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1章 詭異公寓
上午的11點鐘,福東市一座破舊的老樓里 ,關門聲來的響亮且突兀,五樓左側的房間里,一個相貌還算端正 ,渾身卻有些邋遢的男子正滿是怪異地看著剛剛被用力關閉的大門。
“至于么,不過是一座危樓而已,犯得上這么急著逃跑?”望向逃走的簽約代理 ,男子無奈的說道 。
房間中的男人名叫余啟明,時年二十一歲,說起來還算得上是意氣風發的年齡 ,可是從他的身姿、表情上見到的卻只有疲憊。
不過他自己已然不在意了。
回頭環顧房間四周,此刻余啟明能想到的只有自己是多么幸運 。
從昨天見到招租廣告,到今天搬進這座便宜的新家 ,效率快得甚至讓余啟明都有些不敢相信,況且,房東還未曾要求看他的身份證。
而余啟明也正需要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
滿心的疲憊讓余啟明早就已經盯在了這里唯一一張破舊的床上,不得不說 ,這一年來,別說是床,就連安穩覺都讓他不敢奢求 。
他不可自制地想要爬上床 ,簽完的租房合同就放在胸口,心中僅剩的警覺也不過是讓他鎖緊了屋子的大門,當疲乏涌上腦海 ,眼睛便不由自主地閉上了。
“好累,仿佛靈魂都要被抽空了。”余啟明癡癡地想著,隨之意識終究沉睡 。
然而 ,他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閉上眼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身上被抽了出去 ,匯集在空氣中,然后又飄散著附著在了懷中潔白的紙張之上。
床上的余啟明卻睡得香甜。
這一覺,余啟明直接睡到了晚上七點 。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不斷地敲擊聲吵醒了本就已經睡得差不多的余啟明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睡著,但蘇醒的瞬間,長時間流浪生涯所培養的警惕就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翻下床 ,快速就接近了大門,透過貓眼,門外人的模樣映入眼中。
是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
“是房東?”余啟明猜想道 ,畢竟他和房東只不過是通過一通電話而已。
不過雖然對方并沒有一副市井流氓或者是政府機關嚴肅正式的模樣,余啟明也不敢掉以輕心,見其執著站在門口 ,余啟明忍不住問道:“誰啊。”
“開門 。 ”對方的回答卻簡短。
余啟明皺了皺眉頭,他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當然他不可能會去開門 ,于是又問了一次:“你有事么?”
不過這一次,門外的男人語氣平和了許多:“我沒有事,有事的是你,開門。”
余啟明緊皺著眉頭 ,他沒弄懂男人的意思,況且,他跟對方根本就不認識 。
就在余啟明分神之時 ,門外男人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 ”
“嗯?這話什么意思?”余啟明疑惑。
而對方貌似也不想再等下去了,隔著大門 ,男人直接就說道:“八點之前,如果你不去執行任務,那這不到一個小時就是你最后的時間 。”
余啟明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對方是在威脅他么?
可轉念一想,他又定住了。
“任務?什么任務? ”百思不得其解,余啟明終于向門外問道。
緊接著 ,一聲嘆息從門外傳來,聽樣子還很失望:“你自己簽署的合同,上面是你今天要執行的任務 。”
余啟明這下才聽明白對方的話,說起合同 ,那也就只有和吳伯簽的租房合約了。
他下意識地將手伸到了懷中,可就在將懷中之物拿出來的時候,他卻愣住了。
“我分明記得合同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 ,怎么現在變成一封信了。”余啟明難以置信 。
本能地,他直接拆開了眼前的信封,紙還是原來合同的那張紙 ,可如今,信紙上的文字卻已然完全被替代。
八點之前,開車將人送至嵐山火葬場 ,并且在蓮臺公墓存活至天亮。
任務獎勵——正式成為詭屋成員 。
鮮紅的字體仿若是由血液書寫一般,余啟明看得清楚,信上的最后竟寫著“詭屋 ”二字。
可余啟明顧不得這些 ,他僅僅是閱讀這些血字,就感覺自己的靈魂竟仿佛都在被牽動。
作為一個曾經有過非自然遭遇的人,余啟明瞬間發現了不對,他企圖扭頭向門外再次看去 ,可忽然,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身后傳來 。
根本來不及余啟明反應,猛然之間 ,男人的面孔就出現在了余啟明的眼前。
“我厭惡聽不懂人話的人。”對方如此說道 。
余啟明被嚇得幾乎兩腿發軟,他的全身不停地打顫,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問道:“你是怎么...”
不過這一次 ,男人卻再沒有說話。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余啟明,明亮的雙眸仿佛要將余啟明整個人看透,直到久了才重新將視線放在了余啟明手中的信箋之上。
男人的語氣里滿是鄙夷:“余啟明 ,二十一歲,身份不明,記憶與靈魂存在二十年空白期 ,一個月前進入福東市 。
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么。”
余啟明咽了咽口水,他當然不是個蠢貨,這一年以來的經歷足以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存在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對方可以不出任何聲音就進入這個房間,又說出自己從未泄露過的經歷 ,顯然他并非是個普通人。
從男人的深邃的眼神里,余啟明甚至懷疑對方僅是看著就可以洞悉他的記憶,與靈魂 。
看著余啟明的反應 ,男人卻冷笑了一聲。
應是猜出了余啟明心中的疑問,男人不愿再廢話下去:“你沒有必要關心我的身份,從現在開始 ,我說的話你必須一字不落地全部記下來,否則,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正如信上所說 ,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詭屋,從你簽了合同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成為了這間詭屋的成員 。
看到你手中的信了吧 ,作為詭屋的租客,詭屋會不定期向你派發任務,任務的內容就在這張信箋上。
你要做的,就是按照信上的要求去執行。 ”
男人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 ,也不管余啟明是不是真的聽懂了,他的話也沒有停下 。
“詭屋的地位高于你已知的一切,它擁有自己的規則 ,放棄你腦中還天真的想法,詭屋不會給你逃離的機會,當然 ,你也沒有逃離的能力。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不管你跑到哪去,最終都只會回到詭屋 ,接受自己的命運。
你曾經的經歷應該能讓你明白我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就是接受現狀 ,明白自己該去做什么 。”
說罷,男子便直接拿過了余啟明手中的信封去看,簡單的動作,余啟明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 ,片刻之后,男人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隨即又是一抹冷笑浮現在他的嘴角。
“真不知道是說你幸運還是不幸的好 ,試煉區還沒進,居然就出現了這種任務 。”男人評論道。
“你...說什么? ”余啟明微微發愣,他當然無法明白對方的意思。
可緊接著 ,對方又猛地向余啟明看來:“聽著,在這次的任務里,你會碰見鬼 ,真真正正的鬼。
收起你還裝模作樣的傻氣,記好信上的內容,執行任務 ,逃避任務的下場只有死,這是詭屋最重要的規則 。
記住這條規則,規則是身為執信人最重要的生存手段,第一個任務 ,你只要不去犯錯,就有活下來的機會。”
余啟明這才漸漸明白,他自然是已經知曉了自己進入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從男人莫名地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到原本的合同變成現如今的信箋,這些都可以證實這些話的真實性。
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個問題 。
“你是說...有鬼?”余啟明磕磕絆絆地問道。
男人搖了搖頭 ,一副無奈的模樣。
他本想再解釋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嘆了口氣:“算了 ,等下你自己就知道了 。 ”
