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笑一笑多活五秒。
震撼的牛皮大鼓聲在十幾個壯漢手中敲打如雷,七月的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就連吹動的風都帶著一股子燥熱 ,高高懸掛的漢字與曹字大旗在風中都是有氣無力的打著卷兒。
校場上,數以萬計的漢軍將士整齊的列陣在那里,手持的長矛與長戟蔚然成林 ,在炎熱的太陽下,將士們各個汗流浹背,一張張臉曝曬的黝黑 ,可每個人卻都是無比惱火憤怒的眺望著校場口的轅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跪在刑場上的倒霉蛋身上了 。
不過作為這“萬眾矚目”的明星,王厚可不舒服 ,他自己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就在前天,他還是開開心心的馬上等到月末開資的大學狗,上班族 ,就等著數錢好好瀟灑幾天,然后加班到深夜的他就被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扔下的一塊亮晶晶的高空墜物砸的人事不省,等他醒過神來,卻是已經被套上一套古人穿的破爛戲服 ,脖子上套這鐵鐐子,被當做一個叫王垕的人給關了起來。
最開始王厚還以為哪個窮劇組窮瘋了,跟山西黑煤窯似得硬拉群演 ,可他站在鐵欄桿里沒等干嚎幾聲他不是群眾演員,腦勺不知道為何忽然感覺一棒子照頭狠狠嗨過來,劇烈的疼痛把他削翻在地 ,也立馬讓他就確定下來,自己穿越了!
這還不算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今天還要因為盜竊軍糧被抓出來砍腦袋了!
“丞相有令 ,糧官令王垕,身兼大軍糧草重任,然堅守自盜!挪用軍糧 ,中飽私囊,罪大惡極,雖上天有好生之德,然為正軍心 ,丞相不得不手染鮮血,吧啦吧啦…… ”
抑揚頓挫的朗誦聲中,一個穿著土黃色外袍 ,戴著電視劇里頭那種古人的朝天冠,長的卻格外對不起觀眾的瘦高個搖頭晃腦在宣揚著王厚的罪狀,聽的底下那些個拿槍拿戟的軍漢目光中也是愈發的憤怒的 ,那猶如要活劈了自己的眼神看的王厚菊花一陣陣發涼 。
老天爺,憑啥啊?好不容易趕上時髦來了個穿越,別人一穿越 ,不是這個王族就是那個大將的兒子,就算大男的穿越成個女人,升職加薪 ,迎娶皇太子,當上太子妃,走上人生巔峰也行啊!咋就一穿越就成了個死刑犯?又不是玩上古卷軸!
要當上古卷軸開局也行,你倒是來條奧杜因來救救老子啊!
不過傳說中的滅世巨龍終究沒有出現 ,倒是那個丑八怪干瘦子屁話嚷嚷完了,一個斬字惡狠狠地吐出口來,旋即這貨是把公文一收 ,囂張的大搖大擺下了刑場,然后在王厚恐懼的眼神中,好幾萬純爺們鐵血真漢子高舉著手中大矛長戟 ,口音極重的叫嚷著殺殺殺殺,他身后那個滿身腱子肉,腋下黑乎乎一大團腋毛的劊子手亦是高高舉起了大刀片子。
只見寒光一閃 ,大刀帶著風猛地揮舞出,旋即血光猛地噴射而出…………,這劊子手就一個勁兒沒用好 ,咬了舌頭閃了腰。
要說人的潛力還真是無窮的,關鍵時刻,王厚愣是領悟了傳說中的烏龜神功,脖子往下一縮 ,躲過了斷頭一刀,亂糟糟的非主流長頭發被刀鋒割下去了一片,腦袋趴在地上 ,他又像是個神經病那樣,哈哈大笑起來 。
那笑聲格外的古怪邪惡,這年頭巫蠱之說深入人心 ,要不大賢良師張角也不能掀起足以毀滅漢帝國的黃巾起義,王厚這冷不丁神經病那樣一笑,就跟鬼上身那樣的模樣笑的挨著不遠的那些漢軍將領各個滿是驚愕 ,畏懼的向后縮了起來。
聽著他怪笑了老半天,那個剛剛念斬首令的丑八怪這才一驚一乍的跳上臺,指著王厚鼻子叫罵著。
“光天化日 ,乾坤浪浪,此大軍云集之地!豈容汝這妖人興風作浪?你笑什么?”
笑什么?老子嚇懵逼了好不好!你要不砍老子,老子能傻笑?
不過,老子笑什么呢?
還是答不出來 ,那大刀片子立馬就得砍下來,憋了一下,求生的欲望下 ,王厚立馬是硬尬出話來 。
脖子一梗,跟電視劇里即將被砍的忠臣一樣把亂糟糟的頭發刷到了身后去,晃著手腕上的鐵鐐 ,他是哇呀呀的嚷了出來。
“我笑什么?我笑世人太瘋癲!我,我笑你們傻!”
“一派胡言!汝這等待死之人,還在此胡攪蠻纏 ,來啊!還不快砍了他! ”
“等等!”
又是一驚一乍一聲大叫,唬的那剛把腰扭回來的劊子手一咧嘴。還硬是從地上蹦了起來,晃悠著手上嘩啦嘩啦作響的手銬 ,指著那些目瞪口呆看著的漢軍將士,王厚又是哇呀呀的咋呼起來 。
“你們還不傻?在這兒大軍幾萬人!我是啥,一個小小的糧官,屁大點的芝麻官 ,我就管個從糧庫把糧食倒騰出來到你們手里!我拿什么去盜走那好幾千好幾千石的糧食啊?”
“說的是啊! ”
別說,硬生生被逼成了個大喇叭,他和撕心裂肺的叫嚷 ,聽的那些觀看行刑的將士一個愣神,之后忍不住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眼看著軍心開始亂了,負責傳令監斬的丑八怪王八蛋禁不住慌了起來 ,跳著腳更加焦慮的大聲嘶叫著:“證據確鑿,王垕你還想抵賴不成,來人 ,殺了這廝!”
不抓住機會說話就沒機會了!腳后跟往后狠狠一跺,在那個倒霉的劊子手捂著腳慘叫中王厚更加入戲的咆哮起來,手指頭指著天 ,他是齜牙咧嘴的咆哮著。
“我上面有人!!!”
終于徹底反應過來,監斬丑八怪可算反應過來,上去猛地捂住了王厚的嘴,阻止他繼續叫嚷下去 ,奈何,他是低估了王厚求生的決心,嗷一聲慘叫 ,他把多了個牙印子的手抽了回來吸著涼氣兒直抽著,嘴里全是血,王厚猙獰的像個吸血鬼那般那樣嚷嚷著。
“就算殺了我管什么用 ,你們還不是得餓肚子?該做的是追贓,把丟了的軍糧找回來!讓大家吃飽飯才是!你們想餓肚子嗎? ”
沒挨過餓的人,是想象不到那種抓心撓肝的滋味 ,隨著王厚的叫嚷,混亂的議論紛紛也終于越來越大,尤其是黃巾軍歸降的青州兵 ,有的脾氣暴躁的已經扯著嗓子跟著嚷嚷了起來 。
“這家伙說的沒錯啊!管他死不死的,得把糧食追回來!餓著肚子怎么打仗啊!”
“不能殺了這個糧耗子,讓他把主謀供出來,把糧食吐出來!”
本來是要砍了王厚 ,讓士兵把缺糧的怨氣發泄出來,萬萬沒想到反倒是讓這廝把軍中怨氣給煽動起來了,愈發的慌張 ,那丑八怪也終于開竅了,知道自己是個文官,殺人的事兒還得交給武人 ,捂著被咬了一個大牙印子的手,這家伙是咬牙切齒的指著王厚鼻子咆哮著。
“來人,殺了他! ”
也不指望那單腿蹦的劊子手了 ,他的幾個親兵直接是端著長戟奔著王厚殺了過來,可這一下卻是捅了馬蜂窩。
眼下的王厚早就成了驚弓之鳥,瘋狗那樣逮誰咬誰了 ,他這一嚷嚷,指著他鼻子,王厚又是瘋狂的嘶吼起來 。
“就是他!他也是我同伙之一!他還吞了六百石糧食,弟兄們 ,他要殺我滅口啊!”
“別聽他胡說八道,本官乃太原王氏出身,怎么……”
“就你們這些敲死牛的腌臜東西能干出這事兒來!”
