那你也是偵探了啊。 ”
“不是啊 。 ”小華大聲說 ，“只是玩過游戲，看過小說 ，不是偵探啦 。”
小宅自顧自說：“你看過《名偵探柯南》嗎 ，我看過，現在我會一百種密室殺人的方法。 ”
“殺人是不對的行為 。 ”
“我本來還想要玩《殼之少女》 。”小宅突然遺憾說 ，“那也是偵探游戲。 ”
“真的是偵探游戲嗎？ ”小華說 ，“聽名字就怪怪的。”
“我在那個死宅、肥宅 、懶宅 、廢宅的電腦上面找到的 。 ”小宅嘟嘟嚷嚷，“我問她是什么游戲 ，她說是偵探游戲 。我說我想要玩一下 ，她又不給，說什么太黑暗、殘酷，小孩子不能玩 ，長大了才可以。 ”
蘇夏蹙起眉頭 ，個人是沒有玩過那款游戲，大名還是聽過一下 。北宅你有點過分啊 ，什么游戲隨便放在電腦里面嗎 ，還能被小孩子找到 。不過好歹還知道什么游戲不能給小孩子碰。
小華的關注點：“你為什么一定要給你姐姐取那么多外號？”
“我只有一個姐姐，那就是喵姐姐 。 ”小宅撇撇嘴 ，“而且她本來就是死宅 、肥宅 、懶宅、廢宅 。 ”
蘇夏知道小宅口中那個死宅 、肥宅 、懶宅、廢宅到底是誰 ，那就是成年版提爾比茨。兩個人好像不和的樣子啊 。難道，大家都是提爾比茨 ，到底誰才是正牌的提爾比茨呢 ，于是矛盾就出現了？
小華說：“叫得那么難聽，不要自食其果 。你們都是提爾比茨號 ，她就是你長大后的樣子。”
“不是 。我以后絕對不會變得她那個樣子 ，不會的 。”小宅大喊，這時想到了什么，“那你長大以后也會變成那個華盛頓。 ”
相比小宅和小華 ，小蘿始終一言不發 ，她是真不知道說什么。哪怕此時想要勸小宅和小華不要吵架，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從哪里勸架比較好 。
蘇夏看著 ，真擔心她突然一捶桌子，大喊一聲不要吵啦 。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緣由 ，艦娘的出現來自于人們的思念和愿望。
歷史上的羅德尼號 ，縱觀其一生，戰斗風格非常兇殘 ，對于追得上的敵人幾乎每次都下了死手 ，好像逮住欺負了欺負好友胡德號的俾斯麥號一頓猛捶 。只要是羅德尼號，絕對有著兇殘、狂暴的一面吧？
小華出乎意料的表現 ，她肯定點頭：“我會用心看書 ，我長大以后也會變成她那個樣子，絕對不會比她差 。 ”
相比北宅是一個廢物，華盛頓長得漂亮 ，身材又好 ，還是一個超厲害的大律師，還有一把落櫻神斧……不對 ，那是“道理” ，反正鎮守府說一不二的存在，大人物。小華長大后能夠變成華盛頓 ，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
攻擊無效 ，吃癟了，小宅癟嘴 。
沒有心情計較那么多了 ，本來墊在胸下的手拿開 ，小宅現在徹底趴在桌上，雙手伸直 ，垂頭喪氣 ，蔫了吧唧。
蘇夏站在旁邊好笑，原來遇到小宅，一番交談 ，感覺小宅完全把握住了談話的節奏 ，老厲害了，這才對嘛 。
小宅歪過頭看了蘇夏一眼 ，回過頭 ，語氣平淡問道：“鎮守府里面有誰是偵探嗎？ ”
“納爾遜 、納爾遜姐姐 。 ”小蘿總算有話說了，她插嘴。
“她哪里是偵探啊 。”小宅說 。
“唔……好像是哦。 ”小蘿想了想 ，“納爾遜姐姐是將軍 ，不是偵探。嗯，我就是聽說她 ，如果我像是你那么大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一個偵探 。你們說，如果有幼年納爾遜 ，一定是小偵探吧 ，戴一個大帽子，穿一件大夾克，牽一條釣煙斗的柯基 。 ”
說到這里 ，蘇夏有話說了 ，游戲里納爾遜就有那么一個兒童節換裝，名字是威爾士小偵探 ，形象和小蘿口中的幾乎一樣 ，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
他是沒有買那個納爾遜的兒童節換裝，哪怕那個換裝相當可愛。
如果那時幫納爾遜買了換裝 ，換了換裝 ，現在納爾遜應該是什么樣呢？
“艦娘不是沒有小時候嗎，她哪來的小時候的夢想啊 ，她不是提督建造出來就有那么大了嗎？”小宅的關注點也蠻奇怪的 ，“艦娘只能通過改造長大，還有……反正不能變小 。 ”
小蘿說：“赤城姐姐不是改造后變小了嗎？ ”
“好像是哦 。”
“列克星敦 ，我們去找列克星敦姐。 ”小華坐在旁邊 ，突然開口 。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蘇夏眼睛頓時一瞇 。
