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輪椅上的大佬1(修)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 ”有規律地響著,細長的鏤空秒針一圈緊接著一圈轉過羅馬數字盤。亞特蘭號外 ,幾只雪白的海鷗扇動著翅膀不時掠過游輪的側身,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落下人字形的陰影 。

蘇錦之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在他們這群排排站好的侍者面前地走來走去副船長。

他身材高大 ,穿著一件復古剪裁的黑色長外套略微掩飾他微胖的身軀,臉頰兩側刮得很干凈,口袋里垂出半截裝飾用的黃銅懷表鏈 ,像是中世紀城堡里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唯有額角薄薄的細汗顯示著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怎么還沒來……”他眉頭下壓,呼出一口氣后喃喃著,隨后轉身仰頭看了一眼墻壁上高懸的華麗掛鐘 。眼睛倏然瞪大 ,深吸一口氣后焦躁地搖著頭,繼續在他們面前來回走動。

踱步間,他的鞋跟與干凈的大理石磚相撞 ,沉悶急促的步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跟著他一塊緊張了起來。

蘇錦之算是這群人中最淡定的了,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副船長,隨后便抬手整理了下他的衣領 。

他這身侍者服是副船長找人為他量身定做的 ,較之站在他身邊的其他侍者身上穿的平價貨要更精細和舒適一些——也更勾人 。他在這家游輪做了三個月侍者就得了這身衣服,半分工資沒拿到,還花光自己幾乎所有的積蓄 ,而他費了這么多精力就是為了今天。

準確來說,是為了今天包下亞特蘭號最高三層樓的那個人——他在這個世界的拯救總目標秦葉舟。

亞特蘭號共有16層,是排水量在100000噸以上的超級游輪 ,被譽為“富人們的海上城市” ,而秦葉舟能包下整整三層樓,光是聽一聽就知道他多有錢了 。

可有錢人也很難伺候,距游輪出航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不到 ,但秦葉舟還沒登船,如果他超過游輪出航時間才登船的話恐怕副船長又有得忙了,所以也不怪他現在緊張成這樣。

“秦先生來了嗎?已經來了?! ”副船長拿著剛剛接通的手機 ,得到確認后滿臉狂喜,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做工精致的帕子擦著額上滲的細密汗珠,一邊朝蘇錦之走來。

蘇錦之見此趕緊放下整理衣領的雙手 ,狀似壓下眼底的慌亂和膽怯,露出一個干凈的笑容來 。但即便他已經努力笑得很“干凈”了,副船長還是恍惚了一下 ,他回過神來后馬上走到蘇錦之邊上,招呼廚師將食物推車交給蘇錦之,而后拍拍他的肩膀 ,在他耳畔低聲說道:“秦先生來了。”

“是…… ”蘇錦之低著頭輕聲應道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卻微微上勾,他忽視著身后其他侍者的唏噓聲 ,推著食物推車離開。

因著他的容貌,蘇錦之自上了這艘游輪后就沒少被人議論,即便他將系統給他在這個世界設定的“純潔 、善良 ”的小白花形象維持到了極致 ,絕對沒有出現一點崩壞的痕跡,也阻擋不了他同事的猜忌和鄙夷 。

可這有什么辦法呢?畢竟他出生于沒有丑人的星際時代。

那個時候的大部分人類都經過了基因改造,他們不僅擁有完美無缺有如上帝精心捏造的容貌 ,還擁有仿若鋼筋鐵鑄的強健身軀,以及百年千年的漫長生命。

但哪怕是這樣,他還是死了——死于搶救無效 。

一個在星歷3500年極度尷尬和無語的死法 ,畢竟那個時候的器官可以超過半數機械化替代,醫療高度發達,極少有人死于搶救無效 ,大部分人們只會在戰爭或是突發的死亡事件中逝去。

他明明就在醫院 ,可還是搶救無效死了。

因為他是個純人類 。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反正他現在死不了了 。

但是即使死不了,卻還是會感覺到不適和難受。

走到游輪第15層的時候 ,蘇錦之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他靠住墻深吸一口氣,咬了咬舌尖將涌上喉頭的惡心感壓下去 ,這才抬步繼續往前走。

“宿主您不舒服嗎?”蘇錦之這邊腳步才一頓,那個據說和他的靈魂綁定了的系統就開口說話了 。有些死板的機械音帶著少年特有的稚嫩,蘇錦之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零號 ,它說:“只要您趕快去到秦先生的身邊,就會很舒服了喔。”

“知道了。 ”蘇錦之冷淡地應聲,“就你屁話多 。”

任誰被人輪番念叨了“快去做任務不然你就會痛苦的死掉”整整三個月后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尤其是像蘇錦之這樣的人——想要活下去,特別怕死的人。

“嚶嚶嚶…… ”零號被宿主罵了一句,嗚嗚兩聲哭著離開了。

蘇錦之聽著零號的哭聲沉默了一會 ,竟生出了一點點的愧疚之心 ,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AI設定好的固有程序,但還是忍不住心疼一下 。

可當蘇錦之看清那位秦先生的模樣后,他就不想零號走了 ,而是想把它揪回來活活打死。

“你會不會做事?!”

因為看清秦葉舟模樣瞬間的一晃神,蘇錦之往茶杯里倒茶的壺口歪了下,撞到另一旁砂紫色的茶杯上。緊接著 ,站在秦葉舟身旁的一個保鏢就把他狠狠地推開了,讓他不得不往后連退幾步才能穩住身體 。

“抱、抱歉……”蘇錦之趕緊低下頭認錯道歉,雙手垂在身側 ,和大腿貼得緊緊的。

青年低垂著腦袋,鴉黑的碎發便順勢軟軟地搭在了額前,面色蒼白如紙 ,斂下的長長眼睫因為恐懼和驚慌微微顫著,襯著青年猶如沾著晨露的白色山茶花般美好的容顏,看上去十分可憐 ,倒是讓人再也忍不住責罵他半句。

所以推開他那人張了張嘴也還是沒能繼續把話罵出口 。

而坐在輪椅上的秦葉舟接過另一個保鏢遞過來的毛巾 ,緩緩揩著自己腿上的水跡,從頭至尾沒有看蘇錦之一眼——和那個人一樣 。

也許是看到秦葉舟沒有生氣,推開他的那個保鏢皺著眉嘆了口氣 ,走到蘇錦之身邊小聲道:“走走走,秦先生這不需要人服侍。 ”

如果是之前,蘇錦之為了完成任務讓零號不再念叨他恐怕還會掙扎一下 ,可現在看清了秦葉舟長什么模樣的他恨不得跑得遠遠的,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

于是他鞠了一躬,什么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

蘇錦之一邊走 ,一邊在心里呼喚系統:“零號,零號!你出來,給我解釋一下秦葉舟為什么會長得和那個人一樣?”

“拯救總目標的模樣是宿主自己選的 ,這還需要解釋嗎?”系統機械化地聲音不帶一點人氣,還挑釁味十足。

“我什么時候選的? ”蘇錦之走進廁所,用冷水澆了一把臉后才稍微冷靜一點 ,繼續逼問系統 ,“我問的不是你,零號呢?”

“宿主是在源世界死亡瞬間選擇的。”一號的聲音更冷了,“零號去總部為宿主爭取最新的福利去了 。 ”

死亡瞬間?

是了 ,他依稀記得他死之前,零號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請宿主選擇拯救總目標模樣,鑒于宿主此刻無法說話 ,宿主只需要在腦海中形成立體圖畫即可。

選個幾把啊!

他那個時候馬上就死了,意識模糊中好像看到了那個人站在自己面前,所以他滿腦子想的才是那個人 ,難道零號以為這就是他選擇的拯救總目標模樣?

蘇錦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鏡子中人,沉默了幾秒開口問道:“那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

一號回答他:“總部該選項福利名額已被搶光,宿主可在進入下一個世界時參與爭取。”

然而蘇錦之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 ,又聽一號說道:“但福利‘春宵一刻值千金\'仍然有效 。”

蘇錦之聞言挑了挑眉梢。

“春宵一刻值千金 ”福利正如其名,能對所有活著的生物使用,效果是能讓被使用對象獲得與使用者共度春宵的幻覺 ,且無任何事后后遺癥 ,安全放心,是每位宿主靠身體拯救世界,播撒愛的種子 ,共建社會大和諧的至寶。

缺點:只能在同一個世界使用 。

蘇錦之就是因為這個名為“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福利,在路上躊躇了許久后才決定上船來靠愛發電拯救秦葉舟的。

這是他能完成任務的唯一方法了。

秦葉舟長得帥又有錢,在以前恐怕沒有一個女人不想嫁給他 ,可惜他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膝蓋以下不能動彈,從此就只能一直坐在輪椅上了 。他.媽媽死得早 ,他爸又在他腿殘了后馬上給他取了后媽,還把只比他小兩歲的私生子帶進了家門,其用意昭然若揭 。

后來秦葉舟就六親不認 ,讓他爸去地里陪他媽去了。

當然后者是個謠言,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秦葉舟的爸爸已經死了 ,后母和弟弟過得不怎么好也是事實 ,他這人又不在乎親情,不在乎友誼,對生命不屑一顧。

蘇錦之不是他爸 ,也不是他基友,要拯救他,除非成為他的愛人 ,用愛溫暖他冰涼的心臟和身體,讓他感受到愛,才能使他和他一起共建美好世界 。

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效果 ,他就算不想真的和秦葉舟在一起也沒關系,白天演戲,做做樣子就行了。要是那個秦葉舟真長得帥 ,蘇錦之也不介意和他真的談一場戀愛——畢竟他在那個世界已經不能復活了。

而他死前還是個處 。

真是太慘了。

蘇錦之上輩子本來活得好好的,是星歷3000紀年地球唯一存活的純種人類星際外交官,然而他在接待完那個和秦葉舟長得一模一樣 ,披著人皮極度難纏的外星人回家后馬上就暈倒了 ,一檢查——全身性.器官衰竭,銀河系星系里唯一的絕癥。

他跑到β68座人馬星最好的那西港醫院接受治療,在醫院投入了自己全部家當 ,硬是挺了五年沒死 。

醫生告訴他,鑒于他是殘存的純種地球人,對外星生物上的微生物沒有任何抗體可言 ,而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又不足支撐他抵抗下接種疫苗的不良反應,所以為了他的安全起見,他最好一輩子躺在醫院的隔離房里 ,才有可能活下去。

進了醫院后,蘇錦之一直在思考是就這樣做一條咸魚到死,還是走出隔離房馬上死掉的人生抉擇。最終他決定回到地球最后看一眼他的家鄉后再入土——畢竟他也已經沒錢在醫院繼續維持機械器官的運行了 。

但就在他出發的前一天清晨 ,護士捧著一束鮮花推門而入告訴他有人來看望他時,蘇錦之馬上捂著口鼻倒下了——死于外星花粉過敏搶救無效。

——誰他媽給他送的外星花?!

