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

在無盡的荒月大陸西南邊陲 ,連綿起伏的大青山,連成一道起伏不絕的縱橫交錯線條,此時已是落日西下 ,黑夜漸濃 ,山腳下的村莊里已陸續亮了昏暗的油燈,村頭的幾棵老槐樹,被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 ,不時有幾聲犬吠從村中傳出很遠,這時會引起更多的犬吠附和響起,直至慢慢消停無聲 。

油燈照著屋內的干裂的土墻 ,搖曳著幾個模糊的人影映在墻上,斜斜的。

“孩他娘,這事就這么定了吧 ,當兵吃糧,至少餓不死,若是命大、混好了 ,興許還能有個出息 ”。坐在門邊靠著門框的老者面容蒼老,常年的勞作使得皮膚粗糙,坐著的背有些駝 ,手里拿著一桿煙槍 ,煙槍下面墜著一個泛黃發黑的煙袋,吸吮著,“啪噠 ,啪噠”,在沉靜的屋內卻顯示聲音很響 、很脆 。

“可是,老五他 ,他只有十四歲啊,年齡這么小......”坐在簡陋、矮小椅子上的老婦人,衣裳破舊 ,已爬上不少皺紋的臉上流著淚說道 。

老者開口道:“這連續二年蝗災,不要說咱家,村里有一大半的家里都沒糧食了 ,能進城做工的做工,遠行的遠行,當兵的當兵 ,老三的腿前些年勞作傷了 ,落下殘疾,出去也不能做得什么。老五這身子骨說他只有十六、七,但給人看起來也由不得人不信 ,如今當兵時至少還能提前有個補貼先發下來,日后等他穩當下來了,若是他有心 ,每個月也能寄些回來 ”。說完,又悶頭“啪噠啪達 ”抽著煙,屋內老婦低頭繼續啜泣 。

門外 ,一個身影靠墻蹲在門邊,卻面朝遠方,楞楞的看著黑夜里遠方連綿的山脈輪廓 ,半響不說話,不知想些什么。在屋內屋外沉靜中,時間慢慢過去。

一段時間沉寂后 ,屋外身影站了起來 ,轉身走屋內,這是一個半大小子,看身架約有十六 、七歲 ,卻有些瘦弱,面龐黝黑,相貌十分普通 ,身著有好幾處破洞的舊粗布衣服 。

他說道:“爹,娘,你們不用擔心了 ,村里很多人都出去了,現在家里的收成也只夠勉強吃飽,雖然有村長帶領一些人偶爾去山里獵獸 ,但是畢竟深處是去不得的,也只能偶爾獵到一些野雞 、野兔,都不夠分的 ,我也想出去看看 ,家里有三哥、四姐也是能照顧你們的”。

半大小子真實年齡只有十四歲,只是常年在山里打獵、山外耕田,長的快些 ,但是由于營養跟不上,很是瘦弱。少年名叫李言,平時少言寡語 ,自小跟著村里的老秀才同一幫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讀過六 、七年私塾,后來老秀才去世后,讀書時間越來越少 ,就時常跟著村里的大人在大青山外圍捕獵,開始只是私自偷跟著跑出去,但是時間長久后 ,自是行藏暴露,回來少不得爹娘的打罵,但是山村孩子都是這樣 ,那個不是在爹娘打罵聲中長大的 。

李言隨著年齡增長 ,也開始明著跟隨捕獵隊伍進山,慢慢熟悉了一些野獸的習性,一點點參與了大人們的捕獵 ,由于常年在山中水澗中奔跑跳躍,身子長的越發高壯起來,但是這二年蝗災 ,主要的糧食收成大大減少,家中每頓只能吃個半飽,已不似以前那般健壯 ,身體消瘦起來。

李言兄妹五人,大姐、二姐分別在他十歲、十二歲時已遠嫁了,四姐李小珠也亦找好婆家 ,只是由于這二年蝗災,婆家本身就不是富裕之戶,這樣一時卻也湊不齊嫁妝來娶。不過 ,那邊答應盡快湊齊嫁妝 ,想來應該也就是這一 、二年內會過門了 。三哥李偉前些年卻因下田耕地時,不小心被耕具傷了腳踝,因家中銀兩不足耽誤了治療日子 ,落下了個跛足。

屋內半跪著扶著娘親的李偉欠意的看著李言,說道“老五,三哥......”

“三哥 ,你不用說什么,家里以后需要你多照顧了 ”李言對著三哥輕輕一笑,打斷說道 ,“也許我以后能混個將軍什么的,那時把你們都接去享福”。

李偉看著他,半響后輕嘆了一聲 ,然后看著正被四妹拍著后背還在低聲啜泣的娘親,安慰的說“那以后李家興許就老五能光宗耀祖了”

其實李偉、李言聽過爹以及村里這些去城里賣野獸肉或毛皮,或去城中購買日常家用回來村民說過 ,他們這是邊陲城鎮 ,向南就是孟國,邊境戰爭的機率還是很大,這幾年時不時就有戰爭爆發 。因此 ,他們這里這些年經常征兵,以前征兵可是需要各村寫保書,證明年齡、身份在家所過經往等等 。現在只要由村長送去 ,就可參軍入伍,這也是由于當今皇朝皇帝以文道 、德經制天下,朝內文勝武衰 ,導致周邊國家蠢蠢欲動,不時有兵亂紛起,近幾年不止這一個方向有戰亂 ,其他方向邊境也是進有戰爭暴發,所以中央皇朝駐軍派遣并不能夠滿足當地防軍需求,只能由當地駐軍就地征兵入伍 ,以補充兵源。

當地一些民眾卻是知道的 ,入伍參戰機率較大,因此參軍入伍積極性不是很高,而當地防軍礙于當今皇上以文道、德經制天下的法章 ,又不能強制征兵,所以這幾年只要入伍參軍,就可以先拿到一筆費用給到參軍家人 ,其實就是安家費,以作激起參軍熱潮,這法一出 ,卻也能引起不少農戶送子入伍,當然這基本都是貧苦家庭,富商巨賈卻是不會。

但是這些情況卻不是村里的婦人可以知道的 ,在這男尊女卑的世道,男人們自很少與自家婆媳講述這些情況,這些事情卻可做為村頭、田間打屁時的談資 ,尤其是他們這個離縣城有二百多里的山村 ,村里一共就十二 、三家,入伍當兵的多年不會有一個,但李偉、李言兄弟二人卻可以在田間勞作或跟隨隊伍入山行路時聽得到的 。

繼而 ,屋內又沉寂下去,很久之后,李老漢把煙袋在門檻上磕了幾下說道“那我去找村長去 ,你們歇息吧。 ”說完,在黑夜月色下向村中走去,一會后身影便消失在這初秋月色之中。

月光從幾個有破紙洞的木窗格中散落在坑上 ,幾處祼露著棉花的破棉被蓋在二人身上,李偉和李言背對背的躺著 。

“老五,在軍隊里遇事要冷靜 ,能忍的地方要忍著,不要強出頭。”

“嗯”。

一陣的沉靜后,“如果 ,如果有戰事 ,如果沒人看見情況下,不要沖在前頭,落下幾步 ” 。

“嗯”。

又是一陣沉靜后 ,“家里,你不用操心,有了你入伍的貼用錢 ,家里我會照顧好爹娘,每個月的俸銀你多給自己買些肉吃”。

“嗯 。.......三哥,地里活你多干些 ,爹娘年紀大了 ”。

“好,只要有我在,爹娘就餓不著”。

“.......” ,繼續沉靜和偶爾話語陸續的持續著 。

月光如水,夜若清涼 。

夜半,堂屋門一聲輕響 ,兄弟倆不再說話 ,繼而在偏屋響起了爹、娘低低的 、細不可聞的談話聲,不久后,又傳來了四姐和娘的低低啜泣聲 ,看來四姐一直陪著娘親。

李言還是背對著三哥,楞楞的睜著眼,看著黑夜里的墻 ,那墻上裂紋在朦朧月光照映下像是家中的親人一道道聲音,一件件往事,自頭向心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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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遠行

