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當太監 ,你就動

這是她不花錢就能看到的嗎?

云錦初剛睜眼就被眼前一幕刺激的險些流了鼻血。

身下躺著個絕色男人,如玉面龐上滿是動情的緋色,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

男人脖頸微揚渾身繃得極緊 ,額間全是瑩潤細汗,而那鴨青色長發散落在衣被之間,就連呼吸里都透著灼人的炙熱……

“陰曹地府還負責分配對象?”

云錦初在基地打打殺殺活了二十幾年還是個雛 ,沒想到死了還能混到個絕色美男。

她樂滋滋的伸手就想摸一把,哪想就被人擒住。

“滾!! ”

頭頂疾風掃來,仿佛要拍碎她腦袋 。

云錦初駭然之間連忙閃身想退 ,誰知道剛一起身就手腳無力地跌了回去 ,天旋地轉時只來得及避開要害,肩頭就硬生生的挨了一掌,疼得她差點原地去世。

臥槽 ,不是地府?

驀地反應過來不對時,就聽到身下之人咬牙切齒:“你往哪摸?”

云錦初忍不住低頭,就見自己按在男人小腹之上 ,他衣衫散落,肌膚蒼白,而腰腹之上一條深褐色傷疤如同蜈蚣一樣由前到后蔓延入長袍之中 ,不僅絲毫不損他美色,反而添了幾分野性和色氣。

云錦初下意識摸了摸 。

“你找死!”

墨玄宸見這女人不知收斂反繼續冒犯,體內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藥力再次沸騰起來。

他伸手掐著身上女人的脖子 ,而云錦初被他毫不掩飾的殺氣籠罩,腦子也徹底清醒過來。

入眼全是古色古香的擺設,腦子里涌出一道不屬于她的記憶 。

要害被擒的危機感讓她條件反射一把捏住頸間那手就想卸了他骨頭 ,誰知搭在男人手上時卻絲毫用不上力 ,她只能抬腳朝著他踢去,卻被男人長腿一壓就阻了力道 。

兩次失手,云錦初皺眉。

這身體中藥了?

頸間力道大的仿佛要捏斷她骨頭 ,她清楚看到身前男人眼中狠厲。

云錦初仰頭用力朝下一撞,墨玄宸被撞的后仰時悶哼了一聲,而那一瞬察覺不對想要擰斷她脖子時候 ,女人就已經歪身撞進他懷里 。

“想當太監……你盡管動手…… ”云錦初說話有些艱難。

墨玄宸臉色鐵青:“無恥賤人!”

“那你是禽獸不如?”云錦初呼吸困難還不忘戲謔,“心里厭惡還能起來,興致不錯嘛。 ”

墨玄宸陰戾著眼手中用力 ,只下一瞬身下一痛被迫松開了手 。

云錦初被涌進的空氣弄得咳嗽起來,趴在男人身上瞧著他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樣子笑容燦爛:“這么委屈做什么,我這身子還是雛兒呢 ,要不是被人陰了怎么輪得到便宜了你?”

墨玄宸寒聲道:“不是你?”

云錦初翻了個白眼:“你見過誰家蠢貨搞男人還給自己弄得手腳發軟? ”

她說話時突然伸手朝著墨玄宸后腰拍了一下,墨玄宸就覺得自己渾身一麻,四肢癱軟沒了力道。

“你干什么? ”

“反正不干你。”

云錦初嘴炮了一句 ,無視男人殺人的眼神 ,放開了手皺眉思索眼前處境 。

她本是二十二世紀夏國藍云基地暗部殺手,負責清理一些叛國之人,最后一次出任務時被人出賣 ,拉著任務對象同歸于盡。

混混沌沌不知多久,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身子的主人也叫云錦初,是大業戶部尚書宋宗光的外孫女 ,因父母外出時遭遇山崩意外身亡,姐姐又已外嫁,她才被外祖接回京中照顧 。

腦子里兩份記憶不斷沖撞 ,云錦初頭痛欲裂,一時間有些理不清楚。

她只隱約記得云家這小姑娘跟著宋家人一起到了文遠侯府參加宴會,中途被人引來了這里 ,一進屋子就著了道。

屋中香氣未散,那淡淡幽香讓人頭昏腦漲不說,體內更像是有熱氣上涌 ,再看床上的男人臉色通紅顯然也是著了道 ,她一揮手直接打翻了一旁的燈盞,抓著尖銳之處就朝著男人手臂上一劃 。

墨玄宸:“?”

云錦初說道:“血氣能沖散藥力 。 ”

墨玄宸果然感覺到腦子里清醒了些,那熱意被壓制時他看著淌血的胳膊寒聲道:“你怎么不劃你自己?”

云錦初像看傻子:“劃自己多疼。”

墨玄宸咬牙 ,敢情劃他就不疼了?!

云錦初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只借著血氣壓下沸騰不已的藥力之后就想轉身離開,可誰知還不待她查看周圍環境 ,就突然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聲。

“是這里嗎? ”

“對,就是這里,我親眼看到賊人到了附近就不見了 。”

“好大的膽子 ,竟敢在王府行竊傷人,來人,給我搜!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外頭突然傳出的喧嘩聲讓屋中來兩人都是臉色微變 ,墨玄宸聽到外面的聲音也是冷了臉,后脊發麻讓他渾身癱軟,他只能竭力拉好了身上衣裳指著床下說道:“進去。 ”

云錦初嫌棄:“你怎么不進去!”

墨玄宸青絲如瀉披在肩頭 ,冷睨了云錦初一眼后 ,就直接拿著手邊滾落的燈盞。

“你……”

云錦初睜大眼正想問他搞什么,就見他抓著燈盞就朝著不遠處窗邊砸了過去,“砰 ”地一聲落地時 ,他揮袖掃翻了屋中東西,如同見了什么似地冷著臉驚喝出聲:“滾開!!”

媽的狗男人!

云錦初“嗖”地一下躥進了床底,等扯著那垂地的簾子剛藏好身子 ,就聽到外間門被“砰 ”的一聲撞開,隨即就有無數人沖了進來 。

“墨世子? ”

瞧見里面衣衫半解眼角緋紅的人時,所有人都是愣了下 ,誰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鎮南王世子。

剛才還滿臉寒霜隨時能要人命的墨玄宸此時蒼白著臉,像是受了驚嚇似的捂著胳膊跌坐在床上。

青絲披散,衣衫凌亂 ,滿室旖旎之下,那床榻之上四處可見點點血跡,而床上如同話中謫仙人的男子搖搖欲墜地像是隨時都能暈過去 。

“救我…”

趴在床底的云錦初低罵了聲戲精 ,將自己縮的更隱蔽了些。

文遠侯府二公子萬沒想到自己抓賊居然會見到墨玄宸 ,連忙上前就道:“墨世子,您怎么會在這兒?”

墨玄宸額上全是冷汗,身上不需偽裝便是力竭之態 ,說話時更是虛弱至極:

“我方才在席間不小心被人潑了酒水,被貴府下人引到這邊來換身衣裳,怎知剛進來就遇見個女子朝著本世子撲過來。 ”

“那女子不知羞恥上前便想剝我衣裳 ,更將我壓在榻上想要行那無恥之事,若非我拼死反抗將她擊傷逼她退去,方才又聽外間聲音她見事不成倉促逃離 ,我怕是……”

墨玄宸白著臉松開手時露出血淋淋的胳膊,整個人像極了慘遭蹂躪的病弱美人 。

云錦初:“……”

要不要臉?

