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甲辰年,甲戌月 ,戊申日

中秋時節。

中午的陽光明媚如鄰家姐姐艷麗的笑臉 ,照在人身上,比姐姐的懷抱更溫暖 。

莫豐面無表情的離開南向窗前的舒適區,回到坐北朝南的電腦桌前坐下 。

開機。

打開電子郵箱。

他深吸一口氣 ,手指在鍵盤上慢慢的敲擊起來:

我是莫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將看到我隱藏多年的大咪咪……

寫到這里他郁悶的皺起眉頭 。

輸入法是怎么回事?

這么嚴肅的場合 、這么凝重的氛圍 ,還給我搞黃色?

他正要發火,但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反思:

肯定是我平日里網站開的太多 ,種子下的太多,把它帶壞了,怪我 ,這得怪我。

內心認錯,他迅速心平氣和的刪掉后面兩個字繼續寫:

……秘密。

寫到這里,他倚著椅子仰頭向上看 。

一張老黃歷孤懸在頭頂處。

金光燦燦 ,字跡清晰。

它的左上角是‘甲辰年龍’ ,右上角是‘甲戌月,戊申日【九月初九】’ 。

下方字跡冗雜:

有‘五行-大驛土’,有‘沖煞-沖虎煞南’ ,有‘值神-金匱’,還有‘吉神宜趨’ 、‘今日胎神’、‘兇神宜忌’、‘時辰吉兇’ 、‘彭祖百忌’等諸多講究……

上下之間是大片空白。

以大片空白為背景,上面有一扇青銅門。

這 ,就是莫豐的大秘密!

他的頭頂上飄著一張老黃歷 。

只有他能看到的老黃歷。

而他是從哪天開始看到這張老黃歷的來著?

莫豐撓了撓下巴陷入沉思——

蒼井空真帶勁啊!

突然念及蒼井空,不是他的思想滑坡要搞黃色,他不是那種人 ,主要是他清晰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老黃歷的時候是蒼井空來到國內微博開賬號的那一天。

那一天正在奮筆疾書的他被同學拉著去微博圍觀了蒼井空,從那之后他開始幻想能奮疾書筆 。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

就是在那一天 ,從網吧出來的莫豐抬起頭想要仰望星空凈化心靈的時候,看到了這張老黃歷,然后凈化變成了驚嚇。

從那天開始 ,老黃歷便始終如一的飄在他頭頂一兩尺處 ,讓他每一次仰頭都能清晰的看到它。

最初,老黃歷上顯示的日子與莫豐身處的時光是相符的,現實中過一天 ,老黃歷就增長一天 。

后面慢慢的,它上面顯示的時間比現實中的時間更快了一些,從快一天開始到如今快了一個月:

實際上今天不是九月初九 ,而是農歷的八月初九,陽歷的9月11日。

至于這老黃歷上顯示的時間為什么會比現實時間更快?

它是因為什么而加快時間流逝速度的?

莫豐研究過很久,最終得到一個可怕的結論——他什么都沒有研究出來。

這樣久而久之他不再研究 。

反正這張老黃歷對他的學習、生活 、工作、工作繼續工作還是工作都是工作毫無影響。

更久而久之 ,他不再去關注這紙老黃歷。

就像耳鳴患者時間長了會習慣性忽視耳鳴聲音一樣,他以為只要時間長了,那即使自己抬頭也不會去注意老黃歷的存在 ,更遑論其中內容的變化 。

然而并非如此。

今天早上他睜開眼睛,一眼看到老黃歷中間的青銅門發生變化。

原本緊閉的兩扇門板打開了,露出了一片黑暗虛無!

盡管他對這張老黃歷一無所知 ,并不知道青銅門打開的含義 。

但他猜測 ,這扇青銅門后有東西!

或者,自己可以進入這扇青銅門!

不管是怎么回事,總之他認為青銅門的打開代表老黃歷有大變化。

這種情況下他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后事之路 。

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 ,好歹得讓朋友家人們知道自己的情況 。

帶著這個想法,他繼續敲擊鍵盤,將關于老黃歷的一切敲到了電子郵件中。

最后 ,他鄭重的敲下訣別書:

希望看到郵件的你,能第一時間來到齊山市太平區杏花大廈1404號4間里打開我的電腦,將整個硬盤格式化 ,最好可以拆下來放到廚房灶臺上焚燒五分鐘再用錘子敲碎它!

好人一生平安。

檢閱了一遍郵件內容,他想了想把最后一行字改了改:

看過郵件幫我處理硬盤,好人一生平安;看了郵件不幫忙 ,我死了變成厲鬼不會放過你 。

將郵件設置了定時發送。

莫豐開始探索老黃歷上洞開的青銅門。

首先,他找了一張紙畫了個牌位,寫上‘莫家列祖列宗’六字后貼在墻上 ,然后他給這張臨時祖宗牌位上了三柱清香:

“祖宗保佑啊!保佑不孝子孫莫豐平安富貴 ,這次子孫有預感,要是可以平安探索這東西的用途,以后能平步青云、踏上富貴路!”

“到時候子孫肯定天天給你們燒香燒紙 ,讓你們含笑九泉! ”

考慮到從八歲以后父母再沒帶自己回村祭祖,平日里也沒在家里祭奠祖先,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

于是他猶豫一番換了個說辭:“祖宗們我實話實說 ,咱莫門村已經荒了,據我所知我這一輩就我一根獨苗了,我要是再沒了 ,以后連給你們燒紙上香的都沒了,所以你們看著辦吧! ”

點香。

作揖。

磕頭——算了,回來再磕頭吧 ,得給祖宗們留點動力 。

之后他仰頭伸手嘗試著伸進青銅門內……

這是他探索的第一步。

根據他以往探索老黃歷的經驗,老黃歷是虛無的,自己碰不到它。

這次他伸手進青銅門內 ,還是什么都碰不到 。

但空間震蕩了!

莫豐突然就感覺整個房間劇烈搖晃了一下子。

他整個人跟著搖晃 ,眼前一黑 、大腦一片空白,好像被人兇狠的拽了一把,整個人摔出去 ,摔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他心里就一個念頭:我的試驗成功率太高啦!

不過搖晃感和撕扯感來的快去的也快,在他摔到地上的時候,這些感覺消失了。

莫豐驚愕呆愣的抬頭看去 。

他從房間里來到了一處街道上 ,面前有一輛黑色老爺車 。

車門正在關閉,有硬邦邦、冷冰冰的聲音從門縫里扔出來:“酒店,到了。拿好喪帖 ,老老實實,進去!”

扔下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車子輪胎轉動,悄無聲息的奔馳向光線陰暗晦澀的街頭……

一切發生的突然 。

一切莫名其妙。

一切很不對勁。

他趕緊爬起來往四周看 。

馬路 ,寂靜無人,一些落了樹葉灰塵的汽車停在路邊,更多的落葉塵土在路面上。

樓房 ,陰沉冷清 ,少有燈光亮起,很快又會熄滅。

花壇,草木敗落 ,枝葉枯萎,不見生機 。

唯有路邊一座高樓里燈光雪亮,透過窗戶還能看到里頭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影。

高樓樓頂 ,六個流光溢彩的大字在溢彩流光:

喜兒燉人酒店。

看到酒店名字,莫豐當場就感覺褲襠一寒——

有一陣風呼嘯而來 。

帶來的是透衣而入的寒意!

感受到這股寒意,他心里一沉:“日穿越了!”