在迷迷糊糊中,李言被人推醒 ,睜眼一看卻是四姐李小珠,旁邊三哥已不在,四姐紅腫著眼看著他道“五弟 ,村長來了 ,爹讓你起來過去 ” 。

李言昨夜未怎么睡,直到雞叫幾遍,他才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坐直身后對著四姐說“四姐 ,我這就去 ”。

李小珠卻未動,還是眼神不舍的看著他 。

李言笑道“四姐,不用這樣 ,下次過年我就回來看你們,只是到時不知你在不在家了”。

李小珠一楞,隨即臉一紅說“貧嘴” ,然后轉身出門了。

李言看著四姐背影,不由的輕輕的嘆了一聲,他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信 ,下次過年回來,雖然現在已是夏末秋初,不要說半年后如何 ,就是明年 、后年過年何種情況 ,自己都不知道 。

簡單洗漱后,李言來到了前屋,此時前屋里坐了五個人 ,爹、娘、三哥 、四姐,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壯漢坐在一把稍高較大的椅子上 ,一張國字臉,滿臉胡須,身穿短袖獵戶服 ,在這初秋的清晨的山村卻也不顯得冷,身上肌肉虬結,坐在那卻也有種氣勢。

看到李言進來 ,笑道“李言,你這是起的遲了些 ”。

李言來到壯漢身前,鞠了一躬說“國新叔 ,早!” 。

壯漢名曰李國新 ,是這村的村長,日常除了耕地種田外,還是打獵的一把好手 ,經常帶領村里青壯男性去山里外圍打獵,這二年的蝗災,也虧得他 ,這才讓村里生活比其他村的日子要好些,至少沒有餓死人。

李國新看著李言,又看著李言娘和李偉、李小珠一眼后 ,說道“本來,我是要在二日后才去縣城的,村里老山家的二小子和李天家的老大要去縣城做廚房幫工和鐵匠學徒 ,讓我送去,然后給證明的,昨晚昌伯到我家把李言的事說了 ,我決定今天就動身”。

李言父親的名號叫李昌 ,村里人都管他叫昌伯,李國新又看了大家一眼,繼續說道“其實 ,昨天我也和昌伯說了,讓李言和他們幾家一樣去縣城里做工也可以,這個是安生的活計 ,但是這個我可得說明一下,做工像你們這樣半大小子肯定是沒經驗的,必須從學徒做起 ,學徒一是要收費用的,二是學徒啥活都要干,還得簽契約 ,如果學徒過程中,出了啥事,主家可不賠什么 。但昌伯還是決定讓李言去當兵吃糧的 ” 。

這個其實還主要是錢的事 ,李言家本身就沒什么錢 ,做學徒繳費雖然只有五百文,但是對于這個他們一家五口一個月開支只有五十文左右的家庭來說,這可是近一年的開支 ,肯定是拿不出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學徒很辛苦,沒有人身自由,在學出來之前是沒有尊嚴的 ,主家打傷、打死學徒之事也是時常有的。

昌伯看了李言一眼后說“就這么定吧” 。

然后對著村長笑道“這下可要麻煩國新了”。

紅腫著雙眼的李言娘一聽這話,忙不迭對村長說“今個就要走啊? ”

村長點著頭說“是啊,雖然現在征兵是經常的事 ,但是昨天村里有人從縣城回來說,昨天早上洪元帥已經開始征兵了,這次的兵可能是守城近衛軍 ,這種近衛軍一般是保護城內官員家屬和守護城中糧倉 、軍械庫什么的,他們一般遇不得什么陣仗,所以慢則二、三天的事 ,應該就會招滿”。

李言娘一聽可急了“啊 ,還要打仗啊?”,李小珠一聽也是急的看向李國新 。

昌伯聽到自己媳婦的話后,再看到四閨女著急的樣子 ,不滿的手一拍面前的桌子,“國新不是說了嗎,這是近衛軍 ,守城看家,不打仗,看你們像什么樣子 ”。

李小珠和李言娘親怯怯的看了李國新一眼 ,李國新看了一眼昌伯后,然后點頭,接著安慰了一番 ,她們這才放下心來,不再追問。

李言卻是自從進門問了聲好外,一直不言不語 ,這時看到娘和四姐這樣 ,心中不免離傷之情上涌,一股酸澀之氣堵在喉頭,雙眼開始微微泛紅 ,心想若是以后賺了錢,定當回家守著爹娘和親人,不再遠離 ,他要看到他們每天心滿意足的笑臉,享受那其樂融融的溫暖 。

其實近衛軍雖然平時打仗不用參戰,但是如果戰事來時 ,若兵力不足時,那可不管你是不是近衛軍了,至少是要上城頭守城的 ,對方的攻城時的刀槍、箭矢也是不長眼的,分不清誰是近衛軍,誰是將軍的 ,一囫圇射殺再說;另外 ,說不得還要出城迎敵一番,那時可是真正的短兵相接。

但是近衛軍總得來說,卻是真的比平時征招的其他行伍要好得多了。一旁的李偉卻是擔憂的看著李言 。他隱隱知道事情沒有村長說的這般簡單的。

李國新看著李言一直不說話 ,對他說道“你可有什么話要問的了?”

李言說道“國新叔已經說了近衛軍是洪元帥親招守糧倉 、軍械庫之職,甚至是給官員看家護院的,那這份差事已經是很好 ,難求了,定當好好當好這份差事就是了。”

李國新聽了這話后,輕輕一皺眉 ,以為李言真的信了他這所有的話,心中卻道“路上,可要向這小子說道說道 ,他莫真信了這萬無風險的差事了 ” 。

李國新隨后對李言一家人暫道個了別,“半刻鐘后,我們就出發 ,這次就我和三個后生一起去了 ,家中就不能有人送行,這二百多里山路,一家去一個送行的 ,加上行囊,馬車卻跑不快,今日卻難到地方了 ” 。

村里只有二匹好馬 ,拉上車后再加他們四人的重量,要在日落前趕到縣城,卻已是極限。

日頭剛出不久后 ,馬車已駛出村外,山村在后方慢慢拉遠,望著還站在村頭幾戶人家 ,以及人群中哭泣的幾個婦女,馬車上另二個也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嗚嗚的哭了起來,不停的抹著眼淚。

李言望著人群中的哭泣的四姐和娘親 ,還有走路一跛一跛扶著爹的三哥 ,默默無語 。

直至李言坐上馬車,三哥和爹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努力的笑著 ,四姐和娘親卻是不停的給他拉著大半新的粗布衣角,生怕衣服不平整似的,邊哭邊交待各種事情 ,要他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她們,包裹里有干糧和咸菜,餓了就吃......

李言沒有哭 ,那只是強忍著眼淚,心中陣陣酸楚而來,強擠出笑臉對他們擺擺手“爹 ,娘,三哥,四姐 ,保重 ,下次回來給你們帶城里好多東西,三哥,多照顧家”

“老五 ,記著呢,記著呢,走吧 ,走吧......”

“四姐,等我安穩下來,給你捎城里的胭脂水粉回來 ”

“老五 ,姐,等著,嗚嗚......”

“老五......”隨著一聲撕心中呼喊 ,李言娘親倒在四姐懷里......

