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水滸傳》劇組一群演
1997年2月，新吳影視基地
伴隨著《水滸傳》劇組現場導演的喊聲 ，今天的拍攝任務結束 ，全組收工 。
找個避風口，脫下單薄的宋軍衣服 ，曹軒還沒來得及套上軍大衣 ，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
旁邊正忙著脫靴子的室友張崇看著他有些發紅的臉，主動接過曹軒手里的戲服。
“道具服裝我替你還吧 ，你發燒不舒服 ，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 ”
曹軒晃了晃發脹昏沉的腦袋，也沒推辭，道了聲謝 ，把東西交給張崇 ，自己離開拍攝現場返回宿舍 。
回到宿舍，曹軒找隔壁宿舍的老鄉借了包板藍根 ，用熱水沖了服下 ，然后躺在床上，裹緊被子 ，被子上面蓋著軍大衣 ，一邊休息，一邊試圖捂著發汗祛病。
沒多久 ，曹軒就迷迷糊糊的睡著 ，然后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
夢中，他看到了另一個“曹軒 ”的半生 。
最開始 ，那位“曹軒”和曹軒的經歷相差無幾 ，18歲那年高考失利，跟著親戚從老家魯省棗市到京城打工。
在工地搬了幾個月磚后，陰差陽錯被人拉著當了一回群演 ，然后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光榮的成為了京影廠門口蹲活的北漂群演。
90年代時，中國影視業還不是特別發達 ，一般的演員都混的緊巴巴的 ，更別說曹軒這種群演了 。
北漂一年，曹軒生活過得并不如意 ，甚至可以說是凄慘 。
不過曹軒一直堅持住了 ，然而那位“曹軒 ”卻迫于生計，最終選擇轉行成為了一名狗仔記者。
此后二十余年 ，“曹軒 ”一直奮戰在娛樂八卦圈 。
起先是當狗仔 ，抓拍新聞然后賣給那些娛樂雜志，后來隨著網絡時代來臨 ，“曹軒”抓住機會 ，成為第一批進駐社交平臺的網絡八卦媒體 。
再之后，積攢了一定資本的“曹軒 ”，更是直接創辦了自己的工作室 ，批量運營娛樂八卦的自媒體和營銷號 ，當起了小老板。
入行多年，“曹軒 ”雖然從來沒有爆出什么驚天大料 ，但靠著資歷老 ，人脈廣，而且通曉娛樂圈大事小情 ，對各路明星履歷和黑料如數家珍 ，也算是國內八卦圈響當當的人物 。
日子過得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有車有房 ，衣食富足 。
可惜命有窮時 ，一次交通意外，“曹軒”英年早逝。
而躺在床上的曹軒也被夢中那迎來的大卡車嚇得從床上驚醒 。
………
“呼……”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曹軒起身環顧四周 ，幾個舍友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攝影助理吳大偉更是鼾聲如雷，偶爾還咬兩下牙 。
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感受到疼痛 ，曹軒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結果他躺下剛準備接著睡，眼睛一閉 ，夢里“曹軒 ”所經歷的二十多年后世記憶 ，事無巨細，一分一毫 ，不斷在他腦海里翻涌 。
曹軒反應就算再慢 ，此時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經歷并不簡單
這個怪夢，讓曹軒仿佛憑空多了二十多年的記憶 ，而且是不會遺忘的那種 。
曹軒本以為是什么鬼上身 ，但很快從怪夢中找到一個更合適的形容詞。
穿越重生！
曹軒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個“曹軒 ”重生，現在是蘇醒了記憶 ，但很快他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能很清楚的感覺的到 ，他沒有夢里那個“曹軒”的情感 。
“曹軒 ”二十多年所經歷的人和事，對于曹軒來說，就像是看了一個超級長篇電影 。
也許某些情景有所共情 ，但絕對談不上感同身受 ，很多東西看似熟悉，但實際上非常陌生。
年輕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 ，特別是曹軒現在還有了后世二十多年的記憶加成 。
曹軒很快理清了這件事的矛盾 。
不管自己身上發生的是平行時空穿越 ，還是量子領域重生，亦或者玄幻版靈魂奪舍。
反正 ，他就是曹軒 。
至于“曹軒 ”的這些記憶 ，就當是老天爺送給他的金手指 。
“金手指”這個詞也是從怪夢里得知的，曹軒活學活用 ，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
………
暫時放下了心理包袱 ，被天降大禮包砸在頭上的曹軒再也睡不著了。
他套上衣服，防止被子里翻身進風受涼 ，然后一心一意的摸索起了剛剛得到的金手指 。
一個小時后 ，通過初步研究，曹軒才真正意義的明白了這個金手指將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
旁的不說，就曹軒現在所在的演員行業。
憑借先知信息 ，曹軒只要能截胡幾個爆款影視角色 ，混成一線藝人絕非難事，到時片酬恐怕要以“爽 ”為單位計算 。
那時不管其他 ，先在京城、魔都 、廣市 、深市等一線城市囤十幾套房子 。
就算日后金手指失去作用 ，當藝人也過氣了，有這些房子在 ，曹軒也能舒舒服服的當一輩子包租公。
以前遙不可及的“億萬富翁夢 ”和“天王巨星夢” ，如今有金手指助力，雖然依舊遙遠 ，但只要計劃得當 ，曹軒就有極大幾率得以實現。
意識到這一點，曹軒緊緊握住拳頭 ，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按捺住振臂高呼的沖動 。
在底層群演中將近兩年的摸爬滾打 ，讓曹軒擁有了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克制力 。
在興奮了幾分鐘后，曹軒就把自己又重新拉回了冰冷的現實。
前途是光明的，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
否則光靠兜里僅剩的415塊6毛 ，甭說買四合院了 ，他回京城都得琢磨怎么坐火車更省票錢………
望著窗戶外面的點點星光，曹軒心里斟酌謀籌自己的將來 。
幾乎沒用多長時間 ，曹軒就把目標放在了娛樂圈。
不單單是因為他自己熟悉 ，同時娛樂圈也是“曹軒 ”的事業重心，方便他更好地利用金手指 。
并且 ，隨著中國日后的不斷發展 ，國民經濟水平提高，文化娛樂行業是未來三十年中國最有前景的行業之一 ，值得曹軒下功夫深入發展 。
至于互聯網、房地產 、金融 、醫藥等行業 ，雖然也前途光明，但門檻太高 ，不是曹軒如今能夠玩得起的。
暫定了文化娛樂行業 ，短時間內，曹軒也沒敢制定多大的野心 。
只是設定了一個大概階段目標——
第一步，成為正式的演員或者歌手 。
第二步 ，走紅成名。
第三步 ，賺錢，買套四合院 。
第四步 ，賺錢 ，再買一套四合院 。