在他之前所處世界中 ,今天是陽歷的9月11日,一個在資本主義大國歷史上火辣辣 、轟隆隆的日子,在這個以悶熱潮濕著稱的中原山城里 ,氣溫不會這么低。

他抬頭遙望天空,目光略過青銅門已經關閉的老黃歷,天空中是一輪如同全日食時候的黑太陽——

之所以能確定這是太陽不是月亮 ,是因為陰暗的星體邊緣有還算昏黃的光芒閃耀……

“先生 ,吉時將至,你們終于來參加婚禮了。 ”一個語調平緩的聲音從路邊層層疊疊的臺階上傳下來 。

接著,是穿著白衣黑褲制服的青年服務員輕飄飄的走下來 ,來到了莫豐身邊 。

莫豐不知道當下是什么情況,但襠下很冷,他知道情況不對!

于是他急中生智 ,微笑回答:“不是,我不是來參加婚禮的,我路過的。”

然后他就看見了青年服務員挑起嘴角 ,笑嘻嘻的看向他的胸前。

他跟著低頭看自己胸前 。

筆挺的黑西服下是略顯干癟的胸肌,黑西服上是一朵人造花,花上連了一張紙:伴郎。

形勢不佳!

但莫豐繼續急中生智。

他皺眉瞇眼踮腳尖 ,表情疑惑又著急:“我是路過這里,要去那個什么、那個莫家大酒店參加我大哥的婚禮 。”

“那個帥哥,你知道莫家大酒店在哪里嗎? ”

服務員繼續嘴角上挑 ,紅唇笑意熱烈。

他轉過身去伸手一指 ,說:“這就是你要找的大酒店,你要參加的就是這場婚禮,麥德虎先生和喜娘娘的婚禮。”

聽到這話莫豐疑惑 ,喜娘娘是誰?麥德虎這名字倒是熟悉,他有個同事就是這個名字……

疑惑剛剛生出便被他拋到九霄云外,接下來他注意力全在這個服務員身上:

轉身的時候他的下半身沒動!

他的腰整個轉了一百八十度轉向了后方!

這能是人嗎!

這不是機器人就是鬼啊!

糟糕 。

莫豐一邊擺手一邊往后退:“不是、不是 ,你誤會了,這不是喜兒燉人酒店嗎?我要找的是……”

“這就是你要找的大酒店。 ”服務員笑意不變,扭頭來看他。

這一次 ,服務員的上身沒動,是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

“別看招牌,這幾天風大雨大 ,招牌里面燈管壞掉了 。”

“你看那個‘人’字,它應當是個‘大’字,只是橫著一條燈管壞掉 ,成了現在的人字——伴郎先生 ,您要去哪里?”

莫豐要去哪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他得跑,得跑的離著這鬼東西越遠越好!

還好。

這鬼東西沒有追他。

他隨風奔跑雙腳踏地啪啪啪的直接沖刺 ,期間歪頭用余光去旁光后面 。

服務員確實沒有追他,只是嘴角上挑 、笑容熱烈的看著他 。

陸陸續續的,更多的服務員從臺階上走下來。

都是白衣黑褲 ,都是嘴角上挑 、笑容熱烈。

一模一樣的身高 。

一模一樣的笑容。

就好像是——復制粘貼出來的那種一模一樣!

汗毛倒豎!

然后他們不約而同舉起右手揮舞,像是在向他告別。

姿勢和節奏也是一模一樣 。

就是復制粘貼出來的那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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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今天是哪天

莫豐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很糟糕的地方。

這讓他心里沉重,身上沉重,腳步也沉重。

不過他還是盡量跑的飛快 。

從冷清大街跑進無人小巷、無人小巷轉入死寂小路 ,直到跑的自己魂兒都追不到身體的地步了,莫豐才喘著粗氣找了個無人公廁鉆進去歇歇腳。

他不能待在外面街道上。

剛才一路奔跑他沒有看到一個人,但是他從好些門窗后 ,感受到了眼神的注視——

活剝了他!吃了他!

那是一些讓他渾身發冷的眼神!

相比之下公廁內空間狹小封閉 ,讓他更有安全感 。

公廁內很安靜。

水龍頭緊閉。

地磚光滑錚亮 。

廁位門板虛掩 。

屋頂白熾燈光芒慘淡。

這地方讓人感覺有點別扭,但此時莫豐已經無暇他顧,他得趕緊研究自己當下遭遇與處境。

線索太少 ,他只知道自己應該還在齊山市,因為剛才他一路狂奔跑過大街小巷,里面有他熟悉的路名和建筑 。

這點從他拿出的手機上也能看出來 ,手機有信號。

既然手機有信號,他第一反應就是給朋友打電話。

解鎖手機屏幕 。

一個軟件開機啟動,是一張照片帶著旋轉特效出現在屏幕上。

接著有一行鮮紅亮堂的字流淌出來:喪帖——恭賀麥德虎先生與喜娘娘喜結陰緣……

麥德虎!

這個名字他熟悉!

照片上這張臉他也熟悉。

這是他的一位同事……

他正要仔細看麥德虎的照片 ,顯示屏上的紅字還在流動 。

這鮮紅刺眼的字跡滾動著,像血在流淌。

‘陰緣’兩字流過之后是時間——

2024年10月11日。

看清這時間,莫豐一下子站定了 。

自己這是穿越到了老黃歷上的時間?

也就是說 ,穿越到了一個月后?

很顯然在這一個月里,世界上或者齊山市里發生了很大很大的事情。

然后問題來了。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什么,導致現在非常被動!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麥德虎的伴郎 ,他跟麥德虎只是飯飯之交 ,情誼還沒到能給對方做伴郎的地步 。

他大腦CPU以燒機油的地步瘋狂轉動,滿心亂麻、滿腦亂碼,糊涂了!

關掉這自己彈出來的邪異喪帖 ,通訊欄提示他有4個未接來電 。

莫豐趕緊點開通訊欄。

4個來電來自于同一個人。

趙嗣 。

此情此景,看到4這數字和嗣這個字,莫豐心里很不舒坦。

但是能接到趙嗣來電總歸是好事。

趙嗣和麥德虎一樣都是他的同事 ,三人都不是一個部門的 。

其中麥德虎為人孤僻陰沉,趙嗣為人卻陽光樂觀且友善,長的帥氣挺拔 ,又樂于助人,在公司內部人緣極佳。

于是看到有來自趙嗣的未接來電,莫豐當機立斷打了回去。

在令人煎熬的‘嘟嘟’聲中 ,電話總算接通 。

趙嗣壓低的嗓音響起:“豐哥,你那邊什么情況?你進婚禮現場沒有?我告訴你…… ”

“你先別問,你先聽我說!”莫豐打斷趙嗣的聲音心急如焚的問道 ,“老四 ,怎么回事?現在齊山是怎么回事?”

聽到他的詢問,趙嗣聲音里帶上了疑惑:“什么怎么回事? ”

莫豐吞咽一口口水,繼續問:“先等等 ,今天是9月11號還是10月11號?你先回答這個問題! ”

趙嗣理所當然的說:“10月11啊,怎么會是9月11?豐哥你怎么了?”

確實是10月11日!

莫豐絕望的呻吟一聲,說道:“壞了 ,我剛才坐車來酒店的時候被人從車上扔下來,傷到了腦袋,我忘記9月11日以后發生的事情了!”

“老四你告訴我 ,9月11號以后發生什么事了?齊山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趙嗣沉默了一下,低聲說:“豐哥,你的大腦在保護你 ,要不然你別問了,你先聽我說喜娘娘結婚的事——這是能要你命的事!”

“麥德虎要讓你給他當替死鬼!”

莫豐苦笑道:“你聽我的,先說說9月11號后面發生的事 ,我現在已經懵了。 ”

見他堅持 ,趙嗣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長話短說,我是背著麥德虎給你打電話 ,時間不多。”

“9月11號應該沒什么,可能——算了,反正9月20號才重要!”