周圍其他二家也是哭聲彼伏,馬車上嗚咽之聲更是大作,李言再也控制不淚水 ,讓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馬車終于慢慢遠離 ,遠離這長大的地方,遠離這大青山腳,遠離了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隨著馬車拐過一個山角 ,山村從慢慢變的黑小,而終于不再可見,但是風中傳來村中的哭聲卻似又大了幾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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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山隘

馬車上另二個少年一個名叫李玉,一個名為李山 ,二人只有十一、二歲,能去當學徒自然是家中比李言家要富裕些。他們村里就十二 、三戶人家,三個少年自是相當熟悉 ,隨著路邊風景的不斷變化,少年的心性便顯現出來,慢慢低落的心情便被路邊閃過景色而帶來的新鮮感所替代 ,二人開始交談起來 ,隨著路邊不斷變幻的景象,李玉、李山變的逐漸興奮起來,心情就如同天空中越來越暖的陽光一樣開始火熱起來 ,開始憧憬著未來,不斷的大聲說著話。

而李言基本上還是保持沉默不語,只是偶爾的應答或附和他倆的一些話題 。他心中紛亂如麻 ,各種念頭齊上心頭,一會考慮到以后,一會考慮到家里親人 ,最后暗自下決心“這次去定得好好做事,多賺些銀兩,日后回村后建二座大院子 ,一處給三哥,讓三哥娶個媳婦;另一處自己和爹娘住,讓二老過上好日子;過年過節期間也把三個姐姐接回來 ,一家團團圓圓 ,再也不得分離 ”。

這下卻是少年心性的表現了,他只考慮三哥娶媳婦,自己卻陪二老單獨過了 ,沒考慮到若是那樣自己也須獨立成家的。他這邊一時仍時各種思緒亂紛不已 。

途中,李國新覓個時機低聲向李言交待起來,告訴他入伍后要好好表現 ,爭取獲得行伍中長官的青睞,這樣可能會分配到較好的所屬兵營,而且近衛軍也有可能要參與守城任務的 ,當然他只是說有可能有,基本上不會有。這些是考慮在提醒的同時,怕說重了嚇壞了李言。

李言被李國新這一打岔 ,也從渾渾沌沌中清醒了許多,低聲點頭稱是,這讓李國新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

交待完李言這些注意事項后 ,李國新聲音大了些 ,繼續道“李言,若你是入了近衛軍,前些年許應該不會有探家機會的 ,除非是立了戰功,不過剛入伍立功估計是很小機會的,到時若是有事物或書信需要捎回去 ,你可把這些放到李玉或李山二人處,村里經常有人過來的,每次讓他們來時都去走上一趟 ,有書信什么的讓村民取上帶回村交給你爹娘 。另外,雖然村里也是有其他人在城里做工或做學徒,但是今天應該沒時間帶你去認路了 ,但李玉、李山所去地方卻是可以先去的,他二人的事情到地方交付費用給主家 、簽訂契約后就成了,很快的 ,你的應該要時間長些才能定下的。”

李言聞言說道“國新叔 ,村里來人,讓他們也從我那走下不就成了,兵營應該也是好找的啊”。

“你這孩子 ,想的怎得如此簡單,不過,這也不能怪你 ,那些駐防兵營豈是平常人等能去得的地方,楞楞過去被盤問一番是不可避免的,若是被當作敵國細作抓進大牢可就不好了 。 ”

“哦 ,這我倒是不知”李言聞言后反撓撓頭不好意思說到。

“不過,等你入伍時間有幾年了,或當了大官。我們就可去大明大亮的找你了 ,不過那時,你可得認識你國新叔啊”李國新打趣著說 。

不待李言回答,李玉搶著說“國新叔 ,等我學好廚藝了 ,到時你每次來,我都免費給你做最好吃的,那是最香的。 ”

李山也搶著說“國新叔 ,到時我給你家,嗯,還有全村每家 ,都打最好的鐮刀 、鋤頭,還有刀、槍用來打獵。”

“哈哈,好 ,好,以后我們李家村就靠你們這一輩人了,有了你們 ,我們老了每天就可以燙壺小酒,吃著野味,看著大青山日出日落 ,逍遙快活了”李國新大聲的笑道 。

話題開啟后 ,馬車上頓時熱鬧起來了,李言也不時說上幾句,憧憬的參與其中。

縣城在李家村的南邊 ,從大青山腳下拐出,馬車一路向南而行。其實李家村位于大青山主峰附近,而山脈卻連綿向南和向北綿延開來 ,不知盡頭 。

到了午時,找了路邊一處陰涼處,停下馬車 ,李國新拿出食物,招呼他們幾個休息吃些食物,李言他們也紛紛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干糧等 ,鋪在地上一起吃了起來,雖是家里帶出的粗糧咸菜和少許腌制的野獸肉,邊吃邊聊 ,卻也開心。

終于在下午申時左右 ,他們來到了縣城之外,遠遠望去,一大片開闊地中 ,一座城市坐落其中,城墻東西二邊卻是依山而建。馬車越走越近,近了看 ,那城門與城墻足有三十多丈高,向城墻上望去,有影影綽綽的黑影在上面走動 ,想來是巡城軍卒了,一桿金黃大旗書寫“皇 ”字,迎風卷動 ,城門上三個大字“青山隘 ” 。

車上李言三人此時也停止了說話,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那高聳的城門 ,他們可沒有像村里的大人那樣來過這里 ,自小在村里長大,最遠的地方也就是村周邊轉轉而已,何曾見過這般雄偉壯闊的建筑 ,第一次看見這景象,心中自是驚嘆不止 。

此時城門口出入的人倒是不多,可能是已時至下午之故 ,李國新輕勒馬韁繩,使馬車放慢速度,回頭對李言他們三個道“縣城東西皆連接山脈而建 ,只有南北二個城門,這北城門檢查倒是寬松許多,但是南門外接孟國 ,檢查則嚴苛無比,并且南門白天一般只開三個時辰左右,雖然出了南門再往南行進還約有十幾里的緩沖地才能到孟國邊境 ,但是這些對于騎兵來說 ,幾乎是片刻即至的事情,好在這青山隘東、西連接高山,使得敵方進攻方向只有南邊一條路可行 ,這就使得縣城更加易守難攻了。這東西二側山體陡峭,山脊狹窄,容不得幾人幾馬同時上去 ,即使有人上得,下山進攻都是個問題,估計不待下來 ,就已被發現,早被守城弩射殺了。”

李言他們依言向高聳的城墻望去,只是城墻太高 ,而他們又是在城北,從這個角度看去只能依稀看見向東西二側有一排黑黑之物仰首向天,分別指向二側山峰處 。

李言暗自忖心道“國新叔所言這北城門檢查寬松 ,應該是這邊過來之人基本都是本國之人的緣故吧。那城墻之上一排排黑黑之物應該便是弩箭了 ,看這山脊這般豎立 、陡峭,真是容不得幾人同時在上面了,這種山我卻是無法上去的 ,估計村里也就像國新叔他們這樣有二、三人可以上得去,想來也是艱難的很。在那山上若是一腳踏空,估計便只有滾落下來成了肉泥的份了 。即使有人上得此山 ,若自山頂而下攻向二邊城墻之上,只要稍有大動作,想必腳踩碎石之滑落聲 ,下面護城墻上的兵卒那是必當提前知曉了,只須一排弩箭射上,上面之人便射成了刺猬 ,真是天險之地”。

李玉、李山此時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得李國新這些話語。李玉問道“國新叔,城墻如此牢靠 ,又有兵卒把守 ,想那孟國之人定也是無法攻入的吧? ”

李國新神色一凝卻道“這個卻是難說,聽說這幾年孟國之賊兵有幾次來犯,其中有一次 ,敵兵都已攻上城墻,好在有洪大帥親自上城血戰,方殺退敵兵 ,后來聽城里人說那血順著城墻向城內流了遍地都是,街道之上都是血水肉漿,城墻之上和縣城外更是尸首堆積如山 ,雖說大部分是敵軍攻城之人的,卻也有一小半我們皇朝之人 。”

