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

“呼!呼!呼!”

黑暗中 ,秦子凌猛地從木床上坐起來 ,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滿是豆大的冷汗。

剛才他又做噩夢了 。

他夢到了自己坐在輪椅上抬頭望著藍天下飛機從遠處不斷飛近,發出破開空氣的轟隆聲音 ,后面拖著兩條長長的水汽凝聚而成的白色尾巴 。

突然間,那飛機變成了一只長有一雙寬大肉翼,全身上下覆蓋著金色鱗片 ,兩顆獠牙閃著寒光,如同尖刀,一對眼睛黑洞洞 ,里面有一團幽火跳動,看起來極為猙獰恐怖的龍首怪鳥。

龍首怪鳥上面趴著一位身材高瘦,面容蒼老丑陋的黑衣受傷老者。

而飛機后面拖著的兩條長長白色尾巴 ,變化成了兩柄寒芒四射,鋒利無比的巨劍 。

夢中,突然間他變成了那位蒼老丑陋的受傷老者 ,趴在渾身散發著冷冰冰陰森森氣息的怪鳥身上 ,渾身無比虛弱無力,面對巨劍破空而來,心里頭充滿了絕望。

驟然間 ,兩柄巨劍猛地爆發出耀眼如日的光芒,無數道劍光呼嘯而來,鋪天蓋地。

“我命休矣! ”夢中那受傷老者 ,也就是秦子凌,感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痛,接著他便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連同身下的怪鳥被萬千劍光貫穿而過 ,變得千瘡百孔,然后猛地炸了開來 。

這一瞬間的爆發產生的恐怖沖擊力,連下方的山頭都坍塌了好幾座。

血雨碎肉與亂石齊飛。

夢中的畫面定格在一根斷指劃過黑夜 ,墜落與山腳一座殘破道觀后的古井中 。

斷指上纏繞著一個黑色指環。

道觀門楣上斜斜掛著塊破舊牌匾,上面寫著“赤霄觀 ”三字。

……

許久,黑暗中的秦子凌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紙糊的木窗 ,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然后重新躺回床上,望著頭頂結了好幾個大大蜘蛛網的木梁 ,目中流露出復雜迷茫的目光 。

十天前,他還是住在有著明亮玻璃窗,有著白漆涂抹的天花板的病房里。

那一天 ,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遙遠,有大黑暗籠罩下來,要將他吞噬吞沒 ,那一刻他以為他最終還是敗給了病魔,生命即將走向終點。

但他真的不甘心 。

他才剛年過三十,三年前他的事業在歷經百般挫折之后才終于有了大起色 ,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

所以,他猛然奮起,不斷告訴自己要挺住。他在黑暗中不斷掙扎 ,不讓自己的意識沉淪。

他相信 ,現代的醫學日新月異,只要堅持下去就有希望!

最終試圖吞沒他的大黑暗散去,而他也失去了意識 。

當他醒來時 ,他發現自己躺在這間陳舊殘破的木屋之中,身上蓋著破舊的棉被,而他則變成了一位名叫秦子凌的十九歲青年。

十天時間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但因為他不僅占有了秦子凌的身子還接收了他的記憶,所以經過十天的迷茫 ,他已經慢慢開始接受和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但這十天不斷重復的夢境,還有腦子里時不時浮現過許多奇形怪狀僵尸的畫面,甚至從潛意識里偶爾突然間冒出來的邪惡、冷酷無情的思想 ,讓穿越到秦子凌身上的他每每有一種細思極恐,毛骨悚然的感覺 。

仿若他的靈魂里還隱藏著一個非常陰暗 、邪惡 、無情的靈魂意識。

“如果我是像小說里寫的一樣,靈魂意識穿越到了秦子凌的身上 ,為什么我會不斷夢到自己成為那丑陋甚至帶著邪惡陰森的老者?為什么我的腦子里除了我自己和秦子凌生前的回憶 ,還會不時劃過一些支離破碎,凌亂而陰暗邪惡,甚至有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僵尸畫面?這些肯定不是秦子凌的記憶!難道是我上一世鬼片、僵尸片看多了?”

“不過這一次 ,噩夢里我竟然看清楚了道觀的名字,前面幾次好像都沒出現過道觀的名字。”

秦子凌腦子胡思亂想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等他再度醒來 ,天已經蒙蒙亮。

秦子凌的家是一個三進的四合院,磚瓦結構的東西廂房,三正四耳 ,抄手游廊,座山影壁……這一切都代表著秦家曾經的殷實富裕。

不過如今房屋傾斜,紅漆泥墻脫落 ,顯示著眼下的敗落 。

鋪著青磚的十字形過道,看起來曾經頗為講究的庭院,如今已經成了菜園子和養雞鴨的場所 ,地面到處可見雞屎鴨屎。

秦子凌住在東廂房 ,他出來時,一位穿著粗布長裙,長相周正清秀 ,身材婀娜,但皮膚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妙齡女子 ,正在給雞鴨喂食。

“少爺您起來啦,我給您去打洗臉水 。 ”印染月見秦子凌推門出來,連忙說道 。

“不用了 ,我自己來吧。”秦子凌擺擺手,然后大步走到水井邊,打上水來洗漱。

看著秦子凌自己打水洗漱 ,印染月的目光有些困惑 。

她是個可憐的流浪兒,一次差點餓死在道路邊,是秦母見她可憐把她帶回家。

那時秦家還沒真正敗落 ,頗有些資產 ,不僅城外有良田,城里還有商鋪,家中也有好幾個仆人丫鬟 ,佃農。

只是好景不長,先是商鋪走水,一應貨物化為灰燼 ,接著是秦家老太爺過世,然后又是秦家老爺,也就是秦子凌的父親生了重病 。為了治病 ,秦家的良田、耕牛都典賣了,仆人丫鬟也都紛紛解散離去。

唯有印染月,當時才十歲 ,乖巧機靈,秦母甚是喜愛她,再加上也可憐她 ,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不過最終 ,秦家老爺還是不治過世,使得秦家的日子變得越發清貧 。

不過秦子凌自幼當慣了少爺,也知道印染月是自家撿回來的丫鬟 ,對于她的服侍一直都是認為理所當然,甚至有時候心情不好,對她斥罵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自從十天前 ,大病了一場之后,印染月明顯感覺秦子凌對她沒了少爺的架子,甚至跟她說話都頗為溫和。

“莫非少爺有了男女之事的念想不成?”印染月看著秦子凌 ,明顯營養不良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然后慌忙去廚房把已經準備好的早餐端到堂屋木桌上 。

她自幼服侍秦子凌,放在大戶人家里 ,那就是通房丫鬟,不外嫁的,況且以秦家現在的家境 ,想要給秦子凌風風光光地娶妻是不大可能 ,最大的可能反倒是她這個丫鬟直接轉為秦家兒媳婦,好省下聘禮。