但也許真是蘇錦之命不該絕,他還是沒死成 ,在系統空間睜開眼睛后發現自己被綁定了一個“熱愛生命系統 ”。

這個系統有兩個AI——懲罰者一號 ,和福利寶貝零號 。

零號負責在任務完成后發放獎勵福利,而一號則是負責任務失敗后以及任務過程中宿主消極做任務時進行懲罰 。

零號心疼他剛死,不僅免費給他了一個福利 ,還給他發放了很簡單的一個任務——他在這個世界只需要喚起拯救總目標人物對生命的熱愛之情,就算成功完成任務。

而任務一旦成功,他就能根據該世界的人均壽命情況獲得“長壽”福利 ,并能享受到該世界的最高待遇,怎么浪都沒問題,活到壽終正寢后去向下一個世界。

如果沒有零號給他開的后門 ,蘇錦之在這個世界本應該完成的任務是喚起10個人和拯救總目標人物對生命的熱愛之情,才可以進入到下一個世界 。沒有將拯救總目標從憂郁、厭世 、孤單、寂寞等情緒深淵中拖回來,或是沒有喚滿10個人對生命的熱愛之情 ,任務都算失敗,二者缺一不可。

蘇錦之上輩子因為純種地球人身份的緣故,一直以來都只能待在地球上 ,可是那個時候的地球除了黑石頭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而他患上器官衰竭之后更是除了純白色的病房和白大褂醫生后再也沒有看過別的東西了,加上他的身體狀況,那過得簡直比苦行僧還苦。但現在他不僅不用死還能享受生活 ,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任務呢?

結果他就被系統坑了 。

秦葉舟長得是真他.媽的帥啊,可他長得和他死前最后招待的那個外星人一模一樣,蘇錦之嚴重懷疑他得病就是因為這個外星人身上帶著什么怪東西。他死之前想得是如果他還有下輩子 ,一定要不要再讓他見到外星人了,披著人皮的外星人也不要!

可他現在已經上了系統的賊船了,他要是不乖乖地等著“拯救”秦葉舟 ,那就是他想不開想被一號搞死了。

一號是懲罰者,如果他不做任務,他在這個世界的病情很快就會加重 ,而且會過得凄慘無比,然后依據這個世界的人均壽命情況獲得“長病不死 ”的懲罰,被一號折磨得不成人形才會死去 。

而在這個世界他說不定要被一號搞個一百年才能死。

一號想搞死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而是日日如此。

而且一號已經搞過他了 ,現在也還在搞 。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出現于腦海里的同一時刻,蘇錦之就捂著絞痛的心臟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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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新文《胖狐貍》求預收

一號是很認真地在搞他,給了他心臟病人最痛苦的病發方式。

系統給他提供的這具身體不僅極度愛暈船,還是個天生的心臟病患者 ,副船長本來都不同意讓他上船,是他許諾了很多和秦先生在一起后給他的好處,副船長這才同意讓他上船的 。

然而蘇錦之自己一開始其實也沒把握自己到底能不能接近那個秦葉舟 ,但他的臉在副船長眼中似乎很不錯,所以他居然答應了 。

蘇錦之覺得這很不科學,但在零號告訴他這是它幫忙開的金手指之后 ,蘇錦之就覺得這沒什么不科學的了。

不過為了防止蘇錦之發病給他帶來麻煩,副船長讓人給他安排的工作都是比較清閑的,而他也就是這樣才在同事眼中坐實了“勾引副船長的小妖精”的名頭 ,以至于他一直被排擠冷漠。但他的同事整天罵他是個用身體賄賂副船長的賤人 ,卻不知道他賄賂副船長用的只是金錢和空頭支票 。

蘇錦之真正要“勾引”的人,是今天才登上亞特蘭號的秦葉舟。

秦葉舟一上船就去了第15層甲板的觀景臺,說什么——等日落后要看星星?據說他包下這座船最上的三層 ,就是為了遠離徹夜燈光不歇的城市,到寂靜的夜海上看一場閃爍耀眼的繁星。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蘇錦之也不用花五萬塊就為了上這艘船買通副船長讓他做服侍秦葉舟的侍者 。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 ,副船長特地吩咐了他們的領隊,不許他做重活,也不許他多做事 ,每天裝模作樣地擦個杯子就可以了。

如今他這具身體雖然有著先天性心臟病,但是在今天之前控制系統的都是零號,所以他三個月沒在拯救總目標身邊也沒發病過——這一點兒也不正常。

按理來說 ,一號為了督促他積極做任務,是不可能這樣給他放大水的 。

而現在,一號似乎是想將那三個月里錯過的所有懲罰一起集中起來似的 ,對他的心臟施壓。

蘇錦之蜷縮在地上 ,急促地喘息著,卻感覺心臟的窒痛越來越厲害,他努力穩住類似抽風一樣發抖發麻的雙手 ,從褲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心臟病藥。

但下一刻,藥瓶就因為他手抖得太過厲害而掉下去了,滾到以他現在狀況根本碰不到的墻邊一角去 。

一號聽著蘇錦之痛苦的喘息聲 ,用冰冷的機械電子音慢悠悠道:“因宿主之前消極怠工三個月,以及二十五分鐘前檢測到宿主對拯救總目標產生了五點恨意,特實行三級懲罰以示警告。 ”

蘇錦之身體在受折磨 ,但一號卻讓他神智保持清醒,防止他因病發而昏過去。

蘇錦之在腦海里對一號破口大罵:“消極怠工?秦葉舟那個時候還在國外,就算他在國內 ,我一個普通人要怎么到他身邊去?”

任憑蘇錦之脾氣再好,他現在都很想罵人 。系統給他搞來的這具身體,學歷一般 ,父母雙亡 ,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成年后打了兩年零工存下的五萬塊都被他拿去賄賂副船長這才有了靠近秦葉舟的機會 。

他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很認真地在準備拯救總目標的計劃 ,一開始,他是打算去應聘秦葉舟的小腿按摩工的。

但誰他媽知道秦葉舟就算找個按摩工,那也是找有高級證書的按摩工 ,蘇錦之哪來得及花個七八年考證啊,要是這段時間里秦葉舟想不開自殺死了怎么辦?

況且懲罰一共九級,一號現在給他的才是三級懲罰 ,蘇錦之上輩子雖然渾身是病,但他在的地方可是大星際時代,他住的醫院也不是太落后 ,甚至還很高級,所以在治療過程中他能感受的痛感其實并不多。

“一號,一號……”蘇錦之軟了聲音呼喚系統 ,“我錯了 ,我馬上去勾引,不,拯救秦葉舟 ,我保證不會再對他產生恨意,一點恨意都不會有…… ”

一號沒有說話,但蘇錦之能感覺到自己能夠呼吸了 ,心臟的絞痛也漸漸緩了下去 。

——冰冷的瓷磚提醒著他還活著這個事實。

蘇錦之冷汗津津地撐著洗手臺從地上爬起來,撿回自己的藥瓶后走出廁所,剛出門就被副船長逮到了:“你跑哪兒去了?秦先生他們那開始送餐了 ,我找了你好久,趕緊過去! ”

副船長把這些話說完,蘇錦之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廁所躺了一個多小時……

他現在好想回去洗個澡。

但是副船長不給他這個機會 ,直接把他拖到了餐車旁邊,把推把望他手里一塞,壓低聲音 ,因年老而變褐的眼瞳里滿是無聲的警告:“你可別辜負我給你尋的好時機 。”

讓一個在廁所地上躺了一個多小時的人去給人送吃的這種事也只有他們副船長干得出來了 ,雖然他們的廁所三個小時拖一次很是干凈,但蘇錦之還是覺得他很臟。

蘇錦之推著餐車緩緩往前走著,正在心里做著是先洗澡還是勾引秦葉舟的天人交戰。走到甲板門口時 ,先前推開他的那個保鏢看見他了,立馬上前道:“誒,怎么又是你?”

蘇錦之一聽他這話馬上就把頭低下了 ,縮著脖子生怕這個保鏢聞到什么不該聞的味道 。

那保鏢看到青年被他喊了一聲后就一直在顫抖,緊握在推把上的手指指尖微微發紫,手背白皙得幾乎能透光 ,連埋在肉里的黛色血管也能清晰地看清,就著突出的細骨齊齊映入眼簾,不禁心想他有那么恐怖嗎?