本來井然有序的陣型全亂了 ,那丑八怪還在分辨,冷不防背后一個青州兵惡狗撲食那樣撲過來,直接把他撲在了地上 ,掄起拳頭就削,丑八怪的慘叫中,更多人一擁而上 ,來殺王厚的幾個親兵也顧不上他了,論起長戟回身便殺,噗呲的聲音中 ,把擁擠著正抽的幾個軍士捅了個透心涼,這一件了血,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了起來,早就怨氣重生的青州兵也不慫 ,掏出家伙叮叮咣咣就是干。
這頭的騷動還引起了中軍的注意,噼里啪啦的沉重腳步聲中,還有一隊騎兵沖殺了過來 ,不管那邊人了,也是輪著刀就砍的彈壓著,整個場面 ,那就跟正式開戰那樣交上火殺成了一團,一時間,倒是沒人管王厚了。
目瞪狗呆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 ,王厚忽然又是一個激靈,此時不溜更待何時?還等著掉腦袋嗎?拖著沉重的手銬腳鐐,他是躡手躡腳轉身就跑 。
奈何 ,他還真是年犯太歲連走背運,這才剛躡手躡腳的遛下刑場,正迎面,一個個子不高 ,穿著青色扎甲的小兵卻是猛地攔在了他面前。
“哥們我告訴你,別擋道,哥可是練過!這要一發功連我自己都害怕! ”
晃悠著拳擊步伐 ,王厚搖晃的跟泰森那樣,惡狠狠地威脅著,可這矮小家伙卻是真正的社會大哥 ,他這還沒威脅完,咣當一個直拳就直接削在了王厚鼻梁上,一大股鼻血噴薄而出 ,標準的飄柔廣告后仰頭發式,王厚這個倒霉鬼是直接被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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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腦袋在肩膀上直晃悠
鼻血還沒干,王厚哆嗦的就像個東北寒冬中的大鵪鶉那樣,徹徹底底一副沒出息的模樣糊在地上 。
不容他不哆嗦,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時代!跟了哪個大佬!最恐怖最殘忍的漢末亂世 ,最赫赫有名最心狠手辣的曹操曹老板!
也難怪自己要法場掉腦袋了,歷史上曹操最著名的計謀之一,伐袁術 ,軍中缺糧,命糧官小斗放糧,惹得軍中憤怒 ,然后砍了糧官腦袋去平息怒氣。
自己就是這倒霉的糧官!
偏偏他為了活命,還破了曹老板精心計劃的小算盤!聽著屬下文臣軍師一項項的報著損失,曹操那張頗有偶像劇里蘿莉格外喜歡的中年大叔范老臉越來越白 ,滿是柔順黑胡子的嘴角也是劇烈的哆嗦著,那副很不爽的模樣,看的王厚心頭就是十五個吊桶打水 ,七上八下的。
后世把老板顯唄的事情攪黃了都沒好果子吃,跟別提如今大權在握的各路黑心老板了,這下是死定了!
而且還不一定砍頭那么爽快了,古代都有什么酷刑?腰斬?剝皮?車裂?或許還像太史公司馬遷那樣宮刑!等等 ,宮刑好像能活下來!額……,算了,如果是宮刑的話還是死吧!
“青州軍火并死四十 ,夏侯部曲死二十三,殿軍郎王珣當場被毆死!王家部曲死七,另有傷者……”
“行了!”
后世都是看臉的時代 ,更何況這古代,歷朝歷代的成功者無不是有著幾個共同特點,長的帥的外表 ,還有強悍有力的聲音,曹老板那渾厚磁性的男中音忽然響了起來,有些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
“本相知道了!下去吧! ”
似乎隨著丑八怪監斬官一掛 ,曹軍的顏值都被提高一截,這邊上稟告的也是個帥哥,清癯的臉龐,修長的胡須 ,聲音戛然而止,頗有深意的看了眼趴地上的王厚,他是抱著拳倒退了出去 ,整個中軍中就剩下三人,曹老板一個人,一個頭發胡子亂糟糟 ,袍子也是臟兮兮,帶著股邪氣,還端著酒杯不斷飲酒的年輕人 ,再就是那個一個電炮把他逮來,怎么看什么娘炮的小個子。
“丞相!這個混蛋怎么處理?”
明顯看他不順眼,帳篷靜了下來 ,小個子娘炮又是氣呼呼的伸手指著王厚腦袋瓜子,不過出乎王厚意料,曹老板倒是沒有龍顏大怒,一揮衣袖拖出去斬了 ,反倒是頭疼的敲打了下腦袋瓜子。
“王途求啊王途求,本相還真小瞧你了!一張利嘴,連袁術那廝都無可奈何的本相三軍 ,讓你一張利嘴扯了個七零八落!不想借這頭你早說,現在,你說本相怎么辦吧?”
土球?
一個愣神 ,王厚才反應過來,應該是他所替換那個人的字了。不過曹老板這話卻是讓王厚一陣無語,什么叫不想借頭你早說?
不過小命捏在人家手里 ,曹老板說太陽是綠的他都得點頭,滿是悲催搜腸刮肚了下,別說 ,還真讓他又想到個餿主意 。
“老板……,丞相,我……,小民…… ,罪臣覺得,現在最好辦法,組織個巡查組 ,規模越大越好,進去的人越高級越好,反正什么轟動怎么折騰 ,讓他們在全軍到處溜達,拋頭露面,讓大家伙都能看到他們 ,對外就宣稱有關部門正在巡查,時間一長,新鮮感過了 ,將士們就忘了…… ”
后世最神奇的部門莫過于有關部門!什么都能找到他們,不過真正管事卻是屈指可數!這招在后世都用爛了,可在這個時代還真是新鮮,就連跪坐在榻前的曹老板都是意外的挑了挑眉頭 ,轉頭看向了正在喝酒的邋遢年輕人。
“奉孝覺得如何呢?”
“看來這巡查組長非某莫屬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自己嚇得直哆嗦,偏偏這邋遢漢卻是一副牛逼轟轟的樣 ,還裝逼的對著曹操舉了舉酒杯。
不過這矮個子娘炮小兵似乎卯上了自己那樣,那雙娘們唧唧睫毛直顫的大眼睛滿是鄙夷的哇啦向自己,指著他王厚的大腦袋瓜子 ,又是厭惡的叫嚷了起來 。
“父……,丞相,那這個混賬東西怎么處置啊? ”
小娘炮你真和老子有仇啊?哭喪著一張臉 ,王厚腦瓜子又是低低的,等著曹老板的最終裁決,還好 ,倒霉了好幾天,似乎幸運女神終于垂青了他一次,沉吟了下,曹操是輕輕搖搖頭他那張帥臉。
“途求你不是說要追臟嗎?本相就向你追贓好了!五千石粟 ,本相就赦免你罪!”
還真是大喜,五千石糧食,他王厚沒辦法 ,可只要逃出這曹營,還不是去哪兒都行!他就不信自己一介后世大學僧在這亂世還混不下去!肚里剩下點化學姿勢裝神弄鬼都能過的很滋潤!然而,沒等王厚喜滋滋的謝恩 ,曹老板又是慢悠悠的加了一句。
“紅節你從虎豹騎里挑衛士五十,跟隨王大人追贓,一定要把糧食安全的運回來!”
“末將遵命! ”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心愛的玩具那樣 ,這小娘炮滿是興奮的重重抱拳回應著,還回頭瞄了王厚一眼,那犀利的眼神 ,盯得王厚悲催的一哆嗦 。
好家伙,這貨絕對是心里扭曲的變態狂!娶不到媳婦的單身狗!誰嫁給他誰倒霉!
…………
貪污名頭臭了全軍,王厚現在是過街的老鼠那樣,只敢貓在他那間又小又破又漏風的帳篷中 ,唯一的好處,好歹暫時不用死了!坐在一股子汗臭味的破褥子上,王厚是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東西。
好家伙 ,自己穿越的這位主和自己是一個德行,破爛的行李里頭,總共大錢也沒幾十枚 ,換洗的文士長袍就一件,而且還是舊的,那布料也不是棉的 ,而是麻料,現在酷暑穿的還算行,可到了寒冬時節 ,就有的自己挨凍的了,全副家當最值錢的應該是他倉曹掾的官員告身了,還是個正七品,好大的官哦!
“晉陽王氏!”
這年代通行繁體隸書 ,勉強能看懂,翻開告身,自己這出身倒是讓王厚驚奇了下 ,晉陽就是太原,唐初天下五姓七世家之一就是太原王氏,沒想到自己還是個大家族出身!
要不回太原求救下?
可這個想法僅僅是稍稍浮現一點 ,旋即就消散了,自己要是在晉陽王氏地位重要的話,曹老板敢拿自己當替罪羊?而且今天監斬被打死的也姓王 ,就能看出自己在太原王的地位了!
五千石小米子啊!就算后世他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攢不出來,這人生地不熟的東漢末世 ,讓他去哪兒弄去?
破屋偏逢連夜雨,偏偏王厚最頭疼的時候,門口又想起了那令他恨得直癢癢的聲音,小娘炮是精氣神十足的在那兒叫嚷著。
“王大人 ,隊伍已經集結完畢,什么時候出發?”
趕著搶死啊?
又是悲催的嘀咕一句,背著包袱慢悠悠的拉開帳篷簾子 ,一眼張望過去,瞬間,王厚卻又是幾乎有了腦出血一般的沖動 。
五十名重騎兵!
一人雙馬 ,每個人身上都是一套沉重的鐵片扎甲,頭戴鐵兜鍪,而且脖子處還向上反著領甲 ,手持大鐵矛,每個人腰間還挎著一把環首刀,歷史上記載曹操的虎豹騎 ,百將方能充任一兵,單從這幅土豪般的配置來講,可真是不假!
可更重要的是,現在可不是曹魏那巔峰時期 ,曹老板還處于創業初期,虎豹騎現在也就五百來個,由夏侯家與曹家的精銳部曲擔當這些重騎兵角色 ,這種情況下,曹操抽出來五十名虎豹騎跟著自己,可見是對所謂的追贓五千石真上心了 ,自己要是弄不回來,估計自己這小命真就交代的死死了!