“當時咱們在網上不是經常能看到一些地方發生靈異事件的報道嗎?那會咱以為是自媒體為了流量搞封建迷信 ,其實那都是真的! ”

“9月十六七號左右,咱們身邊也開始陸陸續續出現靈異事件,咱們接觸最早的就是麥德虎的事 。”

“麥德虎那幾天情緒不好 ,變得更加孤僻,然后就是在十六七號,他拿出他們家一本族譜給同事們看 ,說他被這本族譜纏上了。”

“族譜就是一本普通的老式書本,但不管是燒掉 、撕掉、扔掉還是怎么處理,后面都會出現在麥德虎身邊。 ”

“咱們沒有什么見識 ,以為這族譜是詭物 ,麥德虎被它給纏住了——這不光是咱的推測,麥德虎當時也是這么想!”

“然而壓根不是!這東西是個寶貝、是一個機緣!”

“后面過了幾天,麥德虎靠這族譜控制住了一個很厲害的鬼 ,這樣咱們公司雖然遭遇了一樁詭異事件,卻被麥德虎給解決了,輕松解決了! ”

說到這里 ,趙嗣長嘆了一口氣:“唉,當時那機緣就擺在咱們眼前,咱們卻都給錯過了 ,真是太遺憾了! ”

莫豐疑惑的問道:“這話怎么說?這算什么機緣?你不是說了嗎?這族譜一早就屬于麥德虎 。”

趙嗣那邊又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豐哥,你看來真是把過去的事全忘記了 。”

“這本族譜最早是屬于麥德虎 ,可麥德虎以為這是詭物,他一心想轉讓出去。 ”

“實際上這東西也確實是可以轉讓的,只要滴上一個人的血就行了。”

“麥德虎不知道怎么知道這個法子 。”

“他先是想要在他們部門搞到別人的血 ,結果他們部門的人以為他被詭物纏上了都防著他 、孤立他、排擠他。 ”

“這樣他搞不到他們部門同事的血 ,就想去搞其他部門同事的血,期間甚至還跑到女廁所去找衛生巾來著。”

“后面東窗事發,全公司的人都排擠他 ,還把他的情況舉報給了官方單位——唉!”

趙嗣繼續嘆氣,語氣憂愁:“當時要是咱們領導同事對他寬容一些、多關心一些,或許他能御鬼后就不會那么殘忍的報復咱們了…… ”

莫豐問道:“怎么報復咱們的?”

趙嗣苦笑著說:“具體的說起來可就復雜了 ,反正他們部門的同事除去涵涵其他人都在20號那天的詭潮來臨時死掉了 。”

“而這第一波詭潮是很好應付的,只要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不出門,也就是說別主動去撞鬼 ,那沒有特殊情況不會死人…… ”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

電話靜默幾秒鐘。

莫豐想問話但不知道趙嗣那邊什么情況,便屏息靜氣沒多嘴 。

幾秒鐘后,趙嗣嘀咕了一聲‘好像有人來了’后又繼續說:“詭潮結束按理說生活比較順利了 ,但其他部門跟他關系不佳的人,有不少在那些日子里餓死了。”

“還有一些同事則被他安排去配合他對付鬼,成為炮灰 ,也死了。本來孫總仗著有把看家神劍能制衡他 ,結果被他指使小喬給摔碎了……”

“等等 。 ”聽到這里莫豐心里一動,“你說有一些同事成為他對付鬼的炮灰死掉了,我——我他媽怎么感覺我現在好像就是個炮灰? ”

趙嗣的苦笑改為訕笑:“豐哥你可以自信一點 ,把感覺和好像去掉。”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你當伴郎去參加的不是什么婚禮,是一場陰婚!”

“麥德虎不是讓你當伴郎 ,是想讓你當誘餌,引出喜娘娘那個鬼,然后他再去除掉喜娘娘! ”

雖然這個事實剛才便被莫豐給猜到了。

但如今從知情人口中說出來 ,莫豐還是氣的要爆炸:“我他媽 、麥德虎!他他他!”

“他爹娘亂起名字,這孫子哪有德啊?他就叫麥虎得了!不對,他該叫麥屁股!”

“我平時可沒得罪這孫子啊!甚至以前年會的時候我還幫他擋過酒——這孫子現在怎么恩將仇報! ”

莫豐暴怒 ,破口大罵 。

電話那邊的趙嗣干笑 。

莫豐意識到不對勁,疑惑的問道:“怎么了?我得罪過這孫子?”

趙嗣又嘆了口氣:“豐哥你真是全忘了,麥德虎去女廁找衛生巾是被誰發現并舉報的?”

莫豐愕然問道:“不會是我吧? ”

趙嗣鼓勵他說:“勇敢點 ,把不會倆字去掉。”

莫豐頓時頹然。

他捏了捏鼻梁 ,說道:“我是那么賤的人嗎?老四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從小到大我可沒有當過告密者啊!”

趙嗣安慰他說:“豐哥你別這么說,你那不是告密者 。 ”

“第一 ,當時你以為麥德虎是想害人,你是制止他害人。”

“第二,當時麥德虎想害小喬 ,你想保護小喬,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你不該保護小喬的,咱們以前都被她的演技給騙了 ,這臭娘們是個綠茶婊——不對,比綠茶婊還壞,你們都不知道她這些日子來怎么坑害咱們公司其他漂亮女同事的…… ”

莫豐問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

話筒中 ,趙嗣再度沉默 。

莫豐估計這事牽扯到趙嗣什么秘密,他便轉移話題說:“關于這個喜娘娘,你知道什么消息嗎?”

“他不知道 ,我知道。”話筒里傳出來的聲音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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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涼了,涼的很突然

聽到這個不算陌生的聲音 。

莫豐的心沉到了前列腺以下局部區域——

這是麥德虎的聲音!

趙嗣通知他消息 ,顯然是背著麥德虎進行的。

可是如今卻被麥德虎給抓到了!

以先前趙嗣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如今的麥德虎又多么殘暴嗜殺無需贅述。

趙嗣有難了!

難從他莫豐而來!

握著手機,莫豐再次感覺渾身森冷……

他知道 ,是他害了趙嗣 。

本來趙嗣并沒有打算跟他長聊,如果兩人沒有長聊,如果先前趙嗣掛斷了電話 ,那么麥德虎應該不會發現趙嗣的小動作。

不過趙嗣也沒有做出對麥德虎有多大傷害的事。

這樣莫豐懷著僥幸之心說道:“麥神、麥爺,老四剛才只是跟我扯蛋呢,他…… ”

“他跟你扯不了蛋 ,”麥德虎的笑聲中透露著一股不懷好意,“你剛才問他怎么知道關于我的那么多內幕的,他卻不回答 。”

“你知道為什么嗎? ”

“因為他沒臉回答!”

“他沒臉告訴你們這些老朋友 ,哈哈 ,他已經被我閹掉了!他已經成為服侍我的太監了,哈哈!”

“以前這小子在公司的時候不是又高大帥氣又能顯擺嗎?他不是號稱咱公司的女性之友嗎? ”

“哈哈,很好 ,現在我讓他直接成為女性!”

聽著這番話 。

莫豐勃然大怒。

但這是無能狂怒。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垃圾,根本救不了趙嗣!

現在他只能嘗試著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一把趙嗣 。

心思急轉。

莫豐深吸一口氣,盡量穩定心神:“麥神 ,其實不用老四給我打電話報信,我也知道喜兒燉人酒店有問題。”

“實不相瞞,我中途跑路現在已經跑遠了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 ”

“你需要我做誘餌去釣那個什么喜娘娘是吧?那我……”

他話說到半截,聽筒里陡然傳出麥德虎的慘叫聲:“啊啊啊媽的我草你敢咬我、咬我——放開我放開我雞兒!”

