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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娃娃

我24歲警校畢業以后,因為表現卓越 ,第二年就被調進重案組成為了一名一線偵查員 ,兩年前因公受傷,沒辦法只能退居二線,做起了文職工作。

在一線崗位這幾年 ,我領略了太多的人性善惡 。你能想象得到,一個在雨夜喜歡拿錘子砸陌生女子腦袋瓜子的兇手是一個蔫了巴登的斯文人么?你還能想象得到,一個犯下了十余起強奸殺人案的兇手最終會是一個女人么?

我接下來要講的這些案子 ,是我從警以來遇到過的最血腥、最詭異 、最離奇的兇殺案,兇手犯罪的手法以及處理尸體的方式也讓人膛目結舌,而每個案子背后所牽連出來的故事 ,也會重重的敲打著你的心靈!

先講第一個案子吧,這個案子的作案手法與多年前的南大碎尸案非常類似,當時這個案子被命名為“人皮娃娃” ,是發生在我進入重案六組的第二個年頭

正文:

案子發生那天正好趕上我值夜班,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外面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我合計這也沒啥大事兒,就去超市買點啤酒香腸啥的 ,尋思一邊喝一邊拿電腦斗地主。

一個人喝酒其實也沒啥勁 ,喝到了后半夜兩點左右的時候我就犯困了,我把剩下的東西收拾收拾扔進了垃圾桶,就準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可就這上眼皮剛搭上下眼皮那么會功夫,我桌子上的手機就嗡嗡響了起來。

電話是交警隊的吳隊長打來的,我接起電話就問他這么晚了有啥事兒 ,電話里面嘩嘩直響,聽起來好像是雨點子打在地面上的聲音,他應在在出現場 。

吳隊長這個人平時有點墨跡嘴 ,他也沒跟我直說,就問我們六組的組長蔣頭兒在不在!

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你找蔣頭兒往我這里打電話干什么?我就問他 ,“吳隊,蔣頭兒不在,六組現在就我一人兒!有啥事兒就跟我說吧! ”

吳隊長也聽出我話里的味兒了 ,他就把現場的事大致的跟我描述了一番。

凌晨一點半 ,在大王家鎮通往松江市的s103省道5公里處的十字路口那里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滿載大白菜的農用三輪車和一輛出租車發生了劇烈碰撞,農用三輪車司機當場死亡,出租車司機輕傷 ,而發生車禍的直接原因并不是因為雨天路滑,而是當時在十字路中間那里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女人!出租車司機為了躲那個女人,所以才撞到了三輪車!

交警中心接到報警以后立刻趕到了現場 ,他們發現那個所謂的女人其實就是一個類似于成人的娃娃,當時那個娃娃被人擺在了地上,吳隊長是細心的人 ,他走到娃娃旁邊,細查之下發現,那個娃娃雖然頭部是塑膠的 ,但是身體的其他部位全都是用人皮制成的!

人皮娃娃?!

我當時腦袋嗡的一聲,我掛斷電話拿起車鑰匙就沖出了樓,我把車子打著火 ,隨即就撥通了蔣頭兒家里的座機!

電話響了很多聲嫂子才接聽 ,我也沒時間和她寒暄,就問蔣頭兒在不在家 。嫂子說今天她妹妹結婚蔣頭兒喝的有點多,現在正呼呼大睡呢!

我一聽就來氣了 ,心想,你小姨子結婚,你這個當姐夫的喝那么多干個屁啊 ,我也沒和嫂子多透露,就告訴她出大事兒了,讓蔣頭兒十分鐘以后在小區的大門口等我!

蔣頭兒家離公安局不太遠 ,此時正下著瓢潑大雨而且還是后半夜,大街上基本也沒啥車,不到十分鐘 ,我就把車子拐進了蔣頭兒家小區的那條街。

前方的視線很模糊,為了安全起見,我特意打了一下遠光。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 ,我看到小區門口那里蔣頭兒正一手遮著腦門往我這邊瞅 。

我把車子停在蔣頭兒身邊 ,門前的大水洼子直接沒過了他的腳脖子,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就問我,“浩子 ,咋回事? ”

我一邊開車一邊就把事情的經過和蔣頭兒大致的描述了一番,聽我說完,蔣頭兒就看了眼車窗 ,罵了句“草”!

我也是嘆了口氣,拋尸現場如果在荒郊野外,怕的就是趕上下雨天。豆大的雨點子不僅能把道路沖刷的一塵不染 ,更能把很多兇犯留下的痕跡也一并給沖沒了,我估計那個現場現在除了那個人皮娃娃以外,啥都剩不下了。

蔣頭兒罵完以后就拿起電話通知法醫隊以及技術隊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此時正用左手捂著左眼睛 ,在那里想事兒 。

蔣頭兒全名叫蔣云山 ,是我們六組的扛把子,他同時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外號,叫獨眼探長。我說的獨眼并不是說他一只眼瞎了 ,而是他想事情亦或者是觀察某件事的時候,總習慣性的把左眼睛給遮起來,組里的其他同事問他為什么喜歡這樣 ,他總是說,他的右眼連接著心臟,他看事物的時候用的并不是眼睛 ,而是心!

蔣頭兒自打掛了電話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我給他遞過去一根煙,就問他 ,頭兒,想到啥了?

蔣頭兒把我的煙給推了回來,有些沒好氣的跟我說 ,好好開你的車 ,我瞇一會兒!

我這個無語啊,合計這大哥是沒醒酒呢,想再睡一會兒 ,我也就不再管他,自顧的開著車子。

二十分鐘以后,我們達到了拋尸現場 ,說來也巧,車子停下的時候大雨也跟著停了,我和蔣頭兒相繼下了車 ,車外的冷風吹的我有點哆嗦,我下意識縮了縮脖頸,借著這個功夫 ,我看到吳隊長朝著我倆走了過來 。

蔣頭兒上前和吳隊長寒暄了兩句,就問他,那個人皮娃娃在哪兒呢?

我也掃了一眼四周 ,果然 ,現場并沒有人皮娃娃,吳隊長急忙解釋說,“這不下雨嗎?我尋思雨水別把娃娃里面的血跡啥的給沖沒了 ,就擱車里了!”

蔣頭兒一聽就拍了拍吳隊長的肩膀,說改天一定要請他吃飯 。說話間,吳隊長給我倆領到了一輛捷達車的后面 ,他掀開后備箱,一個蜷縮形態的女人就映入了我眼簾。

吳隊長真挺心細的,他為了防止人皮滲出的血水流失了 ,還特意給這個娃娃裹了一層塑料布。現場的技術隊以及法醫還沒到,我和蔣頭兒并沒有動那個娃娃,我倆粗略的看了看 ,這個娃娃做的非常生動,那臉看起來特別的好看 。

娃娃穿著一身乳白色的吊帶紗裙,透過肩頭的吊帶 ,我看到里面的皮膚有些干癟 ,成色以及紋路也和娃娃的頭部大不相同,皮膚的表面有些淡淡的線痕,應該是縫合的時候造成的。

蔣頭兒這時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子 ,就問我有什么看法。我想了想,就指著娃娃說:“兇手的剝皮方式很專業,估么著應該懂得解剖吧!而且 ”

我這話才剛說一半 ,蔣頭兒就給我后脖頸子來了一下,他就跟我說,你呀 ,真不適合干刑警,我看研究犯罪心理學還行!說話間,蔣頭兒就問我 ,“你知道我現在想什么呢嗎?”

我木訥的搖搖頭,蔣頭兒跟我解釋說,尸體被剝皮了 ,那里面的腸子 、肚子、骨頭肉啥的去哪兒了?

我心想是啊 ,兇手不可能把一個剝了皮的尸體給留在身邊,他會想盡辦法毀尸滅跡,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尸體肢解成塊 ,分批的扔到各個地方亦或者給掩埋起來!

蔣頭兒此時正跟副局長通著電話,估么著他是想請求上級把任務下達到各個派出所以及街道辦,希望能得到最快的消息 。

蔣頭兒還在講電話 ,我則是走到這個十字路口中間看了看四周,那兩輛肇事的車輛已經被拖走了,那個出租車司機還在現場 ,我就走到他跟前,問一下剛才發生的經過。

司機跟我說:“我開車正往松江趕呢,走到這個路口那里冷不丁就看著前面站著一個人 ,我被嚇了一跳,一著急就打了一下方向盤,誰知道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旁邊就竄出來一個三驢子 ,就直接給兌上了 ,哎!”

“是這樣 ”我想了想,就問,“你是從大王家去松江 ,還是折返回松江?”

“是折返的!”

“那你第一次經過這個路口的時候是幾點? ”我問司機。

“應該是晚上九點左右,986那時候正好報時了!”司機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

九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拋尸的時間應該是在九點之后到出現車禍之前 ,也就是凌晨一點左右。

我記得大雨是晚上十點左右開始下的,剛才那個人皮娃娃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并沒有多重 ,照那個司機說的,他當時看到那個娃娃是站在路上的,那兇手是怎么固定的?