渾然不知這位王大人心里的悲催,難得得到個單獨出任務立功的機會 ,曹老板派來,那不知道司機還是秘書的小娘炮也是弄了套小號虎豹騎的重甲,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興奮的站在重騎兵隊列前,又是輕快而急促的問道。
“王大人!你把臟糧藏在何處了?咱們到哪兒去拉?”
老子要真有五千石臟糧還好了!一籌莫展,現在能多活一會是一會,雙眼無神的王厚隨手拉過一匹馬 ,也是翻身上去,漫無目的一敲馬屁股,任由著高頭大馬自己向曹營外面溜達過去。
沒問出來去哪兒 ,不過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小娘炮也沒多說話,也是跟著翻身上馬 ,五十名重騎那盔甲晃動聲整齊的都可怕,兩人一列,緊緊就跟在了王厚的身后 。
不過別說 ,王厚也算有點建樹了,曹老板的第一軍師郭嘉此刻正忙著給他擦屁股呢,充任著調查組組長 ,在曹軍中到處盤問可有糧草走動,和人調運,說的好像曹操真丟了五千石糧食那樣,遠遠看到王厚在虎豹騎押送中路過 ,他還笑著打了個招呼。
可惜,正在迷糊著留戀最后人生的王厚絲毫沒有看到,只顧著若有所思的向外走了。
此時 ,正是曹軍與在淮南稱帝的袁術軍決戰的關鍵時期,傾巢而動的曹軍深入淮南,將眼前的壽春城圍的水泄不通 ,而且此地還不止曹軍,還有一隊盟軍幾千人馬駐扎在了曹營身后,不過他們就是過來打醬油的 ,見到有重騎兵路過,一幫子看起來就業余的家伙拎著木矛短槍一個個都跟看跑車那樣簇擁在了簡易的柵欄木寨邊上,看的竊竊私語著 ,不一會,柵欄邊上又多了三個騎馬的將領,為首一個面若白玉,雙耳奇大 ,就跟戴了倆大耳環一樣,一雙胳膊也是長臂猿那般垂掛到膝部。
似乎饒有興致想要和王厚這位“重騎兵 ”將領認識一下,然而聽的邊上那個長著大胡子那個大紅臉幾句話 ,他又是面露出鄙夷的神色來,轉身離去 。
說來也巧,雙目無神的王厚也正好眼神撇了過去 ,落在三個特征分明的家伙背后,他忽然是驚奇的叫出聲來。
“大耳賊!”
這一聲不要緊,猛地失去平衡 ,吧嗒一下從馬背上掉下去,堂堂七品倉槽掾大人直接摔了個狗啃翔。
可就算摔了個滿臉是血,王厚依舊興奮的猶如活過來那樣 ,在小娘炮驚奇的眼神中,亢奮的向前揮舞著巴掌 。
“我知道去哪兒了!去徐州!立刻!馬上!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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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這是亂世
幸福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
繁忙的都市 ,車水馬龍的大馬路,滿是食物的馬路大市場還有家里舒服的大軟床,下了班小皮鞭蠟油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額,電腦!反正曾經這些不起眼卻是觸手可及的幸福,都是再也沒有可能重逢了。
穿越實在是個苦差事 ,大約中午一點出發,就算騎馬也才走了四十來里左右,沒辦法 ,實在是走不快,一方面到了王朝的末期,最先衰敗的就是無人有精力再顧的道路 ,曾經貫穿整個漢帝國的夯土官道如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一片,時不時道還被荒草所淹沒,就算騎馬也得小心扎輪胎,要知道馬蹄鐵一直到南北朝末期 ,隋朝初年,這才開始在中原大規模應用起來,沒有蹄鐵保護 ,要是一腳踩在石頭上,虎豹騎的輪胎也的廢廢 。
第二個就是王厚的坐姿,別人穿越前普通人 ,穿越后白馬王子,他這穿越前穿越后都是個大眾臉,這會兒更是顯得猥瑣了 ,胡子拉碴一張臉死死貼著馬鬃毛,雙手長臂猿那樣環抱在馬脖子上,雙腳也是很娘的內八字鉤在馬肚子上 ,遠遠看去,活像個大樹懶。
沒招,和馬蹄鐵一樣,騎兵三包另外兩樣東西也沒出現 ,高橋馬鞍加馬鐙!
后世拍紀錄片敦煌時候,曾經專門借了個騎兵連去演無馬鐙騎兵,結果這些馬上專家也訓練了一個來月才適應過來 ,一個個摔得鼻青臉腫的。
的確,就算沒有騎兵三寶,也有縱橫天下的鐵騎 ,就像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眼前的虎豹騎,亞歷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伙伴騎兵 ,可那需要專業技能!長時間的磨煉!王厚這個兩點一線的死宅能玩的轉都怪了 。
盯著王厚搖搖晃晃的背影,小娘炮那雙娘里娘氣的大眼睛里滿是充滿了鄙夷,走著走著 ,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日沉西山的太陽,她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高高舉起了右手來。
“停止前進,就地駐扎準備過夜! ”
“現在就停下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打野鋪啊?”
腦袋里還在考慮著住的地方能不能趕上如家或者七天,又沒有獨立衛生間 ,晚上能不能洗個熱水澡,冷不丁她這一嗓子讓王厚眼珠子差不點沒瞪出來,吧嗒一下從馬上掉下來 ,也顧不得疼了,眼珠子瞪得溜圓,他是不可置信的叫嚷著。
“距離最近的平阿縣還有三百多里 ,就你這個廢材,別說走一晚上,再走三天也到不了!”
翻著白眼哼哼著 ,一邊說,小娘炮一邊也是翻身下馬來,伸手把弓從背后摘下來,她還不無鄙夷的接著諷刺道 。
“毫無用處 ,貪生怕死,還是個朝廷蛀蟲,真不知道你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 ”
老子蛀你妹了?還不是幫你后臺老板抗屎盆子?盯著這貨 ,王厚的老臉皮子也是禁不住直抽,不過這話他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兩句,曹老板何人?腹黑的都能裝睡夢里殺人嚇唬刺客 ,這虎豹騎又全都是曹家或者夏侯家的心腹,要是說錯一句話,就算他把糧食騙回來了也是腦袋瓜子不保 ,悻悻然一哼唧,他王大爺也不和這小娘炮多廢話了,野營就野營!
這年頭落后是落后 ,可卻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上廁所方便,因為這年頭落后的太娘的就連褲子都沒有普及!為了表達心頭的不滿,那頭小娘炮盛氣凌人的命令虎豹騎周遭散開戒備 ,那頭王厚是粗魯的把袍子一撩,道邊就地給大地澆灑起肥料來。
冷不丁回過頭來,正好看了的滿眼 ,一瞬間這小娘炮一張尖細的小臉卻是瞬間變得通紅,忍不住惱火的啐了一口,急急匆匆的又是甩頭背過去。
無力反抗命運 ,能惡心惡心這家伙也算出口惡氣,眼看著小娘炮就跟剛上大學時候第一次踏進北方大澡堂子的江南小老弟一樣,王厚又是得意的一哼哼 ,瀟灑的把袍子蓋了回去。
可惜,王厚這得意的心情也只保持了不一會 。
宋代才出現了大鐵鍋,讓大家伙吃上了炒菜 ,這年頭烹飪的技術并沒有比其他技術先進多少,更別說現在還是無日不戰的亂世,馬屁股上掛著,熏了不知道多少天馬臭味的瓦罐往火堆里一架 ,小米子往里一撒,小娘炮居然是從盔甲里頭找出一塊布用刀割下來扔進鍋里,拿著大馬勺子攪和起來 ,不過王厚也顧不上惡心了,他是后背直冒涼風,不住的左右張望著。
難怪古人迷信了 ,沒有光污染的這個時代,尤其是還是月初月末的月芽時候,整個大地漆黑的就像是鍋底兒那樣 ,方圓百里的四野間也是渺無人煙,寒冷凄厲的夜風吹拂著不知道哪兒的空洞,發出鬼哭一般的嗚嗚嘯聲 ,幾欲令人毛骨悚然。
這還不算完,漆黑中,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一雙雙綠油油眼睛閃爍著貪婪的目光,在了隊伍扎營的不遠處若隱若現著 ,滲人的死死盯著火堆中烤著火的人們 。
穿越前,王厚住的小區附近有處胡同酒吧,治安很不好 ,老有不三不四的人喝多了之后聚眾打仗,還有搶劫的什么的,可照比這兒 ,那胡同酒吧都成了天堂了!
這種環境比看鬼片還刺激,抱著膝蓋縮成一個球那樣,王厚哆嗦個不停 ,不住地左右探頭探腦著,晃悠的跟個蛆那樣,本來挨著他對面的小娘炮還鄙夷著瞄著他不出聲 ,可眼看他越晃越厲害,這貨也被晃悠煩了,忽然間把木頭勺子往鍋里一扔,又是把背后的弓取了下來 ,拎著一支箭轉身出了火堆圈兒。
在王厚驚奇的眼神中,那些圍繞在火堆附近綠眼睛忽然一陣大寬,瞬間逃了不少 ,大約幾分鐘后,拎著一頭皮毛焦黃,貓差不多大 ,嘴角尚且不斷向下滴答著血的野獸,這小娘炮又是冷傲的回了來,很是瀟灑的把那玩意吧嗒一下扔在了王厚腳邊上。
“雖然你這廢材該死 ,可是余奉丞相之命保護你,余不死,汝就絕對會不死!所以挺起胸膛來 ,像個偉丈夫的樣子!”