“爺爺殺了他殺了! ”

聲音戛然而止。

手機被掛斷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了莫豐一個措手不及。

聯想趙嗣之前所說麥德虎的暴虐性情,現在他必然兇多吉少 。

這讓莫豐怒氣沖天 ,悲憤交加。

他一拳捶在廁所墻壁上,罵道:“賣屁股的,我要殺了你!老子去跟你拼了! ”

拳頭敲在墻上發出悶響。

接著白熾燈閃爍起來 。

莫豐一愣。

自己拳頭這么霸道 ,還能砸壞墻內的電線?

很快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就在閃爍的燈光中 。

原本敞開的廁所門在‘嘎吱 、嘎吱’聲響中 ,緩緩關閉了!

這下子廁所的氛圍他可就太熟悉了!

九成八是鬧鬼了!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也猛然想到了自己進入廁所時候內心那股別扭感來自何處:

外面不管大街小巷都落了樹葉、塵土 。

這理應早就沒人照料的公廁里怎么還會光潔如新?

現在意識到不對勁已經太晚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廁所門口去拽門。

不出意外,意外出現了 。

這門是死活拽不開!

最后一個廁位里響起了沖水聲。

水漬從擋板下彌漫出來。

莫豐的身體開始顫栗 。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流出的水是人形!

水流動著 ,人形歪歪斜斜的扭曲著,它蠕動著,蠕動到墻邊后又扭曲著攀附上去。

就像一個人扭曲身軀去扶墻而立!

并逐漸的站立起來!

這詭異一幕讓莫豐直感到絕望!驚恐!無力!憤怒!不甘!

紛亂復雜的情緒讓他抓狂 ,他直接大吼大叫起來:

“日內瓦!來啊!都想害老子!”

“老子跟你們拼了!”

就在他的咆哮聲中。

水流人形在墻壁上扭扭曲曲站立起來 。

然后它——

跑了?!

就在莫豐的嘶吼聲中。

這看起來很恐怖詭異的東西貼在墻上‘呲溜、呲溜’的狂奔起來。

三大步并作兩大步沖到了洗手臺的鏡子里 。

迅速消失不見了!

這家伙速度可比剛才莫豐往門口跑的時候快多了!

它面對莫豐的感覺似乎比莫豐面對它的時候更恐懼。

意識到這點。

莫豐內心燃起生的希望 。

他想到了以前聽過的一句話 。

鬼怕惡人!

這樣他立馬讓自己暴跳如雷 、雷嗔電怒 、怒目相視、視如寇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想要老子的命啊!來啊 、來啊,老子就在這里! ”

“一個小小廁所也想搞死老子!你想的真好、你想的行!”

“有種出來搞死老子、有種就出來啊!不敢出來就他媽開門!開門!”

莫豐抓狂的拽門。

大門還是拽不開。

顯然 。

他還不夠兇!

這樣他索性沖到了洗手臺前的鏡子前,揮拳砸在洗手臺上:

“你給我…… ”

脫口而出三個字。

后面沒有聲音了。

慘白的燈光下 、光滑的鏡子里有他的身影 。

他沖冠發怒、怒眉睜目、目——目瞪口呆 、呆若木雞:

在他背上有個窈窕的身影。

鳳冠霞帔。

雪白鳳冠、雪白霞帔 。

雪白的臉。

眉纖細、眸清泠 ,瓊鼻高挺,紅唇飽滿。

美的驚心動魄,字面意義上的那個驚 。

因為她很美可是表情卻很生硬。

生硬的像是畫上去的。

畫上的東西 ,它再好看也是個死物!

看著鏡子里的影像 。

莫豐緩緩扭頭向后看去 。

然后他感覺渾身冰涼。

涼了。

徹底涼了 。

現在他明白了。

剛才那個扭曲詭異的人形水流并不是怕他,而是怕他背上的這個東西。

什么狗屁的鬼怕惡人,鬼怕的是惡鬼!

毫無疑問 ,他背上這個東西就是惡鬼 。

意識到這點他不但不怕 ,反而笑了起來。

自己剛才真他媽是個小丑。

原來自己早就完蛋了!

這么想著他先是小聲笑,然后哈哈大笑,最后手拍洗手臺 、腳跺地面的狂笑 。

渾身白色鳳冠霞帔的女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笑。

正是像在看小丑。

也像是在看個死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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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喜娘娘(新書求支持!)

他一直笑。

笑的女鬼不耐煩了。

她唇齒不動,聲音響起:“郎君 ,你笑什么?”

女鬼不開口則罷 。

一開口倒是把瘋狂中的莫豐給整不會了,他狂笑道:“我笑、我笑我是個煞筆——等等,你叫我什么?”

女鬼繼續唇齒不動:“郎君 。 ”

再次聽到這個不可思議的稱呼 ,莫豐心里生出一絲能活命的僥幸。

倒不是發現自己吃上軟飯——不對,鬼飯,而是他發現這女鬼可以溝通!

只要能溝通 ,事情就好辦!

有門了!

如此一來莫豐面色一正,問道:“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他先試試能不能軟飯硬吃,鬼飯人吃。

然而女鬼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中的他 。

死氣沉沉。

莫豐趕緊服軟 ,問道:“那個你、您是不是喜娘娘?”

女鬼緩慢點頭。

莫豐說道:“那 、那 、那娘娘您老誤會了 ,我不是今天的新郎,我是伴郎! ”

“新郎叫麥德虎,我叫莫豐……”

“我知道 。”喜娘娘冷冰冰、硬邦邦的說。

莫豐說道:“既然您老知道 ,那怎么還會認為我是您老的郎君? ”

話說出口他覺得有些不夠禮貌,又趕緊解釋:

“我的意思是,您老傾國傾城 ,我一介凡夫俗子配不上您。那什么,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您老認錯人了…… ”

“先前,吉時已到 。”喜娘娘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莫豐沒明白她的意思 ,試探的問:“您老什么意思?”

喜娘娘再次冰冷發聲:“先前在酒店外,吉時已到。 ”

“吉時已到,就當成親 。有新郎在 ,我與新郎成親。新郎不在 ,也得成親,那就讓伴郎做新郎!”

最后一句話。

斬釘截鐵!

一下子把莫豐的僥幸心理給斬于馬下 。

他哭喪著臉還想再辯解兩句 。

喜娘娘已然非常不耐:“你要怨,就怨你命不好 ,在今天這個大喪之日,碰上我需要汲精壯之男的生機活力。”

“所以,你留遺言吧! ”

求生之路被掐斷了。

莫豐慢慢的低下頭 。

自己不該這么精壯啊!

還是挊的少了啊!

廁所里一時再度死寂。

考慮一番 ,莫豐最終抬起頭來,態度堅定:“我的遺愿是——作為你的郎君,我是被麥德虎害死的 ,你作為我的未亡人,一定要殺了他為我報仇!”

自己無法為趙嗣報仇。

那就讓自己的老婆去報仇 。

一五得五、三三得九,九淺一深 ,反正三下五除二,四舍五入的也算是自己為趙嗣報仇了。

結果喜娘娘耷拉眼皮子瞅了他一眼,嘴唇不動的出聲:“我讓你留遺言 ,沒讓你留遺愿!”

“我是鬼 ,不是觀世音菩薩。我是要汲你生機活力,不是要當你的許愿機器! ”

“何況麥德虎這次沒有親自來見我,以后他更是只會避著我 ,我無法殺他 。”

表情冷 、語氣冷。

沒有轉寰余地。

莫豐努力想找余地 。

但頭腦一片空白。

沒有路了……

意識到這點他只能笑一笑,然后渾身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整個人卑微成了一坨 。

喜娘娘不悅,問道:“你怎么了?”

