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榮耀歸來,物是人非!

九月初。

天氣微涼。

蘇杭市,中央大道 ,君豪酒店 。

五官凌厲,身材巍峨,神情卻無比冷漠的寧軒轅 ,站在楓樹下,慢悠悠點燃一根香煙,火光微亮 ,閃爍不止。

天,快黑了。

而他目光所及之處 。

正是君豪酒店外,絡繹不絕的高檔車輛 ,以及來來往往,穿金戴銀,雍容華貴的上流人士。

‘寧哥 ,他們聯手設下圈套 ,害我全家,我沒活路了。’

‘寧哥,我不想死的 ,可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答應不牽連香兒,對不起 。’

兩年前。

蘇杭市 ,周家少公子周子揚,匆匆與寧軒轅電話訣別之后,便走上了君豪酒店 ,頂樓天臺。

那一天,他遠居異鄉,即將執行最高等級任務 ,無法回援 。

而,心懷死志的周子揚,本就沒給寧軒轅絲毫機會。

‘我周子揚賤命一條 ,生前沒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也談不上什么英雄好漢。’

‘只奢求你們這幫狼心狗肺之徒,能夠兌現承諾,在我死后 ,不要刻意刁難周某的未婚妻,齊香 。’

終于,五十五樓天臺 。

大風如鼓。

周子揚一躍而下 ,尸骨無存。

而,隨著子揚這根周家最后獨苗的跳樓身亡,號稱蘇杭第一名門望族周家 ,正式煙消云散 。

一個時代結束了。

按照常理,周子揚本不用死,奈何愛那個女人太深情 ,太執著,為了她,甘心慷慨赴死 ,無怨無悔。

可……

‘為我而死?簡直笑掉大牙!’

‘說句不客氣的話 ,他周子揚不過是個胸無大志,沉迷情愛的草包廢物罷了,真當我齊香死心塌地愛過他?’

‘出身再好 ,孬種還是孬種,連臨死之前都要拖泥帶水,優柔寡斷一番 ,呵呵,這樣的男人,有什么資格讓我去愛他?’

周子揚身亡第二日 。

那位 ,他口口聲聲,以死維護的未婚妻。

非但沒落下一滴傷心眼淚,甚至強勢發聲 ,指責周子揚一介慫包,險些誤她終生幸福。

一時間,蘇杭市無數人 ,驚掉下巴 ,不敢相信齊香會出此言論 。

再之后,周家祖宅成為齊姓府邸。

曾經,家底普通的齊氏 ,搖身一變成為大門大戶.

且作為掌上明珠的齊香,借殼生蛋,用周家的資產 ,迅速成就了自己的上流地位。

這兩年,齊家的蒸蒸日上,能明白的人 ,都明白了 。

周家之所以土崩瓦解,周子揚之所以走上絕路,完全拜齊香所賜。

奈何 ,用情至深的周子揚,已經沒機會知曉內幕了,更無法看清齊香這個蛇蝎女人的真正面目。

該死的人 ,繼續享受著榮華富貴 。

不該死的人 ,在兩年后的今天,漸漸被蘇杭本土的居民遺忘 。

最可笑的是,那個飛黃騰達的女人。

一邊有恃無恐的揮霍著周家遺留下來的巨額資產 ,一邊隔三差五,嘲諷亡者周子揚死不足惜,配不上她的愛。

“害得子揚家破人亡不說 ,事后還要落井下石,嗤笑那個為你而死的男人是廢物,孬種 ,不配擁有你的愛 。”

“你齊香,是不是以為子揚一死,這個世間 ,就沒人能治你了?”

寧軒轅仰起頭,望著燈光閃動的君豪酒店,指尖顫抖 ,心中 ,則泛起一股郁氣。

已經多年,沒如此情緒失控過了。

這,很不符合他 ,正值二十七歲,氣血方剛,且心性篤定的一貫形象 。

“將軍 ,區區一個齊家,何須您親自下場對付? ”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貼近過來。

興許是考慮天氣過于陰涼 ,這位隸屬寧軒轅麾下的部眾袁術,迅速為前者披上一件風衣,抵御秋寒。

“子揚與我關系莫逆 ,他的事情,我要親力親為 。”寧軒轅道。

袁術看了寧軒轅一眼,心頭滋味難明。

他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 ,十七歲保送軍部 ,二十歲接管特種大隊,二十五歲,就已經是共和國有史以來 ,最年輕的四星將領 。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于袁術,于某個神秘組織而言 ,寧軒轅,這三個字,是信仰 ,是活著的傳奇,是不敗的戰神!

此等身份,此等地位的人物 ,但凡放出去一句話,就能讓蘇杭市天翻地覆,碾死齊家 ,更是易如反掌。

可……

他 ,執意親自下場 。

正巧,今夜是齊香的生日晚會,也不知道是諷刺 ,還是刻意,舉辦地點,偏偏就是君豪酒店三樓會客廳 。

“你回避 ,我自己進去看看。”寧軒轅脫下風衣,囑咐袁術道。

袁術一聲不吭,徑直消失 。

時下 ,人潮涌動,燈光迷離,午夜生活即將進入高峰期。

隨手整理了下兩側袖口的寧軒轅 ,邁開穩重的步伐,走向酒店。

多年來,習慣于軍部生活 ,即使沒了條條框框的束縛 ,言行舉止,依然散發著一股叱咤風云的氣勢 。

這,很不常見。

至少 ,于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而言,極難修養出如此氣質。

也正因為如此,讓同一側 ,同一時間進入酒店的蘇紫煙,眼前一亮 。

此刻的她,麻煩纏身 ,急需擺脫某個年輕公子哥的騷擾,這邊突然遭遇寧軒轅,讓蘇紫煙心生一計。

“喂 ,我要你幫個忙,勞煩配合下。 ”

蘇紫煙毫無顧忌走近寧軒轅,沒等后者反應 ,抄起玉手 ,就要佯裝親昵的攙住寧軒轅,做小鳥依人狀 。

寧軒轅蹙眉,迅速回撤三兩步 ,成功避開蘇紫煙的‘挾持’。

這讓蘇紫煙的動作,一下子撲了個空。

滿身華麗裝扮,且五官出彩 ,無時無刻都逸散著高冷氣質的她,不免心里惱火,隨之狠狠瞪了寧軒轅一眼 。

“讓你幫個小忙 ,沒聽見?躲什么躲,我又不是鬼 。”

蘇紫煙不滿的嘟嘟噥噥道。

寧軒轅無動于衷,“我不喜歡和陌生人產生過多的肢體接觸 ,尤其是女人。”

“你…… ”

這叫什么話?

她是誰?

堂堂蘇家掌上千金,蘇杭市榜上有名的冰山美人,往日里 ,什么樣的男人見著她 ,不是兩眼發直,想入非非?

不客氣的說,她蘇紫煙只要稍微表現一下尋求幫忙的欲望 。

蘇杭市的男人 ,都會屁顛屁顛跟在后面,阿諛諂媚,那種希望她多看幾眼的跪|舔姿態 ,就像條狗。

可,今天遇到的這個男人,竟然拒絕了她的小小要求。

“你知道我是誰嗎?整個蘇杭 ,多少男人,渴望與我多說幾句話,渴望與我攀上交情 ,你,竟然……不懂珍惜 。”

蘇紫煙越想越覺得顏面受損。

所以,看向寧軒轅的眼神 ,多了股怨氣。

但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的確獨樹一幟 。

否則 ,也沒資格,讓她一眼相中。

然而,寧軒轅面對蘇紫煙的這番指責 ,毫不搭理,隨意撇了后者兩眼,轉身要走。

“站住 ,我讓你走了嗎?”