猛地,一股危險的預感涌上余啟明的心頭,余啟明下意識地向旁邊躲去 ,可還來不及他反應,黑暗便驟然降臨。
余啟明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就已經昏了過去,或許 ,男人也并沒有做什么。
等到余啟明再次蘇醒的時候,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懷中老年機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八點整 ,毫無變化的房間似乎在告訴余啟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夢境而已。
然而,當他從懷中再次拿出那封信箋,信上的文字還依舊留在那。
開車將人送往嵐山火葬場 ,并且在蓮臺公墓存活至天亮 。
余啟明瞬間清醒,信上的時間消失了,并不是他記錯了 ,而是任務已經開始。
在他昏迷前所發生的事,全部都是真的。
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男人的話再次浮現在他的耳旁,對方至少有一點說的沒錯。
余啟明的眼神逐漸變得明亮,雖然還并非完全醒悟,但至少他也沒有與男人剛剛對話的那般皆是懵懂 。
他的目光注視在信封之上 ,不自覺地念道:“我現在是不是就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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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2章 信箋上的血字
不得不說 ,余啟明對眼下的現實處境接受的速度夠快,只不過,由于手上擁有的線索還太少 ,即便是他對信箋上的內容已經有所猜測,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但也很快,余啟明就知曉了自己該去做什么 。
環顧房間四周 ,昏迷的幾十分鐘里,這里似乎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不過,當余啟明將目光放到了門口的時候 ,卻發現了一件頗為詭異的事情。
“這門...當初是在這個地方么?”余啟明疑惑地說道,他指的自然是房間的大門,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此刻房間的大門應是和柜子調換了位置 。
余啟明滿是懷疑地走了過去 ,畢竟任務已經開始,他也無法斷定自己還在房間中是否就是安全的。
不過,這疑問大約在十秒之后便被解答了。
才剛剛走到門口 ,忽而,房間外面便傳來敲門聲,余啟明忐忑地貼著貓眼去看 ,但卻沒能在走廊里看到有任何的人影 。
他皺皺眉,預感到了什么,便又向后撤去幾步。
恰在這時 ,房間里的燈忽而開始不斷地閃爍,門外的敲門聲再起,伴隨著的還有極度沙啞的聲線:“開門。 ”
余啟明咽咽口水:“誰啊 。”
“鄰居。”這一次 ,門外傳來了簡短的回答。
余啟明壯著膽子又向門外看去,只是,外面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鬼使神差地 ,余啟明竟然真的將大門推開了 。
門縫才剛出現,一股濃重的腐朽與血腥的氣味便傳進了余啟明的鼻子之中,瞬間 ,強烈的危險預感就直接襲上了余啟明的心頭。
他本能想要關上大門,可就在即將停下的前一刻,余啟明又一下子定住了。
大門才不過敞開了一道拳頭寬的縫隙而已 ,他還看不到有人影存在,就已經被門后伸出的一只半數腐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
僅僅是稍微的接觸,痛苦便涌上余啟明的全身 ,他渾身動彈不得,卻又同時一陣強風猛地從門外傳來。
血腥的氣息里混合著泥土的腐爛味道,對方分明沒有用力 ,余啟明的手腕就幾乎被抓的變形。
他握在扶手上的手松開了,大門哐的一聲就被完全敞開 。
隨之,一張恐怖的臉出現在了余啟明的面前。
余啟明瞬間被嚇得幾乎難以呼吸,只見一個身著破爛壽衣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房間的正門口 ,抓著他的也是這男人的手。
這男人明顯并非是人 。
余啟明清楚地見得,對方身上的壽衣怕是因為年頭久遠而多半腐爛,而在壽衣之下的身體 ,也多數生滿了蛆蟲與爛掉的傷口。
傷口嚴重之處,余啟明甚至可以看到對方已經發黑的骨頭,就算是與余啟明平齊的那張臉 ,也已經少了多半的五官,只剩下半只眼睛還盯在他的身上。
強烈的恐懼幾乎讓余啟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想到 ,鬼會來的如此突然 。
他止不住地顫抖,卻在這時,男人又用他沙啞的聲音說道:“你不想給我開門。 ”
這一次 ,鬼物的聲音明顯帶了威脅,余啟明害怕地脫口而出:“不是,我...我手機剛剛響了。”
盡管是拙劣的謊言,余啟明卻知道自己應是還沒有到了危險邊緣的地步。
之前那個男人雖然說得不多 ,但至少給了余啟明一個最重要的指引,他只要不去犯錯,這一夜應該就能夠安全度過 。
而眼前的這個鬼 ,如果他真的想要殺了自己,還會做出如此行徑?至少在余啟明看來,如果對方要直接殺了自己 ,他怕是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對方又上上下下瞧了余啟明幾眼,然后便松開了余啟明的手。
“你是今天才剛搬過來的么?”他問道 ,一邊問,還在一邊觀察打量著余啟明 。
余啟明微微發愣,這鬼說的是詭屋?不對啊 ,任務的條件寫的分明是送人去嵐山火葬場,或者...
他緊皺著眉,難道是在詭屋安全度過一夜?這可和任務的描述不符。
余啟明如何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他抬頭看向鬼魂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他才剛剛與對方對視,卻發現對方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
危險、貪婪 ,這是余啟明能從這鬼魂的眼神里讀取到的僅有的情緒。
他猛地向后退去,卻同時見得這鬼物一下子張開了自己漆黑的嘴,攝魂的尖叫聲幾乎將余啟明的耳膜撕裂。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失去控制 ,而下一刻,鬼物就已然沖到了余啟明的身前來 。
瞬息間的變化根本讓余啟明無法思考為什么會發生如此大轉變的情況,他的身體摔在地面上 ,而鬼物幾乎已經將手抓緊了他胸口的皮肉里。
靈魂被撕裂的痛感傳遍余啟明的全身,可緊接著,情況再次發生逆轉。
又是一聲尖叫聲想起 ,卻是眼前的鬼物猛地向后退了去,那模樣就宛如受到了致命的驚嚇一般 。
余啟明愣住了,這又是什么情況。
不過很快,余啟明就發現了其中的原因。
只見那鬼物此時也倒在了地上 ,而他幾乎已經腐爛的眼睛如今正盯在余啟明的胸口。余啟明低頭看去,不禁心頭一喜 。
他的胸前不正是那封寫著血字的信箋。
而這時,鬼物口中再次揚起的聲音也讓余啟明心中最重要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你是個活人!”他說道 ,應是在肯定 。
余啟明一愣,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難道 ,這詭屋里住著的還都是鬼不成?那為什么還叫做詭屋,不如叫做鬼屋算了。
而余啟明的表現顯然已經告訴給了那鬼物答案 。
它頗為貪婪又忌憚的看了余啟明幾眼,然后才從地上站起來 ,接著,它就又一次張開了嘴。
從鬼物的動作里,余啟明明顯能夠看到它是在叫喊些什么 ,然而,余啟明卻根本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等到鬼物完全做完了動作,它才又回身又對著余啟明說道:“你該離開了 。 ”
余啟明根本就是個丈八的和尚,這鬼物是怎么回事 ,剛剛它還一副想要殺了自己的模樣,這會又“好聲好氣”地開始要求他離開這里。
忽然,余啟明想到了一件事。
他快速地打開信封 ,又看了這鬼物良久,不敢斷定地對其問道:“我是要送你去火葬場?”
然而,鬼物的回答依舊是:“你該離開這了 。 ”
余啟明又咽了咽口水 ,思考良久,他還是站起了身子,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他知道 ,任務已經開始,看這種進展,他沒有逃避的方法。況且 ,看鬼物之前的舉動,貌似只要信箋在他的身上,對方還無法傷害他。
就在余啟明走出房門之時,只聽得砰的一聲 ,房間的大門就再次關上了 。
只是看著走廊里的全貌,余啟明卻微微有些發愣。
這走廊竟和之前他初進詭屋之時,有了太大的不同。
自當大門關閉開始 ,走廊里便不斷閃爍起暗紅的燈光,原本標準的居民樓樓梯如今也變得仿佛公共的公寓樓一般,被整條近百米長的走廊貫穿 。
而在走廊的兩側 ,一扇扇破舊的大門正代表著這里住滿了住戶。
余啟明不禁內心打顫,是這里的每一間房里都住了一個和他類似的人,還是說每一間都可能住了一只鬼?