所以在心里頭,印染月早就把自己視為秦子凌的女人 ,無非是妻是妾的問題。

如今秦子凌因為來自現代文明世界的思想,對女性很自然表現得頗為體貼和尊重,讓印染月感到驚訝新奇 ,浮想翩翩的同時,更多的還是歡喜高興 。

見印染月去廚房端早餐,秦子凌便進里屋 ,母親崔氏已經早起在織布 。

崔氏是鄉里聞名的織布能手,織出的布很受歡迎,也是秦家如今除了十來畝薄田之外 ,主要的生活來源。

崔氏說起來才四十歲出頭,不過因為過于操勞的緣故,頭發已經半白 ,臉上的皺紋也很明顯。不過頭發仍是梳得一絲不茍 ,身上的衣裳雖是破舊,卻干凈整潔,氣質也好 ,一點都不像平常村婦 。

秦子凌兒時聽人提起過,他母親來自隔壁清河郡的崔氏望族。

只是自秦子凌懂事起,崔氏只字不提娘家之事 ,而且也從未見兩家有什么來往。

“娘親,辛苦了,先吃早飯吧 。 ”秦子凌輕聲說道 ,看向崔氏的目光帶著孺慕尊敬之色。

來自現代社會的他,不僅融合了這一世秦子凌的記憶還有他的感情。

當然他陰差陽錯占據了這具身子,于情于理也該替原主人盡孝道 。

“這一轉眼 ,天都亮了。”崔氏停下手中的活,微笑著說了一句,然后起身跟秦子凌一起來到堂屋。

堂屋餐桌上已經擺放著幾個黑面蒸饃烤餅 、一盤蔥花炒蛋、一盤青菜和一鍋稀粥 。

見崔氏和秦子凌進來 ,印染月連忙給崔氏和秦子凌各舀了一碗稀粥 ,又特意幫崔氏拉開了椅子。

崔氏和秦子凌各自坐下,不過印染月卻站在邊上沒有落座。

“染月,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以后都這樣,不用我每次都特意叫你 。”秦子凌抬眼看向印染月,說道 。

“嗯! ”印染月微紅著臉應了聲 ,然后才落了座。

崔氏什么都沒說,只是看向秦子凌的目光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一家人都坐下后,崔氏和印染月各拿著一個黑面蒸饃就著青菜和稀粥吃了起來 ,沒有動蔥花炒蛋 。

“娘親,染月,你們也吃點炒蛋。”秦子凌見狀要給她們撥一些蔥花炒蛋。

“你練武要壯血氣 ,消耗大,這炒蛋都你吃,我們就干點輕松小活 ,又是女人家的 ,這些足夠了 。”崔氏說道。

“是啊,少爺您練武最重要! ”

秦子凌見崔氏和印染月都不肯吃炒蛋,心里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還有一種深深的慚愧和無力感。

來到這個世界十天,他早已經明白練武消耗非常之大,想要壯大氣血 ,吃幾個雞蛋是遠遠不夠的 。

那些跟他一起練武的人,真練有所成的,哪個不是天天肉食藥材進補 ,甚至真正的大戶人家,還能以異獸肉進補。

但秦家如今家道敗落,每個月交武館的學費都很是吃緊 ,又哪還有什么余錢給秦子凌買肉食藥材進補?至于異獸肉,那就更不用想了。

因為異獸生活在深山中,極為強大兇殘 ,就算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也不敢深入山中去捕獵它們 ,唯有修為修煉到勁力境界的武師才敢深入山中獵殺異獸 。

不過縱然是勁力境界的武師,想要深入山中獵殺異獸那也是極為兇險之事,一般都要三五人組隊才敢入山獵殺異獸。

“唉 ,沒有肉食藥材進補,以這身子的根底天賦,再苦練也是白搭啊!”秦子凌心里暗暗嘆氣 ,只是這話卻是不好說出口。

知子莫若母,秦子凌雖然什么都沒說,崔氏卻似乎看明白了他的心思 ,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子凌,我知道你心志高,一心想學你祖父把武功練精純 ,重振秦家 。不過我們家如今不復當年光景,沒有肉食藥材給你進補,你想要學你祖父一樣肯定要難上千百倍 。若你覺得事不可為 ,還不如早做打算。”

“娘 ,我想再堅持堅持。 ”秦子凌不假思索道 。

重活一世,他又怎么甘于窩在一個小村莊里當個碌碌無為的莊稼人?

況且,這是個弱肉強食 ,強者為尊,賊寇橫行,烽火戰亂四起的亂世 ,若沒有強大的武力,別說保護家人了,就連自己這條性命也是朝不保夕。

所以哪怕這條路再艱難 ,希望再小,秦子凌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會放棄。

“嗯,只要你有這心志 ,娘親是一定支持你的 。 ”崔氏心情復雜地點頭道。

“謝謝娘親。”秦子凌看著崔氏半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龐,鼻子不禁一酸 ,低下了頭 。

低頭時 ,目光落在身前盛有稀粥的飯碗,秦子凌腦海里突然浮過噩夢中看到的那口古井。

“娘親,我們這一帶有沒有一座名為赤霄的道觀?”秦子凌心頭一動 ,脫口問道。

“赤霄觀? ”崔氏微微一愣,然后面帶驚訝之色地看著秦子凌,道:“你怎么會突然問起赤霄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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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赤霄觀

秦子凌聞言心頭不禁大震,甚至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

他只是因為突然想起了噩夢中的那口古井 ,這才隨口問了一句,結果萬萬沒想到,現實中竟然真有赤霄這么一座道觀。

“咳咳 ,只是昨天無意中聽人提起過,所以有些好奇。”秦子凌自然不會說是噩夢中夢到的,隨口扯了個謊 。

崔氏也沒多想 ,“哦 ”了一聲 ,然后說道:“這赤霄觀坐落在離我們村大概十四五里開外的小隆山腳下 。你孩提時還是有些香火,那年你父親病重,我無意中聽聞赤霄觀之名 ,還特意去了一趟。”

“不過如今世道很亂,馬賊流寇四處搶奪掠殺,小隆山遠離郡城和官道 ,山賊馬賊最是猖獗,住在那一帶的村民們不是被殺就是紛紛逃離,村莊也大多被洗劫摧毀 ,那赤霄觀早已經敗落。”

說到這里,崔氏似乎想起了什么,幽幽嘆了一口氣 ,難掩擔憂之色 。

秦子凌聞言心里不禁沉甸甸的,這世道不太平啊!

