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夜春日綿綿,一城春風和暖 ,清晨的尚都靜謐安寧,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 ,國朝的政治經濟中心即將開啟熱鬧繁華的一天。

城門剛剛開啟,遠處官道之上便有兩批駿馬疾馳而來 。城門官微瞇著雙眼,細細打量起這由遠及近的駕馬之人 ,這為首之人身形挺拔 ,相貌俊朗,神采非凡,在晨光的斜照之下顯得一身明亮。

城門官嘖嘖稱奇 ,這般軒昂之氣的少年郎偏偏瞧著有些眼熟。

正在尋思間,兩批馬已一前一后奔過城門,守城將士們剛想攔截盤查 ,卻見一枚印章落入了城門官手中 。

“勿追! ”城門官一聲令喝,又仔細看了眼印章,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好:“恒王殿下回京了!”

“恒王殿下回來了!”

皇帝蕭轍聽到內侍稟報 ,輕咳不斷,卻急急的要起身整理穿戴儀容。“不能讓六郎看出我染病抱恙。 ”

內侍省都知郭瑞邊伺候邊規勸:“陛下,慢著點 ,來得及 。”

蕭轍的手一頓,眼神定在了書臺上展開的一副畫上 。畫上美人身姿婀娜,凝眸含笑 ,卻透著颯颯英氣。他微嘆了一聲:“朕就是怕來不及啊!”

郭瑞聽言 ,慌忙下跪:“陛下切不可這般想,臣惶恐。 ”

蕭轍的目光卻未移開半分,依然望著畫上美人 ,輕輕道:“有件事,趁著六郎回來要給辦了,希望他不會怨怪 。 ”

郭瑞沒有答話 ,他深知皇帝的話是對著畫上的孝懿皇后說的。

蕭轍停了半晌,抬手撫上美人臉,繼續道:“素華 ,你也別怪我,我是為了六郎,更是為了江山社稷啊!”

說完 ,他抬眼望向了殿外,陽光已然普照大地,莊嚴大氣的金瓦紅墻之外是萬里江山 ,黎民蒼生。

廟堂之內 ,江湖之外,他卻只希望他與素華的六郎此生平安自在,然而雖貴為天子亦不能把控命運的千回百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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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1章:突如其來的皇恩

大成 ,永寧十八年,春,戶部侍郎凌德言接到一旨圣諭 ,令他于十日后攜家眷跟隨圣駕前往京城尚都城郊的寶鼎山祈福。

圣諭來的毫無征兆,猝不及防,還不符常理。這令他心生忐忑 ,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這突如其來的皇恩到底是福是禍 ,家仆來報說是沈大人到訪,他心道來的正是時候,便趕忙起身前去迎接。

“行之可是剛接到圣旨?”沈子儒剛坐下便單刀直入的問起了此事。

“博山兄怎知此事? ”凌德言覺得事情再過異常 ,消息也不會散布的如此之快 。

“我自東宮而來,你說我怎知?”沈子儒幼女沈桐乃是當朝太子妃,他這個太子岳父的消息自是比其他人要靈通些。

凌德言微微頷首 ,沉聲道:“你我相交數年,實不相瞞,對于這一旨圣諭 ,我心有憂慮。”

沈子儒放停手中的茶盞,稍稍點頭,表示理解 。

凌德言繼續道:“寶鼎山祈福 ,乃國朝大典 。朝中文武百官皆會隨行,這是自然。但今日圣上緣何會欽點我攜家眷前往?我又有何功勞能得此殊榮?這有違規矩啊…… ”他眸光一聚,似躊躇的問道:“或許太子殿下有另說什么?”

沈子儒眉頭微皺 ,直接道:“我聽聞此事也覺蹊蹺 ,自然是要多打聽兩句。太子殿下說圣上提及此事時,他與六殿下都在場 。只是圣上也未多說什么,只說你此前奉旨巡查西南諸郡 ,懲處貪腐,清明官場,乃是有功 ,以此為賞。”他頓了頓,繼續道: ”雖說此事絕無先例,但以此為由也并非牽強 ,你無需擔心。”

凌德言沉默片刻,嘆了一聲:”天下大道,朝廷法度 ,不反不違,身正行端,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 ”

沈之儒點點頭:”自是這個道理。行之 ,我們同年入朝為官 ,又曾一同在地方主政。你是什么樣的品行性情,我很清楚 。你一向奉公克儉,并無差池 ,依我看來,此絕非壞事。”他見凌德言并未回應,便換了語氣 ,笑問道:“弟妹和立知去江南蘇江省親還未回來? ”

凌德言回了神,也換了稍稍松快的表情道:“前日里收到來信,說是半月后啟程回來。“

“陳老先生身體可好? ”

”岳父岳母兩位老人家雖說年歲大了 ,身體卻硬朗的很 。可見,江南的山水養人啊!”