李玉 、李山聽到此處,不由得面色蒼白 ,心道那以后在此當學徒,不是要提心吊膽了,更是擔心的望向李言 ,心中想到 ,言哥不是也要上去打仗了嗎,那豈不是更加危險。

李國新說到此處,也覺得不對了 ,頓時打住了話題,打個哈哈道“這些也只是聽得一些流言而來,應該是作不得真的 ,不然現在這縣城里也不會如此繁榮了。”

其實他是心知肚明的,由于各邊境之地戰事多起,皇朝早就頒布了法令 ,各邊境之地,不允許當地民眾遷徙,以顯民眾之愛國之心 ,寸土為家,外界再有強敵,也能安居樂業 。其他邊境之地李國新不知道情況 ,不過至少青山隘這里還真是擋住了敵兵 ,保得縣城后面他們這些村鎮目前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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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城

李言聽了這些看了李玉、李山一眼說道“也沒什么的 ,若前面真像國新叔說那樣,這幾次都擋住了敵兵,后面即使有戰事 ,暫時應該也是無大仗的,經歷過前幾場攻城,沒有拿下縣城 ,死傷如此之多,敵兵對洪元帥應該已是忌憚,定也知道除非換了主將方也許有機會攻入 ,或有天災或從城中內部攻破尚可,但是這種事情想來洪元帥及手下謀士都已想到,那些可都是久經沙場陣仗之人 ,所以應該不會輕易再有大軍壓進了。 ”

聽到這些 ,李國新不由的驚訝的望向李言,這些事的確像李言所說,近一年左右孟國都未再向青山隘出過大軍了 ,只是偶爾還是有小股騎兵騷擾襲擊罷了 。但是這些李言能說出來,可見這孩子心思成熟,不似其他一些少年般考慮不周 。

“這位小兄弟 ,說的極是,我們洪元帥和季軍師乃當世猛將與大才之人,孟國那些賊胚四、五次大軍壓境進攻不得 ,卻還被季軍師拿了對方副帥首級,早已嚇破了賊膽,現在我軍也是經常出兵攻打他們 ,打的這幫敵賊叫苦不迭。”

這時,前方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原來 ,他們不知不覺間已來到了城門處 ,十幾個身著盔甲的士兵分列城門二側,前方當中卻站著一人,他身挎腰刀 ,同樣身著盔甲,只是頭盔頂處卻多了一抹紅嬰,這人身材適中 ,黑臉無須,鼻挺卻有些鷹勾,目光如電般望著他們 ,他站在二排兵中間之前位置,正好擋住城門入口,想來應是領隊之人。

剛才說話的正是此人 ,此時他眼望著李言,目光中也有些訝色 。畢竟李言從身架上看來只有十六 、七歲,身著粗布衣衫 ,卻非大富大貴的公子 ,若是那些公子哥,他倒不覺得奇怪,畢竟這些出身之人 ,家中長輩之口會經常說道這些事件,聽過后出來學舌一翻到也不稀奇的。而他們今天輪守的這北門,來人一般都是所轄之地的村民或皇朝內跑商之人 ,那些朝內之公子哥近幾年可不會來此地游玩,畢竟有些事還是難保不出意外的。看李言這身打扮他可不會認為是朝內那家公子哥來這玩微服私訪之戲,這樣一個鄉村小子有這樣見解 ,便讓他感到有些興趣了,于是開口說了幾句 。

李言見對方看向自己,也立即長身跳下馬車 ,躬身行禮道“剛才小子胡亂之言,還請大人見諒。”這些禮教之事,當初村中老秀才可沒少教過他們。讓他們牢記不可做化外之民 ,蠻夷之眾 ,定要好生練習 。其實村中都是熟人,又是鄉村農戶,相互粗鄙之言還是很多的。但是老秀才對他們這些后生可是管教甚嚴的 ,這應該是老秀才這生驕傲得意之做。

這名領隊也只是些許好奇罷了,聽了李言這話后,也就不在多說 。隨后他轉向李國新問道“你們這時進城做何? ”

李國新這時早已拉住馬車后 ,來到這名領隊長模樣人面前,畢恭的答道“回稟軍爺,我是大青山李家村的村長 ,這是路引”,說著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路引雙手遞了過去,并接著說“這是帶幾個后生來城里做學徒和參軍入伍的”。

那位領隊模樣的人接過路引看了看 ,點頭道“確是無誤的 ”。

他聽到參軍入伍幾字后,笑道“可是參加近衛軍的?”

李國新連忙答道“正是” 。

那人接著道“這幾人中那幾個是參軍入伍的? ”

李國新指向李言說“軍爺,只有他一人參軍入伍 ,其他二人皆做學徒的 。 ”

那人一聽 ,也轉臉順著李國新的手指看向李言,一看是他,然后對李言說“哦 ,原來是你。你這小娃先前說的話倒有幾份見解,參軍倒也算是合適,我們洪元帥現在對有謀才之人甚是看重 ,畢竟有力氣的兵卒還是多些的。”

李言聽到這些,再次躬身行禮道“多謝軍爺點撥 。”

那位領隊人一擺手說“那你們趕緊去吧,這次近衛軍只招一百五十人 ,這已是第二日了,這個兵營招的還是挺快的,估計今日就會招滿了。畢竟 ,近衛軍算是后勤部門了,少見血,晌也只比我們這些前線之人少拿一點罷了 ”。

隨后一頓 ,他又向李言說道“我叫劉成勇 ,是戰丙營三隊隊長,以后我們說不得會有交道要打了 。”

李言聽罷,心中甚是奇怪 ,難道兵營里人都是如此的好說話嗎?但是不敢問出,只是說道“劉隊長,若是小子能有幸進入兵營 ,便凡有差遣,請大人吩咐。”

劉成勇聽了,哈哈一笑 ,說道“甚好,甚好 ”,隨即把路引還給李國新 ,側身讓開路,一擺手讓他們進城。

李國新接過路引入后放入懷中,道了聲謝 ,招呼李言趕緊上車后 ,駕車開始緩緩向城門洞走去,但是心里還在驚疑剛才這位劉隊長的話,他是知道這些軍卒都是血水里不知滾了多少趟的狠人 ,日常除了見到官老爺,可沒見他們對自己的這樣人這般客氣過,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哦”一聲放行 ,那便是謝天謝地了,差的時候找個理由打一頓也是常有的;遇見禍事的就可能關上幾天,不拿出些銀兩打點是休想輕易出來的 ,但是此時他也是心中有事,便不再多想,急匆匆趕車進城而去 。

看著他們一行入得城內 ,旁邊一小卒向劉成勇奇怪問道“劉頭,你怎么對一個鄉下小子如此客氣了?”