“娘親,染月 ,我先去武館了。 ”秦子凌問了些有關小隆山方位的問題 ,匆匆吃完早餐,然后拿起印染月早就給他準備好的中午餐點,起身說道。

“路上注意安全 ,我昨日聽人說,現在郡城周邊一帶也有賊寇流竄作案,前些日子 ,李家村就遭遇了洗劫 。”崔氏叮囑道。

“我會的。”秦子凌點頭離開,心里越發沉重 。

李家村說起來離郡城城墻也就十多里開外,離官道也不遠 ,按理而言應該還在郡城守軍的震懾范圍之內,它遭了洗劫還是讓秦子凌感到意外。

“看來世道確實越來越亂了,只有搬到城里才能安全一些 ,只是我如今沒錢也沒實力,搬到城里談何容易啊! ”秦子凌一邊沿著官道,朝著郡城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一邊暗暗思忖 ,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緊迫和無力感。

沿著官道走上五六里路,沿途還能看到有人氣的村莊,田地一塊連著一塊 ,不時可看到在田間勞作的農夫 。

但再走遠一些,便是成片成片雜草叢生的荒田,殘破無人居住的村莊 ,道路上除了有著鏢師護送的商隊,便是成群結隊,面黃肌瘦的流民難民 ,很少看到單獨行走的人。

繼續又走了四五里路,秦子凌便從官道轉入了通往小隆山的小道。

這些小道因為長時間沒人走,如今已經雜草荊棘叢生 ,頗為難走,而且這等山丘荒野也多落草為寇的山賊 。

好在秦子凌練過武,身手敏捷 ,又是獨自一人行動 ,機動性強,而且說來也奇怪,自從他重生之后 ,耳聰目明,而且還是那種近乎妖異般的耳聰目明,對四周的氣息變化也有著很敏銳的感覺 。

所以 ,這一路,秦子凌小心翼翼,倒是讓他提前發現幾處有山賊埋伏的地方 ,躲過了被攔路搶劫的兇險。

兩個多小時之后,秦子凌有驚無險地來到小隆山。

還未真正抵達小隆山時,秦子凌便嗅到迎面吹來的山風陰森森中帶著一絲極為難聞 ,仿若肉腐爛的氣味 。

等真正抵達小隆山,看著眼前的一幕,秦子凌不由自主心跳加快 ,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見小隆山幾處山峰坍塌 ,亂石滾落與半山腰和山腳下,其中有幾塊房屋般大的巖石從中間一分為二,開裂之處平整光滑得如同被無比鋒利的巨劍一劍劈開一般。

不僅如此 ,小隆山上到處可見散發著腐肉氣味,流淌著黃液,讓人無比惡心的腐爛物質 。

這些腐爛物質 ,還有黃液流淌過的地方,所有草木盡數都變得枯黃,失去了生機。

看著眼前的一幕 ,秦子凌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夢境中看到的那兩把巨劍,還有那蒼老丑陋老人和他身下怪鳥猛然爆炸開來,血肉紛飛的一幕 ,渾身不禁戰栗起來。

“真的!我夢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這,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是重生在秦子凌的身上,怎么會扯上那老者呢?”

秦子凌心頭戰栗中 ,雙目下意識地舉目張望 。

很快 ,秦子凌心頭再次一震,雙目死死盯著遠處山腳下一座殘破的道觀。

道觀門楣上斜掛著一牌匾,書寫著“赤霄觀”三字。

秦子凌使勁吞咽了下口水 ,然后強壓下心里頭的震驚,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那些流淌著黃液,散發著腐肉氣息的惡心東西 ,很快來到了赤霄觀前 。

正如他母親所言,赤霄觀早已經敗落,道觀墻垣都塌了好幾處 ,里面布滿粉塵,結滿蜘蛛網。

道觀并沒有什么稀奇之處,秦子凌很快穿越過道觀主殿來到后院。

果然后院有一口古井 。

秦子凌快步走到古井邊 ,低頭探看 。

古井里有水,上面飄浮著一些枯葉,根本看不清楚井底下有什么 ,但莫名地當秦子凌探頭下望時 ,似乎能感覺到古井底有一件自己很熟悉的東西在招呼自己。

秦子凌顧不得深思為什么會這樣,確認過井繩還算結實,便立馬順著井繩往井下吊落。

既然夢境是真的 ,那么按邏輯推測,那老者能駕馭怪鳥在空中飛翔,又被兩柄飛劍追殺 ,不管是他自己還是追殺他的人,都絕對是絕頂高手 。

因為至少在郡城中,秦子凌還從來沒聽人說起過有人能御劍殺人 ,那已經是近乎傳說中劍仙一流的人物了。

所以,那老者手指上戴的指環絕對不會是普通之物。

以秦子凌現在的家境,還有他的根骨天賦 ,想要在這亂世中擁有自保的能力,那指環可以說是他最大的希望所在 。

下了井,順著心頭的感應 ,秦子凌很快就看到了鑲嵌入井壁石頭縫里的指環。

至于那節斷指已經不知道脫落到古井哪個角落。

秦子凌伸手從井壁石頭縫里摳出指環 。

指環落入他手掌的那一刻 ,秦子凌心頭涌起一種血肉相連,無比熟悉的感覺,同時 ,他的大腦似乎突然被觸動了一樣,一下子涌進許多紛亂的畫面片段。

那紛亂的畫面片段幾乎清一色都是極為血腥、陰邪 、恐怖的畫面,而他噩夢中所見到的老者是這些畫面中共同的主角。

畫面越來越多 ,越來越混亂 。

秦子凌頭疼欲裂,他強忍著腦袋要炸開的感覺,快速爬出古井 ,然后就昏迷在古井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子凌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他的雙眸依舊烏黑清澈,但在這烏黑清澈的深處 ,隱隱中閃著一抹歷經滄桑,洞察世事的睿智還有陰險、邪惡和冷酷無情 。

“原來在我靈魂意識穿越到這具身子時,尸魔宗的宗主厲墨的殘魂正在試圖奪舍這具身子 ,并且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結果我的到來,最終使得我成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中的那個漁翁 。 ”清醒過來的秦子凌,細細思索推理之后 ,終于漸漸明白過來,來自另外一個現代文明世界的自己,竟然還同時融合了六大魔宗之一的尸魔宗宗主厲墨的殘魂意識。

只是尸魔宗宗主為何會被人鎮殺與郡城外的小隆山 ,秦子凌就不知道了。

“老天!我竟然還融合了一個魔頭的殘魂意識!如此豈不是說我一人擁有兩個人的靈魂意識和一個殘魂意識?對了,自從我重生之后,不僅耳聰目明 ,對外界變化的感應格外敏銳,甚至能一心多用,莫非都是因為這具身體融合了兩個靈魂意識和一個殘魂意識的緣故嗎? ”一通百通 ,推理出真相之后,秦子凌也想通了身上的許多變化 。

心中想著,秦子凌目光重新落在被自己緊緊拽在手掌中的黑色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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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養尸環

指環看起來古樸無奇,但秦子凌卻知道這是尸魔宗宗主厲墨身上最寶貴的物品,養尸環。

這養尸環和他的斷指掉落古井之中 ,是他在自爆,逃出一縷殘魂時的蓄意而為,為的是以后再去取出來 ,所以哪怕他的殘魂最終沒能奪舍成功,反倒被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秦子凌融合之后,這一幕景象卻深深烙印入秦子凌的意識深處 ,以至于接連數天夜夜做同樣一個噩夢 。