他對江南的那方土地有著特別的眷念,總想著等子女成家有個歸宿 ,自己年歲大了便致仕還鄉,和夫人一起回到江南的青山綠水中去。

“珩兒未去? ”

“她倒是想去,說是看我一個人留在尚都不忍心 ,便留下陪我。”

“哈哈 ,行之啊,你這一雙兒女,我是喜歡的緊 ,立知俊朗坦蕩,君子作風;珩兒秀麗清雅,靈氣逼人 。我只恨沒多生一兒半女 ,沒能和你結個兒女親家乃我此生一大憾事啊!“沈子儒邊搖頭邊說,細細聽來這話語中藏著深深遺憾 。

凌德言也領會其中深意,邊搖手邊說 ,“這兄妹倆沒少讓我操心,不提也罷!”說著話鋒一轉,低低問道:“剛剛提到 ,六殿下回來了? ”

沈子儒笑著點頭,“祈福大典,他總是會回來的。我聽太子殿下說 ,他此番回來 ,圣上倒是提了一句,讓他收收心。”

凌德言捋了捋胡子,未再多問什么 。

沈子儒見他略有所思 ,又把話題引到了祈福大典一事上:“那么此番便只有珩兒與你同去寶鼎山?”

凌德言點了點頭,鎖著眉說道:“世間反常之事,必然福禍不定。 ”

夕陽西下 ,凌德言終于見到凌清溪攜著貼身侍婢月影自大門口說說笑笑的朝他走來。他時常能在女兒臉上見到這種清澈溫暖的笑容,這既是他對女兒最大的期許亦是對其最大的擔憂 。

凌清溪笑顏如花,上前行禮道:“爹 ,我回來了。

“今日這又是去哪了?”凌德言未等她開口回答便又繼續道:”說是留在家中陪我,我也未見你在跟前伺候多少,倒是日日往外跑。你和你哥一樣 ,讓你外祖父給寵壞了 。我現在是后悔當年留你們兩兄妹在蘇江長大,學問沒見多少,這不拘約束的個性倒是如出一轍。 ”

凌清溪笑著上前 ,挽著凌德言的胳膊說道:”爹 ,別生氣嘛。我今日是去寶華寺進香了,怎就惹著你搬出外公了呢?他老人家此刻正和外婆,娘及哥哥共敘天倫呢 。您啊 ,就別讓他紅了耳朵,又打了噴嚏。我這就回屋收拾一下出來陪您吃飯,而后再陪您下盤棋如何?”

凌德言瞧著她如此燦爛討好的模樣 ,便也裝不來生氣,溫言道:“吃完飯隨我去書房,我有要事同你說。 ”

凌清溪笑著點頭 ,便和月影回房了 。凌德言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想起剛剛沈之儒說起這兄妹倆的話,陷入了深深的擔憂 。

女兒如今已過十七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們一家刻意低調回避,憑著清溪的樣貌才品,上門提親之人已是絡繹不絕。他與夫人本是看上了曾濟將軍的小兒子曾啟道 ,他自小便經常隨將軍夫人來府中玩耍 ,和清溪自然也熟,這一對小兒女看著倒也登對。只是兩家也從未道破過此事 。可這事,怕是不能再拖了 ,他總覺得由著清溪的性子再拖下去終會害了她。

后來,凌德言回到蘇江,立于故園中 ,也是這般夕陽西下,樹影斑駁間,想起尚都凌府的這個傍晚 ,輕嘆一聲: ”終還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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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2章:祈福大典的那些事

入夜 ,凌清溪沐浴更衣后半臥在塌上,漫不經心的翻著一本《夜雨詩集》,嘴里念念有詞:“古來妙筆如仙詞 ,墨痕淡淡令人癡 。縱便化雨落九天 ,不與袁易洗惡詩。”說完,一甩袖,將書擱在了一旁。

正在桌案前練字的月影停筆側目 ,連忙說道: ”姑娘是說袁大人的詩寫的不好嗎?人家可是國舅爺 。這話可仔細些,出去可別亂說。”

“好與不好權是各人感受罷了。只是,詩詞寫的這般隱晦幽澀 ,我不喜歡 。“清溪好似對于袁易的身份也不甚在意。說完,她瞥了月影一眼,佯裝薄怒 ,直了直腰板:“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今日的字帖就再多臨一副吧。”

“啊? ”月影先是瞪圓了雙眼,又瞬間撅起了嘴唇 ,流露哀怨之色,似是求饒 。

可她瞧著自家姑娘未施粉黛的臉上白凈清靈,細彎的眉毛微微上挑 ,深遠的眼眸間具是靜然以待 ,便知沒有商量的余地,也只得默默低頭繼續臨摹,嘴里卻心不甘情不愿嘟囔起來:“你今天不是應該開心的嗎?這都要隨圣駕去寶鼎山了 。你不是很想去看寶鼎血鵑 ,玉亭春月的美景嗎?”

