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裴會長與蕭常坤,便各自開著自己的車,前后腳回到了書畫協會。

而這個時候 ,費可欣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 。

裴會長一回來 ,秘書便將他和蕭常坤帶到會議室,對等候在這里的費可欣說道:“詹小姐,這兩位是我們書畫協會的裴會長 ,以及蕭副會長!”

說罷,她又對兩人介紹道:“裴會長 、蕭副會長,這位就是我電話里說的法籍華人 ,詹菲兒,詹小姐。 ”

費可欣為了保險起見,并沒有用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對她來說 ,她在好幾個國家,都有完全合法且真實的身份,這個法籍華人詹菲兒的身份 ,只是她諸多身份中的一個 。

費可欣多看了蕭常坤一眼,心中終于松了口氣,只要接觸上蕭常坤 ,就一定有機會打聽到他女婿葉辰的事情 。

于是 ,她十分客氣的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兩位會長,久仰大名 ,終于見到二位了。”

裴會長沒想到,這位華僑竟然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微微錯愕之后 ,連忙笑道:“詹小姐真是太客氣了,我聽聞有一位華僑想捐贈字畫,但沒想到竟然是為年輕女士 ,詹小姐以前是金陵人嗎?”

費可欣微微一笑,搖頭道:“我們家祖上是金陵人,雖然最近幾代人定居海外 ,但家里老人對金陵的情感還是非常深的,只是老人年紀大了,不太方便過來 ,所以就委托我來給金陵書畫界盡一點綿薄之力。 ”

說著 ,她招呼身邊的陳穎姍道:“姍姍,快把老爺子準備的字畫拿過來 。 ”

陳穎姍連忙上前一步,將一個金絲楠木制作的木盒端了過來 ,木盒在會議桌上打開,里面擺放著八幅畫卷。

這八幅字,是費家人昨天晚上從美國一位收藏家手里買來 ,然后連夜送到金陵來的。

為的,就是配合費可欣編造的故事背景,好借機與蕭常坤搭上線 。

只是 ,裴會長與蕭常坤都不知道,費可欣演了這么一大出,為的只是找機會接近蕭常坤家里的上門女婿 ,葉辰。

隨后,費可欣對裴會長和蕭常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尊敬的說道:“兩位會長 ,這八幅字 ,便是家中老人讓我帶回來的八幅鄭簠的作品,還請過目。”

裴會長自然十分激動,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 ,上前將其中一幅字小心的拿起,在桌面上輕輕攤開,一邊看 ,一邊稱贊道:“這確實是鄭簠的真跡,而且看字跡,是鄭簠最鼎盛的黃金時期留下來的作品 ,保存非常完好,非常珍貴!”

費可欣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八幅鄭簠的作品 ,乃是鄭簠特意做著的一個系列,八幅字寫了八篇文章,來稱贊金陵一年四季、四方風情 ,而且八幅字都保存的十分完美 ,確實非常難得! ”

裴會長激動不已的說道:“這八幅字,有一個別稱叫金陵八嘆!對金陵本土的歷史以及風土人情,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我剛接觸書法的時候 ,就聽說過這八幅字,不過以前只聽說它們流到了海外,但沒想到 ,今天竟然能在金陵有幸得見!”

說著,他對蕭常坤說道:“常坤,你來看看!這可以說是我們金陵本地書法家里 ,最出名的一位了,這八幅字,也最能代表我們金陵的文化歷史!你看這下筆 ,蒼勁有力,細微之處又圓潤無比、韻味十足,簡直妙不可言啊!”

蕭常坤哪能看懂什么書法 ,只知道這東西看起來確實挺規整 ,但真要說能看懂其中的精髓,那還早呢 。

于是,他也只能濫竽充數的連聲贊嘆:“果然是好字!一看便是大家之作 ,了不起! ”

蕭常坤一句話,就讓費可欣堅定的認為,這老爺子就是個大水貨。

不過 ,她還是非常認真的捧場道:“蕭副會長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大家之作,雖說比不上王羲之那些頂尖書法大師 ,但就金陵這片水土來說,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了。”

蕭常坤這時候湊到裴會長跟前,故作隨意的問她:“會長 ,這八幅字,能值多少錢?”

裴會長認真說道:“鄭簠的字跟很多頂尖大家比起來,并不算貴 ,但近些年 ,優秀的作品拍賣價也在百萬以上,而且收藏行業你也知道,東西越是成套的 ,就越貴,而且單套數量越多的,就更貴!所以這八幅字要真是拿出來拍賣的話 ,幾千萬還是要的! ”

蕭常坤暗暗咋舌,不禁打量了費可欣一眼,心想:“這丫頭家里肯定特別有錢 ,不然怎么會幾千萬的東西說捐就捐了?”

裴會長此時已經挨個將八幅字都打開看了一遍,越看越是欣喜不已,他忍不住問費可欣:“詹小姐 ,這八幅字,當真是要捐贈給金陵書畫協會嗎?”

費可欣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如果裴會長沒意見的話,我隨時可以簽署捐贈書 ,書面確認捐贈! ”

裴會長格外激動 ,顫聲道:“哎呀!這真是太感謝您了詹小姐!金陵八嘆回到金陵,對整個金陵書畫界,一定是件無比轟動的大事!我代表金陵書畫協會 ,以及金陵所有的書畫家 、書畫愛好者,感謝您的慷慨捐贈!”

費可欣笑著說道:“裴會長言重了,這八幅字是家里老人的一片心意 ,我只是代為轉贈而已 。”

裴會長感激的問:“詹小姐,不知您家中老人如何稱呼?我回頭在金陵書畫界宣傳宣傳,讓大家都記住他對金陵文化事業所做的貢獻! ”

費可欣認真道:“裴會長 ,我爺爺行事比較低調,關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希望透露太多 ,不過家里老人一直惦記金陵歷史文化的弘揚與發展,所以這次還授意我,在金陵辦一場金陵本土藝術展 ,這件事 ,還得拜托兩位會長幫忙張羅,至于活動款項,全由我們家來贊助 ,等展覽開始的時候,他一定會來金陵參加的,屆時也有機會與您二位面對面交流。 ”

裴會長點了點頭 ,認真地說道:“那就等展覽啟動的時候,再一睹老先生的風采!”

說完,他試探性的問道:“詹小姐 ,不知您家里對藝術展的預算是多少?”

費可欣隨口說道:“初步就定五千萬人民幣吧,如果不夠還可以再追加! ”

裴會長聽到五千萬的數字,整個人一陣眩暈。

書畫協會絕大部分的經費靠上級財政撥款 ,但一年的撥款也不過幾百上千萬的樣子,每年經費不足的時候,裴會長還會帶領大家四處創收 ,以保證書畫協會良好運轉 。

所以 ,緊緊巴巴的日子過慣了,乍一聽一場藝術展就有五千萬的預算,一下子根本適應不了 。

蕭常坤倒是非常激動 ,忍不住對裴會長說道:“會長,有了這五千萬,咱們就能干一票大的了!到時候排場搞的恢弘一些 ,也讓金陵其他藝術協會,包括老年大學那幫人好好看一看!”

費可欣見時機成熟,急忙說道:“兩位會長 ,要不晚上我請二位吃個便飯,藝術展的事情,咱們邊吃邊聊?”

裴會長自然是無比興奮的答應下來 ,蕭常坤今天眼看賀遠江在交流會上出盡風頭,心里也有些憋火,一聽說有機會搞個大事情 ,自然也是激動的很 ,所以便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費可欣的邀請。

只是,這兩個加起來已經一百多歲的老爺子,都沒能看出來 ,面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