“祭煉這養尸環時,厲墨不僅用了最常見的血祭之法,后來還在上面加印上了更高級的神念烙印 ,就算別人奪去這養尸環,也無法用血祭之法將它打開。不過我融合了厲墨的殘魂意識,不知道能不能用血祭之法將它打開。”秦子凌心中想著 ,咬破了手指 ,滴了一滴鮮血在指環上 。

鮮血滲入指環消失不見,同時一種更加強烈的血肉相連的感覺涌上秦子凌心頭,接著他感到精神一個恍惚 ,渾身打了個冷戰,已經“身處”一個有足球場那般大小,高有近百米 ,充斥著一團團漆黑如墨,無比陰冷黑氣和腐朽氣息的空間。

而事實上,秦子凌此時清楚知曉 ,自己的身子還在原地,他的眼目還能看到外面的山水,道觀古井。

“真是神奇 ,這就像一個完全可以通過大腦意識進入的虛擬空間一樣,但事實上這又是真實存在的空間 。 ”秦子凌心里一邊驚嘆著,一邊已經開始打量起這個面積有足球場般大小的空間。

這個巨大的空間里 ,不僅四處充斥飄浮著一團團漆黑如墨 ,無比陰冷的黑氣,在地面上還擺放著大小不一的十二副棺材。

棺材上刻滿了奇形怪狀的符文,符文有幽光閃滅 ,每一次閃滅,便能攝取一縷飄浮的陰煞黑氣 。

十二副棺材中,有九副棺材是空的 ,還有三副棺材中各躺著一具尸體 。

其中兩具尸體狀如猿猴,但身型要比普通猿猴要大上許多,赫然有三米左右高大 ,全身閃爍著冰冷的黃銅光澤,給人一種銅鐵鑄就,無比堅硬有力的感覺。

還有一副躺著一只長有四個腦袋的巨大怪鳥 ,這怪鳥同樣渾身散發著冰冷的黃銅光澤,但一對翅膀卻是殘破不堪。

每一具尸體身上都刻滿了符文,那些符文跟棺材上刻著的符文遙相呼應 ,一閃一滅 ,便有一縷縷棺材符文收斂聚集的黑氣飄入那些符文中,給人一種尸體正在睡眠呼吸一般 。

不僅如此,隨著黑氣不斷沒入尸體身上的符文 ,尸體身上的金屬光澤越發純正,甚至那有著四個腦袋的巨大怪鳥殘破的翅膀隱隱中正在修復。

當秦子凌“望向”這三具尸體時,那三具尸體似乎有了感應 ,驟然從棺材里站立了起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里望向秦子凌,里面跳動著碧綠的幽光。

那樣子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讓人毛骨悚然 。

更詭異的是,秦子凌赫然發現自己面對這三具突然站起來的僵尸,不僅沒有產生任何恐懼情緒 ,相反竟然產生了一絲心神相連和親切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嗜血殺戮的沖動。

這嗜血殺戮并不是來自秦子凌自己的意識,而是來自這三頭僵尸。

“這……”秦子凌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喉結 ,腦子里使勁地去回憶搜刮厲墨殘魂意識被他融合之后 ,還剩余下來的混亂畫面和支離破碎的知識 。

“僵尸竟然也跟武道一樣有等級之分,普通的為黑尸,接下來是鐵尸 ,銅尸,銀尸,金尸還有什么一時半刻卻是想不起了 ,殘魂就是殘魂,記憶零碎錯亂,不過也好在是殘魂 ,真要是完整的靈魂意識,我恐怕就沒辦法堅守本心本性! ”

“嘶,銅尸的戰力竟然堪比勁力境界的武師 ,館主不過也就勁力境界的武師,在郡城中已經算是頗有名氣和威望的高手,我若能驅動這三頭僵尸 ,便是相當于有三位武師手下了?”秦子凌一番回憶思索 ,腦子里漸漸理出一些信息知識,不禁是又驚又喜,心頭一陣狂跳。

“好像這養尸環中其他的僵尸都是銀尸、金尸級別 ,在厲墨被追殺中全都被放出來抵擋攻擊,真不知道厲墨是什么境界的修為,追殺他的人又是什么修為 ,這三頭銅尸竟然連放出去幫忙抵擋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世界的強者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我一定要低調,并且盡快提升修為 ,否則真要遇到厲墨這樣級別的強者,恐怕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 ”繼續回憶思索下去,秦子凌有一種細思極恐 ,毛骨悚然的極度不安感。

想到要盡快提升修為,秦子凌很快又心思火熱地看向三頭銅尸。

對于目前的他而言,這三頭銅尸就是絕世高手 。

若能驅動這三頭銅尸 ,對他而言便相當于有三位勁力境界強者給他打工 ,不僅人身安全在這亂世中暫時有了保障,而且缺少肉食補藥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

可問題是,怎么樣才能操控這三頭銅尸呢?

秦子凌再次陷入了沉思。

腦子里閃過有黑衣人或拿著鈴鐺 ,或拿著幡旗,一邊搖動鈴鐺或者幡旗,一邊掐動法訣驅動僵尸的畫面。

秦子凌心頭一動 ,四處尋找,卻沒有發現任何鈴鐺或者幡旗,倒是發現在一個巨大的空棺材的角落里擱著一個小箱子 。

秦子凌看到那小箱子時 ,腦子里不禁一疼,仿若忘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

秦子凌也懶得費腦子去回憶 ,拿出那小箱子打了開來。

只見箱子里放置著一面巴掌大小,不知道什么材質做成的古樸三角令牌,還有一卷經文 。

秦子凌看到那古樸三角令牌想不起任何相關記憶 ,但當他看到那一卷經文時 ,心頭卻猛地一震,連忙拿起那卷經文打開。

經文極薄,打開之后 ,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文字,在經卷中間則畫著一幅星河圖。

這星河圖乍一看沒什么,但當定睛看時 ,這星河圖赫然無限擴展,仿若成了真正浩瀚無垠的宇宙,人身處其中渺小得連一點粉塵都算不上 。

無數日月星辰運轉 ,匯聚在一起就像一條亙古不滅,浩浩蕩蕩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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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滅星河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是修煉神魂的無上秘籍《不滅星河觀想大法》。”

“時光流逝 ,轉眼間便是生老病死 ,朝代更迭,滄海桑田,但浩瀚星河不斷循環往復 ,無限變化中卻藏著亙古不變不滅的至理 。天地不滅,星河永恒!”

“厲墨就是無意中得到這《不滅星河觀想大法》,費了十年才入了門檻 ,漸漸神魂壯大,琢磨出以神魂凝煉法印操縱僵尸之法,不再需要借助身外法器來操縱僵尸。而普通煉尸人想要操控僵尸 ,往往需要以自身精血和法器為媒介來駕馭僵尸。只有那些已經修煉出尸力的人,才能借助尸力來操控僵尸,不過那卻極為耗力 ,還很受距離限制,遠不如神魂凝煉法印之法來得輕松和遠距離操控 。 ”

“我如今氣血不足,哪有什么多余的精血來駕馭僵尸 ,就算有 ,我也制作不出來法器 。至于尸力,那就更不現實。我走的是堂堂正正的武道,又豈能去煉尸力?把自己煉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扭曲心性?”

