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屋外黑云壓城 ,整個邗州都籠罩在悶熱之中,最不透風的院子里,半攤著一個女子。
一聲驚雷 ,她猛地睜開眼,瞳孔微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汗水將身上的薄紗黏住 ,渾身不是滋味 。
這是地府嗎?
昏暗的房間并沒有點燈,屋外很是陰沉,屋內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忽地門被打開 ,帶著一絲光亮,她看見了來人。
身形修長高大,帶著壓城摧朽般的威嚴氣勢降臨 ,猶如地獄羅剎 。
“閻王爺?”她虛弱的出聲,可下一秒,就被那人有力的手一把擒住了下顎。
隨著對方的湊近 ,她終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一雙狹長的鳳眸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測,深邃的五官俊朗無雙 ,只是這俊逸之下有著讓人膽怯的陰郁。
“四個月了,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他聲音如其人一般,如千年寒冰般的幽冷瘆人。
他瞇著寒眸,伸手就要去將她身上的衣服撕開 ,柯婉本能的試圖躲開,掙扎的手卻猛地被捏住,對方的力量極大 ,只要稍稍使勁可能她的手腕就要裂開了 。
“痛…”她不自覺輕喚出聲。
略帶求饒的嬌弱之聲并沒有贏得對方的憐憫,反而讓他寒眸掠過一絲亮光,譏誚的男聲再次響起。
“還有更痛的在后頭!”他伸手撕開柯婉身上的薄紗 ,雪白的肌膚裸露出來,一片春光在這悶熱的屋子里霎時引燃了男人的渴望 。
狂亂之下,還有恨意。
柯婉很清楚的感受到 ,似乎一個行徑都是在施暴,可她腦子一片混沌,掙扎幾許就沒了力氣 ,體內的經脈似乎都消失了一般,她試圖反抗卻提不起半點力氣。
昏暗悶濕下,令人絕望,她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男人處置 ,柯婉雙眸無聲地滾落著淚水,與黏糊的汗水混在一起 。
想來,這一定是她那好妹妹尋來的人。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奪走了。
身上的男人停止的攻勢 ,寒眸瞇起,這樣的順服并不能討好他,他臉色鐵青 ,憤然從床上下來,陰鷙的眸光狠狠的盯在她臉上 。
“寧流鶯,你可真行。 ”
寧 ,流鶯?
柯婉手指微動,一時間滿是迷惑。
“是你當初跪著求本王,本王大發慈悲 ,饒了他一命,如今你便是這么報答我的?”寒眸帶著無窮的嫌惡,猶如看待一塊腐肉一般 。
柯婉喉間一哽,血腥從嘴中涌出 ,可身體依舊沒有辦法動彈,獻血從口腔涌入鼻子,嗆得她腦袋生疼。
她又要死了嗎…
“瘋子!”男人咬牙切齒。
在她險些絕望之際 ,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撈起,緊跟著一下子就墜入了水缸之中,冰冷刺骨的清水灌入鼻腔 ,嘴中的污血滾涌而出,隔著水她最后一縷意識聽到了男人輕蔑的嘲諷。
“為了他殺本王,他倒是對你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
柯婉聽不明白 ,只毫無求生欲望的合上眼。
一股陌生的記憶席卷而來,柯婉也如撥開云霧,神智清明了起來 ,這才知曉原來自己確實已經死了,不過又重生在了鎮南王府的寧流鶯身上。
原主留給自己的記憶不多,她只知道原主為了心愛的周國太子,舍身入了這鎮南王府做細作 ,險些害得鎮南王戰敗,而后被困在府中,遭受鎮南王的折磨 。
她被扔回屋內 ,緩過神來,婆子點了火爐,她裹著被子縮在一旁烤火發呆。
元褚楓負手入內 ,陰鷙的眸光從屋內的火盆再挪到了寧流鶯身上。
他薄唇輕啟,一貫譏諷:“怎的,想開了? ”
“那便與本王好好說說 ,到底把本王的劍藏在了何處 。”他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傳聞鎮南王之所以百戰百勝,所向披靡 ,就是因為他手上那柄銀鸞劍,見神殺神,遇佛殺佛。
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小女子著了道,偷走藏了起來 。
寧流鶯搖了搖頭 ,無力道:“我不記得了。”
燭光跳動,她看著元褚楓臉上的狠戾,心飛快的一跳 ,原主那是何等狡黠,想來各式招數都用在元褚楓身上過。
恐怕失憶,他是不會信的 。
果不其然 ,元褚楓冰冷的寒眸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直到看見她怯怯的縮了縮身子,忽然間 ,他眼底掠過就一起異樣。
“沒關系,寧流鶯,往后的日子還長 ,我元褚楓也不是沒有劍就打不了勝仗,如今你說你失憶了,那也很好。 ”他幽幽走近了,俊朗的眉眼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他勾唇 ,幽深的眸看不清情緒:“那我們重新再來,你繼續做我府中的寵妾,本王等你想起那一天 。”
他轉身正欲離開 ,忽的想起什么,從懷中扔下一包喜糖給她:“滿月酒的喜糖,你也跟著沾沾喜 ,日后也給我生個兒子,到時候本王帶你風風光光的回周國,邀請你的太子殿下一起喝一杯慶祝。”
寧流鶯知曉她這是在刺激她 ,可她身體里早已不是那個人,對于她而言,去不去周國 ,見不見太子都不重要了。
她拿起喜糖,上面繡著滿月酒孩子的名字,她瞳孔微縮,手輕輕顫起 ,不敢置信的撫著那名字 。
林嘉尹。
這是她曾與林柏景許下山盟海誓之時,一起討論過孩子的名字。
元褚楓叱聲:“怎么,難道你覺得給本王生孩子是極為痛苦的事情 ,還是你不敢回周國暴露自己 。 ”
寧流鶯無力與元褚楓糾結,而是拿著喜糖堪堪抬頭,眼底波光粼粼 ,輕聲詢問。
“這是林柏景的孩子?”