面臨絕境 ,莫豐也不去掙扎了,直接擺爛說:“怎么了,還能怎么了 ,我快要死了,害怕了,絕望了 ,感覺活著沒意思了! ”

他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

結果喜娘娘卻著急了,說:“你可不能這樣!”

莫豐今天受到的震驚很多,卻都不及這句話。

他愕然扭頭。

近距離看到那張僵硬生冷的臉 。

這次他也不害怕了 ,直接破罐子破摔:“什么玩意兒?什么意思?”

喜娘娘說:“你別絕望 ,也別覺得活著沒意思了,你得——你得活潑起來,你得有生機有活力! ”

看著莫豐傻愣愣的盯著自己。

她進一步說:“我需要你的生機和活力 ,你這樣死氣沉沉,我很難辦。 ”

聽到這話,莫豐想笑 。

難辦那就別辦了!

喜娘娘則繼續說:“另外你說你害怕了、絕望了 ,你得表現出來,別這樣死氣沉沉,我是一個惡鬼 ,正在努力成為一個厲鬼,以殺人為樂,享受人死前的害怕、絕望和瘋狂的厲鬼。”

“可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看起來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這樣我殺了你有什么樂子?現在我殺了你更像是幫了你,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 ,我憑什么要幫你?”

聽到這一連串的話 ,莫豐第一感覺是這喜娘娘腦袋瓜子多少是有點毛病,第二感覺是心里一喜,感覺這女鬼似乎挺好說話的?自己的下場還有轉機?

這個感覺一出來。

他心里一凜 。

不對!

這是女鬼的陰謀!

她就是想讓自己感覺到一切有轉機 ,恢復生機和活力,然后再殺了自己!

想到這里莫豐趕緊壓制住內心蠢蠢欲動的希望,繼續垂頭喪氣 、失魂落魄。

喜娘娘更急了 ,這次她伸手撫摸著莫豐頸后皮問道:“要不然你說說,你現在怎么不想活了? ”

本想繼續表演裝死的莫豐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與鋒利,怕了 ,忍不住開口了:

“活著干什么你看我活著有什么意思?我他媽就是個屌絲盧瑟,以前社會正常我要上班要交際要這個那個,每天睜開眼就得去奔波去掙扎 ,去討好領導去給同事賠笑去掙錢去攢錢,舍不得吃燒烤舍不得吃火鍋天天算計怎么能省點錢給家里然后被同事朋友明里暗里笑話我摳門。”

“現在世道亂了媽的我是白攢錢了,現在我更慘 ,活的心驚膽戰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剛才電話你聽到了吧?唯一想幫助我的朋友被我他媽給害死了我就是個害人精我就是個垃圾 ,就跟以前一樣我就是天生失敗者就該死該死該去死趕緊去死……”

本來想演戲。

說著說著莫豐悲從中來,說的越來越快,最終忍不住舉起手喂自己吃了個大逼兜。

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他心里話 。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

喜娘娘趕緊架住他手臂,安慰他說:“別、別這樣 ,其實也沒有那么慘,你還有父母——你父母還活著吧? ”

“反正不管他們是否活著,家庭永遠是你可以避風的港灣 ,家里人永遠是真心愛你。”

聽到這話,莫豐悲哀的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不說我都忘記我還有爹娘還有家里人了 ,你看我打個電話。”

他也不知道現在這世道,他父母是否還活著 。

電話打出去。

竟然很順利的被接通,莫父的聲音急促響起:

“莫豐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太好了 ,你小子果然命硬 ,我就跟你媽說你死不了,當年莫門村死那么多——不是,咳咳 ,我就說你肯定還活著! ”

喜娘娘乜斜他給他一個呆滯的眼神殺。

嘴角還微微抖了抖 。

你看我說的對吧!

然后電話里聲音在繼續,并且越來越大:

“你說你活著怎么不給我們來電話?媽的,你活著我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你小子是不是以為世道亂了就可以不管家里老的小的了?草你嗎的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翅膀硬了還是怎么著,你就可以不管家里了,這絕對不行!”

“你現在在哪里?趕緊回來 ,帶上糧食回來,咱這里斷炊了,草 ,你趕緊給我回來,一定要多多帶糧食,趕緊回家 ,要不然別讓我找著你 ,讓我找著你……”

“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打電話回來,你別亂說話! ”莫母接過電話:

“小豐呀 ,咱小區里之前鬧鬼了,可嚇人了,把你爸嚇壞了 ,你別聽他瞎嚷嚷,你聽媽說。”

“你爸話糙理不糙,現在世道亂了 ,你得趕緊回家呀,像是咱樓下的小王,人家在半個月前就回來了 ,還很有路子的帶了好幾袋大米回來,我看他們天天吃的飽飽的,咱家里我和你弟弟妹妹快成餓死鬼了……”

“你這孩子怎么了?爸媽苦口婆心說這么多 ,你就會嗯嗯啊啊 ,我告訴你現在可不比平時,你不能再瞎應付我們,要不然你就是不孝順…… ”

莫父的聲音摻雜著莫母的聲音響起:“你別以為你翅膀硬了我們當爹娘管不了你了 ,你趕緊給我! ”

喜娘娘忍無可忍,伸手掛斷了電話。

她小心的伸長脖子將臉探到莫豐跟前看 。

莫豐對這個得有半米長的脖子毫無懼意,他此時心如死灰 ,說:“你什么時候動手啊?”

喜娘娘輕輕咳嗽了一聲,支支吾吾的說:“你這樣、你這個,就是你的人際環境確實挺不好的。”

莫豐慘淡一笑 ,說:“這已經算是對我好的了。 ”

“你不知道我那些同學同事,我大學處了個女朋友,結果被我舍友給撬走了 。我天天給她送早餐送奶茶 ,不及我舍友給她一個挨炮手機和一個高仿包。”

“我工作上有點成果,結果被我同事搶功了,本來我能升職 ,不能升職也能提工資 ,結果成了他升職當了我頂頭上司。還有我租房碰到的房東,看我外地人就欺負我,多收水電費 、扣留押金……”

喜娘娘表情陰冷 ,惡狠狠的說:“那你就忍受下去?你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

莫豐失笑:“我一個慫逼、一個垃圾,哪有本事殺了他們?”

“所以你要不然殺了我吧,讓我也變成一個鬼 ,我變成鬼以后,說不準就有本事去對付他們了 。”

說到這里,他還挺期待的 。

喜娘娘搖搖頭:“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未來,你得積極向上! ”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即使死了也無法變成鬼 ,要不然這樣,我去幫你收拾他們。”

莫豐難以置信的看向她問道:“真的?”

喜娘娘說:“假的! ”

“你以為我是什么性情?樂于助人、樂善好施 、懲惡揚善?那我還能當厲鬼嗎?那樣我去當觀世音菩薩好了!”

莫豐確定了。

這厲鬼純純是有毛病,還不是一點毛病 ,她腦袋瓜子里有大病!

看著他懵逼的樣子 。

喜娘娘突然從他背上飄到了他對面 ,并且用手指挑起嘴角,就像是——

沖他做了個鬼臉或者露出了個笑容。

然后她說:“算了,看在你是麥德虎死敵而且還這么慘的份上 ,我告訴你兩個秘密。”

“第一個, ”她伸出雪白的手指指向廁所門,“你確實是個煞筆 。 ”

“這公廁大門是往外推的 ,要出去你推門,它又沒鎖,你剛才一個勁往里拽干什么?那是鋁合金門 ,你還能把它拽下來?”

“第二個,我其實是……”

莫豐正要側耳傾聽,卻看到喜娘娘眼睛突然睜大了。

同時一股熟悉的震蕩感出現在他身上!