保鏢無奈地嘆了口氣 ,走到蘇錦之身邊幫他把餐車推進了去,在他身邊小聲提醒道:“這次別再打翻東西了,小心點。 ”

說完這話后他便合上了門 ,將游輪最高層上的觀景臺留給蘇錦之和秦葉舟。

蘇錦之有些驚訝 ,他原本以為這保鏢會要求換人呢,要是這樣他就先回去洗澡,等這個保鏢換班后他再來拯救秦葉舟好了 ,卻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進來了 。

蘇錦之收回凌亂的思緒,看向那個讓他心情無比復雜的人。

此時太陽才剛剛下山不久,海面與天空接壤的地方還殘留著飽滿而濃郁大片紅霞 ,遙遙望去還能看到幾只雪色的海鷗,在天際破開“人”字狀的空白漸漸遠去,而藍色越發深沉的另一邊天空上已經出現了幾顆星星 ,像是上帝摔碎的鉆石,不斷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拯救總目標坐在輪椅上,腿面上蓋著一條柔軟的深藍色的毯子 ,背對他望著廣袤無垠的藍空——這個人明明是來看星星的,可他現在卻背對著他追隨而來的繁星 。

秦葉舟自上船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個字,蘇錦之也不好揣摩他的心思 ,只能開了瓶紅酒 ,將撩人心扉的紅色液體倒入高腳杯中,輕輕放到秦葉舟手邊:“秦先生 。”

這一次,秦葉舟終于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表情冷淡 ,猶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異常深邃,眼睛是深灰色的,漆黑的瞳孔細小如針 ,直直刺入蘇錦之的心臟深處,高高在上地掂量著他靈魂的分量。因為側著頭,殘陽的余霞打在他另一邊眼睛里 ,為那些灰渡上一層紅棕色,就像是眼前的日落,又像是戰場上血肉與彌漫的硝煙交織而成的灰色血霧 ,在他深淵似的瞳孔四周不斷游移 。

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蘇錦之差一點以為自己又見到了那個令他毛骨悚然,渾身戰栗的外星人。

蘇錦之努力穩住身形 ,對著他輕輕笑了一下。

而在他笑了之后 ,秦葉舟就把目光輕輕移開了,不再用那雙能吃人的灰暗眼睛注視他 。蘇錦之看著他舉起盛有紅酒的高腳杯輕輕旋轉,直到艷麗的液體在杯壁上滾動 ,留下一道道磚紅色的酒淚后才抿了一小口——是真的一小口,就沾沾唇的那種程度。

蘇錦之沒有繼續看他,低著頭認真地將推車上的食物往餐桌上擺。

“會喝酒嗎? ”

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穿過他的耳膜 ,蘇錦之停了手上的動作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說話的那人竟是秦葉舟,連忙回答道:“會!”

青年回答得速度很快 ,隨后像是欲蓋彌彰一般,如同第一次見他那樣又垂著腦袋,聲音小小地:“會一點……”

秦葉舟看了他一眼 ,視線瞥到青年柔軟發絲間的發旋后忽然勾起了唇角,指指他身邊的一個椅子:“過來坐 。 ”

蘇錦之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秦葉舟還是笑著 ,更是抬手拿起他剛才開了的那瓶紅酒為他倒了一杯。

“放松點 。”秦葉舟聲音柔和而低沉 ,聽上去平易近人。

蘇錦之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捧著那杯紅酒神情更加恍惚了。

秦葉舟見他這樣,唇角的弧度彎得更深了 ,如同惡毒的皇后引誘白雪公主咬一口那顆淬了劇毒的蘋果般,沙啞著聲音催促他:“喝一口啊 。”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大提琴最低音弦被壓動時的聲音 ,惑人無比,但似乎又很熟悉 。

蘇錦之這才發現他和那個外星人還是有些不同的,那個外星人肯定沒這么好聽的聲音——雖然他沒有聽過他說話。

如同被浩瀚海洋中忽然出現的美艷海妖蠱惑了的水手那樣 ,蘇錦之聽著他的話舉起紅酒,在酒杯里深深嗅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幽香便立即縈繞而來 ,勾得蘇錦之忍不住先抿了一口,再喝第二口,等他將杯子完全放下后 ,酒杯已經空了。

青年的側顏精致漂亮 ,喝酒時雙眸半闔,長長的眼睫輕斂著眼底的水光,柔紅的唇貼在透明的杯壁上 ,輕輕吮動著將杯里的液體飲入口中 。

秦葉舟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在看到青年將杯里的紅酒完全飲盡后,他灰色的眼眸就變得宛若此刻天鵝絨般的夜色一般深沉了。

“你叫什么名字? ”

他輕輕開口 ,雙手十指交叉搭在自己腿上,眼睛又看向了繁星漸起的深色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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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輪椅上的大佬3(修)

蘇錦之在喝完那杯酒后,馬上就罵了自己一聲 。

一號給他弄的這具身體有心臟病,一直禁煙禁酒 ,可以說是毫無酒量可言,雖然秦葉舟讓他喝的那杯紅酒度數不怎么高,但蘇錦之的神經還是一下子就被酒精完全麻痹了 ,他覺得自己的血液摻了火焰 ,從腳底燃著直往腦袋上竄,心跳也漸漸加快,砰砰地撞擊著肋骨。

“蘇、蘇錦之……”蘇錦之聽著秦葉舟的問題 ,努力晃了晃腦袋,才勉強把話說清楚,然而他才剛剛回答完這個問題 ,他垂在身側的手就忽然被人握住了。

蘇錦之下意識地抽手,卻發現自己根本掙不開那人的桎梏——他手背被人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繼而又轉向更為柔軟的手腕 ,他聽到男人帶著笑意問他:“這么嫩,有十八了嗎?”

“已經滿二十了…… ”蘇錦之抬眸,撞入一雙深灰色的眼睛里 ,他失神了一瞬,下一刻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畫面完全靜止后 ,蘇錦之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到了秦葉舟腿上 ,還被他摟得結結實實 。

蘇錦之試著掙了掙,發現困住他的這雙胳膊結實有力,因為使了力氣更是有塊狀的肌肉隆起 ,簡直不符合這人是坐在輪椅上的殘廢的人設。

“秦先生! ”蘇錦之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

“嗯?”男人用鼻音低低地回應了他一聲,但并沒有松開摟在他腰身上的雙手,還用高挺的鼻梁在他頸間輕蹭著 ,嘴唇也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吻著他,熾熱的氣息撩燙得蘇錦之差點沒從他腿上跳起來 。

秦葉舟察覺到他的緊張,嗤笑一聲按住他:“輪椅沒問題。”

但蘇錦之其實不是很想問秦葉舟這個問題。

他想問的是男人杵在他腿間那根硬邦邦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有這么妖艷美麗 ,叫秦葉舟只看了他一眼就硬了?可是他剛剛還在廁所躺了一個多小時呢……

然而秦葉舟這個時候已經親到了他的鎖骨,察覺到青年的身體仍然緊繃著,他抬起頭捏住蘇錦之的下巴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細圓的瞳孔漆黑如夜,低沉的嗓音像是大海里魅惑人心的海妖 ,極度勾人:“第一次? ”

蘇錦之仰著頭望進他的眼眸 ,被瞳仁周圍的灰黑霧氣緊緊攫住,他感覺自己根本無力從這深淵中逃脫,只能張著嘴巴急促地著喘息著 。

秦葉舟看著青年猩紅的舌尖蹭著雪白的牙齒輕輕說話 ,比剛剛那杯昂貴的紅酒還要撩人心扉 。

“是的……秦先唔——”蘇錦之顫抖著才說出三個字,就被秦葉舟吻住了,火熱的唇壓下來 ,細細密密地在他唇上輾轉,男人像是禁欲了幾百年的修道士,一朝破戒 ,便恨不得將他整個吃了下去般激.烈地吻他,叫蘇錦之忍不住也跟著他一起投身于欲.火之中。

男人的舌尖觸碰到他的剎那,欲望便如同開閘的洪水猛然傾瀉而下 ,瞬間將他吞噬沒頂,拖入無底深淵,讓蘇錦之根本來不及 ,也想不起召喚一號開啟“春宵一刻值千金”福利。

最后殘余在他腦海里 ,就是自己饑渴難耐地扯開秦葉舟的衣服,主動騎到他身上沉淪的破碎畫面 。

蘇錦之是在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感覺中醒來的,第一次就嘗試這么高難度的動作 ,他簡直不敢相信昨晚那個饑渴難耐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宿醉帶來的頭痛很折磨人,蘇錦之揉著額角呻.吟了一聲,等痛感稍微減輕一些 ,這才有空打量他現在待的這間屋子。

他睡在一個半露天式的高級套房里,整個房間的色調明亮簡約,地上鋪滿了柔軟綿密的地毯 ,纖塵不染,極為干凈,陽光可以輕易的穿過透明的玻璃撒滿他全身 ,為他披上金黃色的光毯 。

但即便如此,蘇錦之也無法從那蓋滿了他全身的陽光中感到一點溫暖和舒適,更別提他心臟處傳來的隱隱絞痛和不受控制的急促喘息。

蘇錦之趕緊伸手去掏他隨身攜帶的心臟病藥瓶 ,然而這一摸 ,他才發現自己不僅睡覺的地方變了,他連身上原本穿著的侍者服已經被換成了昂貴的真絲睡袍,涼涼地貼在他身上 ,勉強遮住他一身的吻痕和歡.愛中因為激.烈愛撫而留下的紅痕。

他撐住床榻緩緩起身,剛想要下床找藥,套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

秦葉舟轉著輪椅移到他身邊扶住他 ,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聲音滿含心疼和寵溺:“怎么起來了,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 ”

蘇錦之看著他的表情目瞪口呆地重新躺下 ,跟在秦葉舟身后進來的穿著一身白大褂,明顯是個醫生的人也趕緊拎著醫藥箱上前,帶著塑膠手套 ,什么話也不說捋了他的衣袖就給他來了一針。

蘇錦之愣愣地看著針管里冰冷透明的液體被推進自己血管里,隨后一只溫暖的手摸上了他的頭發,一杯溫水也被遞到他面前:“怎么還是這樣呆呆的?”