………
曹軒暢想計劃著未來，外面的天色也漸漸見亮 ，門外的走廊已經有人在不停走動。
看了一眼手里的舊手表 ，已經早上6:40了，今天沒有提前通知 ，按劇組規定就是正常8點集合候場 ，算上洗漱、趕路吃飯的時間，是時候起床了。
掀開“冬日の被之封印 ” ，曹軒迅速的穿好衣服 ，叫醒了同為群演的張崇，然后端著臉盆和暖壺到外面的共用洗手間洗漱 。
至于其他幾位室友，都是非群演的工作 ，起床報到時間不定 ，就不用曹軒當人肉鬧鐘了 。
在冬天只要不洗頭，大多數男人的洗漱速度都很快 ，洗臉+刷牙 ，最多5分鐘就可以搞定。
等曹軒和張崇結伴下了宿舍樓，趕到旁邊的食堂 ，時間剛剛7點出頭 。
《水滸傳》是央視出品 ，劇組整體還處于計劃經濟模式，食堂伙食談不上好 ，但量大管飽 。
早餐：饅頭 、雞蛋 、油條、菜多肉少的大包子、咸菜和白米粥 、小米粥。
其中除了雞蛋每人限量一個 ，包子 、油條先到先得，其他你隨便吃 ，但是不能浪費糧食 。
相比于當初拍《三國演義》時 ，劉關張三兄弟餓得去偷玉米，《水滸傳》劇組可以稱一句財大氣粗了 。
曹軒兩人運氣不錯，來的比較早 ，搶到了大包子。
蘿卜肉餡 ，肉的比例很感人，但總歸是個葷腥 。
食堂的大包子很實在 ，單個足有成人拳頭大小 ，哪怕曹、張這種大小伙子，平時也只敢要2~3個 ，多了真的吃不了 。
吃飯途中 ，張崇一邊抱怨昨天凍得夠嗆，一邊希望今天能分到一個輕松的角色 ，曹軒敷衍的點頭應和 ，心里卻萌生了去意。
曹軒來《水滸傳》劇組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十幾天 。
這段時間正趕上過年 ，新吳影視基地很多群演都是本地的老百姓 ，年關來臨，紛紛回家過年 。
劇組拍攝不等人，只能一邊試著加錢籠絡 ，一邊派人跑回京城緊急召集一幫專業群演頂過這段困難時期。
曹軒就是這個時候來的《水滸傳》劇組。
每天日薪35塊 ，錢不算多，但也不少 ，而且管吃管住管路費 ，最關鍵的是穩定 。
干過群演這行的都知道，沒活是常有的事 ，倒霉的可能半個月都開不了張 。
所以相比于留在京城固定蹲活 ，這種收入穩定的“短期出差”，對群演誘惑很大 ，更不用說吃住路費都免費。
在此之前 ，曹軒的目標就是看看能不能留在《水滸傳》劇組當個跟組群特 。
專門飾演那種有幾句臺詞，但都是一閃而過的角色 ，比如店小二 、傳令兵 、買炊餅的客人、被梁山好漢一刀砍翻的宋將甲 、宋兵乙等等 。
不但穩定 ，而且片酬比普通群員要高，并且拿出去也算一份資歷。
如今有了金手指，曹軒自然不會把自己局限在群演身上 ，想離開劇組回京城尋找機會 。
就在曹軒琢磨怎么跟開口問劇組要片酬的時候 ，順便打聽報不報銷回去的火車票時 。
他的對面坐過來一個瘦子，樣貌尖嘴猴腮 ，顴骨突出 ，耳后長了一雙招風耳，有點像《西游記》里的類人小妖。
此人名叫孫江 ，外號猴子 ，是和曹軒 、張崇一起從京城來《水滸傳》的群演 。
曹軒和孫江在京城時算是點頭之交，認識但不熟 ，一起結伴來新吳后 ，這才建立了些交情 。
倒是張崇和孫江關系不錯，兩人同是豫省老鄉。
“老張老曹 ，聽說了嗎 ，出大事了 。 ”
孫江屁股還沒坐穩，馬上開始咋呼，曹軒淡定的啃了口包子 ，瞄了他一眼 。
“什么大事 ，國足出線98年世界杯？香江提前回歸？還是王非生孩子是假的？ ”
“倒沒那么大……臥槽，王非什么時候生的孩子？”
自詡王非鐵桿歌迷的孫江滿臉懵逼 ，還是旁邊的張崇看不下去。
“這都一個多月了 ，你不看報紙雜志？”
“沒錢買，不看。 ”
孫江理直氣壯 ，張崇為之絕倒 ，曹軒則及時叫停了兩人的討論 。
“猴子，到底有什么事 ，別賣關子了 。 ”
孫江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一臉神秘道：“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李強昨天去城里出事了 ，傷的不輕 ，據說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李強，演西門慶那個？ ”
“就是他，現在A組正拍陽谷的戲份么 ，西門慶這一傷 ，估計得換人 。 ”
“嘖嘖，不知道換誰 ，要是能從咱們群演里挑就好了 ，我可能有機會 。”
“就你？回去多喝點水。 ”
“啥意思？ ”
“尿泡尿自己照照鏡子 。”
“…… ”
張崇和孫江兩人一通互懟，卻沒看到旁邊的曹軒從聽到這個消息后 ，有些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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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自薦扮演西門大官人
早在1994年 ，央視《水滸傳》就已經立項 ，用了近兩年的時間做前期籌備，1996年正式開機。
臨到如今 ，《水滸傳》的拍攝已經進入了中后期階段 ，結果重要配角西門慶卻出現了岔子 。
已經開始拍攝的相關戲份差點陷入停滯，只能被迫先拍其他角色的戲份 。
但西門慶在這段劇情存在感太高，靠拍其他人的戲份根本撐不了幾天。
當務之急 ，是抓緊找個新西門慶頂上去 。
然而事出突然 ，導演張召林眼光又挑剔，一時半會哪里找的到合適的演員 。
為了這事 ，《水滸傳》制片主任張紀忠胡子都愁白了好幾根。
正當張紀忠琢磨準備打電話找幾個老朋友幫忙時 ，有人敲響了他辦公室的大門。
打開門，《水滸傳》劇組副導演康紅雷笑呵呵的指著身后的曹軒 。
“主任 ，我給你推薦個演員 。 ”
………
在從孫江口中得知西門慶這個角色有了空缺之后 ，曹軒就打算試試能不能拿下這個角色。
成了自然皆大歡喜，不成也不要緊 ，反正他都準備離組閃人 。
既然怎么都不虧 ，那何不放手一搏 。
況且，區別于一般的劇組 ，《水滸傳》劇組有個很特別的地方 ，那就是不看重演員履歷，很多角色都是非專業演員。
比如，阮家兄弟的阮小五的扮演者張衡平是健美冠軍 ，從來沒演過戲 ，阮小二劉衛華倒是演過一些戲，但早年也是散打運動員 ，半路出家 。
雙鞭呼延灼的扮演者賈石頭 ，外號東方大力士，表演雜技的 。
還有和西門慶牽連甚深的三個角色 ，
潘金蓮王思怡 ，在臺省時是個模特，雖然演過戲 ，但經驗并不算多。
演武松的丁海風 ，是一個出道沒多久的新人 。
而演武大郎的宋文華，更是純素人 ，進入《水滸傳》劇組之前 ，在家里開小賣鋪的 。
也正因為這些活生生的例子在。
群演出身的曹軒才會試圖沖擊西門慶這個角色，若換其他劇組，曹軒根本不會動這個念頭 ，以免自取其辱 。
曹軒想演西門慶 ，必須得獲得導演張召林或者制片主任張紀忠的點頭 。
他一個底層群演，和這兩位劇組巨頭搭不上話 ，所以得找人幫忙。
而在《水滸傳》劇組 ，曹軒唯一還算熟的“劇組高層”，是當初負責去京城拉群演的副導演康紅雷。
沒錯 ，就是那位后來拍出《士兵出擊》《我的團長我的團》等大熱電視劇的知名電視導演 。
不過 ，此時老康還沒有混出頭，一直跟著張召林和張紀忠當副導演 ，幾年后靠著執導《激情燃燒的歲月》 ，才踏上一代名導之路 。
曹軒找到康紅雷，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康紅雷倒是挺好說話 ，略一考慮，就答應下來。