偏偏 ,余啟明又不敢提問,鬼物引領著他向前走,他也就亦步亦趨地跟著。
走至走廊的中間 ,下樓,然后大樓的出口就出現在了眼前 。
而在門口處,距離樓門大約四五十米的地方,石柱頂著木匾 ,木匾上正清晰地寫著四個大字——蓮臺公墓。
余啟明的腦袋嗡的一下,他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怎么敢相信眼前的場景,福東市的街區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郊外 。他又回頭向大樓看去,卻只看見漆黑的一片。
他的視線被遮擋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與此同時 ,身前再次傳來鬼物的沙啞聲音:“你該離開了 。”他咬牙切齒,宛如有著天大的不甘。
余啟明這才回頭,他張口欲問 ,卻見得這鬼物在話音落下之際瞬間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憑著視線向遠處望去,只有黑暗中筆直的公路下,昏暗的路燈還照著出租車停在墓園的門口。
余啟明的心快速地跳動 ,他已經明白了,他要送的,應當不是剛剛的鬼物 。
記著信箋上的文字,余啟明沒有猶豫就向公墓外走去 ,然后,堅定地打開了出租車的大門,坐進了駕駛室之中 ,靜靜地等待。
正如余啟明所猜想,只得片刻,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副駕駛的窗口處。
余啟明還沒有開窗 ,聲音便從車外傳來:“師傅,嵐山火葬場去么 。”
余啟明的心猛地一皺,不自然的表情隨之也在他的臉上浮現 ,他盡量讓自己放松,然后回答說:“在等你了。 ”
話音落下之時,中山裝的男人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這本應是再簡單不過的過程 ,然而,卻在隱約的冰冷感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時,余啟明竟莫名緊張了起來 。
“你在等我?”男人問道。
冷汗直接順著余啟明的額頭流了下來,他瞬間意識到 ,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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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3章 人鬼殊途
余啟明呆坐在原地 ,此情此景,他已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
“師傅,嵐山火葬場去么。”中山裝男人的話不斷響徹在余啟明的耳邊 ,卻宛如是催命符一般,不斷提醒余啟明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一人一鬼,本應該如萍水相逢一般 ,可余啟明卻告訴對方,他在等它 。
一個人等一個鬼,這豈止是可笑而已。
不過片刻 ,冷汗就已經將余啟明的全身浸濕,他感覺得到,男人的視線正死死地盯在他的臉頰上,可能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良久 ,余啟明才鼓起勇氣,慢慢將頭轉過去。
然而,他才微微有了動作 ,卻在下一刻直接全身僵硬 。
透過車內的反光鏡,余啟明不用直接看到男子就能觀察到對方的全貌,而此刻 ,男人分明還是正坐在座位上。
他的手放在身體的兩側,一副極為平靜的模樣,可是 ,他的頭卻沿著下巴的位置,整個猶如拼接過的木偶一般,脖子沒有任何扭曲的便將腦袋平轉到了對著余啟明的方向。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坑坑洼洼的皮膚不知是痘印還是死亡之后留下的尸斑 。
他注視著余啟明,就宛如在注視著一個死人。
“我問你,你是在等我么。 ”見余啟明不動,終于 ,男人再次出聲問道 。
到了如今,余啟明又怎么能扯謊。
他一只手本能地抓在了信箋之上,幾乎是咬著牙才回答說:“是...是的。”
話音落下之時 ,余啟明的心猛地一緊,他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腦袋又靠近了他幾分 。
他烏黑的嘴巴已經就快要貼在余啟明的耳朵邊,怪異的味道隨之傳到了余啟明的鼻子里。
這不知是什么樣的味道 ,余啟明第一感覺只覺得這味道難聞得令人想吐,可很快又仿佛是上癮一般無論如何也無法舍棄。
男人的腦袋離得余啟明越來越近,不知為何 ,余啟明竟覺得自己的身上也傳出這般味道來 。
他的心臟快速地跳動,幾乎就要蹦出嗓子眼,同時 ,他的手也緊握著,平整的信箋早已被余啟明抓的滿是褶皺。
這信箋已然成了余啟明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就在這時,男人卻猛地撤回了自己的頭顱,快速地伸出手一把將余啟明手中的信箋奪了過去。
而動作之間 ,男人不知何時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
男人甚至都沒有去看信上的內容,反而是冷笑地向余啟明嘲諷道:“你認為這東西能救你?”
恐懼瞬間占據了余啟明全部的心思,剛剛分明將另一只鬼嚇得不敢接近的信箋 ,如今竟在這男人的手里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絕望了,僅是如此簡單的失誤,他難道就要喪命于此。
余啟明劇烈地喘息 ,害怕的表情讓他的整張臉都跟著變形,恐懼壓得他就要嘔吐,偏偏 ,他的身上又提不起半點的力量,連掙扎著逃跑都做不到 。
而男人就好像又一次看出了余啟明的心思一般,開口問道:“你知道剛剛你聞到的是什么味道么。 ”
余啟明不做回答 ,他不敢回答。
男人笑了,臉上盡是嘲諷:“那是靈魂才會散發出來的香味 。”
余啟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剛剛的味道是從男人的口中傳出來的,更可怕的是 ,他自己的身上也有。
不過這一次,男人卻慢慢地縮回了自己的身子。
表情很快從他的臉上消失,他像是丟棄垃圾一般地將信箋重新扔回到余啟明的手上 ,跟著又搖了搖頭:“這是你今晚唯一可以犯錯的機會 。”
說著話,男人身上的可怕氣息竟消失了大半,看樣子也沒有了要殺死余啟明的打算。
可即便是如此 ,余啟明也用了近半分鐘才恢復過來。
好在,余啟明終于明白了對方的做法,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冷汗所浸濕 ,他卻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對男人問道:“我們是現在去火葬場么 。”
男人點點頭,不再作答。
出租車沿著孤零零的公路一路出發 ,靠著路牌的指引,余啟明也算是找對了方向。
他的呼吸漸漸舒緩,只是,就在余啟明漸漸恢復平靜之時 ,男人的聲音再次從身旁傳來:“你來之前,紀學文都和你說什么了。 ”
余啟明微微皺眉:“紀學文?”
下一刻,他恍然大悟:“您說的...是那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中山裝男人輕聲回應 ,余啟明趕忙回答說:“他就讓我按照信上的要求去做,還有我會碰見鬼,要遵守詭屋... ”
只是 ,還沒等余啟明的話,男人就擺擺手阻止了余啟明接下來的回答 。
“繼續開車吧。”他吩咐著,看他的樣子 ,已經對余啟明接下去的話了然于心。
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男人再沒有說過任何的一句話,憑借著一路指示牌的指引 ,終于,在穿過一條幽邃的小路之后,嵐山火葬場的大門出現在了余啟明的眼前 。
“先生,到了。”余啟明出聲提醒。
男人這才睜開了自己不知是何時閉上的眼睛 。
沒有和余啟明過多的交流 ,就像是任務所描述的一般,到了火葬場,就到了男人的目的地。
男人隨手拉開車門 ,近乎冷漠地便走到了車外,不過,卻在他即將離開之前 ,他忽然又轉過頭將目光對準了車內的余啟明。
余啟明被嚇得不敢吭聲,他可怕男人直接將他拖入火葬場之中,卻在這時 ,他聽到男人又對他說道:“人走人路,鬼有鬼途,記住 ,這是你今晚活下來的關鍵 。 ”
說罷,男人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余啟明愣住了,男人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通,他總覺得男人的話里還有半截沒有說出來 。
可忽然 ,余啟明又愣住了。
在他分神之間,不知究竟在何時,出租車前方的火葬場竟然又如同蓮臺公墓一般也跟著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至少憑余啟明的眼睛 ,他無法找到火葬場的所在。
他猛地回頭看去,偏偏來時的小路尚未有絲毫的改變 。
恐懼一下子席卷了余啟明的內心,他不敢再繼續多停留在此 ,猛地啟動出租車又向來時的方向駛去。
原本需要近10分鐘的路程,這一次,余啟明不過3 ,4分鐘就回到了公路上。
可令余啟明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公路竟也發生了變化 。
原本,從蓮臺公墓到嵐山火葬場只有惟獨一條路線 ,可現在在余啟明眼前的,竟然是在小路外忽然憑空多出的臨近的另一條路。
而兩條路的路牌上,皆是寫著通往福東市的方向。
余啟明瞬間想到了男人離開時的那句話,人走人路 ,鬼有鬼途 。
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冒起,他全明白了。
不管是之前自己所在的蓮臺公墓,還是這一路送中山裝男人 ,他走的都是只有鬼才能看見的道路。
所以,當時在蓮臺公墓的那只鬼,才說他不應該在那里 。
余啟明的腦袋止不住地一陣陣眩暈 ,恍惚之間,他竟覺得自己抓住了希望。
兩次見鬼的經歷讓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近乎是瘋癲般的喜悅 ,他一腳踩下油門就向剛剛出現的另一條路駛去。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時間流逝 ,周圍的景物也跟著不斷變化,山嵎斷裂,平原隨之出現在余啟明的眼前 。
可是,當希望過后 ,余啟明又漸漸被恐懼包攏。
腳下的路似乎沒有盡頭。
終于,當一聲剎車聲在空曠的公路上響起,余啟明才終止了自己逃跑的行為。
然而 ,此時他的臉上卻盡是癲狂 。
他親眼見得一道熟悉的岔路口就在自己身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而岔路口的旁邊,兩條熟悉的公路上 ,各自一邊都掛著指引他去往福東市的路牌。
余啟明一下子慌了,他猛地從懷里拿出信箋,才想起自己竟被希望沖昏了頭腦。
詭屋給他的任務里 ,他還需要在蓮臺公墓安全度過一晚 。
而此時的時間,也不過是半夜的十一點多而已。
夜間的風呼嘯著,此時正值三月末 ,北方的冬日還尚未結束,夜也就更寒冷了些。
“怎么辦,難道是回去蓮臺公墓么?”余啟明的心中有些拿不定注意 。
這自是有些可笑,難道現如今還是余啟明能夠選擇的時候?