秦葉舟說完這句話 ,又送來幾顆藥丸 ,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開口:“吃藥。”

蘇錦之低頭看了一眼,是原身常吃的那幾種藥,但又多了其他兩三顆不同的 ,他乖乖地接過藥,加水送進肚里后又繼續扮演無辜失足少年弱弱地坐在床上,垂著頭沒有說話 ,手卻緊緊地攥著被單,似乎還沒緩過神來,惹得秦葉舟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發 ,然后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

還好這床不怎么高,秦葉舟斷腿之前長得也高,不然以他現在坐在輪椅上的海拔恐怕很難完全這個動作。

秦葉舟溫熱的唇貼在他耳側 ,用低沉的嗓音輕聲哄道:“你剛吃了藥,現在還早,你再睡會 ,等會我帶你去吃飯。 ”

然而床上青年還是呆呆的:“嗯……”

秦葉舟收回放在他腦袋上的手 ,好笑道:“那我走了?”

“秦先生! ”青年聞言猛然睜大眼睛,抬手抓住他的衣擺,“我——”

秦葉舟笑了笑 ,說道:“有什么事等會吃飯的時候再說 。”

青年這下只能訥訥地松開手:“哦……我…… ”

“不要多想 。 ”秦葉舟見狀,又對他笑了一下,摸摸他搭在軟被上的手后這才離開。

秦葉舟一走 ,蘇錦之馬上開始召喚系統:“系統?系統?一號?我昨晚怎么了。”

一號冷冷道:“你們喝的紅酒里被人下了高濃度的催情劑 。”

蘇錦之:“??? ”

臥槽?他雖然有預謀去勾引秦葉舟,但可沒打算使這么下三濫的手段啊。下□□多么俗!多么LOW!還會留下證據!他才不會這樣瞎搞呢。

“一號,那你知道是誰下的藥嗎?”蘇錦之接著問一號道 。

一號回答他:“是你的同事 ,孔詩飛。”

孔詩飛?蘇錦之知道這個女的,長得挺不錯,見誰都是一副甜甜的笑臉 ,在他們船上的侍者圈里人緣很好,和他這個經常受人排擠的清純賤貨完全不同。可蘇錦之不知道孔詩飛為什么要這樣害他,明明他和她并沒有什么正面沖突啊 ,前幾天她還送了他一袋芝麻小餅干呢 。

蘇錦之滿臉疑惑:“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

“她聽到了你和副船長的對話。”一號呵了一聲后回答他 ,“知道了你們的陰謀詭計。”

蘇錦之:“…… ”

好吧,一號這么一說倒是點醒了他 。

孔詩飛既然知道了他要勾引——不,是拯救秦葉舟的計劃 ,那她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她之所以在他給秦葉舟送來的酒水里下大劑量□□,是因為她算著他一定過不了保鏢安檢那關——保鏢在他送來紅酒里發現了不對的東西,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的下場是什么。

到時候她說不定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去服侍秦葉舟了也說不定呢?

可是孔詩飛恐怕沒有料到……守在門口的那保鏢居然認識他,沒怎么細查就讓他進去了,還讓他順利地爬上了秦葉舟的床 。

“這不科學!”蘇錦之喊道 ,“他們都不查一下那個酒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嗎?還有孔詩飛哪來的高濃度催情劑?”

一號回答他:“這是我給你開的外掛 。 ”

蘇錦之不信。

“這都是命。”一號提醒他說,“秦葉舟會喝不出那酒有問題?”

蘇錦之聞言咋舌不已,轉而一想也是 ,那秦葉舟就是個賤人啊,他恐怕在抿第一口酒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結果還讓他喝了一整杯紅酒 ,這是人能干的事嗎?

不過昨晚真的好爽啊……難怪未來世界那么多人約炮 ,還喜歡跨星際約不同物種的炮,畢竟開了葷再想吃素真是太難了,雖然爽過頭了他的屁股現在還有點痛 。

但是蘇錦之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這樣沉迷秦葉舟的肉體 ,畢竟他白天演演戲也就算了,要是晚上還要和秦葉舟負距離接觸,全天24小時不帶停地演戲 ,蘇錦之擔心自己說不定會崩壞人物形象,到時候被一號搞死就完了。

如果秦葉舟今晚要是還想上他,他就用那個“春宵一刻值千金 ”福利應付他吧。

這樣想著 ,蘇錦之又拉起被子在這張豪華大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

正午時分,蘇錦之被人叫醒了。

“蘇先生。 ”那個人恭敬地捧著一套做工精致的衣服站在柜子邊,笑盈盈地對蘇錦之鞠躬 。

蘇錦之不認識他 ,但出于禮貌,蘇錦之也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秦絡看著青年坐在床上對他怯怯地笑一下,臉頰兩側的紅暈順著白皙肌膚一路蔓延至脖頸 ,他只瞥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垂下眼簾把秦葉舟讓人為青年準備的衣物放到一旁床頭柜上,又笑著說:“蘇先生,我是秦絡 ,這是秦先生為您準備的衣服,他在樓下等您。我在門口,有什么事您可以喊我 。”

說完這些話后 ,秦絡又彎腰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蘇錦之望向床頭柜上的衣物,伸手摸了一把,感受著那柔滑的觸感 ,心里嘖嘖稱奇,未來的衣服大多是生物纖維,可沒有這樣舒適柔軟的手感。雖然很想再摸幾下 ,但蘇錦之還是很快把衣服穿好了 。

也不知道秦葉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給他準備了一件奶茶色的圓領羊絨衫,穿上去倒是把他襯得更加人畜無害 ,只是他脖頸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卻是一點也遮不住 。

蘇錦之對著鏡子照了半天 ,忍住拿下架子上白毛巾當做圍巾的念頭,推開了套房的門。

秦絡就在外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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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輪椅上的大佬4(修)

秦絡看見他出來,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走在他身邊為他引路:“蘇先生 ,您這邊請 。”

但是蘇錦之看著他對自己的笑容,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想起一號提醒他要維持人設的事 ,蘇錦之趕緊掐著嗓子假裝怯生生地說道:“秦 、秦絡先生,你叫我錦之就可以了…… ”

秦絡又笑了笑,說:“您可是秦先生身邊的人 ,您的名字只有秦先生能叫。”說完他便轉過了頭,似乎不想再和蘇錦之繼續說話。

蘇錦之也沒自討沒趣地上前湊 。

他問一號:“我怎么覺得這個秦絡,他好像不喜歡我?”

一號說:“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你長得不太討喜。 ”

蘇錦之很不高興:“不是說好了我是小白花人設嗎?身體是你們給我找的 ,你們得負全責啊。”

一號說:“相由心生 ,這個我們AI是做不了主的 。”

蘇錦之:“…… ”

他跟著秦絡走,沒一會就到了套房樓下的用餐大廳,秦葉舟早就在桌前等著他了。

看到青年的身形出現在門口 ,那個灰眼睛的男人原本冷硬嚴肅的面容便如遇春的冬冰融了開來,笑著對他招招手:“錦之,過來。”

秦葉舟現在可是蘇錦之的命 ,他說的話他能不聽?哪怕男人這動作就像叫小狗一樣,蘇錦之還是很快就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低著頭輕聲道:“秦先生……”

“身體好點了嗎? ”秦葉舟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又握住他搭在膝上的微涼的手指,“你有心臟病?早知道昨晚就不該那樣操累你了 。”

操累?

蘇錦之額角一跳,思索著秦葉舟到底有沒有用錯詞 ,面前還卻擺出一副慌亂又無措的表情:“秦先生……我不是故意隱瞞——”

他話沒說完,秦葉舟就笑了:“你喜歡我嗎? ”

蘇錦之囁嚅道:“喜歡…… ”

秦葉舟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看著蘇錦之 ,就像盯著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兔子 ,低聲笑道:“那就夠了。”

“先吃飯,等會帶你去玩。”秦葉舟按響桌上的叫餐鈴,叫廚師開始上菜 。

蘇錦之一愣:“可是 ,我等會還要上班…… ”

“不用上了 。”秦葉舟轉頭,在他唇角親了一下,“我把亞特蘭號買下來了 ,現在我就是你的老板。”

我的天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蘇錦之一邊被秦葉舟親著一邊在心里感嘆 。

然而秦葉舟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哐當 ”的一聲。

蘇錦之連忙推開秦葉舟坐直身體,朝聲源處一看 ,這一看卻發現了一位老熟人——孔詩飛面色煞白,正手忙腳亂地撿著掉在地上的餐具。

秦絡立即抬手,對另一個侍者耳語 ,讓他送兩套新的餐具過來 。

隨后秦葉舟攬住蘇錦之的腰,在他耳畔說話:“錦之怎么一直看著她,熟人嗎?”

“嗯……”蘇錦之應了一聲 ,思考著要不要和她打聲招呼 ,“她是我朋友。 ”

剛剛撿完刀叉的孔詩飛聽到這句話動作便頓了頓,抬起頭弱弱地對著蘇錦之笑了一下,又怯怯地望向秦葉舟 ,細著聲音開口,聲音又嬌又羞,糯糯地勾人:“秦先生……我不是有意——”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秦葉舟完全無視了她,用調羹舀了一勺剛剛端上來的熱粥,仔細吹涼后送到蘇錦之嘴巴邊:“錦之 ,張嘴。”

孔詩飛看著秦葉舟像照顧一個全身殘疾的廢人那樣給蘇錦之喂飯,剩下的話便全部哽在喉嚨里了,恰好這時又有其他侍者來催促她離開 ,孔詩飛只能悻悻地退下 。

但被哽到的其實不止孔詩飛一人,蘇錦之也被哽到了。

秦葉舟的愛情來得太突然了,他簡直像是一夜之間他的美貌迷到魔怔 ,已經著魔了的瘋子 ,對他好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地步。以秦葉舟的能力,早在昨晚那酒出事的時候,他應該早就叫人查清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他的來歷 ,他和副船長的“陰謀詭計 ”在秦葉舟面前恐怕也早已無所遁形 。偏偏秦葉舟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按照著寫好的劇本陪著他一起演情深似海的戲碼。

而秦葉舟至今依然沒有問過他一句話,這才是蘇錦之心慌的來源。

但最重要還是……

秦葉舟頭上那為0/100的進度條 。

不過蘇錦之轉念一想 ,按照他在船上的風評和那可疑的身份來說,進度條不是負的他就該謝天謝地了,可這樣下去 ,他要等到猴年馬月秦葉舟頭上的進度條才會動一下呢?