要不要臉了?!

剛才掐著她脖子殺氣騰騰的是哪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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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衣衫凌亂墨玄宸

云錦初躲在床板下面聽著頭頂的聲音,險些破口大罵。

這狗男人剛才讓她躲起來,原以為是怕被人知道這事想要息事寧人 ,可誰知道竟是為了給她挖坑。

她要是沒躲起來這會兒還能扯著嗓子叫聲委屈 ,說聲自個兒也是被人算計的,反正他們兩個什么都沒發生,臉皮厚點兒還能說一句她貞潔烈女 。

可如今她躲起來那就是做賊心虛 ,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

“這孫子! ”

剛才就該扯斷他三條腿!

云錦初氣得翻了個白眼又朝里縮了縮。

外頭跟來的那些人聽著墨玄宸的話卻是嘩然。

在場之中誰不知道墨玄宸身份,他雖不是皇室子弟,可其貴重卻不輸給那些皇子 。

墨家先祖曾與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創建了鄴朝。

慕容家得了皇權 ,墨家被封鎮南王世襲罔替得了兵權。

都說鄴朝天下慕容家與墨家共掌,一文一武君臣相宜 。

傳到這一代時,墨老王爺更是深得皇室信重 ,只可惜十余年前領兵抗擊南晉之時不幸戰死。

墨老王爺膝下共有兩子,長子墨景延接任鎮南王后不到五年就因體弱病逝,其妻余氏也因喪夫之痛得了癔癥言行瘋癲 ,而二人的獨子墨玄宸繼承父親體弱之癥,少時數次險些夭折。

南地須得墨家鎮守,南晉又屢屢犯境 ,墨家不可能群龍無首 。

后來宮中便命墨家次子墨景巡接過鎮南王位 ,將墨玄宸冊封為鎮南王世子接回京中照料將養,這一住就是將近八年。

墨玄宸自幼體弱無法習武,鎮南王如今也有自己的子嗣。

朝中有不少人都議論鎮南王恐怕會有更改世子之位的意思 ,可陛下這頭卻從未提過此事 。

不僅一直以鎮南王世子的身份將墨玄宸留在京中,召天下名醫替其診治,就連素日里待墨玄宸也是寬厚至極 ,讓其在京中地位甚至遠勝朝中皇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任的鎮南王遠沒有以前墨家人的忠耿。

鎮南王府這些年越來越難管束,墨玄宸就成了皇室與鎮南王府較力的存在 。

這京中覬覦鎮南王府兵力的人不少 ,想要動墨玄宸這個“香餑餑”的也大有人在 。

這屋中香氣未散,床榻之上更是散亂不堪,又有文遠侯府的人引著他們過來。

若是這鎮南王世子方才沒有拼死逃過那女子之手 ,此時被撞破二人“好事”,以墨玄宸的身份怕是會身敗名裂。

若那女子身份稍微高一些,再反咬一口 。

這墨玄宸怕就只有娶了那人才能平息此事。

“這陳家可真是好算計。 ”人群中有人突然出聲 。

文遠侯府二公子陳昭聞言怒目而視:“你胡說什么?!”

那人嚇一跳 ,嘀咕說道:“我又沒說錯 ,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先是有人潑了墨世子酒水將他算計來這里,后來你又假借捉賊之名帶著其他人過來。”

“這里是你們文遠侯府后宅 ,能入此處的除了你們的人還會有誰?自己作套,自己捉奸,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戲。 ”

陳昭頓時大怒:“你胡說八道什么!”

“墨世子是府中貴客 ,我們怎敢加害,況且方才是席間有人來報,說宋三小姐被混入府中的賊人所傷 ,還竊走了她身上貴重之物,我這才帶著人過來抓賊 。”

眾人“唰 ”地看向門前青裙少女。

宋迎月渾身僵硬,怎么可能 ,這房中的明明該是被糟蹋的云初錦和她文遠侯府的那個傻子才對,怎么會是鎮南王世子?!

陳昭見她不語頓時急聲道:“宋三小姐,你倒是說句話! ”

宋迎月白著臉:“我 ,我不知道……”

陳昭頓時惱了:“你怎么會不知道 ,不是你讓抓賊?!”

宋迎月弱質纖纖,被他厲聲嚇得退了半步。

陳家最小的女兒陳玲上前就擋在宋迎月身前:“二哥,你嚇迎月做什么 ,她也是被人竊走了與謝家定親的玉佩,一時情急才會找上了你,為著追人她還傷了腿呢 ,誰知道會撞上這一出…… ”

“你給我閉嘴!”

陳昭怒視自家妹妹 。

這事情要是說不清楚定會得罪了墨玄宸,今日這些事要是傳了出去,叫人認定了做這事的是他們文遠侯府的人 ,那文遠侯府上下所有姑娘都會名節盡毀。

匆匆趕來的文遠侯已經聽身旁下人說了事情經過,他臉色難看站在人群外就揚聲道:

“墨世子,這件事情絕非是我們陳家算計 ,我們也絕不會拿著府中女兒家的清白來做這種無恥事情。”

“父親…… ”

文遠侯朝著次子擺擺手,越過人群走了進來:

“墨世子既說方才屋中有人,那您可知她身份 ,或是看到她樣貌 ,本侯已經讓人閉了陳家大門定不會讓府中任何一個人逃脫,只要墨世子親自辨認定能將人找出來 。”

“我陳家絕不包庇這等無恥之人,若真是我陳家之人行這般待歹毒之事 ,無論身份如何,本侯都定會親自打死了她,給墨世子一個交代!”

比起陳昭那辯解之言 ,文遠侯這番話無疑更加擲地有聲 。

墨玄宸倚在床上虛弱道:“本世子也不知她是誰,只看到她樣貌…… ”

云錦初頭皮一緊。

“她長得極丑,肥碩如豬 ,厚唇蔥鼻,一雙老鼠眼更滿是奸詐,稍一靠近就讓人作嘔。”

云錦初:“……”

媽的 ,你死了!

文遠侯神情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緊緊皺眉 。

其他人都是被墨玄宸這話給震住,下意識在腦子里描繪了一下他口中所述的長相 ,就覺得喉間一陣翻滾 ,望向墨玄宸的目光也是忍不住帶上了憐憫。

差點被人糟蹋毀了清白也就算了,還是這般奇丑無比的人。

這鎮南王世子,好慘一男的 。

“墨世子放心 ,既然知道樣貌,本侯定能讓人將此賊人找出來。 ”

文遠侯朝著墨玄宸說道,“世子受了傷 ,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不如先移步廂房歇息片刻,待府中搜查。”

墨玄宸倚著床邊虛弱道:“麻煩侯爺先出去 ,我整理一下衣物 。”

眾人瞧著他衣衫凌亂的樣子倒也沒多想,都是朝外退了出去。

“你們說,是不是文遠侯府? ”

“怎么可能 ,他們又不是不想活了,這么羞辱鎮南王世子。 ”

文遠侯府要真是想算計墨玄宸的婚事,那也該找個模樣標志的 ,事后哭哭啼啼也能惹人憐惜 。

可讓個那般丑陋的女人羞辱墨玄宸 ,難不成是為了惡心旁人?