他感覺渾身劇烈搖晃。

眼前一花 。

一臺開著屏幕的電腦、一張寫著‘莫家列祖列宗’的白紙、三支搖曳著裊裊青煙的香出現在他面前。

他扭頭向南看去。

溫熱如情人胸懷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

灑的熱烈奔放!

這讓莫豐狂喜——

噫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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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麥德虎 ,你快死了(較大章 ,求推薦票哈)

從一個月后的齊山市回來。

莫豐有種從陰間重返陽間的激動。

熱淚盈眶 。

他先一個滑跪給祖宗們結結實實來了三個響頭 。

此時他再抬頭看老黃歷。

老黃歷內容大變。

作為顯眼包的青銅門又關門大吉了 。

而它右上角的時間也變了,從一個月后的‘甲戌月,戊申日【九月初九】’變成了今天的‘癸酉月 ,戊寅日【八月初九】’……

這些變化讓他心里對老黃歷的用途多了一些猜測:

它是用來穿越時空的!

青銅門打開,自己的意識或者說‘靈魂’能夠穿過其中,來到老黃歷上顯示的未來某一天。

然后 ,他在未來不會待很久還會回歸正常時空,這時候老黃歷上顯示的日子會重新變成正常時空的時間。

當然老黃歷的變化屬于主觀性變化 。

這一切可以解釋成莫豐得了妄想癥之類的疾病之所想。

那么另外還有一點可以更客觀的去佐證穿越事件的真實性——

去找麥德虎,看看他有沒有被一本老族譜給纏上!

說干就干。

今天是禮拜三 。

上班日。

莫豐是早上起床后發現老黃歷有變化 ,想要探索探究,這才請了個短假。

現在有必要去公司了,他換上工作服出門打車而去 。

以往上班他是舍不得打車的。

現在他知道最多還有十來天就要迎來亂世了 ,錢這東西是身外之物,該花就得花,不能再干摳腚眼子嗦指頭的屁事!

莫豐所在的單位不錯 ,是一家國企 ,叫做雙力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從事工程用品生產工作。

其中他屬于人嫌狗憎的人力資源部,麥德虎屬于狗憎人嫌的財務部 ,趙嗣屬于人見露笑臉 、狗見露肚皮的總經辦 。

人力資源部轄下有多個細分主管科室,莫豐是一名培訓專員,他來到辦公室后先打了指紋跟主任銷假 ,然后便立馬跑出門直奔財務部而去 。

雙力工建實力頗為雄厚,員工眾多。

莫豐所在的是總公司,從高管到臨時工合計起來得有上千人 ,公司獨自占據了一棟高樓大廈。

財務部在第十層,莫豐跟麥德虎以前打過交道 。

這樣他上門后敲了敲辦公室大門推門而入。

門推開,辦公室里交談聲熱烈。

看到有人進來 ,交談聲戛然而止,有十幾顆腦袋從各自工位擋板后冒了出來 。

有的豎著冒出來,有的歪著冒出來。

一個個面色慘白 、精神懨懨、眼神漂浮 ,標準的社畜之姿。

看到進門的是莫豐這個小卡拉米 ,他們又繼續聊了起來:

“……我在鐵路上工作的同學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他們那邊出事了,凌晨開始鐵路上站了一排血人,他當時正好加班 ,被叫過去看來著,說那些東西一個個一動不動,倆胳膊下垂 ,渾身都是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

“……理工大也出事了,有一個女生宿舍的八個女生集體夢游殺了人 ,她們夢游時候,每個人懷里都抱著個人頭……”

“……你們這些都沒憑沒據的,我給你們說個身邊的 。你們知道我婚房在郊區 ,小區里面很多野貓野狗,然后今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我們小區早起的人都看到野貓野狗急匆匆離開小區的場景——不信?我們業主群里有照片……”

說話的是個名叫祝涵涵的膚白貌美桃花小少婦 ,她舉起新買的挨炮手機給炮給旁邊工位的人看 ,不少人紛紛湊上去看。

近距離看小少婦。

莫豐聽到他們的討論聲后愣了一下子 。

根據趙嗣在電話里所說,鬼應該在十來天后出現,現在還沒有出現 ,那財務部這些員工討論的是什么東西?

好幾個人去祝涵涵身邊看手機,有人伸手去碰屏幕,祝涵涵拍他的手嬌笑道:“看看就行了 ,別亂摸。 ”

伸手那青年臉色一紅,說道:“不是的,涵涵姐 ,我看這照片不對,上面的貓狗嘴里好像都叼著東西。”

祝涵涵隨意的說:“有嗎?我放大了看看……”

接著圍在她身邊的人紛紛說:

“咦,還真是 ,這貓嘴里叼著一只小貓 。 ”

“你看這狗,它嘴里叼著個耗子 。”

“母貓搬家肯定叼著小貓,狗拿耗子叼在嘴里 ,這都沒什么吧?你們太大驚小怪了。”

“我看看其他照片 , ”祝涵涵滑動屏幕又放大圖片,說道:“不對不對,它們是都叼著東西 ,這只狗叼了只球鞋,還有這只貓、這只貓嘴里怎么叼了個口塞球?”

“這什么意思?”有人問。

有人回答:“有點古代行軍時候人銜枚 、馬摘鈴的意思——為了避免發出聲音…… ”

前頭提問的人搖頭:“不是,我是問口塞球什么意思? ”

然后話題歪樓 。

不少人開始嘿嘿嘿的笑 ,更多的人圍上來:“讓我康康,讓我康康。”

“我也康康,康康涵涵的口塞球。”

“涵涵你行呀 ,見多識廣…… ”

辦公室里一時之間有些亂,祝涵涵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麥德虎是例外。

他此時正端坐在自己工位上對著電腦聚精會神,眉頭緊皺、眼神筆直、嘴唇緊抿 ,依稀是遇到了難題。

看到這個未來要害死自己還很可能殺害趙嗣的兇手,莫豐心里憋著一口氣,很想上去擼他一頓狠的 。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

畢竟現在還沒有發生未來那些事 ,他上去打了麥德虎 ,他得丟工作 、蹲笆籬子。

這樣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想去跟麥德虎打招呼 。

但有人提前截胡:

“虎哥你在看什么這么認真?咱的靈異話題可是你挑起來的,你怎么不參與了。”

麥德虎抬起頭來強笑一聲 ,說:“我這邊有點事。”

他又問:“小陳你說,一個家族的祖先會不會害他后人?應該不會的,是吧? ”

聽著兩人對話 ,莫豐心里一動 。

財務辦公室里的靈異話題是麥德虎提起來的?

那么再聯系麥德虎后面這個問題——

真相只有一個!

麥德虎顯然已經得到了他們家族的老族譜,并且現在他還并沒有堅定的認為這東西是邪佞會害他,他此時對老族譜還抱有什么期待 。

意識到這點他沒有繼續上前去找麥德虎打探老族譜的消息。

他盯著麥德虎仔細看了兩眼 ,看到對方眉頭之間有個小包鼓鼓的。

這應該是長了一顆粉刺 。

或許是護理不當,粉刺有些發炎,變成了淡紫色。

如此一來他又是心里一動 ,趁著辦公室里沒人搭理他說了一句‘走錯辦公室了’便推門而去。

回到自己工位上,他打開電腦敲鍵盤,找到需要的資料開始搖頭晃腦、死記硬背……

熬到下班時間 。

主管他們招聘工作的主任羅成才慢吞吞站起來 ,打著官腔說:

“各位把手頭工作先停一停 ,根據那個咱們總經辦的指示,特殊時期公司需要給大家加加擔子,這樣我來安排一下加班工作……”

莫豐起身擺擺手:“我身子骨弱 ,擔不起重擔,羅主任,再見哈。”

羅成才詫異的看向他說道:“莫豐 ,你怎么個意思? ”

莫豐邁步走人,頭也不回:“意思就是我不加班。”

他們科室的員工眼睛一亮,紛紛屏息靜氣看向羅成才 。

羅成才急了 ,一拍桌子說道:“我說你怎么回事——你給我回來,你敢走出辦公室你給我試試……”

“你你你,你真給我走了! ”

看著莫豐身影消失 ,羅成才都懵了。

“主任,準確的說豐哥不是走了,他是跑了。”工位靠走廊窗戶的廖小兵弱弱的說道 ,“說實話 ,跑的還很快!”