因為心事重重,即使眼前的飯菜十分美味,蘇錦之吃得也有些食不下咽 ,耗子啊吃飯時秦葉舟接了個電話,隨后就對他說抱歉,大致意思是他等會不能帶他去玩了 ,他現在有件大事急需處理 ,等晚上再來補償他的小寶貝 。

蘇錦之趕忙連連點頭,他現在也急需靜一靜,重新想個法子喚醒秦葉舟對生命的熱愛之情 ,否則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一號弄死了。

秦葉舟這一去就沒再回來過,蘇錦之樂得輕松 ,一個人就吃掉了那桌的大半東西,吃得有些撐,就在游輪上隨意散步消食 ,反正秦葉舟也沒禁止他的行動,結果轉著轉著就轉回了他原先的船員宿舍。

他住的是單人間,游輪上的員工福利還是很不錯的 ,宿舍雖小,但內部裝飾甚至比一般星際酒店的標準間還好得多 。既然都來到這里,蘇錦之就準備回房收拾下自己的東西。可他剛剛握住門把 ,不知在旁邊埋伏了多久的孔詩飛就跳出來喊住了他:“錦之!”

蘇錦之回頭 ,照著人設對孔詩飛淺淺一笑:“詩飛。”話一出口,蘇錦之自己都抖了一下 。

孔詩飛小跑到蘇錦之面前,撐著膝勻著呼吸 ,試探性地問他:“錦之……你和秦先生? ”

蘇錦之低下頭,耳廓染上淡淡的緋色,演技一秒上線:“我和秦先生在一起了…… ”

“這樣啊……恭喜你了。”孔詩飛面上雖然還是笑著 ,內地里卻恨得直咬牙。

昨晚秦葉舟那邊一直沒什么動靜傳來,她本來就急得不行,早上讓她去給秦先生送餐具時她還高興了一會 ,以為蘇錦之著了道被人帶走了,結果她卻看到剛剛那一幕……

“你和秦先生……是怎么在一起的?你不是和副船長?”孔詩飛說到這里就驚恐地捂住嘴巴,像是不小心說出了什么大秘密般驚恐 。

蘇錦之還以她一個羞澀的笑容:“我和副船長沒什么的。秦先生……秦先生他昨晚喝多了酒 ,和我是不小心的。 ”

喝多了酒 。

這四個字讓孔詩飛更加心塞:難道昨晚加了料的那瓶被秦葉舟喝了?可是蘇錦之是怎么過的保鏢那一關?

孔詩飛問他:“是不小心啊?可我看秦先生對你那么好……”

這人又不是他的拯救目標,蘇錦之懶得和她虛與委蛇,便決定加把火力惡心她:“秦先生心疼我是第一次 ,要對我負責呢。”

嘻嘻。

這話蘇錦之自己聽著都惡心 ,她就不信孔詩飛還問得下去 。

果不其然,孔詩飛聽到他這句話臉都綠了,僵硬地勾了勾唇角訥訥道:“哦……那我祝你們幸福 。 ”

蘇錦之又回了她一個純潔干凈無暇的笑容 ,雙眸晶晶亮亮的,像得到了好朋友祝福的新婚人士般道謝:“謝謝你。”

孔詩飛失魂落魄地走了。

蘇錦之聳了聳肩就開門進了他的宿舍,剛一進門 ,宿舍床頭柜邊的固定電話就響了,蘇錦之接起來,是副船長 。

副船長在電話里不斷夸贊他 ,說他真是守信用,那么快就收走了秦先生的心,還給了他這么大的好處。

蘇錦之一聽就奇怪了 ,他還沒來得及給秦葉舟吹枕邊風呢,副船長得了什么福利?

結果副船長告訴他,他現在已經不做亞特蘭號的副船長了 ,秦葉舟給了他一艘規模比亞特蘭號小一些的游輪讓他做船長。

副船長說完這些話后 ,蘇錦之冒了一背的冷汗 。

“錦之啊,以后我就不能再護著你了,不過你有秦先生 ,好好把握啊。”

蘇錦之干笑兩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隨后再度調出秦葉舟的拯救總進度面板來看,生怕它掉到0以下,但這一看卻發現它由原來的0/100變成了1/100 。

看到這漲得莫名其妙的一點好感值 ,蘇錦之滿腦袋問號。

晚上,秦葉舟讓秦絡來找蘇錦之,將他帶到頂層的露天溫泉處。

蘇錦之見到秦葉舟時 ,他手上還拎著他剛剛從宿舍整理出來的一箱破爛行李,而秦葉舟僅穿著一條泳褲,肩上搭著毛巾泡坐在溫泉池里——他不能游泳 。

但秦葉舟的身體不像一般的殘疾人那樣瘦弱 ,那天他抱他時蘇錦之就感受到了。現在他脫下衣服后,更加能看出這人極為精壯結實的身軀。

身體孱弱白皙的蘇錦之和他比起來,更像個殘疾人 ,還是半身不遂的那種 。

秦葉舟看到蘇錦之來了 ,立馬對他招了招手 。

男人撐在頭坐溫泉池邊,磁性低沉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意,深邃的灰色眼睛幽幽地看著他 ,猶如一池深潭,深不見底,能將他輕易拖進水底溺斃:“錦之 ,來—— ”

蘇錦之一聽他的聲音就迷迷瞪瞪地便抱著他那一堆破爛行李過去了:“秦先生。”

“會游泳嗎?”秦葉舟指了指一旁大大的淡水泳池。

到海上游輪的泳池里游泳,蘇錦之實在不能理解這項富人樂趣,不過他也不會游泳 ,便只能答道:“不會 。 ”

秦葉舟從溫泉里伸出手,在蘇錦之裸露在外的腳踝上摸了一下:“那你去換身衣服過來一起泡吧。”

蘇錦之環視了一圈四周,正在尋找找放東西和換衣服的地方 ,就聽秦葉舟說道:“你的行禮就放在這里吧,換衣間在那邊。”

秦葉舟都這么說了,蘇錦之便毫不在意地把他的行禮直接放到了溫泉旁邊 。

進了換衣間 ,蘇錦之馬上給自己甩了一巴掌——叫你聲控!叫你顏狗!

但他還是馬上把衣服換好了 ,等他從換衣間出來后,就看到了秦葉舟正捧著從他行禮箱中掏出來的一本素描本聚精會神地看著,旁邊是他放在行禮箱底部被洗得干干凈凈的內褲。

——怎么連這種東西都掏出來了??

“秦先生! ”蘇錦之快步走到溫泉池子旁邊 ,抓住內褲趕緊往行李箱里塞。

秦葉舟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從青年的臀.上飄過,瞧著青年的動作笑了一下 ,遞給他一條毛巾,扯著他的手腕道:“別收拾了,下來 。 ”

蘇錦之反抗不了他 ,只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毛巾滑進溫泉池里。

“這是你畫的嗎?”秦葉舟舉著素描本移到他面前,指著一幅畫滿了向日葵的畫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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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輪椅上的大佬5(修)

蘇錦之隨意瞧了一眼,回答道:“嗯 。”

秦葉舟夸他:“畫得不錯。 ”

蘇錦之笑了兩聲,垂眸看著水面說道:“隨便畫的……”

溫泉池里的水很干凈 ,因為深藍色的瓷磚底的緣故 ,蘇錦之可以清晰看到夜空的倒影,還有秦葉舟看向他的那一雙深灰色的眼睛——這種顏色的眼睛很少見,在他的記憶之中 ,除了這個男人,他沒有看見過第二個人有著這樣顏色的眼睛。

那個灰眼睛的男人注視著他,目光很深邃 ,他笑著轉過身攬住他的肩,在他頸窩處吮了一口,溫熱的唇緊緊貼著他頸部的肌膚 ,聲音里帶著溫柔笑意問道:“那怎么沒繼續畫了,還那么小就出來工作?”

“沒有不畫了,只是畫的少 ,本來是打算上美院的…… ”蘇錦之抿抿唇,頓了頓話音補充說道,“不過錢不夠……就沒有繼續念書了 。”

他接管這具身體時 ,原身正躺在柔軟的沙發上 。屋里又悶光線又暗 ,周遭是死一般寂靜,但整間屋子收拾得很干凈,房內所有門窗都鎖死了 ,茶幾上放著一個燒得只剩下一點灰色煤渣的炭盆,和一幅沒有畫完的畫。

秦葉舟這時候也翻到了那張畫。

那是一張全家福,畫里畫了三個人 ,最中間的人是原身,他笑得很開心,而旁邊的一男一女面龐卻是空白的 。那張畫是夾在素面本里的 ,因為這本素描本上其他畫都是蘇錦之自己畫的,而不是原身。

秦葉舟看著那幅畫,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他點點頭 ,將素面本放回行李箱內,問蘇錦之:“錦之有什么心愿嗎?”

蘇錦之一愣,回憶著原身殘存的意念 ,緩緩說道:“有錢把病治好 ,然后繼續念書畫畫吧…… ”

這是原身的愿望,說出來秦葉舟應該也不會多有懷疑,畢竟這樣一切都算解釋得通了——他勾引秦葉舟 ,是為了拿他的錢治病念書 。

原身過得很苦,他喜歡畫畫,考上了國內著名的美院卻沒錢去念 ,僅有的高中文憑和心臟病病史又讓他幾乎找不到什么工作,他一開始拿去賄賂副船長的五萬塊其實是原身丟失了后來又讓零號找回來的,原身打算拿去治病的救命錢——雖然它可能不夠。

因為原身漂亮的臉蛋 ,有人找到了他說有人愿意出錢包養他,為他治病供他念書。

是拋棄自尊繼續活下去,還是一個人孤獨痛苦的死去?