想到這我就問司機 ,剛剛那個娃娃站立的地方在哪兒。他伸手指了指十字路口的中央,就說是在那里 。

我隨眼望去,沒曾想卻看到蔣頭兒此時正蹲在那里捂著眼睛好像在看著什么 ,我好奇的走到他身后 ,發現地面上的水泥被蹦裂了,而在那裂口里面,鑲攘著八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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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王昭君

我也學著蔣頭兒的樣子蹲在地上觀察。

那八顆釘子分成兩組 ,每組四根,兩組之間的間距約為40公分,釘子與水泥地面的間隙大約為5公分左右 。每一根釘子的釘子冒那里都套著一個有點變形的紅色螺紋膠套 ,我對這個膠套很感興趣,就想問蔣頭兒知不知道是啥玩意,可我剛準備轉頭問 ,就看到蔣頭兒他此時正把鼻子貼在釘子冒那里用力的聞著什么 。

蔣頭兒是老大我自然不敢打攪,等他聞完了,我就問他剛才在干什么。他先罵了一句鬼天氣 ,而后就跟我解釋說 ,這些釘子的緩沖膠皮上面有一絲殘存的火藥味,應該是射釘槍打出來的。

射釘槍?我記得這東西一般在工地上很常見,我就問他兇手可不可能是工地上的人 。蔣頭兒他并沒有否定 ,而是伸手指了指那些釘子讓我看!

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跟我解釋說:“你看這兒,釘子冒的緩沖膠皮看起來有點舊 ,而且這八根釘子的長度有長有短,這也就能解釋,兇手并不常用這些東西!”

“為什么? ”我好奇的問。

蔣頭兒站起身 ,指著后方不遠處的一處大工地,“你看啊,現在10月份了 ,工地的樓房主體基本都已經完工,也就是到了裝飾階段,這種釘子是工地安窗戶時候加固用的 ,你說兇手是工地上的人 ,可好釘子在工地一抓一大把,他何必找那些長短不一的釘子用?”

我沖蔣頭兒豎起了大拇指,他分析的還真是透徹 ,細想之下還真是這么個理兒。蔣頭兒接著說:“我推測,兇手曾經是務工人員,目前在家待業 ,亦或者是務工人員的家屬!懂得射釘槍的具體操作方法!同時,一般的裝修木匠也用這種東西!”

說話之間,蔣頭兒又罵了句草 ,我問他怎么了,他跟我解釋說,那個人皮娃娃雖然不沉 ,但是想要搬到這里也不容易,兇手肯定需要運輸工具什么的,奈何這些有價值的線索都被這場大雨給澆沒了!

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奈何這都是老天的安排 ,也是真沒轍 。我從兜兒里掏出了兩顆煙,我剛把煙遞到蔣頭兒手中的時候,我卻看到他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有點發毛,就問他,“頭兒 ,啥事兒啊?! ”

蔣頭兒想了會兒,就突然問我,“浩子 ,今兒晚上十點來鐘的時候刮風沒? ”

我隨口說道:“沒有吧,我記著辦公室的窗戶上沒沾多少雨點子,應該沒啥風!”

“是這樣!”蔣頭兒環視一下四周 ,突然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亮著燈的小窩棚,就跟我說過去瞅瞅。

我和蔣頭兒一前一后下了公路,公路下邊都是大泥道 ,此時又剛下完雨 ,道路的車轍上面全都是大水洼子,我倆淌著水走到了地頭,然后又踩著大泥走到了窩棚跟前 ,此時我和蔣頭兒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窩棚旁邊放著一把鐵鍬,我用鐵鍬鏹了鏹鞋底子上的大泥就去敲門。

門敲開以后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老頭 ,老頭倆耳朵上帶著耳機,賊溜溜的眼睛一邊打量我一邊就問我倆是干啥的 。

蔣頭兒先于我出示了警官證,他又給這老頭遞了根煙 ,老頭領著我倆進屋,一邊抽煙就一邊問我倆有啥事兒。

蔣頭兒沒直接問,先跟那老爺子打了個馬虎眼 ,就說我倆是附近派出所的,聽說這里老百姓總說丟這丟那的,就尋思過來瞅瞅 ,要能把賊給抓著不是更好。

老爺子一聽當時就拍了一下桌子 ,說自己都這么大歲數了,三間大瓦房住不上,被這幫偷菜的王八犢子給逼著住進了窩棚 ,他讓我們趕緊破案,好讓他多享享福 。

我看差不多了,就又遞給老爺子一根煙 ,蔣頭兒隨之就轉移了話題,就問他今天晚上十點來鐘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外邊兒有啥響動。

老爺子想了一會兒 ,就哎呀一聲,“有!那時候正好打雷呢,我還憋了泡屎 ,我尋思可別拉屋里了,就趁著沒下雨到窩棚后面去拉,可剛拉到一半 ,我就聽見道那邊好像有人在放炮仗! ”

“炮仗?!”蔣頭兒接著問 ,“有幾聲?”

“十來聲兒吧! ”老頭兒接著說:“我尋思是哪家小兔崽子沒事閑的出來玩呢,就趕緊提褲子去看,我拿著電棒往道上晃了晃 ,不過看不太真亮,那時候正好有人騎個車往東邊走!”

蔣頭兒補充了一句,就問 ,“是兩輪電動車還是三輪的?”

“是三輪的!后面還帶大箱呢! ”老爺子鞭撻了一口嘴說道。

我又補充的問了一句,“老大爺,你說的三輪車是電動車還是摩托車?”

老爺子搖了搖頭 ,“有點遠,我也聽不見啥聲,不好說!”

之后蔣頭兒又問了這老爺子幾個問題 ,老爺子都搖頭說不清楚 。從老爺子的窩棚里面出來,我倆又返回了公路上面 。

法醫和技術隊的人已經到了,此時正有條不紊的做著現場勘查 ,不過想想也就是走個過場 ,這大雨天的能找到啥線索?

蔣頭兒的電話在此時響了,他走到一個背人的地方開始接電話。我無聊的點了根煙,此時那個人皮娃娃已經被法醫人員給放到了擔架上 ,擔架前蹲著一個女人,看到是她,我就走到她身后 ,把我身上的夾克衫給脫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

女人回過頭看到是我,就沖我嫵媚的笑了下,“是老鼠啊 ,真會來事兒,姐喜歡!給你加一分兒! ”

我這個無奈啊,眼前這個女人全名叫王昭君 ,人如其名,是我們松江警隊里出了名兒的警花 。她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喜歡黑白配的著裝 ,平時基本都是一身黑色緊身褲外加一件黑色的小西服 ,里面呢,夏天的時候就是一件白色的小襯衫,冬天的時候加一件薄絨衣。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外加這身黑色的裝備一襯托,說實在的,一般人在她面前看她十分鐘 ,基本都得起反應。

王昭君也不搭理我而是自顧的研究著尸體,嘴里還不斷的發著“疑”的聲音,我好奇心驅使就蹲在她身邊 ,問她:“姐,干啥呢?看出啥門道了?”

王昭君搖了搖頭,那個娃娃的吊帶紗裙已經被脫了下來 ,她此時正伸手摸著娃娃的皮膚,她摸了一會胸,又摸了一會腿 ,緊接著又摸了一會娃娃的胳膊 ,她聽到我問她,就說:“我總覺著這皮有點古怪! ”

我咧嘴傻笑一下,就說 ,古怪?不會是人造皮吧?那可感情好,趁早收隊回家睡覺去!

王昭君被我逗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說你想啥呢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人皮,不過哪里古怪她也說不準,要等解剖完了再說 。

王昭君招呼著現場的工作人員把擔架給抬到車上去 ,等一切采證結束以后,她也跟著上了車,臨關門的時候她不忘叮囑我 ,說她今天肯定得加班了,一會兒的早餐我們六組可得幫她給解決了。

我說沒問題,肯德基、麥當勞或者是必勝客你隨便挑 ,保證六點的時候準時給你送到了 ,她掩嘴一笑,就說我竟能扯淡,她喜歡吃啥我能不知道?

現場的車子都陸續離開了 ,蔣頭兒也招呼我上了車,上車以后我就問他接下來我們該干啥,他就沖我笑道 ,還能干啥,先回去睡覺,等檢驗結果出來了再說。

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我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等回到辦公室,我發現蔣頭兒已經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也是上眼皮打下眼皮,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就睡了過去 。

因為答應給王昭君買早餐,所以我五點半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蔣頭兒已經不見了 ,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我簡單的去洗手間洗漱一下,就下樓直奔賣大果子的早餐鋪。

走到早餐鋪那里 ,我發現蔣頭兒正一個人坐在外邊的露天桌那里大吃特吃,我這個氣啊,你說你出來吃飯咋就不知道招呼我一聲呢 ,他也沒尋思我能趕這時候過來,就拉了把椅子招呼我一塊吃。

我跟他說拉倒吧,我答應給王昭君送早餐呢 ,我買了二斤大果子兩碗豆腐腦,臨走的時候把蔣頭兒的那份也給算了進去,他客氣的跟我說等案子結了請我吃飯 ,我咧嘴一笑,你請我吃飯,最后花錢的不還是我!