“列克星敦姐姐怎么了？ ”小宅問。
“你們不是要找偵探嗎？”
“列克星敦姐姐也不是偵探啊 。”
小華笑而不語 。
小宅想了想，她反應過來 ，從桌面上爬起來 ，伸手去扯小華的臉蛋，說道：“十六太就十六太 ，說什么列克星敦 ，調皮。 ”
小華推開小宅，說道：“她不也是列克星敦嗎？ ”
“十六太 ，她是十六太 。”小宅舉起手 ，“堅持一個列克星敦不動搖 。 ”
“笨蛋。 ”小華喊。
蘇夏眺望窗外，明媚的陽光灑在鳳凰樹上 。
對于那個游戲的玩家來說 ，列克星敦有兩個 ，但通常情況下指的是航空母艦列克星敦級列克星敦，也就是CV-2 ，伴隨著玩家一路成長 ，被大家親切叫做太太的存在 。
另一個列克星敦。
歷史上列克星敦號于珊瑚海海戰沉沒，為了紀念戰死的列克星敦號，航空母艦埃塞克斯級8號艦改名為列克星敦 ，也就是CV-16 。有趣的是在恩加諾角海戰中 ，她炸沉了炸沉自己前世的瑞鶴號，為自己報了上輩子的一箭之仇 。
對玩家來說 ，列克星敦是特別的存在 ，唯一的太太，對繼承了她名字的CV-16也格外喜歡 ，當然也少不了CV-16本身特別出色 ，歷史上鼎鼎大名，外號藍色幽靈 ，立繪又冷艷 、帥氣、颯爽 ，于是一個個親切或說別有用心叫十六太太，十六太。
最后在游戲中 ，她有那么一個換裝 ，也是他一直用著的換裝，正是偵探，戴黑框眼鏡 ，白襯衣外面套一件馬甲 ，手中扯一件夾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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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尷尬
很顯然CV-16的偵探之名 ，在鎮守府鼎鼎有名 。
沒有人再提出什么反正意見，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如果是CV-16那么厲害的偵探的話 ，就算只有一個所謂的倡議書 ，一樣可以通過其中一點點細節——其他人完全想不到的細節——找出“兇手”所在 。
“走了 、走了，我們去找十六太 。 ”小宅的行動力滿滿。
和小宅的性格大相徑庭 ，小華屬于謀定而后動型 ，她提出意見：“就走了 、走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
“不知道 。”小宅說 ，“不過肯定在鎮守府里 。 ”
“我當然知道她在鎮守府里 ，不然還能去哪里。 ”小華說，“我的意思是鎮守府那么大，如果不知道她在哪里的話 ，就算是找一天可能也找不到。”
“就算鎮守府那么大 ，找一天肯定可以找到 。 ”小宅說，頗有杠精的潛質 。
小華不說話了。
蘇夏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些擔心 ，這些孩子好像沒一個可以省心的 ，小華突然從哪里抽出斧頭，也就是所謂的“道理 ” ，某個國家自詡自由、民主和講道理可不就是因為她有著斧頭嗎 ，接著朝著小宅劈去 。
蘇夏插嘴：“鎮守府那么大，不知道去哪里找的話 ，聯系一下就好了 。”
“沒有手機。”小宅說 ，“本來有一個手機的，那個死宅 、肥宅 、懶宅、廢宅告狀我一整天抱著手機 ，喵姐姐就拿走了 ，現在只有兒童手表，沒有存十六太的手機號碼 。 ”
“我也沒有手機 。 ”小華解釋說，“不需要。”
“我也沒有 。 ”小蘿連忙說 ，生怕自己落后 。
“我有手機。 ”蘇夏說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手機里的軟件除開某個游戲消失了全部都在，手機卡依然可以使用 ，反正可以上網 ，不知道銀行卡里的錢還有嗎，“CV-16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小宅的關注點永遠那么奇怪：“不是CV-16 ，是十六太 ，十六太太 。 ”
蘇夏不理她，環顧另外兩個小家伙：“你們記得CV-16的號碼嗎？ ”
小宅大喊：“十六太 ，我說了是十六太 。”
蘇夏重新看向小宅 ，張嘴。
趕在他出聲之前，小宅強調：“十六太。 ”
“就是十六太 。 ”小宅堅持 。
“行 ，好 ，十六太就十六太。”蘇夏說，當然他在心中決定只在幾個小家伙面前那么稱呼，絕對不會當著真人喊 ，“你們記得十六太的手機號碼？ ”
“不記得 。 ”小宅飛快回答 。