就算真被撞破“奸情”,誰會相信俊美如天人一樣的墨玄宸會覬覦那種女人。

“是誰這么狠毒,這要是真叫他們得逞了 ,那墨世子……”

眾人說著說著就一陣惡寒。

這要是換做他們被那種人占了清白,沒臉見人事小,恐怕真會被嚇得不能人道 ,從此往后對女人都有了陰影 。

外間眾人心思各異,而房中這邊,待到房門才剛閉上 ,云錦初就疾如閃電朝著男人落在地上的腿打了過去 。

誰知墨玄宸跟長了眼一樣朝著一旁讓開,一腳就踩在她手背上。

她吃疼“嘶 ”了聲,另外只手抓住墨玄宸腳腕朝后一拉。

“唰——”

墨玄宸身子前傾時反手抓住床沿 ,翻身落地時側身壓在云錦初身上,一把摁住了半邊身子鉆出床底的女人:“解了你剛才做的手腳 。”

云錦初冷笑:“墨世子這么有本事,自個兒解啊。 ”

墨玄宸渾身無力 ,卻掩不住寒色:“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怕你?”

“來…… ”

墨玄宸口中“人”字還沒出 ,云錦初就眼疾手快抱住她腰用力一撲,將人翻倒在地時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從床底滾了出來。

落地時墨玄宸一腳踹出,云錦初側身避過之后 ,雙腿如利刃擒住他脖頸就朝下一絞 。

墨玄宸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寒光劃過她腰間,云錦初吃痛時也狠狠一拳頭砸在他后背要穴之上。

兩人同時低哼一聲落在地上卻依舊手腳糾纏滾成一團,朝著彼此要害攻去 ,一個差點沒被割斷了脖子,另外一個更是險些斷子絕孫。

待到幾招之后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云錦初被墨玄宸手中寒光抵在頸間 ,而她撞進她懷里姿勢怪異 。

“卑鄙!”

“無恥! ”

“你是不是女人?!”

“有本事別動刀!!”

墨玄宸怒目而視。

云錦初滿眼鄙夷。

下一瞬兩人幾乎同時悶哼出聲 。

要害被擒,誰也不肯相讓,彼此對視時都能看到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殺意。

外間那些人還沒走遠 ,隱約聽見有人說大夫來了。

云錦初深吸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我無意為難你,今天的事情我也是被人算計 。 ”

“我是女子不想被人毀了清白,墨世子想必也跟我一樣不想被人知道你那副病弱姿態是假的 。 ”

“你腰上暗穴最多四個小時……不對 ,兩個時辰就能解 ,你放我離開,我保證不將今日所見說出去半句,如何?”

墨玄宸面無表情。

云錦初手中用力:“說話 ,愿不愿意!”

墨玄宸喉間緊繃了,片刻后才寒聲道:“好。 ”

云錦初說道:“那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手?”

“一 。”

“二。 ”

“三……”

墨玄宸揮手就斬。

云錦初抬腳就踹在墨玄宸腿上 。

本該分開的兩人一個弓著身子 ,一個朝后仰著,同時摔在地上時“砰”的一聲巨響,換了個姿勢后短刃橫在中間。

云錦初脖頸上被拉出一道血痕直到鎖骨 ,那利刃卻是轉了方向抵在墨玄宸心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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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墨世子的味道還不錯

“墨世子? ”

文遠侯聽到動靜急呼出聲 。

墨玄宸厲聲道:“別進來。”他深吸口氣放緩了聲音 ,“我不小心摔了,馬上就好。”

外間再次安靜下來后,墨玄宸陰沉著眼:“殺了本世子 ,你也活不了 。 ”

云錦初冷笑:“不殺了你 ,等你滅口?”

“你看到不該看的,該死。”

“你以為老娘愿意?! ”

二人劍拔弩張。

云錦初在腦海里那陌生記憶中扒拉出眼前這人的身份,對他一副不可能放過她的架勢倒也不覺得奇怪 。

鎮南王世子 ,體弱多病十數載,平日里弱柳扶風一病美人 。

可剛才那身手,那狠辣 ,哪像是個病秧子該有的?

鎮南王府跟皇室的關系復雜,這位世子裝病到底是為了瞞著皇帝還是鎮南王府,亦或者是兩邊都瞞著 ,誰都說不清楚。

她無意間撞破了他的秘密,換做是她自己也必定會想辦法滅口,可云錦初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絕不會把命交代出去。

手里匕首抵在墨玄宸胸前 ,云錦初一時間有些頭疼 。

這人殺不得,放又怕他反咬。

可兩人一直這么糾纏著,外頭的人要是再進來想要糊弄過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云錦初聽著外頭再次有人出聲詢問 ,這才伸手摸了下方才在床底原主身上發現的荷包 ,然后趁著墨玄宸不備拿著短刃調轉了方向朝著他胸口一擊,快速將手里的東西塞進了他嘴里 。

墨玄宸想吐時已經來不及,那膩人的甜味順著喉嚨滑進去后 ,他寒聲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

“放心,死不了人的東西。”

云錦初放開他站了起來,“我已經說過我無意跟你為難 ,你偏要跟我過不去。”

“這是含笑半步癲,服用之后不會傷害你身體,但是兩天之內一旦動用內力就會大笑不止如同癲狂 。 ”

“這藥給你一粒 ,你出去后隨便找個大夫就能研究出解藥,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是不想丟臉就別再找我麻煩,咱兩都是受害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

墨玄宸被丟了一粒丸子在手中,想要動手又怕真如她所說顏面盡失。

且他體內先前被血氣壓制下去的藥力再次涌了上來,渾身炙熱腦子里暈眩起來 ,若繼續糾纏下去怕會被人察覺不對。

云錦初見他妥協了頓時松了口氣 ,怕再留下去就走不了了,轉身朝著窗邊方向掠去,只剛走兩步又突然調轉回來 。

沒等墨玄宸反應過來 ,云錦初抓著他下巴飛快湊到了近前,低頭就朝著他唇上啃了一口。

“傷我的利息。”

墨玄宸驀地瞪大眼,伸手就想弄死她 。

云錦初卻先一步閃了開來 ,朝著跌坐在地上的絕色美男笑著說了句“味道不錯 ”后,就像是偷了腥的狐貍似的,直接朝著窗外翻了出去轉瞬沒了蹤影 。

墨玄宸:“……”

他要殺了她!!

……

“墨世子 ,您還好嗎?”

外間文遠侯久不見屋中動靜,怕墨玄宸那病秧子的身子出了問題。

墨玄宸氣得眉心滿是戾氣,他撐著起身之后用力擦了擦嘴上 ,直蹭得薄唇如血殷紅。

他滿臉寒霜地將衣衫整理好后讓外間人進來,待見到外人時已收斂戾氣一如先前病弱蒼白,被人攙扶著出去 。

鎮南王世子被人陷害險失清白 ,大夫檢查之后說他不僅受了傷還身中媚毒 ,先前那房間里打翻的香爐里也查到燃情香的存在。

消息根本就瞞不住,等知曉后院之事,花廳女眷那邊已經亂成一團。

宋家老夫人年逾六十 ,一身湖藍褂裙,花白長發盤成發髻看著慈和 。

她站在廳中朝著身旁青衣少女問道:“青雅,你三妹呢 ,還有阿錦,她們人去哪兒了? ”

宋家二小姐宋青雅搖搖頭:“先前還見她們在呢……”

她話還沒落就瞧見門前進來的宋迎月。

“三妹!”