其實我挺理解蔣頭兒的 ,他家的條件很不好 ,嫂子沒有固定的工作,還有一個上初中的女兒,兩個老人也經常去醫院報道 ,一個月下來,他那點工資也不夠干啥的 。

有時候吧,我就跟他說 ,該拿點就拿點,其實也沒啥大事,你看看五組的張大春 ,開了個奧迪q5,住著上百萬的房子,都是組長 ,你也不能太虧待自己吧?何況你比張大春那傻逼不牛逼多了?

但蔣頭兒每次都跟我說,咱們做警察的,千萬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他心里有數 ,這種事以后勿要再提!

蔣頭兒不僅是我的組長,同時也是我的老師,我的大哥。就剛才那件事而言 ,別人都會覺著他挺不講究的,但在我心里,我卻能夠理解他 ,要不是案子緊急,我相信他肯定就回家吃早飯去了。

我拎著早餐告別了蔣頭兒,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還碰到了五組的張大春 ,那傻逼還把q5的車窗給搖下來問用不用稍我一咕嚕,我沖他擺了擺手就朝法醫處走,等走到解剖室門口的時候 ,正好是早上六點!

我推了一下門,發現門被人鎖上了,我就抬手敲門 。

“來了! ”門內傳來王昭君甜甜的聲音 ,片刻后她幫我打開了門 。

王昭君已經脫下了解剖服穿著一件白襯衫站在我面前 ,我把豆腐腦遞過去,她示意我跟她進屋一塊吃,我說拉到吧 ,解剖室這地方我實在是吃不下飯,還是去你樓上的辦公室吧!

王昭君說行,她把門帶上領著我去二樓 ,我一邊走一邊就問她檢查的怎么樣了,她說尸檢報告已經整理完了,等會讓我自己看 ,我倆此時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突然間王昭君停了下來,我問她怎么了 ,她摸了摸兜兒,就說手機落在解剖室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回解剖室去拿手機,可她剛轉過身子一剎那 ,解剖室那里突然傳出來轟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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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有點不太對勁

我被震的雙耳生疼 ,王昭君也摔進了我的懷里,豆腐腦灑的我倆渾身都是,我摟著王昭君走到二樓的緩臺上面 ,等了約么有一分鐘左右,解剖室那里并沒有發生二次爆炸!

我心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懷里的王昭君 ,發現她雙眼瞳孔有些潰散,顯然是驚魂未定,我拍了拍她的后背 ,就安慰她說,姐,沒事兒 ,一會兒就好了!

王昭君點了點頭 ,轉手之間她就焦急的跟我說,老鼠啊,尸檢報告 ,尸檢報告不會被炸完了吧!王昭君說著就要回解剖室去瞅瞅,我當然不舍得她去犯險,就拉住她讓她安心 ,說我去幫你看看 。

我讓她先去二樓的辦公室等我,看她離開以后,我獨自一個人下了樓。我從消防箱上面摘下來一個滅火器走到解剖室的門口。

解剖室的大門已經被炸畸扭了 ,我抬腳把門給踹開往屋里走 。屋里全都是刺鼻的焦味,我掃了一眼,那些爆炸所產生的濃煙大半都已經從窗戶飄了出去 ,屋里也沒有明火,地面上此時極度狼藉,文件 、托盤以及那具人皮娃娃的碎肉被炸的滿地都是 ,電腦也被炸碎了!

地上的文件太多了 ,很多都已經被燒糊,尸檢報告肯定是找不到了,我前面的地上放著王姐的手機 ,我撿起來按了下菜單鍵,發現還能用。我不是技術隊的專業人員,此時留在這里也沒啥用 ,我把王姐的手機踹進兜里就從解剖室走了出來。

走到樓梯口那口,我和蔣頭兒碰了個面,五組的張大春也跟著過來了 ,蔣頭兒問我咋回事,我就把詳細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他說我和王姐的命還真大幸好沒在解剖室里吃飯 。我問他接下來該怎么做 ,他告訴我先別著急,局長一會兒開臨時會,等他回來再做打算。

和蔣頭兒分開以后 ,我先去王昭君的辦公室把手機還給了她 ,她問我尸檢報告找沒找到,我無奈的攤開手頭,跟她說讓她重新再寫一份吧。

“哎!”王昭君無奈的嘆口氣 ,眉宇之間透露出極度的憤怒,想想也是,自己工作的地方被人給炸了 ,換成誰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

剛才的變故使得我倆都沒吃上飯,我就又去了躺早餐鋪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回來,我把早餐給王昭君送過去之后 ,就先回到了六組辦公室。

我們六組的主要工作人員一共有三個人,除了我和蔣云山以外,還有一個人叫齊曉年。齊曉年這個人怎么說呢 ,屬于那種蔫兒壞的人,平時不太樂意說話,但總喜歡跟領導打小報告 ,而且有的時候為了破案爭功喜歡莽撞用事 ,所以每次發生大案要案的時候,蔣頭兒總喜歡帶著我和他跑!

我到組里的時候,齊曉年已經來了 。他看到我就急忙問這個案子怎么樣了 ,我也沒藏著掖著,就把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所掌握的信息都跟他說了一遍 。他聽完以后就一個人坐在辦公桌上抽煙,估計在想心事 ,過了約么有十分鐘左右,我就看到他站起身要往外走。

我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跟我明說 ,就說先出去看看,我心想你出去看看,估計是自己查案去了!

齊曉年走了以后我也沒閑著 ,我把松江市的地形圖給放在桌子上研究兇手的行走路線。

昨天晚上那個看地的老大爺說過,他看到一個人騎著三輪車沿著s103省道往東走 。s103省道往東5公里全都是水泥直行道,周圍的兩側全都是蔬菜地 ,而且周邊也沒有村落。

我假設老爺子看到的那個人是兇手 ,那也就說明兇手當時的行走路線是往松江市趕。我接著沿著兇手假設的路徑往下找 。

首先進入我視線的是北安區的一片棚戶區,在棚戶區的西邊則是一大片建筑工地。北安區的大多數居民幾乎都是外來務工人員以及本地的蔬菜農,非常符合作案兇手的特征 ,懂得使用射釘槍,又有一定的務工經驗。

接下來我要把兇手的居住范圍盡可能的縮小化,北安區很大 ,一共有五條主干道,二十條分街區,和s103省道附近接壤的臨近道路一共有三條 ,其中一條現在正在進行市政道路建設,周圍都有工程圍擋,道路的周邊都是已經建完的商品房 ,并沒有進戶,所以我先將它暫時排出在外!

另外的兩條分別是上沿街和建國街,這兩條街也被劃入了棚戶區改造范圍 ,不過目前并沒有動工 ,還有不少人居住 。特別是上沿街這個地方,因為這條街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通到s103省道,在s103省道的出入口那里安裝了天眼系統 ,而這條小路恰恰可以躲避天眼的監控。

我拿出筆記本把上沿街的那條小路給做了一個備注,準備做優先調查。

從剛剛開始,我的腦海里就有一個很困擾我的問題 ,那就是兇手為什么要選擇在十字路口進行拋尸 。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那個地方車流量很大,那個娃娃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如果要是這樣說的話 ,那唯一的一種解釋就是兇手想讓人發現那個娃娃,但這里又出現了一個疑問,既然他想要人看到那個娃娃引起社會的恐慌 ,那么他完全可以將那具娃娃放到鬧市區,我剛才看了看地圖,距離上沿街的不遠處有一處廣場 ,那里也很符合作為拋尸地點 ,而且周圍并沒有監控。

我們無法用正常的想法來揣摩犯罪份子的心理,眼下也沒什么要做的,我就把筆記本合上準備去看看王昭君 。我剛走到法醫處還沒上樓梯 ,兜兒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

電話是蔣頭兒給我打來的,他讓我跟齊曉年趕緊來會議室開專案會議。

齊曉年我是找不到了,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我一個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蔣頭兒早早就坐在里面了,還有一些五組的同事 。

我坐到蔣頭兒的身邊,他問我齊曉年哪兒去了 ,我無奈的擺了擺手,就說,“老樣子唄 ,沒影兒了!”

“草!這小犢子! ”蔣頭兒給我遞過來一根煙罵道。

我倆閑扯了一會兒,很快副局長就來到了會議室。先是一堆沒用的說辭,緊接著副局長下了一個通報命令 ,72小時之內必須破案!