夜越來越深 ,云漸漸漫了上來,遮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荒涼的公路上 ,余啟明坐在車里,他本不該猶豫的。
余啟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分神之時 ,一道人影竟然從兩條公路之間憑空出現。
他一步步走向余啟明的方向,待到近了車前,手里的一道光束突然就照在了余啟明的臉上 。
余啟明被嚇得一下子回了神 ,他本能地向后一縮,卻恍惚間聽得一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聲傳到了車內:“有人?”
余啟明這才抬起頭,視線逐漸清晰 ,他才看清對方不過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而已。
黃色的皮膚,算不得端正的五官卻完整,他的身上是剖有些厚重的棉衣,風塵仆仆的模樣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
見余啟明反應過來 ,他走到車窗前,用手敲了兩下,問道:“哥們 ,是福東市的車么,回去市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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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4章 蓮臺公寓
余啟明一愣,猶豫片刻才想起舉目仔細端詳起窗外的男子,他當然沒有搭載對方的打算 ,只是他想要知道的是,眼前的男人是否也是他任務之中的一部分 。
不過,余啟明的動作卻讓對方笑了起來。
“別擔心 ,哥們,我就是個普通人,大半夜的想搭車回福東市。”男子笑道,說罷 ,還從兜里掏出證件給余啟明看。
不管余啟明猜測的如何,至少在這張證件上,男子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
他叫杜明 ,正是福東市的人,時年比余啟明正大個五歲。
余啟明卻微微皺眉,這杜明的表現似乎有些過于熱情了。
他沒有妄下定論 ,而是又將目光放在了剛剛杜明出現的位置上,可恍惚間居然忘了杜明究竟是從人路還是鬼途中來的 。
于是,余啟明也就搖了搖頭 ,回答說:“不好意思,不載客的。”
說罷,他就要開車向前駛去。
盡管心中忐忑依舊 ,余啟明也已然下定決心,向來時的方向回去 。
出租車緩緩從杜明的身邊經過,映照著后視鏡,余啟明始終未有將目光移開 ,直到杜明的身影完全消失余啟明才微微安心下來。
在杜明的臉上,他見到的只有失望。
也當然,余啟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等出租出又開出了很遠,他取出懷中的信箋 。
不知應是失望還是怎樣,信箋上的文字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而時間 ,匆匆已經到了晚間的10點。
長舒了一口氣,余啟明駕車繼續在鬼途之中穿行,可沒過多久 ,他又開始不安起來 。
周圍的環境愈發讓他覺得熟悉,余啟明敢確定,自己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周圍的山嵎之中穿行而過。
然而如今 ,他竟找不到任何目標。
他走的明明是鬼途,明明不是逃避的路徑,可車子開了已經這么久,他居然依舊未能找到蓮臺公墓的半點蹤跡。
一絲不安浮上余啟明的心頭 ,環顧周圍的環境,猛地,余啟明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
他的眼睛瞪得渾圓 ,雖然周圍依舊是茂密的樹林,可如今,余啟明竟認出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怎么可能。 ”他難以置信地嘟囔道 ,地上的車轍印清晰,余啟明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回到了蓮臺公墓所在的地方 。
筆直的公路上,他就在當初遇見中山裝男人的位置 ,可身后如今卻少了蓮臺公墓的存在。
余啟明一下子癱倒在座位上,恐懼襲上他的全身,難道這才是任務的難點?
任務讓他在蓮臺公墓存活至天亮 ,可他偏偏找都找不到蓮臺公墓的所在。
余啟明愈發覺得危險,這明顯是一種違反任務規則的行為,他記得清楚,紀學文在講述規則時說過 ,逃避任務的下場只有死 。
他不敢相信,卻也不敢下車,忽然 ,余啟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剛剛他在走屬于人的那條路時,似乎也沒有見到蓮臺公墓的存在。
是余啟明又走錯了路線?不,不對 ,如果這條路和剛剛的相同的話,那按照余啟明的速度,早應該已經見到了開闊的平原 。
冷汗順著余啟明的額頭漸漸流了下來。
彷徨 ,不安,種種情緒浮現在余啟明的腦海,他竟忘了自己此刻應該干嘛。
好在 ,就在這雜亂的情緒達到頂峰之時,余啟明的心轟然平靜下來 。
他一腳油門踩下,車子直接向前方駛去,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果然 ,不過五分鐘,余啟明就又再次回到了岔路所在的位置。
杜明還站在岔路口的中間,他的腰佝僂著 ,看樣子滿是疲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抓在路牌的欄桿上,似乎是在期待還有其他的車輛經過。
余啟明的車燈照過去 ,杜明隨之也活躍起來 。
他一下子站直身體,手沖著余啟明用力地揮舞:“停車,停車啊 ,這有人。”隔得老遠,余啟明都聽得清杜明在說什么。
余啟明無奈地搖搖頭,這樣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自己向前在擔心什么 。
于是,出租車也就又在杜明的身前停下了。
倒是杜明在見到車牌號之后愣了一下,他的臉上明顯有些掙扎,可終究 ,他還是走到了余啟明的車窗外:“哥們,你怎么從這邊過來了。”
這一次,余啟明打開了車窗:“剛才又有人打車進了里面 。”余啟明稍稍解釋一番 ,還不等杜明提出疑問,他便直接問道:“你說你要回去福東市? ”
杜明欣喜的點點頭,余啟明的聲音跟著傳出:“上車吧。”
其實 ,這也是余啟明的無奈之舉,毫無疑問,自己剛剛的兩次經歷 ,應該都是遇見了鬼打墻。
這種情況下,他幾乎不可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
于是他才嘗試,讓這個杜明成為他有可能破局的關鍵。
車上有了其他人 ,或許能讓他找到正確的路。
不去管杜明上車的動作,余啟明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可隨之出現的情況卻大大超出了余啟明的預料 。
杜明才剛剛打開車門,余啟明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 ,緊接著,他竟見到前方的景物開始快速地移動起來。