畢竟又不用他開口說情，就是幫著曹軒牽線搭橋 ，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
如果曹軒成功上位 ，他有舉薦之功，若是曹軒失敗 ，他也是積極為劇組分憂 ，展現了態度 。
能在娛樂圈混出頭的，沒有一個不是人精………
導演張召林在拍戲 ，沒有時間 ，康紅雷就把曹軒帶到了張紀忠辦公室。
人一帶到，康紅雷簡單聊了兩句 ，表功完畢后馬上閃人 ，留下張紀忠和曹軒一對一面試 。
………
“你想演西門慶？ ”
康紅雷離開，張紀忠皺著眉頭 ，犀利的眼光不斷的審視著站在辦公司中間的曹軒 ，沉聲詢問 。
配合他兇神惡煞的大胡子形象，以及多年管理崗位積累的氣勢，還是頗有幾分威嚴的。
如果是一天以前 ，曹軒這個小群演面對老張這位《水滸傳》劇組巨頭 ，雖然談不上害怕，但心里難免有幾分敬畏 。
可如今得了金手指 ，龐大的信息先知優勢 ，不但豐富了曹軒的見識和視野，還重塑了他的自信心 。
面對張紀忠的試探 ，曹軒絲毫不受其影響 ，坦然頷首回視。
甚至還心里還在默默八卦張大胡子未來年近古稀還生了個閨女，真是寶刀不老……
“膽量不錯 。 ”
看著不卑不亢的曹軒 ，張紀忠心里記下一筆 ，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然后才開始仔細打量曹軒 。
身高至少180以上 ，在如今這個年代 ，算是高個子了，體型勻稱，不瘦也不胖。
長相很帥 ，模樣有點亞洲第一帥哥尊龍的影子 ，不過區別于尊龍的憂郁貴氣，曹軒更多的是硬朗和穩重 ，同時眼神清澈 ，帶著一股親和力。
這般的長相身材，讓張紀忠知曉了曹軒為啥敢來自薦 ，康紅雷又為啥愿意出手幫忙 。
同時 ，老張也有點疑惑曹軒這樣的帥哥為啥會淪為群演，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
這在眼下的影視圈內 ，并不算什么新鮮事。
90年代末 ，偶像劇在大陸還未興起，帥哥并不是內地影視圈的完全主流 。
像眼下最紅的一線大腕 ，葛尤、姜聞 、李雪建 、李寶田等人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帥哥 ，卻仍然是內地影視圈扛鼎的存在 。
當然，也不是說內地沒有帥哥的出頭之日，實際上 ，相比于相貌平平的男演員 ，帥哥出頭機會更大。
葛尤等人固然很紅，但陳道名、陳保國 、王志聞 、張國利等人也不差 ，數量占比遠勝對方 。
不過 ，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如今影視作品產量不高，肉多狼少 。
在后世 ，顏值可以換錢 ，靠著一張帥臉，混不了娛樂圈 ，還可以去網上當網紅 ，實在不行還能傍富婆，甚至下海當牛郎 ，總之出路很多。
但現在這個信息相對閉塞的時代 ，顏值變現渠道太少，有野心的都往娛樂圈鉆 。
這人數一多，帥哥就不值錢了 。
有角色緊著成名的演員來 ，就算挑新人 ，也都是先去北影、中戲、上戲三大校，以及各大體制劇團和部隊文工團。
像曹軒這種野路子 ，沒有貴人幫忙 ，能夠靠自己得到機會的幾率太低太低 。
老張在影視圈也算是一號人物，見過被埋沒的帥哥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即便曹軒這樣帥哥中也算上乘的 ，也不是沒有前例 。
……
優秀的外貌優勢，讓張紀忠對曹軒多了幾分興趣。
不過單憑這點 ，想要拿到西門慶這個角色還是不夠的。
最起碼的 ，曹軒的演技要過關 。
張紀忠對群演出身的曹軒并不看好，但曹軒對自己還是有些自信的 。
相比于其他行業 ，群演賺的并不算多 ，甚至可以說是微薄。
但曹軒兩年都沒有轉行打算，就是因為他有一個演員夢，也一直為此付出不懈努力 。
實際上 ，近兩年的群演生涯 ，曹軒除了在京影廠門口蹲活，他這個高中練了三年聲樂的藝術生 ，同時也兼職在各大歌廳酒吧賣唱 。
雖然唱功不算出色 ，但耐不住模樣長的好，靠著刷臉 ，也勉強能混口飯吃。
只不過酒吧歌廳駐唱這個工作 ，內部競爭激烈，而且環境太亂 ，魚龍混雜 ，什么人都有，曹軒不怎么常干 。
相比于唱歌 ，他更喜歡演戲 。
群演賣唱攢了點錢 ，也基本都被曹軒拿來參加演技培訓，京城幾個有名的短期演技培訓班，他都上過課。
甚至曹軒還曾溜到中戲和北電聽課 。可惜學校管的嚴 ，沒幾次就被拉了黑名單 。
認真刻苦的學習 ，加之不錯的演技天賦，讓曹軒還是獲得了一些培訓老師的高度認可。
所以別看曹軒是野路子出身 ，但演技底子并不算弱 ，遠超一般群演，甚至不遜于一些剛畢業的科班生 。
沒有三兩三 ，哪敢上梁山！
同樣的道理 ，手底下沒有真本事，曹軒也不會大著膽子惦記西門慶 。
為了證明自己 ，曹軒在自我介紹的時候 ，用一口流利標準 、咬字清晰的普通話，小小展現了自己的臺詞功底 ，讓張紀忠眼前一亮。
區別于后世普通話普及 ，很多普通大學生普通話都非常標準。
而在網絡 、電視媒介并不發達的眼下，除了受過臺詞訓練的科班生和多年老演員，大部分的演員都有口音 ，臺詞不過關 。
所以很多國產影視作品不得不找專門的配音演員后期配音 。
后世很多當紅大腕 ，黃薄、張國利 、張寒予 、曹公公李建義、狄仁杰梁冠化等人，早年都是配音演員出身。
國產劇配音的起因夾雜了很多無奈 ，算是不得已而為之 。
但后來隨著普通話普及 ，大量科班演員活躍影視圈，配音仍舊大行其道 ，甚至成為標配 ，原因就比較令人玩味了……
但不管怎么說，曹軒一口標準清晰的普通話 ，在張紀忠這算是加分項 。
畢竟 ，一個愿意下功夫打磨臺詞能力的演員，演技不敢保證有多好 ，但下限絕對不會太差。
張紀忠低頭沉吟了一會 ，心里覺得反正暫時沒有合適人選，不如讓曹軒試一試，表現不好就拉倒唄 。
想到這 ，他讓人帶著曹軒去試妝 ，然后趁著午飯的休息空檔，通知導演張召林過來面試 。
《水滸傳》劇組幾大巨頭各有分工。
總制片人任大惠統管全局 ，張紀忠這個制片主任負責后勤管理 ，張召林則是主管拍攝制作 。
曹軒能不能演西門慶，最終決定的是張召林 。
張召林來得很快。
西門慶演員一日定不下 ，陽谷戲份就不敢全力往下拍 ，演員 、布景 、工作人員、乃至整個劇組都得跟著耽誤 。
此事已然成了張召林的心病，不夸張得說 ，這兩天張導睡覺做夢都是西門大官人 。
張召林到的時候 ，曹軒正在上妝，還沒有過來 ，張紀忠趁此把曹軒的信息和張召林說了。
聽到曹軒是群演出身 ，張召林沒做任何表示。
就像曹軒估計的那樣，一個任用小賣部老板飾演武大郎的導演，不會在乎西門慶的演員是否為群演 。
不過張召林對演員履歷沒看法 ，不代表他好說話 。
事實上 ，這位對《水滸傳》選角十分挑剔。
就比如武松這個角色，張召林光是海選就挑了幾十人 ，幾番選拔 ，斟酌了半年多才最終定的丁海風 。
丁海風一介新人，本來就患得患失 ，他又拖了這么長時間 ，差點把小伙子折騰成神經病 。
是以，雖然西門慶這個角色很急 ，但如果曹軒拿不出打動張召林的點 ，照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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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導演 ，我寫了一首歌
等待過程中，二張在一起聊了一下劇組的事，看到曹軒還沒過來 ，張紀忠就想讓人去催催。
剛站起身開門 ，就見門外兩個人正要進來 。