好家伙!我心想這回可有的忙了 ,此時已經是上午八點左右了,110報警中心還沒有接到關于尸源的報案,這個案子不太好弄啊!

我抬眼看了看蔣云山 ,發現這家伙挺輕松的,自顧的在我旁邊抽著煙 。

技術隊的人員已經把剛才那個炸彈的一些信息給調查出來了。兇手把炸彈藏在了娃娃的塑膠腦袋的內部,引爆方式是通過兩部手機的信號傳遞。

同時 ,技術隊也在現場發現的八顆釘子的緩沖膠套上面測試出了硝煙反應,兇手當時確實用過射釘槍!

“等一下!”蔣頭兒突然打斷了技術人員,他問 ,“能不能通過那些釘子查出是哪一種型號的射釘槍發射出來的?”

“這個我們也調查過! ”技術人員搖了搖頭,“就是市場上最常見的射釘槍,太多了!”

“是這樣!”蔣頭兒點了一根煙陷入了思索當中 。

緊接著 ,技術人員也對當時拋尸現場的勘查結果做了一個簡要的報告,不出所料,在現場附近并沒有發現任何鞋印、輪胎印等有價值的信息。

現場頓時唏噓一片 ,特別是五組的張大春 ,一個勁的搖頭嘆氣。蔣頭兒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問他有啥事兒,他笑瞇瞇的跟我說 ,“有時候,事情是兩面性的,雖然咱在現場啥都沒查到 ,不過兇手應該就是那個老頭看到的那個人! ”

我附和道:“嗯,八九不離十,剛才你們開會的時候 ,我已經把兇手大致的活動范圍給縮小了,我看不行咱們就從那邊挨家查吧!”

“有長進!”蔣頭兒表揚了我一句,說:“等你以后單干的時候 ,我也能放心了! ”

我單干?這句話給我整的有點發愣,有你這個大組長坐鎮,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單干?難道蔣頭兒話里的含義是說 ,他要高升了不成?

咚咚咚!

一陣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我回首察看,發現王昭君正夾著一張尸檢報告走了進來 。

窈窕的身影停留在幻燈機前面,她放進去一張照片 ,“尸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有幾點要跟大家說明!”

緊接著,幕布投射出來一張人皮胸部的照片 ,胸部附近的縫合線已經被王昭君給挑開了,一大堆黃紅的脂肪暴漏在外,就好像兩個涂滿牛油的漢堡 ,看起來非常惡心!

王昭君指著那些縫合的傷口,說:“兇手沿著死者的下腹部向上以y字形解剖方式進行的皮肉分離,兇手的剝皮方式并不專業 ,切口不值,但切口表皮的傷口上并沒有發現二次皮肉分割,同時也沒有發現任何銹跡 ,我推斷兇手用于剝皮的工具應該是一把極其鋒利的不銹鋼刀片!”

話到此處 ,王昭君又換了一張背部皮膚的照片,這張照片看起來還算挺正常,不過隱約間能夠看到一點零星的尸斑。

王昭君接著說:“背部剝皮的方式是沿著兩側腋下向下下刀 ,在死者的后腰位置匯集,然后兇手使用了兩把鉗子,夾住死者后腰的皮膚向上拉扯而至! ”

“你是說 ,兇手是把整張皮撕下來了? ”張大春抽冷子突然問道!

“是這樣!”王昭君有點厭惡的瞥了那家伙一眼,緊接著,她又換了另外一張背部的照片。

在照片里 ,我看到皮膚的后腰部分有兩個很清晰的格狀按壓痕跡 。看到這里的時候,我的頭皮有點發麻,此時我在想 ,這個兇手究竟是死后剝皮的,還是活著的時候剝皮的啊,看著可真疼啊!

“盧浩!”就在這時 ,蔣頭兒突然推了我一下 ,我問他怎么了?

他指著幕布上面的照片,跟我說:“這張皮有點不太對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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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兇手留下的痕跡

我被蔣頭兒這句話給弄的一愣,我又仔細看了眼幕布上的人皮 ,可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就問他,“頭兒 ,咋回事?”

“先別急!”蔣頭兒抬手讓我看幕布,此時王昭君又換了一張照片,那是娃娃大腿附近的照片。

王昭君給我們看的是解剖之后的照片 ,大腿以及其他主要器官都被她給分了類,那些東西看起來血呼啦幾的,看的我有點想吐。

王昭君對眾人說:“兇手并沒有采用純粹的剝皮方式來制作娃娃的大腿 ,整個臀部被兇手從尸體上剝離下來 ,娃娃的大腿被兇手從兩側大腿里側割開剝離骨骼,然后把大腿的皮膚裹在娃娃的金屬骨架上面,再做縫合! ”

“這里我要重點說明一下!”王昭君接著說:“兇手的剝皮方式很不專業 ,但縫合創口的方式卻非常專業,你們看”

說話間,王昭君又換了另外一張皮膚縫合口的特寫照片 。果然 ,那些皮膚上面的縫合線被兇手縫的很工整,線頭之間的距離以及位置排列都顯得非常好,我此時有一種疑惑 ,難道這個兇手是個裁縫不成?

張大春這時問,“那個有沒有在人皮娃娃的身體上提取到指紋以及精!液殘留物? ”

王昭君搖搖頭,說:“沒有 ,人皮娃娃全身被酒精擦過,什么痕跡都沒有!”

“還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王昭君這時掃了眼副局長,她對大家說:“我在人皮娃娃殘留的血液上面提取到了三種不同的dna樣本 ,經過對比得出 ,這具人皮娃娃是由三個人的皮膚制造而成的! ”

什么?!

不光是我們大家,就連副局長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額頭也慢慢的泌出了汗水!三個人的皮膚 ,兇手究竟有多殘忍?

王昭君又補充一句,“那三種dna樣本分別指向了娃娃的胸部和兩只手臂、整張背部 、以及下身!而且,我在那個背部皮膚的腰部附近還發現了一個類似刺青的花紋 ,不過花紋不完整,我初步估計應該是一個蝴蝶刺青!”

“最后一點!”王昭君接著說:“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也不相同,胸部和背部的死亡時間約在七天左右 ,而下身那個死者的死亡時間約為五天! ”

眾人此時都在相互議論,蔣頭兒他正瞇著眼,似笑非笑的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昭君的尸檢報告到這里就說完了 ,她離開以后,副局長又短暫的給我們兩組布置了一下任務。五組主要負責爆炸物的調查,而我們六組則是繼續尋找尸源 ,兩組要保持信息共享 ,爭取早點拿下這個案子 。

散會后,我跟蔣頭兒回到了組里,齊曉年還沒有回來。我問他接下來要不要去北安區看一看 ,他瞇著眼跟我說,你先別急,先給王昭君那丫頭打個電話 ,讓她來,我有事兒要跟她確認一下!

我不清楚蔣云山這家伙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但我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我按照他的意思撥通了王昭君的手機。

王昭君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先是發了一頓牢騷,說我倆不跑出去查案找她這個法醫來干什么,美其名曰 ,人家熬了一宿給我們做尸檢,今天早晨又差點被炸彈給炸死了,怎么說也得好好補個覺吧?

一聽到說炸彈 ,蔣頭兒就笑瞇瞇的看著王昭君 ,他說,“我說王大法醫,不提這茬兒我倒忘了 ,你說說,你打算如何報答我們浩子啊? ”

“報答?”王昭君轉了轉靈動的大眼睛,緊接著她走到我跟前 ,把她的胳膊肘子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舌吐香氣,她就問我 ,“老鼠,你說該讓姐姐怎么報答你呢!”

王昭君這女人在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往我耳根子那里吹著氣,弄的我直癢癢 ,我心里暗罵,你這個妖精這不是上桿子挑逗我么?

“你倒是說呀?! ”王昭君看我沒啥反應,還故意的推了推我 。

“呃”我有點無語 ,轉念一想就說 ,“這事兒咱倆得私聊,到時候找一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再說”

“行!到時候姐等你! ”王昭君在我耳邊說完還不忘掐一下我的后腰,然后她也沒等我接話 ,就問蔣頭兒,“我說蔣哥,有啥事兒?”

“這個問題挺重要!”蔣頭兒看了看我 ,“你記得我剛才開會的時候曾經說過,那個后背的皮膚有點問題吧? ”

我點點頭,“是啊 ,啥問題?”

蔣頭兒看著王昭君,問,“我想問的是 ,把背部的皮膚撕下來需要多大的力度?”

王昭君抬手摸了摸繡眉,少時說:“如果開口劃的足夠深的話,一個成年人完全可以用鉗子把皮膚給撕下來!不需要太大的力氣 ,像老鼠這種瘦了吧唧的人都行! ”

我這個郁悶 ,你說就說唄,咋還把我給拐帶進去了呢?