宋青雅上前挽著宋迎月就道:“你去哪兒了,祖母到處找你 ,還有阿錦呢,阿錦怎么沒跟你一塊兒? ”

宋迎月低聲道:“我不知道,我跟她去后院賞花 ,她突然說有事離開,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宋老夫人皺眉剛想說話,誰知就看到跟在宋迎月身后進來的一行人 。

待看到文遠侯父子以及本該在前廳的男客也跟著一起過來 ,她頓時覺察出不對 ,而廳內那些女眷見到男賓進來也都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侯爺!”成國公夫人面露不滿,“你怎么能帶男賓過來? ”

這花廳之中多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文遠侯怎能這么沒有規矩 ,竟是領著男客來了女眷之地?!

文遠侯也知道自己冒失,他朝中廳中眾人告罪道:

“國公夫人恕罪,鎮南王世子受傷的事情想必諸位夫人已經知曉 ,實在是此事干系甚大,且本侯也有話要問宋三小姐,為免唐突了她 ,這才冒昧帶著人過來,若有沖撞還請諸位夫人見諒。 ”

宋老夫人心中一咯噔:“侯爺這話什么意思?”

文遠侯說道:“昭兒,你來說 。”

陳二公子上前:“宋老夫人 ,方才席間貴府三小姐突然讓人找到了我,說是她身上重要的東西被人竊走,那賊人還傷了她。 ”

“我怕真有歹徒趁我祖母大壽混進府中傷及府里來賀的貴人 ,就帶了人前去捉拿 ,可誰知道我們一路追去安瀾院那邊,卻撞見墨世子被人傷了險些遭人所害,若非墨世子拼死抵抗 ,怕此時早已經身敗名裂。”

宋老夫人先前就已經聽人說起過這件事情,可萬沒想到會跟自家府里的人扯上關系 。

眼見著花廳里其他人都是朝著她們看了過來 。

宋老夫人沉聲道:“迎月,怎么回事?”

宋迎月像是受了委屈 ,紅著眼圈說道:“我也不知道。 ”

“之前我跟阿錦去侯府后院賞花,阿錦突然離開,我就想要回來尋祖母和二姐 ,可誰知路上撞見個文遠侯府的下人。”

“他撞了我一下就轉身離開,可我發現掛在腰上的那枚謝夫人送給我的鴛鴦佩不見了 。”

“我當時又慌又急,連忙就去追那人 ,哪想跌破了膝蓋,是阿玲瞧見我讓人幫我去追,順便尋了陳二公子過來…… ”

她本就長相柔弱 ,一張臉如清水芙蓉 ,此時掛著眼淚哭泣時更是惹人憐惜,

“祖母,我……我真的只是擔心定親的玉佩掉了 ,謝夫人會怪我,我不知道會在那里撞見了墨世子。”

文遠侯府七小姐陳玲有些生氣地上前道:“父親,我都說了這事跟迎月沒關系!是我瞧見那人跑了 ,才叫人去找的二哥,而且我也親眼看到迎月摔倒在地上腿上血淋淋的,你怎么還抓著她不放……”

“閉嘴! ”文遠侯怒斥出聲。

宋老夫人皺眉沉聲說道:“侯爺 ,墨世子出事老身也極為氣憤,可我家三丫頭不過是為尋定親玉佩 。”

“那玉佩是她與謝家長子定親的信物,丟了自然著急 ,況且是身著你府中下人衣物的人偷盜玉佩在前,又是七小姐去叫的二公子,這事怎么能賴在老身孫女身上?!”

文遠侯臉色陰沉。

他其實并不想跟宋家為難 ,宋宗光那個老東西并不好對付 ,可是他已經讓人搜遍了府中上下。

所有地方都沒找到鎮南王世子口中那個女人,但今天的事情不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 。

要只是旁人算計墨玄宸,那文遠侯府就是無妄之災 ,頂多有個失察之責。

可要是找不出罪魁禍首,那文遠侯府就得當了那個背黑鍋的。

文遠侯定定看著哭泣的宋迎月,玉佩的事情難知真假 ,倒是……

“宋三小姐口中那位阿錦是誰? ”

宋迎月哭聲道:“是,是我表妹…… ”

“她人呢?”

“我不知道 。”

文遠侯見狀沉聲道:“宋老夫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貴府表小姐居然不在? ”

宋老夫人聽出文遠侯意有所指頓時冷了臉:“侯爺這話什么意思?”

文遠侯道:“傷了墨世子的人不知所蹤,貴府表小姐也不在這里……”

沒等他話說完,旁邊宋青雅直接惱了。

“侯爺這話當真是可笑 ,你們侯府操辦壽宴叫賊人混了進來,先是偷盜玉佩,后又傷了墨世子 ,誰知道還會不會干了什么旁的事情。 ”

“我表妹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 ,從來都沒來過你們府上,我還沒問侯爺我表妹去了哪里,你卻這般來問我們 ,難不成侯爺還想說我表妹一個人就能在你們府里鬧出這等潑天大事來?”

“侯爺自己抓不著賊人,就想拉我表妹一個小姑娘來背黑鍋,你們文遠侯府還要不要臉?!”

文遠侯被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得臉色漆黑 ,正想說話時,就聽外頭喧嘩了一陣,卻是有府里的婆子扶著個渾身濕淋淋的小姑娘從外頭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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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毒藥是糖豆

那小姑娘長得極美,眉如遠山云黛 ,眼眸烏黑清澄,臉頰微圓卻絲毫不損美貌,反而添了幾分稚氣的可愛 。

只可惜小姑娘這會兒渾身濕淋淋的 ,身上裹著一件婆子的外衫遮的嚴嚴實實。

她散落的長發和裙擺上卻還在朝下滴著水 ,人被被凍得嘴唇發白不說,被兩個婆子扶著進來時還瑟瑟發抖。

“阿錦! ”

宋青雅看到進來的人大驚失色 。

宋老夫人也是驚著,幾步并做一步上前:“錦兒 ,你這是怎么了?”

云錦初說話斷斷續續:“外……外祖母……”

“怎么回事? ”文遠侯怒道。

扶著云錦初進來的婆子低聲道:“回侯爺,剛才我們路過后院內湖時,聽到有人喊叫救命 ,等去時就瞧見云小姐人在湖里。奴婢幾人將她救出來后,她就一直哭著說要找宋老夫人,奴婢只好扶著云小姐過來 。”

宋老夫人摸著云錦初冰涼的手滿是心疼:“怎么回事 ,怎么會掉進湖里?”