提起隨駕寶鼎山一事,凌清溪眉間微微皺起。凌德言和她交代此事,慎重而仔細 ,言語間盡是擔憂,全無喜悅之感。父親的疑問也是她的疑問,現在他們知道的唯一理由便是此前父親奉命巡查西南 ,懲處了幾個貪官污吏,可這點功勞怎就贏得如此賞識?今晚,父親明顯有些話欲言又止 。此時 ,哥哥若在就好了,他定然能幫著父親分析應對。

“姑娘!”凌清溪的思緒被月影突如其來一聲叫喚給打斷了。“姑娘,你會帶我去的吧 。 ”月影提著筆 ,一臉期待。

凌清溪又撇了她一眼 ,垂目點頭:“父親說按規矩我可以帶個隨從,我哪能甩得了你啊!”

月影一聽這話,歡喜雀躍 ,覺著這滿桌自己寫的字都好看了幾分。

清溪看著她傻樂的模樣,不覺好笑,“就有這么高興?若是三五伙伴 ,春日同游,無拘無束,美景方才是美景 。此次伴君出行 ,禮儀規矩甚多,我是半點興趣也無,真真是破壞興致。”說著 ,她仰面一躺,嘆氣連連。

月影趕緊擱下手中的筆,跑至床榻邊 ,一副求賢若渴的表情:“姑娘 ,你和我說說這祈福儀典 。我們是不是要在寶鼎山上待好幾天? ”

凌清溪瞧著月影撲閃著眼睛,滿心期待著她的答案,便一股腦的起了身 ,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朝開立至今,已立三代。祈福儀典,每三年一次 ,自太祖立下這規矩起,除了高宗皇帝有一年御駕親征,抵抗北方丹答的侵略外 ,還一次未斷過。據說,當年太祖舉兵新建大成,開國初期 ,天下剛剛經歷一番混戰,需要修養生息,偏偏那年蝗蟲肆虐 ,民不聊生 。太祖帶文武百官上尚都附近最高的寶鼎山祈福 ,愿天憐百姓,天佑大成,在這祈福儀式上 ,他老人家還親吃蝗蟲,以表滅蝗決心 。后來,經過上下一心 ,艱苦努力,如此種種吧,蝗災也就挺過去了。于是 ,自那時起,太祖便定下規矩,每三年一次 ,皇帝必親赴寶鼎山,為百姓祈福,嘗天下不能嘗之物 ,體味百姓疾苦。這就是祈福儀典的由來了 。只是 ,這儀典走到今天,不過也就是個形式了,苦是不嘗了 ,無非就是圣上向天向地禱告一番,大概也就半天功夫。寶鼎山上筑起了皇家宮殿,每次圣上總要停留個三五天吧 ,就當集體休沐出行游玩了。我倒是覺得,為民:在行,不在儀;在心 ,不在表;在實,不在虛 。”

月影聽完,了悟般的點點頭 ,面露佩服神色,心想不愧是自家姑娘,什么都知道啊。“這事稍作打聽 ,都能知道個七八全。也就是你成日里跟著我 ,都把你的天地圍小了 。 ”

“怎會?姑娘的天地大,月影的天地自然大。 ”

“我的天地?”凌清溪憋了憋嘴,“我的天地就是去趟寶鼎山還得被圈著拘著的不自在。”

為了寬慰她看似苦悶的心情 ,月影轉溜了圈眼睛說道:“好歹是圣上的恩寵啊!再說,不是還有太子妃嗎? ”

沈桐嫁入太子府一年有余,以往姐妹說說笑笑 ,來去自如 。可如今東宮之地,太子妃的身份,她一個姑娘家進出多有不便 ,說來已有大半年未見過沈桐。

提起沈桐,凌清溪眼眸間凝起了復雜的光線,一如心間的思緒 ,糾纏一起,還未縷平順直,自己尚且如此 ,更何況是哥哥。

“姑娘 ,你說太子妃是自愿的嗎?她和少爺……”月影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凌清溪一個銳利的眼神給制止 。

她厲聲道:“月影,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

月影吐了吐舌頭 ,噤若寒蟬。

月光透進軒窗,打在書架之上,撒下一室清輝 ,也蒙上凌清溪的心頭。自愿與否,在一紙圣旨面前,已不甚重要 。既然無力改變 ,坦然接受才是生道。

想及此處,她將擱在一旁的詩集塞進了月影的懷里,“去寶鼎山之前我是出不了門了 ,明日你讓歐伯將此書送到曾府,告訴他們家曾少將軍,我將詩集歸還 ,我的東西也請他送回來。 ”