“若能用神魂凝煉之法操縱僵尸那就完美了,不過厲墨費了十年才勉強入了門檻,而后又經過七十年才勉強可分神凝煉法印 ,我恐怕連入門檻都難,想要神魂凝煉法印還不知道得猴年馬月。”

“不過我融合了厲墨的殘魂意識,可以說我現在的神魂跟厲墨應該有一部分是同源的 。這僵尸最開始是厲墨以他的鮮血祭煉 ,后來才用神魂凝煉法印之法進一步操控。不知道我能不能像血祭養尸環一樣血祭僵尸,然后達到一些初步操控的目的? ”

秦子凌很快就把目光從“不滅星河觀想大法 ”經卷上收回來,重新把目光落在三頭僵尸身上。

根據厲墨的殘魂記憶這“不滅星河觀想大法”極難入門 ,而且此時身處荒郊野外也根本不是鉆研的時候 。

倒是這僵尸,一旦血祭之法可行,便能立馬成為他暗藏的殺手锏 ,自是越早祭煉越好。

很快 ,秦子凌又細細回憶思索了一番,然后心念一動,從養尸環中放出一頭通臂靈猿銅尸。

通臂靈猿銅尸有三米高 ,手臂幾乎垂到腳尖,渾身如同銅鐵鑄就一般,這一放出來 ,陰影將秦子凌整個人都罩住,讓他感到一股強烈的陰森和壓迫感 。

憑著厲墨殘留的記憶,秦子凌在通臂靈猿銅尸的胸口和后腦尋到了兩個透著一股詭異氣息的符文。

接著秦子凌從道觀中尋到一個破角的碗和一根已經發禿的毛筆 ,清洗干凈,然后點火把隨身攜帶的匕首灼燒消毒,割破手腕 ,接了大半碗的鮮血。

血祭僵尸跟祭煉養尸環還是有很大不同,養尸環只需滴上幾滴鮮血便可以 。這僵尸卻需要沿著胸口后腦的兩個符文不斷描畫,讓它慢慢被僵尸吸收 ,蔓延僵尸周身 ,遠不止幾滴就可以的。

事實上,真正的祭煉僵尸之法,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以自身鮮血在僵尸身上重復畫符 ,如此僵尸才能與養尸人建立緊密的聯系。可想而知,需要消耗的鮮血有多少?

這銅尸身上還有厲墨留下來的神魂法印,若秦子凌的推論可行 ,倒是不需要隔三差五以鮮血在僵尸身上重復畫符,只需要一次就能建立緊密聯系,可用意識操控 ,就像養尸環一樣 。

縱然秦子凌是練武人,放了大半碗鮮血還是感到一陣頭昏,臉色都有些發白 。

不過此時秦子凌的心情卻是極為亢奮期待 ,用毛筆蘸了鮮血開始在僵尸胸口和后腦上的兩個符文不斷描畫。

僵尸身上有尸毒,秦子凌是不敢輕易直接用手指頭碰觸的。

很快大半碗鮮血見了底,兩個繁復的符文他也已經反復描繪了八次 ,但秦子凌依舊沒感覺到銅尸和他之間的聯系發生什么變化 ,依舊只有一絲心神相連和親切的感覺 。

他并不能用意識指揮操控銅尸。

秦子凌不死心,又放了小半碗血,繼續沿著符文描繪。

很快 ,碗里的鮮血馬上又要見底,秦子凌心情矛盾地想著要不要再放點血時,突然間他心神顫動了一下 ,腦子里似乎突然多了點什么東西,看向銅尸竟然產生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

“走三步!”秦子凌壓下心頭狂喜激動之情,心念一動。

接著 ,詭異的一幕產生了。

通臂靈猿銅尸竟然真的走了三步,然后停了下來 。

“拿起那塊石頭,扔道觀外面! ”秦子凌目光落在飛落在后院一塊大石頭 ,心念再次一動。

通臂靈猿銅尸果然長臂一伸,將大石頭抱起,舉過頭頂 ,然后猛地一扔。

只見那塊大石頭“呼”得飛躍過圍墻 ,“轟”地一聲重重落在三十多米開外的地上,震得大地都微微震動 。

秦子凌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攏。

許久 ,秦子凌才使勁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從厲墨的殘缺記憶中知曉,銅尸相當于勁力境界的武師,可他做夢也沒想到 ,這通臂靈猿銅尸竟然強大到這等程度!

一塊至少一噸重的石頭,他不僅能輕松地抱起,而且還能輕松松松扔出三十多米開外 。

秦子凌簡直不敢想象 ,要是讓這銅尸的一巴掌打在身上會是什么結果 。

接著秦子凌又嘗試著給銅尸下達了幾個命令。

很快,秦子凌發現只要銅尸離他的距離超過十米,他跟它的聯系就變得很微弱 ,很難再有效操控它,而且命令下達的數量一多,他還有一種用腦過度的眩暈感。

對這些限制 ,秦子凌并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

畢竟這通臂靈猿銅尸是厲墨多次以鮮血祭煉 ,后來又烙上厲墨自身神念法印,他只是機緣巧合融合了厲墨一部分殘魂意識,能用自己大半碗鮮血血祭成功通臂靈猿銅尸 ,已經算是極為僥幸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像厲墨一樣輕松自如,如臂使指地指揮它呢?

實際上對于秦子凌 ,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他也終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亂世里看到了自保自強的曙光希望。

“血祭銅尸耗血太厲害,而且我現在操控一頭銅尸都有些困難 ,目前倒不急著血祭另外兩頭銅尸,當務之急是盡快修煉‘不滅星河觀想大法’,若是能入門 ,并分出自己的神念凝煉法印烙在銅尸身上,那應該就能自如地操控銅尸。除了‘不滅星河觀想大法’,還得加快武道修煉 ,煉尸術被大齊皇朝視為邪術之一 ,一旦讓人發現我會操控銅尸,必是滅門之禍,在人前絕不可顯露 。所以關鍵還是得提升自己的實力 ,銅尸只能做為底牌使用。 ”

摸清了通臂靈猿銅尸情況之后,秦子凌一邊暗自思忖,一邊收起了銅尸 ,然后快速離開了道觀。

在秦子凌離開道觀后的當天晚上,有兩個瘦高的黑衣人來到了小隆山,他們的身后分別跟著一個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色大斗篷下 ,無法看清楚具體面容,動作僵硬的隨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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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定神

深夜,萬籟俱寂。

秦子凌將“不滅星河觀想大法”經文鋪在書桌上,仿若一幅大的字畫。

經書上的字跡非常小 ,但卻個個筆走龍蛇 ,力透紙背,給人一種無比宏大雄偉的感覺,更有著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靈性和玄妙感 ,似乎單單看著這些字就能給人很大的享受和觸動 。