沿著兩條岔路的中間,大量的景物開始快速重合 ,黑暗之中,就猶如有一只巨獸用爪子在用力地擠壓道路的兩側,將兩個被分裂的世界重新擠壓成原本的一個。
只是這人震撼的情形 ,居然無聲無息,除了能讓人看見,其他的尋不到半點變化的過程 ,就好像這一切本就該如此一般。
余啟明的心跳跟著劇烈提升,杜明卻毫無察覺,只在杜明完全坐進車內 ,將副駕駛的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之時,前方的情形才終于安靜下來 。
而原本的兩條岔路,居然就這樣留下了唯一的一條。
至于余啟明,他早已被嚇得滿臉蒼白。
忽然 ,余啟明轉身向杜明看去,對方被余啟明嚇了一跳:“怎么了?”杜明問道 。
余啟明用力地咽了口口水,他的手都已然微微顫抖 ,卻還強撐著讓自己說道:“沒事。 ”
隨即,出租車再次被發動,只是在經過指示牌的時候 ,余啟明刻意看了一眼,地上并沒有杜明剛剛留下的腳印。
可能真的如余啟明所猜測的一般,鬼打墻的情況被暫時解除了 ,這一次,沿著公路一路行駛,周圍的環境沒有了任何讓人覺得詭異的地方 。
不過余啟明心里的算盤倒是沒有停下。
“杜明是吧 ,你怎么在那個地方打車啊。”趁著開車的間隙,余啟明向杜明問道 。
杜明的臉上則是有些委屈:“哎,別提了,我本來是要回老家祭祖的 ,結果半路被包車的司機給扔下了。”
“所以你準備就回去市區了? ”余啟明失笑著說道。
杜明聳聳肩:“是唄,夠倒霉的 。”
說著話,杜明還從兜里掏出香煙來準備點燃 ,卻發現煙盒里早已經空空如也。
倒是這時候,余啟明開始有些興奮起來。
他的猜測果然是對的,他終于又見到了蓮臺公墓出現在了公路的一旁 ,就在前方不遠處。
杜明卻在這時忽然轉頭對余啟明問道:“誒,哥們,你那有煙么 。”
余啟明哪顧得上這些 ,他下意識地搖搖頭,卻在這時,一旁的杜明再次說道:“我去 ,你這煙怎么放在擋風玻璃前面,就不怕擋著后視鏡啊。
哥們,我抽一根哈。 ”
一連串的話終于將余啟明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余啟明扭頭過去 ,正看見杜明將一盒還沒有拆開包裝的煙盒打開 。
余啟明微微皺起眉頭,他有些疑惑,他檢查過車內 ,當時可并沒有這盒煙的存在。
“是之前那個男人留下的?”余啟明只能如此懷疑。
而杜明還在自顧自進行手上的動作,火光將車內短暫地點亮,隨即伴隨著呼氣的聲音 ,一縷白煙順著杜明的嘴巴里呼了出來 。
可就在這時,杜明的身體卻忽然僵住了。
余啟明看著車前,自然無法觀察到太多 ,他只看見杜明稍稍有些怪異,又皺起了眉頭,停在了原地良久。
余啟明滿是疑惑 ,他下意識地將車速降下來一些,卻在這時,杜明猛地向余啟明看了過來 。
一時間,居然又有熟悉的感覺涌上了余啟明的身體 ,余啟明渾身一緊,恐懼瞬間浮上腦海。
急促的剎車聲響徹在公路上 、山谷間,而如今 ,車內的余啟明早已惶恐萬分。
他分得出來,這種感覺就和他今晚第一次見鬼時一模一樣 。
“難道說,杜明其實也是鬼。”豆大的汗珠從余啟明的額頭之上流下 ,他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氣才慢慢轉過頭,緊接著,兩雙眼睛就對視在了一起。
貪婪 ,憤恨,不甘,余啟明清楚地看出杜明眼中攜帶的情緒 ,而這種情緒就和之前的鬼魂一模一樣。
余啟明慌了,怎么會發生這種事,眼看著他就要到了蓮臺公墓了,怎么會在這時候出現問題 。
毫無疑問 ,杜明就是一個鬼,不管余啟明之前的猜測如何,眼下杜明情況都已然能夠證明這一點。
可奇怪的是 ,為什么會在這時候出現這種問題。
“對了,煙,他手上的香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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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5章 陷阱
一瞬間,余啟明腦中浮現出糟糕的想法 ,杜明手中正拿著的那盒來歷不明的香煙,恐怕就是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
余啟明下意識地后退,他的手早已經抓在了信箋之上。
可就在他即將打開出租車大門的時候 ,眼前的杜明變了。
大量的尸斑出現在了杜明的皮膚之上,他眼中的瞳孔快速地發散,不過片刻就已經只剩下灰白色的眼白 。
香煙的煙霧順著他的嘴前飄散而出,不知不覺中竟好像將杜明的皮膚都染成了白色。
緊接著 ,杜明動了。
他舉起手將嘴上的香煙拿下,原本不甘與憤怒的表情隨即從他的臉上撤了下去 。
這快速的變化讓余啟明猝不及防,可接下來 ,杜明竟直接說道:“我到了,該下車了。”
余啟明愣住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明居然這么簡單地就要離開,而且,就好像根本沒有要傷害余啟明的想法一般。
如果說之前鬼魂放過余啟明是因為直接觸碰到了信箋 ,那么如今,杜明的放棄就顯得太過詭異 。
二者明顯是相同的行為,有著相同的目的 ,可杜明分明沒有碰到過任何一次詭屋的信箋。
只是,杜明又怎么會向余啟明解釋這些。
如今的杜明已然完全失去了作為“人”的模樣,他不顧余啟明膽怯的顫抖,拉開車門就向車外走去。
唯一不同的 ,只是他在將車門關閉之時,又停下了 。
他站在原地,就像是之前余啟明曾遇見的鬼魂一般 ,張開嘴應是在嚎叫。
也當然,余啟明并無法聽到杜明發出過任何的聲音。
而在這嚎叫聲過后,杜明也終于消散了身影 。
余啟明蒙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舉頭望向遠處,蓮臺公墓的牌子正映照著昏黃的路燈映進他的眼睛里。
不自覺地,余啟明咽了咽口水 ,仿佛不遠處的終點宛如被隔絕的死地 。
只是,終究余啟明還是將車點火向蓮臺公墓的方向開了過去,不管是好奇還是被任務所脅迫 ,他還是只有這一條路走。
不過片刻,余啟明就到了蓮臺公墓的入口,只是他在原地久久都未敢下車。
視線中,不遠處地上的腳印正是他之前離開時留下的 ,可不知怎的,余啟明總覺得哪里不對 。
他舉頭望向四周,黑暗的公路靜謐的連風聲都清晰可聞 ,說實話,這里除了蓮臺公墓自然是沒有多少值得人害怕的東西的,可是就是這簡單的黑暗空曠的環境 ,都讓人感覺可能不知何時就會從身邊冒出些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余啟明忽然皺起了眉頭。
視線之中,余啟明竟忽然見到一座暗紅色的大樓佇立在了公墓里 ,初見之下,余啟明并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 。
可是仔細想想...
“這里是公墓,怎么可能是完好的公寓樓在這里。”
余啟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不禁想到曾經自己從樓里出來的經歷,他又抬起頭,公墓的牌子還依舊立在那,只是上面的字...