蘇夏深吸一口氣 ，到頭來折騰了那么久你沒有CV-16的手機號嗎？
小宅說：“我們去十六太家吧，她肯定在家里。”
小華點頭 。
就這樣大家出門了 ，準備前往CV-16家 。讓蘇夏感到意外的是 ，他本來以為小華不會湊熱鬧的，肯定繼續待在活動室里面看書 ，當大家走出活動室時 ，她抱著書理所當然跟在隊伍的最后面。
本來就一個人在鎮守府走過好一會兒，然后從海邊堤壩到活動室大樓 ，再從活動室大樓到美系住宅區 ，蘇夏算是見識了這個鎮守府到底有多大，到處都是花圃 、灌木和樹 ，許多建筑 、小徑、深巷 ，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可能會迷路 。
除開遠遠看到幾個打打鬧鬧的小蘿莉，還有穿著便裝匆匆走過的少女，距離太遠不知道是誰 ，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人 。蘇夏本來還蠻期待的 ，游戲里的姑娘如今是什么模樣。他可是有為了看Coser專門跑去大城市參加漫展的經歷 。
最后站在一棟大樓前面，小華仰著頭說道：“就是這里了 。”
“那我們進去吧。 ”小宅抬腿往樓里 ，一腳踩在臺階又收回來 ，“等等。 ”
“怎么了？”小華問 。
“我們就這么去嗎？ ”小宅問 。
小蘿接受的是英倫淑女的教育，她說道：“禮物 ，伴手禮。 ”
蘇夏站在隊伍最后面 ，環顧四周，白墻紅瓦的大樓 ，茂密的樹冠幾乎把樓蓋住的大榕樹 ，樹隙閃爍的陽光，可愛的動物造型的垃圾桶 ，聽著幾個小蘿莉的交談 ，不是吧，還要帶禮物，我心目中鎮守府的姐妹關系不該如此 ，那么生分嗎？
小宅站在進樓大門前的臺階上 ，說道：“我就是突然想，我們一廂情愿找十六太 ，十六太愿不愿意幫助我們是一回事 。”
“她肯定會幫我們的 。 ”小蘿說 ，“雖然她看起來很冷淡，其實很熱心的……怎么說。刀子嘴豆腐心？不對 ，是外冷內熱 。 ”
“誰知道呢 。”小宅左看右看 ，偷看蘇夏，“如果是我們有事找她 ，就算是日系找她也沒有關系 ， ”又說到艦娘來源人們的思念和愿望，歷史對她們的影響極深 ，好像美系和日系天然不對付 ，當然都是一個鎮守府的姐妹，嘴上不留情，真正需要的話義不容辭 ，“但是提督的話…… ”
“我怎么呢 ，有什么問題嗎？”蘇夏說，“我沒有對她做什么壞事吧。 ”他自認為沒有做對不起CV-16的事情 ，同時有些邪惡想 ，自己還給了對方戒指，那可不是什么認可 ，而是真正的婚戒 ，那么算是她的老公 、先生 、丈夫、男人？
小宅斜著眼睛看蘇夏 。
“有話就說 。 ”就算那是可愛的小蘿莉，蘇夏沒好氣說 ，“我說得有什么問題嗎 ，我可以肯定沒有對她做過什么壞事。”
小華插嘴：“提督你真的忘記了嗎？你對十六太做過什么 。”
“沒做什么吧 。我想一下啊。 ”蘇夏說，努力回憶起來 ，印象游戲里CV-16的強度很不錯 ，但不算是頂尖，作為輔助也不好用，反正難得用一下 ，即便如此裝備什么都不少 ，甚至是英雄機也不少。
“你忘記你以前騷擾十六太姐的事情嗎？ ”小華說，“人家都說了不愿意 ，說了‘……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總之…禁止、禁止’ ，你倒是越來越興奮，越來越過分 。”
“有這一回事嗎？ ”蘇夏疑問 。
“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忘性那么大嗎。 ”
蘇夏想到了什么 ，他豎起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 ，讓自己好好想想 。
蘇夏終于想起來了 ，他無奈苦笑一下 。
印象中，那個游戲到目前為止共只有四個艦娘擁有Live2D ，而CV-16正是其中之一 ，而且剛好就是那個偵探換裝。他想起當初沒事做，就對著手機屏幕點點點，摸腦袋啊戳胸啊 ，什么都做過 ，雖然很快就厭煩了，想要看看CV-16有什么反應 ，反應真是相當可愛呢 。
當游戲變成現實 ，這毫無意外是可恥的騷擾 。
蘇夏不想解釋，沉默片刻說道：“到時候見面的話 ，我會道歉的。”
小宅反問：“道歉就夠了？ ”
“不然呢？ ”那一個回答好像很容易讓人誤會 ，蘇夏頓了頓解釋，“我的意思不是說道歉就夠了 ，我的意思——不然呢 ，還需要做一點什么事，你們有什么提議 ，我還應該做點什么 。”
“我想一下啊 。 ”小宅雙手抱胸好好想了想 ，“想不出來。 ”
“禮物 。”小蘿小聲說 。