蘇紫煙這下子真的被氣壞了,在蘇杭生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個年輕男人 ,如此不尊重于她 。

簡直不將她蘇大美人放在眼里。

“我叫你幫忙,是看得起你,更是你祖上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

“你這家伙 ,不感激涕零 ,倍感榮幸就算了,偏偏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怎么著 ,我蘇紫煙的名頭,都不能讓你有所動容?”

蘇紫煙揚起俊秀的臉頰,半諷刺半埋怨道 。

“蘇美人 ,走得這么著急干嘛,一起啊?!”

與此同時,一道略帶陰沉的男性聲音 ,遠遠傳來 。

“討人厭的江陽果然追上來了。 ”

蘇紫煙心中默語,伴隨眉頭微緊。

然后,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吩咐寧軒轅 ,“我命令你,現在就裝作我男朋友,替我擋住這個豬頭的糾纏 。 ”

“奉勸你努力配合 ,壞了我的好事 ,你擔當不起。”

言罷,又要攙住寧軒轅。

“沒空 。”

寧軒轅抬手一揚,直接將蘇紫煙晾在了原地。

蘇紫煙 ,“…… ”

常言道,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蘇紫煙的面子徹底掛不住了 。

她一咬紅唇 ,眉色怨怒,“放肆,你是個什么東西 ,竟然敢三番兩次回絕于我!”

寧軒轅本該挪動的步伐,戛然而止。

蘇紫煙雙手環抱,依舊殺氣騰騰 ,“偌大的蘇杭,誰不清楚,得罪了我蘇紫煙會有什么悲慘下場。”

“你 ,成功激怒我了 ,如果沒合理解釋,我…… ”

隔著數米遠的江陽,眼瞧事情不對勁 ,忙不迭加快步伐,靠近過來,“蘇美人 ,有麻煩?”

哼!

蘇紫煙冷哼兩聲,情緒激動,“遇到個不開眼的狗玩意 ,一再違我命令,簡直氣死人了 。”

按情理,她更反感江陽 ,可寧軒轅的態度,讓蘇紫煙不得不放下成見,主動針對起寧軒轅。

江陽一直希望能為蘇紫煙大獻殷勤。

此刻見著心心念念的美人兒 ,這般惱羞成怒 ,一邊心疼,一邊開始遷怒于寧軒轅 。

“你,滾過來 ,下跪道歉! ”

江陽指向寧軒轅,嚴令呵斥道 。

寧軒轅眼神玩味的先看蘇紫煙,再看江陽 ,沉默稍許,氣極反笑,“說完了?”

“狗東西 ,我蘇家在本土不說只手遮天,可玩死一個普通人,簡直信手拈來。”

蘇紫煙嘴泛冷笑 ,姿態張狂,“你得罪我,是沒好果子吃的 ,除非立馬磕頭道歉。 ”

“哦?”

寧軒轅瞇起清澈的雙眸 ,上下審視蘇紫煙,“我初來乍到,不知蘇家有何厲害之處 ,要不,了解一番?”

“你什么意思?這是要和我蘇家作對? ”

蘇紫煙差點被寧軒轅這句話逗笑了,她的表情 ,除了嘲弄,還是嘲弄 。

然而,下一刻。

寧軒轅的動作 ,堪稱膽大妄為。

他上前兩步,迎著無數人古怪奇異的目光,當場連扇了蘇紫煙三個巴掌 。

啪。

啪啪。

勢大力沉 ,清脆可聞 。

“啪。 ”

第四巴掌落下,基于本能性反應,踉踉蹌蹌的蘇紫煙一邊捂著臉頰 ,一邊瞠目結舌的看向寧軒轅。

“你 ,你打我?!”

許久,從錯愕中反應過來的蘇紫煙,捂著森疼的臉頰 ,呆若木雞 。

“我還敢殺你,信不信?”

寧軒轅微微一笑,露出滿嘴潔白的牙齒 ,看似如沐春風。

實則,令人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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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還敢殺你,信不信?!

我還敢殺你,信不信?

這句話 ,猶如定海神針,驚詫全場 。

蘇紫煙捂著生疼的臉頰,幾次張開嘴 ,想要說些什么 ,可話到嘴邊,無從出口 。

而,江陽等一眾看客。

更是驚嚇莫名。

堂堂蘇家的掌上千金 。

本土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

竟然當眾被一個無名之輩掌摑四次。

這……

“你瘋了吧? ”

終于勉強反應過來的江陽 ,轉頭掃向寧軒轅,目光帶血,“你知道紫煙是什么身份嗎?敢打她 ,你不想活了嗎?”

寧軒轅眸光淡淡的回望向江陽,“我不關心這些 。”

江陽,“…… ”

“我只關心 ,你剛才是不是叫我下跪道歉?”

江陽,“……”

這是打完了冰山美人蘇紫煙,轉頭就要針對他這位江家大少?

膽子也忒大了吧!

“你 ,你…… ”

江陽對上寧軒轅的目光,突然有點害怕了。

“明天讓你們父親,帶二位過來登門道歉 ,記住我的要求 ,只有一天時間。”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透露著太多的訊息 。

以致于蘇紫煙和江陽,再次被驚了一下。

不等兩人回神 ,寧軒轅已經轉身邁進了君豪酒店,而,本該人潮涌動的現場 ,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全部呆若木雞。

讓,蘇紫煙的父親 ,江陽的父親,主動帶著自己的子女過去道歉,這……

什么人 ,敢放出這種話?

“瘋子,瘋子,這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

稍許 ,第二次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江陽 ,指著寧軒轅漸行漸遠的背影,小聲罵罵咧咧道,“叫我父親登門道歉 ,當自己是誰呀? ”

嘶嘶!

緊隨其后,蘇紫煙也回過了神。

相比暴跳如雷的江陽,她的眸中 ,除了剛才四巴掌帶來的莫大委屈,還有滔天怨氣和恨意。

“我蘇紫煙,長這么大 ,第一次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蘇紫煙緊咬牙關,十指顫抖,“不弄死你 ,難以解恨 。”

“紫煙,你沒事吧?疼不疼? ”

江陽眼瞧著蘇紫煙委屈的快要落淚,忙不迭安慰道 。

“滾開。 ”

蘇紫煙抱住雙臂 ,絲毫不領江陽的關懷。

江陽聳聳肩膀 ,沒再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

“等著,我這就叫人。”

反倒是情緒依舊激動的蘇紫煙,連忙聯系人手 ,準備圍困君豪酒店,今天不抓住這個罪魁禍首,怨氣難平。

九月的天 ,已經很涼了 。

當,寧軒轅一腳邁進君豪酒店的剎那。

黑色夜幕籠罩下的星空,突然卷起一片紅色花海 ,那是成熟后脫落枝頭的楓樹葉,猶如海浪,起起伏伏 ,肆意卷動。

紅花落地 。

遮天蔽日。

原本提前入場,且站在各個樓層,落地窗前的客人 ,悉數被吸引 ,一時間無數腦袋,翹首以盼,望著漫漫紅葉 ,若有所思。

“這……”