目光呆滯的看著說完一席話又是重新坐在石頭上攪和著瓦罐的小娘炮,足足愣了幾秒鐘,王厚忽然搶過了她手里的勺子,狠狠往自己的陶碗撐了幾口又黑又黏糊的這稠粥 ,吹也不吹的狠狠往喉嚨里灌進去,滾燙的粥入口,瞬間嗆得他直咳嗽 ,眼淚都被燙了出來,可可是緩了一口氣兒,他又是狠狠地往往肚子里灌進去 。
趙王昔日招廉頗 ,廉頗當席食米一斗,肉十斤,披甲上馬 ,以示能戰!鴻門宴上,樊噲扛盾以掩劉邦,項羽贊壯士 ,賜予生豬肩,樊噲以盾墊豬肩,以劍切之而生啖,項王為之贊服!吃也是這個時代展示男子魅力的一種 ,眼看著狼吞虎咽的王厚,本來小娘炮滿是鄙夷的眼神,倒是稍稍柔和了下。
…………
這估計是王厚這輩子過的最漫長一夜了 ,盡管有小娘炮的保證,鬼哭陣陣,還不斷有野生動物在附近嚎叫 ,這一晚上,他依舊沒怎么合眼,加上昨個晚上在大牢里蹲著等死 ,他也是壓根沒睡意,兩個晚上熬下來,一大早 ,他已經是熬的雙眼發紅了。
不過昨天小娘炮倒是刺激到了他,不是因為她那一番話,而是她出去射殺那野獸的行為 。這已經不是王厚熟悉的那個太平世界了,想要活下下 ,就得像她一樣狼性起來,不能讓這個世界適應你,就得你去適應這個世界!
一大早晨 ,這頭虎豹騎牽著坐騎稍微放牧一下,那一頭,王厚則是把他珍貴的家當 ,那唯一一件舊長袍衣服拿了出來,在小娘炮驚奇的眼神中,用從她那兒借來的小刀嘩啦嘩啦切割個不停 ,旋即對著他抱了大半天那匹黃驃馬比比劃劃起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太陽才剛升起來沒多久 ,又是一頓咸酸的稠粥之后,沒過多久,這支小隊伍就急促的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只不過令小娘炮驚奇的是,昨個還尚且像個笨鴨子似得 ,抱著馬脖子不撒手的王厚,今個居然騎在馬背上直起了腰來,而且拽著馬韁繩熟悉了一小段時間馬匹之后 ,居然甩著韁繩還小跑了起來 。
她也是從抱著馬脖子熬過來的,王厚這一幕,可以堪稱天才了 ,眼看著這貨在前面撒著歡兒,就算小娘炮也是忍不住情不自禁贊嘆的搖了搖頭。
那鄙視的神情,稍稍少了些許。
沒了王厚當累贅拖油瓶子 ,還有兩匹馬換著騎,虎豹騎小分隊的行軍速度明顯快了不少,達到了一天一百多里的速度 ,連續的急行軍中,終于在第三天中午抵達了揚州和曹操老巢譙郡之間的邊境線,平阿縣附近了。
后世王厚最煩的就是人,早上擠公交 ,晚上搶出租,好不容易過節逛個商場都是人山人海的,可是這足足三天多 ,三百多里,愣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道路兩旁全都是干枯的莊稼 ,路過的兩個村莊似乎也全都破敗許久了,空無一人,那孤寂的感覺 ,直令人發瘋 。
可算視線中出現了人類的聚集地,這一刻,他真有點看到故鄉一般的感覺了 ,忍不住晃悠著他那自己造的布馬鐙,猛地一甩馬韁繩,興奮的就小跑了過去。
這兒已經被曹軍從袁術手里奪了下來,算得上曹袁之戰中 ,邊境線上一處重要據點,看著破舊低矮的夯土城墻,小娘炮也是情不自禁放松了一下 ,可沒等韁繩甩出去,忽然間她的身子卻是忍不住一僵,重重抽了兩下鼻子之后 ,面容嚴峻到了極點,曹紅節是瞬間將在腰間的環首刀拔了出來。
緊跟著她,五十柄長矛大戟亦是嘩啦一下橫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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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命如草
最終撒著歡兒的王厚也沒進成城。
沒辦法,距離比后世小區大不了多少的平阿縣城還有一兩百米距離時候 ,那股子驚人的腥臭味已經是撲面而來,讓這兩天哪怕經歷風餐露宿,神經都被鍛煉的粗了不少的王厚也忍耐不了。
滿是驚愕,拽著同樣惶恐不安的黃驃馬韁繩兜了兩個圈子 ,這功夫曹紅節與其他虎豹騎也是全副戒備的趕了上來 。被重新挾在中間,看著如臨大敵的曹紅節,王厚捏著鼻子驚奇的問道。
“這味道!平阿縣的支柱產業是賣臭豆腐嗎?”
不過壓根沒理他 ,也是捏著鼻子,青靴輕踢戰馬兩肋,倒提著環首刀 ,小娘炮是急促且緊張的奔到了大白天尚且緊閉著的平阿縣城,旋即猛地一腳踹了上去。
嗡的一聲,沉重的木板城門轟然洞開 。
張望著城內的模樣 ,一瞬間,王厚卻直是感覺全身的血液一起涌向了大腦,先是腦袋發漲 ,旋即卻又是后脊梁涼的令他直打哆嗦。
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他真是見識到了。
不是電視劇里那種血都不流一滴的群演,真實的尸山血海 ,橫七豎八的躺在平阿縣的大道上,鮮血已經將夯土的道路渲染成一片紅黑了,渲天的血腥腐臭氣息中 ,烏鴉野狗肆無忌憚的蹲伏在尸體上啃食著,蒼蠅也已經彌漫到蜂擁一片的程度了 。
王厚不是什么英雄,也沒有如曹操董卓這等奸雄視人命如草芥的超強心理 ,作為一個才穿越到這個時代第四天的普通人,眼前的這一幕,完全將他嚇呆了。
…………
整個縣城三千多人口全部被屠殺干凈 ,不分男女老幼,一個未留,尸骸一直從城門蔓延到錯綜復雜的草房深處 ,小販死在了自己攤位邊上,酒館老板被殺在柜臺前,幾個女人滿是恐懼與絕望被吊死在房梁上,一陣陣帶著腥臭的熱風刮過 ,她們雙雙干癟腐爛的眼睛用恐怖且怪異的眼神死死打量著王厚一行人。
殺戮差不多過了兩天以上,秋老虎熾熱的照耀下,尸骸大多都開始腐爛了 ,數不清的蒼蠅在此覓食產卵,那股子驚人的臭味就是如此發出的。
用割爛了的衣服做成口罩,心驚膽戰的跟著曹紅杰進了這猶如恐怖片現場一般的縣城 ,耳邊,蒼蠅刺耳的震翅聲已經大如卡車馬達,烏鴉蹲伏在尸體上 ,眼睛已經通紅如血,絲毫不怕人了不說,還警告的對虎豹騎軍士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
在王厚頭皮發麻中 ,可算跟著曹紅杰直抵到了縣衙,那兒也是一片狼藉,死亡面前,人類終于實現了平等 ,縣衙前的樓梯上,一具穿著大漢土黃色官袍的尸骸倒斃在那里,四周則是散落著穿著玄色皂色 ,頭頂佩冠的縣衙官吏或者本地豪族。
因為面部朝下,那官員臉已經完全腐爛開了,被曹紅節皮靴一腳踹翻過來 ,令人惡心的蛆蟲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著,不過這年頭官員印信都是隨身攜帶,從他腰間 ,曹紅節解下了袋子,一方小印被掏在了掌中。
平阿縣,陳!
“平阿令陳權也被殺了! ”
手里頭掂量著那小印章 ,曹紅節忍不住凝重的搖了搖頭 。
對這個陳字分外敏感,本來毛骨悚然的左右打量著周圍,冷不丁一下,王厚卻是忽然忘了恐懼 ,冷不丁急促的問道:“陳權?和徐州別駕陳圭是什么關系?”
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把印章揣進懷里,她還是輕哼的解釋著:“陳權是廣陵陳式三房庶出 ,早年赴洛陽任典薄,隨帝東逃,丞相看他還有點才華 ,并且和徐州關系深厚,就讓他在此地做了縣令,策應劉豫州的糧餉供給。”
“不知道哪路盜賊 ,如此歹毒!居然屠城絕祭!曹禮你馬上派人回去稟告丞相,提防賊人作亂!大屠生瘟,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們也快走! ”
倒是果敢干練 ,三言兩語間,這小娘炮已經完成了處置,領命之后,三個虎豹騎軍士是翻身上馬 ,率先急促的向城外狂奔了去,跟著一行人也是捂住鼻子,急促的向外撤去 ,只不過和剛剛一副瘟雞模樣截然不同,盡管還在稍微哆嗦著,可王厚卻是強迫自己打量著一具具尸體。
一方面 ,就像大仲馬筆下的基督山伯爵,為了復仇,十來年間不斷在各地觀看行刑處決 ,以讓自己變得麻木而殘忍,只有直面這些血淋淋的尸骸,自己的心也才能得到磨煉也變得硬起來 。
另一方面 ,這真關乎自己小命了!曹操管他要五千石小米子,他上哪兒拿的出,只能到別處忽悠去,而看到大耳賊劉備之后 ,他是冷不丁想起來,徐州還有個曹丞相的迷弟,徐州典農校尉陳登!