一個中年一青年，中年西裝革履 ，青年則是沾著頭套 ，身穿古裝 。
“王總，您怎么過來了？”
張大胡子對中年并不陌生 ，正是新吳影視基地的副總經理王春來。
新吳影視基地 ，全稱應該叫中央電視臺新吳影視基地，由央視全額投資占股 ，算是央視旗下獨立運營的子公司 。
王春來是新吳影視基地的三把手 ，專門負責接洽《水滸傳》劇組，張大胡子這個制片主任沒少和他打交道 。
“張主任 ，哦 ，張導也在啊。”
年過五旬，體型微胖的王春來，臉上掛著親和的微笑 ，進門打了個招呼 ，然后拉過身后的古裝年輕人 。
“這是我兒子王航，在謝晉明星學院學表演的 ，這不放寒假了嗎 ，跟我來基地見見世面 。 ”
“張主任好，張導好。 ”
王航可能是年輕 ，沒啥城府 ，一看到二張就滿是喜色，趕忙打招呼。
結果剛開口 ，一直默默觀察他的張召林眉頭就微皺了一下 。
普通話不標準 ，帶著點南方口音 。
不過問題不大，《水滸傳》后期是準備用配音的 ，這個毛病可以遮掩。
二張誰也不傻 ，看到王春來親自登門，王航更是穿了一身富家公子的古裝戲服，已經猜出了父子倆的來意 。
果不其然 ，在簡單寒暄了幾句 ，王春來就說出了目的——
想讓王航演西門慶 。
雖然王春來再三強調，讓二張千萬不要考慮他的面子 ，純粹從專業角度選角 ，他們是來積累經驗，重在參與巴拉巴拉。
但這話也就聽一樂 。
不看你面子 ，你跟著過來作甚 ，讓你兒子自己來呀 。
然而吐槽歸吐槽，《水滸傳》劇組在人家地盤上 ，面子還是要賣的。
更何況 ，王航的綜合素質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
科班出身，謝晉明星學院由大導演謝晉創辦 ，雖然比不上北電 、中戲 、上戲等國內頂級藝術院校 ，但也是正規學校，頒發專科學歷證書的 。
而長相模樣方面，王航和王春來雖是爺倆 ，但長得并不像。
王春來方臉微胖 ，個子不高，樣貌普通乃至有點丑 ，王航則長得很白凈 ，五官柔和，身材清瘦 ，帶著點陰柔氣質 。
張大胡子一度以為老王家被人老王了 。
但后一想想 ，要不是親爺倆，王春來也不會大大方方帶著兒子出來 ，估計是長相肖母。
科班出身 ，面容清秀，古裝扮相也挑不出啥毛病。
為西門慶愁壞了的張召林 ，雖然不太喜歡王家父子走后門的行為 ，但還是認真觀察起了王航 。
張紀忠是張召林的多年老搭檔，看到老友這番神情，就知道他對王航有所看好 。
心里給曹軒的前途打了一個大大的“？”號。
不愧是老曹家人 ，想曹軒曹軒到 。
張紀忠剛一想到曹軒 ，門外傳來敲門聲，老張應了一聲 ，上妝完成的曹軒走進了辦公室 。
本來還在默默觀察王航的張召林 ，聽到動靜抬頭一看，瞬間眼前一亮。
只見曹軒外罩白底繡花錦袍 ，發束布帶 ，身材凜凜，面容俊美 ，端是潘安在世 ，衛玠重生，手中灑金川扇一開 ，眉間輕佻 ，目中含情，更是說不出的人物風流 。
還算俊秀的王航站在曹軒旁邊一比，直接被秒的渣都不剩………
張召林眼睛不眨的圍著曹軒四下瞧 ，連想照顧王家父子情緒的張紀忠也沒忍住捧了一句 。
“你小子古裝扮相可比現代模樣帥多了。 ”
曹軒笑了笑 ，沒有反駁 。
人靠衣服馬靠鞍，他現實時中留了一個不長不短的頭發 ，穿著土里又松垮的便宜棉服 ，再高的顏值也得打個折扣，如今改頭換面 ，自然魅力滿滿 。
二張對曹軒的扮相頗為贊許 ，而一旁的王春來眼見曹軒一來就搶光了自己兒子的風頭，終于坐不住了 ，輕咳了一聲。
“這位是？ ”
“曹軒 ，來試戲西門慶 。”
曹軒大大方方回應，他剛才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戲服的王航 ，結合屋里人的反應 ，不難猜出發生了什么事 。
他唯一拿不準的是，這個競爭對手是何來歷，不過張紀忠很快就告訴了他。
曹軒感受到了壓力。
新吳影視基地副總 ，雖然不算什么大人物 ，但也不是他這個小群演能比較的 。
………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有最終決定權的張召林，而張導也在王航、曹軒兩人身上來回停留 。
張召林一直是一位選角很有想法的導演。
例如《水滸傳》潘金蓮這個角色 ，大部分的導演都會挑選比較妖冶風騷的演員 ，來塑造這位著名蕩婦 。
但是張召林卻反其道而行之，挑中了身材高挑 ，清純秀麗的王思怡 ，把潘金蓮打造成了一個良家婦女 。
在他看來，如此的良家女子出軌 ，才更具沖擊力 ，也能引起觀眾對這個角色的深度思考。
同樣的，張召林也不想把西門慶變成一個丑角 ，或者更準確地說 ，人設可以“丑 ”，但人不能丑 。
一個高大帥氣，浪蕩瀟灑的西門大官人 ，拿來對比形象猥瑣窩囊的三寸丁枯樹皮武大郎 。
兩者之間的差距更鮮明 ，潘金蓮的行為邏輯也可以更直觀的呈現給觀眾。
之前的西門慶的演員李強不丑，但眉目帶著點戾氣 ，出場就像反派 。
這樣的扮相符合大眾心目中的西門慶 ，但張召林個人卻不太滿意 。
他更想要一個年輕俊朗的西門慶，靠著一張帥臉 ，好色也變成了風流。
如此的風流富貴的西門大官人 ，才能見了兩三面就拿下心里還惦記武松的嫂嫂，并唆使潘金蓮對他死心塌地 、言聽計從 ，不惜下藥毒殺親夫 。
同時 ，更好的詮釋人面獸心的這個詞，美好皮囊外表下 ，也有可能是豺狼虎豹 ，再次和外表猥瑣，內心善良忠厚的武大郎形成對比 。
王航和曹軒兩人，都符合張召林的預期。
不過前者氣質陰柔 ，反派形象有些明顯 ，后者俊朗瀟灑，更能突出他想要的對比。
扮相方面 ，張召林更偏向于曹軒 ，但也可以接受王航 。
他猶豫了一下，隨機給曹軒兩人安排了幾場試鏡戲 ，打算看看兩人的演技 。
王航先來 ，張大胡子給他配戲，幾場戲下來 ，可以說是中規中矩 ，談不上出彩，但也挑不出什么岔子。
隨后 ，曹軒又和王航搭了一場 。
區別于王航按部就班的表演 ，曹軒演的更有自己的想法 。
勾搭潘金蓮時，眼神火熱，但言行舉止很克制 ，而是想方設法地展現魅力 ，走知心暖男人設。
等他得手之后，食髓知味 ，也漸漸暴露出自己輕浮本色 ，結合前面，營造出了一種古代渣男心機 。
最讓張召林驚喜的是 ，西門慶勸潘金蓮殺夫的那段 。
曹軒嘴上溫聲細語 ，把“潘金蓮 ”摟進懷里不住寬慰，眼神卻是一片冰冷毒辣 ，讓人觀之心寒 ，忍不住背后泛涼氣。
本來就傾向于曹軒的張召林，此時心里的天平更是止不住的往曹軒這邊傾斜 ，欣賞之情溢于言表 。
這下王春來徹底坐不住了 ，曹軒剛試完戲，他就馬上出來刷存在感 。
“這孩子演得真好，張導 ，您可千萬別顧及我 ，咱們實事求是 、公平公正的選。”
話是這么說，但要是真想讓張召林公平公正 ，他此時最應該的做的就是閉嘴 。
王春來的試壓還是有效果的 ，張召林臉上略帶猶豫 。
勉強算是曹軒引薦人的張紀忠，按理應該幫襯兩句 ，但此時卻是入迷的看著墻上的《八駿圖》 ，仿佛這張20塊錢淘換來的地攤貨是徐悲鴻的真跡。
一看就是裝糊涂的高手……
意識到局勢不利的曹軒，沒有束手待斃 ，也為自己加了碼。
“張導 ，我前幾天為咱們劇組寫了一首歌，要不要唱給您聽聽 。 ”
“你還會寫歌？ ”
張召林有些吃驚 ，曹軒則表現的很謙虛：“我高中是藝術生 ，學得是聲樂，沒事就喜歡寫幾首歌，算是業余愛好 。”
“唱來聽聽。 ”
張召林很給面子 ，或者他意識到一直表現沉穩的曹軒 ，突然提及此事，應該是有所準備 ，所以愿意搭個梯子 。
曹軒點點頭 ，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唱 。