恍然間,處于紅葉中心的江陽,以為自己看到了什么神跡 ,再眨眨眼,那個在漫天楓葉中忽明忽暗的巍峨身影,終于消失 。

“好奇怪的感覺。 ”

江陽搖晃著腦袋 ,神色茫然。

再聯想起那個還沒來得及知曉姓名的年輕家伙丟下的話,江陽忽然驚覺心悸,人奇怪 ,今天的風更奇怪 。

仰起頭,漫天紅花,還在 。

……

君豪酒店 ,經由幾年發展 ,差不多成為蘇杭地標性建筑。

不少權貴人士,都喜歡在此舉辦宴席。

齊香也不例外 。

而,今夜的生日酒會 ,齊香已經準備多日,來自蘇杭本土,大大小小不少名門公子 ,富家千金,均是親自出席。

其中,也囊括了一小部分同時期的大學 ,高中,乃至初中的校友。

因為酒會選擇開放式招待,凡穿戴整齊 ,西裝革履,均能進場 。

所以,寧軒轅一路暢行無阻 ,直達三樓正廳。

齊香將會壓軸出場。

此時 ,舉著酒杯,四下活動的風光人士,都在一邊等待 ,一邊三五成群低聲聊天 。

“先生,需要點什么酒?”

一位服務員在寧軒轅進場后,迅速跟進。

寧軒轅笑笑 ,“不用。”

旋即,抽出數張百元大鈔,遞進托盤 ,服務員眼睛大亮,連連點頭致謝 。

論風光,現場有不少出彩人士。

但 ,論及氣質,后續進場的寧軒轅,可謂一枝獨秀。

縱然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依舊在分分秒秒間 ,引起了大批量的關注,其中,女性居多 。

“這家伙是誰?有點面生啊? ”

“我等在蘇杭混跡這么多年 ,有名有姓的少公子,大部分心里有數,怎么從來沒見過這位爺?”

一時間 ,議論紛紛 。

寧軒轅并不介意外人好奇的眼光,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過往很多年 ,他經歷了太多太多次。

見怪不怪了。

反倒是現場的另外一小撮群體,讓他甚感意外 。

雖然離開蘇杭有小十年光陰,但 ,少年時的一些同學,還是有所印象。

而,對方也在短時間認出了他。

“你 ,你是軒轅?”

一位披著柔順長發 ,穿紅色晚禮服的年輕女子,迅速移開椅子,迎著寧軒轅上下打量 ,有意外,有驚喜,也有不可思議 。

同在一桌的朋友 ,跟著抬頭看了過來。

“咦,是,是初中讀書時的那個寧軒轅嗎? ”

“好像真的是他耶。”

寧軒轅沒做作 ,加快步伐,連忙走了過去,并微笑著開口道 ,“好久不見了,若蘭 。”

全名林若蘭的長發女子,頓時眸光泛亮 ,掩嘴淺笑 ,“豈止是好久?仔細算算,怕是有十來年沒見著面了吧? ”

寧軒轅長出一口氣,表示認同。

他從十七歲離開第二故鄉蘇杭 ,進入軍部秘密特訓,基本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到如今 ,正好十年。

一別十年 。

時過境遷,感慨頗多。

“沒想到,能在這樣的場合遇見了你 ,我真的好高興,來來來,坐我身邊。”林若蘭臉頰微紅 ,小聲吩咐道 。

剛說完,一桌同學立馬跟著起哄起來 。

林若蘭倒也大方,偷偷瞧了兩眼寧軒轅 ,不免嘆息道 ,“子揚要是也在,怕是會高興壞了,我們可都清楚 ,你和他關系最好,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本是一番無心感慨。

卻讓本該熱鬧的氛圍,陡然間冷寂下來 ,那種感覺,如墜冰窖 。

哪怕是‘禍從口出’的林若蘭,也是后知后覺 ,神情尷尬的愣在原地。

“別亂說話,尤其是關乎那個死不足惜的廢物,齊香不喜歡。 ”

林若蘭對面 ,一位打扮豪奢,頭發梳得極其光亮的年輕胖子,臉色冰冷道 。

他叫陳數 ,初中同學之一。

不過 ,當年與寧軒轅關系一般。

“哦哦 。 ”

林若蘭匆匆應了一嘴,轉頭打量,發現寧軒轅已經坐了下來 ,只是,那雙明亮,深邃的眸子……如同死神般 ,盯上了陳數。

“子揚好說歹說是大家的同學,雖已亡故,但 ,你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什么叫,別提那個死不足惜的廢物?”

寧軒轅端起半盞茶水,輕抿一口 ,面無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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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錘定音 ,無人敢跟!

陳數當屬這一桌最有身份的人 。

服眾能力最高。

先前一句話提醒 ,直接讓林若蘭,以及余下數十人,心神微緊。

周子揚三個字 ,在蘇杭,早已演變成禁忌 。

尤其是齊香可能出現的場合,誰要是沒點覺悟 ,說錯了話,指不定就會闖下無法挽救的彌天大禍 。

所以,陳數這番提醒。

并無不妥之處。

只是 ,囊括林若蘭在內的幾人,均是沒想到,突然回歸 ,且突然出現在今天這場宴席的寧軒轅,會公開質問陳數 。

陳數這些年養尊處優,習慣了外人對自己的阿諛奉承。

這 ,貿然跳出來一個人公開擠兌自己。

難免面子有損 。

“你沖我吼什么吼?蘇杭誰不知道周子揚死的窩囊?死得廢物?人盡皆知的笑柄 ,你還替他打抱不平起來?呵呵。”

陳數挑起眉頭,大言不慚道。

寧軒轅神色冷漠,“所以 ,這是你侮辱亡者的理由?哪怕連名字,都不能提及? ”

陳數張張嘴,愣了許久 ,才毛毛躁躁道出一句話,“反正齊香不喜歡聽到這個名字 。”

寧軒轅揚了揚尾指,語氣冷漠 ,“她不喜歡,就不可提及?這么聽話,難道 ,你是她身邊的一條狗?”

陳數,“…… ”

林若蘭,“……”

這句話 ,徹底讓陳數炸了。

他蹭得一下子站起身 ,挺著圓鼓鼓的肚皮,勃然大怒道,“姓寧的 ,你三番兩次擠兌我,到底什么意思?”

“貌似我沒得罪你吧? ”

寧軒轅無動于衷,甚至動作緩慢得斜靠身體 ,眺望向另外一個位置。

那是晚宴的主舞臺 。

林若蘭正尋思怎么緩和尷尬氣氛,瞧見寧軒轅的奇怪動作,順勢看了過去 ,然后眼睛一亮,連忙解釋道,“是拍賣會要開始了。”

寧軒轅不急不緩的抿下一口茶 ,靜等下文。

“傳言,今晚將有一掛山河圖進行拍賣,是壓軸文物 。”

林若蘭急于圓場 ,只是 ,說著說著又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

曾經,作為周家豪門少公子的周子揚,不愛美女 ,偏愛古玩。

而,今夜推出的這掛山河圖,其實 ,正是周子揚生前的藏品。

周子揚死后,山河圖‘順理成章’,延續為齊香的東西 。

齊香知道這掛山河圖的價值 ,原本想私藏。

不過,耐不住某些老古董特別喜愛,于是半推半就 ,采用現場拍賣的方式,轉手他人,權當送個人情。

“子揚的東西…… ”