劉成勇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現在這軍隊里要說打仗 ,那是洪元帥說了算 ,但是自從上次季軍師在敵方圍困之中救了出了洪元帥,并還如神人般似的,在萬軍叢中取了他們副元帥的首級 ,現在洪元帥很多事情可都由得季軍師說了算。而季軍師最近二年開始在每次征兵入伍時,他都會親自前往校場,對報名的兵卒會一一測試 ,尤其是對讀過書的。 ”說到這,他也是一臉的奇怪的樣子,畢竟每次征兵入伍 ,雖然報名人數有限,但自從征兵有了提前給家庭補貼費用后,每次也是有幾十到幾百的 ,但是即使這樣,季軍師也是一一測試應征的每一人體質,雖然后來事由大家都知道 ,但每次想來這樣一個一個人自己去測試體質 ,這工作量是很大的,所以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

這時旁邊那軍卒接口道“是的,是的 ,聽說季大人要選出一名合適的人選,做為他的衣缽傳人,說到這 ,可就讓人羨慕了,季大人那身武功可是出神入化,估計至少是江湖中絕頂高手了吧 ,不然上次也不能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并把洪元帥及一隊人馬帶了回來,要是誰學得這身武功 ,那這輩子天下盡可去的。可惜我們兵營內部也陸續由季大人測過了,目前還是沒有一個能入他的法眼。但是聽說,去年年初季大人在中軍大營一小隊里選到了一名合適的徒弟 ,只是知道此人的倒是不多 ,像他這種小兵在幾十萬大軍里,日常又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平時除了身邊幾個人熟悉 ,就是直屬小隊長認識了 。后來被季軍師帶回府內修煉去了,可是聽說他因沒有讀過書,可能是對經脈走向不能理解 ,在練習內功時出茬,走火入魔死了,有人說看見他渾身腫zhang發黑 ,甚是恐怖,但這也可見季大人這門武功之霸道絕倫 。”聽到此處,旁邊其他軍卒有的表示聽過 ,便有幾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劉成勇不滿的掃了這幫軍卒一眼說道“閉嘴,上面不許在外面說季軍師之事。”

那些軍卒聽后,趕緊一個個縮脖子連連點頭應到“是是是 ” ,便不再說此事 。

這時又一個軍卒奇怪的問道:“劉頭 ,剛才你怎么對這小子這般上心,難道他會有一定機會進入季大人門下?”

劉成勇黑臉上露點出一點笑意,說道“這可不一定 ,只是覺得這小子有些見解,可見腦子不笨;從他后面談吐中,應該讀過書的 ,就當順口提醒幾句罷了。機會嗎?也許還真的說不定呢。后面若同樣再遇見這樣之人,如果感覺可以的,我可能還是會說的 。好了 ,繼續安心當值吧。”

這些軍卒聽了后,趕緊站好當值了,只是心中都在想 ,原來是遍撒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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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分別

此時 ,李言他們的馬車正穿行在長長的城門洞中 ,城門洞十分的冗長,其內卻并不潮濕,高大寬闊的設計使得城門洞內通風干燥 ,光線充足 。李言他們足足走了有數十息馬車方出了城門,來到了城內。

正對著城門洞的是三條道路,都用大青石鋪砌 ,由于常年車來人往行走其上,路面顯得油亮發光,連那青石表面之上些許不平的切面或二塊青石之間的縫隙 ,都顯得圓潤光滑。中間一條明顯比二邊道路更加寬闊,應是主道無疑了 。那二條岔路卻蜿蜒向二邊延伸而去,也不知去向何處了。道路二旁樓房林立 ,大都是二、三層小樓,門口都挑著各式帆布、招牌,其間人來人往 ,吆喝聲 、招呼聲此起彼伏 ,此時雖是下午卻也一派熱鬧景象。

街上行人過往,李國新他們馬車自是放慢緩緩行駛著,李言他們三個坐在車上眼睛都不夠使了 ,頭不停轉來轉去,覺得甚是新鮮 。許多都是從未見過的,也未聽過的 。

“言哥 ,你看那個門里就是鐵制欄桿和柜臺,外面那人只能墊著腳伸著臉斜對著那小洞說話,應該就是當鋪了吧? ”李玉看見一個當鋪問道。

“小玉 ,小玉,你看那三層的酒樓,好氣派啊 ,真香啊,這味道可從未聞過啊,就是烤野豬的時候 ,那野豬身上的油香都沒這香啊 ,你要是以后在這里做學徒,那可有大能耐了 ”李山指著身旁剛經過的酒樓說道。

李國新此時回頭笑著說“你們以后就會長時間住在這里了,有你們看的時候 ,不過要好好學能耐才行,不然被趕回村里去,那可就丟人嘍 ,你們要去的地方還在前面” 。

李言此時也是覺得滿眼新鮮,許許多多的事物都是從未見過,有些是聽爹和村里人說過的 ,有些卻是聽都未聽過的,不由得感嘆外面之廣,自己見識的之短淺。

馬車在人群中又向前行了一段時間后 ,在一家二層酒樓處停下,這家酒樓雖然只有二層,卻門面不少 ,依次橫向開來足有七、八間臨街門面之多 ,這些門面與門面之間,里面可卻都是打通的,使得大堂特別寬闊、敞亮。此時 ,還未到上客時間,但卻亦有一些客人在里面進進出出了 。想來也是隨來隨吃的那種。酒樓招牌橫跨了中間幾個門面,顯得很氣派 、醒目 ,上書“天然酒居”。

李國新把馬車駕到“天然酒居 ”最右邊的一間臨街門面處,找了棵大樹下停住,將韁繩拴到大樹上 ,然后讓李玉下來,讓李言 、李山在車旁等著,便帶著李玉向中間的門內走了進去 。李言和李山在車旁站立 ,看著街上那熱鬧的景象,一時二人竟也不說話了。其實隨著李玉的離開,他們也知道分別的時刻已來臨了 ,以后要獨自的生活在這陌生的地方。之前那些興奮、那些憧憬 ,此刻已蕩然無存,只有心中的一絲惶恐,一絲獨在異地無助般的惶恐 。二人各有心思 ,都默默無語。

過了段時間后,只見李國新帶著李玉向馬車走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 ,身材胖胖,穿著一身肥大長衫之人,幾人緩步來到車前 ,李國新向李玉說道“把行禮拿出來吧”繼而又轉向那胖胖的中年人笑著說道:“李管事,這契約我就帶回去給孩子父母了,孩子就交在這了 ,還望李管事看在同宗的面上,以后多多照拂一二,李某在此謝過了”。說完對著那李管事抱拳一禮 。

李管事胖胖的臉上也露出一些笑容“國新就不要客氣了 ,你我長輩本是同宗 ,自當照顧,這娃在這你就放心吧,只要他能吃得苦 ,日后少不得會有出息 ” 。

李國新向李玉一揮手說道“跟著你叔去吧,以后要多勤快,手腳要麻利 ,遇事多問、多做。”

李玉已從走拿下行禮,哽咽著向李言 、李山說“言......哥,山..哥 ,有空來...來看我”。說罷極欲落淚 。

李言和李山也是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分別答道:

“好,有空就過來看你 ”。

“小玉,你好好做事 ,山哥到時來吃你做的菜”。

那李管事看到此處一笑“走吧” 。說罷對李國新一恭手就轉身向酒肆走去,李玉跟在他后面拿著行禮,幾步一回頭 ,戀戀不舍的跟去 ,終就還是消失在門房之內了。

李國新此時也招呼二人上了馬車,從樹上解下韁繩,坐上車轅后 ,對二人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般兒女,這是出來學本事了 ,學得了本事,把父母接來那才是男人。 ”說罷也不看二人,駕車向前行去了 。

馬車繼續向前行進 ,再又拐了幾個彎后,同樣在一家名為“鐵器閣”的地方停下,一如剛才般的讓李山下車跟他去了 ,只留下李言一人守在車旁。也是一段時間后,同樣,李國新和李山走了回來 ,只是這次后面卻跟了二人 ,一人身高過丈,赤裸上身,身上肌肉比李國新還要強健 ,在陽光下泛著黑光,一抬手一動身之間,肌肉一小塊一塊的隨之跳動 ,尤若老鼠在身上跳躍,此人粗眉環眼,年約四十多歲。旁邊還有一個和李山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 ,只是這小子也是身體粗壯,大手大腳,比李山粗了有一圈 。

后李言得知 ,此人便是此家主人,名呂魁,打得一手好器械 ,無論是軍械煅造還是農具打造 ,這城里無有出其右著,他也經常給軍里駐防軍修護軍械。身邊那個是他的大徒弟梁石。后面的事情一如李玉先前一般,交待了一些話后 ,李山也是紅著眼向李國新和李言道了別后,跟著那二人走了 。