“蓮臺公寓。 ”
瞬間 ,余啟明有些慌了。
“不對,我是被杜明帶進來的這地方,我走的是鬼途 ,不是活人該走的路線 。
這里壓根就不是給活人來的地方。”
余啟明的心劇烈地跳動,他似乎找到了真相。
可也在這時,異變陡生 。
就在余啟明望向車前的一瞬間 ,一聲凌厲的尖叫猛然從四周傳了過來,這聲音大的讓人都難以找到鬼物所在的方向。
余啟明拼了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恐怖的是 ,這時,出租車自己動了。
聲音并沒有停止,大約堅持了五秒不到 ,整個車子的玻璃都轟然碎裂 。
玻璃的碎渣劃破余啟明的身體,可他卻顧不得這些,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出租車就已經加速到近百的時速 ,強大的氣流讓余啟明很難睜開眼睛,他只能勉強張開一點縫隙。
但就是這縫隙,讓余啟明看到了令人絕望的一幕。
一個紅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出租車的必經之路上 ,她一身紅色旗袍,飄散的長發上還沾著泥土與血液混合的泥漿,而在長發之下 ,則是一張滿是裂紋的女性面孔 。
詭異的是,在如此的情況下,僅是一眼 ,余啟明居然就將這女鬼的模樣完全印在了腦海里。
她那張恐怖的臉上,本應是絕美的五官此刻正有著難以言明的詭異,最恐怖的就是她的眼睛 ,毫無聚焦的瞳孔是鮮艷的血紅色,而在瞳孔之中,余啟明竟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死相。
出租車還在繼續向前沖,緊急之下 ,余啟明終于反應了過來 。
他猛踩剎車,偏偏出租車沒有半分要停下的勢頭,女鬼就站在公路上 ,敞開雙手的模樣就仿佛在迎接美食送入自己的口中。
一次,兩次,三次 ,不斷地,余啟明的踩著剎車的腿幾乎都要被自己踩斷,可出租車就是沒有一刻減速。
終究 ,余啟明還是放棄了,他無處可逃,就算是跳車 ,在這樣的速度下,他也沒有半點生還的機會。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女鬼的臉上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 。
而下一秒,只聽得山谷中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傳來。
發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出租車與女鬼相撞,既沒有發生余啟明立刻被吞噬的情景,也沒有女鬼被出租車撞出去的場面 ,更沒有女鬼憑空出現在車內的模樣。
一噸多重的出租車,居然在如此的撞擊之中反而是自己被撞飛了出去 。
碰撞的聲響連綿不絕,巨大的反沖力量之下 ,若不是系著安全帶,余啟明怕是就要被甩出去。
而緊接著,就又是一次次摔擊、撞擊 ,整個出租車在地上翻滾了不知多少圈才終于停下來。
反觀車內的余啟明,早不知在哪一次的撞擊之中就已經暈了過去 。
夜,無風的夜 ,月高高懸著,星卻見不得何曾敢于鉆出黑色的云后。
在月的下面,那條筆直的望不到邊的公路旁,損壞的已經被撞的變形的出租車翻躺在泥土上 ,燈不停的閃,偶爾的光將本該荒蕪的墓地映照得清楚。
時間已不知道過去了有多久,只知道是風停霧也散了 ,卻依舊是這一夜 。
靜謐的空氣中,忽而傳來一聲急促的喘息,荒蕪的墓地之中 ,一個男人蘇醒了過來。
“我...沒死?”這是余啟明蘇醒之后腦中唯一的想法。
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很快清醒,只是他卻顧不得這些 。
他才發現自己此刻竟被大半埋在了土里,奮力撥開上身的泥土 ,少許活動脖頸,他便認出這里是哪。
蓮臺公墓,不遠處 ,牌子上的大字寫的清楚。
余啟明卻皺著眉頭,他疑惑,這里的名字怎么變了。他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在一座墓地之中 ,至少那座暗紅色的大樓并不存在 。
這時,一道異響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艱難轉過頭,異響之處正是他身后一座年代久遠的墓碑所在 ,墓碑斜楞楞的栽著,上面的照片卻還依舊清晰。
恐怖的氣息漸漸于余啟明的心頭浮起,照片上的女子正是那女鬼的模樣 。
而令人恐懼還并不僅此而已。
剛剛的異響未曾停止 ,更隨著余啟明的轉頭有愈演愈烈之勢。
墓碑的下方,墳包頂端的錐形正不斷凸起,半干的泥土涌到頂部 ,又隨著斜坡大量滾下,看樣子,應是誰要鉆出來 。
余啟明的心臟一下子跳得劇烈 ,墓主人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可是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早就應該已經死了,偏偏活著進入了蓮臺公墓,女鬼分明可以直接殺了他 ,偏偏還要再從墓里面鉆出來。
身上的疼痛愈發劇烈,赫然,余啟明竟發覺 ,自己越是思考這件事,這疼痛也就越是嚴重 。
不過,余啟明也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么。
他顧不得其他 ,看樣子或許在女鬼從墓地里鉆出來之前逃出這里,他還有機會活著離開。
縱使滿身的鮮血,他依舊用力地將雙手插進松軟的泥土之中 ,一捧一捧地試圖將自己從土里挖出來 。
而就在他的上半身完全脫離控制之時,猛然余啟明想起了一件事。
他一把掏出懷中的信箋,可又在看到內容時愣住了。
任務失敗 ,原本的文字下方如是寫著。
余啟明的心沉了下去 。
他不是還在墓地之中,怎么會直接被認定任務失敗。
余啟明不敢相信,他憤怒地將信箋扔到一旁,再次恢復挖掘的動作 ,卻在這時,一陣強烈的血腥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轉頭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止,同時也發現不遠處的墳包上涌出的泥土已經變成了鮮血 ,緊接著,一只腐爛的手從里面扒了出來 。
恐懼瞬間占據了余啟明全部的心思,他驚慌失措 ,更是努力地想讓自己脫離束縛。
終于,大腿露了出來,緊接著是膝蓋、小腿。
心中的恐懼讓余啟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沾滿血污的身體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口 ,他只顧著雙手的動作,眼看著自己要從泥土中脫離而出,然而 ,卻已經來不及了 。
只聽得砰地一聲傳來,身后的墓碑倒塌,一個紅色的身影就這樣從墳墓里爬了出來。
紅色并非是她的衣服,而是被鮮血浸透了的她腐爛地幾乎快要露出白骨的身軀。
她一步步向余啟明走來 ,沒有一絲人皮的臉正對著余啟明,空洞的眼孔中溢滿了貪婪的欲望 。
看著余啟明,她就仿佛在看著一道人間至味。
恐懼讓余啟明顧不得雙腿的疼痛 ,終于,他從泥土之中爬了出來。
他要逃跑,劇痛的雙腿卻讓他難以行動 ,他只能用雙手艱難地在地上支撐著讓自己遠離 。
可是,這樣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女鬼的靠近。
余啟明一次次向后看,每看一次 ,女鬼都更靠近幾分。
終于,就在余啟明爬行了不到20米的距離之后,一只冰冷的手抓在了他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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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6章 任務失敗
余啟明的心咯噔一聲,他近乎絕望,同時也失去了最后一絲逃跑的機會 。
身體被輕易地提起 ,隨之又擰轉到了后方,任憑余啟明如何掙扎,女鬼丑陋腐爛的臉終究還是映進余啟明的眼中。
空洞的眼眶卻有視線打在余啟明的身上 ,她緊盯著,仿若將余啟明的恐懼當成了開胃菜,鼻子又不停地嗅 ,臉上既是貪婪又是可惜。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忍受不住終于將余啟明慢慢拉向身前,隨著身軀的靠近 ,血腥腐爛的臭味隨即灌進了余啟明整個胸腔 。
好在,身上的劇痛仍然使他保持了清醒,余啟明奮力掙扎 ,雙手用力地抓在女鬼的手臂上,讓自己呼吸的同時試圖掙脫控制,可是這又有什么用。
他的動作壓根沒有對女鬼造成絲毫阻礙,隨著一陣劇痛傳來 ,女鬼的嘴直接就咬在了肩膀上。
靈魂都在從身體之中抽離,那股莫名的香氣又漸漸浮現在余啟明的周圍,疼痛 、撕裂般的折磨 ,種種痛苦感受涌上余啟明的全身,讓余啟明一時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信息 。
女鬼啃食了近十秒才松開余啟明的肩膀,余啟明還沒有暈過去 ,他看到她的嘴慢慢的咀嚼,可怕的是,在這一鬼物的臉上余啟明竟見到了濃濃的滿足。
而更加可怕的是 ,越是痛苦,他竟然就越是清醒,之前被撞的疼痛就已經讓他失去了意識 ,可這一次,余啟明竟沒有半點要昏過去的跡象。
“她吃的是自己的肉,還是其他什么 。 ”余啟明思考著。
他艱難轉過頭,好奇自己的肩膀變成了如何模樣 ,才發覺上面別說傷口,就連牙印都未曾留下。
“等等,傷口!”忽而 ,余啟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
趁著女鬼拒絕的功夫,余啟明艱難地低下頭去,果然 ,他的身上沒有丁點的傷口。
“不對,全都不對,我不應該沒有受傷的。”
一時間 ,大量的信息在余啟明的腦海中拼湊起來,去火葬場的男人、變化的道路、杜明 、女鬼,以及兩次不同的蓮臺公墓。
“關鍵就在這 。 ”余啟明猛然抬起頭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只有這里一個地方才是蓮臺公墓。”
隨著最后的關鍵點被解答 ,冥冥之中,余啟明就像是被解除了某種限制一般 。
雙腿的疼痛瞬間消失,身上僅剩的力氣讓余啟明一腳就踢在了女鬼的腹部。
只是下一刻 ,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余啟明依舊沒能解脫女鬼的控制,這一腳反倒讓女鬼反應了過來。
腐爛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一絲怒氣 ,她也沒有想到,將死的獵物居然還會掙扎 。
隨即,女鬼伸出另一只手同樣抓在了余啟明的脖子上 ,巨大的力氣幾乎要將余啟明的脖子捏斷。
余啟明奮力地掙扎,四肢胡亂地拍打,可這樣又能有什么用。
女鬼的手越抓越緊 ,窒息感隨即涌上余啟明的腦海,人向來沒有對抗鬼的能力,余啟明能做的只有等死 。
可忽然,余啟明竟覺得女鬼手上的力量一松。
空氣涌入余啟明的胸口 ,視線中,一個身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竟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神情淡漠,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
他的左手上 ,正拖著一個看似昏死過去的男人,余啟明認得,對方正是才剛剛從自己的車上下去沒多久的杜明。
而男人不過是走到余啟明被埋的位置 ,彎腰撿起被丟棄的信箋,又隨手丟向余啟明。
緊接著,熟悉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個墓園。
“任務結束 。”
......