寧軒轅深吸一口氣 ,微感憋屈 。

堂堂本土豪門 ,卻被一個蛇蝎女人,害到了這個地步。

“什么他的東西,簡直胡說八道 ,明明早就是齊香的了。”

陳數翻著白眼連忙糾正,并幸災樂禍道,“對了 ,很快這掛山河圖,又會成為金科金少公子家的了 。”

寧軒轅沒吱聲。

既然齊香有意轉手某個老古董,便證明今夜這場拍賣 ,不過是走個程序,讓兩方都風光一把。

畢竟,聽陳數的語氣 ,金家在蘇杭本土的影響力,相當不俗 。

“諸位,麻煩靜靜 ,現在我們拍賣幾件古董 ,其中壓軸文物山河圖,作為開場禮,率先競拍。 ”

負責主持的司儀 ,已經提前站了上去。

這掛山河圖即將易主的消息,事先就傳了出來,并經過各方打點 ,都知道了,金家對此志在必得 。

所以,后續的拍賣 ,注定沒人跟價 。

最多有三兩位托,嚷嚷幾嗓子烘托下氣氛。

還沒開始,便有若即若離的視線 ,打量向靠前位置的某位年輕男子。

他身穿白色西裝,梳大背頭,身材高大 ,氣宇非凡 。

金科。

蘇杭金家 ,大名鼎鼎的少公子,歷來風流,揮金如土。

“諸位 ,山河圖在此,底價一千萬,現在開拍 。 ”

主持沒敢耽擱時間 ,立馬作價。

“一千五百萬。”

果不其然,跟在金科身邊的助理,站起身環顧眾人兩圈 ,第一時間開價 。

金科沒動,只是架著二郎腿,悠閑自在。

“豪門少主果真有錢 ,一千五百萬就跟喊著玩似的。”

陳數嘀嘀咕咕一句,倍感羨慕 。

這番熱鬧,倒也讓他暫時忘記了先前和寧軒轅產生的不愉快。

“茶沒了 ,我給你再續一杯。 ”

林若蘭對這些不感興趣 ,瞧見寧軒轅放下茶杯,趕緊詢問道 。

寧軒轅笑笑,“我不渴 。”

言罷 ,他作勢舉起了右手。

這番動作,當場嚇壞了一桌人,無論是林若蘭還是陳數 ,均是瞪大眼睛,一臉驚嚇。

“你在搞什么鬼?這個場合,這個階段 ,胡亂舉什么手?”

陳數惱火得臉都白了,拍賣節點,胡亂舉手 ,會被主持人,包括現場所有客戶,誤認為跟價的 。

寧軒轅面對陳數的責問 ,毫不搭理。

“我命令你迅速放下手 ,否則鬧得自己難堪下不了臺,只能算咎由自取。 ”

“畢竟,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有錢人 。”

啪!

隔空一道響指 ,打斷了陳數再次絮絮叨叨的念想,也,驚醒了現場所有人。

“五千萬!”

剎那之間 ,一片嘩然。

站在主舞臺中心的主持,臉都青白下去 。

近在咫尺的陳數,同樣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

而 ,容顏靚麗的林若蘭,則小嘴輕掩,眸光呆滯。

這是跟金家金科公開叫板了?

“有先生出價五千萬 ,請,請問還有跟拍的嗎? ”

主持人顯然事先被交代過了,現在突然有人截胡 ,他也不清楚怎么處理了 。

最后 ,唯有可憐巴巴看向西裝革履的金科。

咔哧!

下一秒,金科懶洋洋轉過頭,輕描淡寫瞧了寧軒轅兩眼。

“六千萬 。”

金科笑了笑 ,臉色尚且正常,這讓主持長出了一口氣,沒捅出簍子就好 。

然而。

“一億。”

寧軒轅第二次的叫價 ,直接殺死現場 。

無數人呆若木雞,倒吸涼氣。

莫說這些嘉賓,連極力保持成熟穩重的金科 ,都開始情緒失控了。

偌大的蘇杭,真沒人敢和金家過不去 。

沉默良久,金科隔著幾桌人 ,凝視寧軒轅,“哥們,這掛山河圖我爺爺極其喜歡 ,奉勸你…… ”

“一億五千萬。”

陳數 ,“……”

金科,“…… ”

眾人,“…… ”

“抱歉 ,今夜我勢在必得,要么公平競拍,要么主動退出。”

寧軒轅捻起一塊濕巾 ,緩慢擦拭嘴心,且語氣淡然 。

常言道,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按照約定 ,這掛山河圖早就屬于金家了,今夜的拍賣會,不過是走個可有可無的程序。

明明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怎么好端端冒出一個截胡的?

而且,還這么強勢,這么不給面子?

“哪來的玩意 ,存心和我金家過不去?”金科怒火沖天 ,眸光冷冽 。

“兩億。 ”

寧軒轅揚起視線,忽略金科,第四次報價。

一錘定音 。

無人敢跟 。

金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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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話太多 ,不好!

一千萬起價。

四次追拍。

硬生生以兩億成交 。

此刻,讓熱鬧非凡的現場,陡然冷寂下來。

淡定從容的寧軒轅。

暴跳如雷的金科 。

臉色慘白 ,神情呆滯的陳數。

以及滿堂瞠目結舌的看客。

這一幕幕眾生相,無不讓今夜,專屬齊香的生日晚宴 ,注定了會成為一場鬧劇 。

更關鍵的是,寧軒轅的突然出手,既招惹了金家少主金科 ,也讓還沒現身的齊香 ,顏面將失。

“這家伙什么人啊?金科都惹。”

“兩億拿走山河圖,真的假的? ”

經過短暫回神,開始陸陸續續 ,響起一陣低聲討論 。

不過,金科人在現場,理應他來出頭 ,無關人等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兩億,呵呵 ,你當錢是紙,張嘴就來?”

金科瞇起雙目,仔細審視著寧軒轅 ,眸底深處泛起縷縷殺意。

“于我而言,錢和紙,其實并無區別 。”

萬眾矚目之下 ,這位氣勢沖霄的年輕男人 ,僅是露出滿嘴燦爛笑容,視線則依舊不與金科交匯 。

這是相當明顯的信號。

無異于告知大眾,他寧軒轅從始至終 ,沒將金家少公子金科,放在眼里!

實際上,的確如此。

金科被氣笑了 ,“這么財大氣粗,我倒是要瞧瞧,你憑什么如此有底氣? ”

啪!

他打了一道響指 ,身后的助理立馬挺身而出 。

“這是我的財務經理,能夠現場查賬,敢不敢讓金某人 ,掂量掂量您是如何的財大氣粗?”

金科說完,環顧一圈,繼續施壓 ,“也順帶讓大家見識見識 ,您這位張嘴便是兩億的富人,如何金貴。”

顯然,金科在質疑寧軒轅的實力。

寧軒轅倒也輕松 ,左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張色澤泛黑的卡片,推向桌面 ,“這是十二國通行卡,請便 。 ”

“查。”金科下令道。

與此同時公開威脅寧軒轅,“要是讓我知道 ,你故弄玄虛,充當大尾巴狼,今天 ,就別想走出這家酒店 。”

然而,助理在第一時間拿到黑卡的時候,就預感事情不對勁。

他雙手捧著黑卡 ,呆了半天 ,愣是沒動作。

金科惱羞成怒,“廢物,讓你查賬 ,你傻站著做什么? ”

“少,少爺,這是大紫 ,紫荊花特制卡種,非權既官…… ”

“什么玩意?”金科不耐煩道 。

助理留了個心眼,湊近金科耳邊 ,小聲嘀咕半晌。

一度氣焰囂張,威風凜凜的金科,在這短短時間 ,表情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產生變化,先是不屑,而后驚疑不定 ,旋即逐次發青。

最后 ,帶著一絲呆滯,愣在原地 。

嘩!