月影將懷里的書展平 ,笑嘻嘻的說道:“曾少將軍這辦完差事剛回尚都就收到姑娘找他的消息,定然是歡喜的很 。”

清溪擺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第一 ,我是討要東西,并非找人。第二,你的那點小心思別用來調笑我。歇著吧 ,我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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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3章:宮墻內的墻外人

皇上令凌德言攜眷同上寶鼎山的消息迅速傳遍朝堂 ,引起議論紛紛。有些官員對此深感不妥,然皇上未與任何人商量,圣諭下的干脆利落 ,不可更改,也只能私下論幾句于禮制不合;有些官員開始揣測皇上此舉深意,也各有各自圓其說的說法;有些官員則對凌德言全方位的關心 ,對其最近所作所為甚為好奇。

可不管是誰 ,無論有著什么樣的心思,反正最近幾日,見到他凌德言的人 ,皆是堆笑道賀,都言凌大人受圣上器重,門楣有光 。

許是對這樣的情形了解全面 ,這日朝堂之上,當今皇上蕭轍在議論政事間似水到渠成的飄出了一句話:“凌卿家此前巡視西南諸郡,為朝廷整頓吏治 ,能做到不畏強權,不懼惡勢,堅決懲處地方官員愈演愈烈的貪污腐敗 ,這件事朕必要重賞。眾卿以后領差辦事,也需以此為樣。懲治貪腐這件事,只是開始 。 ”

皇帝一錘定音 ,眾人開始明白 ,這是要立標桿,大力懲戒貪污腐敗啊!

凌德言聽著皇帝這話內心卻是一陣打鼓,此前在西南 ,他是懲戒了幾位官吏,可要說“不畏強權,不懼惡勢”委實談不上 。皇帝這么一說 ,他自是不能反駁,只能拜首謝恩。

散朝后,又是同僚間的一頓寒暄 ,凌德言好不容易應付完人情世故,走到宮墻外的自家馬車前準備回府,卻聽見身后通道內傳來清朗一聲:”凌大人 ,請留步。 ”

凌德言心頭一動,這聲音他既陌生也熟悉,心里已然知道來人是誰 。

他微微轉頭 ,見通道陰影出走出一位身著玄色龍紋長袍 ,腰間胯帶環佩,身形俊郎飄逸,氣質風流倜儻 ,步履矯健沉穩的男子。這皇城之內,能有這般獨特風采的之人只有當今的六皇子,恒王 ,蕭奕崢。

他立即恭敬行禮:“參見恒王殿下 。”

蕭奕崢一步上前,認真的回了一禮,說道:”凌大人不必客氣。西南一別 ,大人可安好? ”

凌德言抬頭一望,見四下并無他人,才溫言回道:“一切都好。其實西南之事 ,殿下功勞最甚 。圣上與您都壓下不提,倒是讓下官得了恩尚,甚是不安。 ”

他見蕭奕崢聽完揚起了灑脫清澈的笑意 ,倒是一時窒住了 ,這樣的笑容不應屬于深宮之內的人,不過眼前的這位恒王殿下還真不能單純的算做這皇宮之人。

“大人不必如此拘禮 。”蕭奕崢依然掛著笑容,頓了頓 ,繼續溫言道:“西南的事,您不必放在心上。于我而言,是舉手之勞。您知道 ,我自由自主慣了,父皇不提及此事正合我的心意 。不過,”他話鋒一轉 ,斂起了笑容,“我來是想提醒大人一句,西南那幾個官吏懲治后續之事 ,大人莫要多問,也莫要多說什么 。 ”

凌德言心中迅速盤算一圈,口中先是應承說是。

許是看出凌德言的疑問 ,蕭奕崢嘴角揚起 ,像是有意寬慰,輕松說道:“大人莫要多想,我也只不過是順口一說 ,覺著這些案子既然已經上報中央,有著什么樣的后續發展,也是父皇和主事官員的事。這件事在大人這 ,就算了了 。那么,我就不耽誤大人回府了,請。”

凌德言再次行禮:“殿下說的是。請 。”

宮墻下 ,蕭奕崢看著凌府車行遠,面露一絲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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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四章:曾家少將軍

凌德言傍晚回府,清溪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爹,我在后院石桌上置了烹茶器具 ,有沒有興趣陪珩兒品一品上好的雨前龍井? ”

他本還有些公文要查閱 ,不過瞧著女兒興致頗濃,不忍掃其興致。父女二人便在大槐樹下適意而坐,品茶閑談 。

“你最近幾日未出門 ,我看是憋壞了吧?今日如此討好我,又是為了討要什么準許啊?”他笑問道。

“爹,我邀您品茗松快 ,怎就變成別有居心了?您老放心,我答應這幾日乖乖在家,就一定哪都不會去。”清溪嬌柔一笑 。春日里的陽光灑在她的面容上 ,更顯出少女的活潑靈動。