清晨的公寓樓里 ,一個年紀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床邊,他的手中是清早剛剛發售的報紙,即便身前的床上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他看上去也并沒有絲毫擔心的模樣。
待到將報紙上最后的一個新聞讀完,他才淡然地打開茶壺喝了口水,隨后有些嘲笑地對床上的男子說道:“醒了? ”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余啟明,見自己偽裝不過 ,余啟明便睜開了眼睛:“額,醒了。”
也難怪余啟明如此,此時坐在床邊的正是在余啟明執行任務之前給他提示的紀學文 。
不過這一次 ,紀學文卻沒有怪罪余啟明,反而是略有贊賞的說道:“不錯,警惕心還可以。”
說罷 ,他又端起茶壺喝了一口,可笑的是,即便余啟明重傷初醒 ,他也沒有要給余啟明倒水的意思。
余啟明自覺有些尷尬,他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向男人問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 ”
紀學文的表情沒有變化:“靈魂輕微受損 ,昏迷三天,你的身體素質還可以。”
“什么?三天?”余啟明嚇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他明明記得昨夜自己還躺在墓地里,怎么這就過去了三天了。
然而 ,紀學文絲毫不在意這一點,見余啟明蘇醒后活力十足,他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你那天晚上是怎么活下來的 ,最后都發生了什么 。”
余啟明稍微皺了皺眉,他懂了男人的意思,卻沒有回答。
紀學文見狀 ,再次說道:“放心,在詭屋里,沒有人可以對你做出實際傷害的行為 ,這是詭屋的規則。 ”
聽到這句,余啟明才好像放了心 。
他搖搖頭,盡量做出一副回憶的模樣 ,良久開口道:“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就記得有一個紅色的女鬼,還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
那個男人最后對我說了一句任務結束,然后我就聽到那個女鬼突然尖叫起來 ,接著我就暈了過去。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是嗎?”紀學文隨意地問道 。
余啟明又點了點頭,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話說這里是哪啊,我怎么會在這。 ”
紀學文卻沒有再回答余啟明的問題:“算了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
他的嘴角露出幾分嘲笑,才說完,就直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又忽然對著門外說:“林佳藝,接下來的事與我無關了 。”
眼看自己的謊言被戳穿 ,其實,余啟明并沒有多少意外,甚至于 ,他還有一些疑惑與安心。
之前第一次交流的經歷讓他無法輕易信任紀學文,而余啟明之所以如此回答,也還有另一層目的。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 ,那個中山裝的男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
而說起那一晚的記憶,余啟明真的可以說是此生難忘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遇見的 ,可能絕大多數都是并非在現世中出現的東西。
關鍵點,就在蓮臺公寓與蓮臺公墓的兩個不同的名字上 。
當時在車上時,他曾經被那個中山裝的男人提醒過 ,人走人路,鬼有鬼途,這句話其實就是這次任務最明顯的提示。
他要在蓮臺公墓安全度過一晚 ,而危險的發生地,是在蓮臺公寓之中,更準確地說 ,是在蓮臺公寓所處的空間之中。
回想任務的全過程,余啟明曾見過三次周圍環境發生劇烈變化,而這三次變化之中,蓮臺公寓也發生了兩次變化 。
在這每一次變化之中 ,余啟明都曾見過有明顯的景物消失或出現的情況。
于是余啟明才有了猜測,周圍的環境每變化一次,他就在人境與鬼境之中穿梭了一次。
這才是中山裝男人下車時那句話的真正意義。
而如此推測的話 ,之后發生的事情也就能說得通了 。
鬼境中,鬼魂對余啟明進行迷惑,然后 ,又在規則的允許之下,在人境中對余啟明發起真正的攻擊。
而生存的機會也就是在此出現。
其實,詭屋給出的任務早就已經表明了余啟明的生路所在 。
在蓮臺公墓生存一晚 ,這本應該是相當直接的一件事,送中山裝男人去火葬場反而太過多余。
于是,余啟明才斷定 ,那個男人就是他活下來的關鍵。
果不其然,在余啟明解答了關于蓮臺公墓與公寓的區別之時,這個男人出現了 。
唯一讓余啟明疑惑的,只是為什么任務的生路會如此設置。
讓一個人來救他?而并非是靠余啟明自身的力量去逃出生天 ,這種生存的機會簡直可笑。
況且,到最后,余啟明也還是任務失敗了 。
猜想之下 ,余啟明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見到的可能并非是任務的本來面目,而那個中山裝的男人恐怕有著自己的目的 ,
他記得紀學文說過,詭屋的規則高于一切已知的其他存在,偏偏 ,中山裝男人卻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這條規則。
至少在面對杜明時,男人留下的香煙影響了任務的進程。
若非如此,想必女鬼也不會在余啟明第一次發現公寓與公墓這不同的字眼間的線索時就發起攻擊 。
而且 ,紀學文也問了和中山裝男人差不多的一個問題。
余啟明猜測,或許,這個人和紀學文一樣,有著特殊的身份。
心中不敢斷定 ,所以,余啟明才會故意裝傻不去回答紀學文的問題。
“他好像是在我身上觀察些什么 。 ”皺著眉,余啟明下意識地嘀咕道。
“是啊 ,他在觀察什么。”忽而,對面傳來的悅耳女聲打斷了余啟明的思考 。
余啟明被嚇了一跳,他差點從床上彈起 ,才發現不知何時竟有一與他年齡相仿的女生坐在了他的對面。
她笑盈盈地看著余啟明,嘴角稍有的弧度與眼眸中的仔細難以掩飾她身上那股與年齡不符的理性和成熟。
余啟明本能地瞬間后退,他這般一個向來不會放松警惕的人竟然沒有發現有人靠近了他身邊 。
“是因為我受傷的緣故?不對 ,是她有問題。”余啟明皺眉思考。
可看著余啟明的模樣,女生卻突然笑了起來 。
“你這人還蠻有意思的。 ”她笑著說道。
“你是?”余啟明謹慎地問道,身體不自覺地又向后靠了幾分 。
誰知 ,偏偏是這動作引得對方有些埋怨:“干嘛啊,躲那么遠怕我吃了你啊。”
“額... ”余啟明無言以對。
女生又笑了一聲,才站起身子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林佳藝 ,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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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沒有鬼的詭屋 第7章 詭屋的規則
簡單的介紹之后 ,余啟明才知曉了林佳藝的身份 。
說起來,林佳藝與余啟明同歲,正是在福東市讀大學的一名大三學生 ,由于一年前的一次校外租房經歷才進入到詭屋之中。
或許是因為余啟明與她年齡相仿,也因為林佳藝本身就足夠優秀的交流才能,才說了幾句話 ,余啟明的警惕就被消除了大半。
“真沒想到,你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碰到了鬼魂合作狩獵,然后還活下來了 ,你真的挺厲害的 。”林佳藝笑盈盈地說道,眼眸里的佩服可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剛才的談話余啟明可沒有告訴自己那天晚上的經過,他滿是驚訝:“你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林佳藝的臉上則是無奈:“你真的是太低估詭屋的力量了。
我要是告訴你,新人第一次執行任務經過 ,所有詭屋的成員都能看到的話,你會不會驚訝 。 ”
余啟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這...”