蘇夏問：“那么送什么禮物？ ”
“游戲機怎么樣？ ”小宅這下來勁了。
蘇夏當時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比較好，我本來以為你很可靠的。
“只有你才喜歡游戲機啦 。”小華說 。
“你就知道十六太不喜歡游戲機？”小宅反問。
“我知道 。 ”
“反正送游戲機比送書好 。 ”小宅是知道小華喜歡看書的。
“我沒有說送書 。”小華說，“水果 、點心啊 ，不管什么都比送游戲機好 。 ”
“我覺得送游戲機比較好。萬一呢 ，我們就可以一起玩游戲了 。 ”
“沒有萬一 。”
蘇夏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把冷艷的航空母艦養成死宅女？眼看兩個小蘿莉針鋒相對吵起來，他覺得必須站出來：“我記得……十六太應該蠻喜歡那種可愛的小動物吧。 ”
那是官漫吧？他記得官漫里CV-16喜歡可愛的小寵物 。
“要不然—— ”蘇夏繼續說 ，“我想十六太肯定喜歡偵探小說 。”
蘇夏低著頭 ，看了眼地板縫隙長出來的矮矮雜草，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小宅你原來跟我說的 ，什么是治標和治本。 ”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治本吧 。 ”
“你讓我來說 。”
“貿然送禮物是不是奇怪了？ ”
“想一下就算要道歉 ，也不應該直接道歉，必須找一個恰當的機會。 ”
“說起來 ，還有 ，你們不是想要她，作為偵探 ，幫忙找出是什么人張貼的倡議書嗎？就這么找上門 ，會不會給人一種感覺——我們這是只有遇到事情才想到人家，從而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
“想想現在也沒有時間慢慢來 。等等見到十六太，我們依然是找她幫忙 ，但是要換一種說法——我們遇到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 ，最信任的人是你，那這樣就會給人一種我信任你的感覺。”
“道歉肯定要 ，我會找一個機會的 。 ”
“禮物也是要的 ，只是不能那么直接 。 ”
“我不保證能夠成為大家心目中合格的提督，但是……不要小看我 ，除非是那種要求很嚴苛的人 ，我至少能夠保證不讓人討厭。你們小孩子不懂，我是挨過社會的毒打的 。”
小宅睜大眼睛看蘇夏 ，良久冒出那么一句：“聽不懂 ，但是好厲害的樣子 。 ”
“我也聽不懂。 ”小蘿說，她是復讀機 。
“就這樣 ，我們走吧 ，找CV-16 。”蘇夏說。
“不，是十六太。 ”小宅始終不忘糾正蘇夏對CV-16的稱呼 。
“好好好 。 ”蘇夏委實感覺有點無奈，“十六太 、十六太、十六太。”
小宅舉起雙手：“十六太 。 ”
蘇夏跟著舉起一只手：“十六太 。 ”
小蘿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參與 ，她怯生生舉手 ，小聲：“十六太。”
“這是什么邪教嗎？ ”小華說 。
這就是福至心靈吧，蘇夏下意識仰起頭去 ，只見從樓上窗戶探出身亞麻色長發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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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管在外面表現得如何冷淡的冰山美人 ，一個人的時候再不會維持那一副冰山模樣。
本來抱著可愛的玩偶——假托買來準備送給鎮守府的小蘿莉 ，最后借口突然想到送其他更合適的禮物，沒必須只能自己留下來了——躺在床上看書 ，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十六太 ”“十六太”的喊上 ，其中那個響亮的聲音來自小宅，還有一個聲音熟悉又陌生 。
CV-16從床上起來 ，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面從窗戶探出身子 ，只見鎮守府三個小家伙站在樓下，還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