這一問,讓元褚楓眼底的寒涼凝固住了,為何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是 。”
他簡短的一個字讓寧流鶯心口抽痛 ,眼底皆是悲愴,她艱難的又問道:“他與柯欣兒所生? ”
元褚楓眉頭緊蹙,不再理會她這些問題 ,轉身大步離開了院子,臨近走到書房之際頓住了腳步,對著一旁的長隨道。
“讓沈洲給她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失憶了。”默了瞬 ,想起她那個悲愴的眼神,他眸光幽深,又道 ,“再去查一下林柏景,看看是不是與寧流鶯有什么關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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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路
雨水順著屋檐檐角淅瀝瀝落下,屋中的寧流鶯癱在床邊,渾身滾燙 ,更是心頭疼痛難忍。
她能夠回憶起,她還是柯婉的時候,病重至極 ,妹妹含笑著與自己說得話。
“恐怕姐姐無福消受林夫人這一位置了,不如讓給妹妹吧。 ”
本以為是故意氣她,可這喜糖袋子上的針法,分明就是出自她母親之手 。
沈洲來到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那個陰郁的寧流鶯滿臉悲痛,眼底布滿血絲,淚光泛泛 ,不停地摩挲著喜糖上的字。
他不禁蹙眉:“不是說失憶了,看起來你更像是瘋魔了。”
寧流鶯抬頭,聲音含糊沙啞:“這是林嘉尹是誰的兒子 。”
“能是誰 ,自是那探花郎林柏景和他妻子柯欣兒所生。”沈洲說著這話抓過寧流鶯的手腕,滾燙得手讓他一駭。
他一抬頭,霎時被寧流鶯臉上悲愴的神情嚇了一跳 。
她被親妹妹害死。
死后 ,親妹妹還和她的意中人結發為妻,生兒育女。
那她呢!
沈洲把著脈,邪火入體 ,經脈紊亂,體內還有好幾種毒交纏其中,大多都是當初為了找周國太子的解藥而誤服下的無數毒藥 。
“別人的喜糖,你在這哭喪? ”沈洲打開藥箱 ,尋找著快速退燒的藥丸子,盡管他十分不滿這個陰險狡詐的白眼狼,但如今劍還尋不到 ,自是得給她保住這條命。
寧流鶯回過神來,擦著淚苦笑:“我只是覺得世道不公,別人孩兒已經滿周歲 ,而我卻在這里永不見天日,渾渾噩噩。”
沈洲將一瓶藥略帶粗暴的扔給了寧流鶯,似是替元褚楓鳴不平的厲聲道:“怎么如今心疼那還未成型的孩兒了 ,早知如此,何必為了那個畜生懷著孕去試毒!”
“你若真心待王爺,王爺也不會如此 。 ”
寧流鶯沒想到原主竟為了那太子做到這種地步 ,雖不是她所為,但如今她就是寧流鶯,聽著這話很是愧疚的低頭擦淚道:“對不起…”
“既然對不起就趕緊把劍的下落告訴王爺!”
寧流鶯張了張嘴,嘆氣:“我都不記得了。 ”
沈洲把藥扔給寧流鶯 ,快速的收拾著藥箱,冷著眼瞥了一下毫無生氣的寧流鶯,卻不忍再說重話道:“每天兩次 ,一次用五粒,病好了就趕緊想劍藏在何處,別再自尋死路了。”
“你活著 ,好好配合王爺,興許還是有生路的。”
沈洲離開,寧流鶯握著藥木木的發呆 ,他走前的那句話回蕩在耳畔 。
活著就有生路。
她猛地攥緊了藥瓶,眸光一亮,既然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就是給她為死去的柯婉討回公道的機會。
她絕不能就此沉浸悲痛之中 。
服了藥她乖順的蓋好被子,養精蓄銳,才能夠報仇雪恨!
寧流鶯睡下了,未曾看到門外透著窗戶縫凝眸盯著她的元褚楓。
一旁的沈洲打著傘幽幽道:“毒素攻心 ,經脈混亂,她體內的武功倒是全被那毒融個一干二凈,好在殿下把她扔進這藥缸里 ,救回一條命來,只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繼續尋死。 ”
“不會 。”元褚楓篤定道,“她現在不像之前 ,如一個沒了靈魂的木偶人一樣了無生氣,起碼這一次她自己乖乖吃藥了。”
“她應當是失憶了。 ”沈洲道,“整個人雖然還是渾渾噩噩 ,但起碼有情緒,像個人,還會為那個死去的孩子說對不起 。”
元褚楓眼底隱隱陰鷙 ,袖中的手緊了緊,最終沒有再提什么,抬腿步入雨中,沉聲道:“繼續盯著 ,本王被她騙怕了。”
寧流鶯一改往日的模樣,變得尤為安靜恭順,試圖用行動證明自己已經不是那個懷有不軌之心的寧流鶯了。
盡管這模樣元褚楓樂意見之 ,但其他人并不愿意 。鎮南王府后院姬妾眾多,大多都是各國亦或者朝中大臣送來討好鎮南王的美人,他一概不挑 ,悉數收下,只是光留著人,從未留宿過。
寧流鶯卻是一個意外 ,不知用了手段讓鎮南王上了套,更是懷了孕,盡管后來孩子沒了 ,事情敗露,但鎮南王似乎為了報復她所為,時常強迫寵幸。
所以她在其他美人眼中完全就是個勁敵,巴不得早日被鎮南王賜死了。
吱嘎一聲 ,門被推開 。
寧流鶯正坐在床前,繡著一塊帕子打發時間,抬眸看去 ,來人一身精美華服,步搖晃動,面容精致倨傲。
這一位乃是當朝首輔送來的美人竹繡 ,依仗著自己以首輔義女的名字,在后院里頗受阿諛奉承,便也得意得尾巴都翹起來了。
“賤人 ,在這裝什么閨中大小姐呢,不過是個放蕩形骸的下三流罷了!”竹繡嗤聲譏諷,眉梢之中皆是鄙夷 。
寧流鶯冷眸掃去 ,不由回駁道:“你我皆處鎮南王府的后院,若說我是下三流,豈不是在說這鎮南王府是窯子不成,那鎮南王殿下… ”
話未說話 ,但所有人都知道后半段是什么。
竹繡臉色鐵青難看,儼然是在說她侮辱鎮南王府,侮辱王爺。
“好一個尖牙利嘴 ,又回到以前那個寧流鶯了呢!聽說你失憶了,我看又是你這賤人使得把戲 。”竹繡居高臨下的盯著寧流鶯,被她眼神一剮 ,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
曾經她也是來挑釁,結果差點被毀容,那暗器偏了幾分 ,劃傷了她的耳朵。
而如今,她打聽到寧流鶯中毒頗深,武功皆廢 ,她還怕區區一個廢人不成?
