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已經被葉辰拉上了賊船 ,那就肯定不能在船上當個整日唉聲嘆氣的俘虜 。

借用華夏古人的話說,既來之則安之,得想辦法在葉辰這艘船上安穩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自己將來能不能當族長 ,幾乎就取決于葉辰的一念之間了。

他不想讓自己當 ,只需要讓海倫娜隔三差五的給老爺子推銷一點兒丹藥,自己基本上就可以在太子的位子上坐到死了 。

所以,無論是自己能不能當族長 ,亦或者自己將來能不能長壽,都要看葉辰的意思 。

既然這樣,那何不干干脆脆跟著他混得了。

既然想跟著他混 ,首先就得拿出點誠意來,親自來金陵投資,是一個人和錢都過來的好辦法。

葉辰見史蒂夫表了態 ,便笑著說道:“金陵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既然羅斯柴爾德先生打算來金陵投資,那我作為金陵人 ,自然是熱烈歡迎 。”

史蒂夫生怕葉辰不愿意帶自己玩,不過現在見他表示了歡迎,便松了一口氣 ,毫不猶豫的說道:“有葉先生這句話 ,我就放心了! ”

葉辰點了點頭,將那瓶還沒有倒完的白酒拿起來,當著史蒂夫的面 ,取出一顆散血救心丹,隨后將丹藥放入酒瓶之中。

烏黑的丹藥進到酒里便瞬間融化,將酒體染成了淡淡的灰褐色。

史蒂夫都看驚了 ,心想,這……這難道是要給自己喝嗎?

緊接著,葉辰拿起酒杯 ,給周良運倒了一些,隨后給史蒂夫的杯子里又倒了少許 。

史蒂夫眼看葉辰倒給周良運的差不多有五分之二,倒給自己的 ,差不多也就五分之一的樣子,連忙說道:“葉……葉先生……我還能再多喝一點……”

葉辰微笑道:“史蒂夫,藥酒雖好 ,可不要貪杯哦。”

說完 ,把剩下的倒進了自己的杯子里。

史蒂夫眼饞不已,但也不敢多說什么,畢竟這五分之一也是白來的 ,這時候要是表現的貪心,怕是會讓葉辰反感 。

于是,他便非常恭敬的說道:“謝謝葉先生 ,謝謝葉先生! ”

周良運也受寵若驚的說道:“葉少爺……這……實在是太感謝了! ”

葉辰淡然一笑,開口道:“周叔叔,我們之前不必這么客氣 ,咱們一起干了這杯,只當是提前歡迎史蒂夫來金陵了,以后他成了金陵投資最高的外商 ,咱們也算是為國家 、為金陵拉動外資出一份力了。”

周良運重重點頭,端起酒杯來,說道:“那就提前歡迎史蒂夫來金陵投資!”

史蒂夫趕忙雙手端起酒杯 ,高聲道:“二位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 ”

說完 ,又立刻看向葉辰,畢竟,葉辰給的藥酒 ,葉辰要不說話,他也不敢直接喝。

葉辰此刻笑著端起酒杯,說道:“來 ,干了 。”

史蒂夫一聽這話,趕緊端起酒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酒一入口 ,那感覺就跟剛才有著明顯不同!

喝酒雖然也是一股熱流,但那熱流辛辣刺激,但這藥酒則全是溫潤滋養的感覺 ,喝下去之后,似乎每一個毛孔都格外的舒服。

畢竟是經過藥鼎增強的散血救心丹,其藥效比最早的版本翻了一倍不止 ,所以這五分之一顆 ,也至少能讓史蒂夫原地找回兩年前的狀態 。

這一下就讓他感覺到了那霸道無比的藥效,人也沒那么累了、坐在馬扎上也不覺得腰酸背疼屁股疼了,連眼神都比先前好了不少 ,似乎這老花的度數都有了不小的進步 。

總而言之,就是一身前所未有的輕松!

再看對面的周良運,面色明顯比剛才紅潤了不少 ,連皺紋都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

一想到人家喝的藥效是自己的雙倍,史蒂夫心里別提多羨慕。

也是這一刻,史蒂夫忍不住感慨:“葉先生……我算是知道 ,我父親為何對您的丹藥如此在意了……這……這喝下去的不是藥,是倒流的時光啊!”

葉辰笑道:“史蒂夫,記住一個道理 ,誰活的長,誰才是真正的贏家,如果你運氣好 ,你的人生到現在還沒過半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擁有無限的可能。 ”

史蒂夫趕緊站起身來,向著葉辰深深鞠了一躬:“葉先生說的是 ,希望我將來能有機會,常伴葉先生左右、時刻聆聽葉先生教誨!”