我繼續往下聽,就在這時 ,蔣頭兒突然伸手指著我們面前的辦公桌,他跟我說,“浩子 ,你趴辦公桌上!”

我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乖乖的趴在辦公桌上面。蔣頭兒走到我跟前,也不管我同不同意 ,一把就把我的衣服給擼了起來。

緊接著,蔣頭兒用手指頭沿著我的后背劃了一整圈,他翻身上桌騎在我身上 ,緊接著,他把兩只手放在我的兩側腰上面,粗糙的手指頭劃的后腰直癢 ,他說:“假如我是兇手的話 ,那么我會選擇這樣把皮給撕下來!”

蔣頭兒一邊說,一邊試著做動作,我扭著脖子往后看 ,發現他正用兩只手做著來回撕扯的交錯動作!

“你想說明什么? ”王昭君此時突然問道,我發現她的眼睛里猛地發出了一道精光,估計想到了什么 。

此時只有我像個傻逼似的 ,啥也想不明白,蔣頭兒這時問王昭君,“你提供的照片里 ,我發現那些被連帶下來的脂肪肉芽都是向一側斜著傾倒的,而且兩個鉗子留下來的壓痕也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沒有扭動形態 ,也就是說,兇手剝皮的時候,是站在死者身體的一側完成的這一套動作! ”

“試問!”蔣頭兒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他為什么不選擇我這套方式呢?”

我插了句嘴 ,“兇手的思想咱怎么能想的清楚,比如他拋尸的地點? ”

“不,那是兩個概念!”王昭君打斷了我 ,她也學著蔣頭兒騎到我的身上,這次不同,我感到后背突然有一陣淡淡的絲滑 ,很舒服,而且周圍還香氣迎人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王昭君從我的身上跳下來,她說 ,“兇手不是不想用這個辦法,而是他用不了! ”

王昭君補充道:“兇手是從腰部開始朝著肩部開始剝皮的,而鉗子的壓痕相對于死者是朝右上的方向 ,那就說明兇手當時只用了一只手!該死,我當時怎么沒發現這么重要的線索呢?”

“他用的是右手!”蔣頭兒讓我從辦公桌上下來,他說:“壓痕的方向決定于兇手當時的站姿 ,兇手站立的位置因為肩膀的原因他只能選擇用右手 ,因為如果使用左手的話,他勢必會做一個擰的動作,然而壓痕并沒有體現出來 ,所以說,兇手的左手應該有問題! ”

啪啪啪!

蔣頭兒分析完以后,王昭君鼓了鼓掌 ,“都說蔣頭兒分析案情非常透徹,今天小女子也是大開眼界了!”

蔣頭兒有些裝逼的笑了笑,我走到他跟前 ,問他:“頭兒,接下來咱就按你說的查,是不是該去北安區轉轉了?”

“現在就去! ”蔣頭兒說著就拿起了車鑰匙 ,我倆一前一后走出了辦公大樓,就在這時,王昭君卻一路小跑的跟了上來 ,我好奇就問她有什么事兒 ,她有些氣喘的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就說想跟我們出去瞅瞅,反正她的解剖室都被炸了 ,索性也沒地方去。

蔣頭兒坐進了駕駛位,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想要進去,但在這時 ,蔣頭兒卻讓我坐到車后座上,他和我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扯脖子喊了一嘴,“浩子 ,坐后面去,這車副駕駛的后視鏡挪不了,你擋在那我看不清楚!”

我真想親蔣頭兒一口 ,心說哥啊,你真是太講究了!這不是給我和王昭君創造機會呢嗎?

我非常紳士的幫王昭君拉開后座的車門,緊接著我一探身也上了車。她的身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聞起來很舒服 ,讓我的荷爾蒙指數不知不覺增加了不少 。

此時我倆的距離拉著有點遠,我有心想要往她身邊靠靠,但是也沒找到啥好理由!車子已經開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突然間,我發現蔣頭兒開始加速了,緊接著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我的身體也隨著這股慣性很自然的朝著王昭君那邊擠了過去!

肩膀感到一陣柔軟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此時正壓著王昭君的左側胸部!

“好軟!真想一直壓下去!”這是我的第一感覺,但緊接著我急忙跟王昭君說了句“對不起 ” ,她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 。

作為一個男人,我怎么可以讓我高大尚的形象在美女的面前丟失呢?所以我就清了清嗓子 ,故作姿態的問蔣云山,“頭兒,剛才咋回事? ”

蔣頭兒也會撒謊 ,就說 ,“這破車,離合器有毛病!”

我偷瞄了一眼王昭君,發現她聽到蔣頭兒解釋的時候故意掩嘴一笑 ,顯然是發現了里面的貓膩!

由于蔣頭兒的幫忙,我光明正大的坐在了車后座的中央,在車子高速行走的晃動之下 ,我倆的身體有一搭沒一搭的會觸碰在一起,王昭君那柔軟而又富有彈性的肌膚讓我感到有些暗爽,我心想 ,這要是一直下去該有多好!

叮鈴鈴

就在我意淫的時候,蔣頭兒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把車子緩緩的停在路邊接起了電話。

過了有半分鐘 ,蔣頭兒掛斷了電話,他胳膊搭在駕駛座上回頭看了眼王昭君,就說:“王大法醫 ,你是去不了了 ,剛才城南的垃圾場里發現了一些尸塊,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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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南大碎尸案

蔣頭兒說完以后就調轉車頭,直接往城南的垃圾場方向而去 。

我閉目思索 ,城南垃圾場距離北安區足足有十公里,這個地方的垃圾都是從各個地方集中運過來的,想要通過拋尸點來確認兇手的方位有點困難!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因素 ,我覺得把尸塊丟在垃圾桶里是非常不明確的決定,前幾年南大碎尸案的兇手也是把尸塊丟進垃圾箱里,否則也不會被環衛工人發現。

王昭君悄悄兌了我一下 ,“老鼠,想什么呢? ”

我說沒什么,車子依舊在高速行駛 ,趁著這會兒沒啥事兒 ,我就好奇的問王昭君,“姐,你說你要是兇手的話 ,你會選擇把尸塊扔在垃圾箱里面么?”

王昭君用手指輕點朱唇,想了一會她就沖我搖了搖頭,“對于處理尸體而言 ,我可以用很多種方法把尸體破壞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不過正常來講,我也不會選擇把尸塊扔在垃圾場 ,埋在苞米地下面一米左右都比扔了強!”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王昭君側臉看著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求學的小女生。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就說:“要是我來做,我就把尸體的肉都剔下來弄成肉餡,然后我把肉餡做熟了給扔進下水道讓那些老鼠吃!全身的骨頭我就直接用粉碎機給磨碎了 ,而那些磨不碎的骨頭呢我就用大錘給砸碎了 ,然后把骨粉隨便扔進大河里面!哦對了,磨骨粉之前我得先煮一下骨頭,把dna給破壞掉!”

“哇!”王昭君不可思議的盯著我 ,紅彤彤的小嘴有點微微張開,就說,“弟弟 ,你的口味兒不是一般的重吶! ”

“不過呢!”話鋒一轉,王昭君卻沖我笑了起來,她把胳膊勾在了我的脖子上 ,笑道:“姐姐就喜歡你這種腦洞大開的想法!加一分兒!”

“噗! ”我有種想要發狂的沖動,從認識你到現在你都給我加多少分了?沒一千也有五百了吧?你咋不說嫁給我呢?!

“想法挺不錯的!”蔣頭兒笑了笑就跟我倆說:“浩子分析問題有時候非常古怪,他喜歡把事情盡可能的完美化 ,但是現實卻沒有完美的人和事物,一些客觀的因素會讓兇手產生很多種特殊的想法,比如恐懼!”

我有點不太贊成蔣頭兒的說法 ,就反駁說:“兇手都已經殺了三個人了 ,他的內心怎么可能還會殘留恐懼?要我說啊,兇手應該是瘋了,他把尸塊扔在垃圾場就是為了模仿南大碎尸案 ,他在這個整個過程里內心的變態欲望會得到最大的滿足! ”

“哎! ”王昭君這時嘆了口氣,她說:“沒想到咱松江這么小的地方也能攤上這種案子,可千萬別像你說的那樣 ,兇手在模仿南大碎尸案啊!”

“為什么?”我好奇的問道 。

王昭君捋了一下頭發,嘆道:“因為南大碎尸案到現在也沒破,成了懸案了! ”

“哈哈!”我大膽的拍了拍王昭君的肩膀 ,“放心吧,有我們六組蔣頭兒在,就沒有破不成的案子?是不是?”

說話間我還反問蔣頭兒一句 ,誰曾想這家伙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了句“必須的 ”,我這個郁悶啊,這要是破不了案 ,王昭君不得給我減一千份兒啊 ,哥啊,你得給力點啊!