相較于開始疑神疑鬼的金科,迎眾人 ,有條不紊緩慢沖茶的寧軒轅,再次讓無數人心驚肉跳 。

這氣勢,可謂會當凌絕頂。

尤其是正對面的陳數 ,此刻連注視寧軒轅的勇氣,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十年不見 。

這家伙,到底以什么樣的身份 ,回到了這片故土?

最核心的問題是,此人和周子揚關系莫逆,形同兄弟 ,齊香聯合外人害得周家如此悲慘,這……

“惹我金家,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跪下道歉。”

金科則不愿善罷甘休 ,縱然估測出寧軒轅來歷不簡單。

寧軒轅笑著站起身 ,腰桿挺拔,猶如巍巍山岳 。

“在蘇杭,沒人敢惹我金家 ,今天你讓我金科連帶家族,門威喪失,容顏大損 ,不付出點代價,本土居民還以為金家都淪落為誰都能捏一把的軟柿子了。 ”

既然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上什么面子。

金科大手一揮 ,殺氣騰騰 。

“這掛山河圖的真正主人,諸位想必也心知肚明,齊香沒資格轉手 ,更沒資格決定它的歸屬。”

“既是如此,你金家最好避嫌,有些東西拿起來燙手便算了 ,就怕招惹來滅頂之災。”

寧軒轅仰起頭 ,正廳二樓欄桿處,有一道靚影靜立 。

她五官清秀,眸光純澈 ,兩眼眉心位置的一顆美人痣,更是恰到好處的點綴出,她的無上風情。

雖沒夸張到足夠稱之為絕色佳人。

但 ,這等風姿,以美女自居,綽綽有余了 。

“齊小姐 ,是齊小姐出現了 。 ”

“哎,今夜本來是齊小姐的生日晚會,理應皆大歡喜 ,不曾想鬧出這么大幺蛾子,這莫名其妙的家伙,怕是存心找事。”

美人蹙眉 ,高高在上。

寧軒轅則兩手負后 ,與齊香視線交匯,不動如山 。

這一幕畫面,極其詭異 ,以致于金科都忘記了追責。

良久,齊香帶著疑惑,淡淡開口 ,“閣下的面相,讓我好生熟悉,只是 ,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他是周子揚那個廢物的摯交好友,姓寧 。 ”陳數果斷站起來,解釋道。

提及‘周子揚’三個字 ,齊香的眉宇,明顯泛起一抹厭憎。

只是,考慮到現場人多 ,只能強行表現出淡定 ,從容的神態 。

不過,陳數的一番提點,倒是讓齊香想起了什么瑣碎的記憶。

畢竟和周子揚在一起過。

后者曾不止一次向她提及 ,某位姓寧的好兄弟,還許下承諾,待那寧兄衣錦還鄉之日 ,必會引薦二人認識 。

“原來是那個人,過往無數次提及的寧哥啊?!”齊香微微點頭,笑容含蓄。

她避而不提‘周子揚’三個字 ,顯而易見,時至今日,還是顧忌很深。

也不知道是害怕什么 ,還是心有愧疚 。

“那個人好像說你,早年當兵去了,怎么 ,現在是退伍回來了?”齊香客氣問道 。

哼!

“想不到一事無成的廢物慫包 ,也配有朋友?當真是好大的笑話。 ”

不等寧軒轅開口,稍后回神的金科,終于摸清了前者的一些關系網。

只是 ,一想到這位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年輕男子,竟與周子揚相交莫逆,不免笑容古怪起來 。

偌大蘇杭 ,誰不知道,那就是個死不足惜的廢物,孬種。

“金某很好奇 ,你這么硬氣的人,是怎么和周孬種,結成好朋友的?呵呵。”金科咧嘴 ,幸災樂禍道 。

寧軒轅挪動步伐,正視向金科,“你好像話很多?”

“怎么?我說錯了什么? ”

金科揚起腦袋 ,容顏不屑道 ,“蘇杭誰不知道周子揚死得窩囊?人盡皆知的笑柄罷了,還不許人議論了? ”

“話太多,不好!”

寧軒轅垂下眉梢 ,隨后左手兩指并攏,幾乎在電光火石間抄起近前桌面上的一根筷子。

嗖!

虛空微蕩,一簇光芒背對寧軒轅 ,直逼金科。

噗!

等金科因為突然神經緊繃,從而導致全身毛孔悚然的時候,斜飛而至的筷子 ,當場穿空了他的喉骨 。

前后透光,鮮血逸散。

“你,你……咳咳 ,咳。”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 。

轉眼間,身材魁梧的金科,已經捂著鮮血滴濺的喉骨 ,轟然倒落。

嘶嘶!

一眾社會名流 ,囊括齊香,集體呆若木雞。

這家伙竟然在公開場合,傷害金家的少公子 ,不想活了嗎?

“十分鐘之內送診,還有得救 。 ”

齊香猛然低頭的剎那,寧軒轅正巧施施然 ,靠桌坐下,且掏出一份名冊,低頭閱覽 。

關乎金科重傷垂死的狀況 ,竟毫不理會。

齊香,“……”

眾人,“……”

“這家伙 ,究竟什么人啊? ”

良久,冰冷死寂的現場,才發出一道道小聲的議論。

很細碎 ,很小心 。

生怕一不留神就招惹了這位 ,坐在前排,不動如山且惶惶如神魔降臨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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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給你五分鐘解釋!

嘩嘩嘩!

一百二十平米,且金碧輝煌的正廳,一度死寂到 ,僅有名冊輕微翻動的聲音。

從前至后 。

從上至下。

凡,今夜抵達現場的社會名流,均是三緘其口 ,不敢聲張。

縱然是齊香 。

也在寧軒轅抬手重傷金科之后,變得愈發小心謹慎起來。

這已經,不單單是簡單的來者不善了。

而 ,距離寧軒轅尚遠的陳數,林若蘭,早已被現場發生的一系列狀況 ,驚得魂不守舍起來 。

這批老同學。

誰也不曾想到 ,一別十年,再度回到蘇杭故土的寧軒轅,竟是變得如此超凡脫俗 ,不怒自威。

他像一尊神 。

凌駕于眾生之上 。

哪怕是齊香,這位蘇杭新晉的,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都略感棘手起來。

“金家在蘇杭,根深蒂固基業龐大,早些年甚至有成為當土一霸的潛力 ,雖底蘊不如從前了,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你敢動金科,怕是很難走出這家酒店了 。”

最終 ,還是齊香打破了平靜。

不過,這番興師問罪的話語,并未讓寧軒轅有所動容 ,后者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一下。

名冊再翻一頁 。

寧軒轅正式表態 ,“今夜我們不談金科,只談一些關于你的問題。 ”

齊香心神猛提,滿面疑惑。

這個男人的出現太突兀 ,行事風格也凌厲果斷,他像是一片寧靜的汪洋,表面風平浪靜 ,實則波濤欲來 。

冥冥之中,給齊香一股很不好的感覺。

“說話之前,麻煩先搞清楚自己的卑微身份 ,我妹妹在蘇杭什么地位?你想和她談,就能談?”