“是……是有人害,害我…… ”

廳中眾人嘩然。

宋迎月嚇得手中一抖。

成國公夫人急聲道:“云小姐,你說有人害你? ”

云錦初打著哆嗦 ,她其實并不怎么冷,只是后腰上和脖頸鎖骨上的傷口浸了水后疼得厲害 。

那個狗屁墨玄宸睚眥必報,她身上的傷要真細查起來也沒辦法解釋。

況且體內藥性還沒徹底散去 ,靠著剛才泡水壓制一會兒 ,要是再跟文遠侯府人糾纏下去藥性發作起來,被人一查什么都得完蛋。

一旦牽扯出那個墨玄宸的秘密,那狗東西怕會魚死網破 。

云錦初像是怕極了偎在宋老夫人身旁:

“我跟表姐去后院賞花 ,途中想要如廁就分了開來,等我再回去表姐就不見了。”

“那邊地上有些血跡,我又聽到遠處有吵鬧動靜 ,怕表姐出事就想要過去看看,誰知道沒走多遠就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沖了出來。”

宋老夫人頓驚:“你可看清楚是什么人? ”

云錦初白著臉:“是,是個女子 ,長得很是粗壯,容貌也極丑,她身邊還跟著個男的 ,穿著侯府下人的衣裳 。”

“那女子原是想要殺我,是那男人攔了她,說要是見了血腥驚動了旁人會誤了他家主子的大事 ,所以他們打暈了我把我扔進了湖里 ,然后朝著侯府外面跑了……”

她顫顫巍巍打了個哆嗦,露出血淋淋的脖子,

“還好我以前住在江南時學過泅水 ,要不然…… ”

滿是后怕時,小姑娘慘白著臉驚懼交加 。

陳昭聽著云錦初的話猛的瞪大了眼。

旁邊陳玲突然就道:“身形粗壯,貌若無鹽 ,父親,那不是墨世子口中說的那個想要占他便宜的女人嗎?”

“還有那穿著侯府下人衣裳的男人,也跟迎月剛才說的話對上了 ,迎月沒有騙人……”

“你給我閉嘴! ”文遠侯狠狠瞪了小女兒一眼。

陳玲不高興的撅著嘴 。

宋老夫人看著簌簌發抖的云錦初,眉宇之間全是寒霜:“所以傷了我家阿錦的,就是謀害墨世子的人?”

“宋老夫人……”

“我家阿錦從未曾過墨世子 ,也不曾與你們一起去過出事的地方,侯爺總不至于再說是她鬧出今日事情? ”

文遠侯有些難堪:“老夫人,本侯只是詢問一二。”

“呵。”宋老夫人冷笑一聲 ,“老身看侯爺精明得很! ”

“老身攜府中之人來替貴府老夫人賀壽 ,可貴府就是這么對待我宋家的?先是偷盜,又是傷人,我家阿錦福大命大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 ,卻險些被你栽了謀害墨世子的污名毀了一輩子! ”

云錦初像是驚懼極了,拉著宋老夫人的袖子:“外祖母,我怕……”

“別怕 ,外祖母帶你回去 。”宋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文遠侯連忙就出聲:“宋老夫人,我方才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要查清今日之事。云小姐眼下受了傷 ,不如先留下來讓府里請來的大夫替她看看…… ”

“老身可不敢勞煩侯爺 。”

宋老夫人總覺得今日之事有些古怪,心中也隱隱不安。

她不想在這是非之地久留,索性就拿了文遠侯剛才的事當了借口 ,“方才侯爺還想將墨世子的事情推到我家兩個姐兒頭上,我怎敢用你們文遠侯府的大夫。”

“青雅,迎月 ,扶著你們表妹走! ”

宋青雅連忙攙著云錦初 。

宋迎月卻不想走 ,她還沒死心。

云錦初怎么可能那么巧就遇到謀害墨玄宸的人,還剛好落了湖?

她的人明明說是親眼看到云錦初進了那屋子的,她也中了她下的藥 ,雖然不知道那文遠侯府的傻子怎么會成了鎮南王,可云錦初肯定不清白……

宋迎月急聲說道:“祖母,我的玉佩還沒找到…”

宋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玉佩既被賊人盜走 ,怕也早被毀了,我會跟謝家的人解釋清楚。”

“可是…… ”

“你表妹受傷落湖,是你的玉佩重要 ,還是你表妹重要?”

見宋老夫人說了重話,宋迎月臉色一白,不敢再多出聲 ,只憋著氣垂頭上前扶著云錦初另外一邊 。

宋老夫人深深看了眼宋迎月后,扭頭對著文遠侯:“今天的事情我們宋家絕不會就這么算了,晚些時候我會叫我家老頭子親自跟文遠侯說話!”

宋家人滿是怒火地帶著落水后狼狽不堪的小姑娘離開 ,花廳里剩下的人都是議論紛紛 。

有說這宋家倒霉的 ,有也有說那鎮南王世子怕是被人陷害,那賊人怕是想要借著宋家小姐的手揭破此事,更有猜測云錦初之前話中流露出來那個“主子 ”是誰 ,但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文遠侯府太不厚道。

先前文遠侯質問宋三姑娘的時候,他們也都起了懷疑是宋家所為。

可后來再聽那宋家表姑娘的話,結合先前文遠侯咄咄逼人 ,誰能看不出來文遠侯就是想拉人家小姑娘背黑鍋 。

所有人對于宋老夫人憤而離開都是理解。

這要是換成她們,好好的帶著府中晚輩來赴個宴,結果沒得了好不說還惹得一身騷險些丟了性命 ,她們怕是會比宋家那老夫人更生氣。

謀害鎮南王世子的人已經跑了,文遠侯府沒有理由再留府中賓客 。

等著府里的人散了干凈,文遠侯還沒來得及生氣今日之事瞞不住了 ,鎮南王府的下人就找上了門來。

知曉沒抓住為惡之人,鎮南王府的人直接將墨玄宸帶走,而文遠侯親自將人送到門外沒得站南王府的人半點好臉 ,他頓時里外不是人。

墨玄宸上了自家馬車 ,那蒼白的臉才徹底沉了下來 。

外間馬車走動著,鎮南王府兩名親隨跪在他身前。

“朱祁/夏侯鈺來遲,讓主子受辱 ,請主子責罰。”

墨玄宸聽到“受辱”二字,就想起剛才那女人所做的事情頓時怒氣上涌 。

那個無恥之徒!

后腰泛著疼時,渾身無力至極 ,體內洶涌的熱潮更是讓得墨玄宸薄唇殷紅似血。

哪怕有些壓抑不住,臉皮上都浮出了緋色來,可墨玄宸黑眸之中依舊不見半點溫度 ,反而滿是戾氣道:“給我查,看是誰在我身上動了手腳,還有今日房中那人身份! ”

“是! ”

朱祁和夏侯鈺都感覺到周圍溫度狂降 ,知道自家主子是動了大怒了,頭皮都是一緊。

夏侯鈺見墨玄宸臉上不正常的緋紅遲疑道:“主子,屬下先替您看看身子?”

墨玄宸伸手 。

夏侯鈺連忙起身上前 ,等摸到脈象后片刻才微松口氣 。

“主子體內先是中了春思繞的毒 ,又聞了燃情香才會中招,好在您先前為使脈象荏弱用過許多藥才能保持神智。您且先忍忍,等回去之后屬下替您熬些藥湯泡一泡就能緩解。”

“我方才被人擊傷后脊暗穴…… ”

“什么?”

夏侯鈺大驚 ,連忙替他察看,等看過后猛地松了口氣,

“這里是人之大穴 ,若真擊中輕則讓人酸軟無力,重則如同中風半身偏癱 。”

“這下手之人好像未曾有傷王爺性命之意,以王爺的狀況最多一兩個時辰自能緩解。 ”

墨玄宸原以為那女人滿嘴謊言 ,卻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真的,他臉色緩和了一些從袖中取出一粒東西放在掌心:“看一下這是什么毒,盡快配出解藥。”

夏侯鈺連忙接過 ,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有些遲疑:“主子……”

“說 。 ”

“這東西好像不是毒?”