原身想了一夜后答應了 。

蘇錦之不知道原身當時的心思是怎樣的 ,高興?悵然?還是無奈?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那人是個騙子。

他從原身在銀行取錢起就一路跟著他,將剛剛從醫院出來的原身騙到賓館 ,把原身放倒后搶走了他隨身攜帶的那五萬塊。原身絕望之下 ,這才回到原來的出租屋內點炭自殺 。

如果原身還活著,他說的愿望恐怕也就是他的愿望。

至于他自己的愿望……

“錦之還真是一點都不貪心,難道錦之就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嗎?”男人聽完他的話后笑了笑 ,捏捏他的鼻尖。

蘇錦之頓時回神,抬頭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小聲道:“那樣就太貪心了……”

秦葉舟捏起他細白的下巴,身軀緩緩下壓,在他唇上輕輕咬著 ,用舌尖勾勒著他的唇型,又輕輕吸吮,模糊不清地啞聲道:“沒關系 ,錦之可以這樣一直貪心下去…… ”

他說著,細碎的吻便順著蘇錦之的脖頸一路往下,熾熱的吐息激得蘇錦之渾身酥麻 ,忍不住輕輕顫抖 。

他能感受到那兩片溫熱的唇瓣停在他鎖骨處 ,反復舔.舐啃咬,又繼續下移,所過之處又酥又癢 ,誘惑著他展開身體迎合男人充滿愛.欲的動作 。

蘇錦之開始召喚一號:“一號,一號,趕緊用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福利。”

他屁股還有點痛呢 ,今天就算了吧。

然而一號冷漠道:“哦,宿主,之前零號可能忘了告訴你 ,任何福利對拯救總目標都是無效的,否則就等同于作弊 。”

蘇錦之:“??? ”

秦葉舟都把他內褲脫了你才和我說這個?

然后蘇錦之就只能仰著頭望著海上繁星已出的夜空,在水里舒展著身體努力配合男人 ,任由秦葉舟在他體.內沖撞。

情.事停止后,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秦葉舟開始抱著蘇錦之一起看天上的星星,看來他是真的看喜歡星星 。

而秦葉舟看星星時還不老實 ,一邊揉捏著蘇錦之的臀.腰一邊問他:“好看嗎? ”

說實話 ,很好看。

雖然蘇錦之早就在太空站里看過比這壯觀數十倍的星空,但他現在在的地方是地球,是那個在未來早已消失的地球 ,他的母星。

在蘇錦之心里沒有哪片星空比這更美,但他還是說道:“不好看 。”

秦葉舟這下來趣了,眼底滿是興味 ,挑眉問他:“為什么?”

蘇錦之轉了個身坐到他面前,望著秦葉舟倒映著大片星星的眼睛道:“秦先生的眼睛里也有一片星空,那才是最好看的。 ”

秦葉舟聽到蘇錦之這么說馬上就笑了一聲:“我眼中可沒有星空。”

“我眼中只有你 。”秦葉舟抱住他的腰 ,聲音低沉而沙啞,在他耳邊喃喃道。

撩人不成反被肛,蘇錦之佯裝感動地望著秦葉舟 ,心底卻一點兒都不相信秦葉舟說的話。

他之前都和副船長打聽好了,秦葉舟當初可是準備帶著他的老情人上船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 ,后來他又和那女人分手了 ,獨自上船 。不過副船長后面又告訴他,那女人最后還是買了亞特蘭的高級船票上了船,只是她沒有秦先生的允許 ,不能進入被秦葉舟整個都包下了的最上三層而已 。

所以秦葉舟對他說的這些情話,他是腦子抽了才會相信——更何況秦葉舟頭上藍條進度只有兩點。

才兩點!

而且還是因為啪啪啪才漲的!

蘇錦之總算是發現了,只要他陪秦葉舟啪啪啪一次 ,再說些膩死人的情話,他頭像的進度條就會像打發要飯的一樣給他漲上1點,姑且算是嫖資。

但即便如此 ,戲還是得演下去 。

蘇錦之覺得現在就把他隱瞞的一切事主動交代了才好,不然不知道日后秦葉舟會弄出什么幺蛾子來:“秦先生,我其實是故意想…… ”

“想來勾引我的?”秦葉舟笑了笑 ,撩開青年額前的濕發落下一吻,“那你成功了。”

青年聽到他這話,倒是有些難過地別開了頭:“我…… ”

秦葉舟道:“不過你只要給我一樣東西 ,我就不生氣了。”

青年轉過頭看著他 ,眼底滿是疑惑:“……是什么?”

“你的心 。 ”秦葉舟說著,骨結分明手指也在往下滑動,滑到青年胸前隨著心跳微微起伏那處肌膚停下。

蘇錦之聞言就愣了一下 ,苦笑道:“可它是壞的。”

秦葉舟勾起唇角,握住他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那我把這顆好的給你,我只要你那顆壞的就好 。”

海面上隱約傳來風聲 ,破開夜色掠過他的耳側,男人低下頭,唇貼著他的低聲喃喃道:“你愿意嗎? ”

“愿意…… ”恍惚間 ,蘇錦之聽到自己這樣說道。

然而他才說出這兩個字,就被男人按進水里又來了一次。

事后,蘇錦之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扶著自己半廢的腰 ,看著秦葉舟腦袋上碩大的“3”,滿足地笑了 。

然而他這個表情落在睡在另一旁的男人眼里,就給他帶來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秦葉舟眸光閃了一下 ,但倏地又恢復了平靜 ,如同一灘沉寂的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蘇錦之就這樣被秦葉舟當心愛的小情人兒養了好幾天,體力和花樣多得蘇錦之嚴重懷疑他不是個殘疾人——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用騎乘姿勢 。

秦葉舟的進攻并不猛烈 。也許是他的身體受限,又或許是顧忌到蘇錦之的身體 ,他并沒有讓他累到,還每天請他的專屬醫生來為蘇錦之檢查身體,并讓秦絡對外聯系最好的心臟病醫生。

蘇錦之之前的老同事現在見到他這個勾走了副船長心智又迷惑了秦先生的妖精都是笑瞇瞇的 ,完全不見以往那副鄙夷刻薄的嘴臉,讓蘇錦之感慨不已。

但有個人除外,那就是孔詩飛 。

那天蘇錦之確實把她惡心走了 ,但在那之后,孔詩飛每次見到他臉上雖然也是掛著淡淡的笑,但眼底的不屑和可憐卻是掩蓋不住的。

蘇錦之一直不知道她在可憐自己什么。

直到他見到了云菲菲 ,秦葉舟的前女友 。

云菲菲是個大美人,兩條雪白的大腿又長又細,胸前兩團白花花的東西看得蘇錦之都想上去摸兩把——男人他摸過秦葉舟的了 ,不過他的胸很硬。唯有女人……他還沒試過呢……即便看慣了未來星際人們的美顏 ,蘇錦之見到他時還是不由地贊嘆了一下。

不過這種事蘇錦之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

那天吃完午飯后,秦葉舟就說他有點事要去談,就讓蘇錦之一個人在船上溜達 ,并把自己的手機給了蘇錦之,說如果有什么就讓他給秦絡打電話就好了,反正秦絡就跟在他身邊。

蘇錦之在這個世界里是沒有手機的 ,其一是因為他的錢都拿去賄賂副船長了,其二是因為他是星際大時代來的人,實在看不上這幾千年前的老古董機……

反正他有系統 ,游輪上也有電視和電腦,蘇錦之在外面又沒有什么可以聯系的人,就一直沒去買手機。

云菲菲走過來時 ,蘇錦之正在欄桿旁邊找光線最好的地方玩著自拍 。

“你好。”

蘇錦之拍得正入迷,云菲菲突然的一句話嚇得他差點沒把手機扔下海去——畢竟自拍這種事被人逮到還是有點羞恥的。

云菲菲趕緊道歉:“抱歉,我嚇到你了嗎? ”

蘇錦之抓穩手機后轉過身對她笑了笑:“沒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 。”

云菲菲聞言就松了口氣 ,拍拍自己鼓鼓的胸對蘇錦之伸出手:“你好,我是云菲菲 。”

蘇錦之好奇地看著她的胸,回答道:“你好 ,我是蘇錦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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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輪椅上的大佬6(修)

蘇錦之沒有重點關注云菲菲的胸鼓起的弧度 ,而是重點關注了下數量,他動動嘴唇,小聲數著:“一 、二……”

“你為什么要一直盯著她的胸看?”一號突然出聲 ,問他道。

蘇錦之回答它:“我沒見過長兩個胸的女人啊 。 ”

一號:“???”

“不知道哪個死鬼搞的流行趨勢,3000紀年流行的都是長3個胸以上的審美。”蘇錦之幽幽地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絕望 ,“我想了想,覺得我可能接受不了這種審美,所以還是去喜歡男人好了 ,后來我就彎了。 ”

一號:“……”

蘇錦之語氣沉重:“我這都是被逼的!”

一號:“我知道了 ,好了你別再說了 。 ”

云菲菲沒有過于關注蘇錦之的視線,或許又是她很享受來自男人的這種眼神,她笑道:“我知道你。 ”

其實我也知道你的。

蘇錦之在心里嘻嘻一笑 ,臉上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認識我?”