“當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不等齊香開口,一位青年男子連邁數步 ,擋在齊香前方。

他叫齊海 。

是齊香的親哥哥。

“哥哥,你先退下。 ”齊香道 。

齊海不忿,“妹妹 ,你如今可是蘇杭本土最炙手可熱的女強人 ,此等身份,豈可與一介無名之輩交流?”

“他還沒這個資格!”

堪堪說完,齊海大手一揮 ,從四個角落,立即魚貫出數十道黑色身影,試圖將寧軒轅團團圍住 。

寧軒轅抬起食指 ,杵向眉頭。

他很討厭有人擅自打斷他的計劃,更討厭,有人胡亂插嘴。

轟!

大手一揮 ,氣焰囂張的齊海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一道勁風,當場將他掃飛數十丈 ,巨大的轟鳴,呼嘯而來 。

哐鐺。

茶幾帶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彌漫全場。

“這…… ”

“一巴掌將齊海扇飛了 。 ”

這還不是關鍵 ,關鍵在于 ,寧軒轅依舊還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無數人,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

“現在 ,可以談了?”寧軒轅放平左手,敲了下桌面,詢問齊香 。

齊香心里咯噔一聲 ,神色發青。

果真,來者不善啊!

“你,你要跟我談 ,談什么?”許久,情緒才逐漸好轉的齊香,無奈開口反問。

寧軒轅道 ,“子揚怎么死的? ”

齊香,“……”

眾人,“……”

周子揚!

這個因家破人亡 ,走投無路 ,從而選擇跳樓結束一生的男兒,離世兩年多了 。

往日里,周子揚三個字 ,幾近成為禁忌之談。

而,今夜。

這個名字,卻被一而再再而三提及 。

并且是當著齊香的面 。

須知 ,齊香最忌諱,也最討厭,有人在她出現的場合 ,提及前未婚夫周子揚。

這,是要干什么?

“那個人的死跟我無關。 ”齊香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道 。

寧軒轅佯裝疑惑道 ,“我問你子揚怎么死的,沒問,與你是否有關 ,你這么急著撇清關系 ,不符常理。”

齊香心里咯噔一聲,自知因為過于慌張,導致失言了。

但 ,回味過來之后,又深感怪異 。

照理說,她今時今地 ,在蘇杭的地位,以及背后巨大的人脈網,注定了她位高權重 ,無人敢惹。

怎么,今夜好端端冒出一個人,就讓她心似亂絮 ,如履薄冰了?

“他是因為家業失敗,無路可走,選擇以跳樓 ,逃避自己慘敗的一生。”

齊香放松語氣 ,繼續道,“你應該清楚,人如果心存死志 ,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雖然和他有過一段感情,但 ,他想死,我攔不住 。 ”

“關于你朋友的遭遇,我對此 ,表示遺憾。”

齊香一時半會,摸不清寧軒轅究竟要做什么,故此言行間 ,盡顯客氣。

寧軒轅笑道,“我怎么聽聞,你對子揚的死 ,非常漠視?甚至嘲諷他死不足惜 ,咎由自取?!”

“簡直是無稽之談,我怎么會?畢竟,我們彼此相愛過! ”

齊香猛蹙眉頭 ,轉口否認 。

寧軒轅攤開名冊,幽聲道,“子揚離世兩年 ,你從未祭奠,更從未主動追悼,既然如此 ,就別侮辱‘愛’這個詞了。”

齊香瞬間啞口無言。

不過,她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到底要做什么?”

“兩年多前 ,你竊取周家商業機密,聯手四位本土豪族,暗中設計 ,迫使周家兵敗如山倒 。 ”

“這之后 ,逼死子揚,侵占周氏家業 。 ”

前后兩句話,讓齊香的臉色瞬間青白。

雖說 ,周家的崩盤,處處透著古怪,一些本地人士也私下有所猜測 ,可,誰敢公開質問出來?

何況,齊香如今在蘇杭的地位 ,幾近如日中天了。

“我奉勸你,說話小心點,子虛烏有 ,未經證實的事情,最好別胡言亂語 。”齊香果斷冷下臉,言辭不善道。

寧軒轅對于齊香的提醒 ,充耳不聞。

他只是感慨道 ,“蔣沈韓楊,四宗豪門,再加上你這家世本該平平的齊姓一脈 ,五方聯手,弄死周氏,果真大手筆 。”

“草 ,周家是自己作死,敗了產業,關我蔣家什么事?哪來的雜毛 ,胡說八道,犬吠一通。 ”

正當其時,一道不屑的嘲弄 ,響徹全場。

直到此刻,諸人才意識到,今夜 ,蔣家也有人在現場 。

蔣欽。

蔣家家主的二公子 ,為人風流,歷來喜歡往人多熱鬧的地方扎堆,本土各種娛樂場地 ,都曾留下他的身影。

寧軒轅右手搭在膝蓋上,聽見有人反駁,于是好奇得轉過半邊身子 ,凝望過去 。

“看什么看,我蔣家做事向來手腳干凈,這等陰謀詭計 ,還不屑去做,你別亂潑臟水。”

蔣欽昂起胸膛,大言不慚道。

“蘇杭的愛琴海大廈 ,是子揚父親窮盡二十年歲月,嘔心打造的地標性建筑 。”

寧軒轅說到這里,揚起手 ,示意蔣欽 ,“麻煩解釋一下,愛琴海現如今,為何成為了你蔣家的產業? ”

蔣欽 ,“……”

剎那之間,蔣欽啞口無言 。

現場諸人,則眼神古怪 ,靜等下文。

雖說,蔣沈韓楊四氏這兩年的發展軌跡,乃至擴張規模 ,都處處透著古怪。

但,有些東西最好睜只眼閉只眼,權當不知情 。

何況 ,周家覆滅早已蓋棺定論,就結果論而言,死得冤不冤 ,慘不慘 ,又或者被誰弄死的,都沒有深究的意義了。

不過,今夜被人放在臺面上追問 ,多多少少,誘發了一些變故。

“給你五分鐘時間解釋,解釋不了 ,我送你上路!”

寧軒轅再次揚手,示意蔣欽 。

蔣欽,“…… ”

齊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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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先掃墓 ,再選墓!

五分鐘之內,解釋清楚。

解釋不清,送你上路!

這句話 ,猶如死神宣判 ,嚇得蔣欽連退好幾步,反應之后,蔣欽深知失態 ,本想冷哼一聲,挽回顏面。

但,寧軒轅那雙森寒眼神 。

硬是讓蔣欽 ,頭皮發麻。

太恐怖了。

實際上,被這句話嚇到的,還有一直在故作鎮定的齊香 。

她即使第一次和寧軒轅正面遭遇。

可 ,對方無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清醒得提示著她 ,這個人,并不是言而無信之徒。

他說得出來,就注定做得出來 。

嘶嘶!