林佳藝搖搖頭:“你其實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你知道么。
住在詭屋的租客 ,沒有人會愿意惹紀老生氣的,你剛剛居然還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紀老? ”余啟明回問道 。
“是啊。”林佳藝點點頭。
“他看起來才四十歲左右吧,你們怎么...”余啟明的專注點顯然在另一個方面 ,“不是,你剛才不是告訴我說,我的任務的經歷你們全都能看到么 。
那他剛才為什么還問我那個問題。 ”
這一次 ,林佳藝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從頭開始全都和你說明白吧。
詭屋的大致情況你現在應該已經都了解了,我就說一些新人應該注意的事項。
你現在才剛剛執行過第一次任務 ,所以,所處的也是在試煉階段之中 。而你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也是詭屋的試煉區。
詭屋大體分為三個區域,第一個就是試煉區。
試煉區只供給新人租客居住 ,所經歷的任務也基本是所有的任務之中最簡單的 。
任何一個新人,在試煉區之中都會接收到至多三個任務。三個任務之后,新人就會被詭屋安排進其他的區域之中。
至于是哪個區域 ,這個視情況而定 。
第一種情況,就是新人會安安穩穩地度過簡單級別的三個任務,然后便可以進入生存區。
這種也是大多數新人的經歷。
第二種情況則是相對不同一些 。
我說過 ,一個新人至多在試煉區之中接受三個任務,但是也有例外。
新人在經歷初試之后,有一定幾率會接受到和生存區成員共同執行的任務 ,這類任務的難度自然比試煉區之中更難。
不過,如果新人能夠在該任務之中活下來,則會直接被安排進生存區之中 。”
“生存區?是這詭屋還有其他居住的地方?你不是說和我是鄰居么?”余啟明有些不明白林佳藝的意思。
林佳藝點點頭:“等我說完 ,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詭屋的生存區,是大多數執信人居住的地方,同時,也是競爭最激烈的地方。
新人一旦進入生存區 ,就會面臨兩種選擇 。
第一種,安安心心從此在生存區生活下去,把詭屋當成你以后的家 ,這樣,即便是需要接受任務,任務的難度大多數也不會很高。
第二種 ,去執行難度更高的任務,并希望以此來進入詭屋的統策區。 ”
“統策區?就是你說的詭屋的第三個區域?”余啟明皺著眉頭,他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等等 ,難道就沒有人想要離開這么?”
誰知,林佳藝卻在這時笑了起來,她的表情隨即變得嫵媚:“為什么要離開呢? ”
她搖搖頭 ,繼續說道:“雖然執行任務中,時時刻刻都伴隨危險,可是居住在詭屋里,能夠得到的也不是在外面能比的 。”
“你應該已經打開過房間里的另一扇門了吧。”隨即 ,林佳藝又向余啟明問道。
余啟明點點頭,不知何故 。
林佳藝繼續說:“哦,我想起來了 ,你這次任務開始的時候就是直接出現在了蓮臺公墓是吧。”
“你什么意思。 ”忽而,余啟明竟感覺有一絲危險浮上自己的心頭 。
林佳藝笑了,笑的很平靜:“你知道嗎 ,詭屋其實是存在于一個不存在的空間之中的,在現世的任何一張地圖里,你都找不到詭屋具體的位置 ,如果不是被詭屋選定的人,也無法進入到詭屋之中。
這就是詭屋的地位,它存在于現實的夾縫之中 ,卻又高于現實而存在。
在詭屋中生活,現實的法律、道德、規則 、責任,你統統可以不在意,就算是你在外面殺了人 ,只要你還是詭屋的成員,就不會有人追究這件事,甚至于他們都不會記得你的存在 。
當然 ,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就是了,如果由于你的行為讓外人發現了詭屋的存在,詭屋會第一時間將你抹殺。”
余啟明一下子愣在原地。
林佳藝還以為余啟明是被嚇到了 ,她沒有在意:“詭屋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規則,并且,它的規則高于所有已知的任何的規則。
或許在詭屋之中 ,我們被鬼追殺,但當人一旦嘗試了超脫于現實規則之外的感覺,你認為還會有人想要離開這么 。
外面的人 ,相較于我們,不過是一群小丑而已。”
說到這,林佳藝本應該是興奮的,卻違和地滿臉遺憾又希冀:“只是 ,盡管在詭屋之中,不同區域的人,要遵守的都還是不同的規則。 ”
余啟明恍然大悟:“你是說統策區?”
林佳藝 ,如果違背,則會遭到詭屋的抹殺 。
只不過,這條規則對兩個區域有不同的限制程度。點點頭:“統策區是詭屋的最高區域 ,規則對他們的限制極少,不管是在任務之中,還是僅僅在詭屋中生存的時候。
同時 ,他們也可以無條件對生存區的成員有一定的支配權利 。
最明顯的一點,如果說有生存區的執信人和統策區的人接受了同一個任務,那么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 ,統策區的人就可以直接命令生存區的人去做危險的嘗試,生存區的成員不可以違背。”
“這... ”余啟明一時啞口無言。
林佳藝似乎看出了余啟明的想法:“這很不公平是么?不,這還只是一部分而已 。
對于幾乎所有的執信人來講,詭屋有兩條規則最為重要。
其一 ,是任何區域的成員都不可以對其他的執信人進行傷害行為。
就比方說,你真的瞞著其他人將一名執信人殺了,那么只要沒有人向詭屋舉報 ,就不會立刻遭到抹殺,這一點和外面的規則差不多 。
但是,如果你試圖殺死一名統策區的成員 ,那詭屋就會在你僅僅有所行動的時候阻止,后果你應該自己也明白。”
余啟明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統策區的成員在詭屋之中擁有絕對的安全 ,除非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
林佳藝點點頭:“沒錯。
不過其實你應該也明白,詭屋真正的危險其實都源自于信箋上發布的任務 。
而這第二條規則便是關于此。
從進入生存區開始,執信人每執行十次任務 ,詭屋都會給予其一次逃避的機會。
這個逃避指的并不是可以離開詭屋,而是一旦執信人認為自己可能無法完成某次任務,那么他就可以利用這次機會選擇不去執行 。
轉而,詭屋會安排其他人去完成這次任務。
可對于統策區的人來講 ,他們很難達到這個要求。
統策區的成員,一年或許都只會收到一次到兩次的任務,想要完成十個任務實在是太難 。
所以 ,詭屋給了他們另一個方便。 ”
“我估計,是他們可以掠奪生存區成員的逃避機會吧。”忽而,余啟明直接說道 。
林佳藝有幾分驚訝 ,隨即她便看向了余啟明的雙眼:“你很聰明,這么快就懂了我的意思。”
此刻的林佳藝明明是在夸獎余啟明,可余啟明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若還是在一年之前 ,他本不會將人看得如此齷齪,只是這一年的流浪生活讓他見識了太多 。
人性的惡意,任誰都難以避免。
忽而 ,余啟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剛才從我房間出去的紀學文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統策區的人。 ”
不過這一次,林佳藝卻搖了搖頭:“不是,你還是把紀老看得太簡單了 ,他不屬于這三個區域之中的任何一個。”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余啟明皺著眉頭,“還有,你為什么要叫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老’?”
偏偏林佳藝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或者說,詭屋的所有成員都不知道紀老到底是什么人。
我們能夠知道的,只是他叫做紀學文 ,連年齡都不知曉。
他無疑是詭屋的成員之一,可我聽其他人講過,他好像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 ,而這么多年里,只有寥寥幾人知曉紀老曾經可能執行過幾次任務 。
他收到任務的頻率遠比統策區的成員更低,可是 ,他又從來沒有失敗過。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是詭屋之內的任何人,他都好像可以輕易探尋到他們的秘密,不管是他們經歷了怎樣的任務 ,對紀老來說都可以輕易知曉任務的經過。
沒有任何一次例外 。 ”
“沒有例外?”余啟明不敢相信,“他剛剛不是還問我那天晚上最后發生了什么。”
誰知,林佳藝卻用一種相當認真的眼睛看著他:“不 ,那是因為你很特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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