莫豐跑的確實快 。

他得趕緊去公司大門口做好與麥德虎的偶遇準備。

公司人多。

這樣即使不少人被加班,可下班的點,大門口依然熙熙攘攘 。

麥德虎是財務部知名卷王 ,但今天他沒有加班,一到下班的點就心事重重的出門了 。

莫豐看到他的身影后不動聲色的走在他前面,期間偶然一次扭頭 ,他看到麥德虎后便站住了。

面色凝重,目光炯炯。

麥德虎是普通人的樣子,身高一米七多點 ,身材有些虛胖,發際線后移的厲害,戴著眼鏡、面色泛白 ,看起來挺人畜無害的 。

所以莫豐無法想象,可能僅僅是十幾天后他會化身屠夫,對同事下狠手進行殺戮。

回憶著不久前電話里得到的信息 ,他只能輕聲自言自語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此時麥德虎也注意到了他。

但辦公大樓門口人聲嘈雜 ,麥德虎注意到莫豐看著自己說了一句話卻沒聽清,便問道:“老莫,你跟我說話?你說什么? ”

莫豐嚴肅的看著他 ,深吸一口氣后徐徐吐氣,說道:“我說,老虎你怎么回事?你面相不對!”

“是不是印堂發黑 ,近日恐怕有血光之災?”走在后面的一個員工開玩笑的說道 。

莫豐繼續嚴肅的看麥德虎,深深地凝視一眼,皺起眉頭搖著頭離開了。

架勢擺的很足。

治不了 ,沒救了,等死吧 。

麥德虎心里有鬼,很自然的被他給唬住了。

他愣在原地看著莫豐離開的背影 ,只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拔腳追了上去:“豐哥等等 、你等等我。 ”

莫豐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

麥德虎猶豫的搓了搓手,低聲問道:“豐哥 ,你懂相面?”

莫豐說道:“略懂 ,我算是出身于神棍家庭吧,祖祖輩輩的家里一直有人給人算卦相面什么的,到了我這代傳承斷的差不多了 ,我懂的不多,只懂一些基本的。”

“比方說,眉眼中央是命宮 ,光明瑩凈學須通,若還紋理多蹇滯,破盡家財辱祖宗。印堂平正命宮牢 ,骨起天中是英豪,兩顴分明懸左右,龍里紋穿五品曹…… ”

他抑揚頓挫的將一套面相諺背了出來 。

這東西沒有任何卵用 。

但挺唬人的。

麥德虎便被唬住了 ,卻還是謹慎:“啊?你還有這絕活?以前怎么沒聽說?”

莫豐嗤笑一聲:“這是迷信,咱是國企,我平時能在單位宣揚迷信?”

麥德虎說:“也對 ,那你看我面相怎么了? ”

莫豐指向他額頭 ,說道:“平日里我不提這東西還有一個原因,咱同事的面相沒什么大問題。”

“可是今天你面相不對,你看你天中 ,這里長了——哦,天中是面相學里的說法,指額頭上部 ,發際正下,這個部位不宜長痣,男性會妨家里人健康 ,女性會克家里財富 。”

麥德虎伸手摸了一下額頭訕笑道:“我也沒長痔,這里是一顆…… ”

“你以為是粉刺或者青春痘?”莫豐打斷他的話反問他。

麥德虎眨眨眼,問道:“難道不是?”

莫豐搖頭說道:“醫學上或許是 ,但在玄學上不是,玄學上哪有粉刺之流? ”

“但凡長在臉上的東西都有說法,你像你天中上這個東西 ,色呈微紫、形如肉圓 ,這就是一顆痔,叫做短時痔。 ”

“這種短時痣如果長在耳輪上會代表你家里有人做下違法犯罪之舉,長在年壽部位可能有人死于兵亂 ,長在鼻側可能會生病、喪命,長在人中代表短期內要兩口起爭端,長在口側代表要破財 。”

“而長在天中呢?長在天中代表你家里有人近期之內——必有災殃!”

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

麥德虎便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額頭上長了這東西,代表我家里人有災殃? ”

莫豐再次搖頭,他說道:“相面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不能單單挑出一樣東西來分析。”

“這個說來復雜,我簡單來說吧 。”

“你快死啦。 ”

麥德虎聽后臉上表情頓時有些陰翳。

莫豐擺擺手要走:“不信的話……”

“先不說信不信,你先說你怎么看出來的?”麥德虎攔住他:“你剛才說是我家里人怎么樣 ,但怎么現在又說是我要出事? ”

莫豐說道:“我說了,這事情相當復雜,算了 ,我大概說說吧 。”

“人的眼睛尾端少陰少陽處 、魚尾之下稱為奸門 ,主自己運道。奸門灰暗表示運道不佳,自己身體不康泰且易遭兇險……”

“我奸門發暗? ”麥德虎立馬反問。

莫豐搖搖頭,輕聲說:“不 ,你奸門青慘,情況比奸門色澤灰暗更嚴重,用玄學上的老話來說 ,你被什么東西纏上了,那東西正在吸你氣運 。”

“等你沒了氣運,那……”

他又是搖頭 ,看向麥德虎的眼神讓麥德虎頭皮發緊 。

猶豫了一下,他抓住莫豐手腕無奈的說:“豐哥,我有眼不識泰山 ,沒看出你是大佬,其實你真是說對了! ”

“我今天可能被一個臟東西纏住了! ”

莫豐的心頓時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他再次擺出嚴肅表情,抽出手來問道:“你別著急 ,慢慢說。”

麥德虎沒有說話 ,而是默默的從褲兜里掏出一本色澤泛黃的老書 。

莫豐眉頭一跳,心下大喜。

趙嗣說的那本老族譜現身了!

妙啊。

妓院到了,啊不 ,是機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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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本老族譜(求收藏哈)

怎么把大象裝入冰箱?

很簡單 ,三個步驟 。

第一打開冰箱門,第二把大象趕進冰箱,第三把冰箱門關上。

怎么讓麥德虎徹底相信自己?

對莫豐來說這問題更簡單。

一個步驟:

“你們家祖上發生過什么事 ,這不是一本族譜,這個東西應該是——算了,說名字沒用 ,我告訴你它的可怕之處吧 。”

“它找到你以后,不管你是扔了它、撕碎它、燒了它還是怎么處理它,最終它還是會回到你身邊! ”

莫豐拿過這本族譜后一邊看一邊說出這句話。

麥德虎對他產生了死心塌地的信任感。

要不是現在外面人多 ,他都想給莫豐跪下了 。

不光是這段話中所體現信息的真實性 ,更重要的是莫豐那個態度。

斬釘截鐵,鐵口直斷,斷決如流 ,流水高山——

這一刻,麥德虎真把莫豐引為知己更引為救命恩人!

他趕緊把自己情況說出來:“今天凌晨,嗯 ,昨天我加班到了今天凌晨——額,怎么了?”

話說半截,他看到莫豐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嚇得心猛跳,趕緊詢問莫豐發現了什么。

莫豐反問他:“你加班加到了凌晨啊?”