竹繡眸光陰沉,抓起一旁的銀片朝著寧流鶯臉上劃了過去,饒是寧流鶯身體本能的反應,依舊在臉頰上劃開一道輕薄的口子 ,留下了一串血珠 。
“姐姐,你若要除了她,不必如此心急。”見竹繡還不甘心 ,一旁隨行而來的月芷拉住了她,轉而在耳畔耳語幾句。
竹繡眸光一亮,寧流鶯心底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
當天傍晚時分 ,寧流鶯被幾個粗使婆子一把擒住,壓著去了善寧堂,一把踹在了地上。
“寧流鶯 ,你可知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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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帶血的信鴿
善寧堂乃是鎮南王的主母院子 ,上座的便是太妃,雖年過三十,風韻尚存,眉眼間是經歷過皇宮爾虞我詐的凌冽威嚴 ,此時動怒,頗有威懾力。
“不知妾身所犯何事,惹太妃如此動怒。”寧流鶯恭敬柔順的應道 。
一只帶血的鴿子猛地被摔在了寧流鶯臉上 ,一旁的竹繡譏諷道:“明知故問,這只信鴿便是你的罪證。”
“寧流鶯,還有什么話可說? ”
“府中姬妾哪個能用得上信鴿這金貴物件 ,你倒是厲害,拿著信鴿私通外敵,又想給我們王爺惹來什么禍事!”太妃咬牙切齒 ,面上慍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王爺待你寬厚 ,你就如此得寸進尺,我看你是自尋死路。”
寧流鶯腦中回憶不起半點有關鴿子的事情,但她看著竹繡挑釁眸光,回憶起下午之事 ,便覺得這信鴿是污蔑 。
“妾身自被王爺救回來以后,便大恩銘記于心,這并非是妾身院里的東西 ,還望太妃能夠查清真相。 ”寧流鶯自認恭敬,但太妃并不這么認為。
她厭煩寧流鶯那張嬌媚動人的臉,如曾經與她爭寵的姐妹一般 ,如今任何辯駁都聽不進去 。
竹繡故作生氣道:“天吶,難道你是再說太妃冤枉你?寧流鶯你仗著王爺寵愛便放肆到以為自己是府中女主人不成?”
這暗搓搓的潑臟水,讓太妃對寧流鶯敵意越發大 ,心頭火氣升起,叱聲道:“掌嘴!”
婆子上前按住,那都是宮中跟出來的婆婆 ,動刑起來尤為利害,粗糙的手掌牟足了勁抽了上去。
本就虛弱的寧流鶯登時打得口中血腥泛起,眼冒金星,跌在地上。
“還不認罪?說 ,信鴿是何處而來,上面的信又在何處! ”太妃厲聲呵斥 。
寧流鶯搖頭艱難道:“我沒有,這不是我的信鴿 ,我是被冤枉的。”
“太妃娘娘你看她,嘴硬不認,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竹繡繼續挑火 ,“她這是沒把太妃娘娘您放在眼底啊!”
“來人,上拶刑! ”
“太妃娘娘,你莫要聽小人挑撥 ,這幾日我高燒反復,出門便已千萬個不易,哪來心思折騰這般事情 。”寧流鶯紅著眼解釋 ,恍惚間回到了前世自己和眾人辯解的模樣。
可甚至連她的親生母親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覺得她在狡辯,都想要治罪她。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
思緒交織在一起 ,她眼淚不停的奔涌而出,看著冷漠的太妃與滿臉幸災樂禍的竹繡。
似乎歷史重演了一般絕望 。
拶具夾在手上,寧流鶯試圖抽離 ,被婆子毫不留情的一把按住,隨著刑具收緊,手指猶如要裂開一般絞痛 ,十指連心,如穿心之痛一般夾雜著怨憤的委屈驚叫出來。
“認不認罪! ”
寧流鶯痛不欲生,紅著眼如前世一般 ,倔強道:“我沒有做,我不認!”