少年一天中經歷了幾場離別,此時心情更是低落之極 。

李國新抬頭看看天 ,對李言道“我們也得抓緊去校武場了,此時應該還是申時,再晚可能就得明日了。”李言趕緊收拾心情 ,點頭稱是,他現在被李玉、李山二人之前的樣子弄的也是心思百轉,有些想念爹娘和哥哥、姐姐了。但卻也曉得 ,這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前途如何,迷茫而又未知 。

李國新帶著李言駕車向一處地方快些趕去 ,不多時 ,已來到一處由高高院墻圍圈的大門之處。李言看這處院墻向二邊弧形延伸而去,自己目力所及之處,還是無法看得到整體范圍 ,想來這院墻之里應當是極大了。李國新把馬車停到較遠處,拴在一處拴馬樁上,那里也已拴了不少馬匹和馬車 ,然后帶著李言向大門口走去 。

此時,大門處有十幾名兵卒持軍械把守,門口同時也排了十幾名青年和十幾名看來是護送之人。這些人看見他二人過來 ,倒沒有什么太大驚訝,只是同時向這邊看了一眼后,又轉頭看向大門處這些軍卒。

待得他二人來到大門處 ,一名軍卒走了過來問道“可是來參加近衛軍征招的? ”

李國新一指李言,然后躬身答到“是的,軍爺 ,他參加征考 。 ”

那個軍卒用手點向李言道“正好 ,那你過來,隨這批人一同進去吧”。

李言趕緊上前跟隨那名軍卒走到那十幾名青年的最后面站好。

那名軍卒看他們站好后,又轉向李國新他們 ,用手指向一側說道“你們到那里等候吧,估計酉時左右都會有結果出來 。”

李國新這時才注意到,在大門另一側較遠處 ,有黑壓壓的不少人或席地而坐或站在哪里向這邊眺望,想來這些應該是來得較早的護送之人了。

這樣一看,此次應該是有不少的參加征招的。畢竟 ,這次的近衛軍職責還是令不少村戶動心的 。

李國新看向李言,李言也向他這邊望來,李國新指了指那片地方 ,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在哪邊等他了,李言點頭表示明白 。李國新便同先前那十幾人一同向等候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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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洪元帥

待他們走后,那名軍卒轉身向大門內走入進去,不一會便走了出來 ,對李言他們這十幾人道“就按現在這樣隊型排好,跟著我,進去后不得隨意走動 ,不得隨意說話,不得交頭接耳,否則直接淘汰出來 ,若是你們的舉動惹怒了將軍,估計軍棒也是少不得要吃的。聽明白沒有? ”說著掃了他們一眼,這一眼卻讓他們這些人感到寒意森森 ,雖然這只是一名軍卒,但想來手上也是沒少殺過人 。

身上這自帶的殺氣,可不是他們這群毛頭小子可以抗衡的。李言只感覺那眼神掠過自己身上時 ,自己毛孔都有些豎立起來。心道“好利害的眼神” 。他卻只知道眼神可怕 ,卻不知道這是經歷過戰場生死的老兵殺氣所至。

這軍卒問過后,看他們這群半大小子一副唯唯諾諾的應和樣子,也不再說話 ,轉身而去,這一行人趕緊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走路也加著小心 ,生怕落腳重了發出聲響。

李言一行進入大門后,才看清院內環境,這說是個院落 ,其實應是個可以縱馬急馳的廣場,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廣場的入口,廣場再向前有一處高臺 ,上有桌案 、椅子擺放其上,高臺邊緣處每隔上幾步就有一桿大旗插于臺面,一排排大旗迎風抖動 ,獵獵作響 ,旗面抖動間,或隱約可見上面繡著“甲”、“乙 ”、“丙”等字樣,有的則繡著像惡虎 、蛟等圖騰 。

這就應該人們嘴里常說的校軍場了吧 ,李言如此想著。

此時,校場上站了約有百十人,分成三排 ,一排約有五、六人,在校場的最右邊,李言他們進入后也隨那名軍卒走到此隊伍的最后 ,這樣一來便也有了十七、八人之多;中間那一排約四 、五十人;左邊上一排人數最多,此時約有七、八十人樣子。

每一排前方都有幾名軍卒在管理著三排人員,廣場四周整整齊齊站了幾排持械軍卒 ,他們盔明甲亮,氣宇軒昂,目不斜視 ,將李言這幫人圍在場地之內 ,想來應是維護秩序的了 。

高臺上,桌案后有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這個大漢坐著也約比一般成人還要高些,臉色微黃,光頭 ,此時天上灑下的陽光讓其頭頂隱隱反著黃光,他臉型寬闊,略有粗須 ,一條長長的疤痕自右邊太陽穴向下延伸到右嘴角邊,疤痕里的肌肉向外翻絞著,似一條斑斕蜈蚣爬在臉上。他腰身挺直 ,坐在椅子里都有種壓迫全場之勢。

這時他目光卻看著高臺前方,正對著他的左側的臺角處,那里有一個帳篷 ,這個帳篷正是李言他們所站的隊伍排列正對之處 。

李言此時也偷眼看著全場和臺上 ,他站在隊伍的最后面,而他們所排的隊伍又處于校場較偏的一邊,所以看校場前方高臺不是很清晰 ,只是看見校場高臺之上有桌案,案后寬大椅子里坐著一個光頭大漢 。

這時帶他們進來的那名軍卒低聲呼喝道“你們要小心了,臺上乃是洪元帥 ,你們不得四處張望,依次等待前面之人從帳篷里出來后,后面之人再依次進入帳篷。”

這軍卒然后一頓 ,臉上卻露出一絲難言的神情,繼而又一指中間那排約有四、五十人的隊伍接著說道“出來后,再依次站到中間那排后面 ,排隊考核,最后考核通過后,就可站到那邊了 ”然后他又用手一指最左邊上那約有七 、八十人的隊伍。

“若是考核失敗 ,則算淘汰 ,自己從后邊角門直接出去了好了,具體情況到時會有人詳細和你們說明” 。說罷,再和這排前方幾名軍卒點了一下頭后 ,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李言站在隊伍后面,聽著剛才軍卒的話后,卻隱隱感覺有些地方好像說不通 ,一時間卻也無法想得明了,皺著眉想了一會突然想到,剛才那軍卒話中道“他們這邊需先入帳篷 ,出來再到中間排隊進行考核。”

中間那排隊伍正前方又是被高高木柵欄圍起來的一處地方,那柵欄里他們是看不到的,但高臺上卻可以俯視全場 ,也能完全看見那里的情況,想必那柵欄里就是考核的地方了,至于考核內容 ,李國新先前在路上也和他說過 ,應該是舉石鎖,奔跑,簡單武技什么的 ,這些對于李言來說,他相信以自己這常年在山里打獵的身體素質和跟村里那些獵戶學的一些拳腳,應該是沒問題的 。

但是李言此時考慮的不是這些 ,他正在心中細忖“那軍卒說去了中間那排后,就可以考核,成功的就到最左邊排隊站好 ,淘汰的從后面角門就出去了,想來最邊上那一排人多的就是已成功入選的了,中間這邊就是等待考核的了。那我現在站的這排是做什么呢?報名嗎?但那軍卒只是說讓進入帳篷 ,出來后就站到中間那排去,并且那軍卒說這話時神情有些古怪的樣子 ”當時那名軍卒在說話時,李言可是盯著他看的 ,生怕露了什么重要的話語。此時想來 ,卻是感到十分的不解 。

李言就這樣站在原地思索著,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喂 ,那個站在最后一個的,還楞在哪干什么?”李言聞言從思緒中驚醒,這才發現 ,原來前方人都因有人不斷進入帳篷,而依次向前移動了好大一段距離,而他卻因思考卻忘了跟進隊伍 ,又是最后一個位置,后面卻是沒有人催他前行了,此時他孤身一身站在原地 ,脫離了隊伍甚是醒目。前方便有軍卒過來喝斥了。