“兄弟一二三四五
兄弟個十百千萬
兄弟一二三四五
兄弟個十百千萬
嘿呦~
………
兄弟相逢三碗酒
兄弟論道兩杯茶
兄弟同緣四海情
兄弟交心五車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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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囤四合院的夢想，任重道遠……
曹軒唱的這首歌叫《兄弟無數》 ，和《水滸傳》有很大的淵源 ，其是后世2011年播出的《新水滸傳》主題曲。
一定程度上，曹軒這也算是“拿后世的歌 ，選如今的角” 。
央視《水滸傳》的主題曲、插曲大半都是由著名作曲家趙季平制作 。
其中包括后世極具出名的《好漢歌》《天時地利人和》和《王進打高俅》《武松殺嫂》《兄弟情誼》等作品。
《好漢歌》是歌唱家劉喚傳唱度最高的歌曲之一 ，《天時地利人和》的排面更是杠杠的 。
至于那幾首純音樂，也是成為了民樂經典 。
《王進打高俅》聽完熱血沸騰，恨不得找個人練練拳腳 ，余下兩首則是下飯必備
就著曲兒 ，弄上半斤醬牛肉和一盤花生米，小酒能喝一下午………
曹軒私心以為央視四大名著的配樂巔峰 ，屬《西游記》和《水滸傳》這兩部劇 ，他個人更喜歡后者。
也因此，曹軒從來沒打算過讓《兄弟無數》成為《水滸傳》的主題曲 ，難度太高 ，
不過，入選插曲之列 ，應該問題不大 。
《兄弟無數》這首歌 ，主歌曲調豪邁，歌詞朗朗上口 ，慷慨激昂 ，很有氣勢和男兒血性，副歌曲調開始變得婉轉傷感，帶著一股兄弟四散分別的愁緒和感嘆 ，很抓人 。
如果說《好漢歌》偏重俠氣和豪氣 ，這首歌則更注重義氣和兄弟情。
從大的層面來看，《好漢歌》立意更高 ，符合梁山替天行道的宗旨。
但《兄弟無數》闡述梁山好漢之間的兄弟情誼 ，對《水滸傳》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補充 。
這點曹軒能想到，張召林這個導演更不用說 ，甚至他此時都已經想好了這首歌放在哪那個片段 。
什么江州劫法場、攻打大名府 、破高俅等眾好漢一起廝殺的戲份 ，用這首歌插曲都很應景。
那幾首純音樂雖然都很經典，但是總用有些單調 ，有個帶歌詞的插曲 ，正好可以平衡一下 。
“兄弟情啊
紅塵里無限光華
兄弟情是沒有色的酒
兄弟情是沒有墻的家啊……”
曹軒唱完，還不等他歇口氣 ，張召林就直接拍板道 。
“這首歌我要了 ，多少錢。 ”
曹軒不做猶豫，直接道：“不要錢 。 ”
“不要錢？”
張召林和不再看畫的張紀忠對視一眼，沒有高興 ，反而有些猶豫 。
他們這個年紀 ，已經懂得了“天下最貴的東西叫免費 ”的道理，果不其然 ，曹軒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歌白送 ，但唱得是他唱 。
說白了，曹軒拿錢換平臺 ，他一個新人 ，賣歌也賣不了幾個錢，但是如果能唱《水滸傳》的插曲 ，不說一舉成名 ，也能多鋪點路 。
坐擁金手指這個大作弊器，相比于短期收益 ，曹軒更看重長遠發展………
曹軒的條件并不算苛刻 ，甚至出乎了二張的預料，他們本以為曹軒會以此來換取演西門慶的機會，沒想到曹軒提都沒提。
殊不知曹軒不是不想 ，但是思慮再三 ，還是覺得此舉不妥 。
夫為不爭，則天下莫能與之爭 。
如果曹軒拿《兄弟無數》來換取演西門慶這個角色 ，難免有要挾的意思 ，很可能惹得二張厭惡。
而如果曹軒不提此事，二張就會覺得他這個人懂分寸 、會做人 ，同時還襯得一直狂刷存在感的王春來咄咄逼人。
曹軒越是不提 ，二張反而會覺得歉疚，心里會偏向他 。
就算他托大玩砸了 ，這次沒拿到角色 ，給兩位大佬留下印象，以后也有其他合作機會 。
可若是惡了二張 ，就算如愿飾演西門慶 ，他以后在《水滸傳》劇組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幸運的是，張召林為人厚道，曹軒這招以退為進取得了極好的效果 。
在曹、王二人中 ，他本就更看好曹軒 ，現在看曹軒這么“實誠 ”，好感倍增 ，也不再顧及王春來 ，當場對曹軒道 。
“一會兒你和張主任商量歌曲版權協議，順便再簽一份演員合同吧。”
成了！
一直表現穩重的曹軒臉上終于浮現出了雀躍 。
雖然有金手指在 ，但曹軒本質上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遇到喜事，還做不到不形于色的地步 。
別說他了 ，就算在職場上混了幾十年的王春來 ，聽到張召林的話，雖沒發火 ，但臉色也有些陰沉。
王春來望向相熟的張紀忠 ，想讓他出面挽回一下 。
結果發現張大胡子不知何時又開始沉迷墻上的《八駿圖》，擺明了抽身事外 。
艸！
王春來太陽穴一跳，知道大勢已去 ，緩了足有一分鐘 ，才沉聲道。
“恭喜小伙子啊，我下午還有個會 ，先走了 。 ”
說罷 ，王春來直接拂袖離開，他兒子王航看著老爹離去的背影 ，沒有追上去 ，反而走到了曹軒面前 。
曹軒還以為要上演什么反派被打敗，放狠話叫囂挑釁的戲碼 ，心里暗暗防備。
沒料到王航來到曹軒面前 ，打了他一眼，突然害羞似的紅了臉 ，低頭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卡片 ，塞進曹軒手里。
“這是我BB機號碼，我最近一直在基地，你可以隨時呼我 。 ”
曹軒：“？？？”
二張：“？？？ ”
………
半個小時后 ，二張和心有余悸的曹軒正式簽訂了合同 。
西門慶這個角色戲份不多 ，拍攝時間大概兩個半月左右，薪酬5000塊。
《水滸傳》是劇組央視出品 ，預算放在布景拍攝上面 ，演員片酬并不算高 。
很多“梁山好漢 ”拍了兩年，也就拿1~3萬的片酬 。
整個《水滸傳》劇組片酬最多的是李雪建 ，一集1萬 ，拍了小兩年時間，片酬大概在30多萬。
看著似乎也不少 ，但要知道 ，李雪建如今已經可以算是內地最頂尖的演員了 。
和他同級別的演員主演影視，片酬就沒有低于七位數的 ，香江那邊 ，更是有幾位已經拿到八位數片酬，而且檔期最多不超過半年 。
近兩年的時間，只拿30多萬片酬 ，是古惑仔拿槍指著腦袋才能談下來的價………
其實按理來說 ，曹軒一個新人是拿不到5000片酬的，他的前輩李強當初簽的合同也是5000 ，而人家已經是成名演員了。
之所以曹軒的片酬媲美李強 ，主要是二張考慮到《兄弟無數》，給予的關照
曹軒的歌版權不收錢 ，但唱歌得給點勞務費 ，連同片酬，正好5000塊 。
這也是曹軒踏入社會以來 ，收到的單筆最高收入 。
不過曹軒高興沒多久 ，就恢復了冷靜。
1997年的京城房價已經不算低了，通州大概是每平均價1800 ，朝陽的均價3500 ，內城四區均價在4200以上 。
目前大家都喜歡住商品樓房，四合院的價格還沒漲起來，但是稍微好些的地段 ，均價起碼也要2000以上 。
曹軒這點片酬 ，在通州能買個廁所都困難，囤四合院的夢想 ，還任重道遠………
簽了合同 ，角色到手，張召林給了曹軒兩天時間熟悉劇本 ，大后天正式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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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潘金蓮”的驚喜