“好,很好 ,看來還不夠。”太妃一聲令下,拶刑施得更加猛烈,寧流鶯怨憤攻心,一時間原本體內被壓制住的毒素又涌起 ,一口血吐了出來 。
婆子忙看向太妃,太妃陰沉著臉,擺了擺手:“晦氣!拖出去讓她在門口跪著 ,等王爺回來了再發落。 ”
松了刑具,寧流鶯已經半點力氣沒有,任由婆子把她當成尸體一般拖著開到了庭院。
近來天氣陰晴不定 ,方才還晴天暖光,霎時暴雨落下 。
寧流鶯癱跪在地上,暴雨落在她身上 ,讓她在痛楚中蘇醒過來,面前站著撐傘的竹繡,她盈盈一笑:“如何?知道惹我的下場了吧。”
“現在給我磕頭認錯 ,像狗一樣在我腳邊爬兩圈,我就幫你去求情,饒你一條狗命。”
暴雨淋在寧流鶯的臉上,她看不清楚面前竹繡的臉 ,惡毒的話語匯聚起來,她凝神細瞧,面前的人兒變成了自己妹妹柯欣兒 。
“你的一切都歸我了。 ”
寧流鶯不知何處來的力氣 ,爬起來一把撲在了竹繡的身上。
竹繡沒有意料到,竟被她撲摔在地上 。寧流鶯血肉模糊的手一把掐住了竹繡的脖頸椎憤恨交加的質問竹繡:“為什么!”
竹繡涌起無盡的恐懼,看著面前的寧流鶯 ,她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精致絕美的臉上掛滿著怨憤悲愴。
“王爺,救命…”
在看到不遠處的身影 ,竹繡似乎看到希望。
元褚楓的長隨北風點了寧流鶯的穴,寧流鶯霎時松手癱在地上,竹繡故作可憐的看向元褚楓。
可始終元褚楓的目光都落在寧流鶯身上 ,他上去眸光幽深,走上前去,竹繡以為有了機會,結果元褚楓將地上的寧流鶯從地上一把撈起 ,抱著她離開了善寧堂 。
竹繡在身后氣得跺腳,竭力的安撫自己。
“王爺只是需要利用她,只是一個工具。 ”
她黑漆漆的眼珠中掠過一絲殺意 。
可無論如何 ,寧流鶯都不能再留。
屋內,寧流鶯毒發又高燒,意識不清的她夢魘住了。
寧府之中 ,第一次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柯欣兒,她突然掩面哭泣,哭柯婉高枕無憂 ,而她卻顛沛流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惹的所有人都圍攏過去關心 。
又見到了柯欣兒故意把毀了宋小姐的兇器扔在了她屋中 ,一樣的暴雨天氣,她跪在雨中被所有人譴責唾罵,無人相信她的辯解。
最后她看到了她的青梅竹馬林柏景,他溫柔的伸出手想帶她離開 ,她奔跑過去努力地試圖夠到那雙手,可是怎么追也追不到。
最后她看到不遠處的柯欣兒挽住林柏景的胳膊,對她笑著說:“姐姐 ,這一切都歸我了 。”
“阿景!阿景!”寧流鶯夢魘之中驚叫著醒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旁坐在床邊的元褚楓臉色鐵青,越來越難看 ,狹長的鳳眸之中布滿陰郁,更是有著滔天的占有欲。
“呵,你對你的太子殿下還真夠情深似海的 。”
一道譏諷響起 ,寧流鶯僵硬的轉頭看過去。
那張豐神俊朗的臉卻也湊了過來,帶著猛烈的攻勢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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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相信你
“王爺! ”她含糊的驚叫,不明白元褚楓這是何意,可比起一個常年行軍打仗的魁梧身姿而言,她這具病弱無力的身子根本沒有半點機會反抗。
猛烈的侵略般的攻勢下似乎有著報復的意味 ,他寬大的手掌游離她身上,撕開了所有衣服,處處吻下 ,烙印出朵朵落梅 。
寧流鶯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驚恐反抗,可每一次反抗都被對方以唇舌堵住 ,這個沙場之中運籌帷幄的男人,在床上似乎也得心應手,能夠準確的知道她每一步動作。
她絕望的流著淚水 ,盡管她現在不是柯婉,而是他的寵妾寧流鶯。
可她骨子里依舊無法接受其他男人與她做這種事情 。
生不如死…
她又何苦重生受罪呢。
元褚楓狠狠的在她脖頸咬了一口,翻云覆雨間 ,他似是故意激怒她一般道:“是不是很恨在你身上的人是我,不是周瑾程。”
“寧流鶯別覺得有多委屈,最開始你來招惹我的,是你自己非要送到我床上來的 ,既然占了便宜,就該永遠承受下去 。”
“我要你以后,哪怕是夢魘 ,喊出口的名字不是周瑾程,而是我。 ”
他鄭重的捏著她的下巴,狹長的眸中是濃濃的威懾 ,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道:“你記住,你是我鎮南王府的人,生是 ,死也是。”
寧流鶯這才知曉,原來他誤把阿景當做了周瑾程的阿瑾,誤以為她對那個周國太子念念不忘 ,所以占有欲激起,才又做了這般事情 。
她苦笑,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場云雨翻轉,寧流鶯被折騰得動彈不得 ,腦袋一片空白,近乎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回憶起夢里與現實的一切,她喃喃哽咽:“我沒有做 。”
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道:“本王知道 ,那個信鴿你是被冤枉的。 ”
身子一僵,寧流鶯遲鈍的看向元褚楓。
他居然信她。
原本黑漆漆如深潭沒有生氣的眼睛涌起了一絲光亮,似乎舊事重演 ,卻有了新的不一樣 。
受了拶刑的手在昏迷的時候已經被包扎好了,元褚楓淡淡的看了一眼,幽幽道:“下個月邗州每年一度的荷花宴 ,若你傷能養好,本王便帶你去瞧瞧。”
頓了頓,意味深長道 ,“瞧瞧那日給你喜糖的人家。”
元褚楓的話讓寧流鶯心頭一緊,莫不是可以看到林柏景了 。
元褚楓沒有再多言,徑直離開了,他大步前往了善寧院。
太妃將元褚楓迎過來 ,端莊的臉上露著慈笑。
“為何對她動私刑? ”元褚楓幽幽道 。
太妃的笑一僵,一本正經道:“你還留著那禍害作甚,早日打發出府 ,以免再惹出禍端來。”
“此事兒子另有打算,還請母妃不要再插手關于她的事。”不等太妃回答,微微躬身道 ,“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母妃用晚膳了 。 ”
簡短的一句,直接了當的警告著太妃。
等元褚楓走了 ,太妃重重的摔了碗,捂著心口道:“到底不是親生的,眼里哪里還有本宮的存在 ,這哪里是來和我商量,分明就是看自己的小妾受了委屈來討說法的。”