我們到達城南垃圾場的時候,整個垃圾場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警戒線外邊站著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在周圍維持著治安。

剛一下車,鼻子就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 。派出所所長領著我們走進垃圾場,我一看之下才發現 ,這何止是垃圾場,分明是垃圾山才對!

“尸塊在哪兒?”王昭君自打一下車就帶上了白手套,她此時焦急的問所長。

“在那邊!”

所長指了指前方 ,那邊的空地上放著兩個黑色的大塑料袋,旁邊還站著兩個垃圾場的工作人員。我們仨陸續走到塑料袋那里,王昭君蹲下身把塑料袋打開 ,緊接著她哎的嘆了口氣!

我和蔣頭兒都疑惑的問她,卻見王昭君無語的瞟了我一眼,“臭老鼠 ,你個烏鴉嘴 ,這回還真是南大碎尸案了! ”

“啊?!”我也蹲下身仔細觀察起來,那兩個塑料袋里面滿滿的都是散發著惡臭的碎肉,我看不懂到底是哪里的 ,不過那些肉都呈黃褐色,確實是被蒸煮過!

蔣頭兒這時把那兩個工作人員給招了過來,他問這些尸塊都是在垃圾場哪里發現的 ,什么時候運來的,是那輛車運過來的?

兩個工作人員是一問三不知,因為發現尸塊的垃圾并不是今天運過來的 ,具體哪天他們實在是想不清楚,腳下這兩袋尸塊還是兩條流浪狗在附近的垃圾山里刨了出來的,要不是這樣根本發現不了!

“在哪個垃圾堆?”蔣頭兒問那兩個人 。

“那邊! ”工作人員指了指我們不遠處的一個大型垃圾山 ,我和蔣頭兒跟著這二人走了過去。

走到跟前的時候,臭氣的味道就更嚴重了,我強忍嘔吐抬頭觀看。眼前這個垃圾山足足有三層樓那么高 ,兩名工作人員指著垃圾山的上面 ,“尸塊就是在頂上發現的!”

“頂上?”蔣頭兒下意識的捂了一下左眼睛,少時他問,“那垃圾堆那么高 ,你們平時都是怎么整的? ”

“用鏟車啊? ”兩名工作人員指著不遠處,我隨眼望去,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垃圾堆那里有一輛正在工作當中的鏟車 ,鏟車的大鏟把前面的垃圾推到了后面,反復堆積之下,一個垃圾山很快就形成了!

我腦海靈光一現 ,那也就是說越上面的垃圾越是時間久的,這個時候蔣頭兒已經讓工作人員把那個鏟車給開了過來,司機下了車 ,蔣頭兒就問他,這個垃圾山什么時候被他推出來的 。

司機想了想就回答道:“昨個兒吧,我記著三天前這里還沒堆垃圾呢!”

“三天?”蔣頭兒想了想 ,跟司機說:“你把這個垃圾一點一點的給翻下來 ,要注意,不要讓最上面的垃圾被蓋住! ”

“成!”司機說完就開起鏟車開始了工作,蔣頭兒此時拿出電話通知公安局 ,眼下人手實在欠缺,加上派出所的人也不超過八個人,想在垃圾山里尋找尸塊 ,人數實在是太少!

借著鏟車推垃圾的工夫,我和蔣頭兒又回到了王昭君那里,畢竟是限期破案 ,蔣頭兒此時也有點著急,剛走到那里,蔣頭兒就問有什么新發現沒 。

王昭君已經把那些尸塊都逐一擺在地面的塑料布上 ,她此時正聚精會神研究一塊半拉手掌,手掌被高溫蒸煮之后有點蜷縮,手上的皮膚也都鼓了起來 ,一捏還直冒水!

我蹲在地上就問王昭君 ,“姐,這個斷手有啥不對勁的么?”

王昭君點了點頭,道:“是有點不對勁 ,你看這兒! ”說話之間,王昭君伸手指了指手掌的兩根手指,那應該是食指和中指 ,她此時正指著手指根部和手掌的連接處,她說:“這里的皮膚有點怪,雖說被蒸煮過皮膚會相對變軟 ,但是這個部位卻比其他的地方堅硬不少!”

“什么意思?”蔣頭兒冷不丁問道。

“這里一大片都是這樣,我的第一感覺應該是繭子,不過沒經過解剖我不能完全斷定!不過根據我的經驗來推斷 ,這就是繭子! ”王昭君疑惑的搖了搖頭,“可是不對勁啊,那三名死者都是女性 ,從皮膚的柔韌性來推斷都很年輕 ,而這個手掌的皮膚卻很粗糙,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現在腳下的尸塊很可能不是那三名女死者的 ,是一名中年男性!”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王昭君說的是正確的話 ,那這個案子的事兒可就更大了,無緣無故又多出來一個男性死者,那這個死者會不會和人皮娃娃案子有關聯呢?

“你先別急!”蔣頭兒并沒有我顯得這么慌張 ,此時那個垃圾山已經被推的差不多了,他就領著我走到垃圾堆那里開始找其余的尸塊。

派出所的所有人員也都跟著參與進來,半個小時以后 ,我們又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十多袋尸塊,這些尸塊清一色都是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裝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丟棄的!

我分批次的把這些塑料袋都拎到了王昭君那里 ,局里的其他人員此刻也已經趕到了 ,王昭君正招呼其他的法醫同事給這些尸塊做現場分類 。

王昭君正蹲在地上拼著什么東西,我走到她身后,發現她此時正擺弄了幾塊人類的小腿骨!

“有什么發現? ”我迫不及待的問。

“老鼠”王昭君嘆了口氣 ,她說:“剛才我還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

她指著已經被她拼完的腿骨對我說:“這是人類小腿的脛骨,它的主要功能是支撐人類的體重,你看這兒 ,脛骨的中間部位略有彎曲,可以推斷出死者生前應該是個胖子,至少要有一百八十斤左右! ”

“而且脛骨是向內側呈彎曲狀 ,這是因為死者生前小腿的肌肉非常發達,肌肉不斷伸縮才把它壓成這個狀態的!所以說,死者絕對是一名男性! ”王昭君斬釘截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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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章 菜窖藏尸

王昭君繼續做著相關檢查 ,就這么一會工夫 ,又有十幾袋裝著尸塊的塑料袋被工作人員給拎了過來,她跟我說讓我先忙別的,等她做完尸檢以后再說。

我回到蔣頭兒那邊 ,他也得到了尸體是一名男性的這個消息,不過他倒是沒有像我那樣表現的得多么焦慮,我給他遞了根煙 ,就跟他說,咱們六組現在人員配備太少,人皮娃娃那邊還沒怎么樣呢 ,這又冒出來一個男性碎尸案,眼下很捉急啊,實在不行就把這個案子推給其他小組吧 ,只要不是張大春的五組就行。

“不行!”蔣頭兒來了倔勁兒,“這案子要是給別人,咱們不得憋屈死?!”

我心想也是 ,啥東西都是我們發現的 ,就這么白白的讓別人撿便宜,說實話,我也有點不爽 ,我猛地吸了口煙,就問蔣頭兒:“頭兒,你說吧 ,咋干? ”

蔣頭兒環視一圈兒現場,他跟我說,負責運送發現尸塊垃圾堆的那些司機要等到晚上才能過來 ,眼下我倆留在這里確實沒什么大用,尸檢報告最早也得明天早晨能出來,趁著這個空余的時間 ,我倆準備去北安區轉轉 。

我倆幾乎橫穿了半個松江市才拐進了北安區的上沿街街口,下車以后,我大致的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上沿街的兩側全都是待拆的平房 ,整條街也并不算長 ,百十來戶人家,且絕大多數的人家已經人去樓空了!

我們隨便敲了幾家還有人居住的房門,接待我們的都是年長的老頭老太太 ,是一些不樂意搬走的釘子戶。蔣頭兒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則是在這些人的家里隨處看了看,不過也沒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

“頭兒,咋整啊?”我倆已經走了十多家了 ,可是一點線索也沒得到,有些不合作的老頭老太太還拿條梳嘎子攆我們,我的屁股蛋子現在還有點疼呢!

“接著走!”蔣頭兒領著我繼續往前 ,此時我倆基本快把上沿街走完了,前面的街口那里有一個開著的黑大門,我倆走到跟前的時候突然發現 ,里面好像有一個女人在哭!

這片房屋是連片的,院子里的兩家隔著一道快要趴架的木柵欄,隔壁的那家此時房門大鎖 ,不過院子里面并沒有蒿草 ,人應該是出去了 。

敲了半天鐵皮門,屋里也沒走出來一個人,那女人的哭聲依舊不停 ,我和蔣頭兒就走到房門前準備直接進去。

剛一拽開門,就有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忍不住的捂了一下嘴 ,卻在不經意間看到我們面前門廳的地上染著一灘鮮紅的血跡,那血跡的旁邊還放著一把沾血的菜刀!