三國演義里就有陳登這個二五仔賣呂布的著名章節 ,真正的歷史中,他們這種典型高高在上,自以為自己很高貴的士族也與呂布這種從西涼來的軍閥真不對付。
況且此時雖然天下大亂 ,徐州也經歷了戰火,尤其是彭城一帶,還遭遇自己老板曹操的兇殘屠殺 ,可畢竟要搶過四戰之地的豫州與兗州,好過此時正值大旱災的淮南,陳家田連阡陌 ,拿出五千石糧食對他來說應該也是小意思。
依靠著兩者矛盾,打著從自己老板曹總那兒借來的挾天子已令諸侯光環,王厚有七成把握說服他出五千石糧食來救自己狗命 。
可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么一個幺蛾子來!
曹老板后方的城被屠了 ,堵的是豫州牧劉備劉大耳朵的后路,被殺的官還是廣陵陳家的宗親!這陰謀的味道就有點太重了。
而且憑借著自己多年追劇看懸疑的經驗,細心下來 ,王厚還真發現些非同尋常的痕跡來!
挨在縣衙不遠的茶鋪子里,茶老板死倒在屋內的茶凳上,可血跡之拖了兩米多遠 ,看位子,臨死前他正在站在鋪子門口看熱鬧,忽然之間 ,災難來臨,僅僅來得及逃兩步,就遭受了致命傷 ,掙扎了兩米,方才死倒在板凳上。
他還不是個個例,衙門邊上,死去的士族與官吏甚至還能微微排列出隊形來 ,陳權的面容已經腐壞了,看不出他的表情來,可是他倒下的位置卻是右手邊直面著縣衙 ,這個位置明顯不是在竭力抵抗什么山賊,反倒是像歡迎什么人那樣 。
而且殺戮的痕跡,是從城中一直蔓延到城門
捏著鼻子 ,腳面踢著他身側,吧嗒一下把茶老板尸骸翻過來,一道深邃的腐爛傷口在他背后猙獰的顯露出來 ,不過這傷口也是很奇怪,像鳥啄了那樣一個三角形穿刺傷橫在那里,鳥嘴傷下方還被拖出來一道長長的淺割痕來。
拽住小娘炮的衣袖子 ,王厚是愕然的問道:“什么樣的兵器,能留下這種傷口?”
正捂著鼻子皺眉呢,回頭一眼,曹紅節滿是不耐煩的嚷嚷著。
“戟啄的!”
這個回答 ,聽的王厚的眼角再次激烈的顫抖了兩下,這個時代的,戟是北方步兵的主要戰斗武器 ,他身前,幾個虎豹騎就正背著大戟向外急促的奔去,皮靴在地上踐踏出一個個沉重的腳印子。
…………
進城休整的計劃是泡湯了 ,就算精銳如虎豹騎,士氣也是略略低迷了下,小娘炮的神情也有些低落 ,把頭盔扣的低低的,一言不發,而踩踏著自己做的步馬鐙 ,王厚則是耷拉著腦袋,愁眉苦臉的冥思苦想著剛剛經歷的一幕 。
似乎誰都有下手的可能,不過首先被排除出局的就是曹紅節上報的盜匪了,哪怕就算大賢良師張角重生 ,也沒那個面子讓縣令陳權親自作陪,迎接向縣衙,作案的只能是漢軍內部的熟人。
呂布有可能!本來他就與袁術眉來眼去的 ,還差點把女兒嫁給了袁術的,況且唇亡齒寒,從背后襲擊曹軍 ,阻撓曹操擊滅袁術,對于他在徐州的處境是有所緩解的。
不過呂布的嫌疑也是最小的,畢竟這兒挨著不遠就是徐州邊境了 ,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他,現在曹操與袁紹結盟,還挾天子以令諸侯 ,正是風頭無人可比的時候,此時惹曹老板,太愚蠢了,相比之下 ,他更像是個完美的被栽贓對象 。
第二個被懷疑的就是劉備,他也是有這個殺人動機!看似平阿城被屠,他由徐州來的補給線被斷 ,他是受害者!可換一個角度,這畢竟是屠的曹丞相的打下來的城池,殺的他手下的官兒 ,這個仇恨曹操是要記下的。
此時他劉備與曹丞相正站在同一道進攻悖逆稱帝的叛賊袁術,他的后路還被屠,嫌疑自然被洗脫 ,而和袁術眉來眼去,而且此時還保存實力沒有派出一兵一卒的呂布自然成了第一嫌疑人!
劉備與呂布可是有大仇的,劉備被公孫瓚派遣來援助徐州刺史陶謙 ,陶謙死后,將位置可是傳給他劉備的!那時候呂布剛如同落水狗那樣被曹丞相打出兗州,劉備收留了呂布,將他安置在小沛 ,可趁著劉備南下與袁術征戰時候,呂布這個白眼狼在袁術攛掇下反奪了徐州,如果不是袁術沒有按照盟約送糧 ,讓呂布惱火的話,也許就殺了他了。
可就算如此,他之前這個徐州主人也是灰溜溜的成了呂布手下 ,賓主易位,他又被打發到小沛守邊境去了 。
劉備對呂布之恨,白門樓那一幕體現的淋漓盡致 ,呂布表示愿降,為曹操領騎兵,曹操惜才猶豫 ,去問劉備,皇叔大人卻是溫言細語的反問董卓丁原如何?溫言細語就堅定了曹操殺呂布的決心,呂布死后,依附曹操的劉備也是短暫奪回了對徐州的統治權。
至于德高望重的劉皇叔能不能干屠城這一遺臭萬年的臟事兒 ,王厚是壓根不去考慮,能在漢末軍閥混戰中殺出一條血路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過還有個可能 ,卻是王厚僅僅想了個開頭就不敢再想的 。
被殺的是陳權!能讓他這個縣令畢恭畢敬迎進城!淮南今年大旱,再與袁術糾纏下去有害無利!五千石糧食,說多不多 ,說少不小,如果從徐州調運到壽春城下,也許仗都打完了!可偏偏曹操卻是出奇的重視!大戰之機偏偏抽調了五十個重騎兵跟著自己去“追臟”!還把自己身邊的親信也給派來了!
想到這里 ,王厚忍不住激靈靈的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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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要裝就得裝大的
這個時代給王厚的第一感覺不再是落后 ,而是人實在是太少了。
從壽春出發,也就是后世的揚州城,到譙郡,也就是后世的安徽亳州 ,差不多四百多公里的距離,王厚一行趕了足足十天,前五天在揚州境內 ,數百里無人,直到進了譙郡境內,才稍稍見到點人煙。
就算是曹丞相老家的譙郡也沒強到哪里去 ,現在已經接近秋收,官道兩旁的田地卻大部分都是荒蕪的,路過每十個村莊差不多有五六個都是荒蕪被拋棄的 ,黃巾起義所造成的破壞重傷尚且沒有愈合,更加殘酷的軍閥混戰卻是又來臨了 。
這股子末世氣息,當真是撲面而來。
不過暫時王厚是沒有心思去憂國憂民了 ,他自己的腦袋瓜子尚且掛在在肩膀上晃悠呢。
離開了被屠殺的平阿縣,他足足頭疼了好幾天,盡管還是沒敢確定到底誰兇性大發把整整一個縣城連官帶民給屠殺了,可王厚左思右想卻是愈發肯定 ,曹老板肯定是事先知情的。
這種情況下曹操能這么看得起他,調撥了五十個虎豹騎重騎兵跟著他,那肯定不只是為了已經決定不了戰況局勢的區區五千石糧食了 。
能不能辦好這趟差事關乎著回來后他還能不能把腦袋瓜子安穩的放到肩膀上繼續吃飯 ,性命攸關,逼得他王厚是腦袋瓜子直砸地,當年高考都沒這么耗費過的腦細胞拼命的轉著 ,可算也是制定了個初步的計劃。
不愧是曹老板的老家,譙縣在這個亂世中整體保存的還不錯,就算影響兩淮的大旱之年 ,縣城附近方圓十幾里內依舊是綠意蔭蔭,不過不是王厚熟悉的小麥或者大米,而是種略微低矮 ,谷穗上一個個小圓團子扎在一起模樣的金黃色作物,還有農人相對來說閑適的躺在稻田邊打著瞌睡。
小娘炮也不愧是曹老板身邊人,沒進縣衙,直接領著隊伍住進了譙縣外曹家大莊園 。
這兒是典型的封建莊園了 ,大宅子位于一片河流邊緣,從這兒向外輻射,全都得大片大片的田地 ,幾個佃戶村子點綴在其間,不過這會兒也是人煙稀少,因為男人們絕大部分都跟著曹老板征討袁術去了 ,見到有軍隊回來,老弱與女人們三三兩兩匯集起來,滿是期盼的在道路邊上張望著 ,可惜的是,不到五十人的規模讓絕大部分人失望而歸,還有不死心的小心翼翼貼近隊伍去打聽著自己家男人的消息。
這兒曹紅節倒是出奇的寬容 ,就算偶爾有虎豹騎停下來,小聲私語幾句,她也裝作看不見。
莊園里沒有王厚想象中那么豪華,房子是多一點 ,可都是那種他穿越前幾十年前農村稻草房,外面用絆著稻草的夯土壘成一人多高的矮墻,西邊的是馬廄 ,東邊有一大片校場,挨著還有個鐵匠鋪子,向半空中熊熊燃燒著黑煙 ,后宅算是稍稍好點,也就幾間大瓦房而已 。
回了這兒,小娘炮似乎輕松了不少 ,和門口的管事兒嘀咕幾句,就帶人直接進了去,虎豹騎們熟稔的去了馬廄栓馬 ,王厚則是被安置在中間的廂房。
不過回屋子剛在那兒脫著身上的重甲,房門就是冷不丁咣當一下子拉開了,下意識,曹紅節左手捂住胸口 ,右手嘩啦一聲拔出了環首刀就指了過去,嚇得王厚趕忙一個踉蹌向后,急促的擺著手。
“是我! ”
“誰讓你進來的?”