“真的嗎?我聽說,昨日曾家派人來給你捎了口信,是曾家那小子吧? ”

“是啊。”清溪隨意點頭 ,并未在意父親口氣中有著太過明顯的試探之意 。“此前他撿著我的一方絲帕,卻只是給我送還了一本詩集,便出尚都辦差了 。我讓歐伯送還詩集 ,要回絲帕。他卻遣人又把詩集給送回來了 ,說是送出東西概不收回!”

凌德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一旁紅泥小火爐內的水鼎沸而出,沉思片刻 ,緩緩說道:“珩兒,你和這孩子有緣。 ”

清溪提爐添水的手一時頓住了 。她抬頭望向凌德言,認真的回道:“爹 ,我知道你和娘的心思。只是我一直將他當作哥哥,其實并無半點其他特別之處。”

凌德言微微一笑:“你又對誰有其他心思呢?姻緣一事,日子長遠 ,到底得是個能長期相處和諧之人 。你和遠翼相識已久,彼此倒也熟悉般配。你也無需太過排斥,順其自然即可。”

清溪稍稍皺眉 ,抿了抿嘴,卻未再說什么 。父親的話她不是不認同,只是到底是不甘心的。倘若真無選擇 ,她也能接受;可總是想著生活是否會有另一種可能。她聞了聞杯中清香 ,似俏皮的再次開口,岔開了話題:“我見爹這兩日為著公事煩心,想讓您松快松快 ,您卻又操心我的事 。您應該向外祖父學習,放下自在些才好。 ”

“我一個在朝為官之人,哪能放下自在? ”凌德言拂袖捋須 ,眼光深遠,悠悠說道:“別說身處朝局之中,即便朝局之外 ,如六殿下那樣的人,如今看來也都自主或不自主的參與其中。江山社稷之事,又有誰能放下自在呢?”

“六殿下?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恒王?”清溪略略吃驚 ,這個人是很少自討論政事的官員口中而出的 。

“怎么?你對六殿下還有了解? ”凌德言收回目光,望向了女兒 。

“他可是梅景樓里說書先生最喜歡說的人物了。”清溪略帶上揚的聲調表明對于這個話題她有著濃厚的興趣。

她每每喬裝去梅景樓喝茶聽書,十次有九次都會聽到恒王的故事 。說書先生口中的恒王游走江湖 ,行俠仗義 ,解人危難,替人分憂。她自是知道這些故事不可全信,也只不過這位殿下常年不在尚都 ,太過神秘,又好游山水,自然是安插故事的最好對象。可無論怎么天馬行空 ,升斗小民也不敢編排皇子的半點不是,便只有高大形象 。這般夸贊,為皇室掙得顏面 ,朝廷自然也樂見其成。

“爹和他有交往?沒有聽您提過啊!”

剛說到這,月影走了過來,稟報道:“老爺 ,姑娘,曾少爺來訪,正在前廳等待。 ”

“哦?說曹操 ,曹操就到了 。來的好 ,來的好。”凌德言笑呵呵的起身,攜著清溪,朝前廳走去。

兩人來到前廳 ,曾啟道正端坐在太師椅上 。鋪一見到兩人,趕忙起身站定,先沖著清溪微微點頭 ,露出爽朗笑意,而后恭敬行禮道:“凌叔叔好。”

“快坐快坐。這次去素陽辦差還順利吧? ”凌德言說著便拉著他坐下 。

“一切順利,前幾日便回來了 ,只是忙著給朝廷匯報剿滅山賊的情況,處理剩余的事,今日才得空前來拜訪叔叔 。”曾啟道說話鏗鏘有力 ,毫無拖泥帶水,一派將門風采。

凌德言笑言道:“我聽說了。這次差,辦的不錯 ,圣上也甚為滿意 ,直夸虎父無犬子 。今日來,恐怕不是單純來看我吧?”他說著,眼神特意瞟向了坐在一旁的女兒。

曾啟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不過也只一瞬,便坦蕩道:“確實。昨日差人送還清溪妹妹東西,卻又被她退還回來了 。聽聞 ,她最近都不得出府,我便過來看看。 ”

凌德言笑意更深,慢悠悠的起身 ,“她確實憋壞了,你來的也好,便和她說說你在素陽的見聞吧。我還有些公文要看 ,就先去書房了 。”

曾啟道急忙起身,又行了一禮。待凌德言走遠了,他才上前一步 ,看著凌清溪 ,問道:“許久不見,珩兒可好?”