在這經文中間是一條無數日月星辰組成的浩瀚星河,浩瀚星河中間虛空盤坐著一偉岸男子。

男子披星光霞衣,手結法印。

這經文畫像也不知道何人所畫 ,那男子明明只是一幅畫像,不僅給人栩栩如生,仿若真實存在一般 ,甚至人看著他時,心里竟然能產生一種開天辟地,演化出天地萬物 ,億萬日月星辰的感覺 。

秦子凌收斂心神,借著燭光逐字閱讀經文,一一跟腦子里殘存的有關經文記憶對照 。

很快 ,秦子凌就明白過來 ,這神魂修煉之法境界分定神 、出竅、附體、驅物 、分神、奪舍、顯圣 、雷劫 、天仙等境界。

修煉之法很簡單,就是按經文中的畫像男子盤坐,手結法印 ,然后冥想浩瀚星河圖像。

但大道至簡,悟在天成 。

修煉之法至簡之處也正是它的至繁所在。

厲墨一代魔頭,得了“不滅星河觀想大法”之后 ,歷經十年方才入了門檻,也就是踏入定神境界,此后又經七十年方才修煉到分神境界后期 ,勉強觸摸到了奪舍門檻。

也正因為這樣,哪怕秦子凌只是一位練筋肉的武徒,厲墨也沒能奪舍成功 ,反倒弄得兩敗俱傷,最終被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秦子凌融合 。

神魂最是縹緲虛無,摸不著看不到 ,所以“定神 ”一詞 ,看似簡單,但要定住縹緲虛無的神魂又談何容易,甚至可以說根本無從下手。

但若不定住神魂 ,盤腿冥想星河圖像不過只是徒有其表,擺擺架子而已,通過此法根本無法壯大神魂。

正因如此 ,定神這一道門檻便已經把絕大多數人擋在了修行神魂之道的門外 。

而定神之后的每一個境界突破也都極為艱難。

相對于境界的突破之難,神魂之道前面幾個境界的威力卻很弱,跟它的難度根本不成正比。

像定神 ,無非就是讓自己的心靈神魂進入一種無比玄妙的空靈境界,但這卻不能用來御敵 。

出竅也無非就是讓自己的神魂離體,在世間游走 ,如同鬼魂在世間游蕩一般,只能以神念幻象迷惑恐嚇心志不堅定的普通人,卻無法傷害他的肉身 ,甚至若靠近氣血旺盛的人 ,反倒要受他的氣血灼傷。

神魂繼續壯大,達到了附體境界,才顯出了一些攻擊威力來。但那也只能附體一些氣血普通的生物身上 ,否則就算能勉強附體,自身神魂也要大受損傷 。

只有神魂壯大到可以操控外物,也就是驅物境界 ,那時驅使兇器,來去無跡可行,神出鬼沒 ,一旦殺人,讓人防不勝防,神魂之道的威力這才有了質的飛躍 。

神魂之道入門如此之難 ,對天賦要求奇高,入門之后窮其一生也不可能修煉出威力巨大的法術來,久而久之 ,神魂之道和修煉此道的人便近乎絕跡 ,再加上神魂之術的獨有縹緲虛無特點,到了如今,神魂之道和修煉此道的人變得無比神秘 ,仿若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

以秦子凌目前的身份,若不是融合了厲墨的殘魂意識,而厲墨又剛好修煉了神魂之道 ,他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接觸到神魂之道。

而現在,他的面前擺放著就是一門自古以來便籠罩著神秘縹緲色彩的神魂之道修行秘法 。

“按厲墨的記憶中,定神是一種思想空靈到極致的一種狀態 ,在這種狀態之下,人完全忘了外界和自身這個肉體,方才能觸摸到神魂的存在 ,才能以神魂之法觀想不滅星河圖像。”

“要想進入定神狀態,要先通過坐禪靜思,冥想引導等等心靈的訓練 ,并且在訓練時配以珍貴的香料安神 ,數年甚至數十年如一日,周而復始,方才有一線希望進入定神狀態。”

“珍貴的安神香料我是不用想了 ,那都是有錢人才能買得起的奢侈品 。 ”

秦子凌想到這里苦笑著搖搖頭,繼續一邊閱讀經文一邊對照印證腦海里厲墨的殘缺記憶。

自重生之后,秦子凌不僅感官變得極為敏銳 ,而且心思敏捷,一心可多用,看書也近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所以很快 ,秦子凌就把那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的經卷從頭到尾過目了一遍,再加上厲墨的殘缺記憶,“不滅星河觀想大法”便牢牢烙印在他腦海里 ,甚至就連那幅觀想圖也印在了腦海里 。

秦子凌將經卷收入養尸環。

養尸環自從被祭煉之后,已經化為肌膚上的細紋一樣纏繞在小指上,只有使用時才會顯現出來 ,很是神奇。

收起經卷 ,秦子凌打開窗戶,抬頭望向夜空的滿天繁星,深深看了幾眼之后 ,便在窗戶下盤腿而坐,手結法印,按照功法記載和厲墨修行經驗 ,排空大腦中所有雜念,忘掉外界,忘掉肉身外殼 ,只剩下可以不受空間限制的心靈神魂化身盤坐在星空下,有星辰光輝照射下來,緩緩沒入神魂 ,不斷滋養壯大的神魂 。

秦子凌盤坐沒多久,便仿若真的看到了自己盤坐在星空之下,點點星辰光華由頭頂沒入 ,豁然感覺到全身清涼 ,無比暢爽,深入骨髓,甚至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冥想中的神魂化身本來是模糊不清 ,像一縷縷青煙晃動,仿若隨時要散去的,這時竟然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變得收斂凝實起來,那形象跟他一般無二,仿若是另外一個活生生的他的存在一樣 ,讓他都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虛幻想象。

“這……”秦子凌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何為真 ,何為假?世人以眼見為真,眼不見為假,卻不知心神被雜念所蒙蔽 ,只看到得肉身外殼 ,卻看不到神魂存于人的大腦天庭,便以神魂為虛幻縹緲 。 ”

“入定見天庭神魂真我,此為定神! ”

“我這是已經達到定神境界了!”

秦子凌一臉震驚和不敢置信。

厲墨一代魔門宗師級人物 ,靜坐冥想了十年方才入了門檻,并且每次修行還得點上珍貴的香料輔助。

而他只是隨便一盤坐,手結法印 ,竟然就直接踏入了定神境界,這未免也太快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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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驅物

許久,秦子凌方才恢復了心境,重新盤腿 ,手結法印 。

這一次,他依舊很快就定住了神魂,點點星辰之輝沒入頭頂 ,讓他不僅感覺到渾身清爽 ,更是有一種力量在不斷增強的感覺。

“按‘不滅星河觀想大法’所講,世界如海,肉身為渡海之舟 ,神魂為乘坐舟內之人。神魂不居于肉身之內,便要溺水 。但若神魂堅固強大,便可躍出舟筏 ,御水駕浪而行。我如今神魂不斷強大,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躍出舟筏?”