……

當葉辰與周良運 、史蒂夫推杯換盞的時候,蕭常坤找了一家便宜的快捷賓館住了下來 。

他不敢讓女兒女婿知道自己回國 ,又不舍得多花錢住宿,所以便只能在快捷賓館湊合一晚,明天一早去機場 ,飛回迪拜與馬嵐回合。

在發霉發臭的衛生間里洗了澡之后,蕭常坤躺在破舊不堪的床上,眼淚又再次抑制不住 ,奪眶而出。

他這輩子錯過的好機會不少,韓美晴是一個,北宋鎏金銅佛是第二個 。

除此之外 ,他仔細回想了自己這輩子 ,似乎就沒抓住過什么好機會。

好不容易混進書畫協會 、當了個常務副會長,也被自己給玩脫了。

現在,他還要躺在床上 ,抱著手機給裴會長編寫請辭郵件,不過他也知道,請辭郵件就是走個過場 ,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也好給裴會長為自己斡旋留下空間 。

而此時,裴會長在家里也沒閑著 ,他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洪五爺的手機號。

遲疑再三,他還是給洪五爺打去了電話。

在他看來 ,自己是蕭常坤的上司,而蕭常坤與洪五爺關系交好,自己現在頂著壓力必須要處理蕭常坤 ,理應跟洪五爺打個招呼 ,否則萬一洪五爺回頭怪罪到自己頭上,自己豈不是平白無故就把他得罪了?

自己得跟洪五爺說清楚,自己處理蕭常坤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看在洪五爺的面子以及自己和蕭常坤的關系,自己會盡全力為蕭常坤保一個副會長的位子 。

洪五接到陌生電話,便有些警惕的問道:“哪位?”

裴會長連忙謙卑的說道:“您好 ,請問是五爺嗎? ”

“是我。”洪五嗯了一聲,問他:“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裴會長連忙解釋道:“您好五爺,我是咱們書畫協會的老裴啊 ,咱們見過的。 ”

“噢噢 。”洪五想起他來,道:“是裴會長啊,你怎么有我的電話?”

裴會長忙道:“我這也是托了幾個朋友幫忙打聽到了您的電話 ,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 ”

洪五笑了笑,大概猜出他打電話來,應該和蕭常坤有關 ,便開口道:“找我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

裴會長忙道:“哎呀五爺 ,是這樣……常坤跟您手下張二毛一起搞的那件事情,最近不是在古玩圈挺火的嘛……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

洪五道:“嗯,我聽說了 ,你接著說。”

裴會長便道:“說實話,這件事情不僅在古玩圈有很大的影響,在我們書畫領域以及咱們市里的文藝方面都有不小的影響 ,您也知道,我之前已經把常坤提到了常務副會長的位子上,還打算等我離開書畫協會 ,就想辦法把他提正…… ”

說到這,裴會長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說心里話 ,我是很想保住他常務副會長這個位置的,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而且也確實比較惡劣 ,我現在也頂不住這個壓力 ,所以只能讓常坤委屈一下,先把常務副會長這個位置讓出來,然后我盡可能的把手下安撫好之后 ,再給他安排一個普通副會長的職位,我個人感覺成功率還是比較大,要是萬一這樣解決不了的話 ,我最次最次也給常坤留一個主任的職位,您意下如何?”

洪五知道他的意圖,就是生怕自己回頭因為蕭常坤被降職而怪罪他 。

按理說 ,自己現在嗯了一聲,說一句那就辛苦裴會長了,這件事基本上也就過去了 ,回頭蕭常坤應該也能像裴會長說的,至少留一個主任的職位。

不過他轉念一想,葉辰葉大師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 ,就是要讓蕭常坤長點教訓 ,自己要是這時候再幫他背書,豈不是與葉辰的想法背道而馳?

想到這里,他故作詫異的問裴會長:“你們書畫協會內部的事情干嘛要跟我說呢?我又不是你們協會的成員 ,誰干什么不干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

“啊? ”裴會長一下子沒回過神來。

他聽得出洪五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但一時間捕捉不到這不悅的來源究竟是什么 ,是對自己打電話找他匯報的行為不滿,還是對自己的處理方法不滿,亦或者 ,是壓根就不想管這件事?

把握不到關鍵點的裴會長趕緊說道:“五爺,我跟您匯報也是不想回頭您對這件事情有什么誤會,我也是擔心萬一您知道常坤被降了職心情不高興……”

洪五直截了當的說道:“跟我又沒有關系 ,我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你們書畫協會就算是明天原地解散了,跟我也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

說著,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 ,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 ,你沒什么事也不要給我打電話。 ”

裴會長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邊就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提示他對方已經掛線。

這下輪到裴會長一頭霧水了 。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洪五爺這到底是啥意思啊?不想管蕭常坤的死活啦?他之前對蕭常坤不是挺客氣的嗎?”

裴會長老婆從臥室走出來 ,看著一臉茫然的裴會長,忍不住問:“老裴,洪五爺在電話里咋說的?”

裴會長道:“他說書畫協會的事情跟他沒關系 ,說就算解散了跟他也沒關系…… ”

裴會長的老婆立刻說道:“這還用想嗎?肯定是他不打算管蕭常坤的事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