清溪抬眼見曾啟道似乎清瘦了些,皮膚被曬黑了些 ,不過倒更顯得精神抖擻,挺拔堅毅。“挺好的,一本詩集而已 ,也值得你再跑一趟? ”

曾啟道從懷里掏出那本《夜雨詩集》,重重一嘆:“這本詩集真的不好看嗎? ”

“確實不好看 。”

曾啟道愣了半晌,眼里有一絲失望之色略過 ,手里還捧著那本書,放下也不是,收起也不是。

見他這樣 ,清溪有點犯嘀咕,曾啟道一向直言快語,干凈利落 ,何時有過這種看似進退兩難的神情。自覺是否自己言語太過直白 ,便又開口道:“也不是 。我只是氣你不歸還我的絲帕 。女兒家的東西,你留著也沒用。”

曾啟道憨笑兩聲,將書擱下道:“你說的是。我其實只是覺得我們關系親近 ,這些個小物件也沒什么,是我考慮不周 。 ”

“行了。先不說這些了。快和我說說你這次去素陽的見聞 。”

曾啟道見她一提什么外地見聞兩眼就放光,便也換了心情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從剿滅山賊 ,到素陽山水,從歸程風光,到途中趣事 ,一股腦的講了個遍。末了,他提了一句:“這次能這么順利的完成差事還多虧了一人幫忙 。”

“誰? ”

“哦,一江湖人士。”曾啟道微微低頭 ,淡淡回道,稍一停頓,又仰首道:“這次山賊扼守上山關口 ,強攻不易 ,雖仗著人多勢眾,也可拿下,但終究有無謂犧牲 ,就在我有所猶豫之時。有人前來獻策說是知道那座山上的隱秘途徑,可由后方襲擊敵,便是這人幫我們輕松取勝了 。不過 ,他不貪功,拜托我莫要在呈給朝廷的簡報中提及他。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凌清溪微一皺眉后一副了然之姿:“可見是一江湖逍遙客 。 ”

曾啟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換了口氣問道:“聽說你會跟著凌叔叔去寶鼎山?你不是常說想去看寶鼎血鵑,玉亭春月嗎?到時我尋個空檔,我們一起去賞賞美景 。”

凌清溪點點頭 ,也不搭話。

說了許久的話,曾啟道自知也不便多留,便預去向凌德言告別后回府。走至大廳門口 ,轉身說道:“那寶鼎山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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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五章:寶鼎山面圣

春風花草香萬里,寶鼎勝景美如新。

皇帝蕭轍帶著皇后袁氏及文武百官浩浩蕩蕩的登上寶鼎山頂。

稍作休整便是祈福大典 ,幾輪繁瑣而莊重的儀式過后,皇帝象征性的飲一口膽汁,吃一粒米糠 ,再領著眾人拜天敬地一番,即算禮成 。而后便是分配各官員的住所,開啟賞春之旅了。

清溪自從上山后 ,便一直循規蹈矩的跟著父親,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看一個人。直到祈福大會結束 ,待宮中內侍分配好住所后,她方才懇求道:“爹,下午無事 ,我能去看看太子妃嗎? ”

凌德言皺了皺眉 ,低沉說道:“這會子,太子定和太子妃一起,我看你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

清溪頗為無奈 ,看來即便出了東宮,想見故人一面也不易。眼見得太陽西沉,內侍送來了晚膳 ,她是一陣腹誹抱怨,屋外是春日美景,她卻連這房門都未踏出;那個曾啟道說是尋空領著她看風景 ,卻連半個人影都未瞧見,偏偏還得在這山上困個三四天,這可怎么熬?

凌德言見她吃飯都無精打采的樣子 ,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卻見皇帝身邊的貼身內侍郭瑞走了進來。

郭瑞在蕭轍身邊伺候多年,沉穩低調 ,深得信任 ,這讓朝中重臣見其都禮讓有加,而他也不恃寵而驕,從無結黨營私 。這點更是讓他在蕭轍心中地位超然獨特。

郭瑞行禮后言道:“凌大人 ,傳圣上口渝,宣凌姑娘覲見。”

話音剛落,凌清溪迅速抬頭望向了父親 ,一臉錯愕 。而凌德言的臉色也是驚訝不已,他急忙問道:“郭公公,不知圣上可還有其他的話?是否只召見小女一人? ”

郭瑞笑容滿面:“大人無需擔心 。圣上與皇后娘娘及太子妃在閑話家常。太子妃提及與凌姑娘是閨中密友。圣上便起意招凌姑娘與太子妃一聚 。 ”

聽郭瑞這么一說 ,凌德言倒是安心幾分,顧不得細想,便對清溪說道:“你快隨郭都知去吧。”