秦子凌心頭有一念頭閃過,然后腦海里浮現“不滅星河觀想大法 ”中有關神魂躍出舟筏之法。

然后腦子里想著一步步走上船頭甲板上 ,然后一躍而起,跳入大海 。

這一躍一跳,秦子凌驟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一輕 ,然后整個人凌空飄在書桌上空,仿若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一樣。

他能看到外面的一切景物 ,包括盤坐在書桌前的自己。

“我能看到自己?”秦子凌不禁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隨后他才想起自己這是神魂成功出竅了,又是不禁一陣驚喜和不敢置信 。

“我這已經是達到出竅境界了!”心中驚喜著,秦子凌輕飄飄落在肉身邊上 ,然后去翻動書桌上擺放的書本。

神魂無形無質,按理而言應該直接穿透而過,但當秦子凌嘗試著翻動書本時 ,不僅沒有直接穿透而過,而且竟然真的翻動了書本。

只是原本很是輕巧的書本,翻動起來給他一種非常沉重的感覺 ,就像這書本是一張張厚厚的鐵皮裝訂而成一般 。

“能翻動實物,這,這已經是驅物境界! ”秦子凌看著這一幕 ,簡直就跟普通人大白天見了鬼一般 。

厲墨苦修了八十年,也不過才達到驅物之后的分神境界,當然厲墨已經達到了分神境界的巔峰 ,觸摸到了奪舍門檻 ,神魂驅物不僅已經能舉重若輕,而且還能分出神魂凝煉法印烙印在僵尸上面,配合著血祭之法 ,就算神魂不出竅,也能憑借神魂意念輕松自如地操縱多頭僵尸。

秦子凌翻動輕巧的書本都有很沉重的感覺,比起厲墨的舉重若輕自然還差了很一大截。

但厲墨卻是苦修了八十年 ,而秦子凌只是花了片刻功夫,便直接跨過定神、出竅、附體三大境界踏入了驅物境界,這樣比起來 ,厲墨跟秦子凌的差距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

好一會兒,秦子凌才冷靜下來。

“老天爺終究還是眷顧重生者的。我第一次進行神魂修煉就踏入驅物境界,必然跟我現在這具身體里的神魂是融合兩個完整神魂和一個殘魂有關系 ,尤其厲墨曾經還是分神境界的神魂修行者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我直接從一個門外漢跳躍到驅物境界的神魂高手。”

想通了其中緣由之后,秦子凌很快就按耐不住心頭的好奇 ,心念一動 ,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神魂之軀沒有從敞開的窗戶飄出,而是直接對著墻壁撞過去。

再然后,秦子凌只感覺四周的壓力驟然大了一些 ,但不過轉眼間,這壓力便突然消失,他已經出現在院子里 。

“神魂果然可以穿墻而過!”秦子凌望著屋子里的自己 ,有些發愣,又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

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后來得了漸凍癥 ,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雖然開局便是朝不保夕的亂世和敗落家境,但他卻獲得了上一世連想都不敢想的自由 。

飛天遁地 ,穿墻過山,來去如風的自由!

趁著心頭的興奮勁,秦子凌的神魂離地半米左右 ,踏著風兒如同踏浪一樣 ,離開了家,一路往郡城的方向飄去。

明月懸空,月光如水。

秦子凌踏風而行 ,越行越是興致高漲,突然想起一句詩詞“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不由得起了好奇,朝著明月的方向踏空飛去 。

只是飛得越高 ,秦子凌便感覺到越吃力,寒風吹來竟然有種要被風凍僵和吹散的感覺 。

大概到了千余米,秦子凌便感覺承受不住寒風吹拂 ,連忙停了念頭,降落回地面,繼續朝著郡城方向飄飛而去。

這期間 ,秦子凌又測試了神魂飄飛的速度 ,發現速度越快,神魂便有一種喘不過氣,甚至神魂要散架的感覺。

再后來 ,神魂離開安河村大概四里左右的距離,秦子凌便感覺不到自己肉身的存在,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里頭涌起 ,仿若再前行,他就會成為在世間游蕩的孤魂野鬼一般 。

秦子凌沒敢再繼續前行,轉身返回。

返回時 ,黑夜中他看到有一隊人馬朝城外徐家堡方向而去。

這隊人馬個個身上血氣縈繞,尤其一乘坐在云豹馬上的高大男子,身上的氣血更是濃烈 ,在秦子凌的眼里簡直就是黑夜里的一把火把,不僅顯目,而且還散發著火焰的炙熱 ,讓他產生一種一旦靠近就要被燙傷的直覺 。

那隊人馬自然發現不了秦子凌 ,很快離去,而秦子凌也繼續返回安河村。

“按厲墨的殘缺記憶,這世界上不僅有真正的神魂強者 ,而且有能鎮殺神魂的法術,甚至氣血旺盛的武道強者,憑自身氣血便能將神魂震蕩沖殺 ,看來這件事情不假。我如今雖然已經能勉強驅物,但因為這境界不是我辛苦修煉而來,恐怕還不能算是真正的驅物境界 ,只能算是半步驅物境界 。我的神魂其實還是偏弱,不管是神魂飄飛的速度 、高度還有距離受限制還是很大。而且我的肉身相對于神魂更是弱小,神魂一旦離體 ,肉身沒了神魂居中調度,也會變得虛弱。”

“看來,若沒有必要 ,這神魂之術要慎用 ,而且還得盡快提升肉身境界 。肉身為舟,只有肉身強大,神魂居住里面才能安心 ,才能不斷壯大。”神魂飄回到肉身之后,秦子凌感到精神疲倦,這才知道神魂之道雖然玄妙莫測 ,卻有諸多限制,而且真要施展起來也是極為耗神,甚至肉身長時間離了神魂 ,隱隱中也給秦子凌變虛弱的感覺,再想起剛才半路所見,以及腦海里的一點殘缺記憶 ,秦子凌沒有被“新技能 ”所帶來的的興奮沖昏頭,以為憑自己現在的本事就可以肆意妄為,相反他心生警惕 ,絲毫不敢自滿大意。

暗暗一番自我警告之后 ,秦子凌收斂心神,觀想自己盤坐在浩浩蕩蕩的星河之中,點點星光沒頂而入 ,神魂不斷壯大 。

隨著不斷觀想,漸漸地秦子凌感到陣陣倦意襲上大腦,再也無法定神觀想“不滅星河” ,遂停止修行,上床睡覺 。

……

第二日,秦子凌醒來 ,整個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昨日失血的虛弱感也蕩然無存。

吃過早餐,秦子凌帶上印染月給他準備在武館吃的餐點 ,一路往郡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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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寒鐵掌院

方槊郡城墻高二十米 ,巍峨高大 ,如同一尊巨獸蹲伏在烏陽山脈腳下 。

城墻和城門都有身穿鎧甲,手持刀劍槍戟的士兵巡邏把守,顯得森嚴凜然。

此時太陽剛剛才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

城門外已經聚集了大批要進城的城外百姓 ,這些百姓穿著雖然寒酸,但比起畏縮聚集在官道邊,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來的逃難流民卻要好上許多 。