“果真狐媚子,同那女人一樣 。”太妃沉下臉,將對那個記憶中女人的恨意同時轉移到了寧流鶯身上。
另一邊院子中 ,寧流鶯拿著之前快繡好的帕子發呆,轉而又拿出之前的喜糖袋子出來瞧,上面的針法是一模一樣的。
她心中酸澀 ,她務必要養好傷,去見林柏景一面。
她想問清楚,柯婉到底算什么…
七月初一 ,寧流鶯紗布褪去,用著御賜的玉容膏,上面的疤痕已經尤為淡了 ,隨之體內的毒素也壓下去了,原本如扶柳一般柔弱的身子也逐漸有了些力氣 。
寧流鶯換上了送來的裙衫,料子應當是江南貢品的流蠶絲所制 ,柔軟如蟬翼一般,她本就膚白如凝脂,在鵝黃色的襯托下更是勝雪似仙,精致的巴掌小臉略施粉黛便足夠傾國傾城 ,嬌艷絕倫。
步搖搖曳,她踏著輕云蓮花履款款朝著元褚楓走去。
難得的好天氣,元褚楓瞇著狹長眼緊緊盯著寧流鶯 ,她抬眸看向他,端莊柔順的對他福了福身,漂亮的杏眼里清澈明亮 ,波光瀲滟 。
不知為何,他竟想將她摟在懷間疼愛。
“不錯。”他移開目光快步朝著轎子走去,寧流鶯忙跟上 ,自幼閨中大小姐的教育讓她有些跟不上那么快的步子 。
元褚楓走了幾步,頗為不耐,隨著一旁丫鬟的驚呼聲 ,他一把抱起了寧流鶯快步入了轎子。
寧流鶯始料未及,臉頰漲紅。
當著那么多人面做這般事情,這鎮南王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
元褚楓看著她怯怯卻又不忘端莊柔順的模樣 ,只覺得莫名心癢癢,語氣強行冷硬:“雖說去的都是官家女子,但你身份眾所皆知 ,倒也不必學著那些揉捏做派。 ”
寧流鶯面上點點頭,心底嘆了一口氣。
她本就是官家小姐,這些習慣一時間哪里改的掉 。
元褚楓見她還是如此 ,眸光幽深:“你不像失憶了,你像是換了一個人。”
寧流鶯嚇了一跳,捏了捏衣角 ,也不知如何答,垂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小貓。
“不過本王驗過身,還是一如既往的嬌軟可口。”
青天白日的虎狼之詞 ,寧流鶯整個人的臉都漲得更紅了 。
元褚楓挪開了視線,不知為何,總惦念著她的身子,卻又不忍再看到那雙委屈的雙眼。
邗州乃是鎮南王府的封地 ,元褚楓的出現,讓早已到夏荷園的眾人皆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迎接。
不曾想從轎子上款款下來一女子,樣貌絕色傾城 ,身姿曼妙如蒲柳 。
他們一時驚得瞪大了眼,后頭元褚楓的聲音響起:“各位是打算繼續這種直勾勾的盯著本王的美人嗎? ”
人未出來,話已帶著天大的威懾力壓的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當即跪了一片自行認罪了起來。
鎮南王權勢滔天,以前只在傳聞之中,如今見此情景 ,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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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令人反胃
眾人頂禮膜拜 ,寧流鶯也順勢掃視人群,尋找林柏景,最后在一模淺藍身影上頓住目光,目光微微偏了偏 ,呼吸一滯 。
柯欣兒果然在身旁,一襲水藍長裙,倒是般配的很。
她一時頭暈眩目 ,搖搖欲墜,一只手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肩膀,耳畔低沉的聲音響起。
“區區如此 ,便害怕了?”
“當初你可連殺本王都不帶眨眼的 。”
寧流鶯回過神來,低頭道:“我都不記得了。 ”
他輕笑一聲,摟著她一邊入內一邊淡淡道:“都起來吧。”
鎮南王的威嚴即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最為厲害之處是這般權勢滔天之人還不為當今皇帝忌憚,反而很是放心重用,盡管朝中也有人上奏說他功高蓋主 ,但皇帝都不在意,這便也論不上罪 。
這一點從眾人對她一個妾都恭維著足夠可以看出,不少夫人掩去對寧流鶯出身的鄙夷和美貌的嫉妒,皆滿臉堆笑。
“夫人當真生得國色天香呢!”忙不迭又拿出一價值連城的碧玉翡翠鐲子獻上道 ,“夫人這樣的美人也只有這般鐲子才能夠配得上。 ”
這些人大多有求于鎮南王,亦或者想讓她在鎮南王那吹吹枕邊風,可寧流鶯自知自己份量 ,只淡笑不理睬,自始至終都沒有收下一件東西。
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很快讓不少夫人知難而退了,原本圍攏在她身邊的人也漸漸散開了 。
一道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想起 ,讓寧流鶯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
“我看夫人很喜歡吃這藕粉糕,我母親也喜歡,而且做的那是一絕 ,我敢說就連京城里最有名的糕點師傅都不會有她那般厲害。”柯欣兒的話讓她放下了手中的糕點,一陣惡寒 。
她豈會不知道她的母親最擅長那藕粉糕。
“我不是想要巴結夫人你的意思,我與我夫君也初來邗州 ,我也沒結交到關系好的姐妹,方才我遠遠瞧你,總覺得像極了我姐姐,便想和你說說話。”柯欣兒最擅長的便是演戲 ,眉眼一彎,一派純良無害 。
實際上,沒有人會比她心機更深了。
她在一旁觀察了寧流鶯是不在乎珠寶首飾的 ,那她便打感情牌來與寧流鶯做姐妹,一旦搭上關系日后便能夠長期利用下去了。
“你夫君是誰? ”寧流鶯開口問道 。
柯欣兒聞言甜蜜嬌羞一笑,眨眨眼神秘道:“你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拉著林柏景的胳膊過來了 ,看著昔日如意郎君,寧流鶯僵硬的坐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個害她身敗名裂的妹妹如今挽著她最愛的人 ,此情此景,就是萬箭穿心都不及 。
“這是我夫君,也是新上任的知府林柏景。”
知府 ,她死去重生已隔了不足兩年,一個探花郎便晉升到了四品官員,當真厲害。
“年紀輕輕,已為知府 ,當真厲害。”她忍著不情緒波動,夸獎道 。
林柏景一貫的溫潤如玉,清朗的聲音徐徐響起。
“夫人過譽了。 ”
死而復生 ,我與你的情分便只能如此生疏了嗎?