麥德虎納悶:“對呀,我經常這樣加班 ,到了月底還要通宵呢,怎么了? ”

莫豐倒吸一口涼氣 。

以往他聽說麥德虎是卷王,這聞名不如見面 ,他不是卷王是卷主 ,比卷王還能多卷一點 。

麥德虎繼續說:“加班過午夜打車費可以全報銷,所以我自然打車回家,然后下車的時候 ,司機跟我說,說我有一本書掉在后座。”

“我當時腦子渾渾噩噩沒多想,以為是帶回來的紙質資料 ,就拿起來下車回家。”

“回家一看不對,這不是什么資料,而是我們麥氏族譜! ”

“但說是族譜也不對 ,里面是空白的,像是個惡作劇的東西!”

莫豐點點頭 。

這本色澤泛黃的書本頗為古樸,封皮上簡單四個字:麥氏族譜。

而翻開內頁。

里面全是空白 。

麥德虎往下說道:“我當時就感覺不對 ,別說我今年沒回老家,就算回了老家我也不可能把族譜帶到城里來。”

“所以我一開始覺得這是我們辦公室誰搞的惡作劇,你也知道 ,我在我們科室人緣不太好 ,總有人想開我玩笑 、看我笑話——這幫賤人! ”

后面四個字,是從牙縫里頭擠出來的。

有殺氣!

這樣莫豐就更堅定了要坑走老族譜的信念 。

可不能讓這畜生得到機緣。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撫摸著老族譜 ,他問麥德虎:“后面呢?”

麥德虎說:“我翻了翻以后扔進了小區垃圾桶回家了,回家以后我上床睡覺,結果躺下后我感覺背后硬邦邦的 ,伸手一摸——又是這本族譜!”

“那會天黑漆漆 、風呼呼吹,我說實話,豐哥 ,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也不怕你笑話,當時我嚇得叫了起來。 ”

“那會我就想,我是不是碰到臟東西了 。 ”

“可咱是唯物主義者呀 ,咱是有科學價值觀的,咱都知道,鬼神之說是嚇唬人的東西 ,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這東西。”

“這樣我只能勸自己 ,肯定還是有人跟我開玩笑,說不準是我們科室有人下班后去我房間了,在我床上還放了這么一本書。”

莫豐贊嘆道:“你還挺想得開 。 ”

麥德虎解釋說:“不是 ,我是跟人合租的,然后我曾經帶同事去過,見過合作的人 。所以如果我同事上門 ,合租的人會給他們開門的。”

“至于我房間房門雖然上鎖,但房東用的是那種最便宜的鎖,用鐵絲什么的就能挑開。”

莫豐說道:“行 ,你不用解釋,你說你的 。 ”

麥德虎說:“我當時又害怕又生氣,就想把這本書給撕碎 ,結果別看它很老,材質挺特殊,不是紙的 ,很有韌性 ,我竟然撕不碎!”

“你肯定撕不碎,它當然不是紙質的,它是炮制過的人皮!”莫豐冷冷一笑。

麥德虎嘴角猛地抽搐。

他掏出煙抽了兩口 ,說道:“我、我其實有所猜測了,那個,反正我用剪刀可以剪碎它 。 ”

“剪碎以后我扔進了垃圾桶 ,檢查床鋪沒問題后我又上床去睡覺。”

“可碰到這檔子事我怎么睡?我睡不著,翻來覆去,然后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鬼東西再次出現在我枕頭上!”

說到這里,麥德虎幾乎要哭了:“我去看垃圾桶,里面空空如也 ,我之前扔的碎紙已經沒了! ”

“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被臟東西給纏住了 ,我我我 ,我怎么這么倒霉?”

莫豐拍拍他肩膀:“你先冷靜,你先別怕,遇到事情不要老是往鬼身上想 ,你當時也可以想。”

“或許就是哪個同事跟你開玩笑,他躲在你房間里沒走,你睡覺的時候他給你扔掉了垃圾桶里的碎紙 ,又拿出一本這個族譜放在你枕頭上了…… ”

麥德虎滿懷希望的看向他:“這可能嗎? ”

莫豐對他說:“當然,這個可能是存在的,你檢查過你房間沒有?”

“床下有沒有人?衣柜里有沒有人?窗簾后有沒有人?甚至你得看看頂棚 ,有的頂棚有夾層,里面也能藏……”

“別、別說了,豐哥 ,你別說了 。 ”麥德虎整個人哆嗦起來,“真的,這么著我沒法回去了。”

“而且后面我直接把這東西給燒掉了 ,而且后面我沒再睡覺 ,我就一直縮在床上,我想看看到底這東西是怎么回事,就是死我也得當個明白鬼!”

莫豐問道:“那你看到了? ”

麥德虎沮喪的搖搖頭:“這東西太邪門了 ,我加班太累,受到驚嚇以后精神差,沒法一直保持清醒 ,挺到差不多黎明的時候,我打了個瞌睡。”

“瞌睡很短,絕對很短 ,結果就打瞌睡醒過來,這東西出現在了我懷抱里!”

說到這里,他有些抓狂起來:“豐哥你看 ,這不可能是人干的對不對?我當時雙臂抱在胸前坐著打瞌睡,不可能說是有人往我胸口塞一本書我還毫無察覺吧? ”

莫豐安慰他說:“你別激動,這確實不可能 ,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 ,你房間里沒有人 。”

“其實是有個鬼!”

“你沒有察覺到這點?沒有鬼的蹤影出現? ”

這個問題很重要,是他下午思索后想到的一個問題。

因為在財務辦公室時,麥德虎曾經問過同事一句話 ,‘一個家族的祖先會不會害他后人’。

莫豐分析這句話,猜測這族譜可能給麥德虎交代過什么,這內容便跟他的祖先有關 ,所以麥德虎現在才會對族譜抱有一些期待感 。

果然!

麥德虎聽了他的話后打了個激靈,說:“有!豐哥,你真是厲害了 ,你太懂了!”

“我剛說我打了個瞌睡,就在我打瞌睡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做了個夢還是迷迷糊糊真有東西來到我跟前 。”

“當時我動不了,然后它站在我床頭俯視我 ,說 、說它是麥家祖先,還說陰間有大變,所以它給我送來族譜這件法器 ,以后可以給我保命 ,還說它不會害我,讓我聽它的話…… ”

原來如此!

莫豐明白了。

他冷笑一聲,開始頭腦風暴:

“什么你們麥家祖先?這就是個鬼!聽說過鬼話連篇這個成語吧?鬼最會糊弄人了 ,當時你碰到的就是一個要糊弄你的鬼! ”

“事到如今我索性給你說個清楚,這東西是陰器,材質是人皮 ,而且每一頁用的是不同人的皮,很邪性。”

“因為用的是人皮,所以它有個特性是會粘附人身上 ,就像人皮粘附人一樣 。”

“它會粘附人,鬼又會粘附它——你應該知道鬼總是想要找替身或者想要附身于人,為什么?說來簡單 ,它們就是想要一張人皮讓自己可以行走在天地之間。 ”

“人有陽氣鬼難以附身,想要獲得活人的皮很難。這人皮書是人皮所成又沒有陽氣,鬼自然愿意附身其中 。”

“如果要打個比方 ,就是這個鬼把人皮當衣裳 ,這人皮古籍經過炮制,如同布料經過精美裁剪,在鬼的眼里是一件非常好的衣裳 ,它們會爭先恐后想要依附其上。”

“而這陰器本身不會動彈,它要粘附某個人身上,就得需要鬼來搬運它——五鬼搬運聽過沒有?聽過吧 ,凌晨開始把書搬運到你身邊的,就是這個東西。 ”

“如此一來,陰器要鬼搬運自己粘附于人 ,鬼需要粘附于它,雙方便王八瞧綠豆,對了眼 ,用科學的話來說,它們形成了共生關系 。”

“它們跟人則形成了寄生關系——而你,我的朋友 ,你才是真正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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