那些逃難流民 ,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面黃肌瘦 ,一副顛簸流離,營養不良的樣子。

甚至秦子凌看到城外路邊橫躺著數具難民的尸體,有一個衙役正指揮人將那些尸體搬上架子車 ,然后嘎吱嘎吱地往城外亂墳崗的方向拉去。

“唉,這樣的世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是啊,據說現在南定州州牧王瑯自立為王 ,殺得不從者人頭滾地 ,血流成河,說不定哪天就殺到我們西云州來了! ”

“據說西南面的藩國羅甸國也反了,多次進犯邊界 ,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許多百姓都逃離了合崖郡 。 ”

“九高郡那邊聽說連年洪災 ,蝗災,許多地方的百姓顆粒無收,但官府不僅不開放糧倉 ,發放賑災物品,還繼續增加賦稅,搞得民不聊生 ,多地紛紛揭竿而起,造反作亂了。現在九高郡據說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那個慘啊。”

“哼 ,我們方槊郡又好到哪里去?現在普通老百姓誰敢出遠門?到處是馬賊匪徒作亂,也就城池四周看起來還算平靜,有些人煙 ,離開十多里之外,你看看還有幾戶人家?那些當官的只知道在城中爭權奪勢,尋歡作樂 ,欺壓百姓,收斂錢財,卻沒人肯帶兵剿滅匪徒 。”

“噓!這話可不好亂說! ”

“唉 ,這世道不太平啊!”

“……”

秦子凌站在人群中,看著眼前的景象,聽著人們的低聲竊語 ,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只在歷史書中看到對亂世苦難,人命如草芥 ,甚至易子而食的描述 ,但那終究太過遙遠,身在繁華盛世,文明和科技高度發展時代的秦子凌的任何想象都是很蒼白的。

直到十天前 ,他重生在很像歷史書中所描寫的封建亂世的世界,他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亂世苦難,亂世人命如草芥 。

在這樣的一個亂世里 ,無權無勢,家境貧寒,宅子位于城外 ,只有殘破矮墻防護的一座村莊里,自身武道上也沒有什么成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練筋肉境界的武徒 ,也就只能對付三五個沒有練武的大漢,一旦戰亂蔓延到郡城,或者有馬賊流寇流竄到這一帶 ,他這點本事連自保都難 ,更別說什么保護家人,拯救蒼生那更只是個笑話 。

所以,前些天 ,秦子凌認清自己的處境之后,心里真的非常絕望。

直到昨天,秦子凌心里才點燃了希望。

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在左手小指上的一道淡淡黑色膚紋上捏轉了一下 ,秦子凌昂然入了城門 。

郡城分內城和外城。

內城另有城墻和護城河,里面住的都是郡城的豪門望族,達官貴人。

東西四條大街和南北六條大街 ,把全城分成大小不一的里坊 。

秦子凌進了西城門之后,穿過兩條大街,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西城區顯元坊一座門前擺放了兩個石獅子的大宅子面前。

大宅朱色大門門楣上掛有一牌匾 ,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寒鐵掌院 ”。

秦子凌推開朱色大門,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寬敞的練武場 。

練武場已經聚集了二十來人 ,有男有女 ,男多女少。

這二十來人都很年輕,有些在練拳掌,有些抓著石鎖練力 ,還有些圍著木人樁……

練武場角落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一位男子。

他的兩鬢雖然已經有些發白,身子也有些佝僂清瘦 ,但骨架卻很大,尤其兩只手掌比起普通人大上不少,給人一種氣度威猛的感覺 。

他便是“寒鐵掌院”武館館主左樂。

“館主 ,子凌給您請安了。”秦子凌進了武館,先到左樂跟前鞠躬請安 。

左樂自顧自端地喝著茶,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示意他自己去練 。

秦子凌對左樂愛理不理的反應一點都沒感到意外。

他這種還處于練筋肉的學徒,不過只是左樂營生賺錢的對象,今天來一批 ,明天走一批 ,不能算是他的真正門徒弟子。

只有那些達到練皮膜的人才能入他的法眼,成為他的弟子和重點栽培的對象,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稱呼左樂為師父 ,像秦子凌這樣的只能稱館主 。

秦子凌剛剛轉身退下,迎面走來一位身穿上等面料練功服,雙目細長 ,嘴唇很薄,隱隱透出一絲陰冷薄情氣質的年輕男子。

“子凌,遲些陪我練練手。 ”年輕男子走到秦子凌跟前頓足 ,微瞇的雙目用帶著一絲戲謔輕蔑地看著他,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 。

“好的,南宮師兄。”秦子凌微微躬身回道 ,表情平靜,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別人察覺不到的寒芒。

南宮越見秦子凌竟然沒有面露怒意或者驚慌之色,微瞇的雙目不禁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不過很快嘴角就勾起一抹輕蔑不屑的冷笑 ,跟秦子凌擦肩而過 。

“左師,早安!”南宮越很快來到左樂面前,臉上的陰冷高傲早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恭謙。

“你來啦! ”左樂對待南宮越的態度明顯不同,見他前來打招呼,不僅放下了手中茶杯 ,沖他微笑地點點頭,而且目光還銳利地上下打量他。

“血氣澎湃如潮,涌動有力 ,看來昨日你父親又破財了 。不過以你的天賦,以你現在的年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你能繼續以皮膜封住血氣 ,不斷壓縮錘煉它,勤加修行,必有不小希望練出勁力來。只有練出勁力 ,方才能真正發揮出寒鐵掌的威力 ,才算是在武道上登堂入室,才能成為武道老師,獨擋一面 ,在我們方槊城也勉強算得上一個人物了 。”左樂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南宮越的五臟六腑,很快便面帶一絲欣喜之色說道 。

南宮越見師父夸他,又說他有不小希望練出勁力 ,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不過南宮越很快就收起了得意表情,而是再次恭謙地躬身道:“這一切都虧了左師的悉心教導 ,方才有弟子的今天。”

“哈哈! ”左樂聞言不禁開懷大笑,越看南宮越越是喜歡,便招呼他坐到邊上 ,低聲給他單獨開起了小灶。

……

“怎么,南宮越又要找你練手? ”另外一邊,一位正在舉著石鎖練力 ,長得跟牛一樣強壯 ,敞開的黝黑胸膛就跟鐵打一樣的大個子,隨手把一個石鎖扔給了正走來的秦子凌,雙目朝大樹下正跟左樂說話的南宮越遠遠瞟了一眼 ,帶著一絲不屑和厭惡之色 。

此人名叫劉小強,是武館里跟秦子凌關系較好的學徒。

“嗯”秦子凌一邊應聲,一邊快步上前接住石鎖。

只是石鎖沉重 ,他雖然接住,腳步卻是有些站不穩,往后退了一步才穩住 。

“他這是故意要給你苦頭吃!”劉小強面帶不平之色道。

“我知道! ”秦子凌苦笑道 ,說著朝練武場另外一邊正在練拳腳的年輕女子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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