為什么說是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那是她的提督，已經收獲誓約之戒 ，也可以說是老公吧 ，從此十六太真就十六太了，面對那么一個外號再也沒有辦法反駁 ，那么久來習慣了那么一個稱呼。
CV-16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早就從貝爾老師口中聽說對方難得出現在鎮守府，一度表現得相當奇怪 ，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安排遠征 、演習 ，面對所有人的招呼 、問候、關心沉默不語，表現得好像失去記憶一樣 ，最后拒絕所有人獨自在鎮守府流浪 。
他在跟那三個小家伙在一起？不過也不奇怪 ，那家伙最喜歡的就是那三個幼年艦了 。
他怎么出現在這里？尤其是口口聲聲“十六太”“十六太 ”的，一直以來不是都叫她CV-16嗎？
站在樓下 ，看著從窗戶探出身的亞麻色長發女子 ，冰冷的臉，不消說就是CV-16了，蘇夏真感覺有些尷尬。他可以當著小蘿莉的面喊十六太 ，但是當著正主的面 ，實在沒有那么一個臉皮。
反正小宅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她發現CV-16出現 ，抬頭 ，揮舞雙手：“十六太 、十六太 。 ”
盡管提督在場，本來便是清冷的性子 ，CV-16沒有感覺害羞 。其實還是有一點還休息 ，但更擔心的是提督對這么一個稱呼有什么看法，不過聯想一下他剛剛在哪里高喊什么……反正她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超級重要的事情。 ”小宅大喊 。
“你們不要站在外面 ，先進屋吧 ，我現在下去 。 ”CV-16說完從窗戶收回身子。
在鎮守府里面沒有外人，只有姐妹和提督 ，沒有鎖門的必要 ，房門一直是虛掩的，一推便開了，小宅一馬當先 ，大家跟在后面 ，經過玄關來到客廳 。
蘇夏習慣性打量著整個客廳，從灰色的布藝沙發到茶幾 ，茶幾上亂七八糟扔著書 ，零食和水果分別放在盤子里，從電視機到電視墻 ，隔斷上擺放著瓶中船 、不倒翁和紅酒作為裝飾 ，鳥架擺在靠窗的角落 。
這邊CV-16在床邊找到拖鞋準備下樓，經過擺在房間門口的落地鏡時 ，動作下意識一頓 ，幾乎是鬼使神差一般停下來。
頭發因為在床上滾來滾去時有點亂，撥撥劉海 ，攏一下 。
大夏天的天氣炎熱 ，只穿了一件寬松的坦克背心，搭配運動短褲 。大腿沒有一點贅肉，修長勻稱。她下意識撩開衣擺 ，小腹也平坦結實 ，沒有一點贅肉 。
這樣的打扮會不會太清涼，不符合平時在提督面前表現的性格 。
拖鞋要不要換一下？
大家都應該進屋等待了吧 ，CV-16咬了咬嘴唇決定就這樣了 ，推門而出。
蘇夏坐在沙發上，拒絕了小宅遞過來的零食 ，她是真不知道客氣 ，發現CV-16從樓梯下來，他早已經恢復過來 ，微笑打招呼：“CV-16 ，好啊。”
“十六太，十六太啊 。 ”小宅是真的堅持 ，時刻不忘提醒蘇夏 。
蘇夏對著CV-16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再看向小宅：“我知道了。 ”
“十六太哦 。”小宅強調 。
“是。 ”
原來CV-16出現在窗戶邊沒有太流行，等到現在CV-16出現在眼前，蘇夏才注意到對方穿著真的有些清涼啊 。他倒是知道CV-16有一套換裝超越巔峰相當清涼 ，沒有什么意外 。他只是有些感慨 ，明明說好了埃塞克斯級絕不賣肉，走性冷淡風 ，沒想到官方背刺。
CV-16注意到蘇夏的眼神 ，她本來就對自己這一聲打扮感到在意，問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嗎？ ”語氣依然冷淡 。
“沒有哪里奇怪 。”蘇夏說 ，這個時候想起小宅說的治標和治本理論 ，找出“倡議書 ”的兇手只是治標，治本還是做成為合格的提督 ，挽回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他笑一下，“就是我印象中CV-16總是穿得…… ”
“十六太 ，是十六太。”蘇夏一段話說到一半 ，小宅插嘴 。
蘇夏深吸一口氣，實在感覺有些無奈，攥緊了拳頭在沙發上面一拳 ，說道：“好 ，十六太，十六太 。”
CV-16站在茶幾旁邊看著蘇夏好氣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有些好笑，忍住了 ，總算理解了他原來在房前喊出那樣的話。