齊香預感局勢不妙 ,原想擺個臉色 ,示意蔣欽先走為妙 。

奈何,視線一轉。

陡然發現,寧軒轅已經脫下左手上的腕表 ,并垂落眉梢,一言不發的盯著分針。

“還有四分鐘,該抓緊時間了 。”寧軒轅‘友善’提醒道。

一席言 ,云淡風輕,從容至極。

這……

蔣欽倒吸一口氣,滿面涼風 。

他在這一刻 ,真得被嚇到了,這姓寧的,言行舉止太容易摧毀任何人的心志了。

也不知是迫于無奈 ,還是急于自保,蔣欽猛然抬頭,看向齊香 ,“愛琴海是齊香轉手給我蔣家的。 ”

“你要說法 ,找她,與我蔣家無關 。”

齊香猛咬牙關,沉默不語。

當下 ,局勢復雜,寧軒轅單槍匹馬的出現,更是讓人摸不清底細。

此刻 ,最好的選擇是穩住對方,然后趁著有限的時間,抽調大批量人手增援 。

而 ,現場這批小部分安保,基本沒能力控制寧軒轅。

“他說是你轉手的,請問 ,你哪來的資格,決定周家產業的歸屬?”

寧軒轅正視向齊香,笑著問道。

他的笑 ,很斯文 。

很儒雅 。

可 ,偏偏給人一股毛孔悚然的感觸。

齊香不傻,既然對方公開質問,就一定有備而來。

關乎周家各種巨額產業的分贓 ,轉手 。

寧軒轅未必會一頭霧水,往極端方向推測,或許對方早就清楚了五家聯手弄死周氏的陰謀詭計。

時下看似多此一舉的追究 ,更像是敲打各方。

“且不管我是如何運作周家遺留下的產業,貌似,你也沒資格過問吧? ”

“你充其量只是周子揚的朋友 ,而我,是他曾經的愛人,他全家死后 ,家族產業既然無人繼承,我全盤接手,又有何妨! ”

終于 ,齊香給出了自己的答復 。

“不錯 ,周子揚那個廢物險些誤了齊香小姐一生幸福,自取死路之后,留下巨額財產 ,算作補償齊香小姐,怎么著也說得過去。”

這次,跳出來的是陳數。

他挺起腰桿 ,非常理直氣壯道 。

不遠處的蔣欽,也是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至于 ,周家籌建的愛琴海商廈。

作為本土地標建筑,剛剛進入盈利階段,為何就突然成為蔣家囊中之物 ,則被部分有心人忽視了 。

“兩年來,從未祭奠過他一次的人,說拿走他生前巨額遺產 ,實屬受之無愧 ,理所應當……”

寧軒轅幽幽嘆息,他忽然發現,這人性之涼薄 ,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遇不到。

齊香再次陷入沉默。

不過 ,相較于先前的故作鎮定,此刻的她,既是憤怒不堪 ,又是滿面尷尬,甚至帶著點窘迫 。

實際上,她豈止不曾祭奠過周子揚 。

公開場合嘲笑那個人死不足惜 ,已,不下數次。

“我回來之前,曾打算 ,一次性將你們殺盡。 ”

寧軒轅抬起右手 ,將腕表,再次穿戴整齊 。

他就這么慢慢動作。

幾十雙目光緊隨而至。

“現在想想,就這么殺了你們 ,是不是太仁慈了?子揚被你們玷污,羞辱長達兩年之久,以致于死后都不得安寧 。”

今夜抵達君豪酒店 ,并無其他額外打算。

他只想提前了解一下。

曾被周子揚深愛的女人,究竟長著何等貌美容顏,又究竟有著何等魅力 ,讓周子揚連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 。

聽完寧軒轅這番話,齊香這張臉 ,頓時變得詭異至極。

蔣欽則顯得更為暴跳如雷。

“周子揚的事,與我蔣家無關,你要尋仇 ,怕是找錯了人 ,還有我蔣家不是軟柿子,更不是周家那等窩囊廢 。”

“動我蔣家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 ,有沒有那個資格。 ”

寧軒轅抬頭眉梢,認真解釋道,“你領會錯了 ,我的意思,不是動你蔣家,而是……你們五家。”

蔣欽 ,“……”

齊香,“…… ”

眾人,“……”

這句話 ,一時半會讓蔣欽無言以對 。

一挑五?

須知,蔣沈韓楊在蘇杭本土的地位,非常雄厚 ,尤其在聯手齊家 ,組建‘紅盟商會’之后,蘇杭就沒幾個能與之抗衡的!

不說只手遮天,做個當土一霸 ,綽綽有余 。

今天,竟然冒出位無名之輩,要以一挑五 ,動動蔣沈韓楊齊,五家根基。

這是瘋了吧?

“簡直天大笑話,你這樣的宵小 ,有什么資格放出此等狂言?靠嘴嗎?”

蔣欽快要氣瘋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荒誕滑稽的事。

奈何 ,寧軒轅心不在蔣欽 。

后者挪動步伐,凝視向齊香,“四個月之后 ,是子揚離逝三周年忌日 ,我希望,你們五家一起過去掃個墓。 ”

此話一出。

全場,死一般的寧寂 。

然而 ,更令人心驚肉跳的話,還在后面。

寧軒轅略微停頓,繼續道 ,“另外,順便為你們自己挑下墓地,我會在那天 ,送你們走。”

先掃墓,再選墓 。

然后,送你們一起上路?!

這……

一番提點和吩咐 ,讓向來穩重的齊香,嚇得兩腿都在打顫。

越是沒有直白殺傷力的言語,組織起來 ,越能讓人全身發毛。

“今夜叨擾各位 ,寧某在此抱歉了,告辭 。”

之后,寧軒轅微微點頭表示歉意 ,準備離場。

不過,臨近蔣欽的時候,寧軒轅還是抬起了掌心 ,是的,他一邊走動,一邊輕輕抬手。

動作漫不經心 ,寫意至極 。

最后,五指拂動 。

像是撣去桌面上的塵埃。

倏然間,一根擺放在桌面上的銀筷 ,聞風而起,幾乎于千鈞一發之際,擊穿蔣欽的喉骨 ,這次 ,是必殺技。

“叫人來收尸 。 ”

轟!

銀筷炸裂,四面切割,當場就斷送了蔣欽的性命。

剎那之間。

所有人都被嚇懵了 。

“蔣 ,蔣公子死了? ”

“他把蔣欽殺了?”

剛剛還活蹦亂跳,頤氣指使的蔣家少公子,就這么如同朽木 ,坍塌下去。

蹬蹬蹬!

遠在數十米之外,眼睜睜目睹蔣欽被殺的齊香,險些栽倒在地上。

等她顫顫巍巍抬起右掌 ,一層粘稠的冷汗,布滿掌心 。

“他明明能輕而易舉殺了我的,但 ,沒動手,這……”

一干二凈的死去,遠沒有擔驚受怕 ,惶惶不可終日 ,來得毀人心志。

當活著成為一種心理壓力,往往最能折磨人。

她,似乎有點明白 。

寧軒轅為什么不急著殺她了。

“我 ,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

許久,齊香緊咬紅唇,眸光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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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公子世無雙

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

現如今的齊香 ,好說歹說,是紅盟商會的副理事 。

加之背靠蔣沈韓楊四大豪族。

她要在蘇杭橫著走,還真沒幾個人敢攔。

足見個人威望之強盛 。

自然而然 ,應對今夜的變故,一番沉著冷靜之后,她還真不帶怕的。

剛才的反常表現 ,主要歸咎于寧軒轅來得太突然 ,太倉促,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反倒忽略了自身的實力。

“既然你要為周子揚那個廢物報仇 ,那我就奉陪到底!”