“?”

夏侯鈺捏碎了手里的東西取了一點兒扔進嘴里,砸吧了砸吧說道:“這就是普通的糖丸子。 ”

墨玄宸:“……”

“!!!”

那個無恥狡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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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狠狠一巴掌

“阿嚏。 ”

云錦初狠狠打了個噴嚏,震得腦瓜子都嗡嗡地響 。

一旁宋青雅連忙替她蓋緊了些身上衣裳,朝外催促道:“走快一些。 ”

“阿錦 ,你靠著我會暖和一些。”

云錦初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上被宋青雅攬進懷里,聽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遍一遍地問著她冷不冷,替她搓著手拿自己身體的溫度幫她取暖 。

她腦海里那份不屬她的記憶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身也叫云錦初 ,母親宋毓君是宋老夫人的小女兒。

二十年前宋家老爺子還在江南為官時,宋毓君偶遇宋老爺子故交之子云煬,兩人互生情意 ,締結良緣 。

云家本是江南大族,遠比當時的宋家要更加顯貴,可后來云父攪合進一樁貪污舊案為此牽連族中 ,云家舍掉全部家財也只換來云煬一人性命 。

宋老爺子未曾因云家敗落就斷了婚約,反而于困頓時力保云煬。

云煬僥幸活下來后感激宋家恩情,又因獲罪在身不能科舉 ,轉而走了行商之路 ,竟是短短數年就闖出偌大家業,既是為感激宋毓君不離不棄,也是回報宋家當初幫扶 ,以錢財疏通關系,又四處替宋家奔走,幫助宋老爺子得攏人脈調回京中。

宋家歸京之后 ,兩家雖不在一處,可感情卻是不錯 。

云煬膝下只有兩個女兒,長女云錦貞五年前就已出嫁 ,次女云錦初待字閨中。

大概一年多前,云煬夫婦外出時遭遇山崩塌方身亡,云錦貞辦完父母后事就將妹妹接到了夫家照顧 ,但云錦貞夫家并不好相與,見云家雙親去世就翻了嘴臉。

云錦初貌美又到了說親的年紀,只在她夫家待了不到半年就被府中表弟垂涎想要納娶 。

云錦貞嫌那人才德不好 ,跟夫家鬧得不可開交 ,怕將妹妹繼續留在家中自己會護不住她,所以就托祖宋家將人接來了京中照顧。

小姑娘初入京城處處拘謹,但宋家人待她極好。

宋家長輩對她疼愛有加 ,府中兄長 、姐姐也大多都待她親近,不過兩個月時間小姑娘就將宋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可誰也沒想到這次赴宴會被宋迎月所害 。

原身自小就藥物敏感 ,很多東西都碰不得。

偏那燃情香中有會讓她過敏休克之物,竟是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喪了命。

腦海里屬于原主的記憶清晰起來,里面最多的全都是對宋家二老的濡慕之情 ,以及對宋家幾位兄長姐姐的喜歡 。

“阿錦,你可好些了?”宋青雅關心問道。

云錦初對著眉眼間帶著些英武卻不失秀美的二表姐道:“我沒事了。 ”

宋迎月蹲坐在一旁,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厭惡 ,她試探著道:“阿錦,你當真瞧見傷害墨世子的人了,還被他們傷了扔進了湖里?”

云錦初搖搖頭:“不是 ,我說謊了 。我沒瞧見那些人 ,我是被人下了藥 。”

宋老夫人臉色頓變。

宋青雅也是猛地抬起頭來。

宋迎月心中一喜,她就說云錦初明明是進了那房間的,她果然是在說謊!

宋迎月哪怕強行壓制 ,可眉宇間依舊忍不住露出一絲竊喜來,她連忙追問:“下藥?什么藥?難道跟墨世子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是你,他衣衫凌亂床上也瞧著亂極了 ,你們是不是…… ”

“啪!”

云錦初抬手就扇在宋迎月臉上,那一巴掌不僅打呆了宋迎月,也讓得宋老夫人二人驚住 。

“你干什么?”宋迎月尖聲道。

“我倒是要問問三表姐你做了什么。 ”

云錦初沒了先前虛弱之態 ,“你是巴不得我跟墨玄宸有了茍且?”

“我沒有!”宋迎月矢口否認 。

云錦初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這才坐起身來頂著渾身濕冷說道,

“先前去了文遠侯府 ,三表姐說是要帶我認識朋友,可到了侯府后院卻突然撇下我一人走開,我被人潑了酒水臟了衣裳 ,又被騙去了文遠侯府的安瀾院 ,進去后就見到了同樣被人下了藥的鎮南王世子。 ”

“墨世子與我同遭算計,憐惜我處境,想要找人送我離開 ,可誰知道三表姐就帶了文遠侯府的人過去將我們撞了個正著。”

云錦初摸了下頸間傷口,

“墨世子讓我藏在床底躲過了一劫,也親耳聽到她口中玉佩被奪之說 。”

“我身上中了藥 ,怕被人發現不對,也怕有人掀出三表姐那番賊人奪她玉佩的話是假的,將宋家牽扯到謀害鎮南王世子的事中 ,所以才自己傷了自己跳進了湖中,全了墨世子和三表姐那番說詞。 ”

宋老夫人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宋青雅更是不敢置信:“迎月,你害阿錦? ”

宋迎月臉色微白頓時急道:“不是我二姐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明明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摻合到這種事情里面,自甘下賤跟人茍且才會差點被人撞個正著,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啪! ”

這一次動手的 ,是宋老夫人 。

宋老夫人一巴掌將宋迎月打懵了:“祖母…”

“你的玉佩 ,當真丟了?”宋老夫人寒聲道。

宋迎月捂著臉:“祖母,連您也懷疑我? ”

宋老夫人定定看著她:“我不想懷疑你,可你從不是不懂事的人。”

“剛才在文遠侯府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 ,謝家送的鴛鴦佩你鮮少帶在身上,都是在房中好生收著,偏今日就帶了 。”

“你定親的玉佩丟了 ,不來找我和你二姐替你出頭,反倒自己去抓賊,還越過我們去找了文遠侯府的人! ”

宋迎月哭聲一頓 。

宋老夫人面色沉厲地看著她:“文遠侯問你話時 ,你不僅沒撇清干系,反倒話里話外都帶著阿錦。”

“阿錦才來京中不久,第一次外出赴宴 ,跟其他人完全不相熟,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到她,可你卻讓文遠侯將矛頭對準當時不見的阿錦。”

“要不是阿錦墜湖受傷 ,又言行機靈全了墨世子的話讓文遠侯無話可說 ,光就她體內有藥這一點,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被驗,就算能逃得過謀害鎮南王世子的罪名 ,她和墨世子同時中藥又曾同處一室,就能讓她身敗名裂名節盡毀! ”

宋迎月被問的心虛害怕,強辯出聲:“那也跟我沒關系 ,我當時只是慌了神,哪能知道跟墨世子廝混的是她 。”

“祖母,我知道您心疼她 ,可我也是您的孫女,您怎么能這么冤枉我。”

宋老夫人沉著臉看著宋迎月,見她哭哭啼啼咬死了不肯承認 ,只說她是真的被人偷了玉佩才會去找文遠侯府的人,還說宋老夫人偏心云錦初才會冤枉了她。

宋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你以為你不愿意承認就能了事,還是以為你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能瞞過文遠侯府的人就沒人能夠查得到? ”

“墨世子身份尊貴 ,此事又牽扯到鎮南王府 。 ”

“他今日受傷被人下藥,事后陛下定會派人追查,你能在文遠侯府里行事想必是收買了他們府上的人 ,除非你能將人斬草除根直接滅口,否則你以為陛下下令之后會沒人查得到你?”