“我叫十六太沒關系吧？ ”蘇夏看向CV-16問道。
“隨便你 。 ”
“十六太 。”蘇夏說 ，“剛剛說到哪里……就是看十六太平時穿著比較嚴實，想不到十六太平時也會那么穿。不過也是 ，那么熱的天 ，還是穿得清涼一天比較好 。 ”
“嗯 。 ”CV-16的回答總是那么簡單。
在面對陌生人時，蘇夏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以前只是見紙片人不算數，卻感覺對方很親切，難道這就是所謂提督和艦娘有著一個玄妙的聯系的關系？
不管CV-16表現得有些冷淡的樣子 ，這有點不像200好感的婚艦的表現吧 ，蘇夏繼續說：“哈 。我想起以前總是看CV-16穿著比較多，第一次看到CV-16穿得那么清涼。”他是沒有買CV-16那一個清涼換裝的 ，有Live2D的偵探裝不好嗎 ，“果然，美女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衣服架子一樣的身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 ”
千穿萬千 ，馬屁不穿，蘇夏不信自己那么夸獎 ，絕對沒有猥瑣的“豬頭 ”表現 ，CV-16還會討厭 。
“嗯。”CV-16依然只是那么應一聲，沒有討厭 ，好像也沒有喜歡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 ”
蘇夏遞出倡議書，他說道：“你看看這個 。 ”
CV-16接住倡議書，有些疑惑打開 ，剛剛看了一點 ，眉頭蹙起來，空氣冷下來了 。
蘇夏開口 ，隨機應變。
“這是小宅在告示板上面發現的。”
“我這個提督做得真的有那么失敗嗎？ ”
“必須找到這個張貼倡議書的人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十六太 。十六太是鎮守府最厲害的偵探不是嗎，絕對能夠憑借著這點那點 ，一點點蛛絲馬跡找出兇手 。 ”
“對于這個倡議書 ，小宅她們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想要傷害提督 ，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我覺得也是 。我承認我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對 ，說起來以前也有騷擾十六太的事情，真是抱歉了 ，以后不會了 。不管怎么樣 ，那么久都過來了，不是嗎？”
“但是還是來了。 ”
“為什么啊？ ”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小宅她們居然說我就是趁機想要過來找十六太，全部都是借口 ，就是想要看十六太 ，找十六太說話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么可能嘛，完全沒有一點可能性 ，一點半點都沒有 。 ”
小宅坐在旁邊 ，聽得蘇夏侃侃而談，她正吃著堅果 ，碎渣從機械地緩慢咀嚼了兩下后微張的嘴角掉下來一點。
小宅看了看蘇夏 ，緩緩收回視線，呆了一下反應過來 ，說道：“本來就是 ，肯定是玩笑，怎么可能有人會想到傷害提督啊 。平時大家口口聲聲一定要教訓提督 ，什么時候有過啊 ，嘴巴厲害罷了 。 ”
“你啊，你明明就是想要趁機見十六太姐姐，一定要過來 ，什么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么喜歡十六太姐姐嗎？”
“沒有 ，不要亂說。 ”
“哇 ，教科書般的傲嬌呢。 ”小宅大呼小叫起來 。
小華不動如山，她已經知道兩個人在玩什么把戲 ，有些佩服兩個人事先明明沒有任何商量 ，居然那么默契？
“不想和你說那么多，說不過你 。”蘇夏看了小宅一眼 ，準確來說是兩個人對視一下 ，“十六太，你看看這個倡議書 ，看得出什么來嗎？ ”
“嗯？哦 ，好。 ”CV-16低著頭看著倡議書，長發從垂下，劉海也垂著遮住眼睛 。
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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