隊前那些參加應征的青年人聽到這聲喝斥,回過頭來,有幾個吃吃的低聲笑起來了 。本來這次招的近衛軍只有一百五十人 ,對于他們來說 ,來參與應征的都是競爭對手,自是對他人沒有什么好處的,無法直接打擊到對手 ,嘲笑也是種打擊了。

李言趕緊對那名軍卒歉意一笑,便向前緊跟隊伍走去,對那些低笑聲恍如未聞。那軍卒看他一眼后 ,輕哼了一聲后,便不再多說,當路過那幾名低聲輕笑之人 ,嚴厲的訓斥“想直接淘汰嗎?不想就給老子老實點 。”此話一出,剛才那幾名低聲嘲笑之人,頓時臉色一白 ,連忙低頭,不敢再看這名軍卒一眼 。軍卒見此,便收回目光走向隊前之處去了。

李言這時走到最后一個位置后 ,心道“應該報名處無疑了 ,只是這報名處太小氣了,這諾大的校場,一字排開十幾張桌子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那樣報名不是更快嗎? ”

他想到這些,忽又有些后知后覺的想起,先前那軍卒說“洪元帥 ” ,是的,洪元帥,高臺上的是洪元帥 ,那可是他們這地方的軍神一樣的存在,屢敗孟國之敵,雖然只是先前聽過洪元帥一些事情 ,這對李言來說,卻已在少年心中樹立了神明般的存在。

便偷偷抬頭向高臺上看去,這時他已又離高臺走近了很多 ,已能基本看清高臺上之人 。心中想到“洪元帥原來是這般模樣 ,甚是霸氣,難怪能震懾那些敵賊”。

這人一旦認定某人 、某事,就有先入為主的感覺 ,要么形成好的觀念,要么形成極惡之感,洪元帥這般模樣 ,在通常人看來,應該相貌兇惡,兇神惡煞般的人物 ,但此時在李言心中非但覺得不是惡人惡相,卻是霸氣非凡。

李言又看了高臺一會后發現,洪元帥似十分關心這邊 ,他很少看那中間一排人進入高柵欄內考核情況,基本都是側身向他們這邊帳篷觀望,每進入一人或出來一人 ,他都是眉毛一挑 ,似有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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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季軍師

李言邊隨隊伍向前移動邊思量著事情“看臺上洪元帥向這邊關注的神情 ,這帳篷之內也許不光是報名那么簡單,難道還有別的什么考量了,只是這帳篷看起來并不是很大的樣子 ,施展拳腳卻是有些小了,難道這軍中也考量文采么?”。

就這樣低著頭邊走邊思量間,突然李言覺得眼前一亮 ,原來他前方最后一人已走入帳篷,他的前方了已是空闊了許多。只是當他抬起頭來時,那人已進入落下了門簾 ,他卻沒有看清里面的情形了 。李言不再多想,只是待在原地靜靜的等待。

只是過了數十個呼息之后,便有人挑簾走了出來 ,正是剛才那入內之人 ,此時這人一手正在擼下另一只手腕上的衣袖,但是臉上卻充滿了迷茫,一幅大惑不解的樣子 ,然后在門旁軍卒催促下走向了校場中間那排隊伍的末尾。這時軍卒中的一人指向李言說“你,進去 。 ”李言聽罷,依言向帳篷門處走去。

挑開門簾進入帳篷 ,李言只覺得眼前一暗,他稍微閉了閉雙眼,適應了下光線后 ,再次睜開雙眼,這時他看清帳篷之內只有一張矮桌,桌后一人盤膝坐在一塊不大的地毯上 ,此人年約四十左右,頭戴文士冠,身著寬松黑袍 ,黑袍下擺鋪散于地 ,籠罩其下半身,即使坐著也只比李言矮上少許的樣子,想來身材也是極高。

他臉瘦而狹長 ,面色青灰,一縷長須飄灑胸前,一雙手攏在袖中環抱胸腹之前 ,被矮桌半遮著,一雙細眼開闔間偶有一縷精芒射出,此時正打量著李言 。看見李言望向自己 ,從袖中伸出一只修長白皙手指一指桌前同樣一塊不大的地毯“坐”,然后不再多言 。

李言依言走到桌前,這時他才發現桌面上放置了一個展開的布囊 ,布囊表面之上豎縫著一排排小袋子,袋口朝上,每個小袋里面插著數量不等的細針 ,露出袋口的針尾銀光閃耀。

李言看著這桌上一排排發著寒光的銀針 ,心中不免打起鼓來,心想“這卻沒有筆墨紙硯,怎么登記造冊了?卻擺了這件物什 ,是何用處?”頓時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做才是。

那黑袍人看到李言來到桌前盯著銀針猶豫不決并未坐下,又開口說道“放心,只是給你做下經脈測試 ,如果經脈甚好,說不得便有一番造化等著你了 。 ”

李言聽罷此話后,稍一思量 ,便也像桌后黑袍人一樣盤腿而坐。他來也是來到這里了,無論如何都要經過這關了,否則根本是無法進入下一關校場考核的 ,想的再多也是無用。

黑袍人看到李言這下如此爽快,微微一笑道“把你的左手腕的經脈露出來放在桌上,估計幾息便好了 。”李言不再多想 ,伸出右手把左手腕部的粗布衣袖向上卷起幾截 ,然后手心向上放在桌面布囊一側。

黑袍人見李言依言把左手放好后,他伸出右手,用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從那展開的一個布袋中 ,閃電般拈起一枚銀針,李言在看清之前,只覺手腕一麻 ,待細看時,那枚銀針已是大半沒入了自己經脈之中。黑袍人做罷這件事后,手收回袖中 ,又是雙手環抱于袖中低垂于自己的腹部,然后掃眼看著李言面部 。

李言覺得手腕部一麻后,便再沒有什么其他異樣感覺了 ,但是就在他疑惑之際,僅僅二個呼息后,他頓覺腹部一股涼氣直升腦部 ,腦袋頓感一涼 ,渾身有種舒爽之覺。

黑袍人本來細瞇著雙眼,看李言一臉無恙,心中已微覺可惜 ,這種情況這幾年不知見過多少次了,只是每次下針之后自己心中總還是存著那一份期待罷了。幾年中只有去年年初那次讓他欣喜若狂,只可惜最終結果卻令他十分憤怒 。

就在他打算從李言脈門之上取出銀針之時 ,卻看見李言臉上慢慢涌出一層黑氣,黑袍人一楞,旋即心中大喜 ,只是臉上卻依然平靜。隨即雙手出手如風,如穿花蝴蝶般的飛舞,又是四枚銀針沒入李言脈門之中 ,這次僅僅是一息之后,李言頓時覺得又有四股熱、燥、重 、溫之氣自腹部升起,直升頂門。

這下他便如在沸騰油鍋中煎熬般了 ,腦中如遭重擊 ,不僅悶哼出聲,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在各色之氣籠罩下變的開始扭曲 。

那黑袍人待四枚銀針下去后 ,便一眨不眨的盯著李言面部,生怕錯過什么似的,待李言臉上又升起第二道青氣時 ,他便有些緊張了,繼而又是第三道赤色之氣上涌而來,他更握緊了拳頭 ,但隨著后又有黃、白二氣升起,他便有些失落的松了緊握之拳,臉上變的陰晴不定起來 ,皺眉思索著什么 。

李言此時身體內正在痛苦的煎熬之中,腹內幾股氣體不斷四處沖撞,令他十分的痛楚 ,已從剛才盤坐之姿變成倒地側躬 ,身體已躬成一只蝦米一樣,好在他這時并沒碰到腕部五枚銀針,否則不知會是如何結果了。