宋迎月臉色頓時一白。

宋老夫人看著她冷聲道:“你要是承認了,我和你祖父還能想辦法救一救你 ,要是咬死不認,等到旁人查清來龍去脈,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你一個人。”

“謀害鎮南王世子 ,毀人名節害人性命,別說是你,就是整個宋家都得給你陪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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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勾引姐夫

宋迎月原想咬死了不認,只要她不承認云錦初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再說她是過了陳玲的手去做的 ,就算查下來也只是查到陳玲身上,可宋老夫人的一席話卻是讓得她心神俱喪 。

到底是小姑娘,聽著宋老夫人說的嚴重 ,她整個人慌亂起來。

她只是不喜歡云錦初,只是想要她倒霉,從沒想要拉著宋家一起去死。

“祖母……”

宋迎月神情瑟縮 。

宋青雅頓時柳眉倒豎 ,氣得指著宋迎月:“真的是你?你瘋了不成,阿錦是你妹妹,是姑姑的女兒 ,你為什么要害她?!”

宋迎月被罵得朝后躲了躲,縮著脖子說道:“我也沒想怎么她,就是想要讓她早點嫁出去。 ”

“她來了京城之后 ,祖父祖母就光疼著她,什么好東西都給她不說,連大哥他們也偏心著她。”

“我想要張紫檀木桌案 ,大哥轉手就給了她 ,我跟祖父求了好久的字畫也被送到了她房里,就連府中裁制新衣也得先緊著她來 。她不過就是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憑什么處處都要我讓著她 ,就連謝翾這幾次來府里時眼睛也一直落在她身上!”

宋迎月越說越氣,心虛散了些后看著云錦初時就帶著怨恨,

“我跟謝翾都已經定親了 ,她不知道避讓,次次都穿得花枝招展的勾著謝翾,讓他每次來府里都跟魂兒都被勾走似的惦記著她! ”

只要一想起謝翾嘴里那一口一個的“錦初表妹”她就氣得心口疼 。

她又不是傻子 ,哪能看不出來謝翾對云錦初起了心思?

宋老夫人寒著臉看她:“所以你就陷害你表妹和墨世子?”

“我沒有! ”

宋迎月急聲道,“我沒有陷害墨世子,我也不知道墨世子為什么會在那里。”

“我只是想要云錦初跟文遠侯府大公子在一起 ,她父母雙亡,又沒依靠,要是能嫁進文遠侯府那是她的福氣 ,我也是為了她好 ,替她謀一個好前程……”

宋青雅聽的目眥欲裂。

那文遠侯府大公子前幾年墜馬傷了腦袋,年近二十了還猶如十歲稚童 。

這滿京城誰不知道他就就是個傻子,宋迎月居然想讓云錦初跟嫁給他 ,甚至還以這般難堪的處境進文遠侯府。

宋青雅一腳就踹在宋迎月身上:“你簡直惡毒!文遠侯府大公子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嫁過去?! ”

宋迎月被踹得慘叫了聲。

宋老夫人也滿是震驚,沒料到只因為那么一些小事 ,宋迎月居然就起了害人的心思,還用這么歹毒的手段對付她的表妹 。

云錦初是什么性子她是清楚的,她絕不相信自家外孫女會去勾引她表姐的未婚夫 ,而且云錦初入京之后他們的確因女兒女婿身亡對她格外憐惜些,可卻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府里其他的孩子。

三丫頭她分明是自己左了性子。

宋老夫人攔著氣到想要打死宋迎月的宋青雅,看著一旁白著臉一聲不吭的云錦初 ,咬牙說道:“有什么回去再說 。 ”

“祖母……”

“眼下還在外面。”

宋老夫人一句話就讓宋青雅安靜下來。

宋青雅死死瞪著宋迎月,氣得胸口起伏,可她也知道宋迎月這事要是鬧了出去 ,受罪的不只是她一人 ,整個宋家的姑娘甚至宋家上下都得陪著她落罪,到時怕就連祖父和父親他們也會遭了牽連 。

這也是為什么阿錦明知道是宋迎月害她,卻依舊忍了下來 ,甚至替她周全幫她圓了她那破綻百出的謊話的原因。

“你等著回去! ”

宋青雅指著宋迎月惡狠狠說了一句后,扭頭再看著云錦初時就滿是愧疚,忍不住伸手抱著云錦初說道 ,

“幸好你沒事……幸好…”

云錦初聽著她帶著后怕微微顫抖的聲音,想起陰差陽錯被害死的小姑娘,一時間沉默。

宋家如記憶之中一樣待原主是真的好 ,可宋迎月也的的確確害死了那小姑娘 。

哪怕她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了 。

哪怕她原只是想要毀了小姑娘名節,可死了就是死了。

馬車回到宋家時,云錦初一直壓著的藥性全發作了起來 ,腰上和脖子上的傷口浸水有些感染,那湖里泡了一通更叫她如今這具嬌小姐的身子發了高熱。

等到宋老夫人請了相熟的大夫過來替她看過之后,那大夫忍不住說道:“云小姐這是中了藥了 ,身上的傷本就極深 ,怎么還泡了水,這簡直就是胡鬧!”

趕回來的宋老爺子已經聽宋老夫人說過是怎么回事,聞言臉色難看的很 。

“孫大夫 ,那她現在怎么樣? ”

“她體內的藥性能解,可受傷失血又入了寒氣,怕是要大病一場。”

宋老爺子深吸口氣:“麻煩孫大夫好生替她診治 ,今日之事也請您替府中保密。”

那孫大夫本就跟宋老爺子相熟,且這些年也多與宋家走動替他們看診 。

這位云小姐體內中的媚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再加之宋家人臉色難看 ,那云小姐又受了傷,他估摸著那小姑娘怕是被人害的。

這種事情沾染上了女子名節全毀,他自然不會多嘴。

“宋大人放心 ,老朽不會胡言 。 ”

送了孫大夫去取藥,宋老爺子和宋老夫人進去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錦初。

看她臉上燒得通紅,嘴唇上卻白的毫不見血色 ,宋老夫人低聲道:“我方才替阿錦更衣時 ,看到她身上腿上都有淤痕,后腰上那傷更是深可見骨,還在她身上找到了把匕首……”

那匕首被放在一旁托盤上 ,上頭刻著的那個“墨”字,讓宋老爺子臉色越發難看。

宋老夫人滿眼擔憂:“阿錦說是墨世子放了她出來,她為了保全宋家才自己傷了自己去替迎月圓謊 ,可我覺得她身上的傷怕不是她自己弄的 。 ”

不是自己,那便只有墨玄宸。

宋老爺子想起鎮南王府跟皇室之間那微妙緊張的關系,氣得喉間生疼:“三丫頭十之八九是被人利用了 ,她人呢?”