藏在袖中的手快攪成花了,她太想告訴林柏景自己的真實身份,可說出來也不能改變一切 ,說出來恐怕他也不會相信 。
他已為柯欣兒的丈夫。
可她不甘心!
“你們這般恩愛,是青梅竹馬嗎?”她強撐著問道。
柯欣兒見寧流鶯愿意與她說話,自是滿心歡喜 ,忙與她說起了二人的愛情故事 。
“我與林郎啊!說起來像話本子那般,我與我家人失散多年,被土匪追殺的時候遇到了當時回老家探親的林郎 ,英雄救美的同時,我們一見鐘情,他送給我一支簪子私定了終身。”
“后來林郎中了探花,而我也在他幫助下找到了家人… ”
話還未說完 ,寧流鶯就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打斷了反問了了一句。
“英雄救美之時,你們幾歲?”
柯欣兒嫣然一笑:“那時候才十二,他十五 ,正是懵懂,但也是那時候情竇初開 。”
十二歲!
寧流鶯大駭,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柏景。
她與柯欣兒乃是雙胞胎同歲 ,柯欣兒十四歲的時候回到家中,且并非林柏景帶回來的。
她給柯欣兒介紹林柏景之時,二人還裝作不相識 。
可憐她蠢鈍混目 ,竟不知二人早在兩年前已經有個英雄救美片段,更是早早定了終身。
難怪林柏景每次都幫著柯欣兒哄自己,她誤以為林柏景溫柔之人 ,看不穿柯欣兒的偽善,說起來兩人恐怕私下串通,把她當猴玩耍呢!
既兩人早已定了終身,何苦在她及笄那年 ,桃花樹下一吻,更是允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原來,都是假的。
寧流鶯身形顫抖 ,憤怒與懊悔在血液之中奔騰,渾身冰涼,身體內更是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
“你沒事吧。 ”溫潤的聲音響起 ,曾是她最大的慰藉,可卻在此時,變成了世間最惡心之物。
“滾開!”
她大喊 ,緊跟著捂著嘴,惡寒涌起,她一口氣直接悉數全吐在了柯欣兒身上 。
看著嘔吐的污穢之物淋在柯欣兒身上。
寧流鶯痛快極了 ,堪堪就要倒地,又一次那雙手扶穩了她。
“這…”這等場面,自己妻子遭此等對待,林柏景竟有些不知所措 。
寧流鶯縮在元褚楓的懷中 ,合上眼嬌弱的聲音響起:“他們太惡心了,妾身想回去。 ”
林柏景聞言不由替柯欣兒抱不平道:“王爺,這…”
“夫人給你們的福澤 ,難道你們不喜歡?”元褚楓一記狠戾的寒眸霎時讓他噎住了,他哪里再好敢討說法,只能卑微的低著頭 ,咬著牙道謝。
聽著林柏景與柯欣兒忍辱道謝的聲音,寧流鶯感受到了久違的暢快,第一次感覺 ,做一個王府寵妾,恃寵生嬌,倒也不錯 。
元褚楓感受著懷中嬌弱女子的顫栗 ,盡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卻在這一刻就想將她這么靜靜護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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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又懷孕了
坐在轎中 ,寧流鶯感受著元褚楓頗為威懾的審視目光,一時間如臨大敵,縮著脖子垂眼不敢吭聲。
突然 ,元褚楓一聲輕笑,清冷有力的聲音笑起來讓寧流鶯嚇得不由一顫 。
這鎮南王笑起來比生氣還要可怕。
“抬頭。 ”他霸道的命令道。
寧流鶯怯怯的抬頭,但又不敢對視元褚楓 ,眸光流轉,像個強行被抓住的貓,又慫又怕 。
“如今知道怕了 ,方才吐那知府夫人一身的時候可覺得怕了,吐完揚言說人家惡心我們時候可知道怕了?”元褚楓思量著這極大的反差行徑,只覺得荒謬得好笑 ,不知道寧流鶯的腦袋里想些什么。
寧流鶯揪著帕子,小聲回道:“他們確實惡心,事實如此。我懼王爺,那是因為王爺您值得敬畏懼怕 ,我雖沒有記憶,但知道曾經虧欠于爺,所以害怕王爺降罪 。”
難得她能一口氣與他說這么多話 ,二人相對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凝重。
“說得不錯。”元褚楓狹長的眸之中溢出愉悅之色,他很喜歡聽寧流鶯說這些恭維的話 。
寧流鶯小小的舒出一口氣來,卻也不敢放松繃緊的那根神經 ,她似乎已經摸清元褚楓的喜好了。
只要這么小心翼翼的恭維著,敬畏著他,盡管他能看透你的心思 ,但只要你目的并不是對他不利,不是刻意隱瞞,那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回到鎮南王府 ,這帶寧流鶯出門可謂是讓府中一干姬妾嫉恨得紅了眼 。
這可是大出風頭的機會,也是得到鎮南王身份肯定的事。
偏生讓那個作惡多端的寧流鶯占了去。
哪怕如此,既然寧流鶯已經得寵了,她們自是只能去攀附她 ,希望搭上她能夠讓鎮南王也注意到他們 。
再者,若是寧流鶯得勢從姬妾扶正做個正兒八經的側室夫人,到時候他們再巴結可就來不及了。
一連好幾十日 ,寧流鶯的小院子里都涌入了不少前來巴結的,看著那些女人口是心非的說著姐妹情誼的話,寧流鶯又泛起了先前的那股惡寒感覺。
再一次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驚得眾人忙嫌棄后退,唯獨那個叫月芷的上前扶住寧流鶯的手關切道:“流鶯妹妹可是人多覺得胸口悶了? ”
反胃的感覺讓她無心應付,只冷著臉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 ,我想歇息了。”
見她如此,只客套的慰問了幾句,都退了出去 。
月芷從院子走出去 ,丹鳳眼之中盛滿陰郁,途徑竹繡的房門,她頓住腳步,心中浮起一個思量 ,推門入內。
竹繡冷著臉生氣道:“你也去巴結那個小賤人了?”