清溪隨著郭瑞走過大半個寶鼎行宮 ,跨進了一所院落的大門。她遠遠的便瞧見大廳正座上的皇帝正與一旁的皇后神色輕松的交談著什么,一旁的沈桐也是微笑傾聽,想來只是一次臨時起意的召見 ,她便也從容邁步進入了大廳 。

大禮行畢 ,頭頂上方傳來蕭轍沉穩寬和的聲音:“起來吧。”

清溪緩緩起身,微微抬頭,頗為大膽地細細觀察起天子容顏。

眼前的皇帝 ,臨近知天命之年歲,鬢發已然花白,容色卻矍鑠紅潤 ,雖也皺紋明顯,但五官端正精致,再配上這似與生俱來的帝王貴氣 ,自是有著不輸年輕男兒的魅力 。

她本以為皇帝自是應該有著肅然莊重的態度氣質,卻不想此刻高高在上的人卻帶著淡淡的笑容,慈愛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蕭轍見她如此不懼的瞧著自己 ,突然開懷大笑起來。“怎么?朕,有何不妥? ”

清溪一愣神,驚覺自己的行為不敬 ,迅速底下頭 ,鎮定了下心神,從容回話:“臣女得幸,面見天顏 ,不懂規矩,望陛下贖罪 。”

“無妨,無妨。抬起頭來吧!”蕭轍笑意寬容。

一旁的皇后袁氏自是聽出皇帝心情愉悅 ,對幾步之外的女子也頗為好奇起來 。等凌清溪再次抬頭,她便留心觀察,這才看清確是個美人胚子 ,清麗雅致,不俗不魅,氣質出塵 。

她下意識的瞧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沈桐 ,不覺驚嘆世間安排的巧妙。

她居皇后之位多年,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子,自有識人眼力。沈桐毫無疑問是個絕色女子 ,她的美是一眼便能做到攝人心魂 ,帶著攻擊性的張揚,但骨子里卻是溫柔如水,嬌弱似花 。而凌清溪好似與她不同 ,她的美不顯不露,帶著包容性的舒服,可這短短幾句話的態度卻不是一般普通閨閣女子可比 ,有著內在的淡然大氣,勇敢無畏。

有一點,她頗為不解 ,沈桐的美名尚都城內早已傳遍,而凌清溪卻甚少有人知曉,起碼她從未聽說過。雖說宮中消息不如市井暢通 ,可就憑她與沈桐是閨中密友,也應有所耳聞,甚至可與之并稱雙璧 ,絕不會寂寂無名 。

她正這么想著 ,只聽蕭轍起身,走近了凌清溪身前,平和的問道:“你倒是說說 ,這第一次見到朕,瞧出了什么印象? ”

清溪心頭一緊,這可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可眼下的情況 ,沒有時間容她斟酌,坦誠是最好的方式。于是,她恭敬回道:“陛下與臣女想象中有所不同 。”

“哦?有何不同?”蕭轍興趣甚濃。

“臣女讀過一句話:入則懇懇以盡忠 ,出則謙謙以自悔。這本說的是君子行事之道,可陛下不僅有為帝者的天家風范,亦有著懇懇謙謙的君子之姿 。 ”

蕭轍瞇起雙眼 ,深深的看著凌清溪,沒有任何表示,看不出悲喜情緒。

這讓回完話的凌清溪心里也打起了鼓 ,或許這番話有著太過明顯的恭維之嫌 ,并不是特別高明的回答。但這確實是她內心所想,對于眼前的皇帝陛下,她真的印象頗好 。這般想著 ,心下也漸漸寧靜,更是擺出了一副坦白神情 。

沈桐見此情景,倒是為她捏了一把汗 ,剛要想著開口打破這般沉寂,卻被皇后以眼神制止了。

只見皇后提裙起身,淺笑柔聲道:“陛下 ,我看還是讓孩子們自己歡鬧去吧。我們在這,他們多少不自在 。”

蕭轍迅速恢復了剛剛的淡笑神色,轉身對著皇后輕輕點頭 ,“皇后說的是,那你便隨朕回去休息吧。”說完,他又望了凌清溪一眼 ,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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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畫堂春 第六章:恒王不是良配

待蕭轍與皇后走遠后,沈桐拉起清溪的手 ,急急說道:“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也不分個場合,剛剛若不是皇后娘娘解圍,都不知道怎么收場! ”

清溪卻半點沒有后怕:“桐姐姐莫慌 ,圣上不會把我一個小女子怎么樣的,更何況我說的還是好話 。”

“你呀!”沈桐輕點了一下她腦袋。“快給我看看,半年未見 ,你可有何變化? ”

清溪轉了一圈身,歡快的說道:“我能有什么變化啊!倒是桐姐姐你,怎么好像瘦了呢? ”