云菲菲轉了個身,雙手搭在扶欄上望著似乎觸手可及的藍色天空,漫不經心地撩起因海風而飄到自己面前的碎發 ,別到耳后,垂下眼簾道:“是啊,現在不僅整艘亞特蘭 ,連大陸那邊都在討論秦先生的新男友呢 。”

嘖嘖嘖,聽聽這女人說的話。

蘇錦之之前在星際里搞得就是外交工作,文字游戲這種東西只要他想玩 ,還沒有能玩過他的。

他裝作聽不懂云菲菲話里的深層含義,羞澀地笑了一下也走到她身邊,小聲地問她:“真噠?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說我的? ”

云菲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但她的心理素質顯然比孔詩飛高了好幾個等級 ,沒一會云菲菲就恢復了臉上的笑容:“他們說 ,秦先生的新男友長得特別漂亮,是個十足的美人 。我今天見到了錦之,也覺得錦之漂亮得不像一個男孩子呢……”

這話簡直就在拐著彎兒在罵他娘炮啊。

“真的嗎?可我覺得自己長得很丑啊…… ”蘇錦之在心里冷笑 ,外面卻緩緩低下了頭,長長的眼睫斂下,叫云菲菲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卻把自己的手也搭上了扶欄,就放在云菲菲手邊——覺得我漂亮?那讓你見識一下藝術家雙手的魔力,自卑吧 ,垃圾。

云菲菲的手很漂亮,白嫩細膩,帶著女性特有的柔軟感 ,指甲上還涂著一層酒紅色的指甲油,更顯得她的手纖細白嫩 。云菲菲是個模特,她渾身上下的一分一寸都是她賺錢存活的工具 ,所以可想而知 ,她對自己的保養程度究竟有多精細 。

可當蘇錦之的手放到她手邊時,蘇菲菲的手就不夠看了。

云菲菲知道蘇錦之的身世和來歷。

準確來說想和秦葉舟扯上關系的人,這一刻恐怕都已經把他祖祖輩輩都摸了個透底 。

他是個孤兒院里出來的下層人 ,是之前這艘游輪上侍者,可他卻漂亮得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瓷玉石,骨骼和皮肉都漂亮得像是從小被人伺候到大 ,養在深閣高塔里不曾見過陽光的小少爺,輕易地就能攫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更罔提他還得到了秦葉舟的寵愛。

得了愛情滋潤的青年如同一株原本被人不小心遺漏在陰暗處的薔薇終于見到陽光,在溫暖中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枝葉 ,用自己含苞欲綻的花蕾引得眾人紛紛俯身親吻他 。

他放在自己身邊的手不像她的,沒戴著漂亮的珠寶戒指,也未著涂艷麗明亮的甲油 ,指背卻泛著自然明潤的光澤,透著底下血肉帶來的淡淡粉色,修長細白 ,瞧著像是絲綢一般細膩光滑。

這雙手里握著一只黑色的手機 ,機身流暢華麗,像黑曜石一般內斂奢華。

云菲菲見過這只手機,在秦葉舟手里 。

他用這樣的一個手機隨意打出一個電話 ,就能輕易改變許多人的命運,而這個手機,剛剛被蘇錦之拿在手里自拍。

蘇錦之退出了自拍界面 ,但是手機屏幕卻沒有完全暗下去,所以云菲菲一眼就看到了被設置成背景圖的,秦葉舟和蘇錦之的合影——還是在床上拍的。

蘇錦之想給云菲菲看的是自己的手 ,讓她感受一下美不過一個男人的恥辱,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給云菲菲看了他和秦葉舟的床照 。

云菲菲心臟一顫,嫉妒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住了她 ,她又笑了一下,將眼神從蘇錦之手中拿著的手機上移開,繼續說道:“不過葉舟 ,好像一直就是喜歡錦之這樣漂亮的人呢。”

看到青年雙眸微微瞪大了些 ,云菲菲從見到他時就一直感到難堪和妒忌的心情終于得到了一些紓解,她繼續道:“現在我終于知道葉舟為什么要和我分手了,如果我是葉舟的話 ,恐怕也會喜歡上錦之這樣的美人呢。”

好啊你個大屁.眼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秦葉舟分手了 。

更何況他現在的美貌值是經過系統下調的——為了符合小白花人設 。老子要是露出了原來的美麗,不止秦葉舟會愛上我 ,你也要迷戀得我不可自拔的。

“你是…… ”青年張了張口,長長的眼睫終于抬起來了,露出了底下像是寶石一般清澈漂亮的茶色雙眸 ,那雙眸子里現在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訝和近乎滿溢的痛苦,“可他們不是說,你和秦先生已經分手了嗎……”

云菲菲笑道:“可真要是那樣的話 ,我怎么又能見到你呢?”

如果蘇錦之沒有系統,亦或他真的喜歡上了秦葉舟,此刻聽到云菲菲說的這種話 ,不管秦葉舟日后如何解釋 ,猜疑和妒忌的種子應該早就在他們兩人之處長成了葳蕤的隔閡。

可惜,蘇錦之不愛秦葉舟 。

云菲菲說的也是屁話。

但蘇錦之還是秉承了影帝原則,正準備當著云菲菲的面來了一場變臉戲 ,低喃“怎么會這樣 ”、“他竟然騙我”諸如此類的小白花名言,結果一號忽然對他說了一句話:

“因檢測到當前總拯救目標的進度總值30點全部來源于與宿主不正當的肉.體關系,有進行骯臟交易的嫌疑 ,特實行五級懲罰以示警告。”

蘇錦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瞳孔也猛然縮小 。

云菲菲看著她說完那句話后,青年原本還紅潤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像是新漿成的白紙,蒼白得沒有一絲顏色,嘴唇也微微泛紫 ,她正準備開心一下呢,下一刻就見青年捂著胸口倒下去了。

這下輪到云菲菲變臉了——她突然想起了青年有心臟病,受不得刺激。

蘇錦之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急促地喘息著 ,手上像抽風了一樣發抖,黑色的手機也被他扔在了地上,云菲菲聽著他從喉嚨里破出的喘息 ,急得直冒冷汗 。

她今天能上到第15層來,是因為她是跟著賀子越上來的。

賀子越是來找秦葉舟談生意的,而她 ,現在是賀子越的情婦。

秦葉舟其實從來和沒她在一起過,他之前看著像是對她有些興趣的,也不介意偶爾送她些漂亮的珠寶首飾 ,于是她便借機叫人把那些流言散布出去了 。

秦葉舟并沒有找人澄清,卻也沒有和她進一步發展下去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賀子越出現了。

賀子越用了一個男人能給予一個女人的所有寵愛和耐心來追求她,這和秦葉舟看她時眼底永遠化不開的冷漠和不屑不同 。

再說一個殘廢和一個健壯的男人相比 ,正常人都不會選擇殘疾的那個人的 。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和賀子越在一起了。

但她前腳才和賀子越在一起沒超過兩天,她就聽說秦葉舟和一個漂亮的小侍者在一起了,那侍者還是個男的——感情她一直在拼命往前湊的人 ,是個GAY?

于是賀子越來找秦葉舟談生日時 ,云菲菲也跟著來了。她也想見見這個有本事把秦葉舟拴住的人,但她最多也就是想膈應一下他們兩個的感情,除此之外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

誰知道秦葉舟這小情人真如旁人口中所說那樣 ,是個碰不得的玉瓷人——一碰就碎。

“……蘇錦之、蘇錦之你沒事吧? ”云菲菲趕緊跪到蘇錦之身邊,顫著手想去扶他,“你的藥呢……你趕緊吃藥啊! ”

我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蘇錦之現在只想大罵一頓一號 ,可他現在連呼吸都極為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甚至連伸手拿藥的力氣都沒了。

他能吸入胸腔中的氧氣越來越少 ,心臟處的絞痛像是有人用鉗子使勁地攪弄,蘇錦之沒過多久就沒了意識——但那只限于他的外在,而實際上他的靈魂還在承受著五級懲罰強度的痛苦 。

云菲菲見倒在地上的青年不動彈了 ,嚇得猛然后退幾步,卻撞上了從她身后趕過來的人。

秦絡帶著醫生很快就把蘇錦之抬走了。

秦葉舟也在 。

但他沒有跟著秦絡和醫生離開,而是轉著輪椅移到蘇錦之剛剛倒下的地上 ,從地上撿起那個黑色手機 ,漫不經心地劃亮屏幕,他神色淡淡,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一絲喜怒:“云菲菲 ,好久不見。”

云菲菲額角溢著冷汗,臉色不比剛剛被抬走的蘇錦之好到哪里去,結結巴巴道:“秦 、秦先生……”

秦葉舟抬起頭來對她笑了一下 ,然后從手機殼的側邊摳出一個微型監聽器,在指尖把玩:“不叫我葉舟了? ”

男人的嗓音低沉惑人,像是經過音樂家精心調試的大提琴般奢靡 ,俊美的臉龐上也帶著柔和的笑意,但云菲菲只要對上他那幽暗得如同藏匿了毒蛇兇獸的灰色眼眸時,就忍不住輕輕發顫 ,抖著身體說不出一句話。

賀子越是來找秦葉舟做軍火生意的 。

秦葉舟不止有明面上的生意企業,暗地里還有著無數錯綜復雜的身份和與之相對的勢力,即便他現在如此溫柔 ,云菲菲也不會忘記他內里是個怎樣狠辣兇戾的人。

見云菲菲沉默半天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秦葉舟輕輕笑了一聲,轉著輪椅離開,瞥過她的眼神里滿是冷漠和不屑 ,聲音又冷又淡,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她說:“賀子越還真是什么垃圾都往我的船上帶。”

云菲菲聽到他這句話,精致的臉龐劃過一絲猙獰 ,咬緊牙槽,使得臉上筋肉不正常地痙攣扭曲著,秦葉舟卻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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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輪椅上的大佬7(修)

蘇錦之醒來后,發現自己被換了個房間睡覺 。

這間房子和他之前一直睡的那間高級套房不一樣。

這是一個全透明的玻璃房 ,除了地面,周圍都是穹頂彎成似的玻璃,將躺在暗紅色被褥里的他籠罩在其中 ,仿佛一朵開在星夜里的血色薔薇 ,只需他掀動眼簾,撥開柔嫩的薔薇花瓣,就能看到滿眼的燦爛星辰 ,比身下的大海還更加曠遠恢弘,也更加絢爛璀璨。

只是這樣的美景他在星際時已經看多了,如同嘴里嚼了千萬遍的米飯 ,雖仍有甘甜,卻不足以讓人驚艷 。

蘇錦之稍稍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右手被掛上了吊針。

冰涼的液體順著他黛色的血管 ,緩緩入侵他的身體,隨著孱弱的心臟跳動噴發,不可抗拒地侵占他每一寸血肉 ,這種令他感覺很不舒服。

蘇錦之甚至是厭惡它的 。

因為這讓他覺得他又回到了過去——他仍是躺在β68座人馬星那西港醫院的病床上,每天只能看著似乎千變萬化,但又似乎從未變過的宇宙潮汐 ,星云霧靄 ,就像是一葉陷入沙海的孤舟,無法前進和后退,只能安靜地等待死亡。

蘇錦之的身體很不舒服 ,心臟也在隱隱作痛,連帶著語氣也兇惡起來:“一號,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那個骯臟交易的意思嗎?”