“曹丞相的老宅這兒一定有圣旨吧!趕緊給我找一兩張出來 ,要快!”
沒等小娘炮發火,王厚倒是先滿腦門汗珠子急促的叫嚷了起來,這要求可太古怪了 ,聽的曹紅節禁不住一奇,連發火都忘了,愕然的問道 。
“你要圣旨干什么? ”
“你別管了!想不想完成丞相任務 ,弄到糧食了?”
“該死的狗貪官!退贓還那么多爛事兒!”
別說,這招要挾還真好使,怒罵一句 ,甲才卸了一半,披上件衣服,小娘炮就是郁悶而急促的出了門,她辦事效率倒是挺快 ,不到片刻,幾張土黃色綢子的圣旨就被她翻找了出來,嘩啦往桌子上一扔 ,隨手指道:“吶,你要的圣旨。 ”
大漢朝廷的沒落從這上面也顯露了出來,在朝廷強盛時候 ,誰敢如此這么粗暴的對待圣旨?
這玩意和電視劇里那種明黃色圣旨明顯出入極大,首先布料是土黃色的,外面是那種秦漢時候極其古樸的龍形圖案 ,邊上繡有云紋,不過要感謝蔡倫大大,推開了卷軸 ,里面是用桑蠶絲泡制的上等紙張,而且里面寫就的也不再是篆體,而是逐漸成為主流的繁體隸書。
在小娘炮好奇的眼神中,下一秒 ,王厚卻是做了個令她吐血的動作,抓住寫著圣旨內容的內襯,嘩啦一下就扯了下去 。
“這是圣旨!你干什么?瘋了嗎?”
“想不想要糧食了!”
還是這句話好使 ,一下子懟的氣急敗壞的曹紅節小臉通紅,結實的小拳頭晃悠了半天,這才悲催的收回來。
“等著追回臟糧的! ”
“再去 ,給我找個蘿卜,找把小刀,再找個會寫字的老學究來!”
還真把自己當成小廝使喚了 ,眼看著王厚捧起撕下來的圣旨眉頭緊鎖著,強忍著一電炮砸他個獨眼青的沖動,最終還是悲催的又出了門去。
再一次 ,蘿卜,小刀又被找了來,不過老學究卻沒到,看著王厚那不滿的眼神 ,小娘炮卻是自得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虧你還是個文臣,字都不會寫,不就寫字嗎?本將軍就勝任了 ,你要寫什么?”
“哦,這份圣旨前半段照著先抄下來,剩下的我再和你說! ”
小刀咔嚓一切 ,蘿卜被一刀兩斷,在曹紅節吐血的沖動中,抓著扯下來的圣旨內襯紙 ,王厚是嘩啦一下子扯成了兩截,拿著蓋了好幾個大印的后半截,就眉頭緊鎖對著蘿卜比劃起來。
實在是怕多看他幾眼氣出月經不調來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猛地奪過前半截圣旨,曹紅節捏著毛筆也開始揮毫潑墨起來 。
男“男”搭配,干活不累…… ,額,反正從下午忙活到晚上掌燈,倆人都完成了手頭的工作 ,在曹紅節怪異的眼神中,王厚拿著蘿卜刻成的印章,對著她偽造的圣旨面吧嗒一下重重的蓋了下去 ,幾面比原版陋多了的通紅印章,頓時顯露在紙面上。
這份新造的圣旨中,王厚給自己升了個官 ,從他這七品芝麻官倉櫞一口氣漲到了差不多五品的黃門主簿,從地方芝麻官調成了京師干員,前面還很厚顏無恥的套用了之前曹總升官大司馬 ,那些朝廷對他的褒獎之詞,整篇圣旨的意思,就是皇帝看他王厚是個人才,選他當了欽差大臣 ,代替天子去安撫徐州去。
偽造圣旨,這在古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眼看著王厚吹干了墨跡 ,又是用漿糊把這當成新的里紙貼到了外面的黃綢子上,曹紅節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
“難怪你這廝敢貪污軍糧!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情都敢做,你真叫死不足惜!”
拜托 ,明明是你老板曹總自己沒了軍糧,讓老子用小斗放糧,等大家伙不滿了 ,再坑了老子,把貪污罪名推到了我頭上好不?一想到這事兒就一肚子氣,王厚沒好氣的大大翻了個白眼。
“喂!別忘了這圣旨是你跟著偽造的 ,要滅門也是咱倆一起滅門好不好!”
“你這混賬東西…… ”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再去給我找一身好點的官袍,還有那個什么節戎 ,聽說還得掛貂尾巴!瞪什么眼睛,還想不想要糧食了?”
難得曹總委托自己一件大任務,強忍著把王厚這貨腦袋打成夜壺的沖動 ,曹紅節再一次悲催的轉身出了房間。
…………
僅僅在譙縣曹家莊園休息了一晚上,追臟小分隊就再一次啟了程,不過這一次 ,王厚卻是鳥槍換炮了,他亂糟糟臟兮兮還長虱子了的一頭臟發被曹紅節咬牙切齒中給洗了個干凈,還幫他梳理成了士大夫那種端正的束髻 ,用從曹總那兒借來的檀木簪子從中間簪在了烏沙小冠中 。身上那套破舊的倉官長袍也是被扔到了不知道那個角落中,換了套外皂內紅,還帶著綬帶的京官官袍子 ,再把臉洗干凈,不長的小胡子梳理順當,腰里挎著一把大寶劍,別說 ,他這大眾臉顏值都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快趕上電視劇里三號四號的配角了。
那些騎兵手里的長矛則是多掛了個寫著王字的大旗,整齊的左右扈從在手里拿著根棍子 ,掛這個貂尾巴的王厚身邊,人靠衣裝馬靠鞍,小弟撐起老大官兒 ,他們襯托下,這代天出行的欽差隊伍氣勢就全了。
王厚原計劃是打扮成商旅潛入徐州,以曹老板身份向陳登借糧食 ,可實踐出真理,這些天所見所聞,因為劇烈的戰爭 ,就連農民都跑光了,更別提什么商旅了,自己要真假扮商旅到了徐州,估計還不得被呂布當奸細給直接剁了 ,都不用回去讓曹操砍,與其如此,那還不如玩個大的!老子就是欽差了!光明正大到你徐州打秋風來!