宋老夫人道:“關進了祠堂。”

宋老爺子深吸口氣寒著臉:“你照顧阿錦,我過去看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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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證據呢?

宋迎月回了宋家后就被宋青雅狠狠揍了一頓 。

宋青雅不似京中其他閨閣小姐,自小便喜歡舞刀弄槍,力氣大不說 ,跟著武師傅學來的身手更是連京中好些武將家的子嗣都打不過她。

她氣宋迎月對自家姐妹下狠手 ,還是用的那般齷齪手段,打起她來毫不留情。

等宋老爺子去時,宋家大小姐宋書蘭和幾個丫環婆子死死拽著宋青雅 ,而宋迎月趴在地上疼得嚎啕大哭 。

宋青雅手里拿著根棍子眉毛倒豎,那氣急敗壞的樣子身旁幾人都險些攔不住她。

宋老爺子沉聲道:“你們在干什么? ”

宋迎月見宋老爺子進來,頓時哭嚎 ,“祖父,祖父救我,二姐要打死我……”

“打死你也活該 ,你還有臉跟祖父求情?!”

宋青雅被人拽著胳膊怒聲道,

“給阿錦下藥,害她清白 ,死不悔改還口口聲聲污蔑阿錦勾引謝翾。 ”

“你當謝翾是個什么好東西,他要是真知道廉恥避嫌怎會再三跟你眼前提起阿錦,就算他真對阿錦起了心思那也是他不知廉恥 ,你不怪他朝三暮四 ,反來怨阿錦長得貌美這般對她?!”

宋老爺子皺眉道:“怎么還有謝翾的事情?”

宋書蘭是宋家長女,容貌秀氣又嫻靜端雅,素日里脾氣是最好不過 ,可這會兒對著宋迎月做的糊涂事也帶著氣惱 。

她一邊攔著氣急敗壞的宋青雅,伸手奪了她手里的棍子,一邊朝著宋老爺子說道:

“三妹說謝翾喜歡阿錦 ,最近幾次來府中時都尋著阿錦在的地方往前湊,待她比之前冷淡不說,還話里話外流露出想要換親的意思。 ”

“阿錦初來京城又驟失雙親 ,我和大哥他們待她就格外憐惜些,祖父祖母怕她在京中不適應也對她也多關照了幾分,三妹因此心中生了嫉妒 ,再加之謝翾的事情讓她生了怨,這才起了心思想要把三妹送出府去。”

宋老爺子沉著眼看著宋迎月:“是這樣嗎?”

宋迎月一哆嗦:“祖父…… ”

“糊涂東西!”

宋老爺子呵斥出聲,“別說你跟謝翾還沒成親 ,他就是個外人 ,就算真成了親,如他這種朝三暮四寡鮮廉恥的人,就值得你對自己妹妹下這種狠手?”

宋迎月本就被宋青雅打得皮開肉綻 ,這會兒見祖父偏著云錦初頓時委屈哭了起來:“翾郎不是那種人,是云錦初勾引他…… ”

“我呸!”

宋青雅氣得想要揍人 。

宋書蘭連忙攔著她,皺眉看著宋迎月不贊同地道:“三妹 ,你說阿錦勾引謝翾,可有證據?”

“阿錦入京不過月余,謝翾來府上共有幾次?就算二人偶有碰面也絕不可能獨處 ,身邊定是有丫環或是府中姊妹陪同。 ”

“先不說阿錦性子溫良哪怕顧半點名節,也不可能當眾做出引人誤會的事情,就說謝翾那邊 ,身為謝家嫡子,自小受世家教導,區區幾次見面就能讓拋開信義廉恥對阿錦情根深種? ”

“我跟謝翾也算是說過幾次話 ,他為人精明在意謝家前程 ,他怎可能明知道跟宋家親事已定,祖父祖母絕不可能答應讓他退親之后改娶阿錦,還當著你的面說出那種讓人誤會心生歧義的話來?”

宋迎月趴在地上張了張嘴:“可……”

“可什么可! ”

宋青雅看著宋迎月就怒火直冒 ,“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謝翾如果真喜歡阿錦想要換親,也肯定會悄悄地來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背信棄義朝三暮四的無恥之心宣揚的人盡皆知。”

“他不要臉了,謝家難道也不要臉了?!”

宋迎月被罵得愣住 。

宋老爺子看著宋書蘭她們很快就抓住了事情重點,欣慰的同時也對宋迎月更加失望。

宋老爺子說道:“是誰告訴你文遠侯府大公子的事情? ”

宋迎月臉上蒼白。

宋老爺子看著她:“燃情香這種東西并非尋常之物 ,你又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宋迎月搖搖欲墜 。

宋老爺子看她面無人色的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深吸了口氣滿是怒其不爭:

“阿錦雖然姓云,可她現在住在宋家 ,誰都知道她是你姑姑的女兒 。”

“她今天要是真的被人捉奸在床,看到她跟文遠侯府大公子有了茍且,她名聲盡毀不說 ,宋家所有姑娘也都會受她牽連 ,包括你。 ”

“我掌管戶部,那位置本就人人覬覦,這幾年陛下身體每況愈下 ,朝中皇子爭斗越發激烈,早就有人想要通過兒女婚事拉攏宋家。”

“文遠侯早年就投奔了大皇子,出了這種丑事雖然丟人 ,可為著大皇子那邊他也肯定會欣喜認下了此事,用一個傻子換宋家從此往后被綁在大皇子麾下,宋家以后也再無安寧之日 。”

宋老爺子沒有對著宋迎月喊打喊殺 ,反而跟她說著朝中之事。

每說一句,宋迎月臉色就慘白幾分。

“我剛才說的這些還是好的,可如今那屋中之人換成了鎮南王世子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

宋迎月面無血色 。

宋老爺子看著她:“你雖是閨閣女兒,但南地的事情想必聽聞過。”

“鎮南王府這幾年跟朝中關系緊張,墨玄宸就是陛下制衡鎮南王府的關鍵 ,只要墨玄宸一日還在世子之位 ,就能壓著鎮南王和他膝下子嗣,甚至讓陛下有理由拿住整個鎮南王府兵權。”

“一旦今日之事成了,墨玄宸與人茍且被人當場撞破 ,他身敗名裂自然是再沒有資格坐那世子之位 。 ”

“陛下跟鎮南王之間那好不容易勉強維持的平衡徹底打破,屆時陛下追究,你下藥之事瞞不過 ,阿錦會死,你也亦然,整個宋家都逃不過。丟官罷爵那都是最輕的 ,若真叫鎮南王趁機廢了墨玄宸世子之位,讓朝中失了對鎮南王府的掌控。 ”

“你覺得陛下震怒之下,宋家會有什么下場?”

宋青雅動手時宋迎月只是怨恨 ,宋書蘭罵她時,她也依舊沒覺得自己有錯 。

可當聽到宋老爺子面色平靜地跟她說著這些,聽他說起那些她從未想過的朝中之事 ,跟她說著她會招來的大禍。

宋迎月徹底怕了。

她臉上血色散了個干凈 ,趴在地上時微張大嘴渾身發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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