曹軒回到宿舍不久 ，就被通知搬宿舍 ，作為正式演員，他的待遇提升 ，從八人間搬到雙人間。
其實曹軒對住宿的要求并不高 ，能遮風擋雨，有張床睡就行 。
他在京城當群演時，住過地下室 、小平房 、大通鋪 ，最困難時連橋墩底下都湊乎過兩夜 。
不過 ，能換好的住處，曹軒也不會傻得不換 ，更何況 ，原宿舍人太多，不適合他看劇本備戲 ，兩人間更清靜些。
等他收拾行李搬到新宿舍時 ，才發現說是兩人間，其實就他一個人住
問了工作人員 ，才知道曹軒運氣好 ，正好有演員殺青，騰出一個空宿舍 ，可以讓他獨享一件宿舍 。
放下行李 ，曹軒打了點水，簡單收拾了一下衛生 。
相比于八人間，雙人間面積略小 ，但配置“豪華 ” ，單人床、書桌 、衣柜 、暖器，最關鍵的是自帶衛生間 ，以后早晚洗漱和上廁所不用排隊了。
打掃完了衛生 ，看著煥然一新的宿舍，曹軒心情很好 ，打開門窗通風 ，然后拿出了西門慶的劇本看了起來 。
西門慶這個角色，是個不折不扣的反派丑角 ，貪花好色 ，人品低劣 。
如果潘金蓮還能勉強得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那么對于西門慶 ，除了唾棄就是唾棄。
這樣的丑角 ，很多演員是不怎么愿意演的，不過曹軒接受良好 。
角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一切都是為了藝術 。
甭說西門慶 ，導演就是放話讓他演潘金蓮 ，曹軒都敢穿著女裝上………
而且話又說回來，西門慶雖然人設極不討喜 ，但角色本身的關注度很高。
整部《水滸傳》中 ，武松殺嫂這段的名氣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絕對排在前三 。
除了宋江、武松 、李逵 、魯智深等寥寥數位 ，剩下的梁山好漢 ，還真沒有幾個知名度能比得過西門大官人 。
西門慶的戲份不多，也就幾十場戲 ，曹軒花了一下午就把劇本仔細看了一遍。
又同從工作人員那特意借來的《水滸傳》的西門慶相關情節對比了一遍 ，相差不大，只是通過影視塑造更立體了一些。
金手指內也有“曹軒”看過的《水滸傳》原版記憶 ，曹軒可以借鑒學習一下 。
晚上收工 ，拍戲回來的張崇和孫江兩人得知了曹軒演了西門慶，跑到他的新宿舍嚷嚷著讓曹軒請客 。
曹軒也沒推辭，不過表示剛得到角色 ，不宜太過高調 ，緩個幾天再說。
張崇馬上應了下來，羨慕的逛起了曹軒的新宿舍 ，孫江倒是有點敗興 ，眉頭耷拉，但也沒敢說啥 。
曹軒和張崇關系很好 ，兩人95年時就認識 ，還曾一起租過房子，不過后來因為張崇有了女朋友 ，曹軒才搬出去自己住 。
張崇和孫江是老鄉 ，三人之間關系全靠張崇在中間維系。
若是單論孫江和曹軒兩人，怕是連普通朋友都勉強夠的上 ，眼見曹軒如今發達 ，孫江千方百計想傍大腿，就是有小心思，也不敢表露出來 。
暫時不能出去吃 ，但可以在食堂小小慶賀一下 ，三人來到食堂，各自打了菜 ，然后拼到一起 ，
豬肉白菜燉粉條、炒蘿卜絲 、素土豆片 、豆芽炒肉 。
兩葷兩素，菜式也說得過去 ，曹軒長得帥 ，食堂大媽還額外給多添幾片肉。
那油汪汪的大肥肉片子，后世很多人都不愿意吃 ，但在如今可比瘦肉受歡迎 。
曹軒本人不怎么挑食 ，肥肉瘦肉都愛吃，張崇和孫江更不用說了 ，是葷腥就喜歡 ，尤愛又香又解饞的肥肉 。
吃完了飯，大家各回各家，曹軒剛到自己宿舍沒兩分鐘 ，門就被敲響了。
一個滿臉橫肉 ，膀大高圓的光頭壯漢，堵在了門口：“你就是曹軒吧 。”
“藏老師 ，您好 。 ”
曹軒認識這個壯漢 ，魯智深的扮演者藏金生，也是《水滸傳》劇組演員隊隊長。
“不用叫老師 ，我比你大 ，叫藏哥吧，我剛聽到消息 ，過來看看 ，以后有什么事，就來找我 ，我就在二樓西面樓梯口那個宿舍。 ”
藏金生性格大氣豪爽 ，同時也粗中有細，說話時很注意照顧曹軒一個新人的情緒 。
這位在《水滸傳》劇組有個很出名的事件，當初飾演扈三娘的大鄭爽 ，因為軋戲 ，經常不在劇組，惹怒了張紀忠 ，想要把她換掉 。
關鍵時刻 ，是藏金生打電話嚴令大鄭爽回組，然后帶著她和二張道歉 ，又是寫保證書 ，又是開會宣讀等等，硬是把角色給大鄭爽保了下來。
講義氣、人品好、資歷深厚 、辦事還利落細膩 ，讓藏金生成為《水滸傳》劇組的人氣王 。
他在演員中威望極高 ，一呼百應，這點連劇組最大牌李雪建也要略遜一籌 。
正應了那句話——
人人都愛魯大師！
相比之下 ，曹軒這個西門慶的角色就不怎么遭人待見了 ，不過藏金生對曹軒本人印象不錯。
雖然長了一副小白臉的樣，但不嬌氣 。
當聽說曹軒當過兩年群演，更是另眼相看 ，臨走還主動開口邀約 ，旁邊曹軒有空時去他宿舍坐坐 。
藏金生走后，曹軒又背了幾個小時的劇本 ，接近12點時關燈睡覺。
然而充足的一天 ，讓曹軒的精神格外亢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索性就回想高中時學的數學題 。
5分鐘后 ，曹軒就碰見了周公他老人家………
………
閑暇的時間總是一閃而逝，轉眼就到了曹軒上戲的日子 。
凌晨四點 ，提前接到通知的曹軒就跑到化妝間上妝換衣服 ，簡單墊巴了下肚子，換好衣服就來到基地的拍攝場地候場。
新吳影視基地始建于1987年 ，是中國第一座大規模影視拍攝和旅游基地 。
在此之前 ，從這里誕生最著名的影視作品就是央視版《三國演義》 。
而如今，央視四大名著的最后一部《水滸傳》的主要拍攝地也落于此處。
為了拍好《水滸傳》，央視在新吳影視基地專門蓋了一座水滸城 ，占地水陸2000余畝 ，大概分為州縣區 、京城區、梁山區三部分。
YG縣的戲份放在州縣區的紫石街，戲份的主要場景武大郎家 、王婆茶館 、獅子樓都在這條街上 。
除此之外 ，拳打鎮關西的鄭屠肉鋪、武松血濺的鴛鴦樓也都在此地 。
魯達當初買肉錘人的時候 ，王婆和潘金蓮可能就坐在對面看熱鬧。
武松前腳獅子樓斗殺西門慶，往旁邊走個幾十米就能再來個血濺鴛鴦樓 ，如果要返場 ，還可以跑到武大郎家宰個潘金蓮 。
滿街上下，處處都是魯智深和武松哥倆的“血債”………
在紫石街拍攝現場 ，曹軒見到了自己這個西門大官人的主演對手戲演員 。
王婆 ，由老戲骨李明啟飾演，她最出名的角色 ，就是那個“針下無好人 ”的容嬤嬤。
不過區別于電視劇中的狠辣 ，老太太私下里很和藹，從頭到尾臉上帶著笑 。
武大郎的扮演者叫宋文華，前面說過 ，這位不是專業演員 ，而是在家開小賣部的，后被燕青的扮演者王光輝看中 ，舉薦給劇組 。
宋文華本來想演矮腳虎王英 ，然而張召林覺得他面容憨厚老實，安排他演了武大郎。
值得一提的是 ，宋文華曾經是京城工人武術比賽的冠軍 ，正兒八經的練家子 。
所以，別看戲里武大郎窩囊老實 ，戲外武力值在《水滸傳》劇組名列前茅 ，武松都不一定是對手 。
武松的扮演者丁海風，未來最出名的角色 ，是《人民的名義》的京州市局局長趙東來。
說起來 ，曹軒《水滸傳》中最喜歡的就是武松，小時候還夢想著長大成為打虎英雄武二郎 。
如今演了被武松弄死的西門慶，這夢勉強也算圓了半個………
剩下最后一個 ，就是飾演潘金蓮的演員王思怡 ，臺省人，模特出身 ，長相漂亮 ，身材高挑 。
穿著戲服，眉梢眼角清純中又藏著幾分柔媚 ，把良家少婦那種夾雜著賢惠和風情的誘人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嘖嘖 ，張召林這眼光簡直絕了！