“竹姐姐在這生悶氣可沒用。 ”月芷幽幽道 。
竹繡砸了杯子,咬牙氣急道:“怎的,你也要來笑話我不成?”
那日她折騰了寧流鶯 ,結果鎮南王救下了,轉頭沒幾日她便被太妃召過去訓斥她搬弄是非。
這后院無數眼睛都盯著,看她如此都背地里譏諷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禁足了一個月 ,那寧流鶯養好了身體,便也不知施什么狐媚法子,讓鎮南王帶她去赴宴 。
竹繡越想越氣 ,如今都在巴結寧流鶯,都也順帶瞧不起她了。
“你我都是一同入府,早已是親姐妹了 ,我怎么會取笑你。”月芷擰眉,似是被冤枉了一般的委屈 。
竹繡見狀,忙道:“我不是見你也去了,還以為你叛變了。 ”
月芷搖頭:“我自是去打探她的事情 ,來只是想與你說方才我去她那,無意間知道了個秘密。”
“她方才嘔吐難忍,我本是懷疑她是不是害喜 ,于是順勢抓住她的手給把了個脈,不曾想果真如此 。”
這一句話徹底讓竹繡坐不住了,這個女人怎么又懷上孩子了。
“沒關系 ,她不是還思慕著那個太子,一定不會生下這個孩子的,而且王爺也只是把她當做玩物罷了 ,不可能讓她留下他的孩子。 ”竹繡這般安撫自己,在她眼中,寧流鶯無論怎么得寵都只是被鎮南王玩弄的物件。
但是她竹繡是要日后有尊貴名分的 。
“姐姐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可今非昔比啊,王爺心思哪是我們可以揣度的,前幾日能帶著她赴宴,如今正是興頭 ,膝下又正好沒有子嗣,說不定會讓她生下來。”說罷月芷嘆了一口氣。
竹繡頓時慌了,若是寧流鶯上了位…
“她現下是不是還不知曉?”
月芷知道竹繡有了打算 ,點頭道:“今日那模樣應當不知道,她素來體弱多病,估計也習慣了 ,沒有去查 。 ”
竹繡勾唇,眸光陰鷙:“既然如此,便是給了我機會。”
兩日后 ,寧流鶯的院子來了個不速之客,先前那個害她受刑的竹繡領著丫鬟前來,漂亮的臉上堆著虛假的笑道。
“我此行來 ,是與寧妹妹你道歉的 。”竹繡端來一碗燕窩道,“上次的事是我誤會了你,我也思過了一個月,如今想與姐姐和解 ,這是上好的燕窩,價值不菲,最是滋補身子。”
“聽說姐姐近來總是反胃 ,喝些這個會好的。 ”
寧流鶯看著竹繡的模樣,怎么看都覺得來者不善,并不搭理這一一碗燕窩 。
她手輕撫摸在玉手上淺淺淡淡的傷痕 ,有些仇她是不能輕易釋懷的,竹繡恐怕就像柯欣兒一樣,每次都說自己有原因 ,道歉來得及,下一次污蔑來得也更快。
于是她冷臉直接摔了燕窩,叱聲道:“和解?不如你也去嘗嘗十指絞痛的滋味 ,憑什么區區禁足一個月再加上一碗燕窩就要我原諒你?”
竹繡沒想到寧流鶯變得那么難搞,沉下眸子對身邊的丫鬟道:“沒關系,再去端一碗過來,記得多放燕窩。”
燕窩二字另有所指 ,丫鬟頓時明白 。
燕窩又再次送來,竹繡捧著燕窩送到寧流鶯跟前道:“妹妹喝了吧,原諒我吧。 ”
寧流鶯實在不耐她的糾纏 ,本打算索性給她面子,可在聞到燕窩之中那股不一般的麝香味道,頓時怔住了。
燕窩之中為何放這么多麝香 ,轉而想到這幾日反復嘔吐,心一驚,正要推開之際 ,幾個丫鬟卻一把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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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爺救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好言相勸你不聽,非要做絕了可是你自找麻煩!”竹繡細眉挑起,丹鳳眼里滿是惡毒之色,狠狠道 ,“給我把這小賤人按住了灌!”