系統“滴—— ”了一聲 ,隨后一號機械的聲音傳來,淡淡道:“就是字面意思,宿主。”

蘇錦之問他它:“什么字面意思?難道說我非得和秦葉舟結婚了 ,我和他做.愛才不算是骯臟的肉.體交易?”

一號道:“可以這么理解 。 ”

蘇錦之說:“但是我現在的國籍不支持男男結婚。”

一號說:“宿主只需要在我們系統面前做做樣子就可以了。”言外之意即是你連裝都不打算裝一下,整天搞交易,是你先搞交易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 。

蘇錦之:“…… ”

“肉.體的歡愉容易使人淪陷。”一號忽然說了一句頗有些哲理的話,但實質還在繼續勸他放棄通過不正當的交易獲取進度值,“宿主 ,請認真做任務 ,珍愛生命,遠離交易。”

蘇錦之也很絕望,他還能說什么呢?秦葉舟那個插.人狂魔只有靠啪啪啪才會漲進度值 ,目前看來也只有這種人類原始創造生命的運動,才能夠喚醒他心中對生命的熱愛 。

“醒了? ”蘇錦之還想再罵兩聲呢,秦葉舟卻在這個時候端著碗粥轉著輪椅進來了 。

蘇錦之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用屁股對他。

秦葉舟看著柔軟大的床上拱起的一包 ,輕輕笑了一下,把粥放到床頭柜上,伸手過來拔青年散在耳側的頭發 ,在他鬢角輕輕吻了一下問道:“身體好點了嗎? ”

蘇錦之還是沒有說話,裹著被子一聲不吭——他覺得之前他太放縱秦葉舟,他應該讓他這個骯臟交易的發起者嘗嘗禁欲的滋味。

秦葉舟見床上的人還是沒什么動靜 ,眉梢一挑,眼底緩緩浮上一聲笑意,輕聲道:“那個云菲菲……”

他話一出口 ,果然就看到青年包裹在軟被下的身體陡然一僵 。

蘇錦之做足戲等了一會 ,也沒見秦葉舟出聲,還以為他離開了,結果一轉頭卻看見男人正笑吟吟地看著他。見他回頭 ,男人便曲起手指,親昵地刮蹭著他的臉頰。

指背上傳來的滑涼觸感讓秦葉舟的眼神暗了一些,露出了藏匿在瞳底深處的侵略之色 。這具身體他已經嘗過好幾遍滋味了 ,但每一次親密地靠近這人時,他都不得不驚嘆于他容貌的精致。

躺在床上的青年僅著一件寬松的棉衣,細碎的柔軟發絲睡亂了 ,尾部打著一些小卷,而底下就是那張漂亮得不像真人的面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大概就是那因病痛而變得蒼白的雙唇。

但這卻讓他更想咬上那兩片柔軟,將它們咬得糜爛通紅 。

蘇錦之長得真的是太合他心意了——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

他的性子他也喜歡 ,柔柔弱弱的 ,明明漂亮得像是夜空上遙不可及的星星,實際上卻如同一只一捏就死的小白鼠待在他給予的方寸籠地里,生死全由他定。

秦葉舟還在笑 ,蘇錦之卻已經被他的又摸又盯搞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問他:“秦先生……你在笑什么……”

秦葉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勾了勾唇角 ,眉眼放柔了些,端著那碗粥用調羹舀了一勺,哄他道:“先喝粥 ,喝完再和你說 。 ”

蘇錦之猶豫了一會,在對比他和秦葉舟的力量懸殊后乖乖地張開了嘴巴,任由男人將那勺溫度正好的糜肉粥喂進他嘴里。

調羹的邊緣還沾著些粥水 ,也不知道秦葉舟是不是故意的,特地將那些汁水蹭道了他的唇角上,但下一刻 ,蘇錦之就完全確定了——秦葉舟就是故意的。

沒等他舔掉那些粥水 ,秦葉舟就蹭過來了,壓在他唇上,吮掉了那些汁水 ,還用牙齒叼著他的唇肉細細地啃咬,輕輕吸吮著,像是在品嘗上好的果肉 。

蘇錦之有些擔心 ,因為一號已經明令禁止他和秦葉舟發生不正當的肉.體關系了,他很怕秦葉舟一時興起,壓倒他再來一次骯臟的進度交易 。

一號的懲罰制度可不是說著玩的。

懲罰制度一共分為九級 ,五級以上的懲罰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他已經受過一次五級懲罰了,那個滋味他可不想再試一次。

于是蘇錦之頭一偏 ,避開了秦葉舟的吻 。

秦葉舟頓了頓,蘇錦之沒有看他,所以并不知道男人那一瞬間眼底騰生的晦暗之色。

“生我氣了 ,嗯?”秦葉舟沒有繼續吻他 ,而是抬手扣住了蘇錦之的后腦勺,不由分說地自己懷里按,在他額頭上重重吻了一下。

懷里的青年渾身顫了一下 ,秦葉舟以為他要哭了,聲音便放柔了一截,揉著青年頭頂的軟毛說:“好了別氣了 ,云菲菲是賀子越的情婦,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怎么那么笨?別人說什么你都信 。”

蘇錦之這下終于肯抬頭了 ,他飛速地瞄了秦葉舟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道:“真的嗎…… ”

“當然了。”秦葉舟見他終于肯看他了 ,便笑了一下,“我騙你做什么?”

蘇錦之聞言,立即抬手拽住了秦葉舟的衣角 ,也笑著道:“好 ,秦先生說的我都信。 ”他哪敢不信啊,剛才他只是側頭避開了秦葉舟的吻一會兒,結果這男人直接給他掉了5點總進度值 ,嚇得蘇錦之差點沒追著他的嘴巴吻上去——那可是5點啊!他要和秦葉舟交易五次才能獲得的進度值啊!

還好秦葉舟沒一會又給他加了回來,還白送了他兩點,有了現在合計共32點的進度值 。

秦葉舟聽到青年這么說 ,望著蘇錦之的雙瞳眸光微微動了一下,但倏地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無瀾 ,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沉不見底的淵潭,蕩完漣漪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睡吧。”秦葉舟讓蘇錦之躺下,給他拉好被子 ,又用手指刮了刮他的側臉說道 。

蘇錦之這都躺半天了,又剛剛喝完一大碗粥,哪里還睡得著?

秦葉舟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問他道:“睡不著?”

“嗯。 ”蘇錦之點點頭 ,被子拉到下巴,“秦先生……您什么時候睡?”看天色也不早了,殘疾人睡這么晚真的沒關系嗎?

秦葉舟一愣 ,隨后摸了摸他擱在被子上的手道:“放心,我會來陪你睡的。”

蘇錦之:“…… ”誰要問你這個?

蘇錦之想了一會,忽然坐直身體對秦葉舟說:“秦先生 ,你這里有紙和筆嗎? ”

秦葉舟問他:“想畫畫了?”

蘇錦之答道:“嗯……”

秦葉舟抬起下巴,指著床頭柜的方向道:“抽屜里有 。 ”

蘇錦之打開抽屜,眼神略過放在角落的安全.套 ,徑自飄向他那本熟悉的素面本,本子旁邊有削好的鉛筆 。他還在想著畫什么好時,秦葉舟就轉著輪椅過來了 ,問他道:“你要畫什么?”

蘇錦之看了男人一眼,說道:“我畫你好不好,秦先生?”

秦葉舟先是一怔 ,而后眉梢一挑 ,低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興味:“你要畫我? ”

蘇錦之捧著素描本點點頭:“嗯。”

“好。”秦葉舟立即就答應了他,推著輪椅往后退了一段距離,深邃的灰色眼眸靜靜地望著他 ,像高高在上的帝王望著自己寵愛的禁.臠,滿目寵溺,“那我就在這給你當模特? ”

“好啊 。”蘇錦之挪了挪屁股 ,坐到秦葉舟的面前后打開素面本用鉛筆細細地勾著男人的輪廓。

他很會畫畫,這是他在地球生活的那幾年唯一學到的東西。

地球星際外交部的高層,這個名頭看似風光無限 ,其實根本算不上什么,哪怕他的工資很高,福利也很好 ,可那也是因為在未來,除了他,已經沒有人愿意再繼續留在地球上了 。

地球的環境在那個時候已經被破壞得很嚴重了 ,先是地球各洲各國之間的內戰 ,而后又是來自于外星球的侵略與打擊,最后幸存的人類,一部分人在地球衰亡隕落之前進行了大規模的遷徙 ,另一部分人卻留了下來,成為宇宙里這個渺小的藍色暗點最后的守望者。

他的父母就是守望者之一,他們在一起生下了他。

他在那個滿目瘡痍的家鄉 ,在他短暫的生命里,用地球表面上隨處可見的炭塊制成畫筆,學會了這項在星際里可以稱得上是毫無用處的技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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