曹軒心中暗自佩服張導，殊不知他戲里的姘頭潘金蓮也在默默打量他。
看到曹軒身材頎長 ，面容俊朗 ，王思怡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
潘金蓮和西門慶在劇中有大量激情戲，這點王思怡心理早有準備 。
但人嘛 ，不管是男演員還是女演員 ，總希望自己的激情戲對手更美/帥一點，養眼不養眼先不說，起碼下嘴時心里能舒坦點。
很顯然 ，曹軒的長相達到了王思怡的要求 ，甚至是超出預期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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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劇組初戲 ，叉竿起孽緣
《水滸傳》劇組攏共分為四個攝制組，文戲AB組和武戲AB組 ，各由康紅雷 、陸濤 、郭大群、趙心剛幾個副導演負責 。
總導演張召林四個組輪流執導 ，主要拍攝重頭戲和把控四個副導演的成品質量 。
陽谷這段劇情隸屬文戲A組，負責的副導演正是曹軒的老熟人——康紅雷。
“小曹 ，好好演 ，不要給我丟人 。 ”
老康面對曹軒，笑得很開心 ，偶然的一個順手為之 ，沒想到還真成了 。
既為劇組立了功，還得了曹軒欠的人情，搞不好還能落個有識人之明的評價。
一舉數得 ，賺大了！
曹軒也知道康紅雷在他拿下西門慶這個角色起到的作用 ，但心里還是很承人家的情 。
上午，曹軒沒戲 ，主要是武大郎夫妻和武松接風 ，下午，曹軒這位西門大官人正式出場 。
不知是考驗還是下馬威 ，曹軒的第一場戲就是西門慶名場面——叉竿起孽緣。
后世有個流傳許久的段子 ，說是潘金蓮如果不開窗，西門慶繼續跑龍套 ，武大郎沒事 ，武松也不必上梁山，那么就沒有之后獨臂擒方臘這事 ，宋朝提前滅亡 ，沒了靖康之恥，就不會有金兵入關，后面的大明 、滿清很可能消失 ，近代歷史也不會這么屈辱 ，中華民族將會早早的屹立在世界之巔………
這個段子當然是扯淡至極，從另一方面也證明了這根叉竿的影響力和知名度 ，否則也不會流傳那么廣 。
同時 ，這也是劇中西門慶第一次出場，曹軒個人來說 ，是很想拿一個開門紅的 。
架好機器 ，先拍中長景砸頭，再拍特寫 ，因為是角色分開拍攝 ，王思怡不入鏡，但在樓上搭戲。
“各就各位——開始！”
康紅雷一聲令下 ，四下群演們先忙活開來 ，連呼帶喊，營造出熱鬧的街景氣氛。
曹軒則一身白底繡花錦袍，瀟灑的背著手在街上閑逛 ，面對街上攤販熱情的招呼 ，自矜的微微點頭回應 。
正走到潘金蓮樓下，一聲木窗響動 ，叉竿直接打在頭上 ，曹軒扶住腦袋，抬頭怒視 。
“你…… ”
結果看到樓上那張清麗柔媚的俏臉 ，一下子愣住了 ，眼神流露出了些許的癡迷。
“卡 。 ”
康紅雷一聲令下，曹軒第一個反應就是撓頭 ，但又怕把頭套弄壞 ，只能按著頭輕輕摁壓了幾下 。
為了確保精準度，這叉竿可不是嬌滴滴的潘金蓮失手打落 ，而是一名男工作人員瞄著頭扔的 ，力度不小。
“小曹，沒事吧？”
“沒事 。 ”
“再來一條，剛才你頭抬得太快 ，要先低頭看一下砸自己的是什么東西 ，再抬頭看 。 ”
“好的，我明白了。”
“那再來一條 ，各就各位—— ”
按照剛才的流程 ，又拍了三次，一次工作人員沒扔準 ，一次情緒銜接得太快 ，不夠自然，第四次終于過了 ，換下場特寫鏡頭 。
王思怡在樓上搭戲 ，略帶臺省腔調的響起：“奴家一時失手，打疼了官人 。 ”
曹軒癡癡的望著鏡頭 ，緩了一秒 ，嘴角微微顫動，臉上露出笑容：“不妨事，只恐娘子閃了手啊。”
“官人休怪 ，不是成心的 。”
已經代入渣男本男的曹軒 ，眼神依舊直勾勾的往潘金蓮身上瞄，嘴上卻甜：“娘子成心倒好 。 ”
“好 ，這條過了。 ”
康紅雷看了一眼顯示器里剛拍的片段 ，對旁邊看熱鬧的李明啟笑道。
“我懷疑這小子是個花叢老手，這見色起意的范兒太正了 。”
“您可別亂給人扣帽子 ，我看小曹是個老實人 。 ”
曹軒長得好 ，又懂禮貌，很招老太太這個年齡段的老人喜歡 ，面對康紅雷的打趣 ，馬上出來維護。
這場叉竿起孽緣一下午并沒有拍完，主要是卡在王思怡這了 。
說起來 ，這妹子算是陽谷戲份這幾個演員演技最差的了 。
王婆正兒八經的老戲骨 ，武松是科班出身，也拍過些戲，武大郎雖是素人 ，但耐不住老實厚道這點是本色出演。
只有王思怡 ，一來表演經驗不多，第二就是她性格外向活潑 ，和劇中潘金蓮的溫婉氣質不符 ，演起來總帶著點違和感，愁壞了康紅雷 。
在曹軒上戲之前 ，王思怡還盼望能來個墊底的 ，把自己解脫出去 。
結果曹軒表現不說驚艷，但也是穩穩當當 ，她自己則仍是日常被導演嫌棄。
晚間收工的時候 ，曹軒明顯感覺到王思怡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點怨念，撅著嘴生悶氣 ，眼睛鼓得大大的 ，很漂亮 。
但曹軒絲毫不為所動 。
他雖然和《水滸傳》劇組簽了合同，但并不代表西門慶這個角色就定死了，如果他表現不好 ，很可能就會被換掉。
眼下他努力往好了演還來不及呢 ，豈會為了哄女孩故意放水……
………
此后幾日，曹軒每天通告滿滿 ，主要是和王婆對戲 。
李明啟1960年出道 ，表演生涯將近三十年，話劇 、電影、電視都演過 ，演技那叫一個老辣 。
曹軒剛和老太太對戲時有些緊張 ，怕被她碾壓的太厲害，導致導演們降低自己的印象分。
但等真演了戲之后 ，曹軒把顧慮拋之腦后。
可能是配角演多了 ，老太太演戲不愛搶鏡，演起戲來本能進入配合狀態 ，除非必要片段顯露鋒芒 ，更多的時候都是給曹軒的西門慶兜底 。
這下曹軒可爽了，不管怎么演，老太太都能接住 ，沒了后顧之憂 ，曹軒盡情發揮，狀態好的不得了 。
期間張召林來文戲A組看過兩次 ，著重的看了一下曹軒的表現 ，滿意而歸。
曹軒別提多感謝老太太了，端水添衣 ，陪聊家常 ，老太太對曹軒也越來越好，沒事就指點一下曹軒的演技 ，都是她多年積累的真東西 ，讓曹軒受益匪淺 。
娘倆配合默契，兩人的單獨戲份拍攝進展飛快 ，經常提前收工 ，然后等另一組演員拍完，拍其他的戲 。
這時，曹軒就會跑去弄壺熱水 ，泡著老太太帶來的紅棗 ，大冬天的一口下去，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那叫一個舒坦。
閑著無聊 ，還可以去隔壁看潘金蓮被武家兄弟各種吊打 。
王思怡看曹軒的眼神越來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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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和梁山好漢并肩作戰的西門慶
2月18日 ，距離曹軒拿下角色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 。
正好趕上收工早，曹軒索性就約上了張崇 、孫江 ，兌現之前的請客承諾。
新吳影視基地附近 ，有一些專門針對基地開設的餐館飯店，很多演員收工之后都會跑去打牙祭 。
曹軒三人轉了一圈 ，最后挑中了一個檔次中上的飯館 。
三個人下館子 ，正常四菜一湯就夠了，但畢竟是請客，曹軒又特別加了兩道菜 ，吃不了可以打包。
97年的物價比前些年漲了不少 ，但對比后世還是相當實惠的 。