“有嗎?”沈桐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臉。

清溪見她神色倏的暗淡一分 ,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東宮不比以前沈府,太子妃的日子也未見得就比沈家小姐快活。

“桐姐姐,太子殿下對你好嗎?”她忍不住的一問。

沈桐微微垂頭 ,頭上珠釵相碰 ,發出了細微響聲,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入了她心中的深潭 。半晌,她抬頭注視著凌清溪 ,點了點頭:“他待我極好。 ”

清溪笑了,她看的出沈桐說得真誠。自己的心情也很復雜,一直以為她會成為自己的嫂嫂 。哥哥必定會如珠如寶的待她 。可如今聽得另一男人對她極好 ,自己也是打心眼里高興的。

她換了語氣,又打趣起來:“來這寶鼎山唯一讓我有所期待的便是能見到你。可又怕擾了太子與太子妃,虧的你還惦記著我 。怎么太子妃娘娘今日不用陪太子殿下了?”

沈桐的臉頰瞬間緋紅一片:“你這是尋我開心。”她像是也有所不解 ,語氣認真起來:“太子此刻正與六皇弟一處,想必是相談一些江湖見聞,還不知什么時候回來。我本是想著遣人去請你過來一聚 。卻不想父皇和母后來了 ,聽我說起這事,便讓郭都知去了。好像他們對你更感興趣。 ”

“是嗎?”清溪不以為然 。“也未見得,這不是沒說兩句便走了嘛!”

“雖沒說兩句 ,可不見得就沒有留下深刻映像。 ”沈桐眼睛一挑 ,笑意更濃:“說不定也給你指個婚什么的?我想想,好像六皇弟還缺個王妃。”

這一般女孩子提到婚事,定然是羞答答不好意思的很 ,可清溪卻沒有半點的窘態,不急不慌的笑說:“雖然我對這位六殿下是有些好奇,不過你這個玩笑 ,我卻不能笑納 。剛剛圣上對我大概也沒什么好映像,皇家的媳婦得像你這樣溫良恭儉讓。我,自是不合圣意。”

帝王家的媳婦不好做 ,她想都不會想 。

沈桐輕笑搖頭,本想捉弄于她,可她說的倒比自己更坦然 。她很清楚 ,其實那位六皇弟的婚事,皇帝自己都未必做的了主。想及此處,她嘆氣道:“恒王 ,不是良配。 ”

清溪對這個結論頗為認同 ,只因為他的皇子身份 。自古無情帝王家,夫妻情誼多少都會牽扯利益糾葛,又怎會是良配呢?比如沈桐嫁入東宮 ,難道僅僅因為太子的傾心愛慕嗎?難道沒有皇權背后的勢力衡量考慮嗎?

她的這番心思考量自然不能同沈桐明說,可即便不說,個人也有個人的心知肚明。

沈桐岔開話題 ,聊著些女兒家的瑣碎之事。兩人閑聊攀談,不覺屋外月色漸濃 。太子遣人來報,說是與六弟相聊甚歡 ,恐要留宿,讓太子妃無需等待。沈桐倒是欣喜,立馬派人去告知凌德言說是留清溪過夜。侍從剛剛出門 ,清溪便覺不妥 。

“桐姐姐,你我姐妹相聚,我自是歡喜。可到底如今身份不同 ,場合不同 ,我不便留下。再說太子殿下只是說可能,說不定等會就回了 。”

沈桐剛剛一時起意,未有多想 ,現下經她一提醒,也道有欠考慮,又想再派人叫回先去人員 ,卻被她又攔下了。“這么晚了,爹爹肯定還在等我,就讓他以為我在你這 ,讓他早點休息。再說我這就打算回了 。桐姐姐,你也別派人送我 。上山這會,我一直未有機會單獨走走。你知道 ,我悶壞了,就讓我自己回去可好?也感受一下山間清新空氣。”

沈桐了其秉性,也確實想成全她這么一點無傷大雅的心思想法 ,便點了頭 。起身送她至門口 ,躊躇許久,還是說了句:“你兄長可好? ”這句話,她今晚幾番滑至嘴邊 ,又生生地咽了回去。而清溪也如有默契般,所有的話題都避開了那個人。可是她總覺得不問出這一句,似是也對不起這一趟的會面 。

清溪笑意凝在嘴邊 ,輕緩的回道:“哥哥的個性,你清楚的,他不會讓自己無聊落寞的。他很好 ,你放心。 ”她頓了頓,加重語氣道:“你與我,與他 ,其實都如親人般無異 。”

“是,親人。”沈桐一嘆,這一嘆中有太多的無奈心酸。

親人 ,已是自己與他最好的聯系 。

也只不過一瞬 ,所有的情緒又都掩埋在一重重的笑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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