在曹紅節這小娘炮眼睛發亮卻偏偏直撇小嘴兒的注視中 ,王厚的節戎是重重的向著東方一指 。
“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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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社會大哥呂布
徐州最早的州治在彭城 ,也就是當年劉邦率領六十萬諸侯軍,一舉攻占的項羽都城,只不過幾年前 ,曹總的父親曹嵩逃難過此時候,被徐州刺史陶謙的部下所襲殺,暴怒的曹總高舉屠刀大開殺戒 ,屠殺了十萬記的徐州百姓,兵災過后,彭城一帶百業凋零,呂布入主之后 ,就把州治遷到了相對遠離曹操領地的下邳城。
后世就是沿海人民生活好,現在也差不多,有魚鹽之利 ,而且相對于四戰之地的中原來說,戰亂尚且沒有波及到徐州腹地,相比于曹老板的地盤 ,這兒人口稠密了不少。
然而在呂名將治下,徐州百姓卻是比兗州百姓要困苦了不少,盡管田地中不管是小米還是麥子都漲勢興旺 ,可王厚所過之處村莊城鎮中,所見到的徐州百姓卻都是面有菜色,衣衫破爛 。
當然 ,這也不全是呂布的過錯,而是整個社會大環境如此。
隨著二百多年發展,世家門閥依仗著宗族勢力,將土地兼并到了極致 ,整個縣城整個村落的土地完全屬于幾戶人家,剩下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不得不依附他們成為佃戶農奴,這種情況偌大的大漢帝國到處都是 ,。漢初由綠林赤眉起義而平抑的社會財富不均局面再次恢復原樣,創造的自耕農階層幾乎滅亡殆盡,缺乏制衡的士族窮奢極欲 ,橫征暴斂,小民被剝削的一窮二白,吃了這頓沒有下頓。
觀整個漢末亂世 ,為民最善者,不是曹操,更不是劉備 ,反倒是優柔寡斷,為天下笑柄的袁紹 。
劉備自號宗室之后,可兩漢姓劉的已經爛大街了,他本人早年都不得不以販草鞋為生 ,是徹徹底底的寒門,為了彌補出身的底下,他不得不對世家大族低三下四以換取支持 ,他是落得個禮賢下士,仁義的名號,可是他治理下百姓的訴求他能重視多少 ,可想而知。
反倒是袁家四世三公,袁紹自己也是位列三公,在公卿世家屬于拔尖的他對于地位低于自己的世家門閥格外看不起 ,四世三公的名號不需要袁紹格外招募,世家子弟已經紛紛來投,所以袁紹可以在河北毫無顧忌的清洗掉一大批田連阡陌 ,卻依舊貪婪無度收刮害民的門閥士族。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袁紹驕傲自大,聽不進人言,最終一世英名敗于官渡,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
至于此時的徐州 ,黃巾起義并沒太波及這兒,中原的混戰也暫時沒有蔓延到徐州腹心之地,當地的士族門閥還沒有中原地主所遭受的切膚之痛 ,所以掠奪百姓上,他們還是更肆無忌憚一些。
還是破舊的東漢管道,繞過了凋零的彭城 ,繼續沿著泗水向東行進,就在王厚正在饒有興趣的觀賞打量這幅漢末特有的繁華與貧窮時候,冷不丁路面上沉重的腳步聲猛地傳來 ,緊接著東的地平線上塵土飛揚,沉重的腳步聲密集的傳過來,幾分鐘后 ,大隊的軍馬兇猛的自地平線迎了過來,攔在了大道上。
都已經走了小半個徐州了,呂大大麾下人馬才姍姍來遲的亮了相 。
之所以說軍馬,因為這支部隊是由步騎混編而成 ,而且騎兵不多,大約也就三四百人,步兵占了絕大部分 ,至少有上千。這些家伙是毫不在意的猛地沖進道路兩邊的麥田粟子田,把馬上將要成熟的莊稼成片的踐踏倒,本來村落里的農人還在地里忙碌著收割 ,冷不丁看到軍兵入境,立馬猶如躲避瘟疫那樣,驚慌的四散二逃了。
騎兵陣營中 ,一卷張字大旗迎風漫卷著,在騎兵的簇擁中,是個拎著把擁有狹長鋒刃長矛的壯年軍將 ,這些騎兵應該是呂布手下的并州鐵騎,因為他們打扮和中原騎兵還是頗有點區別的,身上披著釘著鑲釘的皮甲,腦袋上扣著的也是毛氈帽 ,這天氣不算涼快,這幫家伙領口卻還翻著一層毛,有的甚至干脆就是異族的面孔 。
至于那些步兵 ,大概就是繼承陶謙麾下的丹陽兵了,不過照比名頭,這些步兵的裝備就不那么出彩了 ,有的披著間陳舊的皮扎甲,有的干脆就穿著件青色的布衣,手上拿的也是看起來破舊的一米多斷戟 ,陣型略微凌亂,不過吊兒郎當的神情動作卻是給人一種彪悍的感覺。
大槍指著王厚的腦袋,那留著微卷胡子的騎兵大將滿臉嚴肅 ,豹子一樣咆哮著:“某家雁門張文遠是也!汝等何人?何故闖我徐州地界! ”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好幾千人氣勢洶洶拎著家伙事兒來堵自己,一言不合大有剁了自己狗頭當夜壺的趨勢,這姓張的家伙一副大嗓門 ,也是震的耳朵嗡嗡作響,就算小娘炮都有點微微露怯了,握在腰間環首刀刀柄上的手微微顫抖著 ,不過強提一口氣兒,王厚卻是把哆嗦的手背在了身后,胸脯挺得筆直 ,強用鎮定的生硬高聲叫嚷著。
“本官乃是晉陽王氏之后,黃門主簿王垕是也!奉天子之命安撫徐州,汝等莫非不是大漢子民?見天使為何不跪迎?”
這個節骨眼 ,慫了就完了!就得拿出賣保健品的氣勢,當著大叔大媽面把氣勢吼出來,就算裝的也得理直氣壯讓人覺得不買就賠了!
別說 ,王厚這推銷員氣勢還真把這張文遠虎的一愣一愣的,頗有些驚疑不定看著王厚晃悠著貂尾巴還有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旗子 。
不過不得不承認,大漢這保健品公司的品牌和市場認可度還是頗為不錯的,猶豫了幾秒鐘 ,這家伙翻身下馬,旋即重重跪在了地上,磕頭叫道。
“末將拜見大漢天使!”
跟著他 ,那些氣勢鳥鳥的騎馬社會大哥與持戟社會大哥也終于順服的跪倒在地,一起磕頭口稱陛下萬歲,小娘炮情不自禁松了口氣 ,神情帶著點敬佩看向了王厚。
可看著王厚這家伙居然是趁著一幫人低頭,趕緊一個勁錘著胸口,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這貨又是鄙夷的翻了個大白眼。
緩解了一口緊張的氣息之后,王厚是再一次恢復了那個成功業務員,再一次吊吊的故作深沉叫嚷起來 。
“起來吧!本官命你們護衛本官 ,前往下邳! ”
…………
這一道,王厚是體會到厲鬼出行,生人避讓的感覺了,張文遠軍隊所到之地 ,方圓十里之內,簡直是寸草不生,離著老遠 ,老百姓直接是撒腿就跑,等王厚到了,就剩下個空空蕩蕩的鬼村了 ,不過也難怪他們開溜,這幫家伙的軍紀也是真差勁,好幾次 ,騎兵帶頭,跟著那些丹陽兵進村子里翻找財物糧食,出城一趟 ,他們倒是撈到了大包小裹的戰利品。
這支隊伍中唯一讓王厚看不懂的,就是這帶隊騎將張文遠了,隊伍散去劫掠,每一次他并沒有去阻止 ,可聽著自己麾下在村莊里大呼小叫,他又是忍不住深深地嘆著氣,回頭張望著王厚 ,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按理來說,越是靠近州郡治所就應該越繁華,可是到了徐州卻來了個截然相反 ,越靠近下邳越荒涼,之前村民是逃難走的,到了城市附近 ,則干脆徹徹底底成了荒村了,莊稼地張滿了荒草,茅草屋都塌了不知道多久 。
彭城距離下邳還頗有點距離 ,再加上帶著步兵走走停停的搶掠,足足走了三天,這才抵達了下邳,估計這張文遠是早早派人去匯報了 ,下邳西城門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擺好了接應的架勢,最前頭一桿白色呂字大旗威風凜凜 ,披甲持戟的精銳步兵在城門口列成了兩個碩大方陣。一大群騎馬人被包裹在方陣中間,估計這些就是徐州的頭頭腦腦了。
演義不可信啊!呂布的方天畫戟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下意識 ,王厚就在人群中尋找著那桿著名的大戟,可整個隊伍里,就壓根沒有拿戟的 ,倒是為首有個馬鞍上掛著大鐵矛,人高馬大,身上肌肉虬結把一身結實的盔甲都都撐得好像要破模樣的壯漢 ,他甚至臉上似乎都練出六塊腹肌了,寬大的兩頰上肌肉飽滿,腦門上也是厚實的撐出幾個褶皺來,這會兒正睥睨的昂著腦瓜子看著自己 。
如果用東北話來形容 ,那神情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主公如此,屬下也是如此,不管是騎馬在這家伙左手邊的文臣還是右手邊的武將 ,一張張老臉都是死板著猶如誰欠了他們四百兩銀子那樣,冷冰冰的盯著王厚。
別說,板臉也有高下之分 ,別人板臉是欠四百兩模樣,緊挨著呂布身邊的那個頭戴磚頭一樣委貌冠,身穿棕黑長袍 ,一張豬腰子臉緊繃到快裂開的老家伙那臉色絕對王厚欠了他八百兩模樣,眼珠子死死掃了王厚兩圈,這才根商場大促賣了一天的售貨員那樣 ,愛答不理了哼哼著 。
“徐州上下恭迎大漢天使,恭請天使入城!”
“徐州刺使呂布,見了本使為何不拜?”
就跟時間被凍結了那樣,整個下邳城城門口處鴉雀無聲 ,一個個徐州屬官猶如看到恐龍重生一般,嘴巴長的足可以吞下鴕鳥蛋,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厚 ,而最中間呂布呂大哥,那張滿是肌肉感的老臉亦是一瞬間怒紅的猶如東北豬腰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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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轉!王垕的夸夸群
人家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王厚這叫呂布面前裝大哥!別說對面的徐州一幫子領導,就算跟隨而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曹紅節小臉都綠了,那當場的氣勢 ,一觸即發!
王厚怕嗎?能不怕嗎!他腿肚子都軟了,幸虧給自己做了個布馬鐙,這才不至于掉下來 ,呂大哥那高高昂起的腦袋,殺人般的眼神兒,真是直寒透了他后脊梁。
然而這個叉他還是不得不裝,就跟李衛當官似得 ,現在他裝的是欽差,就得有欽差的魄力,要不誰拿你當盤菜?到時候完不成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的曹丞相任務 ,回去還不是的得掉腦袋?
好在,在社會我呂哥伸手摸刀子時候,徐州部將中另一個彪呼呼的家伙不知道是魏續還是宋憲指著他王厚的鼻子就叫罵起來。
“直娘賊!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我家將軍拜你? ”
王厚還就等著這句話呢!臺階在前 ,還沒等魏續也不宋憲話音落下,他已經是義正言辭的一挺身板 。
“問的~好!!!”