零星的血點子延伸到了里屋,屋里有一個女人在哭。我和蔣頭兒把膠皮棍從腰間拽了下來 ,蔣頭兒在前我在后,我倆悄悄的走進了里屋 。

走進去的一瞬間,我倆就發現屋里的床頭前正跪著一個中年女人 ,女人的懷里抱著一個小相框,她的整條右胳膊都被自己的血給染紅了 。

屋里除了那個哭泣的女人以外沒有其他人,蔣頭兒把那個女人扶起來幫她檢查傷勢 ,我拿出電話撥打120。

急救車要等10分鐘才能過來 ,借著這個時間,我就在屋里隨便找了一些布條給女人做了一些簡單的包扎。

女人的情緒有點激動,蔣頭兒攙著她讓她坐在凳子上 ,而后就問她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

“婷婷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啊!為什么要砍媽媽啊? ”女人一邊哭一邊撫摸著相框,玻璃鏡框上全都是她自己的血。

我把女人手里的相框給拿了過來,擦掉了上面的血跡我發現 ,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一個小女孩,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很好看 ,不過小女孩穿著的衣服倒是和現代人有些不同,而且照片已經發黃了,估計年頭不少。

我指著相框里面的女孩兒問這個女人 ,“阿姨,你說的婷婷是你的女兒?”

女人點了點頭,“是啊 ,我那苦命的孩子呦!”

女人有點前言不搭后語 ,估計是傷心過度,蔣頭兒這時找了個凳子坐到女人的對面,他說我倆是附近公安局的 ,到這兒附近了解情況的時候意外發現她家出事了,蔣頭兒問婷婷現在在哪兒,不把她找到很可能會對社會造成危害!

女人一聽就被嚇哆嗦了 ,也許是愛女心切,她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蔣頭兒的面前,“警察同志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抓婷婷啊,這孩子已經夠苦的了! ”

“阿姨你先起來!”我扶著女人站了起來 ,就說,你的這個傷最多也就是輕傷害,而且婷婷傷害的又是自己人 ,可以不用追究刑事責任!

聽了我的話以后 ,女人的態度稍微有些緩解,我就問她,“阿姨 ,你這是咋整的?和女兒打架了?”

“哎,我也不知道啊! ”女人回憶道:“我是給人家做保姆的,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 ,這不今天回來想看看我閨女,誰知道我剛一進屋,那丫頭就瘋一樣的砍了我兩刀 ,然后就跑了!”

“沒原因?!還是你閨女精神有問題?”蔣頭兒疑惑的問道 。

女人搖了搖頭,“我閨女沒精神病! ”

我心想這就奇了怪了,一個正常人怎么能隨便就砍自己親媽兩刀呢?蔣頭兒這時問她:“你仔細回憶一下 ,你進這個院子以后發沒發生其他的事兒? ”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女人接著回憶,“我剛進院的時候發現這院子挺亂的 ,特別是下屋(二聲) ,不知道讓我閨女咋捯飭的,亂了吧唧的,我就尋思去收拾收拾 ,可我剛要進去,我閨女就招呼我進屋,這不就把我給砍了!”

我和蔣頭兒面面相覷 ,蔣頭兒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之后一個人先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的中央我環視四周,我前面的不遠處有一間用紅磚堆起來的破倉房 ,估計就是那個女人說的下屋。

破倉房的門口停放著一臺藍色的破舊電動三輪車,三輪上搭著一個架子篷,架子篷上的塑料布上沾著烤冷面、煎餅果子這幾個大字 。

我朝三輪車走了過去 ,走到跟前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油脂碾子的味兒,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 ,這輛三輪車的大箱里面并沒有烤冷面用的那些灶臺工具 ,其實是什么都沒有,也就是說,那味道不是三輪車上發出來的!

三輪車把倉房的門給擋住了 ,我把三輪車推走,打開倉房門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從里面飄了出來!

倉房里面沒有窗戶 ,里面烏漆嘛黑的,地上全都是一些破爛,我仔細觀察 ,基本都是塑料制的豆油瓶子,還有一些調料的包裝袋什么的。

這些垃圾被滿滿的堆積成了一座小山給放在了倉房的中間,我掃視一眼倉房的四周 ,發現四周的墻角并沒有太多的垃圾,看起來還挺干凈。

我頓時感覺有點發蒙,為了便于收拾 ,一般人都會把垃圾堆放在墻角 ,怎么這里卻給堆在了中央呢?

自打我進屋以后,那股腐臭味就更濃烈了,我帶上白手套 ,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垃圾給撥到了一邊 。

垃圾堆的下面是一塊一米半見方的簡易木頭蓋子,我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把木頭蓋子給挪到一邊 ,打開的同時,一股子混合著油脂碾子的腐臭氣味兒頓時朝著我撲面而來。

我被嗆得差點吐了出來,我用嘴巴大口喘著粗氣 ,緊接著,我用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蓋子的下面。

下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瞧不清 ,此時我把手機給掏了出來,然后打開手電筒,悄悄的往里面照了下去!

縱使我在之前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 ,但在看到菜窖下面的真實情況以后 ,我還是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尖叫!

在這個不大的地下空間里面,數不清的人體尸塊被堆積在菜窖的一個木頭案子上面,在那案子的旁邊放著一個簡易的灶臺 ,灶臺上面坐著一口裝滿油的大黑鍋,黑乎乎的豆油里面此時漂浮著好幾塊黃了吧唧的尸塊!

由于時間過了太久,那些堆積在木頭案子上面的尸塊已經嚴重腐爛了 ,上面爬滿了黑乎乎的蒼蠅,數之不盡的蛆蟲在那些尸塊里面鉆來鉆去!

我頭皮發麻,釀強的站起身沖出這個破倉房以后 ,就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 。

蔣頭兒聽到我的叫喊走出了屋子,他問我咋地了,我就用顫抖的手指著倉房里面 ,“尸尸塊全全在倉房里! ”

蔣頭兒一聽就急忙沖了進去,過了半分鐘我就見他拿著電話走了出來,婷婷的媽媽此時也從屋里跟了出來 ,她問我們發生了什么事 ,說著說著就想往倉房里面走 。

我站起身把她攔了下來,我跟她說里面有一條死狗,沒多大事兒!就在這時 ,外面傳來一陣急救車的聲音,我領著女人走到大門口把她領上了車。

車子開到上沿街路口的時候,兩個派出所的民警把我給替換下來 ,我又原路返回到婷婷的家里,等走到院子的時候我發現,蔣頭兒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扯脖子喊了兩聲 ,緊接著,蔣頭兒的聲音從那個破倉房里面傳了出來 。

我走進倉房,發現那個菜窖里面此時正亮著光 ,說實話,我是真不樂意去那個地方,但是沒辦法 ,自己的老大在那呢 ,我能不去嗎?

我抬眼往菜窖里面瞅,發現蔣頭兒此時正穿著鞋套,他右手拿著手電 ,左手正捂著他的左眼在看菜窖的四周!

“頭兒,用我下去不?”

蔣頭兒擺擺手示意不用,但緊接著他就疑惑一聲 ,“浩子,這個菜窖有點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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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7章 實體娃娃

我最反感那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你明知道我聽不懂你就跟我直說不就完了?這不是磕磣我呢嗎?

我無語的白了蔣頭兒一眼 ,就問“頭兒,你發現啥貓膩兒了? ”

蔣頭兒朝我勾勾手示意我先下來,我沒辦法 ,只好從兜兒里把鞋套拿出來套在腳上 ,然后沿著梯子下到了菜窖里面。

蔣頭兒給我騰出地方讓我站好,里面腐爛的氣味把我熏個半死,我掃了眼四周 ,這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煉獄!

蔣頭兒讓我看四周的墻壁,我看了一圈兒,發現四周的墻壁有點返潮 ,上面還沾著一些零星的血點子,除了這些以外,我倒是看不出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

“給 ,你看看這個!”說話間,蔣頭兒的手里多出來一個沾滿鮮血的白色膠絲帶,他打開膠絲帶的口子讓我看 ,我發現里面全都是作案用的兇器,有一把亮錚錚的剔骨刀,一把短把的消防斧 ,還有一個細紋的鐵鋸 ,一把鉗子,還有一個大錘!

我就問蔣頭兒,“有什么不對勁的?”