寧流鶯竭盡渾身力氣掙扎,可架不住人多,她身體本就虛弱 ,很快就被按住了,她痛苦絕望的閉著嘴巴,頭不停的躲閃 。
她雖從未為人母 ,但這么突如其來的孩子她有天生的母性保護欲想要護住。
竹繡等不及了,一把按住寧流鶯的下顎,捏住她兩頰 ,就要端著那燕窩往里灌。
眼看著燕窩就要灌進來了,那尤為讓人害怕的麝香味讓寧流鶯涌起了一股無名之力,猛地一下掙扎開 ,一把推倒了面前的竹繡 。
竹繡重重摔在地上,正好摔傷在之前砸在地上的碎片,手掌鮮血涌出,她引以為傲的玉手被劃開無數痕跡。
見此情形 ,寧流鶯慌不擇路的逃開,跑了兩步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個寬大結實的懷中,帶著那熟悉的香氣 ,寧流鶯一改曾經的恐懼,反而心定了定。
她拽住了元褚楓的衣角,明亮的杏眼閃著波光:“王爺 ,救我 。 ”
這是寧流鶯第二次如此主動,那漂亮的杏眼和眼下赤紅的美人痣都讓他呼吸一滯,很快元褚楓掩去了眼中的異樣情緒 ,將寒涼的目光投向屋中。
“也有你搞不定的事?”略帶譏諷涼薄的語氣,仍舊有著對以前的事的
竹繡本是準備追出去,聽到外頭寧流鶯的話 ,索性哀嚎大哭了起來。
元褚楓大步入內,就看到竹繡臉頰抹著血,捧著受傷的玉手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
“王爺,妾身好心來給妹妹送燕窩 ,想冰釋前嫌,可妹妹把我推倒在地,還摔了碗羞辱我!”她哽咽的抽泣。
寧流鶯聞言娥眉緊蹙 ,叱聲辯駁道:“你哪里是想與我冰釋前嫌,這燕窩之中放了什么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
“這燕窩沒有毒,妹妹不信可以讓大夫過來一驗 ,妾身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還毀了這手,我不活了!”她抽噎著還不忘楚楚可憐的看向元褚楓。
元褚楓對于這柔情委屈的目光絲毫不動容 ,眉眼略帶不耐道:“這些小傷值得你在這哭天搶地嗎?”
“王爺您不是最愛聽妾身彈奏琉璃月嗎?這手傷了那可怎么太彈啊! ”轉而眸光一轉,似是明白過來一般驚道,“我知道了 ,寧妹妹你是故意想毀了我的手,怕我與你和王爺爭寵吧,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手若非本王的藥膏,現在還好不了 ,今日之事就算是寧流鶯故意的,那也算是她報了先前你污蔑她的仇,一筆勾銷了 。”元褚楓冷眸看向竹繡 ,略帶施壓呃威嚴反問道,“這般決斷你可還有異議?”
竹繡咬了咬唇,斂眸低頭道:“王爺英明 ,妾都聽王爺的。 ”
她心底嫉恨涌動,只覺得元褚楓這是在偏袒寧流鶯,也不知道寧流鶯用了什么魅惑之術 ,能夠讓冷心冷情的鎮南王殿下對她特殊如此。
此計不成,她還有另外法子,只要現在安全脫身 ,日后還好再辦。
她隱忍下嫉恨,乖順的與先前那個跋扈的女子相差甚遠 。
“既是如此,還不要賴在這等手發爛不成?”元褚楓略顯不耐。
竹繡忙不迭起身行禮告退,剛到門口就聽到元褚楓用沒有那么寒涼的口氣詢問道。
“這燕窩是上品 ,為何不收?”
寧流鶯拉著他衣角的手緊了緊,略有后怕道:“里面有麝香 。 ”
元褚楓聞言神色一怔,轉而低頭看向寧流鶯 ,似是想確認什么一般。
“這幾日我昏昏沉沉總想睡覺,又連著幾次嘔吐,本以為只是腸胃不好 ,但今日看她無緣無故給我送來有麝香的東西,所以我懷疑是不是…”話還沒落下,手就被元褚楓拉起把脈。
寧流鶯緊張又期待的看著元褚楓的神色 ,在看到他眉目間一貫的冷硬化開以后,頓時明白結果了 。
她心跳的飛快,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有些欣喜,也有些奇妙的感覺。
元褚楓將她帶到軟塌,看著一地礙眼的碎片這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盛怒之下看著寧流鶯的身形 ,卻又多了幾分不一般呃感覺。
這一次,她似乎很是重視這個孩子 。
二目相對,一時無言 ,卻不覺得尷尬。
“若這個孩子沒了,本王真的會恨你。”冷不丁呃元褚楓說了這么一句 。
寧流鶯眼底頗為疑惑,其實這后院佳人無數 ,他身為堂堂鎮南王,想要子嗣,那便多留宿幾個姬妾院子里便是了。
為何非如此在意她的。
寧流鶯想不通 ,但卻又覺得很不錯。
“無論生下來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本王都會將你抬為夫人 ,竹繡這干人便不會再吃了熊心豹子膽為難你 。 ”
所謂夫人便是有了名分的貴妾,比這些所謂的姬妾美人多了權利。起碼在正妃入府前,乃是這鎮南王府之中的女主。
元褚楓今日的話鄭重又溫柔,對她更是小心翼翼 ,突然伸手輕撫了一下寧流鶯的臉頰,對上面的紅印頗為在意 。
“怎么弄得?”
寧流鶯被突然的摩挲嚇得一顫,躲回來揉了揉臉頰道:“應當是方才竹繡逼我喝燕窩呃時候留下的印子。”
元褚楓瞇了瞇眼 ,寒眸之中掠過一絲殺意,扶起她道:“看來本王是該清理一下后院了。 ”
寧流鶯一瞬間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只呆呆的望著他 ,由著他牽著手離開了這潮濕悶熱的偏遠,住進了寬敞明亮的九香院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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