這又咋好了?一幫子徐州官員又一次被他沒頭沒腦弄得一愣一愣的,后頭倆老頭估計心臟不好 ,都在那兒喘粗氣兒了,只有小娘炮小臉上滿是警惕,半個多月前 ,王厚這貨就是憑著一驚一乍說的她老板曹操麾下的青州兵差不點沒反了,她可知道這貨忽悠的厲害。
果然,猛地一拍胸脯,王厚又是激情四射的開始了他的表演 ,激動的來了個大反轉。
“某家無名小卒,一文不名,論起身份來 ,在下連給呂將軍牽馬提鞋都不配!何嘗有資格讓呂將軍拜我?而呂將軍何人?大忠臣!朝廷大大的忠臣!忠心之士,手刃逆賊董卓,為朝廷除去此心腹大患!天大的功臣!”
說的自己都亢奮了 ,在那幫子徐州官看的直對眼中,王厚的聲音愈發的高昂,那感情 ,都快趕上賣拐的本山大叔了,神經病那樣對著西方重重抱著拳頭。
“可某家現在是代天子巡撫徐州!手中持的是天子節杖!呂將軍拜我不是拜見我王某人,而是遙拜天子!我王某雖地位卑微 ,可萬萬不敢壞了呂大人忠義之名,所以王某斗膽,雖萬死,將軍不拜而不得入城! ”
呂布忠臣?估計地下的丁原 ,董卓還有劉岱該笑掉大牙了,可呂布還真沒這個自覺,王厚這一頓夸 ,把他誅殺自己野爹董卓的事跡給夸上了天去,拍馬屁拍的呂布這匹烈馬舒服的都快撒歡了,剛剛那雙滿是殺氣的眼睛都柔和的好像看好基友一般 ,在王厚的激情四射演說中,呂布居然真的大笑著翻身下馬,領頭對著王厚這家伙重重一拜 。
“天使大人提醒的是!某家久在西涼蠻荒之地 ,竟然忘了恭敬天子的禮節,實在是罪過罪過,徐州牧 ,溫侯呂布,遙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都行?滿是不可思議,小娘炮那明媚的大眼睛都差不點沒瞪出來。
老大都跟著下馬拜見了,那只好跟著一并下馬吧!嘩啦啦的聲音中 ,幾十個徐州官員,將領紛紛下馬,跟著呂布是一起重重的鞠躬下來 ,還有剛剛叫囂著你是什么東西的魏續也不宋憲,這會兒也是晃悠著尾巴笑臉嘻嘻跟著一起拜見了下來。
這群人中,跟在呂布身旁最近那個欠八百兩文官無可奈何之下很是艱難的下馬一鞠躬 ,可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似乎拉長的快變成別人欠他一千二百兩那樣,而稍微往后兩個位置 ,另一個二十六七出頭的年輕徐州文官,抱拳張望向王厚的臉色卻是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絲好笑的善意 。
雖然沒跪拜,不過做到這個程度 ,已經達到了王厚的計劃目標,讓呂布拜他,估計這一波操作夠他吹一輩子的了!滿臉堆笑,他是連連的向上虛扶著:“溫侯的忠義陛下必定甚感欣慰 ,諸位請起!諸位請起!”
“哼!馬屁精!”
眼看著他嘚瑟的模樣,小娘炮在背后忍不住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可驚喜還沒完 ,似乎被拍舒服了,直起腰后,呂布竟然親自為王厚牽起了馬韁繩來一邊自然的往回走著 ,一邊還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迎接天使入城!”
真叫狗腿子,剛剛還齜牙咬人呢 ,一回頭,魏續也不宋憲立馬是點頭哈腰的在前引路起來。
“天使請!天使這邊請! ”
…………
下邳城歷史可足夠悠久,就那個高中課文上《鄒忌諷齊王納建》那個鄒忌 ,就是他最初被封為下邳成侯,把封城建設在了這里,歷經戰國兩漢幾百年,然而在呂布手里 ,這座接近千年的古城是完全被禍害了 。
普通城中百姓幾乎已經絕跡了,街道上到處溜達閑逛的,不是呂布麾下涼州軍就是軍將兵頭的家屬 ,再不就他們擄來的工匠,女人,奴仆 ,反正就沒正常過日子的,古風齊地讓這些不速之客造的亂七八糟的,空氣中還到處彌漫著一股子格外濃烈的牲口騷臭氣味。
能不臭嗎?淮河支流穿城而過 ,本來是下邳城中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的上佳之地,現在成了并州軍的放馬牲口棚了,馬糞順著河水流淌過半個城 ,不臭都怪了。
城內古色古香的齊國風格木質樓宇也因為缺乏維護維護,東塌一塊西陷一塊,不少房子房蓋上一塊瓦都沒有了,整個城池造的就跟個馬圈似得 。
不過王厚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厚黑學造詣 ,這么個臟亂差跟后世恒河邊似的破地兒,他愣是能臉不紅心不跳在那兒搖頭晃腦的“由衷”贊嘆道。
“呂將軍不愧是朝廷之四梁八棟,看這徐州 ,在將軍治理下兵強馬壯,民風彪悍,將來平定天下的重任非將軍莫屬了!王某深感佩服啊!”
王厚這話說的再假不過了 ,不過這年頭人還真單純,要不然袁紹麾下為啥最是善于溜須拍馬的郭圖混的最吃香?
夸夸群出身的王厚這一陣白話,小娘炮都惡心的直要吐了 ,呂布居然還照單全收了,一邊牽著馬韁繩,這位天下第一猛將還厚道的轉身笑著直點頭。
“天使謬贊了!呂某粗人一個 ,什么治理地方,屯田墾土,呂某是一竅不通,可論到統軍上 ,呂某稱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第一! ”
“如今天下大亂,正需要將軍這樣的勇士披堅執銳來平定那些欺世盜名的宵小之徒!將軍之氣 ,直入云天!王某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騎在馬上,王厚樂呵呵的直抱拳,那變得接近點主角顏值的老臉就跟涂了蜜那樣 ,一翻馬屁聽的呂布是嘴角都咧開一大道 。
呂布這縱橫天下,一度逼著曹老板都是根據地盡失,差點絕望的去投奔袁術的狠人被王厚這么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輕輕松松糊弄到樂的跟大傻子一般 ,看起來很夸張,其實還真不夸張,沒辦法呂布天生就是個耳根子軟的性格。
當年董卓誘惑他背叛丁原 ,就是派李肅去說的好話,然后呂布就把他義父丁原砍了,腦袋瓜子還獻給了董卓這個新爹。
然后又是王允閃亮登場,多次邀請呂布宴飲 ,也是積極說好話!先打好了和呂三姓的關系。先有這個鋪墊,然后才有呂布和本來就是董卓小妾的貂蟬私通,懼怕被殺 ,通王允滅殺董卓的這一節 。
再有就是呂布的謝幕戰下邳之戰,陳宮建議呂布率騎駐扎城外,他率領步兵堅守城池 ,一但曹操攻城,呂布襲其后,陳宮固堅城 ,幾個月曹操糧盡就得退兵,奈何這個建議還沒等實施,估計是貂蟬又勸說信不過陳宮 ,怕他據城叛變,呂布一聽又信了,拒絕了陳宮的建議,放棄全部城外陣地 ,結果讓曹操上演了水淹下邳城的好戲。
當然,就算把呂布哄得樂呵呵的,其實也沒多大用 ,不說丁原董卓對呂布咋樣,就說劉備,呂布自袁紹那兒落難 ,一窮二白的來投奔劉備,初見時對劉備格外的尊重的,將劉備請入帳中喝酒 ,并且讓妻妾都出來重禮拜見劉備,然后劉備把自己待過的小沛讓給他棲身,讓他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結果如何?袁術承諾送給呂布糧草 ,呂布就反了,把正在和袁術激戰中的劉備后路地盤全部占領,還俘獲了劉備的家人,這家伙就跟《亮劍》中孔捷說李云龍一樣 ,是真屬狗臉的,說翻臉就翻臉,而且永遠養不熟 。
當然 ,這個危害是長期和呂布相處的,反正王厚既沒有收服他呂布的需要,也沒有收服他呂布的實力 ,短時間內只要拍好社會我呂哥馬屁,別被翻臉砍了就行!
一忽悠出來糧食保命,再把平阿縣的消息透露出來完成曹老板隱藏任務 ,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跑路,至于能在徐州引起什么樣化學效應,他王厚管不著的。
就這么一道連哄帶吹 ,到了位于城中心的溫侯呂府時候,要不是那個欠一千二百兩的死板臉文士陳宮勸說,充任臨時馬夫的呂布差不點沒和他王厚結拜了。
這種情況下,王厚最擔憂的造假露餡也沒發生 ,站在溫侯府的門口,把他和小娘炮聯手炮制的假圣旨宣讀完,旋即被呂布很不在意的下令手下隨意收拾了起來 ,連看都沒看一眼,王厚是重重的松了口氣 。
這保命忽悠計劃第一步,算是被他完成了!
就在他恍惚一下中 ,呂溫侯卻是已經扯著他衣袖,興奮的老臉通紅向府內走了去,一邊走一邊還愉悅的對著內宅高聲叫嚷著。
“來人 ,擺宴,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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