此時若有人看清他的面部 ,就可以發現他臉上五種顏色之氣交替變幻,其中黑氣最盛,向下依次是青、赤 、黃、白 ,到了白色已是那種較淡之氣了,每次都是黑、青 、赤、黃、白這個順序交替依次閃過。痛楚越發難擋起來,李言又是幾聲低重的呻吟 。

這幾聲呻吟卻把黑袍人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看看李言后,又猶豫了下,最后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樣 ,他長身而起,不見有什么動作,已是飄然來到桌前 ,站在李言身前 ,無聲無息,甚是鬼魅無常,只見他右手大袖一揮 ,五道寒芒自李言左手處一閃而逝,只聽“哆哆”幾聲輕響,桌面上已整齊一排釘入幾枚尾部兀自顫動不已的寸許銀針 ,這桌子雖不是什么太好木料所制,但軍中所用之物都是重質量而非重外觀的,此桌也是紅棗木打成 ,堅固異常。他這般手段非那江湖中一流或頂級高手,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黑袍人看看桌面上的銀針,又看看李言正在迅速恢復的臉色 ,心中不免嘆到“唉,還是自己層次不夠,不敢進入那些地方 ,只能用這種最低劣 、最原始的手段來測試 ,后果是給測試之人帶來不小的痛苦,好在最后對身心是沒有什么傷害的,只是暫時性的痛苦罷了 ,若有‘測靈石’或‘測靈柱’..... ”想到這,他又是一聲嘆息,這些都是目前自己無法接觸的 ,但是,也許這次之后,就可以.... ,想到這他心中不免火熱起來 。但看到地下的李言后他又自言自語呢喃道“上次那個竟是個玄靈根,資質比我還要好,但最可惜的是竟不識字 ,連最基礎的法決都理解的似懂非懂,白糟蹋了這上天給他的這等逆天資質,結果只落得那般下場。”

心中想到這 ,又是一聲嘆息“唉 ,這人雖然是雜靈根,但也比沒有的強,時間不多了 ,這二人雖然是相繼在二年內出現,這只是巧合罷了,自己這幾年已經測了大約有近十萬人了 ,想到這種方法來到軍中給已有的兵卒和新招的軍卒測試,這么多年也就這二人罷了,這已是最大機緣吧 ,而自己時間估計也只有一、二年了,即使以后再撞了逆天大運找到合適的人,但也沒時間了”

“雜靈根運用的好了 ,還是可以一搏的 ”想到這,他長呼了一口氣,看向地上已慢慢恢復正常的李言。

李言如同經歷了一番酷刑烤打 ,只是這些烤打卻打在靈魂深處 ,痛的難已自制,卻還無法大聲呼喊的那種,只能發出低低、重重的呻吟 ,仿佛經歷了漫長的難忍的時間,李言最后在覺得手部經脈處一麻之后,痛楚便如海潮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剛才只像是一場幻覺罷了 。

李言手撐著桌邊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桌子上那一排閃著森森銀光的銀針 ,又有些恐懼的看著眼前這黑袍人,仿佛他是陰間厲鬼般站在這,他可不相信剛才只是幻覺 ,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痛入內臟骨髓,否則這桌面上這排銀針又做何解釋。黑袍人看到李言這般畏懼之色,對他溫和一笑道“不用害怕 ,我姓季 ,叫季文禾,別人都叫我季軍師或稱我為季大人”。

李言一聽,心中一驚“他就是和洪大帥齊名 ,一同掌管這青山隘的季軍師?他可也是名頭在外的,這般大人物剛才那些手段卻是為何?”

季軍師見李言不說話,便是一笑接著說道“剛才雖然讓你痛苦了一番 ,卻是值得的,這幾年那般多人卻也得不了這般好去 。我本行走江湖之人,因前些年受了無法醫治的傷 ,才來到這軍中邊尋些事情做,邊找尋有緣之人,我無兒無女 ,一直想找個衣缽傳人,把這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否則如果因以后我身死而斷絕本派傳承 ,某即到了九泉也難面對本派祖師。先前加諸你身的法門 ,是我派選弟子之法,因我派之武學需體質強健 、經脈寬闊,內腑充盈方能入門 ,否則即使學了也是無用,甚至會氣息逆流沖脈而亡,那么 ,你可愿意拜入我的門下,傳承我一身所學嗎? ”話說到后來,季軍師聲音已是嚴肅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言。

李言心道“這入門之法如此歹毒,令人痛不欲生,想來那些功法也是不好學的了 ,并且他說這些我又如何信得 。 ”想到這,正想如何拒絕,但又忽然想到今日入城門之時 ,在城門處遇見的那名為劉成勇的小隊長好像說過的一段話 。

“孟國那些賊廝三次大軍壓境進攻不得 ,卻還被季軍師拿了對方副帥首級.....”,他是這樣說的,那如此說來這軍師可是萬人之敵 ,依照他剛才之話,他入了軍中還是受了傷之后的事,如果未受傷之前 ,那是何等蓋世英雄。

再看看桌上那一排銀針,剛才他痛楚消失后,全身酥軟乏力 ,站起時手可是借力撐了這桌面的,雖然自己體重不甚魁梧,若是一般木料打制 ,全身大半重量壓上去,也會有些聲響的,剛才這張小桌可是連一息聲響都無的 ,可見其堅固程度。

他又看了那排銀針 ,心中更是駭然,銀針這東西,村中的土郎中也是有的 ,他也是見過的,只須用手指一撥,便會輕易彎曲的 ,這些針又是如何能夠插入這堅固木桌之中?他可不是蠢笨之人 。

少年總是崇拜英雄,每個少年都有英雄夢,幻想自己拯救蒼生 ,拯救所愛之人于危難之中。李言也不例外,他雖然心思較細密,但只是對于同年齡人相對來說罷了 ,總的來說還是少年心性,這僅僅幾個念頭之間,卻已變幻了諸般念頭。

想到這 ,李言心中有種沖動 ,早已忘卻了剛才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只覺得跟著眼前這人便可習得那夢想中的通天徹地之能了,他抬起頭看向季軍師正色說道“即憐大人垂青 ,小子敢有不從 。”

季軍師聽了這話,臉上并沒有什么驚喜之色,這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如果不答應,反而才會讓他吃驚了。季軍師開口對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

“小子李言,隸屬大青山人氏。”李言答道 。

“那你讀書識字嗎?”季軍師又問道。

“小子讀過幾年私塾 ,雖無考秀中舉之才,卻也算熟讀書經 ”。李言又答道,這可不是李言吹噓 ,在村里讀私塾時,所有人中老秀才對他最是看中,希望他能去考取功名 ,但是依李言的家境 ,如果繼續讀下去,想來也是無法支撐了 。這事讓老秀才萬分可惜,即使這樣 ,老秀才所藏的近百本書籍,也是讓李言看了個遍,不懂之處也是孜孜求學。

“那你有學過什么武功或內功心法嗎?”季軍師聽到他也是熟讀書經之人 ,心中希望也是升了幾分。

“小子只在村內學過幾手粗淺的搏擊之術,并未學過高深的武功,更未接觸過什么內功心法了” 。李言繼續答道 。

季軍師聽到此處 ,輕輕一笑“那便好了,你的身體經脈甚合本門心法要求,我派門規待回去后 ,告與你知,至于你的家世身份,我會派人查詢的 ,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你也是今天最后一名應征之人 ,既然這樣,那便隨我去吧。 ”說吧,大袖一拂 ,桌上那些銀針和布囊已是不見 。

李言見了,內心更是驚奇,繼而躬身答道“是 ,大人。”然后臉上又顯出有些遲疑樣子,并沒有馬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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