齊香雙手揉臉,情緒百變,最后逐漸恢復以往的高冷 。

“咱家在蘇杭 ,如今也算名門大戶了,這個螞蟻竟敢以下犯上,簡直太放肆了。”

齊海走近 ,語氣倨傲道。

齊香沒搭理齊海,轉而眸光泛起,冷視全場 ,“今夜的事情,誰敢傳出半點風聲,我割了他(她)的舌頭 。 ”

畢竟事關重大 ,再者蔣欽都因此喪命當場。

齊香不想繼續鬧得沸沸揚揚。

故此 ,封鎖消息,將局勢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才是首當其沖 ,最該做的事情 。

“送客。”

多說無益。

此時此刻的齊香,既沒心思繼續舉辦生日宴席,也不想讓自己失態的行徑 ,暴露于大庭廣眾之下 。

大手一揮,諸人不敢多留,連忙走出酒店 。

齊香則背對現場 ,燈光傾瀉而落,從籍籍無名到不可一世的她,縱然遭遇今夜變故 ,為人氣質,依舊高不可攀。

也不知是季節反常,還是今夜著實邪門。

燈光閃動 ,建筑華麗的酒店外 。

悠悠揚揚 ,漫天紅葉。

猶若天女散花。

璀璨光束映襯,遮天蔽日,幾近封人眼目 。

“竟然是楓葉 ,好美。”

林若蘭走出酒店,裹緊搭在臂彎上的紫色披肩,繼而仰頭面朝夜空。

火紅色的楓葉 。

勝似每天黃昏后的血日殘陽。

若是仔細感受 ,絲絲香氣,既不刺鼻,也不是那種淡到不可聞的味道 ,很清爽,很令人迷戀。

只是……

九月的季節,鋼鐵環峙的繁華城市 ,哪來這么多紅色楓葉?

“若蘭,你說軒轅這些年,都經歷了什么? ”

林若蘭來不及疑惑 ,一位今夜隨行的同學周漁 ,環住她的手腕,小聲問道 。

她蹙起好看的眉梢,搖了搖頭。

十年光陰。

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 。

林若蘭根本無從揣測寧軒轅的人生經歷,只是,聯想到先前發生在酒店的驚天變故 ,沒來由,一陣心亂如麻 。

蔣家少公子。

這位不可一世的蔣氏大少,竟然死了。

而且 ,死在了她的老同學手里 。

“今晚的事情,鬧得太大了,蔣家搞不好要發瘋的。”

周漁的善良建議 ,再次讓林若蘭心亂如麻。

小小心思作祟,憶及少女時光,那個每每讓自己浮想聯翩的燦爛少年 。

似乎 ,經過這十年光陰洗禮 ,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有點不是滋味,有點悵然若失。

“你還喜歡著他啊?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

周漁吐吐舌頭,故作好奇道。

林若蘭翻了個白眼 ,沒做聲。

“不過說實話,除了性格變了點,容貌當真英氣散發 ,星目劍眉,公子如玉,說得就是他這種人吧? ”

周漁食指杵著下巴 ,呢喃自語道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林若蘭用臂彎撞了撞周漁,心領神會道。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很快 ,這姓寧的就會成為死人 。”

一直在忍受兩女打鬧的陳數看不下去了,免不了冷笑兩聲,潑冷水道 。

林若蘭神情微變 ,食指收緊。

兩女的沉默 ,給了陳數繼續侃侃而談的自信。

他環抱起雙臂,語氣生硬道,“你們要知道 ,姓寧的在今夜,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

“暫且不論蔣沈韓楊四大豪族,光是一個齊香 ,就夠他頭疼了,何況,這家伙還殺了蔣欽 。 ”

兩年前周家的崩盤 ,迅速成就了以‘蔣沈韓楊’四大豪族為首的紅盟商會。

因為本身實力不俗,吸附了周家絕大多數產業之后,連帶‘外戚’齊家 ,都跟著一飛沖天起來。

蘇杭雖地界廣闊,導致本土勢力,四分五裂 ,各占山頭 。

但 ,誰也不敢,堂而皇之與紅盟商會的任何一家撕破臉。

而今的蘇杭,嚴格來說 ,談不上豪雄并起了。

紅盟商會距一舉奪魁,成為當土霸主,只差半步之遙 。

于這一點 ,本土上流權貴,都心知肚明。

“無論紅盟商會,還是身兼紅盟商會副理事的齊香 ,都不是這個姓寧的,能夠招惹。”

“他今夜如此魯莽,開罪齊香 ,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

陳數說到這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林若蘭不服氣,“紅盟商會即使有朝一日在蘇杭只手遮天了 ,也洗不掉 ,他們殘害周家滿門的罪行。 ”

陳數不屑一笑,漫不經心道,“資本的積累 ,從來就是鮮血淋漓,蘇杭本土誰都清楚周家是怎么死絕的,可 ,這又如何?”

“誰給周家討還公道過?到最后,還不是眼睜睜看著紅盟商會,越做越大?”

林若蘭再次反嗆 ,“軒轅這不是回來了嗎?我相信,他會為子揚正名的 。 ”

“哈哈 。”

陳數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哆嗦著手指頭,齜牙咧嘴道 ,“你別犯傻了,那家伙今天得罪齊香就注定活不長了,還期望姓寧的真能一挑五 ,硬剛紅盟商會?”

這下子 ,林若蘭沒話說了。

她神色落寞的盯著陳數,心中卻因為另外一件事,無比失望 。

不管怎么說 ,陳數也算周子揚曾經的同學,面對后者的悲慘人生,非但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甚至動不動就惡言嘲諷。

其實,不止陳數,很多一批同學 ,在對待周子揚的事情,都變得令人寒心。

“子揚都死了,你能不能給予死者 ,哪怕半點的尊重?! ”林若蘭苦澀道 。

“切。”

陳數翻了個白眼,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擺了擺手中的車鑰匙 ,他準備先行離去 ,“不論其他,我現在著實期待姓寧的那個小畜生,橫死街頭 ,無人收尸的慘烈畫面啊。”

“估摸著,會比周子揚更慘,哈哈 。 ”

抬腳兩步。

一道迎面而來的身影 ,徐徐接近。

林若蘭不明所以,周漁滿頭霧水,余下的幾位同學 ,也好奇打量過去 。

“你不該如此稱呼他,更不該侮辱他。”

這是一位年輕男子,身材壯碩 ,氣勢凌厲。

陳數愣在原地,“你是誰?這句話什么意思?”

本尊正是袁術的年輕男子,上前幾步 ,兩手合十 ,眉眼高高上抬,同時語氣敬畏到令人詫異,“這么多年 ,凡知道他是誰的人,都會尊稱一句寧生 。 ”

寧生,意指寧先生 ,代表最高稱謂,非名望之輩,萬萬擔當不起 。

“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老子還有事 ,讓開。 ”

陳數頓感莫名其妙,只是,這個‘寧生’中的寧 ,讓他略有不安。

很奇怪的感覺 。

“倘若閣下覺得寧生過于拗口,您也可以稱呼他為……將軍!”

“而非,蠻橫無理得稱他為姓寧的!”

袁術垂下眉梢 ,眸光閃爍。

急于離場的陳數 ,前腳剛邁出,猛然被這句話,驚得頭皮發麻。

同時 ,林若蘭和周漁幾人,也瞪大眼睛,滿臉茫然 。

“你 ,你剛說什么,將,將軍? ”

袁術微笑 ,“是的,寧軒轅,本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四星將領!!!”

陳數 ,“……”

倘若此人說話屬實,偌大的蘇杭,誰是他寧軒轅的對手?

誰又敢成為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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