“當然不對勁!你看看那些尸塊的特征! ”蔣頭兒指著案上腐爛成堆的尸塊讓我看。

我忐忑的走到案子跟前 ,仔細的在尸塊堆里面來回查找,臭烘烘的氣味讓我惡心發暈,尸塊上面的蒼蠅一股腦的都圍著我嗡嗡的飛了起來 ,有很多蒼蠅甚至都落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把身上的蒼蠅掃下去,然后伸手巴拉著這些尸塊,就在這時 ,我在尸塊堆里面發現了半個人類的頭顱 。

我把那半個人頭給拿了過來,那顆人頭的額骨已經被大錘給砸碎了,整個腦袋上的頭皮全都被人給撕下去了 ,空洞洞腦殼里面灌滿了一些黃白的黏濁物,一只只肥大的蛆蟲從人頭的眼耳口鼻里面來回的鉆進鉆出,人頭的雙眼此刻微微張開 ,嘴角還停留在被殺死的那一瞬間 ,半個嘴唇由于蛆蟲的蠕動,此時看起來一張一合的,就好像在跟我訴說著他的痛苦。

“想到什么了沒有?!”

突然之間 ,蔣頭兒卻冷不丁在我的身后大聲的問了我一句,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給嚇尿了,那半顆腦袋也被我給扔在了地上 ,伴隨著“噗”的一聲悶響,空腦殼里面的黏濁物全都蹦在了我的褲腿子上面。

我被蔣頭兒給弄的一肚子火,我剛想要發作 ,但就在那一剎那,我的腦瓜子突然靈光一閃,我猛然間環視了一下四周!

草!

我不自覺的罵了一句臟口 ,我對蔣頭兒大聲說道:“頭兒,這他娘的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啊! ”

“你看出來了?”蔣頭兒滿意的看著我問 。

我心里有點感動,蔣頭兒讓我做這些其實是為了鍛煉我獨立辦案的能力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他大可以直接跟我說明,也省得浪費這么多時間,我就跟蔣頭兒說 ,謝了,等案子結了我請你吃飯!

蔣頭兒幽默的回了我一句,“得 ,咱先別再這兒說吃飯了,我都要吐了,你看啊!”

蔣頭兒指著周圍的墻壁 ,緊接著,又讓我看那個頭顱,他跟我說:“頭顱的傷口是被大錘重擊而成 ,即便死者當時已經死了,但是頭顱里面沉積的血液在外力的作用下會瞬間爆開,那么周圍的墻壁上勢必會遺留下來爆裂性血跡 ,特別是菜窖的棚頂!但是你看! ”

蔣頭兒示意我往上瞅 ,果然,菜窖的頂棚除了潮濕的水滴以外,一丁點血跡都沒有留下來。

“那不對勁啊! ”我接話道:“殺了三個人 ,最好的毀尸方法就是在案發現場把事情都做好,她怎么還能把尸體移動到別的地方呢?”

“而且!”我接著說:“所有的作案工具也在這個菜窖里面,但墻壁上遺留的血點子又太少了 ,只能說明兇手曾經在這里肢解過少量的尸塊,她為什么要換地方?這樣很容易暴露啊! ”

說到這里,我就好奇的問蔣頭兒 ,“你覺得那個婷婷是本案的兇手?”

蔣頭兒沿著梯子爬了上去,我跟著他走到倉房的外邊,我倆坐在大門口一人點了一根煙 ,邊抽邊說。

蔣頭兒告訴我說,剛才我一個人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把婷婷的相關信息都問出來了 。婷婷的全名叫魏婷婷 ,今年26歲 ,單身,也沒有對象 。

魏婷婷在七歲的時候,因為一場巨大的火災重度毀容了 ,她的整張臉全都是燒傷留下的疤痕,這么說吧,如果在半夜里走夜道遇見她 ,非得嚇個好歹。

魏婷婷自從那場災難以后就變得非常內向,同時也沒有去上過學,她的父親去世以后 ,母親為了維持家里的生計就不得不去外面給人家當保姆。不過這幾年情況有些好轉,可能是魏婷婷想開的原因吧,她開始在二小的校門口那里賣煎餅果子和烤冷面 。

魏婷婷曾經還給她母親打過很多次電話 ,說話的聲音也開朗了許多,她說等她以后賺到錢了就去國外找最好的整容醫院做手術,她想當一次新娘 ,也想穿上那潔白神圣的婚紗!

蔣頭兒說到這里的時候就反問我 ,“你覺得她會是兇手?”

我沒發表我的意見,蔣頭兒接著說:“魏婷婷這個人很有意思,我們先不說菜窖下面那些尸塊 ,單說這次炸咱們解剖室的那個炸彈吧,魏婷婷是一個沒上過學的文盲,她能做出來嗎? ”

“呵”蔣頭兒用嘴角叼著煙頭 ,他正瞇著眼睛瞅天上的浮云,我有些莫名其妙,就問他在尋思啥呢 ,他轉回頭看著我,笑道:“魏婷婷的心里藏著一個人!而且,我相信魏婷婷很快就會投案自首了!”

我被蔣頭兒這句話給弄的有些發愣 ,投案自首,聽他話里的意思是在說,魏婷婷這個女人在給某個人頂罪不成?

我問蔣頭兒是不是這個意思 ,他倒是沒明說 ,估計他也不打準兒,遠處傳來陣陣的警笛聲,片刻后 ,警車停在了魏婷婷的家門口,技術勘察隊以及法醫隊的人員都陸續的下了車。

王昭君疲憊的走到我倆跟前,“我說你倆行啊 ,這還真撞大運了,剛出來就能找到藏尸塊的地方! ”

我和蔣頭兒都咧嘴笑了笑,緊接著我問她 ,“姐,垃圾場的尸塊查的咋樣了?哦對了,發沒發現女性的尸塊?”

“暫時還沒有!”王昭君擦了擦額頭的汗滴 ,“還真是多事之秋,老鼠,領姐去那個地方瞅瞅! ”

王昭君一邊說一邊就把我給拽了起來 ,我領著她的法醫隊走到菜窖口 ,縱使是王昭君這樣的首席法醫,在看到菜窖下面那恐怖的情景之時也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技術隊的人員已經給菜窖里面接上了電燈,王昭君打著頭陣領著兩個實習小法醫下到了菜窖底下 ,我此時蹲在上面默默的看著她們,王昭君把我剛才扔在地上那半個腦袋給撿了起來,她仔細的開始端詳 ,但片刻后,她的嘴里突然發出了一陣疑問 。

看到這里,我就扯脖子沖她喊 ,“姐,有啥新發現?”蔣頭兒這時也蹲在我旁邊,默默的注視。

“老鼠 ,蔣哥!”王昭君把那顆頭顱對準了菜窖口,就說:“這是一顆男性的頭顱啊! ”

“你確定?! ”我和蔣頭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道!

“當然確定了!”說話間,王昭君從工具箱里面拿出了一堆酒精棉 ,她用鑷子夾起一塊酒精棉往頭顱的下巴上擦了擦 ,很快,一大片黑乎乎的胡茬子就映入我倆的眼簾!

我和蔣頭兒面面相覷,蔣頭兒這時問 ,“垃圾場發沒發現死者的頭顱?”

“沒發現!只有一些殘肢,而且還不全,腿部居多! ”王昭君一邊說 ,一邊把那顆頭顱裝進了密封袋里面。

我和蔣頭兒從倉房里面走了出來,技術隊的工作人員正搜查房屋,蔣頭兒此時跟我說 ,“那里沒發現頭顱,不過垃圾場的尸塊都是蒸煮的,而菜窖下面的尸塊是油炸的 ,二者處理尸體的方法根本不一樣,奶奶的,難道垃圾場的尸塊跟這個案子無關?”

我插了句嘴:“男性尸體 ,兇手在做娃娃的時候為什么會殺一個男人呢?有點不符合常理!難道”

“你等等! ”蔣頭兒突然打斷了我 ,緊接著他對我說,“娃娃,哦對了 ,咱們松江有沒有賣那種娃娃的?一個人那么大,得不少錢吧?”

我想了想,就說跟他說 ,我記得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這種娃娃的介紹,它的全名叫硅膠實體娃娃,主要流行于日本 。這幾年國內也引進了這種技術 ,有些網站也開始兜售這種娃娃,實體娃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非常柔軟 ,手感也和真人差不多,只不過這價格卻很貴,國產的最少也得一萬多 ,像那種日本進口的娃娃 ,有的得十多萬元。

松江這個地方說大不大,也沒有特別大型的成人用品商店,我估計這里的商家不可能出售這樣的東西 ,而且中國人都好面子,一般人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買,只能選擇網絡渠道。

“是這樣”

蔣頭兒聽我說完就若有所思起來 ,我見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以后,我聽到他說了一聲“剛子! ”緊接著 ,他就讓這個剛子幫他調查松江有沒有賣這種實體娃娃的地方 。

掛斷電話我就問蔣頭兒,那個剛子是誰,他似笑非笑的跟我說 ,是他的一個線人,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

法醫隊的人此時已經把那些尸塊都給運到了外邊,由于人手不夠 ,王昭君就喊我們和技術隊的人員過來幫忙。

我和蔣頭兒聞聲走了過去 ,技術隊也有四個人從里屋走了出來,有一人走出來的同時,手里還拎著一個大塑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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