素菜基本都是3~5塊，肉菜8~20塊不等 ，曹軒點了六菜一湯 ，花了還不到80塊錢，算上兩瓶白酒 ，也就100出頭 。
這個數目 ，對于已經拿到西門慶35%的片酬，身家足足四位數的曹軒來說 ，輕松加愉快。
飯館上菜速度很快 ，不一會，曹軒三人就推杯換盞起來。
今天這桌飯 ，其實除了是曹軒的慶祝會 ，也算是張崇和孫江的送別宴 。
再過幾天就是元宵節，元宵節過后，大量本地群演就會回歸新吳影視基地 ，本地群演片酬低 ，還不用管吃住，自然更受《水滸傳》劇組歡迎 。
到時候 ，張崇這些臨時頂替的京城群演 ，除了少數精英能留下，剩下的估計都要收拾包袱 ，打道回京。
其實以曹軒現在的地位 ，幫著說句情的話，兩個都留下不好說 ，但是留下張崇一個人問題不大 。
但奈何張崇女朋友過完年回京 ，這廝火急火燎的打算回去“夜雨對床 ”，讓他留下他也不干 。
至于孫江 ，雖然曹軒和其交情不深 ，但他要是開口，曹軒也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瞧孫江的意思，他似乎對留在新吳興趣不大 。
其實也可以理解 ，留在新吳雖然穩定 ，掙得可能多點，但劇組管的嚴 ，每天不是干活就是睡覺 。
對于性格跳脫愛玩的孫江來說 ，他明顯更喜歡熱鬧繁華的京城。
兩人心不在這，曹軒自然也不會橫加干涉 ，這頓酒菜小作離別 ，大家來日京城再見 。
三人邊吃邊聊，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戰斗 ，主要是孫江酒量太差 ，52度的白酒，不到三兩就迷糊了 。
曹軒兩人干喝沒意思 ，再說明天還得上戲 ，索性買單走人。
扶著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孫江，剛剛出門，就聽到不遠處的另一家飯館門口一群人正在激烈爭吵 。
事不關己 ，曹軒也沒啥看熱鬧的心思 ，剛要轉身離開，張崇就驚訝指著吵架的那群人 。
“那不是咱們劇組的主演們嗎？”
曹軒回頭仔細一看 ，確實都是《水滸傳》劇組的主演演員。
為首的是演員隊長藏金生 ，旁邊是飾演李逵的趙小瑞，其他也大多都是梁山好漢的或者重要角色的扮演者 ，包括曹軒認識的武松丁海風 、潘金蓮王思怡、武大郎宋文華。
這下曹軒走不了了 。
都是同一個劇組的同事 ，碰上別人遇上麻煩，自己轉頭開溜 ，要是讓人看見 ，他以后也別在《水滸傳》劇組混了 。
曹軒讓張崇留在原地看著孫江，自己過去看看 ，并特別囑咐張崇 ，如果見勢不對，趕緊想法報警或者回劇組叫人。
到了近前，曹軒才看見和藏金生等人發生爭吵的是一伙的年輕人 ，看他們的氣質和穿著打扮 ，典型的不良社會分子，俗稱混混 。
“丁哥 ，宋哥 ，怎么回事？ ”
曹軒找到相熟的丁海風和宋文華詢問情況，丁海風二人驚訝曹軒怎么在這 ，曹軒解釋了一下 ，丁海風才一臉憤慨的告訴了曹軒情況 。
其實這事很簡單，《水滸傳》的演員們平時有聚餐的習慣 ，今日也是如此。
不巧的是 ，今天吃完飯出門時，碰上了這群混混 ，對方看見演員里的王思怡長得漂亮 ，就開口調戲 。
這下可惹了禍，《水滸傳》劇組一群糙老爺們，就這么幾枝花 ，個個當個寶 ，哪里容得這群混混放肆 。
脾氣暴躁的趙小瑞直接出聲訓斥，混混被罵 ，抹不開面子 ，于是兩方就卯上了。
………
“儂娘撒瘟，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真不知道我們新吳洪興的厲害 。 ”
丁海風剛和曹軒說完 ，那邊混混們和藏金生吵急眼了，推推搡搡就要動手 。
這下本來就忍著火的演員們徹底繃不住了 ，直接一擁而上。
曹軒心思活泛 ，讓王思怡和另外兩個女演員躲到一邊，然后從背后迂回包抄 。
先找到一個落單的皮衣混混 ，隨手作扔暗器狀 ，晃了對方一下，趁其低頭躲避，直接一記松活彈抖閃電鞭 ，正中對方子孫袋 ，然后對著已經喪失戰斗力的皮衣混混，一頓暴打 ，順利拿下一殺 。
之后 ，曹軒又趁著武都頭正面和一個長毛混混對拳時，不講武德的背后偷襲 ，拽著頭發使勁往下薅 ，拿下雙殺。
等曹軒干倒兩個，其他人也基本結束了戰斗 ，大獲全勝。
說起來這群混混也是倒霉 ，《水滸傳》這群演員，個頂個的都是猛人 。
呼延灼 ，外號東方大力士 ，拿手絕活是拉直升飛機 。
阮小五，健美冠軍，一身的肌肉塊。
阮小二 ，京城體育大學散打出身 。
時遷 ，全國武術冠軍，號稱棍王 ，李蓮杰的師兄 。
武大郎 ，京城工人比賽武術冠軍。
王英，自幼習武 。
石秀 ，正兒八經的攔手門弟子 。
王進/楊雄 ，通精武術，過來還當了中國少北拳的形象大使。
余下的演員 ，雖然不是練家子 ，但自從進組之后，為了演好角色 ，就一直瘋狂健身練武 ，也就是冬天穿的厚，脫下衣服，都是肌肉大漢 。
就這幫人 ，別說這群盜版低配古惑仔了 ，你就是把真陳浩南和山雞拉來，也是挨揍的份 。
混混們被打的潰散奔逃 ，飾演王英的許敬義還不解氣 ，舉著一個混混的自行車追著砸。
還是藏金生怕鬧大了，見好就收 ，點齊人數 ，趕緊回宿舍 。
等回到基地大本營，有了劇組做靠山 ，大家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剛剛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漢”們就開始復盤剛才的戰役 。
戰績最突出的是呼延灼的扮演者賈石頭，身高力大 ，以一敵三并且完勝 ，其次就是阮小五和時遷，正面撂倒了倆。
再之后就是曹軒了，雖然手段不怎么光明 ，但戰績是突出的。
很多人也因此對曹軒另眼相看 ，小伙子長得白白凈凈的，下手那叫一個黑 。
趙小瑞還特意詢問曹軒以前練過嗎 ，曹軒老實搖頭 。
不過曹軒雖然沒練過武 ，但架沒少打。
曹軒上的高中是以藝術生為主的藝術教育特色高中，這年頭的藝術生 ，很多都是成績不好 ，來這種高中當藝術生混高中文憑，學校里一心學習的人少 ，混日子的差生多 ，氛圍自然算不上好 。
高中是市里，離曹軒家遠 ，沒有親戚朋友幫忙 ，他長得又帥，容易引起男生們的針對，想不受欺負 ，就得會打架 。
后來來到京城當群演 ，90年代中后期的治安遠不如后世，群演們搶通告或者蹲活占地盤 ，也時常有打架斗毆的事。
架打得多了 ，“功夫 ”就日益精進 。
正面對決不敢夸口，但這種幾十人的混戰 ，曹軒簡直是如魚得水 。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和大家顯擺了。
相比于精通打架這個人設 ，曹軒更喜歡當個“人畜無害 ”的小白臉 。
不過話說回來，一些特殊的經歷 ，總會讓人們的感情更加凝固和升華 。
打架 ，算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起來，曹軒就發現自己在《水滸傳》劇組人緣突然好了很多 。
很多主演看見曹軒都熱情地打招呼 ，對他的態度也由生疏變得親切和隨便 ，丁海風和藏金生更是招呼他坐過去一起吃 。
如果事先知道打架還能幫助自己積極融入劇組，曹軒昨天肯定會更賣力一點，他還有很多絕招沒來得及使呢。
依舊還有些蛋痛的皮衣混混：“……”
被薅禿一小塊的長毛混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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